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丽堂皇的马车内，皇帝一手搂着黎美人细软的腰肢，另一只手从果盘拿一颗青提塞进嘴里，用牙齿咬住，掀起怀中美人面纱，露出的脸庞布满了丑陋的疤痕，就像蜈蚣一样趴在精美的瓷器上。
美人吓了一跳，想要抬手捂住，却被皇帝用胳膊挡住，下一刻面无表情的脸猛地凑近，捏着自己的下颌就将葡萄送进自己嘴里。
人影离开，鼻尖独属于皇帝的龙涎香散了很多，黎美人才后知后觉咬破青提，甜蜜的汁水顿时散开，她在皇帝的注视下局促不安，躲着审视的目光将面纱重新拉上。
“将军府怎么样？”
黎美人咬碎了籽一同吞下，回答地小心翼翼，“两位姐姐待臣妾很好。”
“姐姐？”皇帝觉得好笑，“那哥哥呢？”
黎美人连忙从他怀中拾起，贴身跪在软毯上，含泪的眼睛令人心碎，“臣妾没有与其他男子接触过，陛下有此一问，是在疑心臣妾？”
皇帝轻拉她小臂表示是一句玩笑，黎美人才坐回原处，“陛下的玩笑臣妾难以承受。”
皇帝不在意地笑两声，转头将郭公公传了进来。马车再怎么豪华却终究只是马车，郭公公弯腰进来跪在皇帝身边的地上等候吩咐。皇帝刚要侧身过去，郭公公就很有眼色地附耳过来，一阵私语过后便挥手让郭公公去办。
郭公公才走一半便听皇帝又叫住了他，“回去后直接带赵家公子去长清殿，什么时候炼好了什么时候带他来见寡人，告诉他，只要他炼的丹药不比道长的差，他想要什么，寡人都可以给他。”
刚进长清殿的赵玉楼听到郭公公这话笑了，要皇位也给吗？
及时收了笑意，他问，“我若炼不出来呢？”
“陛下修道许久，想必理解的。”郭公公抬手挥退下人，“以后这地方只有公子一人，一日三餐自会有人送来，公子潜心炼丹就是。”
说完便一礼出去了，还随手拉上了门，门外有侍卫把守。
昏暗的偌大空间只点着几盏烛台，一个巨大的炼丹炉几乎占据了所有地方，炉中几缕青烟缓缓升起，钻出古铜色的镂空，飘向各处。炉子边有几片蒲团，用金线织就，中间凹了下去，看来已经被用了许久。
在往里走，是起居的地方，简简单单一张床，该有的都有，但没有桌椅。
找了一圈儿的赵玉楼无语凝噎，这是让自己趴地上吃饭吗？
不过也没办法，入了宫便无法奢侈太多。如今第一要紧事，就是回想起回清的炼法，药材他还有印象，只是不知道用量多少。
这里空空如也，看来完全是想让自己白手起家。赵玉楼走到紧闭的门前拍了拍，外边的侍卫声音模糊，听起来很不耐烦，“怎么了？”
赵玉楼说让他取几本书来，并将书名写在他刚寻来的素纸上，向开了个缝儿的门外递去，侍卫身影驻足片刻便离去。赵玉楼等了两炷香的功夫，没想到等到的是大张旗鼓的一堆人抬进来的书柜，上面满满当当，什么药经、百草集甚至是关乎修仙的话本应有尽有，赵玉楼大开眼界。
跟进来的侍卫指挥着，听声音是门前那个。一切就绪后他上下打量赵玉楼，警告道，“那几个道长的书基本都在这里了，你自己看看在不在，缺的话那就没办法了。”说完后也不等赵玉楼回应就带人走了。
赵玉楼看着眼前又一次合上的大门暗叹果然寄人篱下啊。
书柜分了五层，赵玉楼一一抽出几本想要的，寻一个舒适的蒲团席地而坐，细读起来。
这一读几近半夜，室内光线愈发暗了起来，他瞅了眼铺了一地翻开的书页，起身走到门边试图推开窗子，结果推了一半便被什么给挡住了，毫不意外那张熟悉的脸出现在窗边，“只能开这么大。”
赵玉楼本来烦得不行，自己再怎么喜欢清净也不意味着愿意被人关在四面不透风的围墙里，但听到小侍卫愿意搭腔，他沉闷顿时消了大半，甚至乐得热脸贴陌生人冷屁股，“我为陛下炼丹，助他老人家延年益寿，你怎么反而对我这么仇视？”
侍卫依旧没什么好脸色，“进去。”
本就在屋内的赵玉楼依言后退半步，“别生气，我有正事。”说着将自己刚记好的药名递出去，简短解释道，“药材。”
侍卫拿过展开查验，确认无误折起后转身就走，赵玉楼无法忽略那人像看怪物似的眼神，他沉默稍许，叫来另一个值夜的小侍卫，旁敲侧击问了一阵儿，那小侍卫虽同样不喜他，但好歹有问必答，“谁让你学那些妖道呢，成天神神叨叨的，宫里的风气都是被你们败坏的！”
赵玉楼作无辜状，“怎么赖到我了？”
小侍卫压低了声音，“自从那些道士入宫，把陛下迷得五迷三道，克扣例银什么的都不说了，犯了事也没人敢追究，宫里谁不气啊？”
赵玉楼疑惑，“没人管？”
“都说了没人敢啊，有陛下撑腰，人家现在混的有头有脸，惹了他们一不小心小命就没了。”小侍卫抱怨完，警惕看向赵玉楼，“我看你跟他们不是一伙才跟你说的，你可别出去乱说。”
赵玉楼自然答允，跟小侍卫聊了几句就回去睡了。
第二日赵玉楼来到正殿便惊叹于那位兄弟的办事效率与细心程度。药材琳琅满目摆在置物的木盘上，整齐摆了一地，赵玉楼打眼一看就知道多了许多其他药材，琳琅满目。
赵玉楼不由感慨，想他师兄当年寻觅许久的珍稀药材，竟然这么简单就出现在眼前，师兄知道岂不是要乐开花。
他依着记忆又翻了翻书籍，开始炼制他师兄摸索了一年多才成功的回清。这药难就难在药材得三十多样且对于分量需要万般谨慎，一丝一毫都不得多或少，放入顺序也有讲究，火候与时长也得精准把握，如此吹毛求疵成功的也不过二成。
而自己的把握也就是依葫芦画瓢，有葫芦可依，是否能成也是天意。
赵玉楼就这么炼了近十三日，期间除了给自己送饭的，硬是没见着一个人，与闭关差不了多少。皇帝也没派人来催他，自己在这里仿佛被遗忘了一般，不知短短十几日外面可有变化。
他用巾帛轻轻擦了擦脸上渗出的薄汗，由于寥寥几扇窗户只能半掩，殿内烟雾缭绕，好似仙境一般，但只有赵玉楼知道，这闻得人有多难受，还好他静心运功打坐，才让呼吸清明半分。
他探手往袖中摸了摸，掏出一枚只有半张手掌大的玉牌来，那是前些日子来给他送饭的人偷偷塞给他的。他彼时在调制药材，须得万般小心，只随手将其收入袖中，后来完全给忘了。
此时再细细打量，才发现这玉牌精简至极，泛着淡淡的暗黄，一面刻有蛇纹，其中一侧有突出的圆弧，紧邻一侧是凹进的。
摸不清来路，赵玉楼将其塞回袖中，回到老地方，喊来那个对他面恶的侍卫，让他回郭公公说成了。那侍卫见到他却一改往常神色，看起来很惊讶。
赵玉楼摸了把脸，“怎么了？”
侍卫摇摇头没说什么，转身走了。
夏日的风都是清朗的，赵玉楼深吸一口，脑袋都醒了大半，扶着窗棂安静地等待圣意。那个话痨小侍卫找他说话，他都兴致恹恹，长时间的聚精会神真是劳心又劳力。
一炷香后，皇帝来召。
赵玉楼跟着郭公公来到皇帝起居的偏殿，不知道是不是这里比平日热闹些，张问海也在，还有一个胡子花白的老道，自他进门后，这两人的不约而同转向自己，一个笑得恶贯满盈，一个面无表情地打探。
“玉楼兄瘦了。”张问海继续恶贯满盈道。
赵玉楼点头回应，但笑不语。
不一会儿，郭公公扶着皇帝出来了，皇帝一身私服，很明显午睡刚醒，精神比赵玉楼好不了多少。他一边在主位落座，一边挥手让众人起身，神色恹恹地问赵玉楼怎么样了。
小太监在郭公公暗示下手捧托盘上前，托盘中放了三颗樱桃大小的黑色药丸，表面圆润光泽。
“陛下恕罪，草民到底不如师兄，费了一半多的草药，才成功制成了这仅存的三颗。”
皇帝让小太监走近点，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什么名堂，便对旁边的两人说，“你们也看看。”小太监又捧着托盘来到下面。
毕竟可能是要进皇帝肚子的东西，没人敢直接上手拿，最多凑到跟前闻一闻。
“你废了那么多好东西，就炼出来这几个小玩意儿，如今我们在这儿干看着能看出来个什么？还不是你一张嘴的事，莫不是在这儿哄陛下开心？”老道闻不出来什么，只斜眼看他。
“我看道长资历也不浅，怎么都认不出回清呢？”说这话的竟然是张问海，老道一听半信半疑，“这是回清？你怎么知道？”出自江湖毒医之手的灵丹妙药谁也没见过，就这么出现在宫里？
张问海没理他，反而眉眼一弯问赵玉楼，“我说的对吗？”
赵玉楼看皇帝狐疑的样子，解释说，“陛下，张公子所言不假。”接着给皇帝说了回清有多出名，如何令天下人趋之若鹜，听得皇帝大喜，“你这是炼出来了？”
“草民只是仿制，这三枚自然比不上师兄所制。只是草民配的，更适合陛下体质，陛下用过之后就能体会其中滋味。”赵玉楼胡诌道，当然是后半句。
皇帝笑容收了一半，听这话后又看向张问海，后者立即道，“这话不错，微臣闻这味道确实没有回清纯。”
老道却道，“你怎么知道回清什么味儿？”
“我师父好歹也是用毒出名，行走江湖多年，没有研制的本事还不能好学了？他老人家知道也不奇怪吧，那我再知道又有什么可疑呢？”张问海怼完老道，后者气得吹胡子瞪眼，他反而悠哉对皇帝一颔首，“陛下可为微臣作证。”
皇帝收回目光，“自然。”
赵玉楼垂眼，“炼制回清极难，一点点的偏差就可能失败，师兄配药配了一年多才成，草民也是亲眼见过才敢来为陛下配制。虽不及师兄，却也是极品。”
老道嗤笑道，“公子真是大言不惭……”
“行了。”皇帝打断他，定定看着赵玉楼说道，“寡人信你，最好别让寡人失望。”
赵玉楼回视，“陛下放心。”
皇帝见他如此笃定，放松下来，“既如此，你想要什么，只要合乎礼法，寡人都满足你。”
赵玉楼闻言略一沉思，便俯身大拜，礼毕后跪直身子仰视高处的天子，一字一句认真说道，“请陛下即刻下旨赐兄长赵子矜与杜家小姐杜若姑娘成婚。”
美人吓了一跳，想要抬手捂住，却被皇帝用胳膊挡住，下一刻面无表情的脸猛地凑近，捏着自己的下颌就将葡萄送进自己嘴里。
人影离开，鼻尖独属于皇帝的龙涎香散了很多，黎美人才后知后觉咬破青提，甜蜜的汁水顿时散开，她在皇帝的注视下局促不安，躲着审视的目光将面纱重新拉上。
“将军府怎么样？”
黎美人咬碎了籽一同吞下，回答地小心翼翼，“两位姐姐待臣妾很好。”
“姐姐？”皇帝觉得好笑，“那哥哥呢？”
黎美人连忙从他怀中拾起，贴身跪在软毯上，含泪的眼睛令人心碎，“臣妾没有与其他男子接触过，陛下有此一问，是在疑心臣妾？”
皇帝轻拉她小臂表示是一句玩笑，黎美人才坐回原处，“陛下的玩笑臣妾难以承受。”
皇帝不在意地笑两声，转头将郭公公传了进来。马车再怎么豪华却终究只是马车，郭公公弯腰进来跪在皇帝身边的地上等候吩咐。皇帝刚要侧身过去，郭公公就很有眼色地附耳过来，一阵私语过后便挥手让郭公公去办。
郭公公才走一半便听皇帝又叫住了他，“回去后直接带赵家公子去长清殿，什么时候炼好了什么时候带他来见寡人，告诉他，只要他炼的丹药不比道长的差，他想要什么，寡人都可以给他。”
刚进长清殿的赵玉楼听到郭公公这话笑了，要皇位也给吗？
及时收了笑意，他问，“我若炼不出来呢？”
“陛下修道许久，想必理解的。”郭公公抬手挥退下人，“以后这地方只有公子一人，一日三餐自会有人送来，公子潜心炼丹就是。”
说完便一礼出去了，还随手拉上了门，门外有侍卫把守。
昏暗的偌大空间只点着几盏烛台，一个巨大的炼丹炉几乎占据了所有地方，炉中几缕青烟缓缓升起，钻出古铜色的镂空，飘向各处。炉子边有几片蒲团，用金线织就，中间凹了下去，看来已经被用了许久。
在往里走，是起居的地方，简简单单一张床，该有的都有，但没有桌椅。
找了一圈儿的赵玉楼无语凝噎，这是让自己趴地上吃饭吗？
不过也没办法，入了宫便无法奢侈太多。如今第一要紧事，就是回想起回清的炼法，药材他还有印象，只是不知道用量多少。
这里空空如也，看来完全是想让自己白手起家。赵玉楼走到紧闭的门前拍了拍，外边的侍卫声音模糊，听起来很不耐烦，“怎么了？”
赵玉楼说让他取几本书来，并将书名写在他刚寻来的素纸上，向开了个缝儿的门外递去，侍卫身影驻足片刻便离去。赵玉楼等了两炷香的功夫，没想到等到的是大张旗鼓的一堆人抬进来的书柜，上面满满当当，什么药经、百草集甚至是关乎修仙的话本应有尽有，赵玉楼大开眼界。
跟进来的侍卫指挥着，听声音是门前那个。一切就绪后他上下打量赵玉楼，警告道，“那几个道长的书基本都在这里了，你自己看看在不在，缺的话那就没办法了。”说完后也不等赵玉楼回应就带人走了。
赵玉楼看着眼前又一次合上的大门暗叹果然寄人篱下啊。
书柜分了五层，赵玉楼一一抽出几本想要的，寻一个舒适的蒲团席地而坐，细读起来。
这一读几近半夜，室内光线愈发暗了起来，他瞅了眼铺了一地翻开的书页，起身走到门边试图推开窗子，结果推了一半便被什么给挡住了，毫不意外那张熟悉的脸出现在窗边，“只能开这么大。”
赵玉楼本来烦得不行，自己再怎么喜欢清净也不意味着愿意被人关在四面不透风的围墙里，但听到小侍卫愿意搭腔，他沉闷顿时消了大半，甚至乐得热脸贴陌生人冷屁股，“我为陛下炼丹，助他老人家延年益寿，你怎么反而对我这么仇视？”
侍卫依旧没什么好脸色，“进去。”
本就在屋内的赵玉楼依言后退半步，“别生气，我有正事。”说着将自己刚记好的药名递出去，简短解释道，“药材。”
侍卫拿过展开查验，确认无误折起后转身就走，赵玉楼无法忽略那人像看怪物似的眼神，他沉默稍许，叫来另一个值夜的小侍卫，旁敲侧击问了一阵儿，那小侍卫虽同样不喜他，但好歹有问必答，“谁让你学那些妖道呢，成天神神叨叨的，宫里的风气都是被你们败坏的！”
赵玉楼作无辜状，“怎么赖到我了？”
小侍卫压低了声音，“自从那些道士入宫，把陛下迷得五迷三道，克扣例银什么的都不说了，犯了事也没人敢追究，宫里谁不气啊？”
赵玉楼疑惑，“没人管？”
“都说了没人敢啊，有陛下撑腰，人家现在混的有头有脸，惹了他们一不小心小命就没了。”小侍卫抱怨完，警惕看向赵玉楼，“我看你跟他们不是一伙才跟你说的，你可别出去乱说。”
赵玉楼自然答允，跟小侍卫聊了几句就回去睡了。
第二日赵玉楼来到正殿便惊叹于那位兄弟的办事效率与细心程度。药材琳琅满目摆在置物的木盘上，整齐摆了一地，赵玉楼打眼一看就知道多了许多其他药材，琳琅满目。
赵玉楼不由感慨，想他师兄当年寻觅许久的珍稀药材，竟然这么简单就出现在眼前，师兄知道岂不是要乐开花。
他依着记忆又翻了翻书籍，开始炼制他师兄摸索了一年多才成功的回清。这药难就难在药材得三十多样且对于分量需要万般谨慎，一丝一毫都不得多或少，放入顺序也有讲究，火候与时长也得精准把握，如此吹毛求疵成功的也不过二成。
而自己的把握也就是依葫芦画瓢，有葫芦可依，是否能成也是天意。
赵玉楼就这么炼了近十三日，期间除了给自己送饭的，硬是没见着一个人，与闭关差不了多少。皇帝也没派人来催他，自己在这里仿佛被遗忘了一般，不知短短十几日外面可有变化。
他用巾帛轻轻擦了擦脸上渗出的薄汗，由于寥寥几扇窗户只能半掩，殿内烟雾缭绕，好似仙境一般，但只有赵玉楼知道，这闻得人有多难受，还好他静心运功打坐，才让呼吸清明半分。
他探手往袖中摸了摸，掏出一枚只有半张手掌大的玉牌来，那是前些日子来给他送饭的人偷偷塞给他的。他彼时在调制药材，须得万般小心，只随手将其收入袖中，后来完全给忘了。
此时再细细打量，才发现这玉牌精简至极，泛着淡淡的暗黄，一面刻有蛇纹，其中一侧有突出的圆弧，紧邻一侧是凹进的。
摸不清来路，赵玉楼将其塞回袖中，回到老地方，喊来那个对他面恶的侍卫，让他回郭公公说成了。那侍卫见到他却一改往常神色，看起来很惊讶。
赵玉楼摸了把脸，“怎么了？”
侍卫摇摇头没说什么，转身走了。
夏日的风都是清朗的，赵玉楼深吸一口，脑袋都醒了大半，扶着窗棂安静地等待圣意。那个话痨小侍卫找他说话，他都兴致恹恹，长时间的聚精会神真是劳心又劳力。
一炷香后，皇帝来召。
赵玉楼跟着郭公公来到皇帝起居的偏殿，不知道是不是这里比平日热闹些，张问海也在，还有一个胡子花白的老道，自他进门后，这两人的不约而同转向自己，一个笑得恶贯满盈，一个面无表情地打探。
“玉楼兄瘦了。”张问海继续恶贯满盈道。
赵玉楼点头回应，但笑不语。
不一会儿，郭公公扶着皇帝出来了，皇帝一身私服，很明显午睡刚醒，精神比赵玉楼好不了多少。他一边在主位落座，一边挥手让众人起身，神色恹恹地问赵玉楼怎么样了。
小太监在郭公公暗示下手捧托盘上前，托盘中放了三颗樱桃大小的黑色药丸，表面圆润光泽。
“陛下恕罪，草民到底不如师兄，费了一半多的草药，才成功制成了这仅存的三颗。”
皇帝让小太监走近点，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什么名堂，便对旁边的两人说，“你们也看看。”小太监又捧着托盘来到下面。
毕竟可能是要进皇帝肚子的东西，没人敢直接上手拿，最多凑到跟前闻一闻。
“你废了那么多好东西，就炼出来这几个小玩意儿，如今我们在这儿干看着能看出来个什么？还不是你一张嘴的事，莫不是在这儿哄陛下开心？”老道闻不出来什么，只斜眼看他。
“我看道长资历也不浅，怎么都认不出回清呢？”说这话的竟然是张问海，老道一听半信半疑，“这是回清？你怎么知道？”出自江湖毒医之手的灵丹妙药谁也没见过，就这么出现在宫里？
张问海没理他，反而眉眼一弯问赵玉楼，“我说的对吗？”
赵玉楼看皇帝狐疑的样子，解释说，“陛下，张公子所言不假。”接着给皇帝说了回清有多出名，如何令天下人趋之若鹜，听得皇帝大喜，“你这是炼出来了？”
“草民只是仿制，这三枚自然比不上师兄所制。只是草民配的，更适合陛下体质，陛下用过之后就能体会其中滋味。”赵玉楼胡诌道，当然是后半句。
皇帝笑容收了一半，听这话后又看向张问海，后者立即道，“这话不错，微臣闻这味道确实没有回清纯。”
老道却道，“你怎么知道回清什么味儿？”
“我师父好歹也是用毒出名，行走江湖多年，没有研制的本事还不能好学了？他老人家知道也不奇怪吧，那我再知道又有什么可疑呢？”张问海怼完老道，后者气得吹胡子瞪眼，他反而悠哉对皇帝一颔首，“陛下可为微臣作证。”
皇帝收回目光，“自然。”
赵玉楼垂眼，“炼制回清极难，一点点的偏差就可能失败，师兄配药配了一年多才成，草民也是亲眼见过才敢来为陛下配制。虽不及师兄，却也是极品。”
老道嗤笑道，“公子真是大言不惭……”
“行了。”皇帝打断他，定定看着赵玉楼说道，“寡人信你，最好别让寡人失望。”
赵玉楼回视，“陛下放心。”
皇帝见他如此笃定，放松下来，“既如此，你想要什么，只要合乎礼法，寡人都满足你。”
赵玉楼闻言略一沉思，便俯身大拜，礼毕后跪直身子仰视高处的天子，一字一句认真说道，“请陛下即刻下旨赐兄长赵子矜与杜家小姐杜若姑娘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