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白山风，放下镜子，你先来吧。”
白山风弹了一下刘海，站起来，“我觉得无反冲共振吸收就是我对林可可同学的感情咯。”
说完递给林可可一个电眼wink，林可可以你疯了吧的眼神回望他。
“对，就是这种眼神让我欲罢不能，”白山风扶额苦笑，继而潇洒地敞开双臂，“无论可可投来哪种目光，我都用真心全盘接受，让她有来无回。这就是无反冲共振吸收，也可以称之为——纯爱！”
“挺好的，就是有点恶心，”韩沐点点头，“君行之，你来说说。”
点到君行之，林可可双肘撑在桌上，捧脸洗耳恭听。
君行之抿嘴磨蹭，不太情愿地起身，一开口教室温度都降下不少。
“无反冲共振吸收就是有人找死，但是不知道用了什么诡计，把另一方的力量完全吸收了。”他说。
林可可听懂了在点她呢，不知死活地开口，“打不过，那就顺从了呗。这种相爱相杀的CP磕起来很香的！”
话音刚落，君行之并指一挥，一道寒气划过林可可的桌面，接着桌子左右倒开，成两半了。
失去了支撑的双手猛然下落，林可可差点栽倒在地。
“你还是磕磕脑子吧。”君行之冷冷地睇她一眼，自顾坐下。
“你劈人家桌子干什么，”白山风指责他，“没素质！”
韩沐叹了一口气，“君同学，昨天你还为林同学打架，今天怎么就劈人家桌子呢？”
“小年轻的感情就是这么不稳定的，”韩沐摇头点了点桌子，“维修费从你工资里扣哦。”
“他还有工资呢？”林可可惊呼。
韩沐笑着点点头，“君同学有职工编制的。好了，不关心他了，轮到你回答了。”
想不到还是个体制内，林可可看君行之一眼，站起来。
她撩了一下发丝，斟酌一二，“无反冲共振吸收时发生了能量跃迁...从一级跃跃迁到另一级，就像坐电梯从一层到另一层，只要提供足够的动能，能从一个世界跃迁到另一个世界也说不定。”
林可可灵光一闪，她似乎勘破了天堂电梯的核心科技，如果能量足够能再跃迁回去也未可知。
“也许这个世界是间巨大的电梯！”林可可一拳捶在掌心。
真是胡言乱语，韩沐推了下眼镜，但这里是第四绿洲，她的回答便显得正常起来。
他露出宽心的笑容，“可可，你说得很有想象力，老师很喜欢，下次不要再说了。”
厚重的玻璃门难掩越来越近的嘈杂声，一群脚步声沿着楼梯盘旋而上，在这群脚步声之前，一个更沉闷的脚步迅捷移动着。
“他往左拐了，快！抓住他！”有人喊道。
“这下麻醉科闯大祸了！”有人担忧。
不过瞬息，一个壮硕的人影出现在玻璃门外，厚重的阴影瞬间覆盖讲台。
*
这间教室位于顶楼最左侧，他已无路可逃，教室就是他最后的藏身处。他用异化成钢板的肩膀往门上一撞，随着猛烈的冲击，防弹玻璃蛛网般裂成一片。
又一撞，玻璃彻底分崩离析。
这是一个浑身肌肉虬结的男人，躯体部分异体化了，显然是异能觉醒的途中遇到变故。鲜血从手背针孔流出，顺着指间滴到地上。
兽般的眼睛扫过教室，小趴菜们早就抱在一起抖若筛糠。尖叫声中，韩沐神色如常，带着如沐春风的笑意压了压手，教室安静下来。
“别伤他们，冲我来。”
讲台上，韩沐身着中山装背手而立。
*
男人察觉到了挑衅，闻言转向韩沐，癫狂着朝他发起冲锋。
半个身位处，男人的手还没碰上韩沐的脖子，韩沐冒着青筋的瘦手已经抄起讲台上比板砖还厚的资料书，抡着坚硬的书背狠狠砸向男人的脑门。
男人被砸得脖子一缩，接着梗着身体向后倒下。
这场逃窜终止于此。
警卫科听见一声闷响，赶到门前时，只见一地碎玻璃，实验体67号正安祥地躺在地上，额间红肿难以忽视。
这时医生也陆续赶到，在门口探头问，“你们没事吧。”
“没事，毕竟比起麻药，还是知识的力量更让人臣服啊。”韩沐颠颠手中的书。
林可可捂着胸口，由衷感叹，“韩老师，你真是太帅了！”
铃儿也学舌道，“韩老师，你真是太帅了！”
“下面大家自习吧，我处理一下这边的事。”韩沐淡然一笑，转身投入和警卫的交谈。
“那边的桌子，麻烦一起报修。”韩沐指指林可可的桌子。
*
大课间，人潮集中到操场上，集体跳操是接下来的安排。
队伍按班级站成豆腐块，而豆腐块之中又按小团体划分成了更小的阵营内。
“让让！”白虎帮成员故意从林可可和白山风中间挤过，左右插队的人流将两人排挤到队尾。
铃儿已然成了林可可的小尾巴，自然跟在她身侧。而君行之原本就不合群，一直在吊车尾。
这下，四人又站到一处。
林可可想挨着君行之站，见缝插针站在了白山风前面，铃儿也屁颠颠地插队，白山风被挤在最边上。
“好哇，都排挤我。”白山风从口袋中掏出墨镜戴上，挡住暗自神伤的面容，“被排挤是我的命运，我了解。”
铃儿蹦蹦跳跳地活动手脚。
君行之目不斜视。
只有林可可弯腰看他，“真哭了啊？”
“呜呜。”白山风双拳抵在脸颊上擦泪。
“嘁，玻璃心。”林可可站好，开始活动四肢。
韩沐走过来，“哟，你们四个又一起啊，关系真好。”他原本担心新生被孤立，看他们这么团结不由心感宽慰，这下不会被欺负了。
*
“韩主任！”一名女老师小跑过来，对韩沐耳语，“基金会的人来了。”
韩沐和她对视一眼，转头叮嘱林可可四人，“你们一会好好跳，下节课是体育课，铃儿你别带错路。”
“知道了，韩老师。”铃儿点头。
“铃儿你会跳吗，我一会跟着你跳。”林可可做了几个转体运动，又开始高抬腿。
“铃儿不会哦。”她手指点着下巴，眼神清澈。
“这么久了还没学会？”白山风故意拨弄铃儿发绳上的红樱桃，“是不是铃儿太笨了。”
铃儿捂着头发，“跟谁学呀？”
“领操啊，最前面台子上站的两个老师。”白山风手一指。
“咦，”这下铃儿更惊奇了，“铃儿没见过哦。”
“矮个子是这样的。”林可可一语中的。
*
此时，中央音响滚动出动感的音乐，一道男声颇有节奏地打起拍子，领操老师跟着音乐弹动起来。
台下人群也躁动起来，大家开始跳操。高矮胖瘦参差不齐，左拍右扭百花齐放，要说动作统一，那简直无中生有。
林可可目不暇接，一套动作却跳出了百八十个版本，“哈，咱们第四绿洲的诸位就是有创意！”
“我就简单跳跳得了，重在参与。”说完，林可可也不打算跟着老师跳了，伸开双臂原地跳起开合跳。
白山风当即响应号召，跟着跳起来。铃儿也觉得这样的动作简单许多，越发感到林可可的厉害之处，也跟着一蹦一跳。
“君行之...你怎么...就光站着。”林可可扭头问君行之，“太特立独行...会被孤立的。”
君行之闭着眼，掐指不知在算什么，听见林可可的话，不耐烦地说，“你的嘴什么时候才能——”闭上。
他忽然睁眼，自己的手臂已经被林可可隔着袖子握住了。
*
对着二人牵手处，君行之大骇。
他刚才以身布局，广场上人物草木，甚至树林中的飞鸟爬虫，所有踪迹无一不被他知晓。
天地之气，君行之以此推演万物行踪，唯独林可可的靠近他无所察觉。君行之目光闪动，他此时只能做出一种猜想，她与自己的气同宗同源，不分你我。
“君同学，今天的人数是——”一名拿着平板的小职工过来询问。
“一千零三十六人。”君行之语气不善。
“耶？”
“两名新人入院。”
小职员点点头，将数据录入平板。
“你们不能用传感机器点人数吗？”白山风勾搭上小职员的肩膀。
“有些病员非常暴力，机器报废的风险非常大哦，以前院长看到报销单头都快气秃了！还是君同学经济实用。”小职员解释。
小职工还想问什么，但看君行之脸色难看，他抱着平板不知如何开口。
“耶？”他斟酌了一番，指着被林可可握住的手腕，讪讪问道，“你们真的在耍朋友哇？”
君行之泛起杀意，用力挣了挣，完全挣脱不开，在外人看来就是轻晃了手腕。
“你瞎说什么呢！”白山风拿下手臂，撞了一下小职员的肩膀，警告他，“工作的时候多给自己赋能，少打听八卦！”
*
绿意丛生的山腰，金色的光线穿透玻璃房，泄落在龟背竹上，水雾从喷壶团出将它笼罩，汇聚的水珠沿着叶纹从尖端垂落。
吕青将喷壶放回木架上，手边的花卉绿植都熠熠生辉，今日的打理日程结束，他该想想如何杀掉林可可了。
下方不远处的广场上，广播声传来，正是少爷跳操的时间，但是少爷从不跳操。
吕青走出玻璃房，目光和往常一样径直眺望队尾。少爷的位置没有变过，如同他的喜好，他的性格，稳如坚冰。
此时，少爷应该在背诵心经，在人群中脱俗鹤立，仿佛世界匍匐在他脚下，吕青心想。
雀鸣声轻快，吕青满脸错愕。
他的眼中倒映出君行之和林可可拉扯的身影。
林可可拉着君行之的胳膊让他加入开合跳大军，君行之用力扯自己的胳膊，想要拿回胳膊使用的自主权。
而林可可紧抓不放，君行之过敏般后退，转头作呕，甚至幻出冰剑架在林可可脖子上，却被林可可一把握住。
白山风也加入战场，对君行之指指点点，君行之对他连挥几剑，白山风身姿敏捷躲过，两人似乎要打起来，林可可挤在中间和稀泥。
她将君行之双臂都抓住，晃动的身姿让两人看起来仿佛在跳探戈。
吕青心中受到莫大的冲击，身形不稳几欲倒地，四十六年的管家生涯，第一次见到这种奇观，他在心中将此命名为——林可可事变。
*
跳操结束，人群分流在各班老师的呼声中。没了群魔乱舞的掩饰，三人纠缠在一起显得十分不雅，纷纷松开手结束拉扯。
“和铃儿去体育场吧。”铃儿牵起林可可的袖子。
“走吧，君行之。”林可可回头，视野中已经没有君行之的身影。这个人，一旦放开了手，就飞快溜走了。
“别找他了，走咯！”白山风双手抱在脑后，步入阳光泄下的树林。
林中原本充斥着其他病号嬉闹的声音，逐渐只剩鸟雀声，再后来寂静笼罩四野。
云把阳光遮住，树林变得冷清，寒气浸人。
“今天的路怎么这么长呢？”铃儿疑惑。
白山风敏锐地停下脚步，“等等！”他抓住林可可的手臂。
“有问题！”他的语气低沉下来，目光立刻打探向四周。
林可可瞬间寒毛直竖，两人一前一后，将铃儿护在中间。
“哈哈，今天——吃掉哪个小宝贝呢？”酥酥麻麻的声音传来，一名护士打扮的女子从阴影中漫步出来。
她身材惹火，艳红唇釉却将脸衬托得惨白。手指一根根抚过脸颊，伴随猩红的舌尖舔舐嘴角。
*
她的胸针暗光流转，仅一眼，白山风瞳孔骤然一缩。
灰色三角形金属，一朵玫瑰刻在中间，低调而沉闷，让人不由感到权利在其中流淌。
她是基金会的人。
白山风侧步，将林可可和铃儿挡在身后，“我留下来，让她们两个走。”
林可可想反驳，白山风捏捏她的手腕，隐晦地摇摇头。
“哦？”女人尖尖细细地笑出来，“小哥哥，我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哦。”
“我是RH阴型血，留我不亏。”白山风粲然一笑，林可可却看见他额角发汗。
他在紧张，是无法独自应付这个女人，还是怕她不答应他的要求。
无论如何，林可可紧紧抓住白山风的胳膊，“我可以留下。”
“不行！”白山风以她没听过的决绝的语气拒绝了她。
林可可咬紧牙关，“我林可可，可没有卖队友的习惯。”
“铃儿没办法自己走出这里。”白山风说。
林可可低头，铃儿在她怀里抖若筛糠，泪水已经将她腹部的衣服打湿了。
“她背后...好多恶灵。”铃儿已经被吓得气若游丝。林可可按住她的头，不让她看。
“哎呀，怎么还纠结起来了，不过我最爱看有缘人阴阳两隔，那就小哥哥你留下来咯。”女人捂嘴一笑，目光望向林可可，“给你们两分钟，从这里跑出去。”
“计时——开始！”
光线弥散进来，体育馆就在不远处。
“在外面等你。”林可可撂下话，抱起铃儿朝体育馆狂奔，不过片刻，体育馆就在眼前。
白山风弹了一下刘海，站起来，“我觉得无反冲共振吸收就是我对林可可同学的感情咯。”
说完递给林可可一个电眼wink，林可可以你疯了吧的眼神回望他。
“对，就是这种眼神让我欲罢不能，”白山风扶额苦笑，继而潇洒地敞开双臂，“无论可可投来哪种目光，我都用真心全盘接受，让她有来无回。这就是无反冲共振吸收，也可以称之为——纯爱！”
“挺好的，就是有点恶心，”韩沐点点头，“君行之，你来说说。”
点到君行之，林可可双肘撑在桌上，捧脸洗耳恭听。
君行之抿嘴磨蹭，不太情愿地起身，一开口教室温度都降下不少。
“无反冲共振吸收就是有人找死，但是不知道用了什么诡计，把另一方的力量完全吸收了。”他说。
林可可听懂了在点她呢，不知死活地开口，“打不过，那就顺从了呗。这种相爱相杀的CP磕起来很香的！”
话音刚落，君行之并指一挥，一道寒气划过林可可的桌面，接着桌子左右倒开，成两半了。
失去了支撑的双手猛然下落，林可可差点栽倒在地。
“你还是磕磕脑子吧。”君行之冷冷地睇她一眼，自顾坐下。
“你劈人家桌子干什么，”白山风指责他，“没素质！”
韩沐叹了一口气，“君同学，昨天你还为林同学打架，今天怎么就劈人家桌子呢？”
“小年轻的感情就是这么不稳定的，”韩沐摇头点了点桌子，“维修费从你工资里扣哦。”
“他还有工资呢？”林可可惊呼。
韩沐笑着点点头，“君同学有职工编制的。好了，不关心他了，轮到你回答了。”
想不到还是个体制内，林可可看君行之一眼，站起来。
她撩了一下发丝，斟酌一二，“无反冲共振吸收时发生了能量跃迁...从一级跃跃迁到另一级，就像坐电梯从一层到另一层，只要提供足够的动能，能从一个世界跃迁到另一个世界也说不定。”
林可可灵光一闪，她似乎勘破了天堂电梯的核心科技，如果能量足够能再跃迁回去也未可知。
“也许这个世界是间巨大的电梯！”林可可一拳捶在掌心。
真是胡言乱语，韩沐推了下眼镜，但这里是第四绿洲，她的回答便显得正常起来。
他露出宽心的笑容，“可可，你说得很有想象力，老师很喜欢，下次不要再说了。”
厚重的玻璃门难掩越来越近的嘈杂声，一群脚步声沿着楼梯盘旋而上，在这群脚步声之前，一个更沉闷的脚步迅捷移动着。
“他往左拐了，快！抓住他！”有人喊道。
“这下麻醉科闯大祸了！”有人担忧。
不过瞬息，一个壮硕的人影出现在玻璃门外，厚重的阴影瞬间覆盖讲台。
*
这间教室位于顶楼最左侧，他已无路可逃，教室就是他最后的藏身处。他用异化成钢板的肩膀往门上一撞，随着猛烈的冲击，防弹玻璃蛛网般裂成一片。
又一撞，玻璃彻底分崩离析。
这是一个浑身肌肉虬结的男人，躯体部分异体化了，显然是异能觉醒的途中遇到变故。鲜血从手背针孔流出，顺着指间滴到地上。
兽般的眼睛扫过教室，小趴菜们早就抱在一起抖若筛糠。尖叫声中，韩沐神色如常，带着如沐春风的笑意压了压手，教室安静下来。
“别伤他们，冲我来。”
讲台上，韩沐身着中山装背手而立。
*
男人察觉到了挑衅，闻言转向韩沐，癫狂着朝他发起冲锋。
半个身位处，男人的手还没碰上韩沐的脖子，韩沐冒着青筋的瘦手已经抄起讲台上比板砖还厚的资料书，抡着坚硬的书背狠狠砸向男人的脑门。
男人被砸得脖子一缩，接着梗着身体向后倒下。
这场逃窜终止于此。
警卫科听见一声闷响，赶到门前时，只见一地碎玻璃，实验体67号正安祥地躺在地上，额间红肿难以忽视。
这时医生也陆续赶到，在门口探头问，“你们没事吧。”
“没事，毕竟比起麻药，还是知识的力量更让人臣服啊。”韩沐颠颠手中的书。
林可可捂着胸口，由衷感叹，“韩老师，你真是太帅了！”
铃儿也学舌道，“韩老师，你真是太帅了！”
“下面大家自习吧，我处理一下这边的事。”韩沐淡然一笑，转身投入和警卫的交谈。
“那边的桌子，麻烦一起报修。”韩沐指指林可可的桌子。
*
大课间，人潮集中到操场上，集体跳操是接下来的安排。
队伍按班级站成豆腐块，而豆腐块之中又按小团体划分成了更小的阵营内。
“让让！”白虎帮成员故意从林可可和白山风中间挤过，左右插队的人流将两人排挤到队尾。
铃儿已然成了林可可的小尾巴，自然跟在她身侧。而君行之原本就不合群，一直在吊车尾。
这下，四人又站到一处。
林可可想挨着君行之站，见缝插针站在了白山风前面，铃儿也屁颠颠地插队，白山风被挤在最边上。
“好哇，都排挤我。”白山风从口袋中掏出墨镜戴上，挡住暗自神伤的面容，“被排挤是我的命运，我了解。”
铃儿蹦蹦跳跳地活动手脚。
君行之目不斜视。
只有林可可弯腰看他，“真哭了啊？”
“呜呜。”白山风双拳抵在脸颊上擦泪。
“嘁，玻璃心。”林可可站好，开始活动四肢。
韩沐走过来，“哟，你们四个又一起啊，关系真好。”他原本担心新生被孤立，看他们这么团结不由心感宽慰，这下不会被欺负了。
*
“韩主任！”一名女老师小跑过来，对韩沐耳语，“基金会的人来了。”
韩沐和她对视一眼，转头叮嘱林可可四人，“你们一会好好跳，下节课是体育课，铃儿你别带错路。”
“知道了，韩老师。”铃儿点头。
“铃儿你会跳吗，我一会跟着你跳。”林可可做了几个转体运动，又开始高抬腿。
“铃儿不会哦。”她手指点着下巴，眼神清澈。
“这么久了还没学会？”白山风故意拨弄铃儿发绳上的红樱桃，“是不是铃儿太笨了。”
铃儿捂着头发，“跟谁学呀？”
“领操啊，最前面台子上站的两个老师。”白山风手一指。
“咦，”这下铃儿更惊奇了，“铃儿没见过哦。”
“矮个子是这样的。”林可可一语中的。
*
此时，中央音响滚动出动感的音乐，一道男声颇有节奏地打起拍子，领操老师跟着音乐弹动起来。
台下人群也躁动起来，大家开始跳操。高矮胖瘦参差不齐，左拍右扭百花齐放，要说动作统一，那简直无中生有。
林可可目不暇接，一套动作却跳出了百八十个版本，“哈，咱们第四绿洲的诸位就是有创意！”
“我就简单跳跳得了，重在参与。”说完，林可可也不打算跟着老师跳了，伸开双臂原地跳起开合跳。
白山风当即响应号召，跟着跳起来。铃儿也觉得这样的动作简单许多，越发感到林可可的厉害之处，也跟着一蹦一跳。
“君行之...你怎么...就光站着。”林可可扭头问君行之，“太特立独行...会被孤立的。”
君行之闭着眼，掐指不知在算什么，听见林可可的话，不耐烦地说，“你的嘴什么时候才能——”闭上。
他忽然睁眼，自己的手臂已经被林可可隔着袖子握住了。
*
对着二人牵手处，君行之大骇。
他刚才以身布局，广场上人物草木，甚至树林中的飞鸟爬虫，所有踪迹无一不被他知晓。
天地之气，君行之以此推演万物行踪，唯独林可可的靠近他无所察觉。君行之目光闪动，他此时只能做出一种猜想，她与自己的气同宗同源，不分你我。
“君同学，今天的人数是——”一名拿着平板的小职工过来询问。
“一千零三十六人。”君行之语气不善。
“耶？”
“两名新人入院。”
小职员点点头，将数据录入平板。
“你们不能用传感机器点人数吗？”白山风勾搭上小职员的肩膀。
“有些病员非常暴力，机器报废的风险非常大哦，以前院长看到报销单头都快气秃了！还是君同学经济实用。”小职员解释。
小职工还想问什么，但看君行之脸色难看，他抱着平板不知如何开口。
“耶？”他斟酌了一番，指着被林可可握住的手腕，讪讪问道，“你们真的在耍朋友哇？”
君行之泛起杀意，用力挣了挣，完全挣脱不开，在外人看来就是轻晃了手腕。
“你瞎说什么呢！”白山风拿下手臂，撞了一下小职员的肩膀，警告他，“工作的时候多给自己赋能，少打听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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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意丛生的山腰，金色的光线穿透玻璃房，泄落在龟背竹上，水雾从喷壶团出将它笼罩，汇聚的水珠沿着叶纹从尖端垂落。
吕青将喷壶放回木架上，手边的花卉绿植都熠熠生辉，今日的打理日程结束，他该想想如何杀掉林可可了。
下方不远处的广场上，广播声传来，正是少爷跳操的时间，但是少爷从不跳操。
吕青走出玻璃房，目光和往常一样径直眺望队尾。少爷的位置没有变过，如同他的喜好，他的性格，稳如坚冰。
此时，少爷应该在背诵心经，在人群中脱俗鹤立，仿佛世界匍匐在他脚下，吕青心想。
雀鸣声轻快，吕青满脸错愕。
他的眼中倒映出君行之和林可可拉扯的身影。
林可可拉着君行之的胳膊让他加入开合跳大军，君行之用力扯自己的胳膊，想要拿回胳膊使用的自主权。
而林可可紧抓不放，君行之过敏般后退，转头作呕，甚至幻出冰剑架在林可可脖子上，却被林可可一把握住。
白山风也加入战场，对君行之指指点点，君行之对他连挥几剑，白山风身姿敏捷躲过，两人似乎要打起来，林可可挤在中间和稀泥。
她将君行之双臂都抓住，晃动的身姿让两人看起来仿佛在跳探戈。
吕青心中受到莫大的冲击，身形不稳几欲倒地，四十六年的管家生涯，第一次见到这种奇观，他在心中将此命名为——林可可事变。
*
跳操结束，人群分流在各班老师的呼声中。没了群魔乱舞的掩饰，三人纠缠在一起显得十分不雅，纷纷松开手结束拉扯。
“和铃儿去体育场吧。”铃儿牵起林可可的袖子。
“走吧，君行之。”林可可回头，视野中已经没有君行之的身影。这个人，一旦放开了手，就飞快溜走了。
“别找他了，走咯！”白山风双手抱在脑后，步入阳光泄下的树林。
林中原本充斥着其他病号嬉闹的声音，逐渐只剩鸟雀声，再后来寂静笼罩四野。
云把阳光遮住，树林变得冷清，寒气浸人。
“今天的路怎么这么长呢？”铃儿疑惑。
白山风敏锐地停下脚步，“等等！”他抓住林可可的手臂。
“有问题！”他的语气低沉下来，目光立刻打探向四周。
林可可瞬间寒毛直竖，两人一前一后，将铃儿护在中间。
“哈哈，今天——吃掉哪个小宝贝呢？”酥酥麻麻的声音传来，一名护士打扮的女子从阴影中漫步出来。
她身材惹火，艳红唇釉却将脸衬托得惨白。手指一根根抚过脸颊，伴随猩红的舌尖舔舐嘴角。
*
她的胸针暗光流转，仅一眼，白山风瞳孔骤然一缩。
灰色三角形金属，一朵玫瑰刻在中间，低调而沉闷，让人不由感到权利在其中流淌。
她是基金会的人。
白山风侧步，将林可可和铃儿挡在身后，“我留下来，让她们两个走。”
林可可想反驳，白山风捏捏她的手腕，隐晦地摇摇头。
“哦？”女人尖尖细细地笑出来，“小哥哥，我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哦。”
“我是RH阴型血，留我不亏。”白山风粲然一笑，林可可却看见他额角发汗。
他在紧张，是无法独自应付这个女人，还是怕她不答应他的要求。
无论如何，林可可紧紧抓住白山风的胳膊，“我可以留下。”
“不行！”白山风以她没听过的决绝的语气拒绝了她。
林可可咬紧牙关，“我林可可，可没有卖队友的习惯。”
“铃儿没办法自己走出这里。”白山风说。
林可可低头，铃儿在她怀里抖若筛糠，泪水已经将她腹部的衣服打湿了。
“她背后...好多恶灵。”铃儿已经被吓得气若游丝。林可可按住她的头，不让她看。
“哎呀，怎么还纠结起来了，不过我最爱看有缘人阴阳两隔，那就小哥哥你留下来咯。”女人捂嘴一笑，目光望向林可可，“给你们两分钟，从这里跑出去。”
“计时——开始！”
光线弥散进来，体育馆就在不远处。
“在外面等你。”林可可撂下话，抱起铃儿朝体育馆狂奔，不过片刻，体育馆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