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8（新）
第二天上午，魏绅正在酒吧二层自己房间里吃早餐，竟接到了布兰登的电话。
他放下筷子：“你居然主动找我，好稀奇啊。”
布兰登没理他，“薇利亚最近有问过你什么吗？”
“最近？好像没有。”他道，“出什么事了吗？”
“昨天她去我办公室了。”
“啊？！”
“我当时不在，但我知道她来过。”布兰登说：“没事，也许是维克多将实情告诉她了。要查到我办公室的所在也并不难。”
“……需要我帮你做什么吗？”
“不用。”
魏绅道：“她知道我什么都不会说，已经很少问我这些事了。只是偶尔开玩笑时会提一两句。”
“我明白。”
“哎，对了，正好我有件事想跟你说呢。”魏绅稍微坐直了些。
“什么事？”
“薇利亚最近经常去图书馆。她跟古籍阅览室的那个斯诺·亚内尔关系好像不错啊，吃饭的时候听她说起过几次。”
“然后呢？”
“你就一点都不在意吗？”魏绅不大高兴：“斯诺·亚内尔你总知道吧？就是那个全校第一，我在校园媒体上看到过他的照片，还挺帅的。”
他的心思昭然若揭。布兰登略感无奈：“我知道他，他的入学申请是我亲自签的。不过，你最好不要过多打探他的事，他这个人不简单。”
“不简单？”魏绅愣了一下，“为什么这么说？”
“普通人会有那么高的异能水准吗？这世上没这么多巧合。况且，他不是通过正常的升学途径入学，我做过关于他的背景调查，却也查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抱歉，我没想这么多。”魏绅说，“我还以为他就是个异能挺厉害的普通学生呢。”
“你只要见他一面就知道了。他绝不普通。”
“明白了，我不会再打探，你放心吧。不过……薇利亚和他接触没关系吗？”
“这倒是没关系。”布兰登道，“我怀疑他从前就认识薇利亚。你也知道，如果不算上这些年，我和薇利亚相识才不到一年。对于她过去的人脉，我所知甚少，也不敢过多干预。”
魏绅：“好吧。但要是他真的认识薇利亚，那他的年纪……”
“这年头，外表与实际年龄不符的人还少吗？”
——
挂掉电话，布兰登坐在办公桌后发了会儿呆。
斯诺·亚内尔。
作为理事长，他当然知道这位校内综合能力排名第一的天才，不但知道，而且相当了解。
他入学前的经历是个谜，而入学后的事迹则可谓传奇。他是跳级上来的，一开始读的是历史系本科，但由于成绩太过优异，根本没有读下去的必要。他的指导教师建议他参加研究生考核，他选择了古代史方向，笔试面试皆以满分通过，甚至有一位面试考官来找布兰登诉苦，说他懂的比所有教师加起来都多。
威尔士学园建成这么多年，像他这样的学生还是头一号。按理说，以他的学识，当研究生都委屈了，应该直接提拔成教授。布兰登让古代史学院的教师问过他有没有这方面的意向，但他似乎没什么兴趣，他最爱干的事就是每天泡在古籍阅览室，后来甚至提出申请要当那里的图书管理员。
学生当图书管理员是没先例的，然而学院开设的课程对他而言都太浅易，他不爱去上课，只喜欢自己看书。那时又恰逢老管理员退休，一时没有合适的接替人选，布兰登经过考虑，批准了他的申请。
自那之后也过去快一年了，他一直都做得不错，虽然几乎不去上课，考试却次次得高分，因此之故，布兰登将他的出勤问题也一笔勾销。
他唯一的弱点大概就是体育，由于身体孱弱，他的体育成绩总是垫底。但在体育上面扣的分，他全用异能分数补了回来，平均下来，他的综合分数仍旧是全校第一。
说起他的异能，连布兰登都感到好奇。威尔士学园的异能水准判定是由电脑进行的，电脑可以自动识别分析目标的异能水平，判定标准主要是威力和实用性两方面，公式极为复杂。当然，他们也安排了现场检验异能的环节，并为此准备了练习场。但这种环节并不适用于所有人，有些人的异能极具破坏性，又或者会造成异常后果，绝不可任其施展到极致，因此还是只能依靠电脑来判别他们的水准。
至于斯诺·亚内尔，从始至终，他在人前施展的异能只有一种，就是随心所欲使物体漂浮的能力。但他这种异能有极大限制，较轻的物体他能随意使之漂浮，较重的就费力些，如果是他的双臂无法负担的重量，则完全飘不起来。而且距离也有限制，通常他只能控制几十米以内的物品。
这基本上相当于他有一双无形的长手臂，可以控制一定距离内的小型物品，仅此而已。这实在算不上什么了不起的异能。
然而电脑对他的异能打分极高，高过了所有在校的教师学生，甚至没有一个人的分数能稍微接近他。直到薇利亚入学，这种局面才被打破，她的异能分数跟斯诺相近，然而还是差了一小截。
他究竟还藏着什么样的秘密，让电脑打出了如此高分？很多人都问过他，但他从不透露，这属于他个人的隐私，的确没有告知别人的义务。而电脑只负责分析实用性与威力，并不会记录目标异能的类型和用途。
因此，他的异能到现在还是个谜。
——
几分钟后，布兰登起身到茶桌前续了杯咖啡。
据他所知，当初在古籍阅览室，斯诺曾主动接近薇利亚。否则他们不可能在半年之内就走得这么近，毕竟薇利亚平日里不太爱去图书馆。
正因他有这种异常的举动，布兰登才会认为他是薇利亚从前认识的人。自然不能以寻常的角度去揣摩斯诺的动机，因为他根本就是个异类。单看他的眼神，完全不像是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那样沉稳的目光，配合他庄重的仪态，看样子他的阅历和城府，说不定竟在布兰登之上。
至少，布兰登认为自己在二十岁的时候，还无法露出像他这样沉静的神色。
他站在桌边沉思，终端忽然传出了人声：“你的情绪有些不稳定。”
“没什么。”他说。
“是因为斯诺？”
布兰登没说话。
“我认为，你是时候去看看薇利亚了。”
“现在吗？”他似乎有些诧异，“会不会太早了？”
“都过去这么久了。”终端道：“难道真要等到她来办公室门口堵你？”
布兰登垂眸：“既然你都这么说了……”
“我知道，你之前不去找她是有你自己的考虑。”终端说，“但事已至此，再拖下去就是逃避了。”
——
晚间，薇利亚在酒吧调酒，今天不是周末，按理说她应该在宿舍休息。但是睡了一下午有些头晕，她想过来换换脑子。
今天几乎客满，只有角落里还剩几个空位，吧台边也坐满了人，订单一个接着一个，她连续调酒一个多小时，手臂已经酸了。
魏绅看看时间，转头对她说：“休息一会儿吧，出去透透气，我让别人替你。”
正巧手头这杯酒调完了，薇利亚清洗了摇酒壶，洗完手摘下围裙，绕过吧台出门。
天色已暗，而酒吧所在的这条商业街霓虹闪烁、热闹非凡。每天晚上六点过后，教学区陷入一片寂静，商业街就成了学园里最热闹的地方，这里有各种主题餐厅、酒吧、咖啡馆、电影院和商铺，但营业时间最晚只到夜里十一点。这毕竟是在学校里，夜间娱乐也要收敛一些。
薇利亚在门前站了一会儿，考虑要不要去商店买几个实体游戏。今天南边的那条街似乎格外热闹，鼎沸的人声隔着大老远传来，像是在举办什么活动。
她先去游戏店逛了一圈儿，看时间还充足，就走去南边的街区。一家音像店的门前搭了个一米高的小型临时舞台，周围堆满了人，喧闹声就是从这儿传来。索菲穿着黑色小礼服裙，长发微卷，手捧话筒，正闭着眼睛站在舞台中央。
薇利亚怔了片刻。那应该是全息投影，如果是真人，舞台周边绝不可能只围这么多人，恐怕这条商业街都会被踏平。
前不久，索菲公布了新歌及新专辑的名称。全息投影单曲表演大约是她公司与音像店合作宣传的一种手段。
薇利亚在台下注意听了一会儿，新歌的节奏偏轻快，调子却很悲伤，歌词描绘的也是离别和死亡。索菲嗓音甜美，或许不大适合沉重的主题，但她依靠唱功与情感表现力，将歌曲中的哀伤之情完全传达了出来，甜美歌喉与伤感曲调的反差，反而更易令人受到冲击。
台下观众都被突如其来的悲伤攫住，难得安静了片刻。
薇利亚认真听到表演结束。投影消失后，她转身想回酒吧，却看见身后几步远处站着一个人。
那人穿黑色外套，手中提着一个购物袋，正直勾勾地盯着她。一双绿色眼睛在夜晚的霓虹灯光下如磷火一般。
“是你啊。”薇利亚说：“特列斯一级警员。”
他放下筷子：“你居然主动找我，好稀奇啊。”
布兰登没理他，“薇利亚最近有问过你什么吗？”
“最近？好像没有。”他道，“出什么事了吗？”
“昨天她去我办公室了。”
“啊？！”
“我当时不在，但我知道她来过。”布兰登说：“没事，也许是维克多将实情告诉她了。要查到我办公室的所在也并不难。”
“……需要我帮你做什么吗？”
“不用。”
魏绅道：“她知道我什么都不会说，已经很少问我这些事了。只是偶尔开玩笑时会提一两句。”
“我明白。”
“哎，对了，正好我有件事想跟你说呢。”魏绅稍微坐直了些。
“什么事？”
“薇利亚最近经常去图书馆。她跟古籍阅览室的那个斯诺·亚内尔关系好像不错啊，吃饭的时候听她说起过几次。”
“然后呢？”
“你就一点都不在意吗？”魏绅不大高兴：“斯诺·亚内尔你总知道吧？就是那个全校第一，我在校园媒体上看到过他的照片，还挺帅的。”
他的心思昭然若揭。布兰登略感无奈：“我知道他，他的入学申请是我亲自签的。不过，你最好不要过多打探他的事，他这个人不简单。”
“不简单？”魏绅愣了一下，“为什么这么说？”
“普通人会有那么高的异能水准吗？这世上没这么多巧合。况且，他不是通过正常的升学途径入学，我做过关于他的背景调查，却也查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抱歉，我没想这么多。”魏绅说，“我还以为他就是个异能挺厉害的普通学生呢。”
“你只要见他一面就知道了。他绝不普通。”
“明白了，我不会再打探，你放心吧。不过……薇利亚和他接触没关系吗？”
“这倒是没关系。”布兰登道，“我怀疑他从前就认识薇利亚。你也知道，如果不算上这些年，我和薇利亚相识才不到一年。对于她过去的人脉，我所知甚少，也不敢过多干预。”
魏绅：“好吧。但要是他真的认识薇利亚，那他的年纪……”
“这年头，外表与实际年龄不符的人还少吗？”
——
挂掉电话，布兰登坐在办公桌后发了会儿呆。
斯诺·亚内尔。
作为理事长，他当然知道这位校内综合能力排名第一的天才，不但知道，而且相当了解。
他入学前的经历是个谜，而入学后的事迹则可谓传奇。他是跳级上来的，一开始读的是历史系本科，但由于成绩太过优异，根本没有读下去的必要。他的指导教师建议他参加研究生考核，他选择了古代史方向，笔试面试皆以满分通过，甚至有一位面试考官来找布兰登诉苦，说他懂的比所有教师加起来都多。
威尔士学园建成这么多年，像他这样的学生还是头一号。按理说，以他的学识，当研究生都委屈了，应该直接提拔成教授。布兰登让古代史学院的教师问过他有没有这方面的意向，但他似乎没什么兴趣，他最爱干的事就是每天泡在古籍阅览室，后来甚至提出申请要当那里的图书管理员。
学生当图书管理员是没先例的，然而学院开设的课程对他而言都太浅易，他不爱去上课，只喜欢自己看书。那时又恰逢老管理员退休，一时没有合适的接替人选，布兰登经过考虑，批准了他的申请。
自那之后也过去快一年了，他一直都做得不错，虽然几乎不去上课，考试却次次得高分，因此之故，布兰登将他的出勤问题也一笔勾销。
他唯一的弱点大概就是体育，由于身体孱弱，他的体育成绩总是垫底。但在体育上面扣的分，他全用异能分数补了回来，平均下来，他的综合分数仍旧是全校第一。
说起他的异能，连布兰登都感到好奇。威尔士学园的异能水准判定是由电脑进行的，电脑可以自动识别分析目标的异能水平，判定标准主要是威力和实用性两方面，公式极为复杂。当然，他们也安排了现场检验异能的环节，并为此准备了练习场。但这种环节并不适用于所有人，有些人的异能极具破坏性，又或者会造成异常后果，绝不可任其施展到极致，因此还是只能依靠电脑来判别他们的水准。
至于斯诺·亚内尔，从始至终，他在人前施展的异能只有一种，就是随心所欲使物体漂浮的能力。但他这种异能有极大限制，较轻的物体他能随意使之漂浮，较重的就费力些，如果是他的双臂无法负担的重量，则完全飘不起来。而且距离也有限制，通常他只能控制几十米以内的物品。
这基本上相当于他有一双无形的长手臂，可以控制一定距离内的小型物品，仅此而已。这实在算不上什么了不起的异能。
然而电脑对他的异能打分极高，高过了所有在校的教师学生，甚至没有一个人的分数能稍微接近他。直到薇利亚入学，这种局面才被打破，她的异能分数跟斯诺相近，然而还是差了一小截。
他究竟还藏着什么样的秘密，让电脑打出了如此高分？很多人都问过他，但他从不透露，这属于他个人的隐私，的确没有告知别人的义务。而电脑只负责分析实用性与威力，并不会记录目标异能的类型和用途。
因此，他的异能到现在还是个谜。
——
几分钟后，布兰登起身到茶桌前续了杯咖啡。
据他所知，当初在古籍阅览室，斯诺曾主动接近薇利亚。否则他们不可能在半年之内就走得这么近，毕竟薇利亚平日里不太爱去图书馆。
正因他有这种异常的举动，布兰登才会认为他是薇利亚从前认识的人。自然不能以寻常的角度去揣摩斯诺的动机，因为他根本就是个异类。单看他的眼神，完全不像是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那样沉稳的目光，配合他庄重的仪态，看样子他的阅历和城府，说不定竟在布兰登之上。
至少，布兰登认为自己在二十岁的时候，还无法露出像他这样沉静的神色。
他站在桌边沉思，终端忽然传出了人声：“你的情绪有些不稳定。”
“没什么。”他说。
“是因为斯诺？”
布兰登没说话。
“我认为，你是时候去看看薇利亚了。”
“现在吗？”他似乎有些诧异，“会不会太早了？”
“都过去这么久了。”终端道：“难道真要等到她来办公室门口堵你？”
布兰登垂眸：“既然你都这么说了……”
“我知道，你之前不去找她是有你自己的考虑。”终端说，“但事已至此，再拖下去就是逃避了。”
——
晚间，薇利亚在酒吧调酒，今天不是周末，按理说她应该在宿舍休息。但是睡了一下午有些头晕，她想过来换换脑子。
今天几乎客满，只有角落里还剩几个空位，吧台边也坐满了人，订单一个接着一个，她连续调酒一个多小时，手臂已经酸了。
魏绅看看时间，转头对她说：“休息一会儿吧，出去透透气，我让别人替你。”
正巧手头这杯酒调完了，薇利亚清洗了摇酒壶，洗完手摘下围裙，绕过吧台出门。
天色已暗，而酒吧所在的这条商业街霓虹闪烁、热闹非凡。每天晚上六点过后，教学区陷入一片寂静，商业街就成了学园里最热闹的地方，这里有各种主题餐厅、酒吧、咖啡馆、电影院和商铺，但营业时间最晚只到夜里十一点。这毕竟是在学校里，夜间娱乐也要收敛一些。
薇利亚在门前站了一会儿，考虑要不要去商店买几个实体游戏。今天南边的那条街似乎格外热闹，鼎沸的人声隔着大老远传来，像是在举办什么活动。
她先去游戏店逛了一圈儿，看时间还充足，就走去南边的街区。一家音像店的门前搭了个一米高的小型临时舞台，周围堆满了人，喧闹声就是从这儿传来。索菲穿着黑色小礼服裙，长发微卷，手捧话筒，正闭着眼睛站在舞台中央。
薇利亚怔了片刻。那应该是全息投影，如果是真人，舞台周边绝不可能只围这么多人，恐怕这条商业街都会被踏平。
前不久，索菲公布了新歌及新专辑的名称。全息投影单曲表演大约是她公司与音像店合作宣传的一种手段。
薇利亚在台下注意听了一会儿，新歌的节奏偏轻快，调子却很悲伤，歌词描绘的也是离别和死亡。索菲嗓音甜美，或许不大适合沉重的主题，但她依靠唱功与情感表现力，将歌曲中的哀伤之情完全传达了出来，甜美歌喉与伤感曲调的反差，反而更易令人受到冲击。
台下观众都被突如其来的悲伤攫住，难得安静了片刻。
薇利亚认真听到表演结束。投影消失后，她转身想回酒吧，却看见身后几步远处站着一个人。
那人穿黑色外套，手中提着一个购物袋，正直勾勾地盯着她。一双绿色眼睛在夜晚的霓虹灯光下如磷火一般。
“是你啊。”薇利亚说：“特列斯一级警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