浏览完黑板上的字后，李江南已经麻木了。
吐槽有用吗？没用。李江南一点都不愿意去想违反规则的后果。
她先三两步来到讲台上，看了一眼粉笔盒。
桌上的粉笔盒只有一盒，李江南数了数，共有四支白粉笔、三支蓝粉笔和两支绿粉笔。
等下课上如果用了两支粉笔，不管是什么颜色的，第一节下课时都符合规则二：至少两种颜色粉笔在同一个盒子里。
规则二粉笔暂时不违规，接下来优先考虑的是座位和课本问题。
座位问题的话，规则三说了，保证在课上处于单数座位，并且9分钟要变动一次。
现在问题来了，单数座位应该从左边还是右边开始数？
还有规则五：老师不让同学讲话，不要无视座位交头接耳。
意思是同学们要互相“交流”的话是有困难的，老师为了不让同学们讲话，在座位上花了点心思。结合规则三的，就相当于两个人中间隔着一个座位。当然，这条规则也反证了规则三。所以，这条规则的重点就是，上课不要讲话。
座位还是没头绪。李江南冷静地思考。
时间过去三分钟。
座位的问题先跳过，课本的问题。规则四说，上课前请拿出对应的课本，这就要先知道每节对应的是什么课。
所以课本在哪里？
李江南站在讲台上，四处扫视空无一人的教室，眼尖地发现自己放在后门门口桌上的背包，不知什么时候被塞了东西，撑的都鼓起来了。
她走到后门处翻了翻背包。她大学的专业是会计，这些书本恰好是她的课程书籍。宏观经济学、初级会计学原理、经济法学、金融学等等，全是令她头大的课程。
包中的挂式耳机不小心被她翻出来掉在地上，她捡起来，忙里偷闲地苦笑一声：早上还操心犹豫带蓝牙还是挂式的耳机这件小事，下午就开始担心自己的性命问题，真是令人意想不到。
把耳机塞回背包中，李江南呆坐了一小下。下节课课程是什么还没搞明白，座位还没搞清楚，真是头秃。
她颓丧了一小下，因为灾难来得太快，心中还没有多少实感，这样下去迟早会炮灰，她只得鼓励自己振奋起来。
规则十一中说，除那些情况以外，不能和老师同学交互。这就说明，她可以和老师同学们交流。
规则八也说，不要让你的同学生气，意味着是可以惹同学生气这两则规则表明，同学是可以出现的，可以从同学那里获得信息。
现在同学还没有出现，李江南还没有听到任何声音，是不是意味着同学离出现还有一段时间？
再看规则十，相当于给她颁发了一张提问券，但是这个提问券有诸多限制，而且问题只能问一次，相当于一个一次性道具。
很多人应该都偏向于走投无路时使用，李江南也是，所以她暂时将这一条收在了心里。
时间过去了六分钟。
李江南耳边似乎听见了女孩们的嬉笑声，心底了然：来了。
教室外面黑色弥漫，内部却亮如白昼。白昼中只有一位红色卫衣女孩孤零零坐着，眼睛黑得纯粹，没有一丝杂质，就显得清凌凌的，微有冷意。
但明明只有一个人，屋中却充斥着尖细的笑闹声，仿佛一根刺一样，直搅入神经细胞，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声音无处不在，却看不见一丝人影，就像有一群看不见摸不着的“女孩”环绕在周围，她们能观察你，你到死却依旧看不见她们一样。
未知是恐惧的。
李江南压抑着心底的不安，尽力听着。
一个很令人不愉快的尖细声音说：“哦？新生是女的？很好啊。”
说得跟挑菜时说“绿的？挺好”似的，真让人不舒服。
另一道声音说：“那当然，女生的话我们最喜欢了！”
这是要吃人？李江南有点头皮发麻。
李江南又听了半天，终于听出来了一个重点“先不说这个，马上就要上课了。每次老师最近心情不好，我们女生坐在她一进门就能看见的地方，她一定会开心起来的！”
“毕竟老师最爱我们女生啦嘻嘻嘻。”
坐在一进门就能看见的地方。李江南抬起头，望向门口。
教室门口是在右边，如果女生是坐在老师一进门就能看见的地方的话，就肯定就是从右数、刚进门的第一个位置了。
座位问题解决了，最后剩下课本问题。
离上课还有一分钟。
“你们知道吗，老师提问的时候千万不要惹事，不然的话，会有恐怖的惩罚！”
“难道是……”
“对，我宁愿去臭水沟里当烂虫，也不愿意接受这种惩罚。”
眼见的话题聊得越来越偏，李江南焦急地看了一眼时间，觉得等不了了。
最后三十秒。
李江南梳理了一下语言，在心底练了一遍，冷静开口道：“我有一个问题要问。”
声音猛地消失，就像录音机按了暂停键一样，周围寂静得吓人。
最后二十秒。
“我要问：今天的课程是按学习时间早晚排序的两节主专业课吗？”
最后十秒。
耳廓边的皮肤接触到了阴冷的温度，让李江南不由想到了冰冷的尸体。尖细又难听的气音从耳边传来：“……是。”
最后六秒。
李江南快速抽出一本书，翻过中间的座位，尽平生最快的速度连滚带爬地到了第一排靠右的第一个位置。
最后一秒。
“啪”的一声，书被甩到了桌面上。老师嘶哑难听的声音也从门口同一时间传来：“哦，漂亮的女孩子。但你——课本拿对了吗？”
李江南喘得难受，勉强回道：“那……咳咳，当然……”
课桌上的书，是《初级会计学原理》。
沉默，令人窒息的沉默。“老师”站的地方也是一片空白，只有隐隐约约的烧焦味从中逸散，混着尸臭味，让人忍不住作呕。
李江南不知道“老师”在干什么，但能感觉出有一双毒蛇般的晦暗眼睛盯住了她，就像一条大蟒盯住了它的猎物一样。
在李江南也开始怀疑课本是不是真的拿错了时，那种压迫感终于离去：“……小姑娘，你拿对了。”
她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首先上的是大学课程，那么一般便是两节大课——大课是指两节课上的是同一个学科。所以，接下来就只要猜两门科目了。
其次，既然那个问题得到了“是”的回答，就意味着这两节课就是主专业课。
会计学的专业课是什么？在这一堆书中，当然是《初级会计学原理》和《经济法》。
提问的时候当然多加些规定修饰比较好。现在还差这两门课程的顺序，最容易猜的就是学习时间早晚顺序——《初级会计学原理》是大一学的，《经济法》是大二学的。
专业对口了这是。
凭着李江南敢赌的勇气，这一关终于过去了。
讲台上老师开始讲起了课，她却还没有放松。
规则七说，要让老师对你的提问小于四次，而且每个人一节课最多回答一次。如果运气不好的话，一共有四节课，每节课点一次，总共要被提问四次，那就违反了小于四的规则。
在这时，她看了一眼时钟。9分钟到了，她向左一挪，坐到了第三位。
李江南接着规则七思考。她觉得这鬼东西可能不给她活路，纯靠运气这件事是最不靠谱的，规则没有死路，必定会有方法解决的。
“李江南，你来说会计分录。”
看吧，这不就是提问第一次了？
李江南叹了口气，起身回答，心中想着：幸好我虽然多年深谙摆烂生活，但也能耳濡目染地说出会计分录。不过回答成功也没什么卵用，重要的是让老师不要提问。
“好！女生就是厉害！”老师夸张地说。嗓子像块破布一样，撕扯出破音的边缘。
李江南坐下，心底却冒出来了一个念头：这里不管老师还是同学，一直在强调女生，那男生呢？
她至今为止好像还没有听见男生的声音。
一般来说，商学院的女生会比较多些，男生虽然少，但也不是没有，不会出现那么极端的现象。
还有规则九，转变性格卡，这是在暗示有什么隐藏任务吗？
时间又过九分钟，李江南思考得太入迷，差点过了时间，她再次左移两位，移到了中间一列的右靠一位 。
讲台上只有一支白粉笔浮空，在黑板上刷刷刷写出扭曲难辨的文字，像是什么祷告的符号。
粉笔写字的声音更助于李江南的思考：考虑到座位问题，规则六说，课间休息6分钟，总共有四节课，那么课间就有3次，下课时间总共18分钟。而每节课70分钟，上课时间总共280分钟。
规则一说明，六点前不得离开教室。刚才是一点，所以呆在教室的时间是五个小时，就是300分钟。
那么课全部上完的时间就是298分钟。离离开教室还剩下2分钟。
再看规则三，每9分钟移动一次，那么一节课大约要移动7～8次，下节课再接上上节课的时间，总共大约要移动33次。
教室中共有三大列，右列、中间和左列，每一大列的一行有4个座位，所以一排就有12个座位。再加上单数移动，每一排能坐的座位有6个。
教室共有10排，如果要移动33次，就要一直移动到第六排第三个单数——也就是中间一列靠右第一个位置。
李江南想着想着，忽然眼皮子有点发沉，脑袋也跟着有点不清醒。按理说她中午睡过一觉，睡的时间还挺长，一般不会出现这种困得发晕的情况。
是“老师”给予她的限制吗？
老师讲的课似乎有些催眠效果，这一点倒是和现实世界中的老师有点相似。不过，在这种时候犯困和睡觉无异于自杀。
李江南拍了拍自己的脸，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这一节课就在思考移动中和抵御睡意中过去了。
吐槽有用吗？没用。李江南一点都不愿意去想违反规则的后果。
她先三两步来到讲台上，看了一眼粉笔盒。
桌上的粉笔盒只有一盒，李江南数了数，共有四支白粉笔、三支蓝粉笔和两支绿粉笔。
等下课上如果用了两支粉笔，不管是什么颜色的，第一节下课时都符合规则二：至少两种颜色粉笔在同一个盒子里。
规则二粉笔暂时不违规，接下来优先考虑的是座位和课本问题。
座位问题的话，规则三说了，保证在课上处于单数座位，并且9分钟要变动一次。
现在问题来了，单数座位应该从左边还是右边开始数？
还有规则五：老师不让同学讲话，不要无视座位交头接耳。
意思是同学们要互相“交流”的话是有困难的，老师为了不让同学们讲话，在座位上花了点心思。结合规则三的，就相当于两个人中间隔着一个座位。当然，这条规则也反证了规则三。所以，这条规则的重点就是，上课不要讲话。
座位还是没头绪。李江南冷静地思考。
时间过去三分钟。
座位的问题先跳过，课本的问题。规则四说，上课前请拿出对应的课本，这就要先知道每节对应的是什么课。
所以课本在哪里？
李江南站在讲台上，四处扫视空无一人的教室，眼尖地发现自己放在后门门口桌上的背包，不知什么时候被塞了东西，撑的都鼓起来了。
她走到后门处翻了翻背包。她大学的专业是会计，这些书本恰好是她的课程书籍。宏观经济学、初级会计学原理、经济法学、金融学等等，全是令她头大的课程。
包中的挂式耳机不小心被她翻出来掉在地上，她捡起来，忙里偷闲地苦笑一声：早上还操心犹豫带蓝牙还是挂式的耳机这件小事，下午就开始担心自己的性命问题，真是令人意想不到。
把耳机塞回背包中，李江南呆坐了一小下。下节课课程是什么还没搞明白，座位还没搞清楚，真是头秃。
她颓丧了一小下，因为灾难来得太快，心中还没有多少实感，这样下去迟早会炮灰，她只得鼓励自己振奋起来。
规则十一中说，除那些情况以外，不能和老师同学交互。这就说明，她可以和老师同学们交流。
规则八也说，不要让你的同学生气，意味着是可以惹同学生气这两则规则表明，同学是可以出现的，可以从同学那里获得信息。
现在同学还没有出现，李江南还没有听到任何声音，是不是意味着同学离出现还有一段时间？
再看规则十，相当于给她颁发了一张提问券，但是这个提问券有诸多限制，而且问题只能问一次，相当于一个一次性道具。
很多人应该都偏向于走投无路时使用，李江南也是，所以她暂时将这一条收在了心里。
时间过去了六分钟。
李江南耳边似乎听见了女孩们的嬉笑声，心底了然：来了。
教室外面黑色弥漫，内部却亮如白昼。白昼中只有一位红色卫衣女孩孤零零坐着，眼睛黑得纯粹，没有一丝杂质，就显得清凌凌的，微有冷意。
但明明只有一个人，屋中却充斥着尖细的笑闹声，仿佛一根刺一样，直搅入神经细胞，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声音无处不在，却看不见一丝人影，就像有一群看不见摸不着的“女孩”环绕在周围，她们能观察你，你到死却依旧看不见她们一样。
未知是恐惧的。
李江南压抑着心底的不安，尽力听着。
一个很令人不愉快的尖细声音说：“哦？新生是女的？很好啊。”
说得跟挑菜时说“绿的？挺好”似的，真让人不舒服。
另一道声音说：“那当然，女生的话我们最喜欢了！”
这是要吃人？李江南有点头皮发麻。
李江南又听了半天，终于听出来了一个重点“先不说这个，马上就要上课了。每次老师最近心情不好，我们女生坐在她一进门就能看见的地方，她一定会开心起来的！”
“毕竟老师最爱我们女生啦嘻嘻嘻。”
坐在一进门就能看见的地方。李江南抬起头，望向门口。
教室门口是在右边，如果女生是坐在老师一进门就能看见的地方的话，就肯定就是从右数、刚进门的第一个位置了。
座位问题解决了，最后剩下课本问题。
离上课还有一分钟。
“你们知道吗，老师提问的时候千万不要惹事，不然的话，会有恐怖的惩罚！”
“难道是……”
“对，我宁愿去臭水沟里当烂虫，也不愿意接受这种惩罚。”
眼见的话题聊得越来越偏，李江南焦急地看了一眼时间，觉得等不了了。
最后三十秒。
李江南梳理了一下语言，在心底练了一遍，冷静开口道：“我有一个问题要问。”
声音猛地消失，就像录音机按了暂停键一样，周围寂静得吓人。
最后二十秒。
“我要问：今天的课程是按学习时间早晚排序的两节主专业课吗？”
最后十秒。
耳廓边的皮肤接触到了阴冷的温度，让李江南不由想到了冰冷的尸体。尖细又难听的气音从耳边传来：“……是。”
最后六秒。
李江南快速抽出一本书，翻过中间的座位，尽平生最快的速度连滚带爬地到了第一排靠右的第一个位置。
最后一秒。
“啪”的一声，书被甩到了桌面上。老师嘶哑难听的声音也从门口同一时间传来：“哦，漂亮的女孩子。但你——课本拿对了吗？”
李江南喘得难受，勉强回道：“那……咳咳，当然……”
课桌上的书，是《初级会计学原理》。
沉默，令人窒息的沉默。“老师”站的地方也是一片空白，只有隐隐约约的烧焦味从中逸散，混着尸臭味，让人忍不住作呕。
李江南不知道“老师”在干什么，但能感觉出有一双毒蛇般的晦暗眼睛盯住了她，就像一条大蟒盯住了它的猎物一样。
在李江南也开始怀疑课本是不是真的拿错了时，那种压迫感终于离去：“……小姑娘，你拿对了。”
她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首先上的是大学课程，那么一般便是两节大课——大课是指两节课上的是同一个学科。所以，接下来就只要猜两门科目了。
其次，既然那个问题得到了“是”的回答，就意味着这两节课就是主专业课。
会计学的专业课是什么？在这一堆书中，当然是《初级会计学原理》和《经济法》。
提问的时候当然多加些规定修饰比较好。现在还差这两门课程的顺序，最容易猜的就是学习时间早晚顺序——《初级会计学原理》是大一学的，《经济法》是大二学的。
专业对口了这是。
凭着李江南敢赌的勇气，这一关终于过去了。
讲台上老师开始讲起了课，她却还没有放松。
规则七说，要让老师对你的提问小于四次，而且每个人一节课最多回答一次。如果运气不好的话，一共有四节课，每节课点一次，总共要被提问四次，那就违反了小于四的规则。
在这时，她看了一眼时钟。9分钟到了，她向左一挪，坐到了第三位。
李江南接着规则七思考。她觉得这鬼东西可能不给她活路，纯靠运气这件事是最不靠谱的，规则没有死路，必定会有方法解决的。
“李江南，你来说会计分录。”
看吧，这不就是提问第一次了？
李江南叹了口气，起身回答，心中想着：幸好我虽然多年深谙摆烂生活，但也能耳濡目染地说出会计分录。不过回答成功也没什么卵用，重要的是让老师不要提问。
“好！女生就是厉害！”老师夸张地说。嗓子像块破布一样，撕扯出破音的边缘。
李江南坐下，心底却冒出来了一个念头：这里不管老师还是同学，一直在强调女生，那男生呢？
她至今为止好像还没有听见男生的声音。
一般来说，商学院的女生会比较多些，男生虽然少，但也不是没有，不会出现那么极端的现象。
还有规则九，转变性格卡，这是在暗示有什么隐藏任务吗？
时间又过九分钟，李江南思考得太入迷，差点过了时间，她再次左移两位，移到了中间一列的右靠一位 。
讲台上只有一支白粉笔浮空，在黑板上刷刷刷写出扭曲难辨的文字，像是什么祷告的符号。
粉笔写字的声音更助于李江南的思考：考虑到座位问题，规则六说，课间休息6分钟，总共有四节课，那么课间就有3次，下课时间总共18分钟。而每节课70分钟，上课时间总共280分钟。
规则一说明，六点前不得离开教室。刚才是一点，所以呆在教室的时间是五个小时，就是300分钟。
那么课全部上完的时间就是298分钟。离离开教室还剩下2分钟。
再看规则三，每9分钟移动一次，那么一节课大约要移动7～8次，下节课再接上上节课的时间，总共大约要移动33次。
教室中共有三大列，右列、中间和左列，每一大列的一行有4个座位，所以一排就有12个座位。再加上单数移动，每一排能坐的座位有6个。
教室共有10排，如果要移动33次，就要一直移动到第六排第三个单数——也就是中间一列靠右第一个位置。
李江南想着想着，忽然眼皮子有点发沉，脑袋也跟着有点不清醒。按理说她中午睡过一觉，睡的时间还挺长，一般不会出现这种困得发晕的情况。
是“老师”给予她的限制吗？
老师讲的课似乎有些催眠效果，这一点倒是和现实世界中的老师有点相似。不过，在这种时候犯困和睡觉无异于自杀。
李江南拍了拍自己的脸，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这一节课就在思考移动中和抵御睡意中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