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区（64）
“天赋技能【神之手】已升格。”
“解锁能力【如我之形】、【雷怒】”
“如我之形：你可以短暂拥有五分钟之内接触过的任意非人生命体的能力，但能否使用却取决于自身的资质。注意！其中的能力并非专指异能。”
“雷怒：你拥有了掌控雷电的能力，但有时错误的使用反而会让自己受伤。”
脑海中响起噼里啪啦的系统通告，但简初已经无暇分辨其中的含义。
一股神奇的力量进入了她的身体，依附着她的触手们变得更加结实有力，同样也变得更加……面目可憎。
触手根部的金色几乎短到看不见了，只有和简初皮肤衔接的位置才流露出一丝金光。
“这可真是……太糟糕了。”
隋辩几乎忘记胸口的疼痛，只是维持着捂着胸口的动作喃喃自语。
他已经意识到自己方才之所以会被扇飞，完全是站得离简初太近了。此时她的周围布满了黑色触手，但凡有人还站在那里绝对会被撕成碎片。
她在保护他们，听上去是不是有点可笑。
触手们看上去极其不祥，但又因为简初对他们的保护显得可爱了一分。
自己怕不是疯了。隋辩心想。
黑色的触手们拱卫着简初，如同推选出它们的王，将她高高举起，穿过了上方破碎的天花板。
所有人被眼前的画面震慑到失语。
暗青色的天空中，巨大的裂缝不断渗出黑雾，它们在空中有节奏地蔓延，最终结成两个黑色囚笼——在他们眼里也许是囚笼，但在那壮汉眼中却并不是。
那是甜美的苹果，是黎明的曙光，是在危机时刻及时伸来的救命稻草。
这是他的第二次浸染，一旦成功，他将和玩具商、砒霜这些人平起平坐，不用担心被人暗下毒手，更不用畏惧死亡。
他的异能本来就是防御，他将会无坚不摧，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能够伤害到他。
“浸染……”马瑞安喃喃自语。
这样的场面他并不是第一次见到，但如此震撼人心的却是第一次。
现在看来，以前的集会都只是小打小闹，到如今他才知道，之前每次见到的黑雾囚笼究竟是来自于何处。
瞬息时间，壮汉如同乳燕回巢般扑进囚笼，而那些黑雾也对他表示热烈欢迎，迅速将其笼罩到自己怀中。
下一秒，囚笼迅速展开，成为一个黑色的立方体，没有人能看见里面正在发生什么。
浸染一旦开始，便无法中止。
可与此同时，另一个囚笼却无人问津，因为本该接受它的人已经死了，它高悬于天上，似乎在等待有谁能将目光投向它。
“已经没人了！”砒霜咬牙。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此前的决定竟会在此时带来如此麻烦，如果早早把这群人处理掉……不！
被黑色触手环绕着的身影深深映在砒霜眼底。
事到如今，她终于意识到这一切并不是因为自己的决策失误，而是……这个人的存在，会让所有收束到现在的节点上。
不管之前他们做出如何的选择，正确抑或是错误，只要这个人登上飞艇，一切都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现在的办法唯有……
砒霜的目光投向那座空置的囚笼。
“你冷静一点。”玩具商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瞳孔紧缩，“我们已经接受过两次浸染，不能再做第三次了，承受不住的！”
“我知道，难道我看上去像个蠢货吗？！”砒霜吼他。
玩具商皱起眉毛：“蠢不蠢不知道，但是我看你不太清醒。”
看到这副惨样，能清醒的都是神人了。
“你控制的那个人呢，幽灵？让他去。”砒霜冷然开口，让玩具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你疯了，谁知道他接受完浸染会不会洗掉我打的控制坐标，要是他失控怎么办？！”玩具商咬牙切齿，“这种时候想点有用的行不行！”
“我没开玩笑，不能把机会浪费……现在这里只有这些人了，他不去，难道你要看着异能署的人去吗？”砒霜气笑了。
玩具商相当不理解：“为什么，浪费就浪费好了，异能署的人不可能会进去的，在他们眼里那玩意就是个危险品，恨不得马上远离才好。”
不得不说，玩具商确实很清楚自身定位，天选会干的这些事，就差在脸上写了反派二字，异能署是不可能主动去接受浸染的。
“你别忘了还有那个……”
砒霜的声音突然消失了，她喉咙里发出干涩的响声，但眼神却直直看向头顶的天空，仿佛被什么掐住。
“什么……”
还没来得及抬头，玩具商就感受到头顶落下一片巨大的阴影，有什么正在从他们上方经过，被周围暗青色的光映照出影子。
“简初……”好不容易跟出来的隋辩眼神已经失焦了。
粗壮的黑色触手完全像是蜘蛛的足肢，将中央的人捧到那座囚笼面前。
“别靠近那里！”顾杰羽大喊出声，尽管她早已离开异能署，但却算得上是最早了解浸染的人。再退一万步说，哪怕完全不了解，看见这不祥的黑雾也会主动远离。
这是刻在基因内趋利避害的本能。
可她的呼喊只得到了对方轻飘飘的注视。
明明距离很远，远到顾杰羽几乎无法看清简初的面孔，但那双青绿色的眼睛却如同鬼火烙印在她眼底。
她甚至无法分辨简初究竟有没有失去理智，因为那双眼睛太冷静了，冷静到让人无法读懂其中的含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简初收回了视线。
她并没有“意识到”那是顾杰羽，或者说，现在所有人在她眼中都是一大团扭曲的马赛克。
不，说是马赛克还太过和谐，相比之下，其实更像是腐烂的肉块。
这是谁看到的世界？
她抬眼，重新看向面前这个格格不入的、花团锦簇的金色鸟笼。它在这无边地狱般的场景下显得尤为可爱，甚至凑近了可以闻到上面清浅的花香，沁人心脾。
它就像是盛开于腐肉之上的花朵，吸引每一个过路的人摘下它。
于是简初朝它伸出了手。
“喂！喂！！简初你醒醒！”隋辩气急败坏，一瘸一拐冲到马瑞安身边，“想想办法啊，她要是真进去就完了。”
不仅她完了，在座的所有人可能全要完蛋。
“看见没！想想办法，真让她接受了浸染，你我今日都要死无葬身之地。”砒霜的牙几乎要咬出鲜血来，“舍不得你那个小玩具，现在呢，你自己去？！”
玩具商哪里听不出砒霜更多是在泄愤，但事态的发展并不受他们约束，甚至他还从中嗅到了一丝诡谲的阴谋气息。
“我……”他压着嗓子，内心充满了不确定，“现在让幽灵去？”
明明是两个截然相对的阵营，思维却在此刻达到空前的一致——
绝对不能让简初碰到那东西。
唯有角落的幽灵，他正茫然站在原地，抬起头看着这一切。他此刻莫名宁静，仿佛灵魂都得到了解脱。
脑中的坐标好像消失了，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清灵，思想好像可以乘风而起，去到更高的地方。
去到……她的身边。
“没用……他好像已经不受我控制了。”玩具商心下越来越恐慌，仿佛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他谨慎地后退半步，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砒霜已经不在意他说什么了，她的眼神紧紧锁在简初伸出的手掌上，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是被撕碎，还是被滋养……
可那人的动作突然停住了。
“简初她……碰到了吗？”隋辩根本看不清，也许只是差一点，又也许已经碰到了，但不管怎样，他希望知道最后的结果。
“看不清……但一直没有动静的话，应该……没事吗？”马瑞安不确定地看向顾杰羽，想从她嘴里得到肯定的答复。
可顾杰羽的表情依旧凝重。
高天之上，简初仔细端详着精致的“鸟笼”。
“美丽的诱饵。”她低声呢喃，“你要我来，就是想把我锁进去吗？”
没有声音回应她，但在她眼里鸟笼上的鲜花无风而动，散发出惑人的香气。
[来吧，进来吧，这是你的归宿。]
[我们已经寻觅了太久，你终于可以回到……的怀抱。]
[你将与我同在。]
蛊惑的迷音最终凝结成一句话，不断在简初耳边回响。
“谁……将与谁同在？”
[我将与你同在。]
那声音变得更加甜美，每一个音节都充满糖浆般的粘稠，以及让人晕眩的香甜。
简初终于仰起了头。
下一秒，她两米之外的黑色囚笼应声而碎。它碎得很彻底，变成一滩黑色的淤泥，混合着腥臭的血液，从高空坠落到甲板上。
“噗叽”一声，高高溅起，又重重落下，形成一个完美的图案。
“天赋技能【神之手】已升格。”
“【针对性防御】升级为【攻守之势】”
“攻守之势：一分钟之内，你可以阻挡来自正面的所有异能攻击，并将其随机反射，但需要注意的是你的背面，以及你的时间。”
系统的声音从未如此频繁地响起，可简初并不在意。
头顶的裂缝中传来规律的脚步声，似乎有人正闲庭信步，慢悠悠从中而来。
“这是……什么情况？”砒霜后退半步，但连她都不知道的话，还能指望这里谁来解答呢？
[我终于看到你了。]
简初仰起头，注视着从裂缝中走出来的人影，对方通体被黑雾形成的斗篷裹得严严实实，完全看不出身形。
“祂看到你了，我的……伙伴。”
“解锁能力【如我之形】、【雷怒】”
“如我之形：你可以短暂拥有五分钟之内接触过的任意非人生命体的能力，但能否使用却取决于自身的资质。注意！其中的能力并非专指异能。”
“雷怒：你拥有了掌控雷电的能力，但有时错误的使用反而会让自己受伤。”
脑海中响起噼里啪啦的系统通告，但简初已经无暇分辨其中的含义。
一股神奇的力量进入了她的身体，依附着她的触手们变得更加结实有力，同样也变得更加……面目可憎。
触手根部的金色几乎短到看不见了，只有和简初皮肤衔接的位置才流露出一丝金光。
“这可真是……太糟糕了。”
隋辩几乎忘记胸口的疼痛，只是维持着捂着胸口的动作喃喃自语。
他已经意识到自己方才之所以会被扇飞，完全是站得离简初太近了。此时她的周围布满了黑色触手，但凡有人还站在那里绝对会被撕成碎片。
她在保护他们，听上去是不是有点可笑。
触手们看上去极其不祥，但又因为简初对他们的保护显得可爱了一分。
自己怕不是疯了。隋辩心想。
黑色的触手们拱卫着简初，如同推选出它们的王，将她高高举起，穿过了上方破碎的天花板。
所有人被眼前的画面震慑到失语。
暗青色的天空中，巨大的裂缝不断渗出黑雾，它们在空中有节奏地蔓延，最终结成两个黑色囚笼——在他们眼里也许是囚笼，但在那壮汉眼中却并不是。
那是甜美的苹果，是黎明的曙光，是在危机时刻及时伸来的救命稻草。
这是他的第二次浸染，一旦成功，他将和玩具商、砒霜这些人平起平坐，不用担心被人暗下毒手，更不用畏惧死亡。
他的异能本来就是防御，他将会无坚不摧，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能够伤害到他。
“浸染……”马瑞安喃喃自语。
这样的场面他并不是第一次见到，但如此震撼人心的却是第一次。
现在看来，以前的集会都只是小打小闹，到如今他才知道，之前每次见到的黑雾囚笼究竟是来自于何处。
瞬息时间，壮汉如同乳燕回巢般扑进囚笼，而那些黑雾也对他表示热烈欢迎，迅速将其笼罩到自己怀中。
下一秒，囚笼迅速展开，成为一个黑色的立方体，没有人能看见里面正在发生什么。
浸染一旦开始，便无法中止。
可与此同时，另一个囚笼却无人问津，因为本该接受它的人已经死了，它高悬于天上，似乎在等待有谁能将目光投向它。
“已经没人了！”砒霜咬牙。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此前的决定竟会在此时带来如此麻烦，如果早早把这群人处理掉……不！
被黑色触手环绕着的身影深深映在砒霜眼底。
事到如今，她终于意识到这一切并不是因为自己的决策失误，而是……这个人的存在，会让所有收束到现在的节点上。
不管之前他们做出如何的选择，正确抑或是错误，只要这个人登上飞艇，一切都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现在的办法唯有……
砒霜的目光投向那座空置的囚笼。
“你冷静一点。”玩具商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瞳孔紧缩，“我们已经接受过两次浸染，不能再做第三次了，承受不住的！”
“我知道，难道我看上去像个蠢货吗？！”砒霜吼他。
玩具商皱起眉毛：“蠢不蠢不知道，但是我看你不太清醒。”
看到这副惨样，能清醒的都是神人了。
“你控制的那个人呢，幽灵？让他去。”砒霜冷然开口，让玩具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你疯了，谁知道他接受完浸染会不会洗掉我打的控制坐标，要是他失控怎么办？！”玩具商咬牙切齿，“这种时候想点有用的行不行！”
“我没开玩笑，不能把机会浪费……现在这里只有这些人了，他不去，难道你要看着异能署的人去吗？”砒霜气笑了。
玩具商相当不理解：“为什么，浪费就浪费好了，异能署的人不可能会进去的，在他们眼里那玩意就是个危险品，恨不得马上远离才好。”
不得不说，玩具商确实很清楚自身定位，天选会干的这些事，就差在脸上写了反派二字，异能署是不可能主动去接受浸染的。
“你别忘了还有那个……”
砒霜的声音突然消失了，她喉咙里发出干涩的响声，但眼神却直直看向头顶的天空，仿佛被什么掐住。
“什么……”
还没来得及抬头，玩具商就感受到头顶落下一片巨大的阴影，有什么正在从他们上方经过，被周围暗青色的光映照出影子。
“简初……”好不容易跟出来的隋辩眼神已经失焦了。
粗壮的黑色触手完全像是蜘蛛的足肢，将中央的人捧到那座囚笼面前。
“别靠近那里！”顾杰羽大喊出声，尽管她早已离开异能署，但却算得上是最早了解浸染的人。再退一万步说，哪怕完全不了解，看见这不祥的黑雾也会主动远离。
这是刻在基因内趋利避害的本能。
可她的呼喊只得到了对方轻飘飘的注视。
明明距离很远，远到顾杰羽几乎无法看清简初的面孔，但那双青绿色的眼睛却如同鬼火烙印在她眼底。
她甚至无法分辨简初究竟有没有失去理智，因为那双眼睛太冷静了，冷静到让人无法读懂其中的含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简初收回了视线。
她并没有“意识到”那是顾杰羽，或者说，现在所有人在她眼中都是一大团扭曲的马赛克。
不，说是马赛克还太过和谐，相比之下，其实更像是腐烂的肉块。
这是谁看到的世界？
她抬眼，重新看向面前这个格格不入的、花团锦簇的金色鸟笼。它在这无边地狱般的场景下显得尤为可爱，甚至凑近了可以闻到上面清浅的花香，沁人心脾。
它就像是盛开于腐肉之上的花朵，吸引每一个过路的人摘下它。
于是简初朝它伸出了手。
“喂！喂！！简初你醒醒！”隋辩气急败坏，一瘸一拐冲到马瑞安身边，“想想办法啊，她要是真进去就完了。”
不仅她完了，在座的所有人可能全要完蛋。
“看见没！想想办法，真让她接受了浸染，你我今日都要死无葬身之地。”砒霜的牙几乎要咬出鲜血来，“舍不得你那个小玩具，现在呢，你自己去？！”
玩具商哪里听不出砒霜更多是在泄愤，但事态的发展并不受他们约束，甚至他还从中嗅到了一丝诡谲的阴谋气息。
“我……”他压着嗓子，内心充满了不确定，“现在让幽灵去？”
明明是两个截然相对的阵营，思维却在此刻达到空前的一致——
绝对不能让简初碰到那东西。
唯有角落的幽灵，他正茫然站在原地，抬起头看着这一切。他此刻莫名宁静，仿佛灵魂都得到了解脱。
脑中的坐标好像消失了，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清灵，思想好像可以乘风而起，去到更高的地方。
去到……她的身边。
“没用……他好像已经不受我控制了。”玩具商心下越来越恐慌，仿佛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他谨慎地后退半步，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砒霜已经不在意他说什么了，她的眼神紧紧锁在简初伸出的手掌上，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是被撕碎，还是被滋养……
可那人的动作突然停住了。
“简初她……碰到了吗？”隋辩根本看不清，也许只是差一点，又也许已经碰到了，但不管怎样，他希望知道最后的结果。
“看不清……但一直没有动静的话，应该……没事吗？”马瑞安不确定地看向顾杰羽，想从她嘴里得到肯定的答复。
可顾杰羽的表情依旧凝重。
高天之上，简初仔细端详着精致的“鸟笼”。
“美丽的诱饵。”她低声呢喃，“你要我来，就是想把我锁进去吗？”
没有声音回应她，但在她眼里鸟笼上的鲜花无风而动，散发出惑人的香气。
[来吧，进来吧，这是你的归宿。]
[我们已经寻觅了太久，你终于可以回到……的怀抱。]
[你将与我同在。]
蛊惑的迷音最终凝结成一句话，不断在简初耳边回响。
“谁……将与谁同在？”
[我将与你同在。]
那声音变得更加甜美，每一个音节都充满糖浆般的粘稠，以及让人晕眩的香甜。
简初终于仰起了头。
下一秒，她两米之外的黑色囚笼应声而碎。它碎得很彻底，变成一滩黑色的淤泥，混合着腥臭的血液，从高空坠落到甲板上。
“噗叽”一声，高高溅起，又重重落下，形成一个完美的图案。
“天赋技能【神之手】已升格。”
“【针对性防御】升级为【攻守之势】”
“攻守之势：一分钟之内，你可以阻挡来自正面的所有异能攻击，并将其随机反射，但需要注意的是你的背面，以及你的时间。”
系统的声音从未如此频繁地响起，可简初并不在意。
头顶的裂缝中传来规律的脚步声，似乎有人正闲庭信步，慢悠悠从中而来。
“这是……什么情况？”砒霜后退半步，但连她都不知道的话，还能指望这里谁来解答呢？
[我终于看到你了。]
简初仰起头，注视着从裂缝中走出来的人影，对方通体被黑雾形成的斗篷裹得严严实实，完全看不出身形。
“祂看到你了，我的……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