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用的话不必多说,世子漏夜前来定也不是找老夫喝茶叙旧这么简单的吧的吧……..”

    “太师睿智,殿下有您辅佐将来定会是一位明君。”

    贺太师眼神一亮,又很快掩去了眸中的欣喜之色,“世子怎么知道太子将来是一位明君,这皇位能不能落在太子的头上尚且不知,此话尚早,尚早。”

    于是之心中暗笑这贺老头当真是谨慎,一句错话也不肯让别人揪住,难怪在朝堂稳稳做了几十年。

    “明人不说暗话,晚辈今日前来是有一要事求太师和殿下相助。”

    要是能拉拢英国公府暗地为太子的帮手真是一件喜事,贺太师微微一笑,“说来让老夫听听。”

    于是之拿出了一本账册放在了贺太师面前。

    翻阅了几页后,贺太师脸色一变指着这账册惊叹,“这是廊州知府金显为睿王搜刮民脂民膏的账册,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自然是从金家得来的。”

    金澄用银两收买了安信侯府的仆人以后,于是之之本想夜探金府杀了金澄,或是毁了他的身子,让他做一个无用之人。

    可他万万没想到,一个长久无人使用的书房里,找出来了金澄他爹金显的的罪证。

    “金显狡猾,他远在廊州,谁也料不到这账册却让儿子带回了金陵,太子殿下的人就算翻遍了廊州衙门也找不到证据,没有证据怎能扳倒金家。”

    贺太师合起账册,“这是投名状?”

    于是之笑笑,“晚辈并不想卷入朝堂争斗,只是金澄这厮做了一件十分让晚辈生气的事。”

    屋子里暖和的炭火烘着,加之天色已晚,贺太师已然有了几分困意,说出口的话也松懈了许多,他道:“小小金家难道还能难为得了你?替世子送信之人能神不知鬼不觉潜入老夫的府邸,除去一个金澄又算的了什么。”

    谈起金澄,于是之手中握着的茶杯不自觉的攥紧,火光映在他的神情上瞧着多了丝狠绝,“除去金澄当然是件易事,用毒,暗杀都能要了他的命,只是金显就这么一个草包独子,要是金澄不明不白的死了,金显定要求着睿王彻查,既然要出手那便做的干净些,以贪污纳贿和搜刮民膏的罪名料理了金家,岂不明正言顺。”

    “再者,睿王手下能人众多,拉拢他们势必花费不少银两,太师想想若没了金显这颗摇钱树,睿王恐也能安生一阵子吧。”

    贺太师对金陵城中的大小事了如指掌,金澄私下做的那些丑事他知道的一清二楚。

    瞧着于是之这样厌恶金家,非要把金家置于死地,他不由想起这几月来金陵城的传闻。

    两件事情放在一处,贺太师明白了几分他轻轻一笑,打趣的道:“世子这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啊,金家惹到了你算是倒了大霉了。”

    于是之心知肚明道:“什么都瞒不过太师的眼睛。”

    “也罢,老夫明日一早去东宫把这账本送去殿下面前,世子就等着金家的消息吧。”

    于是之站起身,对着贺太师一辑,“晚辈多谢太师。”

    贺太师困倦的摆摆手,示意于是之离开。

    走到房门拉来屋门,冷风灌了进来,于是之下停下脚步想了片刻拢着身上的黑色狐裘披风轻声道:“晚辈想提醒一下太师,圣人近日大概病会痊愈。”

    贺太师半眯着的眼睛忽然睁开看去了于是之,正想多嘴问几句,但房门已没了那抹身影。

    方才那位老仆人护着又于是之离开,出了侧门,于是之便立刻消失在了夜色里,若不是胡同处响起马蹄声,那位老仆还以为自己从未带人出府。

    子时,金府偏门外,有一人双手揣在袖子中,怀中还抱着一卷画在冷风中跺脚暖着身子,等金府的人从里头出来。

    金家小厮提着灯,鬼鬼祟祟走到偏门处。从门外等着的人手中接了画卷,又塞了把银子给他。

    银子不轻,送画之人放在了棉袍袖子里,被寒风冻的通红的脸挤出一抹笑来哆嗦着道:“忙劳烦哥哥给带句话,以后金少爷若还有这样的好差事还记的找小的。”

    金家小厮刚要关门,听着这话又虎着脸叮嘱了几句,“你手艺出彩,我们家少爷有了好事自然能想的到你,只是你可要记得,看的到须要忘了。”

    阴侧侧的话让送画之人又生生打了个哆嗦,“那是,那是。”

    金家小厮见送画之人满口答应,想着屋里头那位魔王还等着看画,他急着去送画忙关了门,把画揣在怀中,提着灯往园子去了。

    有云信侯府的人在暗中相助,这几日金澄心情大好。屋里暖如春,他在榻上怀中搂着府中最娇艳的丫头正乐不思蜀。

    名唤沅黛的丫头正伏在金澄怀中,娇滴滴的道:“天色已晚,外头那么冷,少爷咱们两人还是早些歇了罢。”

    金澄笑着捏上了丫头娇软的脸蛋,“急什么,再等上一刻,等会儿画到了,爷好好疼你。”

    对比府中其他丫头,金澄近日对这丫头喜欢的紧,不怎么打骂。

    也是,对着这张如花似玉的面孔,谁还舍得打骂。

    这丫头她是金老太太从人牙子手中花了重金买进金府的。

    当时那人牙子对金老太太说这丫头可是千里挑一的人物,生的甚好,费了一番功夫调教,那模样儿那性情就是卖进青楼当花魁娘子也是使得的。

    有了上次金澄在外头惹事生非吃了一官司,最后还是让睿王最后摆平了此事。

    金大人知晓后从廊州发了封信责骂了金澄一通,还让自己老娘好好管教金澄,金老太太哪里能管的住孙子,平时更是把金澄放在心尖上宠着,可又怕孙子再出去胡闹,才出此下策。

    沅黛入府后心里头跟明镜儿一样,金老太太买她入府是为了什么,还不是哄着金澄在府里不让他出去胡闹。

    若是选被卖去青楼和在官宦家中当丫头,孰轻孰重,沅黛还是明白的,所以她便用尽了法子勾的金澄在府中安生了几日。

    日子一长久,沅黛为以后做起了打算,如今她还只是个通房丫头,可若是她有了身孕,凭着自己的肚子怎么也能混个姨娘当当。

    沅黛轻咬着唇,勾着金澄的脖子不放,“少爷还等什么,外头黑漆漆的,老太太早就歇下了,哪里还会有人过来,就让奴婢伺候您歇下吧。”

    饶是在风月场所呆久了的金澄,也抵挡不住这娇声软语,他一把撩开沅黛的肩头的衣衫,露出莹白的肩头,晃的金澄眼底发红。

    沅黛娇笑又扑进了金澄怀中,正要行好事之际,屋外金澄的小厮喊道:“少爷,画送来了。”

    金澄一听到画送来了,就从沅黛的脖间抬起了脑袋,比起心心念念的周家姑娘,沅黛还是差了一点儿,他努了努嘴示意沅黛去开门。

    入金府以后,沅黛一直在金澄身边伺候,在小厮口中知道金澄的诸多事情,知道他心心念念着一个姑娘,自己想凭着肚子当姨娘,最要紧的还是得有身孕。

    好事被打扰,沅黛不满的瞥了瞥嘴。

    面对美人,金澄头一遭好脾气的捏了捏沅黛的腰间的软肉,“快去,别让爷等久了。”

    沅黛拢了拢肩头的衣衫,不急不缓的去开了门。

    她不敢不去,金澄的脾气秉性她更是清楚,打骂下人是常事,为着自己这张脸,这位魔王才宠着自己几分。

    好日子才过了几天,想要的还没得手,沅黛不会惹金澄不高兴。

    门外小厮见沅黛黑着张脸,忙把画递了过去。

    “嘭”一声,屋门又被沅黛关上。

    金家小厮有些摸不着头脑,照理说若是自己打扰了自家少爷的好事,生气的也该是少爷。

    沅黛一个新入府的丫头以为爬上了主子的床就对甩起了脸子。

    忽想起爬床这两个字,金家小厮却是意识到了什么,不由冷哼了一声,压着嗓音对着屋门轻啐道:“呸,下贱的丫头,我就瞧着你被少爷厌弃的那一日。”

    发泄了一通心中的怨气,他这才提着灯回屋里歇下了。

    这厢,沅黛拿着那卷画册到了金澄身边,收起了方才在屋前的冷脸,把画给了金澄,“少爷,可是这副画?”

    那金澄急迫的接过画卷,“正是此画。

    沅黛微微吃味道:“这画里定是一个美人吧,不然少爷怎会如此心急,这个时辰还醒着神等人送画过来。”

    金澄不理会她只顾着看画中人的模样,心急间连画上绑着的布条也解不开。

    他如此猴急的模样倒让沅黛心中好奇这画中人的模样。

    越急则越解不开,金澄急的面色涨红也没能解开那画卷上的布条,在他的一番功夫下布条竟成了个死结,他气急的了句,“这遭瘟的画师。”

    若不要一探那画中女子的容貌,金澄早把这画卷撕了个粉碎。

    沅黛趁机接过画卷,轻柔话舒缓着金澄那颗急躁的心,“少爷这般猴急做什么,当心急坏了身子,有什么让奴婢来替您解决不就成了。”

    沅黛两三下就把那结给解开了,金澄忙夺过画卷。

    沅黛不悦的探过头去,想看看画上的女子是何样子,她瞧了一眼后,无声的弯起了嘴角,她自负美貌,以为这画中女子定是个惊天的美人儿,可瞧过后,她觉得这女子长相端正,确实有几分姿色可远远不及自己。

    金澄瞧过画后,猛的把画卷扔在了地上,胡乱言语,“不可能,那日我分明瞧着那女子的腰身和周家姑娘如出一辙,云信侯家的二姑娘怎可能不是她!我不信!”

    入府许久,沅黛头一次见金澄发怒的模样,犹如一头暴怒的老虎,甚为可怕。

    加上金澄口口声声说画中女子是云信侯府的姑娘,沅黛一个贱民的身份又如何惹的起堂堂侯府,她便躲在了一旁冷眼瞧着金澄发怒,等他发泄完自己的怒气自己在上前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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