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楚穗玉这边暗自腹诽，那边李箴已扔了一本书丢进她怀里。
那是一本厚重的书，书页陈旧，像是已被翻阅过许多次。
“为徒守则？”楚穗玉满眼都是疑惑。
李箴点头，道：“你说你很会唱戏，那么你应该也很很会演戏了。”
“那当然，小的在西门府可是一等一的戏精。”楚穗玉大言不惭。
李箴神情淡漠，只道：“好好研读这本书，一天后，我要看见你的言行和这册子里写的一模一样。”
李箴把书册交给她后便不再多言离开了。
“哦…”
回应一声，楚穗玉将那册子翻开，里面都是手写的笔记，一条一条爬满了书册，楚穗玉粗略估量了一下，这书足足有几百页之多。
“师尊皱眉，便是不满。”
“师尊微笑，便是开心。”
“师尊摸徒儿的头即欣慰，师尊弹指将徒儿挥到野猪林喂猪，便是徒儿哪里做的不是，惹她恼怒惩罚。”
“……”
楚穗玉翻到扉页，页脚一段小字映入眼帘：
“徒儿李箴，承蒙师恩，苟得残命，拜于门下学以一技之长，无以为报，徒儿谨以此身侍奉师尊左右，愿终身相伴，报答一二，尊师喜好厌恶繁多，唯恐照顾疏忽，遂记以成册。”
这本书册，是李箴写的，楚穗玉一页一页翻过，只见册中有言：
师尊喜好一千条…
“师尊喜食草莓，尤爱草莓尖尖，寒泉里捞出来的草莓需切半平铺，提前饭桌上。
“师尊怕冷，每日要提前为她暖床。”
“师尊喜欢吃肉，每日餐饭只准出现一个素菜。”
“师尊尤爱苹果香，徒儿腰间也要随时挂上香包，在师尊忧愁苦恼时，为她焚香解忧。”
又见册中记录师尊不喜禁忌两千条：
“师尊不喜吵闹，徒儿做事时要轻手轻脚。”
“师尊不爱出门，徒儿要常备些下界好玩儿的时兴玩意儿供她打发时间。
“师尊最怕蛇，徒儿每到端午前后要记得在院中撒上硫磺。
楚穗玉一条一条看过去，从衣食住行到行走坐卧，书册上的记录事无巨细，这么厚的一本书，她还不知自己从前是那么难伺候。
她也不知李箴是什么时候写的这本书，又写了多久，心中一时五味杂陈。
从前他照顾自己，的确事无巨细，面面俱到。如今看到这书册里的条条框框，楚穗玉到有些愧疚了。
只是前尘往事都已成灰烬，如今也只有借着这副傀儡身躯，弥补他一二了。
自己模仿自己，也不是什么难事。
楚穗玉没将书册看完就来了瞌睡，哈切一打，把它仍在榻上便缓缓入睡。
许是看了书册，便在梦中勾起了她的回忆。
那时候的李箴，还是个七八岁的幼童，才刚来到金云宗，满身脏污，像个乞儿，目光所过之处，眼神都是戒备，问他是谁，他不肯说，摸他一下，就要反抗，像一头倔犟蛮狠的小狼，谁打他，他就张开獠牙，狠狠撕咬上去。
宗主问谁愿意收他为弟子，大殿之上无一人吭声，各个摇头拒绝，都说这娃儿骨头硬，性格狠，将来也是个倔脾气的，养不熟，所以一个都不要他。
宗主眼一转，看到在坐上打瞌睡的楚穗玉，大手一挥将李箴扔到她面前，说她这些年来没个徒弟也没个仆人侍奉左右，不如就收下这个小倔驴吧。
楚穗玉眼一抬，望见李箴那小狼般孤傲的眼睛，眨眨眼想到自己那小院中多年落叶堆积，自己又懒，也没个小仆使唤打扫，确实不便，便将他收下了。
楚穗玉的确是个懒人，把他收进门中就未再管他，整日不是睡觉就是下界捉妖，等到有一日捉妖回来在她的水床上瞧见个嫩生生的小童在酣眠，才恍然想起自己还有个徒弟。
徒弟徒弟，拜师学艺。
楚穗玉自己粗心，倒把那小童给忽略了，也不知道他在秋水苑里饿没饿肚子。
思及此，便将那水床上的小童给捉起来提溜到面前。
李箴被人从睡梦中捉醒，一双睡眼惺忪，迷迷瞪瞪的，到跟从前第一次见面时完全不一样，迷蒙中还有些娇俏可爱，
睁开眼望清楚眼前人是谁后，也没有瞪她了。
小狼收敛了攻击性，垂下眼眸双耳，到显得有些温顺可爱了。
楚穗玉没说话，戳戳他的肚子，知道是圆滚滚的后便收回了手，小徒弟没饿肚子，会自己做饭吃，她心中稍感欣慰。
随后从袖中掏出一把小木剑，放到他手里，道：“为师既收你为徒，却不教你些法术仙术的到显得有些懒怠了，你且跟我来，为师教你几招防身术。”
从袖中幻化出自己的青玄神剑，楚穗玉眼一眨朝自己的小徒弟道了一句：“为师教人只教一遍，你且看好了！”
说罢，青玄神剑破雾直出，裹着满身霜寒在院中起起落落，点、杀、冲、刺、击、落、楚穗玉动作一气呵成，如一点惊鸿翩然，又若游龙矫健潇洒。
把小李箴看得一愣一愣的。
如仙人抚月，楚穗玉突然破月而来，她剑身上还挑着一个小东西，笑盈盈问李箴：“小徒，为师给你做的小竹灯笼，好看不好看？”
秋风扫落叶，佳人锈竹笼，楚穗玉在古树上使剑给李箴编了个竹叶灯笼。
此后，李箴看她，越发恭敬有礼。
为她洗衣做饭，端茶送水，毫无怨言，楚穗玉看他可爱一日比一日更甚，也倾尽所有，教他法术，带他下山游玩捉妖。
李箴也是个好学的，又且天资聪颖，楚穗玉教他的东西，不过过眼几次，手上再琢磨几次，便游刃有余了，后来二人下界捉妖，惩奸除恶，师徒二人名声渐出，为世人所晓。
若是日子能一直这么平静下去也好，可惜命运捉弄，她二人能成师徒，是被宗主强拉硬凑的，这师徒二人分开，也应了那两个字。
“不合。”
古文奢不知道从哪里查出来了，李箴竟是那魔界之主李翰之子，当年李翰身为傀儡师一族，竟然堕落魔教，学会操控人心，滥杀无辜欲图霸占人、仙、妖三界。
后被仙门百家联合杀死，傀儡师一族也被屠戮殆尽，李箴这人，是为傀儡师一族的唯一后人，身有洪荒魔力，潜伏在金云宗定是为了复仇，大家闻之，尽皆惊恐万分，纷纷要拿他出来问罪。
秋水苑从未有过这么多人，提刀的提刀，拿剑的拿剑，各个凶神恶煞来围攻他，可怜李箴才十四五岁，纵有万般能力，也敌不过这些仙门中人的合力击杀。
那时楚穗玉还在下界替人收伏一只作恶多端的食尸鬼，听闻消息赶回来时李箴已经浑身是血躺在阶下，众人正要将他挫骨扬灰。
楚穗玉一剑挥开众人，剑气横扫四方，她轻盈盈飞到李箴身前，将他护住。
“诸位来我院中，也不提前下个帖子，如今又来伤我爱徒，这是何意？”
“我楚穗玉向来不跟人交恶，但也并非良善之人，你们这般，可是要同我正面宣战了？”
众人闻言沉默不语，一胡子头发花白的老头站出来道：“楚姑娘，此人是傀儡一族之后，最会蛊惑人心，我们是在替你清理门户。”
“什么傀儡不傀儡的？我只知道，他是我徒弟，就是我楚穗玉的人，你们若敢动他一丝一毫，我就把你们仙根全薅了。”
那时的楚穗玉年轻气盛，但也头脑简单，为了李箴，一不小心就成为众矢之的。
她同那些仙家人士大战了三百回合，全身都是伤，最后还是宗主出面，才止住了这场战争。
宗主对她说：“众人要他死，就让他死吧，只要死在众人面前，让他们消了恐惧不就行了？你再暗中来个金蝉脱壳，改名换姓将他送走，不就行了？”
宗主拍拍她的脑袋，叫她以后做事要学会动脑。
楚穗玉一拍脑袋，表示受教了，后来就有了这么一出清理门户，废掉李箴全身修为，将他逐出师门的戏。
当着众人的面，楚穗玉把当年亲手为他种的仙根一根根抽出，楚穗玉已记不清当时李箴是什么表情了，是怨恨、是难过、还是遗憾？这段记忆早已随着她离体的魂魄越来越模糊了。
没了仙根的李箴，和凡人无异，将他逐出师门后也等于送他去死，但楚穗玉还是暗中抽出一个魂魄离体，去保护他，后来她和那魂魄失去联系，就再也没了李箴的消息。
他像是消失了一般，从此世上再也没有这么个人。
楚穗玉也常常去找，没有半点消息，午夜梦回之际总是会梦到他被人一点一点削掉皮肉，死无全尸的恐怖景象。
这一别就是三年，她不再抱有希望去寻找这个人的时候，他却出现了。
梦中突然看到李箴张开一张血盆大口，直直冲着她而来，嘴里还嘶吼着：“师尊，拿命来！”
“拿命来！”
“拿命来！”
如魔音绕梁，楚穗玉一下从梦中惊醒，全身冷汗淋淋再也不敢入睡。
瞧见榻上的为徒守则，不敢再有耽搁，十分仔细地研究起来。
“楚姑娘，不好了！”快黄昏的时候，小采跌跌撞撞冲进暖阁内，气喘吁吁对楚穗玉道：“宫中在开百花宴，圣上邀请各家官眷入宫赴宴，圣上听闻国师大人有个傀儡师尊，十分好奇，要您入宫面圣呢！”
“我？”榻上的楚穗玉放下书册，抬眼看向小采：“一个宴会而已，这么慌张干什么？”
“圣上说要你和他的傀儡武士比试比试，若是输了，就要拆了您呢！”
“拆...我？”楚穗玉瞬间如临大敌般，从榻上坐了起来。
那是一本厚重的书，书页陈旧，像是已被翻阅过许多次。
“为徒守则？”楚穗玉满眼都是疑惑。
李箴点头，道：“你说你很会唱戏，那么你应该也很很会演戏了。”
“那当然，小的在西门府可是一等一的戏精。”楚穗玉大言不惭。
李箴神情淡漠，只道：“好好研读这本书，一天后，我要看见你的言行和这册子里写的一模一样。”
李箴把书册交给她后便不再多言离开了。
“哦…”
回应一声，楚穗玉将那册子翻开，里面都是手写的笔记，一条一条爬满了书册，楚穗玉粗略估量了一下，这书足足有几百页之多。
“师尊皱眉，便是不满。”
“师尊微笑，便是开心。”
“师尊摸徒儿的头即欣慰，师尊弹指将徒儿挥到野猪林喂猪，便是徒儿哪里做的不是，惹她恼怒惩罚。”
“……”
楚穗玉翻到扉页，页脚一段小字映入眼帘：
“徒儿李箴，承蒙师恩，苟得残命，拜于门下学以一技之长，无以为报，徒儿谨以此身侍奉师尊左右，愿终身相伴，报答一二，尊师喜好厌恶繁多，唯恐照顾疏忽，遂记以成册。”
这本书册，是李箴写的，楚穗玉一页一页翻过，只见册中有言：
师尊喜好一千条…
“师尊喜食草莓，尤爱草莓尖尖，寒泉里捞出来的草莓需切半平铺，提前饭桌上。
“师尊怕冷，每日要提前为她暖床。”
“师尊喜欢吃肉，每日餐饭只准出现一个素菜。”
“师尊尤爱苹果香，徒儿腰间也要随时挂上香包，在师尊忧愁苦恼时，为她焚香解忧。”
又见册中记录师尊不喜禁忌两千条：
“师尊不喜吵闹，徒儿做事时要轻手轻脚。”
“师尊不爱出门，徒儿要常备些下界好玩儿的时兴玩意儿供她打发时间。
“师尊最怕蛇，徒儿每到端午前后要记得在院中撒上硫磺。
楚穗玉一条一条看过去，从衣食住行到行走坐卧，书册上的记录事无巨细，这么厚的一本书，她还不知自己从前是那么难伺候。
她也不知李箴是什么时候写的这本书，又写了多久，心中一时五味杂陈。
从前他照顾自己，的确事无巨细，面面俱到。如今看到这书册里的条条框框，楚穗玉到有些愧疚了。
只是前尘往事都已成灰烬，如今也只有借着这副傀儡身躯，弥补他一二了。
自己模仿自己，也不是什么难事。
楚穗玉没将书册看完就来了瞌睡，哈切一打，把它仍在榻上便缓缓入睡。
许是看了书册，便在梦中勾起了她的回忆。
那时候的李箴，还是个七八岁的幼童，才刚来到金云宗，满身脏污，像个乞儿，目光所过之处，眼神都是戒备，问他是谁，他不肯说，摸他一下，就要反抗，像一头倔犟蛮狠的小狼，谁打他，他就张开獠牙，狠狠撕咬上去。
宗主问谁愿意收他为弟子，大殿之上无一人吭声，各个摇头拒绝，都说这娃儿骨头硬，性格狠，将来也是个倔脾气的，养不熟，所以一个都不要他。
宗主眼一转，看到在坐上打瞌睡的楚穗玉，大手一挥将李箴扔到她面前，说她这些年来没个徒弟也没个仆人侍奉左右，不如就收下这个小倔驴吧。
楚穗玉眼一抬，望见李箴那小狼般孤傲的眼睛，眨眨眼想到自己那小院中多年落叶堆积，自己又懒，也没个小仆使唤打扫，确实不便，便将他收下了。
楚穗玉的确是个懒人，把他收进门中就未再管他，整日不是睡觉就是下界捉妖，等到有一日捉妖回来在她的水床上瞧见个嫩生生的小童在酣眠，才恍然想起自己还有个徒弟。
徒弟徒弟，拜师学艺。
楚穗玉自己粗心，倒把那小童给忽略了，也不知道他在秋水苑里饿没饿肚子。
思及此，便将那水床上的小童给捉起来提溜到面前。
李箴被人从睡梦中捉醒，一双睡眼惺忪，迷迷瞪瞪的，到跟从前第一次见面时完全不一样，迷蒙中还有些娇俏可爱，
睁开眼望清楚眼前人是谁后，也没有瞪她了。
小狼收敛了攻击性，垂下眼眸双耳，到显得有些温顺可爱了。
楚穗玉没说话，戳戳他的肚子，知道是圆滚滚的后便收回了手，小徒弟没饿肚子，会自己做饭吃，她心中稍感欣慰。
随后从袖中掏出一把小木剑，放到他手里，道：“为师既收你为徒，却不教你些法术仙术的到显得有些懒怠了，你且跟我来，为师教你几招防身术。”
从袖中幻化出自己的青玄神剑，楚穗玉眼一眨朝自己的小徒弟道了一句：“为师教人只教一遍，你且看好了！”
说罢，青玄神剑破雾直出，裹着满身霜寒在院中起起落落，点、杀、冲、刺、击、落、楚穗玉动作一气呵成，如一点惊鸿翩然，又若游龙矫健潇洒。
把小李箴看得一愣一愣的。
如仙人抚月，楚穗玉突然破月而来，她剑身上还挑着一个小东西，笑盈盈问李箴：“小徒，为师给你做的小竹灯笼，好看不好看？”
秋风扫落叶，佳人锈竹笼，楚穗玉在古树上使剑给李箴编了个竹叶灯笼。
此后，李箴看她，越发恭敬有礼。
为她洗衣做饭，端茶送水，毫无怨言，楚穗玉看他可爱一日比一日更甚，也倾尽所有，教他法术，带他下山游玩捉妖。
李箴也是个好学的，又且天资聪颖，楚穗玉教他的东西，不过过眼几次，手上再琢磨几次，便游刃有余了，后来二人下界捉妖，惩奸除恶，师徒二人名声渐出，为世人所晓。
若是日子能一直这么平静下去也好，可惜命运捉弄，她二人能成师徒，是被宗主强拉硬凑的，这师徒二人分开，也应了那两个字。
“不合。”
古文奢不知道从哪里查出来了，李箴竟是那魔界之主李翰之子，当年李翰身为傀儡师一族，竟然堕落魔教，学会操控人心，滥杀无辜欲图霸占人、仙、妖三界。
后被仙门百家联合杀死，傀儡师一族也被屠戮殆尽，李箴这人，是为傀儡师一族的唯一后人，身有洪荒魔力，潜伏在金云宗定是为了复仇，大家闻之，尽皆惊恐万分，纷纷要拿他出来问罪。
秋水苑从未有过这么多人，提刀的提刀，拿剑的拿剑，各个凶神恶煞来围攻他，可怜李箴才十四五岁，纵有万般能力，也敌不过这些仙门中人的合力击杀。
那时楚穗玉还在下界替人收伏一只作恶多端的食尸鬼，听闻消息赶回来时李箴已经浑身是血躺在阶下，众人正要将他挫骨扬灰。
楚穗玉一剑挥开众人，剑气横扫四方，她轻盈盈飞到李箴身前，将他护住。
“诸位来我院中，也不提前下个帖子，如今又来伤我爱徒，这是何意？”
“我楚穗玉向来不跟人交恶，但也并非良善之人，你们这般，可是要同我正面宣战了？”
众人闻言沉默不语，一胡子头发花白的老头站出来道：“楚姑娘，此人是傀儡一族之后，最会蛊惑人心，我们是在替你清理门户。”
“什么傀儡不傀儡的？我只知道，他是我徒弟，就是我楚穗玉的人，你们若敢动他一丝一毫，我就把你们仙根全薅了。”
那时的楚穗玉年轻气盛，但也头脑简单，为了李箴，一不小心就成为众矢之的。
她同那些仙家人士大战了三百回合，全身都是伤，最后还是宗主出面，才止住了这场战争。
宗主对她说：“众人要他死，就让他死吧，只要死在众人面前，让他们消了恐惧不就行了？你再暗中来个金蝉脱壳，改名换姓将他送走，不就行了？”
宗主拍拍她的脑袋，叫她以后做事要学会动脑。
楚穗玉一拍脑袋，表示受教了，后来就有了这么一出清理门户，废掉李箴全身修为，将他逐出师门的戏。
当着众人的面，楚穗玉把当年亲手为他种的仙根一根根抽出，楚穗玉已记不清当时李箴是什么表情了，是怨恨、是难过、还是遗憾？这段记忆早已随着她离体的魂魄越来越模糊了。
没了仙根的李箴，和凡人无异，将他逐出师门后也等于送他去死，但楚穗玉还是暗中抽出一个魂魄离体，去保护他，后来她和那魂魄失去联系，就再也没了李箴的消息。
他像是消失了一般，从此世上再也没有这么个人。
楚穗玉也常常去找，没有半点消息，午夜梦回之际总是会梦到他被人一点一点削掉皮肉，死无全尸的恐怖景象。
这一别就是三年，她不再抱有希望去寻找这个人的时候，他却出现了。
梦中突然看到李箴张开一张血盆大口，直直冲着她而来，嘴里还嘶吼着：“师尊，拿命来！”
“拿命来！”
“拿命来！”
如魔音绕梁，楚穗玉一下从梦中惊醒，全身冷汗淋淋再也不敢入睡。
瞧见榻上的为徒守则，不敢再有耽搁，十分仔细地研究起来。
“楚姑娘，不好了！”快黄昏的时候，小采跌跌撞撞冲进暖阁内，气喘吁吁对楚穗玉道：“宫中在开百花宴，圣上邀请各家官眷入宫赴宴，圣上听闻国师大人有个傀儡师尊，十分好奇，要您入宫面圣呢！”
“我？”榻上的楚穗玉放下书册，抬眼看向小采：“一个宴会而已，这么慌张干什么？”
“圣上说要你和他的傀儡武士比试比试，若是输了，就要拆了您呢！”
“拆...我？”楚穗玉瞬间如临大敌般，从榻上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