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她耳垂处，沐黎不禁周身微颤，耳后染上一片薄红，慢慢蔓延至颈处。
“啊！”她终于回过神来，赶忙收起双手，往后蹦了一步。
“对不住。刚才多有……冒犯。萧小公爷，莫要往心里去。”沐黎抬起手来把自己脸颊边上的碎发往耳后掖去，眼睛却不敢往他那边探。
“无妨。”萧蘅随即恢复了平日里的冷淡，但嘴角边却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臣只是想把旁些的树枝砍了，如此它的脑袋就可以动了。”萧蘅绕到白鹿身边，挥起手上长剑，“唰唰”两声，几只树枝应声倒地。
那白鹿这才抖了抖脑袋，站立起身，蹦跳着往洞里去了。
“臣不知殿下竟是这般心软之人…会对一头畜生怀了恻隐之心。”萧蘅把长剑收回腰间，轻轻整了整衣领口。
沐黎轻笑一声道：“孤毕竟是女子，难道不可有些妇人之仁么……”
“殿下那日在军中行军法的样子，可一点儿妇人之仁都没有……”萧蘅歪着脑袋，一只手抵在下巴上。
“军中是讲仁慈的地方么？”沐黎秀眉微蹙，眼中划过一抹不善，语气有些森然，“萧小公爷那日是想放卢唯一马么？”
“那倒不是。”萧蘅摇了摇头，语气清冷决绝道：“做逃兵的人不管是谁在臣手里都是死路一条。”
沐黎微微颌首，余光瞥见洞口中有些动静，转身一瞧，却见那头白鹿又慢步踱了出来，后面还跟着两头鹿崽子。它们看着极其瘦弱，身上的皮毛也稀稀落落。
“那是它的孩子么？”沐黎眸光微亮，心中竟有些感动，“适才它是在护着它的崽子们吧？”
“舐犊之情，万物皆有之……”萧蘅想到此处眉心稍动，心头却涌上一阵隐隐的不安感。脑海里浮现出那日卢飞的样子。那个父亲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他的脸色却始终不动如山。
沐黎如何不知他在想什么，轻叹一口气道：“卢将军铁面无私。是一条顶天立地的汉子……”
萧蘅并未接话，目光却向沐黎受伤的左手望去。
片刻他伸出手来，温声道：“殿下手伤了，不宜策马。”
沐黎抬起手来看了看，还没开口忽觉身体一轻，竟被萧蘅一把抱起。
“萧蘅！你做什么！”她惊声大呼起来，脸蛋涨得通红，双脚不由自主地乱蹬着。
萧蘅却浑不去理会，只由着她张牙舞抓地在自己怀里扭来扭去。
终于他走到自己的马边，这才把她放到马背上去。
沐黎稍稍缓下自己的鼻息，狠狠瞪了他一眼。
“殿下还是与臣同乘一匹马回去吧。”萧蘅对她的愠气熟视无睹。纵身一跃，跨上了马背，稳稳地坐在了她身后。
“萧蘅！你怎可……”沐黎有些不甘心地念叨着，忽觉得背后一股温热之气传来，萧蘅双手从后面揽了过来，抓紧了马缰。如此她又被扣在了他的怀中。沐黎脸上霎时火烧一般，一时间竟连话也说不下去了。
“怎可怎样？”萧蘅歪着头凑在她耳边，低磁的声音却有种危险的意味。她身上的清甜香味，萦绕在他周身，让他思绪有些恍惚。
“……怎可抱孤……”沐黎胸部起伏得厉害，鼻息有些紊乱，声音几不可闻。
却听后面男子一声低笑，“殿下先抱臣的，如此才不算亏欠！”
“你——”沐黎转过脸去，正想开口教训他一番，萧蘅却朗声道：“要走了。殿下坐稳！”
坐下马儿立刻开始动了起来。沐黎顿感失了重心，只得抬手挽住萧蘅的臂膀。
萧蘅低头一瞥，眼角漾起一阵不易察觉的笑意。他紧了紧胳膊，牢牢地圈住怀中少女。
马蹄阵阵，马背颠簸着向林外奔去。沐黎的背脊紧贴着萧蘅，双手紧紧拽着他的手腕。手心中渗出一层薄汗。
马飞驰时带起的风从耳边呼啦啦地拂过，像刀片一般刮人皮肤。而两人却都一点儿不觉得冷。
到了林子外面，不见之前那些士卫的身影。萧蘅抬头环顾了一圈，道：“等会儿臣再差人去林子里把殿下的马带回来。现下臣先送殿下回去。”
沐黎正要答话，却听见远处传来哒哒的马蹄声响。
“小四——”正是柳驰策马而来。
待到他来到跟前，沐黎才看清他的脸色藏着一丝不可言喻的异样。
“表哥！”她叫了一声，见他双手空空，问道，“没什么收获么？”
柳驰却是没有作声，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向沐黎后方。
沐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被萧蘅紧紧围着呢。一层薄红立刻在她的脸上漫了开来。
她赶忙直立起了身子，像是一弯拉满的弓一样挺直了背脊，从背后男人的怀中剥离了出来。
“我适才受伤了没法策马，萧小公爷这才要送我回营里……”沐黎讪笑了一下，举起左手，在柳驰面前晃了晃。
她动作起伏有些大，人又没有依靠，身子往旁边斜去，眼见就要摔倒，忽感腰间一把坚实的力量，牢牢地将自己托住。
却是萧蘅一双修长的手覆在了自己的纤腰上。
“殿下小心！”他紧贴着她的耳根低声嘱咐，那只大手顺势又将她搂近了些。
沐黎心跳怦然，只感觉腰间似乎格外的炽热。仿佛自己就要融化在他的臂弯里，竟一点儿力气都使不上。
“小四！”柳驰的脸色却更难看了。他一对浓眉竖立了起来，黑瞳内隐隐冒着一团火焰。“萧少将军，男女授受不清，还是让末将送殿下回去吧。”他强压着心中的妒火，转头对沐黎道：
“小四，我去把你的马牵来，我们慢慢骑回去……”
沐黎还未回答，却感身下一颠，柳驰的声音顷刻间到了脑后。
□□的马儿被萧蘅纵着，一下奔出数里。
“萧蘅你！”沐黎面露愠色，她恼萧蘅就这般不管不顾地丢下柳驰，但又无奈马背上颠簸得着实厉害，只得抬手紧紧攥着他的手臂。
背后男子却冷冷甩来一句：“殿下手伤严重急需治疗，不可耽误。”
沐黎懊恼地瞥了一眼自己的左手，有些丧气地嘀咕道：“芝麻点儿的小伤哪这么矫情了……”
“殿下乃储君。自然要保重御体。”萧蘅说着又狠踢一下马腹，“驾——”他大喝一声。马儿绝尘而去。
留在原地的柳驰，拳头拽得格格作响。
*******
天色渐暗，营地里早早升起的篝火却把半边天照得亮堂堂的。
嘉临关大捷，沐黎孤身出城调兵，又献锦囊妙计，而益州那边的胜利也是得益于沐黎搜获的重要军情。此次大祁能够力挫北栾军，皇太女功不可没。
原本军中将士以为这位娇滴滴的公主不过是来军营走个过场，没想到她却有着如此过人的胆识。临危不惧，力挽狂澜。短短一月不到的时间，她俨然已成了军中的定海神针。
这不，晚上的庆功宴，她自然而然地被拥在了上座，几个将领轮番地敬酒恭维，吵得她头脑发胀。
她酒量虽是不错，但却也不喜多饮。几碗黄汤下肚后，她找了个借口溜了出去。
远离了那些喝得醉醺醺的大老爷们，立马觉得空气都清新不少。
一弯新月斜挂天际，清冷的月辉倾洒而下。远处连绵不绝的山峦重影，在月色下显得有些朦胧不清。仓黑的山脊上若影若现的幽光，更显神秘孤寂。
脚边一条蜿蜒的河溪，潺潺流水，奔流不息。沐黎猛吸了一口气，清爽的空气游走在身体四处，整个人瞬间清醒起来。
忽听得后方有人呼唤：“小四——”
她转过身去，却见柳驰正快步向她走来。
“表哥！”沐黎冲他一笑，“你也逃出来啦？”
“可不是么！再不逃出来，我可真要被周将军灌死了……”白色的月光下，柳驰的双颊微微发红，看样子是喝了不少。
“嘻嘻！”沐黎忍不住咧开嘴笑了开去，“你酒量一向不咋地，如今也算有些长进了。”
“哼！”柳驰轻嗤了一声，从身后变出一个小酒坛子。“我是不愿和那些蛮子们瞎喝，这好酒还得同知音一同品呢……”他说着席地而坐，从怀中掏出俩小酒杯，小心翼翼地酌了上去。
沐黎拿起一杯，放在眼前仔细瞧了瞧，欣喜道：“哎！这青莲白玉杯是我当年送你的那对么？表哥行军还带着它，真当是有闲情雅致呢！”
“你那时送我，说是要我好好锻炼酒量，我自然不敢忘，时时刻刻都带着！怕错过好酒呢！”柳驰一边说道，一边拿起另一杯往嘴里送去。
沐黎小口抿了点酒，嬉笑起来：“你自己贪杯，还拿我送你的酒杯当挡箭牌，真是好不要脸皮！”
柳驰哈哈一笑，又给自己满上。
两人就这么坐在河边一来一去地饮酒闲谈，好不暇意。
沐黎很久没有这般放松了。一到西北军中就面临生死攸关的大战，接着又是一连串的战事，她脑子里绷着的那条弦似乎从来没松下过半分。事实上，自打她被立为大祁储君，她就没过到轻松日子。再往远里追溯，她沐黎从记事起，就事事力争上游，她不愿让人小瞧了去，因为自己女子的身份。
此刻，她面容舒展，目光中带着些慵懒，看着眼前溪水涓涓流过，享受着片刻的岁月静好。
身后不远的大树下，萧蘅轻轻地皱起了眉头。
“啊！”她终于回过神来，赶忙收起双手，往后蹦了一步。
“对不住。刚才多有……冒犯。萧小公爷，莫要往心里去。”沐黎抬起手来把自己脸颊边上的碎发往耳后掖去，眼睛却不敢往他那边探。
“无妨。”萧蘅随即恢复了平日里的冷淡，但嘴角边却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臣只是想把旁些的树枝砍了，如此它的脑袋就可以动了。”萧蘅绕到白鹿身边，挥起手上长剑，“唰唰”两声，几只树枝应声倒地。
那白鹿这才抖了抖脑袋，站立起身，蹦跳着往洞里去了。
“臣不知殿下竟是这般心软之人…会对一头畜生怀了恻隐之心。”萧蘅把长剑收回腰间，轻轻整了整衣领口。
沐黎轻笑一声道：“孤毕竟是女子，难道不可有些妇人之仁么……”
“殿下那日在军中行军法的样子，可一点儿妇人之仁都没有……”萧蘅歪着脑袋，一只手抵在下巴上。
“军中是讲仁慈的地方么？”沐黎秀眉微蹙，眼中划过一抹不善，语气有些森然，“萧小公爷那日是想放卢唯一马么？”
“那倒不是。”萧蘅摇了摇头，语气清冷决绝道：“做逃兵的人不管是谁在臣手里都是死路一条。”
沐黎微微颌首，余光瞥见洞口中有些动静，转身一瞧，却见那头白鹿又慢步踱了出来，后面还跟着两头鹿崽子。它们看着极其瘦弱，身上的皮毛也稀稀落落。
“那是它的孩子么？”沐黎眸光微亮，心中竟有些感动，“适才它是在护着它的崽子们吧？”
“舐犊之情，万物皆有之……”萧蘅想到此处眉心稍动，心头却涌上一阵隐隐的不安感。脑海里浮现出那日卢飞的样子。那个父亲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他的脸色却始终不动如山。
沐黎如何不知他在想什么，轻叹一口气道：“卢将军铁面无私。是一条顶天立地的汉子……”
萧蘅并未接话，目光却向沐黎受伤的左手望去。
片刻他伸出手来，温声道：“殿下手伤了，不宜策马。”
沐黎抬起手来看了看，还没开口忽觉身体一轻，竟被萧蘅一把抱起。
“萧蘅！你做什么！”她惊声大呼起来，脸蛋涨得通红，双脚不由自主地乱蹬着。
萧蘅却浑不去理会，只由着她张牙舞抓地在自己怀里扭来扭去。
终于他走到自己的马边，这才把她放到马背上去。
沐黎稍稍缓下自己的鼻息，狠狠瞪了他一眼。
“殿下还是与臣同乘一匹马回去吧。”萧蘅对她的愠气熟视无睹。纵身一跃，跨上了马背，稳稳地坐在了她身后。
“萧蘅！你怎可……”沐黎有些不甘心地念叨着，忽觉得背后一股温热之气传来，萧蘅双手从后面揽了过来，抓紧了马缰。如此她又被扣在了他的怀中。沐黎脸上霎时火烧一般，一时间竟连话也说不下去了。
“怎可怎样？”萧蘅歪着头凑在她耳边，低磁的声音却有种危险的意味。她身上的清甜香味，萦绕在他周身，让他思绪有些恍惚。
“……怎可抱孤……”沐黎胸部起伏得厉害，鼻息有些紊乱，声音几不可闻。
却听后面男子一声低笑，“殿下先抱臣的，如此才不算亏欠！”
“你——”沐黎转过脸去，正想开口教训他一番，萧蘅却朗声道：“要走了。殿下坐稳！”
坐下马儿立刻开始动了起来。沐黎顿感失了重心，只得抬手挽住萧蘅的臂膀。
萧蘅低头一瞥，眼角漾起一阵不易察觉的笑意。他紧了紧胳膊，牢牢地圈住怀中少女。
马蹄阵阵，马背颠簸着向林外奔去。沐黎的背脊紧贴着萧蘅，双手紧紧拽着他的手腕。手心中渗出一层薄汗。
马飞驰时带起的风从耳边呼啦啦地拂过，像刀片一般刮人皮肤。而两人却都一点儿不觉得冷。
到了林子外面，不见之前那些士卫的身影。萧蘅抬头环顾了一圈，道：“等会儿臣再差人去林子里把殿下的马带回来。现下臣先送殿下回去。”
沐黎正要答话，却听见远处传来哒哒的马蹄声响。
“小四——”正是柳驰策马而来。
待到他来到跟前，沐黎才看清他的脸色藏着一丝不可言喻的异样。
“表哥！”她叫了一声，见他双手空空，问道，“没什么收获么？”
柳驰却是没有作声，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向沐黎后方。
沐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被萧蘅紧紧围着呢。一层薄红立刻在她的脸上漫了开来。
她赶忙直立起了身子，像是一弯拉满的弓一样挺直了背脊，从背后男人的怀中剥离了出来。
“我适才受伤了没法策马，萧小公爷这才要送我回营里……”沐黎讪笑了一下，举起左手，在柳驰面前晃了晃。
她动作起伏有些大，人又没有依靠，身子往旁边斜去，眼见就要摔倒，忽感腰间一把坚实的力量，牢牢地将自己托住。
却是萧蘅一双修长的手覆在了自己的纤腰上。
“殿下小心！”他紧贴着她的耳根低声嘱咐，那只大手顺势又将她搂近了些。
沐黎心跳怦然，只感觉腰间似乎格外的炽热。仿佛自己就要融化在他的臂弯里，竟一点儿力气都使不上。
“小四！”柳驰的脸色却更难看了。他一对浓眉竖立了起来，黑瞳内隐隐冒着一团火焰。“萧少将军，男女授受不清，还是让末将送殿下回去吧。”他强压着心中的妒火，转头对沐黎道：
“小四，我去把你的马牵来，我们慢慢骑回去……”
沐黎还未回答，却感身下一颠，柳驰的声音顷刻间到了脑后。
□□的马儿被萧蘅纵着，一下奔出数里。
“萧蘅你！”沐黎面露愠色，她恼萧蘅就这般不管不顾地丢下柳驰，但又无奈马背上颠簸得着实厉害，只得抬手紧紧攥着他的手臂。
背后男子却冷冷甩来一句：“殿下手伤严重急需治疗，不可耽误。”
沐黎懊恼地瞥了一眼自己的左手，有些丧气地嘀咕道：“芝麻点儿的小伤哪这么矫情了……”
“殿下乃储君。自然要保重御体。”萧蘅说着又狠踢一下马腹，“驾——”他大喝一声。马儿绝尘而去。
留在原地的柳驰，拳头拽得格格作响。
*******
天色渐暗，营地里早早升起的篝火却把半边天照得亮堂堂的。
嘉临关大捷，沐黎孤身出城调兵，又献锦囊妙计，而益州那边的胜利也是得益于沐黎搜获的重要军情。此次大祁能够力挫北栾军，皇太女功不可没。
原本军中将士以为这位娇滴滴的公主不过是来军营走个过场，没想到她却有着如此过人的胆识。临危不惧，力挽狂澜。短短一月不到的时间，她俨然已成了军中的定海神针。
这不，晚上的庆功宴，她自然而然地被拥在了上座，几个将领轮番地敬酒恭维，吵得她头脑发胀。
她酒量虽是不错，但却也不喜多饮。几碗黄汤下肚后，她找了个借口溜了出去。
远离了那些喝得醉醺醺的大老爷们，立马觉得空气都清新不少。
一弯新月斜挂天际，清冷的月辉倾洒而下。远处连绵不绝的山峦重影，在月色下显得有些朦胧不清。仓黑的山脊上若影若现的幽光，更显神秘孤寂。
脚边一条蜿蜒的河溪，潺潺流水，奔流不息。沐黎猛吸了一口气，清爽的空气游走在身体四处，整个人瞬间清醒起来。
忽听得后方有人呼唤：“小四——”
她转过身去，却见柳驰正快步向她走来。
“表哥！”沐黎冲他一笑，“你也逃出来啦？”
“可不是么！再不逃出来，我可真要被周将军灌死了……”白色的月光下，柳驰的双颊微微发红，看样子是喝了不少。
“嘻嘻！”沐黎忍不住咧开嘴笑了开去，“你酒量一向不咋地，如今也算有些长进了。”
“哼！”柳驰轻嗤了一声，从身后变出一个小酒坛子。“我是不愿和那些蛮子们瞎喝，这好酒还得同知音一同品呢……”他说着席地而坐，从怀中掏出俩小酒杯，小心翼翼地酌了上去。
沐黎拿起一杯，放在眼前仔细瞧了瞧，欣喜道：“哎！这青莲白玉杯是我当年送你的那对么？表哥行军还带着它，真当是有闲情雅致呢！”
“你那时送我，说是要我好好锻炼酒量，我自然不敢忘，时时刻刻都带着！怕错过好酒呢！”柳驰一边说道，一边拿起另一杯往嘴里送去。
沐黎小口抿了点酒，嬉笑起来：“你自己贪杯，还拿我送你的酒杯当挡箭牌，真是好不要脸皮！”
柳驰哈哈一笑，又给自己满上。
两人就这么坐在河边一来一去地饮酒闲谈，好不暇意。
沐黎很久没有这般放松了。一到西北军中就面临生死攸关的大战，接着又是一连串的战事，她脑子里绷着的那条弦似乎从来没松下过半分。事实上，自打她被立为大祁储君，她就没过到轻松日子。再往远里追溯，她沐黎从记事起，就事事力争上游，她不愿让人小瞧了去，因为自己女子的身份。
此刻，她面容舒展，目光中带着些慵懒，看着眼前溪水涓涓流过，享受着片刻的岁月静好。
身后不远的大树下，萧蘅轻轻地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