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残忍？封老爷，你或许不记得我了，很多年前，我路过此地，饥肠辘辘，你正在布棚施粥。那时你与妻子新婚燕尔，还笑着祝我早日能结良缘。”我望着如今的封老爷子，胸中郁结。当年意气风发的少年，变成了如今这番模样。
他盯着我的脸瞧了半天，突然露出一抹极为怨毒的表情，“天道何其不公，凭什么你四十多年容颜未改，而我就要生老病死，消散世间？让人好生羡慕，好生嫉妒。我积德行善了一辈子，救苦救难无数，可凭什么始终不得仙缘，最后只能饱尝亲人尽丧，自己病痛缠身之苦？”
”羡慕我？“我指了指自己，笑出了声。这真的是我听过的最大的笑话。“你试过在一个铁棺材里一躺数年吗？不能动，看不见，听不见，但会抓心挠肝的饿，恨不得咬舌自尽。你能做的只有回忆，但你发现已经根本不记得自己姓甚名谁，来自哪里又要去往何处，有没有什么姻亲故旧？你能想起来的只有近些年遇到的人和事。你就想他们，想当年是因何相遇，又如何分开，想他们如今身在何处，又过着怎样的生活。但渐渐的你发现，很多事情你都想不起来了，明明昨天还记得的人，今天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他的名字了。于是你每天都把所有能想起来的事都想一遍，但每天的回忆越来越短，越来越短，但最后你只记得自己的名字，你每天就一遍一遍的念着自己的名字，睡都不敢睡，生怕自己一觉醒来，连自己叫什么都忘了。在一片漆黑里，你不知道外面过去了多少时间，自己又多久才能出去。盼啊盼，终于有一天你发现自己能动了，你高兴地爬了出去，但外面没人等你，没有人找过你，甚至没有人记得你。不论下雨或者天晴，冬天还是夏天，早晨或者晚上。你永远都是一个人。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出去逛一逛，一个人回来，再一个人睡觉。外面那么嘈杂，你却还是那么孤独。你试着和他们交往，但你既不是仙，也不是妖，更不是人，他们有的畏惧你，有的轻视你，更多的只是想远离你。于是你只能找来很多很多的话本，看得津津有味，假装那些都是你的朋友，都是你曾经的故事。这样的生活，也值得羡慕吗？你封家往上追溯，历代祖先皆有可考，你在平灵镇受人尊崇，谁人见了你都要尊一些封老爷，幼年双亲疼爱，青年便娶了自己最喜欢的女子，儿女双全，子孙绵延。享尽世间荣华富贵，美满安宁。却因一个贪字，断送女儿一生幸福不够，祸及家人，落得个亲友尽丧的下场，事到如今仍冥顽不灵。”
“有什么用？我妻贤良淑德，却早早病亡。我儿聪慧无双，却英年早逝。天地不仁，要夺凡人喜乐。你纵一生孤苦，但总得长生，逍遥与天地之间，不为尘世牵绊，有何不好？你享受着我费劲心力都得不来的东西，有何资格说教与我？”
他盯着我的脸瞧了半天，突然露出一抹极为怨毒的表情，“天道何其不公，凭什么你四十多年容颜未改，而我就要生老病死，消散世间？让人好生羡慕，好生嫉妒。我积德行善了一辈子，救苦救难无数，可凭什么始终不得仙缘，最后只能饱尝亲人尽丧，自己病痛缠身之苦？”
”羡慕我？“我指了指自己，笑出了声。这真的是我听过的最大的笑话。“你试过在一个铁棺材里一躺数年吗？不能动，看不见，听不见，但会抓心挠肝的饿，恨不得咬舌自尽。你能做的只有回忆，但你发现已经根本不记得自己姓甚名谁，来自哪里又要去往何处，有没有什么姻亲故旧？你能想起来的只有近些年遇到的人和事。你就想他们，想当年是因何相遇，又如何分开，想他们如今身在何处，又过着怎样的生活。但渐渐的你发现，很多事情你都想不起来了，明明昨天还记得的人，今天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他的名字了。于是你每天都把所有能想起来的事都想一遍，但每天的回忆越来越短，越来越短，但最后你只记得自己的名字，你每天就一遍一遍的念着自己的名字，睡都不敢睡，生怕自己一觉醒来，连自己叫什么都忘了。在一片漆黑里，你不知道外面过去了多少时间，自己又多久才能出去。盼啊盼，终于有一天你发现自己能动了，你高兴地爬了出去，但外面没人等你，没有人找过你，甚至没有人记得你。不论下雨或者天晴，冬天还是夏天，早晨或者晚上。你永远都是一个人。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出去逛一逛，一个人回来，再一个人睡觉。外面那么嘈杂，你却还是那么孤独。你试着和他们交往，但你既不是仙，也不是妖，更不是人，他们有的畏惧你，有的轻视你，更多的只是想远离你。于是你只能找来很多很多的话本，看得津津有味，假装那些都是你的朋友，都是你曾经的故事。这样的生活，也值得羡慕吗？你封家往上追溯，历代祖先皆有可考，你在平灵镇受人尊崇，谁人见了你都要尊一些封老爷，幼年双亲疼爱，青年便娶了自己最喜欢的女子，儿女双全，子孙绵延。享尽世间荣华富贵，美满安宁。却因一个贪字，断送女儿一生幸福不够，祸及家人，落得个亲友尽丧的下场，事到如今仍冥顽不灵。”
“有什么用？我妻贤良淑德，却早早病亡。我儿聪慧无双，却英年早逝。天地不仁，要夺凡人喜乐。你纵一生孤苦，但总得长生，逍遥与天地之间，不为尘世牵绊，有何不好？你享受着我费劲心力都得不来的东西，有何资格说教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