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正的太阳以高挂天空,约么于现代的8点左右,虽然已经是夏末,即将要转入秋天了,但天亮的依旧很快。

    此时,天空已泛起金黄色的光芒,耀眼,也炙热了起来,为大地披上了一件金闪闪的纱衣。

    一个个马车排着队接连进入这宏大的宫中,车轮也咕噜噜的在地上接连响起,也暗示着她的任务也要开始了。

    深呼气了片刻,这场挑战才刚开始呢,不出色,不出彩,低调过线,低调行事,保一世平安,即可。

    随着马车一个个前进,也到了自己要下车的时候了。

    由小翠掀开帘,扶着太监的胳膊,众丫鬟平稳的将自己扶下马车。

    陈书锦站定后,抬眼一瞧,那高墙像是有十米高似的,自己站在墙下就像米粒一般,竟添上了几分压抑,这故宫着实是太大了,远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大,周围的人都接鸦雀无声,静悄悄的可以,即便有声也是悄咪咪的说话,四处的御林军是到处都是,各处守卫的人都严肃着一张脸,在站岗着。

    这可是故宫啊!

    可是为什么没有一丝兴奋呢?对于她这个从未出过远门的人,应该感到兴奋才是的,这可是北京的故宫,可看向周围的一张张面孔,每一个似乎都在看着自己。

    陈书锦的心没有来的跳了起来,手脚像是不听自己使唤了般,竟有一些僵直,从未如此瞩目过,像是儿时要登上舞台表演一般,口中说着无聊不屑,实则心中害怕的要死,又羡慕的要死,陈书锦在心中对自己说道:冷静,不要慌。

    或许她的确想来故宫,毕竟这是自己从未来过的地方,这可是北京必逛的故宫,这也是不少从未出过远门的人,一生的梦想,但是逛的是现代的故宫,而非过去的故宫。

    朝着那边聚集的秀女堆走去,边走边扫过一张张面孔,这秀女堆中,不乏有普通的,但眉眼五官端正有神,一个个皮肤养的是像剥了壳的鸡蛋似的,白里透红,气色红润,一看就是身体健康,吃啥啥香的类型。

    这其中不乏一些气质绝佳的秀女,那一看便是用金钱养成的,家世肯定相当了得,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家族之范,至于美貌那更不用说了,端的是袅娜娉婷,衣香鬓影,从身边路过,便能闻见浓郁的胭脂花香,一个个的桃柳争妍。

    每一个都是比花还要美的年纪,每一个都是经过重重筛选,家世才貌,礼仪谈话是缺一不可,才能走到最后,但他们却是要进入这吃人的后宫,在这后宫中待上这一辈子,永无出头之日,看见他们似乎也看见了自己。

    在培训期间,白天不仅有礼仪嬷嬷的科普,晚上还有系统的历史科普,有许多角色因宫斗而落败,但如果他们不宫斗就活不到落败的时候,看了这些例子,陈书锦她曾猜测系统给自己科普这些例子的原因,想来想去,也只能落在她不愿自己宫斗,可为什么?

    陈书锦有自知之明,她自己不会什么宫斗,也不愿宫斗,斗来斗去有什么意义呢,难道除掉别人,自己就能晋升了吗?

    显然是不可能的,毕竟多的是一些妃子一生都困于某个封号,直到死后才被进封,所以只希望在宫中待的这几年,不至于搞得心如枯木。

    陈书锦抬眼看了看天色,不知要站多久才会进去,只好又往角落缩了缩,以防太阳照射到自己。

    天边一只大雁飞过,虚眼看了看,也差不多时间了吧!一位小太监如此想到:“该去和鸳鸯姑姑说一声了。”

    景仁宫中,一名宫女正在布菜,这桌上摆的满满一桌。

    主菜八种,小菜四种,外加火锅,粥汤十几种,摆在长桌上,一眼还望不到头。

    而坐在这长桌的左侧,是一位面带憔悴的女子,看样子似乎不年轻了,她扶头按着太阳穴,而一旁站着一位穿的很是华丽的宫女,这便是景仁宫中的大宫女–鸳鸯。

    鸳鸯瞧见坐着的那位面露疲态,眼中一丝忧虑,然后便笑着端过一旁丫鬟递来的一碗汤:“娘娘,这是皇上那边赏赐过来的姜母鸭汤,能气血双补,同时这搭配的鸭肉还有滋阴降火的功效,润而不腻,温而不燥,皇上特意说了,娘娘这几日操办选秀,还要顾着后宫的事,着实辛苦了,所以吩咐奴才要照看好娘娘,娘娘也要注意好身子,这夏日胃口不好,还是要多注意着点。”

    正椅上端坐的女子,放下了按压太阳穴的手,轻笑了一声:“哦~那端过来,本宫尝尝。”

    这殿中安静了片刻,才有人打破这片宁静:“长春宫那边准备好了吗?”

    鸳鸯倾了倾身子说道:“回娘娘的话,那边都已经准备妥当了,保证不会出一点岔子。”

    皇后垂眼瞧了瞧碗中的汤,舀了一勺送入嘴中,抿了抿,才嗯了一声。

    “那殿选也到时辰了吧。”

    鸳鸯蹙了眉,回答道:“回娘娘的话,还差一些时候,皇上那边还在用膳了,等用完膳,还得先去太后那边请安后才行,娘娘也要快些用完膳,和皇上一道去请安才好。”

    皇后放下了汤勺,只听“叮”的一声,伴随着一声叹息,一并消失:“这后宫中的人是越来越多了。”

    鸳鸯担忧着望着皇后:“娘娘”

    “罢了罢了,只希望这次入宫的人中,有几个能用的吧!”

    说罢,屋顶上的鸟便展翅高飞,它飞过一个个宏伟的高墙,飞过一个个,人人都走不出的牢笼。

    一群眉眼严肃的嬷嬷从顺正门的偏门处走了出来,领头的行了个半蹲礼,起身后说道:“诸位小姐好,奴才是带领各位小姐前去殿选的方嬷嬷,各位小姐请排好队,两人一队,都排好了。”

    身后的嬷嬷也分散开来,维持着纪律,口中还喊道:“两人一队,都站好了。”“这位小姐,你是哪边的。”

    身旁的小翠推了推,已示跟上,陈书锦便从角落走到了前头,跟着群体排好了队形。

    只听着前面的方嬷嬷堆着满脸的笑容,说着吉祥话:“荣奴才在提醒各位小姐一次,各位小姐是千挑万选留下来的,务必要谨言慎行,待会儿,会有皇上和太后亲自相看,这可是天大的恩典,各位小姐若是有幸得了皇上和太后,还有皇后的赏识,便是被选中了,作为留用,之后是指婚给哪个宗亲,福气更大的,便是成为宫里头的小主,那可就是天大的福气了。”

    顿了顿,瞧见各位小姐满脸紧张,这方嬷嬷才笑了笑,安慰道:“自然各位小姐也别太紧张,别错了规矩就成,主子不留用的,便是撂牌子,赐花归府,各位小姐便可各自婚嫁了,那这些就要看各位小姐各自的福气和造化了,好了,便跟着这位嬷嬷走吧。”

    一边的嬷嬷上前行礼道:“各位小姐请跟奴才来。”

    由这位嬷嬷在前领路,陈书锦穿着花盆底鞋,走过一个个台阶,微微提起一点旗装,从远处看,一群秀女井然有序的排好着队,一个个走过。

    “诸位小姐,请在这偏殿中休息片刻,等会儿,便会有公公来传各位小姐前去殿选,那奴才便先行告退了。”领路的嬷嬷行了半蹲礼后,便准备离去。

    只见一位秀女走了出来,向领路的嬷嬷行了个礼,口中还说着:“劳谢嬷嬷带领了。”

    身后的秀女纷纷像是记起来了般,也跟着行了个礼,陈书锦也紧跟大众的步伐,行了个礼。

    只是陈书锦观察到,有个别秀女眼含轻蔑,嗤之以鼻的小动作,也有几个眼含不甘,像是在懊恼自己慢了几步。

    这些人的反应可真有意思!

    这位嬷嬷语气温柔了几分:“诸位小姐身份贵重,不必行礼,这都是奴才该做的,各位小姐,请稍安勿躁,奴才去叫几位宫女来,为各位小姐添点茶水。”

    又是那位秀女在嬷嬷刚说完后,便紧跟着说道:“那老谢嬷嬷辛苦了,嬷嬷慢走。”

    哇!第一次也就罢了,毕竟还没有人反应过来,但第二次呢,这时辰卡的刚刚好,既没有打断嬷嬷的说话,又能在及时给出反应,还要抢在其他人的前头,更要兼具礼仪,放在现在,也是八面玲珑的人吧!

    在这嬷嬷走后,人群也三三两两的分散开来了,有几个个别的是刚开始就面目不屑的,也是率先扭头就走的。

    此时陈书锦才有心情去仔细观察众人,刚刚太紧张了,紧张到没办法观察其他人的细节,而这一路走来更是累的要死,经过刚刚的一出,大大缓解了她的紧张心情,陈书锦才发现自己的腿酸疼酸疼的,她急忙找了个角落缩着,降低存在感,边趁人不注意时,活动四肢,此时她才有心情去看四周的人,四处瞄了瞄,心中产生了一丝疑问,每个人的发型似乎有所不同?不是统一都梳小两把头吗?

    “小姐”

    “谁???”

    陈书锦左右瞧了瞧,没发现有人朝自己说话,她才想起系统是可以在她脑中出现的,她谨慎的环顾了周围,确保无人能听见她的说话声。

    只见陈书锦靠在角落,小声的快速说道:“盈心,是你吧。”

    眼前闪了闪,一个半透明的面板出现了,陈书锦惊讶的发不出声。

    这,这也太高科技了一点吧!

    别怪她没见识,事实上在现实生活中,她就只是一个小镇做题家而已,而且这真出现在自己面前,是不一样的。

    用手在面前挥了挥,直接穿透了过去,周围的人似乎也没有觉得她面前有什么的,陈书锦才放下了心,只见上面显示到:是我,我怕小姐无聊,所以来辅助小姐,也因为小姐可能更习惯这种方式,所以我便以这种方式出现,小姐您是否习惯?

    陈书锦想了想,在脑中回道:还行,的确这种方式更适合于我,若是真在脑中对话,那说不到两句,我可能就要晕了,因为我晕车嘛。?(???)?优雅

    只见这段话在面板上显示了出来。

    啊这……这也太像网络短信了吧,的确,这种方式更适合于她,如果这种方式都不适合于她,那也没有其他方式更适合于她了,毕竟她可是从小玩到大的手机,真想发一个微笑表情包过去了。

    陈书锦轻咳了咳:好了,说回话题,你不就是想陪我,又怕我无聊吗?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的干嘛,我刚刚的确有问题想问你,你看这些秀女的发型似乎有所不同耶?

    面板上浮现道:事实上是因为时代的不同,这个时代重满轻汉,所以一些审美也会随着改变,按满族妇女习俗,讲究高发髻,插戴贵重的首饰,唯美高耸紧致的发髻,在插戴朱翠流苏,收腹直立,举止从容,方能显出大家风范。

    二则能显出身份地位,在这个场合中想入选的自然会梳高耸入顶的发饰,一些低调或不想入选的则会梳小两把头,毕竟发型是要讲究平衡得体,发髻梳的小巧,头饰才能小巧素净。

    陈书锦听完有些迟疑,毕竟陈母请的礼仪嬷嬷可不是白请的,那几天受的罪也不是白受的,陈母曾介绍道,若是穿着不符合自己的身份,便有故意寒酸之举,这可便是大不敬的举动,陈母也说过,要低调,也不能太过低调,而失了身份。

    陈书锦挑了挑眉,全身心的都放在了这件事上,她在脑中回复道:古代首饰衣料都要彰显出身份才行,不然就掉了自家的脸面,她们不想入选,但也没可能做出逾矩的举动吧,毕竟这个场合有很多双眼睛盯着呢,万一穿着太过寒酸,被旁人看见了,又会生出是非,只为不入选,似乎有些不划算了。

    盈心回复道:的确,古代极为讲究面子,若是在公众场合中,穿着不得体,便会丢了家族的脸面,而一些当官者穿着不得体,还可能因此丢了官职,而入宫选秀,即将要殿选,却穿的如此简陋,这也是一种不敬,所以这些秀女即便很不想被选上,但依然要展现出自己的身份,不出彩,但也不能不守规矩,所以部分秀女即便想摆烂,但从细节处也能看出她家财力不凡。

    发型高低简奢,衣料贵贱浓淡,往往都代表着各家秀女不同的心境。

    陈书锦感叹道:“原来如此,不过比起那些出生于豪门的秀,那些出生更为贫穷的秀女,更能引起我注意,她们大多都垫高了发饰,这也代表了她们自己的心境,但贫穷的家底也限制了她对发型的想象,她们妄想以此做个赌注,但却没有想过,那里可能并不是很美好。”

    面板上闪了闪,陈书锦听到了盈心哦了一声,上面显示到:如何见解?

    陈书锦轻哼了一声:权力往往是从下而上的,下面的人服你,你才是君主,所以一些家世显赫的秀女,只要家族有意,她们必定入选,即便家族无意,她们也有很大的机会入选,即使对象是皇帝,那又如何?依然会作为联姻的工具,成为政治联姻的牺牲品,而即便她们没有被入选,也有可能被指给皇家宗亲,便是各自婚嫁,将来她们的未来的命运也是不由自己所掌控的,只不过若是余生不出意外的话,想来不会缺富贵钱财,那是贫苦人家一辈子都达不到的,从他们指缝中露出一点,便可让贫穷人家过上舒服的一年,即使她们依然无选择权,但普通人的婚嫁不也是一种联姻吗?在这个古代,她们的生活远远超过于其他女子,虽然她们身上也有诸多的不易,但我想,我还是更能共情贫穷的女子。

    而且即便是富贵出身的秀女也不一定能生存到最后,总而言之,要想在后宫中生存,除了过人的智慧,还有一定的运气,以及家族的支持和过人的财力,要能躲得过暗算,耐得住心态,后宫也就屁点大,陈府不也是吗?发生什么动静,一会儿就能传到我这儿来,而后宫更不会是你好我好的地方,心态不好,迟早是要崩溃了。

    毕竟你想,你可能过的苦巴巴的,每次赏赐没你的份儿,要带薪上职,而你隔壁可能就住着一个受宠的主,不仅每次赏赐有她的一份儿,过年过节她的红包也是最大的,一年结束还能存下不少钱,你说她能保持住心态吗?而且在古代死人并不是一件少见的事情,医疗条件落后的情况下,生活水平还捉襟见肘,生一个病就没了,在这种情况下能活下来的都是狠人,虽然我没有进入过社会去工作,但也明白工作的地方太过狭窄,就很容易发展爱恨情仇,家境不好的人,还不受宠爱,那日子可就难熬了。

    话落,这段话便在面板上显示,盈心回复道:身处贫穷,无论如何都会吃苦,自古至今都是如此,如今她们还有的选,还有的赌,可若是把命运交给他人,她们会心有不甘的。

    陈书锦叹息道:“是呀。”

    突然一旁响起了声音,把陈书锦吓了一跳,收了声,她回过头来一瞧,看见是刚刚大出风头的秀女。

    “这位妹妹是哪家的秀女,怎在这里享受一人独处呢,这好生自在的。”

    心里紧张了片刻,还好有系统的帮助,才发现随着这秀女的搭话,有不少秀女朝这边望来,想必是来这边躲轻福了,心里有了数,便淡定了下来,组织好语言后,带上了社交笑容,陈书锦才微笑道:“哪里的话,家父是通政司参谋陈方竹。”

    瞧见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不过很快就收敛好了,当然不是自己发现的,是系统指出后,她才发现的。

    她掩面笑了笑:“原来是陈大人的千金呀,我刚巧瞧见妹妹一人站立,在那儿赏花喝茶,那一身气质,十分独特,姐姐我想起了一首诗,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

    “我这一瞧,果真是一位美人,我见了欢喜不得,从未见过如此的美人,便迫不及待上前来叨扰了,妹妹你可别怪我打扰了你赏花的心情。”

    “姐姐如此夸奖,妹妹可愧不敢当,家父不过是一介小官而已,姐姐说来夸张了,而且妹妹我也比不上姐姐的美貌,哪里有打扰不打扰的呢。”

    话落,还反问道:“还不知姐姐是?”

    一边询问着,一边分出心神来细细打量她,最显眼的便是身上这身玫红底,用金线绣着竹叶,梅花和喜鹊纹的旗装,有梅竹双喜的寓意,本身肤如凝脂,衬得她肤白貌美,气色极佳,这一颦一笑之间,透露出来的气质宛如兰草一般沉静。

    这,这简直是白月光本尊。

    不过反倒让她身上的其他配饰不怎么显眼了,只见她一字头上斜插着一支银鎏金累丝鸾鸟簪,鸾鸟还衔着一颗红玛瑙珠,坠下由珍珠串成的流苏,耳边的红宝石耳坠熠熠生辉,而在这太阳光下闪着夺目的光芒,一下子就夺去了陈书锦的目光。

    不知该怎么形容她的美,但肯定是她描述不出来的美,她宛如明月般沉静,又宛如太阳般的夺目,矛盾的气质,进退有礼的礼仪,使得她轻易就能夺取他人的目光。

    这便是古代的贵女吗?她不知道,只是从未见过真人会如此的美。

    “不知妹妹还曾记得李府举办的那次赏花宴,有一株兰花夺得了千金,妹妹你当时,很是喜欢这株兰花,我也曾笑着许诺你,若是花匠培育出新的名花来,便会送一株到你府中,只可惜天不随人意,事与愿违,我没能送你株名花,妹妹怕是也把我给忘干净了。”话落,似乎有些幽怨在其中。

    顿时,手心里冒起了汗,还好有系统的提醒,但语气也不同之前般流畅了。

    硬着头皮说道:“姐姐说的这是哪里话,虽然当时我年纪小,但也还是记得姐姐的,姐姐当时抬出兰花的时刻,真的美如仙,我当时很是仰慕姐姐,只可惜姐姐不久就回了家乡,我与姐姐也就无缘相见了,这次来京城,姐姐也不通知我一声,妹妹也好来你府中续续缘啊!”

    说到最后,底气越足,直到最后一段话落,也不再觉得自己像是在演戏了,就像盈心说的,如果连自己都骗不过去,那何谈骗过他人呢。

    李芮瑛闻言乐了:“妹妹这话可真叫人甜到人心窝里去!不过前段时间听闻妹妹的身子不太好,在家里养病,正好因为这次选秀,而我风尘仆仆的来到了京城,也需休养几日才好,所以就没去打扰妹妹了。”

    陈书锦心下一沉,陈府中近段时间有几件重大事件要准备着,第一,二姐的婚事,第二,即将要选秀,第三,选秀过后,便是科举,也就是原主的哥哥即将要科举了,而盈心曾说过,陈母在准备二姐的婚事,所以抽不出空来去探望原主,而现实也是如此,在养病期间,院子里很是清净,除开一些丫鬟替主子送来的探望品,也就再无其他人来了,而府中剩下来的姑娘也就原主和陈文玉,陈文玉年纪小,还不到社交的年纪,而以陈母的性子也没大可能谈起这事,而以府中的气氛来说,也很少有嘴巴不严的丫鬟,那倒稀奇了,她是怎么知道的,虽说这个时代的丫鬟也并不是个个都嘴严,但也是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所以除非她有所调查,否则无意还真听不到这层信息。

    虽不知她是否是有意的,但还没有前去殿选,就已经经历过一次下马威了,原本平稳的心,又再次紧张了起来,这一紧一松的环境,迟早是要将她搞崩溃了。

    如此和对方打了一会儿太极,虽然对她本就有防备心,但不得不说刚刚一段谈话,便已对她升起了几分好感,若不是刚刚的一段对话,想来对她的好感会更高,虽然如此防备着她,但陈书锦对她依然升起了几分亲近之意,想来她也是一样,正巧互相有些口干舌燥,便端过一旁宫女递来的茶水,只听附近有人发出巨大的声音,一下子就遮盖了许多人的议论声,气氛逐渐凝固,周围人都转过头来去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陈书锦和李芮瑛一同转过头来,虽瞧着不真切,但也依稀知道,那边是两位秀女闹起了矛盾。

    身边的秀女窃窃私语,不停有人驻足围观。看热闹,不一会儿就聚集了不少人,虽空出了一些余地,但更像一场戏,即将要开场了。

    陈书锦和李芮瑛相互对视了一眼,便停在这不远不近的距离,看起了热闹。

    “你是谁家的秀女?故意找茬啊!我好端端的站在这里,你是不长眼啊!径直朝我撞来。”说着还边推了她一把。

    “这位姐姐,对不住,对不住,我并非是有意撞你的。”

    “说你呢,你是谁家的?”

    刚刚开口的秀女正想拉着她质问一番,却不料站在她一旁穿着绿色衣裳的秀女拉了拉她的袖子,等她会了意,便走上前来,上下扫了她一眼,才开口道:“哦~那按姐姐的意思是无意的,可我们刚刚可未曾挡了你的路,但你却直挺挺的朝我们撞来,大家伙儿都是看到了的,既没人推你,也没人陷害你,还说你不是有意的!”

    “我……我……抱歉,但我并非是有意的,请姐姐原谅我无心之举。”

    “既然是无心之举,那为何说不出反驳的理由?就你这礼仪能进最后的选秀吗?怕不是塞了钱吧,你这衣裳是赶制的吧,一看便是粗线绣的,还是前几年就不兴起的织花段子,而你头上也并未带什么首饰,仅有一个银簪子能撑撑场面了,果然是穷乡僻壤里出来的,净会那些下三滥的陷害之举,可有读女则女戒?”

    不等她回答,就接着说道:“以为这般姿态就能入皇上的眼,皇上也不是是非不分的,这般楚楚可怜的姿态是做给谁看,怕不是觉得自己保准能有那福气,被皇上太后,或者皇后选中吧,因为大家看你可怜,就会觉得你是无辜的,这里的秀女谁不是出自于大家闺秀出生,那会如此是非不分呢。”

    被那帮说着的秀女,紧握着手中的手帕,咬着唇,低着头,不发一言,光站在那里便有楚楚可怜之态,眼如水杏,此时眼中已满含泪水,要落不落的模样,纤薄的身段,虽不是绝美,但也有小家碧玉之美,更有楚楚可怜之态。

    陈书锦收回了眼神,看了看周围人,有不少秀女因为刚刚的话而收起了怜悯之心,但也有一些秀女,面含不屑,似乎下一秒就要冲上前来为此打抱不平,说一番大道理。

    “李姐姐,你瞧这事儿,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皇家宫苑,天子近旁,无论谁对谁错,这般举动都是失礼,再而言,宫中行事本该谨小慎微,不知哪儿就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这一举一动的行为尽收眼中,此般举动太不应该,不过依我看,是那秀女太过紧张,犯了错,往届也不是没有这种事情,不过刚刚那位秀女太过咄咄逼人了,显得她有些无理,若不是她一旁的秀女为她说话,怕这件事情传着转着,就变成了那位秀女是有心找茬,这种小事在前朝也并非没有,若是天子无意理会这般小事,便还真应了那位秀女的话,你且瞧着吧。”李芮瑛眼睛低垂着,用手帕遮着唇,隐含一笑。

    陈书锦若有所思,那位秀女的话,应该说的是那位穿绿衣裳的秀女,她的话,是说皇帝无心管理这种小事,所以仅凭第一印象而判了这件事情,正想询问一番,还没等说什么,那边又闹开了。

    原先说话的秀女逆着光,看不清模样,而之后,她身边的绿衣裳的秀女站出来,为她出头,便更是看不清她的模样了,此时才看清她的模样。

    陈淑锦倒吸了一口气,倒不是她的模样有多美,再美能美过她身边的李姐姐吗?

    显然不能,她之所以如此惊讶,是因为虽然她不是绝美的,但却是这场秀女中最明艳的,芙蓉如面,柳如眉,正是形容她的词,乌鬓雪腮,婀娜丰腴,明显小一些的年岁,但不遮她明艳的美,衣服是桃粉色的,头上梳的旗头,张扬又明艳,但不惹人讨厌,如同丰润的明珠,就像是一颗剥了壳的荔枝般,让她的行事多添了几分可爱和娇憨,就像一只大猫猫,蓬松而顺滑的毛发,让它像一只毛茸茸的团子,行走的蒲公英般,它还踩着优雅的步伐,尽显高傲姿态,即便它伸着爪子,也不惹人厌。

    很有大唐时的风采,珠圆玉润,明艳妩媚,举止大方,如大家闺秀出身,容颜盛世,如牡丹花般夺目,自信明媚,是很像现实中的明星般耀眼,和李姐姐不同,或者说大部分在场的秀女似乎都多了几分拘束,是含羞带怯的,动作往往比眼神慢上一步,她很特别,似乎行动和眼神往往是同步的。

    “你知道我是谁吗?”

    一旁有秀女见那秀女又是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便好心替她介绍道:“你可知,你得罪的是署护军参领家的千金,瞧你的模样,是你怎么着都得罪不起的。”说着说着,似乎露出了几分不怀好意,想看热闹的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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