第十三章
祁令拧着眉，在各种购物软件上搜索这款抽屉保险柜的同款，企图弄明白它密码输入错误几次后有自锁自毁自爆或者报警程序。
然而她一无所获。
别说有没有同款了，祁令连牌子都没搜索到。
祁令自暴自弃地开始按8。
按六次后保险柜发出两声短促的滴滴声，最左端亮起了三角外框的红色感叹号。
是六位数密码。
祁令有百万分之一的蒙对机会。
哦不对，现在六个8已经排除了，分母堪堪变成一百万减一。
祁令简直气笑了。
比起能蒙对密码，祁令更愿意相信她在高中英语答题卡上随便踩一脚结果客观题及格。
祁令不会傻到用自己的生日去试，但她还是抱着侥幸心理，试了自己初次来到这里时原来世界的日期，又在更普通的六个0和六个6之间点兵点将，然后试了象征一路顺的六个6。
毫无意外这条路尽是坎坷。
三次之后还没锁定，按照常规的试错机会，祁令大抵只剩下两次蒙对机会了。
理智的试错者大多会就此收手，防止试错机会达到上限后保险柜就此锁定，鱼死了网也没破，得不偿失。
但祁令本身是个不可控因素，她能凭一己之力把自己送进坑里，也断然不可能在坑里任人摆布。
更何况加完好友后就销声匿迹的神秘人都说了，她的主线任务是找到安自无的愿望，支线任务搞砸了又能怎样呢？
没准一脚把她踢出这方世界，那岂不是歪打正着正中下怀？
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祁令心中默念咒语，幸运之神速速降临如意如意随我心意。
手下乱按一通，念到“急急如律令开”时恰好输入六位数字，随后错误的滴滴声准时响起。
祁令内心毫无波澜。
她运气不好是有目共睹的，这只是再一次佐证这条真理的实践罢了。
桌游室的员工很大一部分是假期兼职的大学生，对于祁令这个半路空降的前台，清澈的大学生们竟然没有一丝怀疑，没几天就和祁令混熟了。
左一个姐右一个姐叫着，听得祁令很别扭，但又没法说这个称呼不合适。
怪不得前台换人员工们都不奇怪呢，祁令原先以为是高阶造物主特意修改过漏洞，现在才意识到，在学生们眼中，只要工资到手，管你财务是人是妖。
祁令把目光从保险柜挪开，转到电脑上。
再次搜索确定密码输入五次后有98%概率锁定报警，祁令淡定地关掉网页，拿出手机查看余额，复而在搜索引擎搜索框输入招聘网站，准备来一出南水北调偷天换日。
——自己去别的地方打工，用工资填补上这一部分空缺。
祁令思前想后觉得自己脑子有坑，忙活半天她不知道自己图啥。
发工资根本不是祁令的活，工资发不下来也跟她毫无关系，有人来闹她直接死遁就好，完全不用干吃力不讨好的事。
至于为什么祁令又神经病一样挑起不属于自己的大梁，可能就是不愿意看到一双双清澈地望着自己真诚叫姐的眼睛蒙尘吧。
再者大学生是真的虎，真要怒了哪怕你挂墙上都能给你挖出来遛遛。
左右还能有周六周日两天时间让祁令想办法，眼见着时间将近五点半，早就过了下班时间，祁令苦孩子也不苦自己，当即决定关电脑下班。
电脑关机后祁令忽然看到什么，灵光乍现，拿着手机捣鼓一阵，出门寻找打印店。
十五分钟后，乔文瑶抱着收拾好的套盒经过前台，竟看到向来准时下班的祁令不仅今天加班半小时，还去而复返。
然后乔文瑶眼睁睁看着祁令找出把剪刀，把手里毫无意义的彩印纸修剪成只有黑白的正方形方块，然后用双面胶贴在收款码桌台的表面。
乔文瑶瞪大眼睛，感叹好一出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在乔文瑶惊讶的目光下，祁令一点也不做贼心虚，把收款码换成自己的之后耀眼地朝乔文瑶笑了下，十分开心地向她告别，“下周见啦小乔，想报警我没有意见哦。我刚顺路点了份炒米粉，老板快做好了，我就先走了~”
祁令的坏运气触底反弹，警察并没有上门拷走胆大包天的偷梁换柱者。
桌游室两天的流水不仅成功填补了这段时间的烂账，还有不少结余。
周末祁令去了趟银行，秉承着老板能白干，我绝对不能白干的原则，按照兼职生们的工资标准，给自己留了一部分作为辛苦费，剩下的全部取成现金。
晚上回去，祁令先去前台撤掉贴上去的二维码，等下次不够开工资时再用这种损到家的方法帮老板养员工。
这么好的员工，第九家族族长得烧几辈子高香！
第二天，祁令坐在前台边吃饭边等学生们上班，给他们挨个发了工资，还一个人多给两张，说是补的利息。
反正花的不是她的钱，祁令一点也不心疼。
学生们很开心，张罗着要请祁令吃饭。
祁令晃了晃手里的钱，大姐大地说：“这怎么好意思，就让我代替老板来请你们吃烧烤吧。”
祁令一出借花献佛让每个人都很开心，不仅兼职生们有工资发，她也给顺便自己开了份，仿佛只有自始至终没露面的老板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谁让他招了人不负责呢，祁令自顾自地让神秘第九家族族长按倒霉处理。
请的这顿饭一直找不到时间吃，拖了小半个月，最后确定在目标客户们都开学的那个周一晚上。
左右没了生意，祁令原地遣散在职员工，这顿饭权当是散伙饭。
安自无开学的那个周一，祁令在桌游室无所事事一整天，临近约饭时间她收拾好东西，忽然撇到没破解开的保险柜。
鬼使神差地，祁令冒出一个她和保险箱谁也别想好过的念头，鬼使神差地把包放下蹲下身，鬼使神差地抬起手指，鬼使神差地按下大脑中忽然蹦出的一串数字。
提示密码错误的短促滴滴声并未响起，取而代之的是机械滑轨运动发出的摩擦声，紧接着抽屉自动弹出一半，撞到祁令的小腿上。
祁令：“……”
她真的很难形容这一瞬间自己是什么心情。
祁令只是抱着保险柜彻底锁死同归于尽的念头，当一个只知招惹不知负责的坏人，伴随着报警声华丽转身关上店面扬长而去。
运气好的话没准能把第九家族族长诈出来。
谁知道祁令的运气好过头了。
保险柜竟然打开了。
打开了。
了。
祁令输入的是许夺愁家防盗门密码锁的密码。
尝试这串数字的初衷很简单，祁令忽然想起来有次她指纹识别失败，密码锁显示的错误符号的红色标志和保险柜上的一模一样。
等边三角形外框，中间一个加粗感叹号。
但这个标志太常见，汽车的仪表盘上的常规故障指示器和马路上的交通警告标志“注意危险”，甚至在手机键盘输入“警告”都会自动联想出这个emoji。
祁令尝试的初衷根本站不住脚。
但就是因为这么个匪夷所思的念头，让祁令神笔马良一般心想事成。
保险柜码满面额不同的现金，以百元大钞居多，摆法颇具许夺愁的个人风格，整齐中透漏着随性，让祁令恍惚间看见一抽屉颜色交叠的一次性筷子。
在小夹层里，祁令看到了乔文瑶等兼职员工签署的合同。
看到合同，祁令自然而然地联想到了花开富贵发给自己的那条好友验证消息。
富贵儿说祁令正是因为和祁令签署合同才会一脚——指猪脚——踏入这个玄学世界，但祁令并不觉得自己被许夺愁坑蒙拐骗了。
富贵儿言辞间明示暗示祁令此时的处境和许夺愁牢不可分，实质上祁令并不这么认为。
祁令并不听信陌生人的一面之词，下意识认为，须得找许夺愁问清楚再下论断，有那么一瞬间她还觉得富贵儿在挑拨离间。
富贵儿不知道可祁令心知肚明，合同内容是她按照先前入职公司拟定的劳动合同修改拟定的，朋友请专业律师帮她看过没问题后发给许夺愁，许夺愁当着她的面打印出来，看都没看直接签字。
整个过程显得祁令才是那个招聘员工的老板，就算出了问题，合同款项也是不利于许夺愁，而是有利于她的。
祁令自从看到富贵儿的消息后，就把许夺愁也放在一个无辜第三方的位置。
来到这里后过得没有时间概念，许夺愁这个人，存在感在祁令心中甚至已经淡化乃至边缘化接近消失。
祁令都给许夺愁找好理由让他是无辜的，但老天爷看不下去，硬要把他重新提溜回舞台中央。
祁令缓缓呼出一口气，看来她要重新审视一下局面。
这么拖下去不是个事，度假计划中止，得尽快出去把话问清楚。
还得好好研读一下合同内容，看看许夺愁在不知不觉间篡改了哪个字眼导致她沦落至此。
消极怠工的祁令终于下定决心开始搞事业。
动力是赶紧回到现实世界，没准能赏许夺愁一个大嘴巴子。
祁令拧着眉，在各种购物软件上搜索这款抽屉保险柜的同款，企图弄明白它密码输入错误几次后有自锁自毁自爆或者报警程序。
然而她一无所获。
别说有没有同款了，祁令连牌子都没搜索到。
祁令自暴自弃地开始按8。
按六次后保险柜发出两声短促的滴滴声，最左端亮起了三角外框的红色感叹号。
是六位数密码。
祁令有百万分之一的蒙对机会。
哦不对，现在六个8已经排除了，分母堪堪变成一百万减一。
祁令简直气笑了。
比起能蒙对密码，祁令更愿意相信她在高中英语答题卡上随便踩一脚结果客观题及格。
祁令不会傻到用自己的生日去试，但她还是抱着侥幸心理，试了自己初次来到这里时原来世界的日期，又在更普通的六个0和六个6之间点兵点将，然后试了象征一路顺的六个6。
毫无意外这条路尽是坎坷。
三次之后还没锁定，按照常规的试错机会，祁令大抵只剩下两次蒙对机会了。
理智的试错者大多会就此收手，防止试错机会达到上限后保险柜就此锁定，鱼死了网也没破，得不偿失。
但祁令本身是个不可控因素，她能凭一己之力把自己送进坑里，也断然不可能在坑里任人摆布。
更何况加完好友后就销声匿迹的神秘人都说了，她的主线任务是找到安自无的愿望，支线任务搞砸了又能怎样呢？
没准一脚把她踢出这方世界，那岂不是歪打正着正中下怀？
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祁令心中默念咒语，幸运之神速速降临如意如意随我心意。
手下乱按一通，念到“急急如律令开”时恰好输入六位数字，随后错误的滴滴声准时响起。
祁令内心毫无波澜。
她运气不好是有目共睹的，这只是再一次佐证这条真理的实践罢了。
桌游室的员工很大一部分是假期兼职的大学生，对于祁令这个半路空降的前台，清澈的大学生们竟然没有一丝怀疑，没几天就和祁令混熟了。
左一个姐右一个姐叫着，听得祁令很别扭，但又没法说这个称呼不合适。
怪不得前台换人员工们都不奇怪呢，祁令原先以为是高阶造物主特意修改过漏洞，现在才意识到，在学生们眼中，只要工资到手，管你财务是人是妖。
祁令把目光从保险柜挪开，转到电脑上。
再次搜索确定密码输入五次后有98%概率锁定报警，祁令淡定地关掉网页，拿出手机查看余额，复而在搜索引擎搜索框输入招聘网站，准备来一出南水北调偷天换日。
——自己去别的地方打工，用工资填补上这一部分空缺。
祁令思前想后觉得自己脑子有坑，忙活半天她不知道自己图啥。
发工资根本不是祁令的活，工资发不下来也跟她毫无关系，有人来闹她直接死遁就好，完全不用干吃力不讨好的事。
至于为什么祁令又神经病一样挑起不属于自己的大梁，可能就是不愿意看到一双双清澈地望着自己真诚叫姐的眼睛蒙尘吧。
再者大学生是真的虎，真要怒了哪怕你挂墙上都能给你挖出来遛遛。
左右还能有周六周日两天时间让祁令想办法，眼见着时间将近五点半，早就过了下班时间，祁令苦孩子也不苦自己，当即决定关电脑下班。
电脑关机后祁令忽然看到什么，灵光乍现，拿着手机捣鼓一阵，出门寻找打印店。
十五分钟后，乔文瑶抱着收拾好的套盒经过前台，竟看到向来准时下班的祁令不仅今天加班半小时，还去而复返。
然后乔文瑶眼睁睁看着祁令找出把剪刀，把手里毫无意义的彩印纸修剪成只有黑白的正方形方块，然后用双面胶贴在收款码桌台的表面。
乔文瑶瞪大眼睛，感叹好一出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在乔文瑶惊讶的目光下，祁令一点也不做贼心虚，把收款码换成自己的之后耀眼地朝乔文瑶笑了下，十分开心地向她告别，“下周见啦小乔，想报警我没有意见哦。我刚顺路点了份炒米粉，老板快做好了，我就先走了~”
祁令的坏运气触底反弹，警察并没有上门拷走胆大包天的偷梁换柱者。
桌游室两天的流水不仅成功填补了这段时间的烂账，还有不少结余。
周末祁令去了趟银行，秉承着老板能白干，我绝对不能白干的原则，按照兼职生们的工资标准，给自己留了一部分作为辛苦费，剩下的全部取成现金。
晚上回去，祁令先去前台撤掉贴上去的二维码，等下次不够开工资时再用这种损到家的方法帮老板养员工。
这么好的员工，第九家族族长得烧几辈子高香！
第二天，祁令坐在前台边吃饭边等学生们上班，给他们挨个发了工资，还一个人多给两张，说是补的利息。
反正花的不是她的钱，祁令一点也不心疼。
学生们很开心，张罗着要请祁令吃饭。
祁令晃了晃手里的钱，大姐大地说：“这怎么好意思，就让我代替老板来请你们吃烧烤吧。”
祁令一出借花献佛让每个人都很开心，不仅兼职生们有工资发，她也给顺便自己开了份，仿佛只有自始至终没露面的老板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谁让他招了人不负责呢，祁令自顾自地让神秘第九家族族长按倒霉处理。
请的这顿饭一直找不到时间吃，拖了小半个月，最后确定在目标客户们都开学的那个周一晚上。
左右没了生意，祁令原地遣散在职员工，这顿饭权当是散伙饭。
安自无开学的那个周一，祁令在桌游室无所事事一整天，临近约饭时间她收拾好东西，忽然撇到没破解开的保险柜。
鬼使神差地，祁令冒出一个她和保险箱谁也别想好过的念头，鬼使神差地把包放下蹲下身，鬼使神差地抬起手指，鬼使神差地按下大脑中忽然蹦出的一串数字。
提示密码错误的短促滴滴声并未响起，取而代之的是机械滑轨运动发出的摩擦声，紧接着抽屉自动弹出一半，撞到祁令的小腿上。
祁令：“……”
她真的很难形容这一瞬间自己是什么心情。
祁令只是抱着保险柜彻底锁死同归于尽的念头，当一个只知招惹不知负责的坏人，伴随着报警声华丽转身关上店面扬长而去。
运气好的话没准能把第九家族族长诈出来。
谁知道祁令的运气好过头了。
保险柜竟然打开了。
打开了。
了。
祁令输入的是许夺愁家防盗门密码锁的密码。
尝试这串数字的初衷很简单，祁令忽然想起来有次她指纹识别失败，密码锁显示的错误符号的红色标志和保险柜上的一模一样。
等边三角形外框，中间一个加粗感叹号。
但这个标志太常见，汽车的仪表盘上的常规故障指示器和马路上的交通警告标志“注意危险”，甚至在手机键盘输入“警告”都会自动联想出这个emoji。
祁令尝试的初衷根本站不住脚。
但就是因为这么个匪夷所思的念头，让祁令神笔马良一般心想事成。
保险柜码满面额不同的现金，以百元大钞居多，摆法颇具许夺愁的个人风格，整齐中透漏着随性，让祁令恍惚间看见一抽屉颜色交叠的一次性筷子。
在小夹层里，祁令看到了乔文瑶等兼职员工签署的合同。
看到合同，祁令自然而然地联想到了花开富贵发给自己的那条好友验证消息。
富贵儿说祁令正是因为和祁令签署合同才会一脚——指猪脚——踏入这个玄学世界，但祁令并不觉得自己被许夺愁坑蒙拐骗了。
富贵儿言辞间明示暗示祁令此时的处境和许夺愁牢不可分，实质上祁令并不这么认为。
祁令并不听信陌生人的一面之词，下意识认为，须得找许夺愁问清楚再下论断，有那么一瞬间她还觉得富贵儿在挑拨离间。
富贵儿不知道可祁令心知肚明，合同内容是她按照先前入职公司拟定的劳动合同修改拟定的，朋友请专业律师帮她看过没问题后发给许夺愁，许夺愁当着她的面打印出来，看都没看直接签字。
整个过程显得祁令才是那个招聘员工的老板，就算出了问题，合同款项也是不利于许夺愁，而是有利于她的。
祁令自从看到富贵儿的消息后，就把许夺愁也放在一个无辜第三方的位置。
来到这里后过得没有时间概念，许夺愁这个人，存在感在祁令心中甚至已经淡化乃至边缘化接近消失。
祁令都给许夺愁找好理由让他是无辜的，但老天爷看不下去，硬要把他重新提溜回舞台中央。
祁令缓缓呼出一口气，看来她要重新审视一下局面。
这么拖下去不是个事，度假计划中止，得尽快出去把话问清楚。
还得好好研读一下合同内容，看看许夺愁在不知不觉间篡改了哪个字眼导致她沦落至此。
消极怠工的祁令终于下定决心开始搞事业。
动力是赶紧回到现实世界，没准能赏许夺愁一个大嘴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