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桑榆提着两碗面，看了眼半开着的大门，站了会儿推门走了进去。
本以为陈启淮会像上次那样在里屋等，这次他正歪坐在小院里的圆桌旁一手支着脑袋低头看手机。洛桑榆发现他从来没有直起脊背坐着过，总是歪靠着椅背，等老了脊椎肯定有毛病。
听到推门声，陈启淮抬起头看向走过来的人，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多了一丝笑意。
洛桑榆走到他对面，把手里的东西放到了桌上，“一共是50。”
“哦。”陈启淮扫了一眼桌上握着手机没动。
洛桑榆以为他对金额有疑惑，于是补充道：“面是24，外加打包盒多收1块钱，所以是25。”意思是我没多收钱，你放心付吧。
陈启淮笑着又哦了一声，答非所问道：“你还有别的地方要送么？”
“暂时没有。”洛桑榆回答。
“行，那坐，陪我吃个饭。”
陈启淮说得十分自然，这让洛桑榆听得一头雾水，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说：“店里忙着，我得回去。”
“再忙总得吃饭吧。”
“等忙完了再吃。”
陈启淮丝毫没有被拒绝后的尴尬，拿起手机给她转了50块钱，：“行，那我就一个人吃吧，吃不完只能扔了。”
洛桑榆有些犹豫。
之前他跟着她去拿药，回程的车费是他付的，不管是自愿还是怎样，他都是陪了她一路的。
从前一直都是她一个人来回，去的时候总是提着心怕听到不好的消息，然而每次蒲医生给的诊断都是继续观察不能断药这种让她看不到希望的结果。
刚开始的时候，她都要在回程的拥挤的公交上无声哭一路，后来也就习惯并且接受了事实，再也没哭过了。
但再难受，她也没有任性打车回来过，因为很舍不得。
上一次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她特别想任性一次。
但免费蹭了车这个事，她心里一直过意不去，想着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还一还这个人情。
洛桑榆把头盔摘下放到一边，然后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其实在洛桑榆犹豫着的时候，陈启淮就料到她不会走了，所以在她坐下来的同时，把一次性筷子推了过去。
“你父母没在吗？”洛桑榆问。
陈启淮吃了口面，“在北城。”
洛桑榆哦了一声，也就是说他是一个人住在这里。
洛桑榆把盖子打开，搅拌了一下团在一起的面，陈启淮又说了句：“有个叔叔住一起，不过今天没在。”
洛桑榆嗯了一声，看着清汤寡水的汤底，不情愿地吃了一口。她真的吃不进去不带一点醋和辣的东西。
陈启淮进去倒了两杯水出来。洛桑榆吃完最后一口，习惯性地起身收拾起来。
“我来吧。”陈启淮拿过她手里的盖子，把水杯放到了她手上。
趁着陈启淮进去洗手的空档，她在院子里转了一圈，院子里种着的花谢了一半，只有几株月季和海棠花开着。
今年还没开始下雪，不过也快了，每年都是在11月初的时候会下第一场雪。月季和海棠花都是耐寒的，从前这个时候妈妈也会栽一排的海棠花，雪落在海棠花上十分好看。
陈启淮出来的时候，看见她正蹲坐在花坛旁边出神，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从侧面能看到她扬起的嘴角。
他走到洛桑榆的身后没有出声，就这么站着不打扰她，等她坐起来才开口道：“下周末打算把院子改造一下，有什么建议吗？”
洛桑榆转身看向他，“为什么要改造？”
“冬天就这么荒着怪可惜的。”
洛桑榆一愣，曾经妈妈也说过这句话，她说等冬天之前，在院墙边种两棵大树，这样等夏天的时候再打一个榻榻米就可以乘凉了。
只不过还没等实现，妈妈就走了。
洛桑榆不由得眼眶一热，迅速低下了头。
陈启淮捕捉到了她情绪的变化，想再说点什么，就见她重新抬起头认真道：“可以考虑种树。”
陈启淮想也没想就答应下来，“成，就种树，到时候你也来帮忙吧，我没种过。”
洛桑榆点头随即又摇头。
“怎么？”陈启淮问。
“要看看下周末忙不忙，忙得话就来不了了。”
一般到了周末，特别是周六都会很忙，她不确定送餐的多不多，所以不敢就这么答应下来。
陈启淮耸耸肩，觉得问题不大，“无所谓，又没什么时间限制，下周不行，那就再推一周。”
洛桑榆的情绪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
她很期待，暗自祈祷希望下周不那么忙就好了。
“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我来帮你，你可以提前在网上买树苗，网上的便宜。”陈启淮第一次见她这样期待的表情，种不种树的他本来也没太当回事，这下不禁也有些蠢蠢欲动的。
之后的几天，洛父明显感觉洛桑榆的心情很好，比平时还要有干劲。不忙的时候，就坐在收银台里边刷手机，边记东西。
“小九，过来吃饭了。”洛父从厨房出来叫了她。
“哦，好。”洛桑榆把小本子合上放进口袋里。
洛父夹了一块肉到她的碗里问：“发生什么好事了，爸看你这几天心情很好啊。”
洛桑榆把那块肉吃进去，边嚼边想措辞。她得抓住这个话头，和洛父说一下这周末要暂时外出的事情，她回道：“爸，这周六如果不忙的话，下午我想出去一趟。”
洛父夹菜的手没有停说：“有事的话你去就行，店里爸一个人忙得过来。”说完，见洛桑榆开心的眯起眼睛笑忍不住多问了一句：“要和天秋他们出去玩儿？”
洛桑榆脸上的笑容淡了一些，顿了顿垂眸含糊地嗯了一声。
怕被看出不自然，她把头低着专心吃饭。
“身上还有钱吗，爸给你转点儿。”说着洛父就拿起了手机。洛桑榆连忙制止，“不用，我这儿还有钱，我就是和秋秋出去逛逛，用不到什么钱。”
洛父闻言眼神落在她的衣服上，身上的毛衣开衫穿了好多年都起了球，裤子也是就那两三件来回换着穿。
他知道，平时瞿天秋没少带她出去买衣服，还会从网上帮她买，但也很少看她穿过。自从辍学之后，她就一直在店里帮忙，除了春节那几天，都没有正经出去玩儿过，最远也就是去趟省城，还是帮他取药去。
洛父心里那股子心酸又涌了上来，无力地垂下手。
洛桑榆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着，又看了看消沉下去的洛父，顿时想起蒲医生的嘱咐还是改了口：“爸，要不你还是给我转一点吧，秋秋生日快到了，我想给她买个生日礼物呢。”
洛父重新抬起头，眼睛微亮，说了声好后给她转了500块钱，“别光买天秋的，有喜欢的你都买上，钱不够就给爸打电话。”
洛桑榆笑着点头。
吃完饭，洛桑榆上楼把药拿了下来，洛父接过一把药一次性咽了进去。
“这药还要吃到什么时候，蒲医生说过了吗？”洛父问。
洛桑榆摇头，“没有，等吃完药我再去问问吧。”
洛父思忖了一会儿说：“下次去的时候，爸也跟着去，这些药能不吃就不吃了。”
洛父能跟着一起去当然是最好的，洛桑榆传达的再怎么准确，也不及蒲医生看到本人之后下的结论。洛桑榆想了想说：“好，那就一起去，吃不吃药还是听医生的，如果医生说需要吃就得吃。”
涉及到洛父病情的事情，洛桑榆的态度一向坚决，不接受任何反驳。
洛父眼神变得温和起来，抚了抚她的头说：“好，听医生的。”
*
瞿天秋今天没有去面馆，放学后直奔家里。
走到半路，她停住脚步转过身朝着身后跟着的人说：“你能不能别再跟着我了。”
蒋胥保持五米开外也停了下来，笑着说：“你终于肯跟我说话了。”
“有病。”瞿天秋瞪了他一眼，继续往前走。
蒋胥继续默默跟在身后，等到了瞿天秋家楼下，看她不打算和自己道别的样子，才快步过去拦住了她。
“让开。”瞿天秋冷着脸说。
蒋胥并没有让开，而是凑近些，张开双臂想要抱她。瞿天秋向后退了两步，“你要干吗？”
“抱你。”蒋胥实话实说。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乖乖给你抱，你已经不是我男朋友了。”
听到最后一句话，蒋胥紧紧皱起了眉，刚要脱口而出的话硬生生憋了回去，尽可能让自己口气温柔点，“秋秋，我错了，别生气了。”
哼，又来这一套。
瞿天秋撇过头不看他，质问道：“你错哪儿了。”
“我，”蒋胥就快要沉不住气了，最终还是变回了惯有的语气，“我不应该朝你大声说话。”
瞿天秋倏地看向他，一脸不可思议道：“蒋胥，你以为我是因为你吼我，才生气的吗？”
蒋胥犹豫了一下，点头。
瞿天秋冷笑一声，绕过他走过去，被他抓住手臂拉了回来。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生气，我改还不行吗？”
瞿天秋立马说了一句：“因为徐子涛。”
“你说什么？”蒋胥咬紧后槽牙，怒视她。瞿天秋一点也不惧怕这样的蒋胥，继续说：“我说因为徐子涛，我和他正常说了几句话而已，你就找人堵他，现在好了人家看到我都绕道走。”
“那不是正好？”
“正好个屁！”瞿天秋感觉快要被他气死了，他永远都是这样，霸道，大男子主义，脾气还臭，从来都不过问她的感受。
瞿天秋想甩开他的手，就是甩不开，索性就放弃挣扎，红着眼眶说：“蒋胥，我不是你的所有物，之前谈恋爱的时候不是，现在更不是，我有自己的交友自由，你不能干涉我！”
蒋胥刚才的气势在看到瞿天秋红了的眼睛之后就消散了，他有些无措地想抱她，被她一把推开。
“我错了，对不起，你别哭，你对他笑得那么开心，我就是，就是吃醋。”
瞿天秋的眼泪掉的更厉害了，吼道：“我那是正常的笑，难不成还要对他哭吗！”
“好好好，正常的笑，你别哭了行不行。”蒋胥半天没找到干净的纸巾，只能用手背轻轻擦掉她脸上的泪。
“每次你说错了，但你都不知道我为什么生气，我告诉你，这次再怎么哄我也没用，你不许再跟着我，不然我真不理你了！”说完，瞿天秋用力推开他跑进楼道里。
蒋胥没再追过去，过了会儿抬头看到一处亮起灯，站了好半天都没见那扇窗户打开，挫败地踢飞旁边的塑料瓶子，转身走了。
本以为陈启淮会像上次那样在里屋等，这次他正歪坐在小院里的圆桌旁一手支着脑袋低头看手机。洛桑榆发现他从来没有直起脊背坐着过，总是歪靠着椅背，等老了脊椎肯定有毛病。
听到推门声，陈启淮抬起头看向走过来的人，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多了一丝笑意。
洛桑榆走到他对面，把手里的东西放到了桌上，“一共是50。”
“哦。”陈启淮扫了一眼桌上握着手机没动。
洛桑榆以为他对金额有疑惑，于是补充道：“面是24，外加打包盒多收1块钱，所以是25。”意思是我没多收钱，你放心付吧。
陈启淮笑着又哦了一声，答非所问道：“你还有别的地方要送么？”
“暂时没有。”洛桑榆回答。
“行，那坐，陪我吃个饭。”
陈启淮说得十分自然，这让洛桑榆听得一头雾水，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说：“店里忙着，我得回去。”
“再忙总得吃饭吧。”
“等忙完了再吃。”
陈启淮丝毫没有被拒绝后的尴尬，拿起手机给她转了50块钱，：“行，那我就一个人吃吧，吃不完只能扔了。”
洛桑榆有些犹豫。
之前他跟着她去拿药，回程的车费是他付的，不管是自愿还是怎样，他都是陪了她一路的。
从前一直都是她一个人来回，去的时候总是提着心怕听到不好的消息，然而每次蒲医生给的诊断都是继续观察不能断药这种让她看不到希望的结果。
刚开始的时候，她都要在回程的拥挤的公交上无声哭一路，后来也就习惯并且接受了事实，再也没哭过了。
但再难受，她也没有任性打车回来过，因为很舍不得。
上一次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她特别想任性一次。
但免费蹭了车这个事，她心里一直过意不去，想着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还一还这个人情。
洛桑榆把头盔摘下放到一边，然后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其实在洛桑榆犹豫着的时候，陈启淮就料到她不会走了，所以在她坐下来的同时，把一次性筷子推了过去。
“你父母没在吗？”洛桑榆问。
陈启淮吃了口面，“在北城。”
洛桑榆哦了一声，也就是说他是一个人住在这里。
洛桑榆把盖子打开，搅拌了一下团在一起的面，陈启淮又说了句：“有个叔叔住一起，不过今天没在。”
洛桑榆嗯了一声，看着清汤寡水的汤底，不情愿地吃了一口。她真的吃不进去不带一点醋和辣的东西。
陈启淮进去倒了两杯水出来。洛桑榆吃完最后一口，习惯性地起身收拾起来。
“我来吧。”陈启淮拿过她手里的盖子，把水杯放到了她手上。
趁着陈启淮进去洗手的空档，她在院子里转了一圈，院子里种着的花谢了一半，只有几株月季和海棠花开着。
今年还没开始下雪，不过也快了，每年都是在11月初的时候会下第一场雪。月季和海棠花都是耐寒的，从前这个时候妈妈也会栽一排的海棠花，雪落在海棠花上十分好看。
陈启淮出来的时候，看见她正蹲坐在花坛旁边出神，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从侧面能看到她扬起的嘴角。
他走到洛桑榆的身后没有出声，就这么站着不打扰她，等她坐起来才开口道：“下周末打算把院子改造一下，有什么建议吗？”
洛桑榆转身看向他，“为什么要改造？”
“冬天就这么荒着怪可惜的。”
洛桑榆一愣，曾经妈妈也说过这句话，她说等冬天之前，在院墙边种两棵大树，这样等夏天的时候再打一个榻榻米就可以乘凉了。
只不过还没等实现，妈妈就走了。
洛桑榆不由得眼眶一热，迅速低下了头。
陈启淮捕捉到了她情绪的变化，想再说点什么，就见她重新抬起头认真道：“可以考虑种树。”
陈启淮想也没想就答应下来，“成，就种树，到时候你也来帮忙吧，我没种过。”
洛桑榆点头随即又摇头。
“怎么？”陈启淮问。
“要看看下周末忙不忙，忙得话就来不了了。”
一般到了周末，特别是周六都会很忙，她不确定送餐的多不多，所以不敢就这么答应下来。
陈启淮耸耸肩，觉得问题不大，“无所谓，又没什么时间限制，下周不行，那就再推一周。”
洛桑榆的情绪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
她很期待，暗自祈祷希望下周不那么忙就好了。
“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我来帮你，你可以提前在网上买树苗，网上的便宜。”陈启淮第一次见她这样期待的表情，种不种树的他本来也没太当回事，这下不禁也有些蠢蠢欲动的。
之后的几天，洛父明显感觉洛桑榆的心情很好，比平时还要有干劲。不忙的时候，就坐在收银台里边刷手机，边记东西。
“小九，过来吃饭了。”洛父从厨房出来叫了她。
“哦，好。”洛桑榆把小本子合上放进口袋里。
洛父夹了一块肉到她的碗里问：“发生什么好事了，爸看你这几天心情很好啊。”
洛桑榆把那块肉吃进去，边嚼边想措辞。她得抓住这个话头，和洛父说一下这周末要暂时外出的事情，她回道：“爸，这周六如果不忙的话，下午我想出去一趟。”
洛父夹菜的手没有停说：“有事的话你去就行，店里爸一个人忙得过来。”说完，见洛桑榆开心的眯起眼睛笑忍不住多问了一句：“要和天秋他们出去玩儿？”
洛桑榆脸上的笑容淡了一些，顿了顿垂眸含糊地嗯了一声。
怕被看出不自然，她把头低着专心吃饭。
“身上还有钱吗，爸给你转点儿。”说着洛父就拿起了手机。洛桑榆连忙制止，“不用，我这儿还有钱，我就是和秋秋出去逛逛，用不到什么钱。”
洛父闻言眼神落在她的衣服上，身上的毛衣开衫穿了好多年都起了球，裤子也是就那两三件来回换着穿。
他知道，平时瞿天秋没少带她出去买衣服，还会从网上帮她买，但也很少看她穿过。自从辍学之后，她就一直在店里帮忙，除了春节那几天，都没有正经出去玩儿过，最远也就是去趟省城，还是帮他取药去。
洛父心里那股子心酸又涌了上来，无力地垂下手。
洛桑榆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着，又看了看消沉下去的洛父，顿时想起蒲医生的嘱咐还是改了口：“爸，要不你还是给我转一点吧，秋秋生日快到了，我想给她买个生日礼物呢。”
洛父重新抬起头，眼睛微亮，说了声好后给她转了500块钱，“别光买天秋的，有喜欢的你都买上，钱不够就给爸打电话。”
洛桑榆笑着点头。
吃完饭，洛桑榆上楼把药拿了下来，洛父接过一把药一次性咽了进去。
“这药还要吃到什么时候，蒲医生说过了吗？”洛父问。
洛桑榆摇头，“没有，等吃完药我再去问问吧。”
洛父思忖了一会儿说：“下次去的时候，爸也跟着去，这些药能不吃就不吃了。”
洛父能跟着一起去当然是最好的，洛桑榆传达的再怎么准确，也不及蒲医生看到本人之后下的结论。洛桑榆想了想说：“好，那就一起去，吃不吃药还是听医生的，如果医生说需要吃就得吃。”
涉及到洛父病情的事情，洛桑榆的态度一向坚决，不接受任何反驳。
洛父眼神变得温和起来，抚了抚她的头说：“好，听医生的。”
*
瞿天秋今天没有去面馆，放学后直奔家里。
走到半路，她停住脚步转过身朝着身后跟着的人说：“你能不能别再跟着我了。”
蒋胥保持五米开外也停了下来，笑着说：“你终于肯跟我说话了。”
“有病。”瞿天秋瞪了他一眼，继续往前走。
蒋胥继续默默跟在身后，等到了瞿天秋家楼下，看她不打算和自己道别的样子，才快步过去拦住了她。
“让开。”瞿天秋冷着脸说。
蒋胥并没有让开，而是凑近些，张开双臂想要抱她。瞿天秋向后退了两步，“你要干吗？”
“抱你。”蒋胥实话实说。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乖乖给你抱，你已经不是我男朋友了。”
听到最后一句话，蒋胥紧紧皱起了眉，刚要脱口而出的话硬生生憋了回去，尽可能让自己口气温柔点，“秋秋，我错了，别生气了。”
哼，又来这一套。
瞿天秋撇过头不看他，质问道：“你错哪儿了。”
“我，”蒋胥就快要沉不住气了，最终还是变回了惯有的语气，“我不应该朝你大声说话。”
瞿天秋倏地看向他，一脸不可思议道：“蒋胥，你以为我是因为你吼我，才生气的吗？”
蒋胥犹豫了一下，点头。
瞿天秋冷笑一声，绕过他走过去，被他抓住手臂拉了回来。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生气，我改还不行吗？”
瞿天秋立马说了一句：“因为徐子涛。”
“你说什么？”蒋胥咬紧后槽牙，怒视她。瞿天秋一点也不惧怕这样的蒋胥，继续说：“我说因为徐子涛，我和他正常说了几句话而已，你就找人堵他，现在好了人家看到我都绕道走。”
“那不是正好？”
“正好个屁！”瞿天秋感觉快要被他气死了，他永远都是这样，霸道，大男子主义，脾气还臭，从来都不过问她的感受。
瞿天秋想甩开他的手，就是甩不开，索性就放弃挣扎，红着眼眶说：“蒋胥，我不是你的所有物，之前谈恋爱的时候不是，现在更不是，我有自己的交友自由，你不能干涉我！”
蒋胥刚才的气势在看到瞿天秋红了的眼睛之后就消散了，他有些无措地想抱她，被她一把推开。
“我错了，对不起，你别哭，你对他笑得那么开心，我就是，就是吃醋。”
瞿天秋的眼泪掉的更厉害了，吼道：“我那是正常的笑，难不成还要对他哭吗！”
“好好好，正常的笑，你别哭了行不行。”蒋胥半天没找到干净的纸巾，只能用手背轻轻擦掉她脸上的泪。
“每次你说错了，但你都不知道我为什么生气，我告诉你，这次再怎么哄我也没用，你不许再跟着我，不然我真不理你了！”说完，瞿天秋用力推开他跑进楼道里。
蒋胥没再追过去，过了会儿抬头看到一处亮起灯，站了好半天都没见那扇窗户打开，挫败地踢飞旁边的塑料瓶子，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