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条刚毅罕见的脱了自己那一身半永久制服，换了一身方便行动的便服，驱车来到沐暖租住的公寓楼楼下。
附近盯梢的Scepter4同僚看到他，手里拎着个纸袋子跑过来。
“？”
善条刚毅摇下车窗，对同样一身便服的同僚打了个问号。
“副长，你怎么来了？”
善条刚毅没明说，只是道，“有点事。”
又问，“怎么样？”
“就那样呗，”同僚耸耸肩。
善条刚毅看了眼同僚手中的纸袋子，“这是什么？”
“哦，这个啊，”同僚举起来打开展示了一下，“早餐，她点的，我们付账。”
同僚脸色扭曲了一下，“副长，这个能申请走公帐吗？”
善条刚毅抽出上衣口袋里的烟盒，“第几次了？”
同僚屈辱的比了个十六。
“之前怎么不和所里报备？”
同僚挠挠头，“这不是……感觉很丢人嘛，盯梢被人发现什么的……”
“而且她看起来的确过的挺艰难的，每天都要兼职，还要上课。”
善条刚毅瞥了眼前的年轻人一眼，“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的同情心这么泛滥？”
“要是我没问，你是不是就一直垫付下去了？”
同僚嘿嘿一乐，“不光我一个人，还有他们呢，我们不是换班么，这是我付的第五次。”
善条刚毅无语。
他伸手，“给我吧。”
同僚：？？？
“副长，就算是你也不带明抢的啊！”
善条刚毅：……
“我帮你们带上去。”
同僚：？
同僚：！
“不是啦，这个是我自己的，她的她早拿走了。”
善条刚毅：“……”
同僚护住纸袋，后退一步，“我早上还没吃呢！”
善条刚毅：有一种鸡同鸭讲的感觉。
他无语点烟，想了想，又给灭了。
沐暖租住的房间是一对年迈的老夫妇从自己的一户建里分隔出来的房间，小，但五脏俱全。
二层睡人，一层有工作台，收纳空间和洗漱。
除了不隔音，层高有点子矮，位置临近铁路全天候的吵以外其它都还好。
没厨房这种事对沐暖来说造不成任何影响，要知道，这个世界的厨房对此前一日三餐基本全都靠营养液解决的沐暖来说完全是未知领域。
她只会操作那种把食材丢进去，选菜谱，然后自动往外吐成品的料理机。
什么电饭煲，电磁炉，微波炉，烤箱，那是什么？不认识。
单纯脸JPG
沐暖踩着晨光走向善条刚毅那辆老式二手车的时候，刚巧听到Scepter4的盯梢小哥正大惊小怪。
“什么涉外临时事务员？咱们所啥时候有这职位了？我怎么不知道？”
面对同僚震惊之下的疑问三连，善条刚毅的回答就显得很敷衍。
“我也不知道。”
同僚：……
同僚瞪着眼睛看已经站在车边的沐暖。
沐暖抬起一只手冲他摇了摇。
同僚，“你可真厉害，半天不见就已经混进所里了，怎么做到的？”别看他们王一天笑眯眯的开朗阳光大男孩……大青年模样，那可是个切开黑啊！
是可以哈哈哈笑着算计你的魔鬼啊！
能和室长达成一致——好好奇！
不过……
他不确定的看了眼善条刚毅，“那以后是不是也不用继续盯着了？”
善条刚毅绕到一边帮沐暖开车门，“你收到任务终止的命令了？”
……
“那倒没有。”
善条刚毅给了他一个自己领会的眼神，上了驾驶位。
同僚：……
同僚挠头。
车子发动的声音响起。
同僚：“……不是，等会儿！”
他猛的一扑，一张脸结结实实的怼上了驾驶位旁边的窗户，开始疯狂拍窗。
善条刚毅：……
他对歪着脑袋盯着这边的沐暖说，“见笑了。”
然后降下车窗。
“又怎么了？”
同僚扒住窗口，“副长，你把目标人物带走了，那我怎么办？”
“你们要去哪啊？”
善条刚毅沉默了一下，“……你们这几天回所里待命。”
同僚眯眼：“副长你是不是……如果我不问，你就忘了说了？”
善条刚毅：……
他默默摇上窗户。
同僚：……
车子启动，沐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聊天软件，又点开榎田小哥友请提供的语音转文字软件，然后对着手机说了一句。
“我们马上就到。”
点击，发送。
善条刚毅看了眼沐暖。
“去哪里？”
“LME总部。”
善条刚毅：？
“如果我没记错，那是娱乐公司吧？”
“嗯。”
“解释一下？”
“出道。”
善条刚毅：？
“我让你解释一下，不是让你把疑问的面积扩大化。”
沐暖看他，“去发动群众的力量。”
善条刚毅：？？
沐暖：“到了就知道了，不急。”
社幸一被社长罗利宝田从敦贺莲身边捞回公司，此时正无语的坐在巴洛克装修风格的社长办公室内的沙发上，一身简洁的通勤西服与这个处处华丽的办公室格格不入。
一边穿着一身华丽戏服的社长还在端着红酒杯凹造型。
——要给新人一个震撼心灵的初印象。
社长是这么说的。
震撼的确是很震撼啦，任谁现在走进这个前一天还是和风装璜的办公室都会被闪瞎眼好吗。
问题是这个新人！
哪里来的新人啊需要这么大的阵仗！
莲那边现在在拍的可是要冲奖的片子，LME事没人了吗非要把他拽回来！
“是一位十分有特色，又很有魅力的新人哦~”
社幸一：……
“没错，你说出声来了呢幸一酱。”
社幸一整了整自己并没有乱的领子，“请不要在外人面前叫我幸一酱，社长。”
“好的好的，我知道，幸一酱这么多年了还是很害羞的性格呢~”
社幸一：……
他果断转移话题。
“或许社长愿意在新人来之前简单介绍一下？”
“嗯？介绍什么？”
“……介绍新人。”
“哎呀，”罗利宝田浮夸的拿起背面贴满了钻的手机看了看，“真是不巧，新人已经到了呢。”
他冲着社幸一wink了一下，“幸一酱不如自己去看？”
“作为我们LME的王牌经纪人，用自己的眼睛去确认接下来要带的新人是什么样的人，比从他人那里先入为主，要更好一点吧。”
社幸一：……
他想拒绝。
“社长，莲那边正是重要的时候，这是他第一次冲击国际奖项，我……”
“嘘，”罗利宝田示意收声，“人已经到了。”
沐暖和一脸莫名其妙的善田刚毅跟着引导胆工作人员来到了LME顶楼，电梯门徒一打开，三个人，沐暖和善田刚毅，并负责接引的干练小姐姐，十分默契的全都沉默在原地。
好……好闪。
到处都是金皮卡银皮卡和水晶皮卡。
以及好香，香的有点可怕了都。
呛人。
沐暖没忍住，她属于五感十分敏锐的那类人，直面这个浓度的香气对她来说不亚于当面引爆一个毒/气/弹的威力。
她悄悄牵起一丝精神力，屏蔽了嗅觉，这才长出一口气。
身侧的善条刚毅看了眼沐暖皱成一团的脸，又眼睁睁看着这张脸放松下来，不着痕迹的挑了下眉。
接引小姐姐调整的超快，对自家boss的小爱好有着清晰认知的她除了最初那一刻被视觉嗅觉双重袭击的僵硬外，此时已经看不出一点哪里不妥的样子，侧身按住电梯门，对着里面的沐暖和善条刚毅微微躬身，“这里就是社长办公室了，社长正在等二位。”
沐暖冲她点了点头，抬腿，率先迈出电梯。
善条刚毅跟上。
这位社长很明显是个很懂享受的人——办公室很大，足有一整层。
身后电梯门缓缓合上，小姐姐没跟着他们一起，两人站在原地，目之所及也没有那位社长的身影。
沐暖歪头感受了一下，冲着一处被花藤包围的墙壁走去。
绕过墙面，又穿过一条歪来拐去的走廊，终于，看到了一个类似会客厅的地方，以及站在房间中央衣着华丽，带着半面面具的中年男性。
善条刚毅跟在沐暖身后，脑子里过了一遍眼前这个中年人的资料。
一个和里世界有些牵扯的家伙。
是个聪明人。
他又看了一眼站在罗利宝田身后侧边的社幸一。
不认识，没印象，略过。
“很荣幸能在此与你相会，美丽的小姐，我是罗利宝田，添任LME社长一职，”他行了个浮夸的舞台礼节，又侧身介绍社幸一，“这位是幸一j……”
“咳咳咳！”
介绍的话被打断了。
社幸一咳完，很正常又简短的做了自我介绍，“我是社幸一，很高兴见到你们。”
沐暖眨了眨眼，她的视线从周围浮夸的装璜划到罗利宝田那张同样有着浮夸妆容的脸上。
emmm……
沐暖学着罗利宝田的样子有些生疏的行礼，起身后，动作十分自然的让出了站在身后的善条刚毅。
善条刚毅：……
知道沐暖身上那个翻译能力的限制距离的善条刚毅无奈介绍，语气是毫无感情的棒读，“在你们面前这位女士是来自华国的沐暖小姐。”
社幸一：……
委屈自己迎合社长的喜好真是辛苦你们了。
罗利宝田中气十足的哈哈哈笑了几声，“那么这位英武的男士又是谁呢？是美丽的沐暖女士的护花使者吗？”
善条刚毅无所谓的答，“你觉得是就是吧。”
社幸一看了眼笑的眉眼弯弯的罗利宝田，开口，“各位，不如坐下聊？”
他算是看出来了，来访的这两个人估计都有些不能外道的名头，只是不知道那个所谓的新人是哪一个。
整个社长办公室里，除了两个客人以外，只有他是个可悲的打工人，社幸一任劳任怨的开始倒茶，顺便隐晦的打量了一下两位来访者。
最后，他的视线锁定了沐暖。
男人佩刀，大概是请的保镖？
话说为什么请保镖……LME是什么龙潭虎穴吗？
会想到请保镖，来自华国，是华国哪家财阀的小姐吗？
不得不说，这张脸是真的吸睛，身材高挑，天生的衣架子，比例也很不错，就算什么都不会，光凭脸也能火了。
自认为自己很矮（对比项是星盟平均身高）的沐暖循着社幸一的目光看了过去，和社幸一看了个对眼。
社幸一：……
他咳了一身，放下造型华丽的茶壶，坐好。
罗利宝田看完沐暖和社幸一的互动，这时开口，“既然大家已经相互认识了，我们开始说正事吧~”
社幸一：……
来了，社长的效率谈话来了。
他看了眼对面两人的表情，没看出有露出什么被冒犯的样子，松了口气。
想了想也是，一个来自以效率著称的华国，一个是指负责保护雇主的保镖，的确也不像是会对社长的效率谈话风格表示什么不满的样子。
“此前沐暖小姐联系我，说想要在冬木市出道，可以告诉我理由吗？”
“可以。”
沐暖捧着茶杯。
“为了救人。”
社幸一：？
善条刚毅：？？
“喂喂，不要擅自增加我们的工作量啊……”
社幸一看了眼无语的善条刚毅，又看没什么表情的沐暖，职业习惯让他对沐暖的表现做了一番[似乎不适合演戏，嗓音不错只要不是五音不全就能包装，处变不惊这点很不错]的评价，又赶忙拉回自己的脑回路。
“请问……救人是指？”
沐暖默默喝了口茶，接着缓缓开口，“不告诉你。”
善条刚毅：……
社幸一：……
罗利宝田又端起他那杯红酒在凹造型，这会儿开口，“是昨天那个新闻？”
社幸一：“新闻？什么新闻？”
这段时间重心全在敦贺莲身上，社幸一基本没关注过社会新闻板块，这会儿，他掏出自己的手机打算搜。
善条刚毅一刀鞘将他手中的手机打掉了。
“劝你别乱动。”
社幸一：……
安保呢？！为什么让人佩刀进社长办公室啊喂！
“因为这位是执法人员哦~”
社幸一：“……啊？”
善条刚毅看向罗利宝田，“你知道我？”
罗利宝田没否认，他冲着善条刚毅举杯示意：“大名鼎鼎的Scepter4副长，久仰。”
善条刚毅：“既然知道……”他看向沐暖，“所里可没有和娱乐公司合作的打算，你别乱搞。”
沐暖捧着茶杯，无辜脸，“不是你们，是我，我和他，合作。”
善条刚毅：……
罗利宝田，“哎呀，小沐暖大半夜趴在窗外的样子可是很吓人的。”
善条刚毅：……
他无语的看沐暖，“你去趴他窗户？”
沐暖继续无辜脸，“是他们的星探先出手的。”
善条刚毅好容易理解了沐暖的脑回路，一脸无语，“星探搭讪你，你去趴人家社长窗户？”
沐暖腼腆抿嘴，“这不是想到一个好办法嘛。”
善条刚毅：……
他伸出手，开始揉眉心。
年轻人的世界已经变化成这个样子了吗？他还不到三十，就已经跟不上了吗？
沐暖重新看向罗利宝田，“冬木出道。”
罗利宝田饶有兴趣的看沐暖，“你打算怎么救那些孩子。”
沐暖没回答，而是说，“我需要一个可移动舞台和一个乐队。”
罗利宝田又说，“据我所知，冬木最近有些不太平哦，小沐暖不害怕吗？”
沐暖依旧没回答，“还需要一些气氛组，最好直播。”
“失踪孩童数量已经超过30了，官方都找不到任何线索，你能救多少？”
“晚上就要，地点不确定，另行通知。”
努力像从两人的话语种辨别到底发生什么的社幸一：什么新世纪对话。
“一个条件，”罗利宝田抬起一根手指，“小沐暖要和LME签十年A类合同。”
沐暖看了眼自己的手机，随即点了点头。
“成交。”
社幸一：……
“等会儿，怎么就成交了？”
罗利宝田此时一把揽过社幸一的肩膀，“这位就是小沐暖以后的经纪人了，幸一酱可是我们LME的王牌呢~”
社幸一：都说了别在外人面前喊我幸一酱啊！
“小沐暖已经不是外人了哦~”
社幸一：……
罗利宝田，“幸一酱太好猜了，什么都写在脸上呢。”
沐暖赞同的点点头。
社幸一：不要拿你们那恐怖的观察力来做评价啊！
等等。
社幸一看向沐暖。
沐暖捧着茶杯，开口，“正义的侦探少女偶像。”
罗利宝田接上，“人设，怎么样，不错吧？”
社幸一：……
“这个人设可不好立。”
日本有名的侦探极多，想要异军突起恐怕难度不低。
沐暖点头表示认可，“确实，”她放下茶杯倾身上前，拍了拍社幸一的肩膀，“靠你了，王牌。”
罗利宝田手臂一挥，“没错！就相信我们的王牌吧！”
社幸一：“……喂！”
另一边，由于事态发展超出预期而联系了羽张迅的善条刚毅不容拒绝的开口。
“在此之前，二位，先签个保密协议吧。”
……
“……事情就是这样，抱歉，莲，最近几天都没办法去你那边了，我已经拜托社长给你多安排了一个助理。”
“没关系，社长让你去肯定有他的理由。”
“……是啊……”
“所以新人事打算歌手出道？”
“……大概吧。”
“嗯？”
社幸一正在沐暖交代需要的东西，从东京弄好再运到冬木怕来不及，他现在人就在冬木。
“……说实话，我也弄不清楚她到底要干什么。”
电话那边一阵沉默。
“……幸，你老实告诉我，新人和社长是有什么亲戚关系吗？”
“听起来真的很像，对吧，这种莫名其妙的做事风格，”社幸一扶额，“还真不是，新人是华国人，今天和社长第一次见面。”
“正义的侦探少女偶像，人设。”
电话那边再次一阵沉默。
“……你加油。”
社幸一无奈叹气，他感觉自己今天已经叹了一年份的气，“总之你那边有什么事就联系我，缺什么了记得说。”
“放心。”
通话挂断。
社幸一收起手机，看着眼前由大型货运卡车改装的舞台，开口，“这里，再多加两组线阵，左右……对对，就那里。”
沐暖要求不一定要好听，但一定要传播够远，够响。
这辈子没听过这种要求的社幸一只能争取尽量在自己的审美内完成沐暖的需求。
以及乐队到现在都没拿到谱子，不知道到时候演奏什么东西……
就，随便吧。
社长看起来很信任沐暖，沐暖又似乎胸有成竹的样子。
还签了保密协议……
社幸一总有一种自己好像在干什么大事，但回归现实又觉得特别不靠谱的感觉。
同一时间，沐暖在干什么呢？
她和善条刚毅来到了一处老式和风院落门口。
善条刚毅看着眼前的大门：“我真的很好奇你的情报来源。”
沐暖举起手机晃了晃。
“万能。”
善条刚毅笑了一声，“你在博多认识的黑客？”
沐暖摇手指，“套话的达咩。”
两人聊了没两句，门开了，开门的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妇人。
“请问……二位是来？”
善条刚毅估算了一下老妇人和沐暖之间的距离，觉得没问题，于是让开了些。
沐暖开口，“来拜访奴良组总大将。”
老妇人：……
她眯起眼睛，仔细看了看沐暖，又看了看一边的善条刚毅。
“请稍等。”
话音刚落，开了个缝的门被啪的一下，合上了。
善条刚毅：……
“那不是妖怪吧，人类？”
沐暖：“不知道，我看不到妖怪。”
……
“对哦，我看不到妖怪。”
她转头看善条刚毅，“怎么办？”
善条刚毅，“你不是情报很灵通吗？”
“情报灵通和看不到妖怪有关系吗？”
善条刚毅：“一些比较厉害的妖怪，如果它想让你看见，你是能看见的。”
“你的情报里没有？”
“确实没有，”沐暖呆唧唧歪头，“那一会儿他们故意让我看不见怎么办？”
善条刚毅抽了抽嘴角：“……不说他们，你才是故意的吧。”
沐暖眨眼，“什么故意的？”
两人又聊了几句，门终于再次开了。
区别于上次只开了一条缝仿佛在藏什么的举动，这次是两扇门全部洞开。
能看见的善条刚毅看着门内的阵仗感慨，“每次看到都会觉得很不可思议啊……扫帚成精什么的。”
真的什么都没看到的沐暖悄悄凑到善条刚毅身边，小小声，“什么扫帚？会动的扫帚吗？”
？
善条刚毅看了眼门内，又看沐暖，“真看不见？”
沐暖点头，“看不见，很多吗？会动的扫帚？”
“不多，我是说扫帚不多，妖怪还挺多的，”他微微凑近沐暖的脸，仔细看她的瞳孔，“还真看不到啊……你的感知呢？”
沐暖板脸，“总开感知我会噶的。”
善条刚毅：……
“啊对对对。”
上次一言不合就开感知吓坏人小朋友的不是你。
们内，摆好了poss散发着妖怪特有的畏，打算给人类访客一个下马威的妖怪们看着半天不进门的一男一女，憋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他们是被吓到了吗？”
“他们是一对吗？”
“怎么还不进来，我还要继续睡觉呢。”
“好烦啊，谁去把他们拉进来？”
“人类太奇怪了。”
“那个女的好像说看不到我们。”
“外国话哎，你居然听得懂。”
“什么外国话，明明是日本话！”
“不可能啊，这个浓度的妖气，她居然看不到？”
“说谎吧。”
“谎言。”
“人类都爱撒谎。”
“万一她没撒谎呢？”
“你怎么知道，你又不是人类。”
“喂，找茬是吧！”
眼看小妖怪们要掐起来了，隐藏比较深的大妖怪终于走出来一只。
“二位，总大将有请。”
善条刚毅能听到小妖怪们的窃窃私语，他不咋在乎，只是听到说他们事一对的时候有些不自然的看了眼沐暖，见沐暖没什么反应，才松了口气。
之前是因为说话耽误了进入的时机，这会儿终于来了个妖怪请他们进去，不再迟疑，举步跨进门内，顺带着拉着沐暖的胳膊把人一同拉了进来。
“这个你能看到吗？”
出来的妖怪穿着一身僧侣的服装，长发，带斗笠，大半张脸隐在阴影下看不真切。
沐暖摇了摇头。
“能听到声音。”感知里也有轮廓，只是看不到。
善条刚毅闻言微微皱眉，他看了眼好奇的往那僧侣妖怪的方向看的沐暖，默默把这个现象记下，遂不再提。
两人跟着此人……妖一路穿过长廊，来到一处和室外。
沐暖跟着善条刚毅一起在门前暂缓脚步。
僧侣妖怪对着门内开口，“总大将，人带到了。”
话音落，门内传来一阵语调慵懒又随性的声音。
“嗯，辛苦了，进来吧。”
“客人们也请进吧。”
在沐暖的视野里，原本紧闭的房门自动被拉开，善条刚毅示意了一下，沐暖好奇的往里面看了看，率先举步进入室内。
善条刚毅随后。
和室的门在他们身后被拉上了。
室内很昏暗，连灯都没开，沐暖的视线从一空荡荡的两侧划过，在她的感知里，这两边挤满了大大小小的类人型生命体。
直到看到座首的人。
或者妖？
再门外时听到的那句语调慵懒又随性胆声音，一下就找到了它的主人。
沐暖看着对方在昏暗中的脸，忽然啊了一声。
她回过头看向善条刚毅，“我看到了。”
原本正在暗自警戒这一屋子气势汹汹的大妖怪，甚至已经在内心模拟了好几种如何带着沐暖逃离的计划的善条刚毅听到这话呼吸一滞，没反应过来。
“……什么？”
沐暖重复了一遍，“我看到了，”他示意了一下坐再首位的那个人，问，“他就是厉害的大妖怪？”
善条刚毅反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沐暖在说什么，“……满屋子可都是厉害的大妖怪，你说的那个，是他们的二代目。”
顿了顿，善条刚毅补充，“据说有一半人类血统。”
言下之意是，沐暖能看到不是因为什么大妖怪不大妖怪，而是因为那个二代目有人类血统。
沐暖听懂了这个言下之意。
“好吧。”
她其实对看不看的到不那么在意，最多有些遗憾。
那可是妖怪哎！
真的，活的，妖怪。
大概是因为世界的差异，她这个外来者无法亲眼看到妖怪这类生物，多少有些可惜。
周围的妖怪都是坐着的状态，沐暖找了一圈没找到能给他们坐的空位，干脆原地坐下了。
善条刚毅：……
“我说小姐，你是真的一点也不紧张啊。”
沐暖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地面，笑了笑，“因为有最强剑士鬼之刚毅在嘛。”
善条刚毅：……
行，一言不合就给他拉仇恨。
看吧，已经有妖怪上钩了。
“哦？最强剑士？鬼之刚毅？鬼？”
说话的是被称为牛鬼的大妖，以剑术卓越而得名，此时阴恻恻的抬眼看向善条刚毅。
“就你？”
“人类，口气不小。”
善条刚毅再沐暖身边坐下，闻言摊手耸肩，“喂喂，又不是我说的。”
他这点微弱的反驳直接被无视了。
“牛鬼，给他点颜色看看。”
“就是，还最强，是来我们奴良组的地盘挑衅的吗？”
牛鬼哼了一声，“我要怎么做还不用你教，一目。”
他站起身，扬起下巴对着善条刚毅，言简意赅，“拔刀。”
善条刚毅挑眉，“在这里？不妥吧，再说，我的任务是保护小姐的人身安全，万一我一离开你们就对小姐不利呢？不打不打。”
“小姐啊，你可要当心，妖怪最喜欢像你这样长的好看又香香的少女了，它们最爱吃你这样女孩子的心肝，可恐怖了。”
善条刚毅忽然戏精上身，对着沐暖挤眼睛。
沐暖看了看他，想了想。
问，“那我和他打？”
周围一静。
突然，众妖怪间爆发出一阵爆笑。
牛鬼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带上了显而易见的杀气。
“人类，你在侮辱我？”
善条刚毅举起手，“冤枉，都是剑士，我怎会做这种事。”
沐暖已经拔/出了善条刚毅刻意让出来的属于她的那把刀。
这刀对沐暖来说有些轻，材质和锻炼功夫倒是都不错，凑合能用。
她站起来，脑子里闪过来的路上善条刚毅和她说过的话。
——妖怪是很纯脆的物种，他们不分善恶，只做己欲为之事，他们不像人类那样善变，与他们交流，只要掌握好方法，会很简单。
——妖怪中的大部分，都是十分尊重强者的存在，想要和它们对等的交谈，首先，你得让他们知道，你很强。
——既然是你自己想和他们达成合作，肯定得你自己出手啊，不然呢？
沐暖颠了颠手中的刀，起身，面对感知中牛鬼的方向站定。
她又想起榎田给的资料。
——奴良组是亲人派的妖怪组织，整体势力也比较忙强，但是组内一代目势力和二代目势力有些分歧，目前二代目占优。
沐暖看了一眼坐在首座，一直作壁上观只是有一口没一口的喝酒，捕捉到她的目光，还懒洋洋的笑了笑的二代目君。
心想：这个牛鬼，不知道是一代目的人……妖，还是二代目的，不知道有没有榎田说的那些暗地里勾结了人类地下势力的人口/买卖。
她冲着那个在她眼中空荡荡的方向笑了一下，脸色忽然一变。
她没上过战场，没有杀气这种需要沉淀和积累的稀有被动，但她有别的。
偶尔用精神力装一下还是可以的嘛。
她加强了感知力度，扩大了感知范围，面无表情的样子在黑黢黢的室内，看起来颇为唬人。
她歪头，比以往的每一次微小的弧度都要大很多，语气故作天真的问“你们是在嘲笑我吗？”
周围的哄笑声在沐暖加大感知以后瞬间收声。
坐在上首的二代目露出了略微惊讶的表情，他看了眼善条刚毅，在善条刚毅装傻的回应下低头笑了两下。
没想到啊，Scepter4也会有给别人抬轿子的时候，还是给一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外国人。
他转了转手里的酒盏。
异能力？
还是别的什么？
沐暖已经拔刀，在一众妖怪们还在晶体的时候，对着刚合上没多久的大门一挥。
这一刀选的位置极好，刀锋带起的劲气刚好劈到了固定门框的节点，是以沐暖没费多少力气，就造成了想要的结果。
——门倒了。
沐暖重新端起笑脸，对着牛鬼的方向，抬手对着门外比划一下，“请。”
牛鬼：“……”
门外的光线因为和室的门被洞开而撒了进来，沐暖视线偏移了一下，借着亮起的光又看了眼那个二代目。
……
像，又不像。
她不着痕迹的收回视线，等待牛鬼的回答。
牛鬼：……
“我不对女人拔刀。”
说着，他坐下了。
坐。下。了。
沐暖：？
她不确定的回头看善条刚毅，“他是在歧视女性吗？”
善条刚毅耸肩，“别问我。”
沐暖又看向二代目，这次不是疑问句了，“你的人……妖，歧视女性，你不管管？”
牛鬼：“……我没有。”
沐暖控诉的看向发出声音的方向。
牛鬼：“……我只是不对女人拔刀。”
“哦……”沐暖再次向二代目，“订正一下，你的妖歧视人类女性，你不管管？”
牛鬼：……
善条刚毅憋笑半天，终于拉了拉沐暖的裤脚，“好了好了，戏过了。”
沐暖闻言，脸上悲愤的表情一收，“那还打吗？”
她环视一圈，“要不换个妖？”她讲刀还给善条刚毅，“我都行。”
“没什么是打一架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再打一架。”
……
噗——
哈哈哈哈！
“你这人类，很会说嘛！”
“善条哦，眼光不错！”大拇指。
善条刚毅闻言赶忙摆手，“可别乱说，只是合作关系。”
“哎呀，合作合作，不就合一块儿了？”
善条刚毅，“你们从哪学的醉酒大叔语气，可饶了我吧。”
沐暖旁听一会儿，眯眼：“你们果然认识。”
话音刚落，一声轻笑响起，原本再次喧闹起来的室内瞬间收声。
沐暖瞥乐眼坐没坐相的善条刚毅。
看来这位二代目很得妖心。
她重新坐下，看向二代目的方向。
二代目已经放下里手中的酒盏，微笑着看向沐暖，“阁下特意来这里寻我，所为何事？”
这事谈正事的语气，沐暖乖乖摆正了坐姿，“刷个脸，顺便问点事。”
“抱歉，我不会华国语，或许你愿意再靠近一点说？”
沐暖：……
哦对。
她斜了眼善条刚毅，这人正别开视线清嗓子。
呵。
沐暖站起来，快走了几步来到二代目面前小案的一侧，再次坐好。
重复了一遍自己之前说过的话。
“……刷个脸？”
“就是认识一下。”
周围又响起一道起哄声，接着事呗妖制止的声音。
眼前的二代目权当没听到，只是含笑看着沐暖。
“这样吗……”
他微微垂眸，长长的睫毛抖了抖，又忽闪开，重新看向沐暖，略带郑重的斟了一盏酒，又从隔壁桌顺了一杯过来，同样倒满了，然后将其中一杯推到沐暖面前。
“奴良鲤伴，我的名字。”
看懂奴良鲤伴这些动作的因果的众妖怪中有妖出声制止。
“二代目！”
“二代目不可！”
“人类不可轻信，二代目！”
奴良鲤伴抬起一只手，阻止的妖们无可奈何，只能噤声。
没闹明白怎么回事的沐暖缓缓打了个问号。
她看了眼善条刚毅……
算了，这人没指望。
沐暖在奴良鲤伴的示意下端起酒杯。
“你的妖们似乎很反对，为什么？我们现在在干什么？”
“交换名字，”奴良鲤伴伸出一只手指点了点沐暖受众的酒盏，“交杯酒……”
这只妖说话懒洋洋的，表现出来就是语速略慢，慢刀下一句还没出来，沐暖就已经接话。
“……结婚？”
这么猛的吗？妖怪结婚这么猛的吗？
交换了名字喝了交杯酒就行了？
奴良鲤伴笑意扩大，他的目光在沐暖的小卷毛上游走一圈，掠遗憾的。收了回来
刚认识，不好就上手摸，以后总有机会。
他开口说道，“不是，是结友。”
“是从今往后，我与你，互为挚友的契约。”
沐暖：啊这。
“对不起，是我误会了。”
“无妨，华国那边新人结契喝交杯酒的习俗我也听说过。”
沐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脸颊。
“我要自我介绍吗？”
“名字是契约的一环。”
沐暖点点头。
她再次放开了一点感知。
奴良鲤伴抬手制止了妖怪们察觉到不对想要过来的举动。
他等了一会儿，直到身上那股被人扫来扫去的异样感消失，才出声，“怎么样？”
收回精神力的沐暖看了他一眼。
“你身上有不属于你的能量波动，和你自身的频率不相和。”
奴良鲤伴：……
没料到会等到这样一个回答。
沐暖端起酒盏。
“我大概能找到办法帮你去掉它。”
有能构成交换的利益相关就很好，这样的关系才更加牢固。
沐暖眨了眨眼，她对一杯酒束缚的挚友关系什么的……尊重，但质疑。
妖怪们听到已经开始讨论，而一些跟随一代目的妖怪则陷入沉思。
善条刚毅不动声色的敲了敲袖口的腕表。
“我叫沐暖，很高兴认识你，奴良鲤伴。”
奴良鲤伴：……
他叹了口气，伸长胳膊，与沐暖的胳膊相交，“很高兴认识你，沐暖。”
酒盏不大，一饮而尽。
接下来是问题。
“你知道冬木吗？我的挚友。”
附近盯梢的Scepter4同僚看到他，手里拎着个纸袋子跑过来。
“？”
善条刚毅摇下车窗，对同样一身便服的同僚打了个问号。
“副长，你怎么来了？”
善条刚毅没明说，只是道，“有点事。”
又问，“怎么样？”
“就那样呗，”同僚耸耸肩。
善条刚毅看了眼同僚手中的纸袋子，“这是什么？”
“哦，这个啊，”同僚举起来打开展示了一下，“早餐，她点的，我们付账。”
同僚脸色扭曲了一下，“副长，这个能申请走公帐吗？”
善条刚毅抽出上衣口袋里的烟盒，“第几次了？”
同僚屈辱的比了个十六。
“之前怎么不和所里报备？”
同僚挠挠头，“这不是……感觉很丢人嘛，盯梢被人发现什么的……”
“而且她看起来的确过的挺艰难的，每天都要兼职，还要上课。”
善条刚毅瞥了眼前的年轻人一眼，“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的同情心这么泛滥？”
“要是我没问，你是不是就一直垫付下去了？”
同僚嘿嘿一乐，“不光我一个人，还有他们呢，我们不是换班么，这是我付的第五次。”
善条刚毅无语。
他伸手，“给我吧。”
同僚：？？？
“副长，就算是你也不带明抢的啊！”
善条刚毅：……
“我帮你们带上去。”
同僚：？
同僚：！
“不是啦，这个是我自己的，她的她早拿走了。”
善条刚毅：“……”
同僚护住纸袋，后退一步，“我早上还没吃呢！”
善条刚毅：有一种鸡同鸭讲的感觉。
他无语点烟，想了想，又给灭了。
沐暖租住的房间是一对年迈的老夫妇从自己的一户建里分隔出来的房间，小，但五脏俱全。
二层睡人，一层有工作台，收纳空间和洗漱。
除了不隔音，层高有点子矮，位置临近铁路全天候的吵以外其它都还好。
没厨房这种事对沐暖来说造不成任何影响，要知道，这个世界的厨房对此前一日三餐基本全都靠营养液解决的沐暖来说完全是未知领域。
她只会操作那种把食材丢进去，选菜谱，然后自动往外吐成品的料理机。
什么电饭煲，电磁炉，微波炉，烤箱，那是什么？不认识。
单纯脸JPG
沐暖踩着晨光走向善条刚毅那辆老式二手车的时候，刚巧听到Scepter4的盯梢小哥正大惊小怪。
“什么涉外临时事务员？咱们所啥时候有这职位了？我怎么不知道？”
面对同僚震惊之下的疑问三连，善条刚毅的回答就显得很敷衍。
“我也不知道。”
同僚：……
同僚瞪着眼睛看已经站在车边的沐暖。
沐暖抬起一只手冲他摇了摇。
同僚，“你可真厉害，半天不见就已经混进所里了，怎么做到的？”别看他们王一天笑眯眯的开朗阳光大男孩……大青年模样，那可是个切开黑啊！
是可以哈哈哈笑着算计你的魔鬼啊！
能和室长达成一致——好好奇！
不过……
他不确定的看了眼善条刚毅，“那以后是不是也不用继续盯着了？”
善条刚毅绕到一边帮沐暖开车门，“你收到任务终止的命令了？”
……
“那倒没有。”
善条刚毅给了他一个自己领会的眼神，上了驾驶位。
同僚：……
同僚挠头。
车子发动的声音响起。
同僚：“……不是，等会儿！”
他猛的一扑，一张脸结结实实的怼上了驾驶位旁边的窗户，开始疯狂拍窗。
善条刚毅：……
他对歪着脑袋盯着这边的沐暖说，“见笑了。”
然后降下车窗。
“又怎么了？”
同僚扒住窗口，“副长，你把目标人物带走了，那我怎么办？”
“你们要去哪啊？”
善条刚毅沉默了一下，“……你们这几天回所里待命。”
同僚眯眼：“副长你是不是……如果我不问，你就忘了说了？”
善条刚毅：……
他默默摇上窗户。
同僚：……
车子启动，沐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聊天软件，又点开榎田小哥友请提供的语音转文字软件，然后对着手机说了一句。
“我们马上就到。”
点击，发送。
善条刚毅看了眼沐暖。
“去哪里？”
“LME总部。”
善条刚毅：？
“如果我没记错，那是娱乐公司吧？”
“嗯。”
“解释一下？”
“出道。”
善条刚毅：？
“我让你解释一下，不是让你把疑问的面积扩大化。”
沐暖看他，“去发动群众的力量。”
善条刚毅：？？
沐暖：“到了就知道了，不急。”
社幸一被社长罗利宝田从敦贺莲身边捞回公司，此时正无语的坐在巴洛克装修风格的社长办公室内的沙发上，一身简洁的通勤西服与这个处处华丽的办公室格格不入。
一边穿着一身华丽戏服的社长还在端着红酒杯凹造型。
——要给新人一个震撼心灵的初印象。
社长是这么说的。
震撼的确是很震撼啦，任谁现在走进这个前一天还是和风装璜的办公室都会被闪瞎眼好吗。
问题是这个新人！
哪里来的新人啊需要这么大的阵仗！
莲那边现在在拍的可是要冲奖的片子，LME事没人了吗非要把他拽回来！
“是一位十分有特色，又很有魅力的新人哦~”
社幸一：……
“没错，你说出声来了呢幸一酱。”
社幸一整了整自己并没有乱的领子，“请不要在外人面前叫我幸一酱，社长。”
“好的好的，我知道，幸一酱这么多年了还是很害羞的性格呢~”
社幸一：……
他果断转移话题。
“或许社长愿意在新人来之前简单介绍一下？”
“嗯？介绍什么？”
“……介绍新人。”
“哎呀，”罗利宝田浮夸的拿起背面贴满了钻的手机看了看，“真是不巧，新人已经到了呢。”
他冲着社幸一wink了一下，“幸一酱不如自己去看？”
“作为我们LME的王牌经纪人，用自己的眼睛去确认接下来要带的新人是什么样的人，比从他人那里先入为主，要更好一点吧。”
社幸一：……
他想拒绝。
“社长，莲那边正是重要的时候，这是他第一次冲击国际奖项，我……”
“嘘，”罗利宝田示意收声，“人已经到了。”
沐暖和一脸莫名其妙的善田刚毅跟着引导胆工作人员来到了LME顶楼，电梯门徒一打开，三个人，沐暖和善田刚毅，并负责接引的干练小姐姐，十分默契的全都沉默在原地。
好……好闪。
到处都是金皮卡银皮卡和水晶皮卡。
以及好香，香的有点可怕了都。
呛人。
沐暖没忍住，她属于五感十分敏锐的那类人，直面这个浓度的香气对她来说不亚于当面引爆一个毒/气/弹的威力。
她悄悄牵起一丝精神力，屏蔽了嗅觉，这才长出一口气。
身侧的善条刚毅看了眼沐暖皱成一团的脸，又眼睁睁看着这张脸放松下来，不着痕迹的挑了下眉。
接引小姐姐调整的超快，对自家boss的小爱好有着清晰认知的她除了最初那一刻被视觉嗅觉双重袭击的僵硬外，此时已经看不出一点哪里不妥的样子，侧身按住电梯门，对着里面的沐暖和善条刚毅微微躬身，“这里就是社长办公室了，社长正在等二位。”
沐暖冲她点了点头，抬腿，率先迈出电梯。
善条刚毅跟上。
这位社长很明显是个很懂享受的人——办公室很大，足有一整层。
身后电梯门缓缓合上，小姐姐没跟着他们一起，两人站在原地，目之所及也没有那位社长的身影。
沐暖歪头感受了一下，冲着一处被花藤包围的墙壁走去。
绕过墙面，又穿过一条歪来拐去的走廊，终于，看到了一个类似会客厅的地方，以及站在房间中央衣着华丽，带着半面面具的中年男性。
善条刚毅跟在沐暖身后，脑子里过了一遍眼前这个中年人的资料。
一个和里世界有些牵扯的家伙。
是个聪明人。
他又看了一眼站在罗利宝田身后侧边的社幸一。
不认识，没印象，略过。
“很荣幸能在此与你相会，美丽的小姐，我是罗利宝田，添任LME社长一职，”他行了个浮夸的舞台礼节，又侧身介绍社幸一，“这位是幸一j……”
“咳咳咳！”
介绍的话被打断了。
社幸一咳完，很正常又简短的做了自我介绍，“我是社幸一，很高兴见到你们。”
沐暖眨了眨眼，她的视线从周围浮夸的装璜划到罗利宝田那张同样有着浮夸妆容的脸上。
emmm……
沐暖学着罗利宝田的样子有些生疏的行礼，起身后，动作十分自然的让出了站在身后的善条刚毅。
善条刚毅：……
知道沐暖身上那个翻译能力的限制距离的善条刚毅无奈介绍，语气是毫无感情的棒读，“在你们面前这位女士是来自华国的沐暖小姐。”
社幸一：……
委屈自己迎合社长的喜好真是辛苦你们了。
罗利宝田中气十足的哈哈哈笑了几声，“那么这位英武的男士又是谁呢？是美丽的沐暖女士的护花使者吗？”
善条刚毅无所谓的答，“你觉得是就是吧。”
社幸一看了眼笑的眉眼弯弯的罗利宝田，开口，“各位，不如坐下聊？”
他算是看出来了，来访的这两个人估计都有些不能外道的名头，只是不知道那个所谓的新人是哪一个。
整个社长办公室里，除了两个客人以外，只有他是个可悲的打工人，社幸一任劳任怨的开始倒茶，顺便隐晦的打量了一下两位来访者。
最后，他的视线锁定了沐暖。
男人佩刀，大概是请的保镖？
话说为什么请保镖……LME是什么龙潭虎穴吗？
会想到请保镖，来自华国，是华国哪家财阀的小姐吗？
不得不说，这张脸是真的吸睛，身材高挑，天生的衣架子，比例也很不错，就算什么都不会，光凭脸也能火了。
自认为自己很矮（对比项是星盟平均身高）的沐暖循着社幸一的目光看了过去，和社幸一看了个对眼。
社幸一：……
他咳了一身，放下造型华丽的茶壶，坐好。
罗利宝田看完沐暖和社幸一的互动，这时开口，“既然大家已经相互认识了，我们开始说正事吧~”
社幸一：……
来了，社长的效率谈话来了。
他看了眼对面两人的表情，没看出有露出什么被冒犯的样子，松了口气。
想了想也是，一个来自以效率著称的华国，一个是指负责保护雇主的保镖，的确也不像是会对社长的效率谈话风格表示什么不满的样子。
“此前沐暖小姐联系我，说想要在冬木市出道，可以告诉我理由吗？”
“可以。”
沐暖捧着茶杯。
“为了救人。”
社幸一：？
善条刚毅：？？
“喂喂，不要擅自增加我们的工作量啊……”
社幸一看了眼无语的善条刚毅，又看没什么表情的沐暖，职业习惯让他对沐暖的表现做了一番[似乎不适合演戏，嗓音不错只要不是五音不全就能包装，处变不惊这点很不错]的评价，又赶忙拉回自己的脑回路。
“请问……救人是指？”
沐暖默默喝了口茶，接着缓缓开口，“不告诉你。”
善条刚毅：……
社幸一：……
罗利宝田又端起他那杯红酒在凹造型，这会儿开口，“是昨天那个新闻？”
社幸一：“新闻？什么新闻？”
这段时间重心全在敦贺莲身上，社幸一基本没关注过社会新闻板块，这会儿，他掏出自己的手机打算搜。
善条刚毅一刀鞘将他手中的手机打掉了。
“劝你别乱动。”
社幸一：……
安保呢？！为什么让人佩刀进社长办公室啊喂！
“因为这位是执法人员哦~”
社幸一：“……啊？”
善条刚毅看向罗利宝田，“你知道我？”
罗利宝田没否认，他冲着善条刚毅举杯示意：“大名鼎鼎的Scepter4副长，久仰。”
善条刚毅：“既然知道……”他看向沐暖，“所里可没有和娱乐公司合作的打算，你别乱搞。”
沐暖捧着茶杯，无辜脸，“不是你们，是我，我和他，合作。”
善条刚毅：……
罗利宝田，“哎呀，小沐暖大半夜趴在窗外的样子可是很吓人的。”
善条刚毅：……
他无语的看沐暖，“你去趴他窗户？”
沐暖继续无辜脸，“是他们的星探先出手的。”
善条刚毅好容易理解了沐暖的脑回路，一脸无语，“星探搭讪你，你去趴人家社长窗户？”
沐暖腼腆抿嘴，“这不是想到一个好办法嘛。”
善条刚毅：……
他伸出手，开始揉眉心。
年轻人的世界已经变化成这个样子了吗？他还不到三十，就已经跟不上了吗？
沐暖重新看向罗利宝田，“冬木出道。”
罗利宝田饶有兴趣的看沐暖，“你打算怎么救那些孩子。”
沐暖没回答，而是说，“我需要一个可移动舞台和一个乐队。”
罗利宝田又说，“据我所知，冬木最近有些不太平哦，小沐暖不害怕吗？”
沐暖依旧没回答，“还需要一些气氛组，最好直播。”
“失踪孩童数量已经超过30了，官方都找不到任何线索，你能救多少？”
“晚上就要，地点不确定，另行通知。”
努力像从两人的话语种辨别到底发生什么的社幸一：什么新世纪对话。
“一个条件，”罗利宝田抬起一根手指，“小沐暖要和LME签十年A类合同。”
沐暖看了眼自己的手机，随即点了点头。
“成交。”
社幸一：……
“等会儿，怎么就成交了？”
罗利宝田此时一把揽过社幸一的肩膀，“这位就是小沐暖以后的经纪人了，幸一酱可是我们LME的王牌呢~”
社幸一：都说了别在外人面前喊我幸一酱啊！
“小沐暖已经不是外人了哦~”
社幸一：……
罗利宝田，“幸一酱太好猜了，什么都写在脸上呢。”
沐暖赞同的点点头。
社幸一：不要拿你们那恐怖的观察力来做评价啊！
等等。
社幸一看向沐暖。
沐暖捧着茶杯，开口，“正义的侦探少女偶像。”
罗利宝田接上，“人设，怎么样，不错吧？”
社幸一：……
“这个人设可不好立。”
日本有名的侦探极多，想要异军突起恐怕难度不低。
沐暖点头表示认可，“确实，”她放下茶杯倾身上前，拍了拍社幸一的肩膀，“靠你了，王牌。”
罗利宝田手臂一挥，“没错！就相信我们的王牌吧！”
社幸一：“……喂！”
另一边，由于事态发展超出预期而联系了羽张迅的善条刚毅不容拒绝的开口。
“在此之前，二位，先签个保密协议吧。”
……
“……事情就是这样，抱歉，莲，最近几天都没办法去你那边了，我已经拜托社长给你多安排了一个助理。”
“没关系，社长让你去肯定有他的理由。”
“……是啊……”
“所以新人事打算歌手出道？”
“……大概吧。”
“嗯？”
社幸一正在沐暖交代需要的东西，从东京弄好再运到冬木怕来不及，他现在人就在冬木。
“……说实话，我也弄不清楚她到底要干什么。”
电话那边一阵沉默。
“……幸，你老实告诉我，新人和社长是有什么亲戚关系吗？”
“听起来真的很像，对吧，这种莫名其妙的做事风格，”社幸一扶额，“还真不是，新人是华国人，今天和社长第一次见面。”
“正义的侦探少女偶像，人设。”
电话那边再次一阵沉默。
“……你加油。”
社幸一无奈叹气，他感觉自己今天已经叹了一年份的气，“总之你那边有什么事就联系我，缺什么了记得说。”
“放心。”
通话挂断。
社幸一收起手机，看着眼前由大型货运卡车改装的舞台，开口，“这里，再多加两组线阵，左右……对对，就那里。”
沐暖要求不一定要好听，但一定要传播够远，够响。
这辈子没听过这种要求的社幸一只能争取尽量在自己的审美内完成沐暖的需求。
以及乐队到现在都没拿到谱子，不知道到时候演奏什么东西……
就，随便吧。
社长看起来很信任沐暖，沐暖又似乎胸有成竹的样子。
还签了保密协议……
社幸一总有一种自己好像在干什么大事，但回归现实又觉得特别不靠谱的感觉。
同一时间，沐暖在干什么呢？
她和善条刚毅来到了一处老式和风院落门口。
善条刚毅看着眼前的大门：“我真的很好奇你的情报来源。”
沐暖举起手机晃了晃。
“万能。”
善条刚毅笑了一声，“你在博多认识的黑客？”
沐暖摇手指，“套话的达咩。”
两人聊了没两句，门开了，开门的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妇人。
“请问……二位是来？”
善条刚毅估算了一下老妇人和沐暖之间的距离，觉得没问题，于是让开了些。
沐暖开口，“来拜访奴良组总大将。”
老妇人：……
她眯起眼睛，仔细看了看沐暖，又看了看一边的善条刚毅。
“请稍等。”
话音刚落，开了个缝的门被啪的一下，合上了。
善条刚毅：……
“那不是妖怪吧，人类？”
沐暖：“不知道，我看不到妖怪。”
……
“对哦，我看不到妖怪。”
她转头看善条刚毅，“怎么办？”
善条刚毅，“你不是情报很灵通吗？”
“情报灵通和看不到妖怪有关系吗？”
善条刚毅：“一些比较厉害的妖怪，如果它想让你看见，你是能看见的。”
“你的情报里没有？”
“确实没有，”沐暖呆唧唧歪头，“那一会儿他们故意让我看不见怎么办？”
善条刚毅抽了抽嘴角：“……不说他们，你才是故意的吧。”
沐暖眨眼，“什么故意的？”
两人又聊了几句，门终于再次开了。
区别于上次只开了一条缝仿佛在藏什么的举动，这次是两扇门全部洞开。
能看见的善条刚毅看着门内的阵仗感慨，“每次看到都会觉得很不可思议啊……扫帚成精什么的。”
真的什么都没看到的沐暖悄悄凑到善条刚毅身边，小小声，“什么扫帚？会动的扫帚吗？”
？
善条刚毅看了眼门内，又看沐暖，“真看不见？”
沐暖点头，“看不见，很多吗？会动的扫帚？”
“不多，我是说扫帚不多，妖怪还挺多的，”他微微凑近沐暖的脸，仔细看她的瞳孔，“还真看不到啊……你的感知呢？”
沐暖板脸，“总开感知我会噶的。”
善条刚毅：……
“啊对对对。”
上次一言不合就开感知吓坏人小朋友的不是你。
们内，摆好了poss散发着妖怪特有的畏，打算给人类访客一个下马威的妖怪们看着半天不进门的一男一女，憋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他们是被吓到了吗？”
“他们是一对吗？”
“怎么还不进来，我还要继续睡觉呢。”
“好烦啊，谁去把他们拉进来？”
“人类太奇怪了。”
“那个女的好像说看不到我们。”
“外国话哎，你居然听得懂。”
“什么外国话，明明是日本话！”
“不可能啊，这个浓度的妖气，她居然看不到？”
“说谎吧。”
“谎言。”
“人类都爱撒谎。”
“万一她没撒谎呢？”
“你怎么知道，你又不是人类。”
“喂，找茬是吧！”
眼看小妖怪们要掐起来了，隐藏比较深的大妖怪终于走出来一只。
“二位，总大将有请。”
善条刚毅能听到小妖怪们的窃窃私语，他不咋在乎，只是听到说他们事一对的时候有些不自然的看了眼沐暖，见沐暖没什么反应，才松了口气。
之前是因为说话耽误了进入的时机，这会儿终于来了个妖怪请他们进去，不再迟疑，举步跨进门内，顺带着拉着沐暖的胳膊把人一同拉了进来。
“这个你能看到吗？”
出来的妖怪穿着一身僧侣的服装，长发，带斗笠，大半张脸隐在阴影下看不真切。
沐暖摇了摇头。
“能听到声音。”感知里也有轮廓，只是看不到。
善条刚毅闻言微微皱眉，他看了眼好奇的往那僧侣妖怪的方向看的沐暖，默默把这个现象记下，遂不再提。
两人跟着此人……妖一路穿过长廊，来到一处和室外。
沐暖跟着善条刚毅一起在门前暂缓脚步。
僧侣妖怪对着门内开口，“总大将，人带到了。”
话音落，门内传来一阵语调慵懒又随性的声音。
“嗯，辛苦了，进来吧。”
“客人们也请进吧。”
在沐暖的视野里，原本紧闭的房门自动被拉开，善条刚毅示意了一下，沐暖好奇的往里面看了看，率先举步进入室内。
善条刚毅随后。
和室的门在他们身后被拉上了。
室内很昏暗，连灯都没开，沐暖的视线从一空荡荡的两侧划过，在她的感知里，这两边挤满了大大小小的类人型生命体。
直到看到座首的人。
或者妖？
再门外时听到的那句语调慵懒又随性胆声音，一下就找到了它的主人。
沐暖看着对方在昏暗中的脸，忽然啊了一声。
她回过头看向善条刚毅，“我看到了。”
原本正在暗自警戒这一屋子气势汹汹的大妖怪，甚至已经在内心模拟了好几种如何带着沐暖逃离的计划的善条刚毅听到这话呼吸一滞，没反应过来。
“……什么？”
沐暖重复了一遍，“我看到了，”他示意了一下坐再首位的那个人，问，“他就是厉害的大妖怪？”
善条刚毅反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沐暖在说什么，“……满屋子可都是厉害的大妖怪，你说的那个，是他们的二代目。”
顿了顿，善条刚毅补充，“据说有一半人类血统。”
言下之意是，沐暖能看到不是因为什么大妖怪不大妖怪，而是因为那个二代目有人类血统。
沐暖听懂了这个言下之意。
“好吧。”
她其实对看不看的到不那么在意，最多有些遗憾。
那可是妖怪哎！
真的，活的，妖怪。
大概是因为世界的差异，她这个外来者无法亲眼看到妖怪这类生物，多少有些可惜。
周围的妖怪都是坐着的状态，沐暖找了一圈没找到能给他们坐的空位，干脆原地坐下了。
善条刚毅：……
“我说小姐，你是真的一点也不紧张啊。”
沐暖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地面，笑了笑，“因为有最强剑士鬼之刚毅在嘛。”
善条刚毅：……
行，一言不合就给他拉仇恨。
看吧，已经有妖怪上钩了。
“哦？最强剑士？鬼之刚毅？鬼？”
说话的是被称为牛鬼的大妖，以剑术卓越而得名，此时阴恻恻的抬眼看向善条刚毅。
“就你？”
“人类，口气不小。”
善条刚毅再沐暖身边坐下，闻言摊手耸肩，“喂喂，又不是我说的。”
他这点微弱的反驳直接被无视了。
“牛鬼，给他点颜色看看。”
“就是，还最强，是来我们奴良组的地盘挑衅的吗？”
牛鬼哼了一声，“我要怎么做还不用你教，一目。”
他站起身，扬起下巴对着善条刚毅，言简意赅，“拔刀。”
善条刚毅挑眉，“在这里？不妥吧，再说，我的任务是保护小姐的人身安全，万一我一离开你们就对小姐不利呢？不打不打。”
“小姐啊，你可要当心，妖怪最喜欢像你这样长的好看又香香的少女了，它们最爱吃你这样女孩子的心肝，可恐怖了。”
善条刚毅忽然戏精上身，对着沐暖挤眼睛。
沐暖看了看他，想了想。
问，“那我和他打？”
周围一静。
突然，众妖怪间爆发出一阵爆笑。
牛鬼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带上了显而易见的杀气。
“人类，你在侮辱我？”
善条刚毅举起手，“冤枉，都是剑士，我怎会做这种事。”
沐暖已经拔/出了善条刚毅刻意让出来的属于她的那把刀。
这刀对沐暖来说有些轻，材质和锻炼功夫倒是都不错，凑合能用。
她站起来，脑子里闪过来的路上善条刚毅和她说过的话。
——妖怪是很纯脆的物种，他们不分善恶，只做己欲为之事，他们不像人类那样善变，与他们交流，只要掌握好方法，会很简单。
——妖怪中的大部分，都是十分尊重强者的存在，想要和它们对等的交谈，首先，你得让他们知道，你很强。
——既然是你自己想和他们达成合作，肯定得你自己出手啊，不然呢？
沐暖颠了颠手中的刀，起身，面对感知中牛鬼的方向站定。
她又想起榎田给的资料。
——奴良组是亲人派的妖怪组织，整体势力也比较忙强，但是组内一代目势力和二代目势力有些分歧，目前二代目占优。
沐暖看了一眼坐在首座，一直作壁上观只是有一口没一口的喝酒，捕捉到她的目光，还懒洋洋的笑了笑的二代目君。
心想：这个牛鬼，不知道是一代目的人……妖，还是二代目的，不知道有没有榎田说的那些暗地里勾结了人类地下势力的人口/买卖。
她冲着那个在她眼中空荡荡的方向笑了一下，脸色忽然一变。
她没上过战场，没有杀气这种需要沉淀和积累的稀有被动，但她有别的。
偶尔用精神力装一下还是可以的嘛。
她加强了感知力度，扩大了感知范围，面无表情的样子在黑黢黢的室内，看起来颇为唬人。
她歪头，比以往的每一次微小的弧度都要大很多，语气故作天真的问“你们是在嘲笑我吗？”
周围的哄笑声在沐暖加大感知以后瞬间收声。
坐在上首的二代目露出了略微惊讶的表情，他看了眼善条刚毅，在善条刚毅装傻的回应下低头笑了两下。
没想到啊，Scepter4也会有给别人抬轿子的时候，还是给一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外国人。
他转了转手里的酒盏。
异能力？
还是别的什么？
沐暖已经拔刀，在一众妖怪们还在晶体的时候，对着刚合上没多久的大门一挥。
这一刀选的位置极好，刀锋带起的劲气刚好劈到了固定门框的节点，是以沐暖没费多少力气，就造成了想要的结果。
——门倒了。
沐暖重新端起笑脸，对着牛鬼的方向，抬手对着门外比划一下，“请。”
牛鬼：“……”
门外的光线因为和室的门被洞开而撒了进来，沐暖视线偏移了一下，借着亮起的光又看了眼那个二代目。
……
像，又不像。
她不着痕迹的收回视线，等待牛鬼的回答。
牛鬼：……
“我不对女人拔刀。”
说着，他坐下了。
坐。下。了。
沐暖：？
她不确定的回头看善条刚毅，“他是在歧视女性吗？”
善条刚毅耸肩，“别问我。”
沐暖又看向二代目，这次不是疑问句了，“你的人……妖，歧视女性，你不管管？”
牛鬼：“……我没有。”
沐暖控诉的看向发出声音的方向。
牛鬼：“……我只是不对女人拔刀。”
“哦……”沐暖再次向二代目，“订正一下，你的妖歧视人类女性，你不管管？”
牛鬼：……
善条刚毅憋笑半天，终于拉了拉沐暖的裤脚，“好了好了，戏过了。”
沐暖闻言，脸上悲愤的表情一收，“那还打吗？”
她环视一圈，“要不换个妖？”她讲刀还给善条刚毅，“我都行。”
“没什么是打一架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再打一架。”
……
噗——
哈哈哈哈！
“你这人类，很会说嘛！”
“善条哦，眼光不错！”大拇指。
善条刚毅闻言赶忙摆手，“可别乱说，只是合作关系。”
“哎呀，合作合作，不就合一块儿了？”
善条刚毅，“你们从哪学的醉酒大叔语气，可饶了我吧。”
沐暖旁听一会儿，眯眼：“你们果然认识。”
话音刚落，一声轻笑响起，原本再次喧闹起来的室内瞬间收声。
沐暖瞥乐眼坐没坐相的善条刚毅。
看来这位二代目很得妖心。
她重新坐下，看向二代目的方向。
二代目已经放下里手中的酒盏，微笑着看向沐暖，“阁下特意来这里寻我，所为何事？”
这事谈正事的语气，沐暖乖乖摆正了坐姿，“刷个脸，顺便问点事。”
“抱歉，我不会华国语，或许你愿意再靠近一点说？”
沐暖：……
哦对。
她斜了眼善条刚毅，这人正别开视线清嗓子。
呵。
沐暖站起来，快走了几步来到二代目面前小案的一侧，再次坐好。
重复了一遍自己之前说过的话。
“……刷个脸？”
“就是认识一下。”
周围又响起一道起哄声，接着事呗妖制止的声音。
眼前的二代目权当没听到，只是含笑看着沐暖。
“这样吗……”
他微微垂眸，长长的睫毛抖了抖，又忽闪开，重新看向沐暖，略带郑重的斟了一盏酒，又从隔壁桌顺了一杯过来，同样倒满了，然后将其中一杯推到沐暖面前。
“奴良鲤伴，我的名字。”
看懂奴良鲤伴这些动作的因果的众妖怪中有妖出声制止。
“二代目！”
“二代目不可！”
“人类不可轻信，二代目！”
奴良鲤伴抬起一只手，阻止的妖们无可奈何，只能噤声。
没闹明白怎么回事的沐暖缓缓打了个问号。
她看了眼善条刚毅……
算了，这人没指望。
沐暖在奴良鲤伴的示意下端起酒杯。
“你的妖们似乎很反对，为什么？我们现在在干什么？”
“交换名字，”奴良鲤伴伸出一只手指点了点沐暖受众的酒盏，“交杯酒……”
这只妖说话懒洋洋的，表现出来就是语速略慢，慢刀下一句还没出来，沐暖就已经接话。
“……结婚？”
这么猛的吗？妖怪结婚这么猛的吗？
交换了名字喝了交杯酒就行了？
奴良鲤伴笑意扩大，他的目光在沐暖的小卷毛上游走一圈，掠遗憾的。收了回来
刚认识，不好就上手摸，以后总有机会。
他开口说道，“不是，是结友。”
“是从今往后，我与你，互为挚友的契约。”
沐暖：啊这。
“对不起，是我误会了。”
“无妨，华国那边新人结契喝交杯酒的习俗我也听说过。”
沐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脸颊。
“我要自我介绍吗？”
“名字是契约的一环。”
沐暖点点头。
她再次放开了一点感知。
奴良鲤伴抬手制止了妖怪们察觉到不对想要过来的举动。
他等了一会儿，直到身上那股被人扫来扫去的异样感消失，才出声，“怎么样？”
收回精神力的沐暖看了他一眼。
“你身上有不属于你的能量波动，和你自身的频率不相和。”
奴良鲤伴：……
没料到会等到这样一个回答。
沐暖端起酒盏。
“我大概能找到办法帮你去掉它。”
有能构成交换的利益相关就很好，这样的关系才更加牢固。
沐暖眨了眨眼，她对一杯酒束缚的挚友关系什么的……尊重，但质疑。
妖怪们听到已经开始讨论，而一些跟随一代目的妖怪则陷入沉思。
善条刚毅不动声色的敲了敲袖口的腕表。
“我叫沐暖，很高兴认识你，奴良鲤伴。”
奴良鲤伴：……
他叹了口气，伸长胳膊，与沐暖的胳膊相交，“很高兴认识你，沐暖。”
酒盏不大，一饮而尽。
接下来是问题。
“你知道冬木吗？我的挚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