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赫奇帕奇魁地奇队招新的日子,魁地奇球队挤满了人。

    虽然小獾们普遍在魁地奇的竞争上不太擅长,但也不能改变这项巫师届第一的运动赛事对大家的吸引力。

    “今年的人比去年多多了,看来这届的小朋友们感受到了魁地奇的有趣啊。”迪伦抱胸观众席的座位上起身,嘴里叼着一根不知道从哪来的狗尾巴草。

    ——他们是来帮忙负责击球手新生选拔的。虽然赫斯提亚和莱纳尔已经正式接过了他们的位置,但新生选拔实在是一件相当费时费力的工作。

    维恩看着站在门口登记的塞德里克,觉得这应该才是今天人数爆满的原因。

    阿黛尔和保罗负责新生的考核,迪伦和塞德里克拿着板子站在观众席的第一排嘀嘀咕咕,或者在板子上记录些什么,那应该是他们安排的战术。

    卡洛琳和珍妮弗在场边维持秩序并帮新生们排好队,免得她们因为沉迷于塞德里克的英俊容貌而忘记了顺序。

    塞德里克挠了挠他黑色的卷发。

    赫斯提亚和莱纳尔则坐在扫帚上帮他们控制住飞出去的游走球并注意着这些候选者们别从扫帚上掉下去。

    “嘿!”派珀猛地勾住维恩的脖子,“那是光轮2001吧,光轮的新系列产品。”他指向坐在扫帚上的赫斯提亚。

    被差点勒断气维恩忍住骂人的冲动,顺着他的目光看上去。

    赫斯提亚披散的长发被高高扎起,看上去比上学期更加干练了许多,她稳稳地坐在扫帚上,驱动着扫帚在上空划出一道道漂亮的弧线。

    咻——

    空气受到压力被迫躲闪着尖叫出声,赫斯提亚猛地一个俯冲稳住半空中悬悬欲坠的扫帚,带着它回到地面。扫帚上那个参加候选考试的小男孩惨白着一张脸,接过旁边珍妮弗递过来的热水,缓了好半天,才讷讷看着已经转身飞回高空的赫斯提亚小声说了声谢谢。

    “真不愧是光轮2001,它的性能加上赫斯提亚的技术——”维恩没把话说完,但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了一丝赞叹和希望。

    “真可惜我们今年就退役了,不然说不定还能亲手拿一次魁地奇杯。”迪伦也赞叹地看着赫斯提亚,全然忽略了远方的保罗在呼喊他们去负责找球手的选拔。

    “如果你真的想,等会我和迪伦说一声,看看让你在留一年,也亲手摸摸魁地奇杯。”维恩戏谑地看了他一眼,拽着他收回视线往另一边的选拔场地走去。

    派珀想了想自己可怜的成绩和高压的训练,默默打住脑子里天马行空的想法。“我只求摸摸!他们拿到了魁地奇杯,也不介意给我摸摸吧。”

    在筛选掉一大批被塞德里克的美色所迷惑的学生和纯属充人数凑热闹的学生后,排起的长队终于见了尾。今年没再出现什么新生被撞伤的大事故,迪伦终于大致敲定了名单,魁地奇球场重新归于宁静。

    塞德里克也终于从拥挤嘈杂的人群中脱身,他整理好手里的报名名单,看起来有些疲惫得揉了揉脑袋。

    赫斯提亚捉住放飞自我的游走球,把它塞回箱子;莱纳尔和保罗把飞行扫帚全部收回仓库,其他人也帮忙把布置恢复了平时的模样。

    大家三三两两的随意散坐在观众席边,珍妮弗和卡洛琳取出从食堂带来的下午茶,放在前面的桌子上。

    “赫斯提亚,”派珀鬼鬼祟祟地转身趴在椅子背上,露出一个卖可爱的表情,“你的那把扫帚是光轮2001吗?”

    “嗯。”赫斯提亚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假期里在塞德里克的眼睛里看到的那种渴望——只不过派珀的眼神带着不加掩饰的灼热,“迪伦上学期末说我也许需要一把新扫帚。”

    虽然她对那把扫帚没什么具体概念——塞德里克把扫帚邮回给她之后,她就把它束之高阁了,知道开学前才翻出来——但她现在可以确认了,那的确是一把很好的飞天扫帚。

    珍妮弗眯了眯眼睛,了然于心,递给派珀一个“你要是有什么非分之想我就灭了你”的表情。

    ——虽然她在刚开学的时候看到宿舍里放着一把崭新的光轮2001的时候,也一时手痒没忍住摸了好几把。

    派珀看着赫斯提亚平静的脸,那张脸上丝毫没有为巨额扫帚花下血本的肉疼,看上去就仿佛只是在蜂蜜公爵买了一块蜂蜜滋滋糖。

    哦梅林,他是不是看到了什么富婆?

    尽管珍妮弗警告的眼神盯得他脸有些发烫,派珀最终还是被光轮2001的光环所引诱。他斟酌着开口。“哦它可真是……一把漂亮的扫帚,呃……我是说它的确不愧是市面上最好的飞天扫帚,看它的木料,多漂亮的桃花心木……你刚刚骑着它的时候帅极了,哦不,你骑别的扫帚也很帅,啊我是说……”

    派珀有些语无伦次,不知道怎么为自己的无理请求开口。

    “你可以试试它。”赫斯提亚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打断了他前言不搭后语的碎碎念。“它的确是一把很棒的扫帚,它就放在仓库里,如果你有空,随时都可以去取。”

    话停在半截的派珀愣了愣,张开的嘴还没合上,似乎没想到赫斯提亚这么容易就答应了他。

    “哇哦!”

    他尖叫一声向赫斯提亚道了谢,生怕她反悔一般飞快冲向扫帚棚,差点撞翻正在里面摆放扫帚的莱纳尔和保罗。

    “梅林,你已经是个七年级生了,马上就要成年了,我想你应该学会怎么变得稳重一点。”保罗的眼角抽搐着。

    派珀显然没空注意他语气中的抱怨,只是站在光轮2001前,有些局促地搓了搓手,十分恭敬地把扫帚从架子上取下来。

    保罗觉得自己上次见到派珀这个样子,可能还是上学期考试的时候他半夜在公共休息室祈求梅林让他魔药课及格的时候。

    “嘿,那是赫斯提亚的扫帚。”他出声提醒。

    “我当然知道,但赫斯提亚允许我骑它了!”派珀露出一个十分欠揍的表情,脸上写满了嘚瑟。他看上去十分恭谨地跨上扫帚,飞出了扫帚棚。

    十月初的英国很适合秋游野餐。

    太阳已经翩然向南蹒跚挪动,来自大西洋的水汽中和了空气中的余温,一切都变得温和而又宁静。

    赫奇帕奇有野餐欢送旧队员离队的传统,但由于上学期维恩受伤再加上期末考试,就一直推迟了下来。所以,当迪伦提出在周末为他们补上一场欢送会之后,大家纷纷点头应和。

    就连赫斯提亚,也难得生出几分需要去野餐救急的心思。

    自从迪伦知道斯莱特林今年添置了七把新的光轮2001,在经过了几天的走神和恍惚后,就像打足了鸡血一样从柔软的沙发上一跃而起,催促着大家投入到新学期的训练中去。

    一行人被迫早出晚归,大有把魁地奇球场打穿的架势,新入队的小獾们也收到大家的鼓舞,积极投身与训练中去。以至于大家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都怀疑他是不是和格兰芬多的那个魁地奇狂魔互换了芯子。

    ——但毕竟赫奇帕奇一向没怎么经受过这么频繁且高强度的训练。不到两周,大家纷纷像戳破皮的气球,瘫倒在了看台上。

    迪伦把时间安排在了周六下午——赫奇帕奇的训练时间后。

    阿黛尔瘫在赫斯提亚身上,差点问候了迪伦的十八代祖宗。

    好在迪伦终于还是良心发现,提前半个小时结束了训练,给大家留了回宿舍修整的时间。

    赫斯提亚和珍妮弗到的时候,草坪上已经零零散散地坐着几个人了——这大概就是不用训练的快乐。

    赫斯提亚抬头望天,突然生出了几分当初为什么要加入魁地奇队的疑惑。

    果然人总会为了自己的一时冲动负责。

    米娅撑起画板,靠在大树边的阴影里拿着颜料盘画画。派珀、卡洛琳和雷蒙德就坐在野餐垫上给她做模特。严格来说,雷蒙德是躺在餐垫上的,刚经历过魔鬼训练的他现在只想躺在树杈上虚度余生,但看着米娅兴致勃勃的样子,他也不想扫了她的兴,只能换了个地方安心躺平——毕竟躺在哪里都是躺嘛。

    显然派珀和卡洛琳都不是坐得住的人,他们只乖巧得坐了一会,就打闹起来,差点打翻了葡萄汁。还好赫斯提亚及时来了一个飞来咒,把危险物品带离现场。

    米娅兴致勃勃地邀请她们一起坐过来,她在纸上已经留够了足够的空间以便等会的构图。

    雷蒙德从地上抬起头来,苦着一张脸向她们吐苦水,控诉派珀和卡洛琳惨无人道的秀恩爱行为,而自己的亲亲女朋友近在咫尺,却远在天边。他十分哀怨地抬头看了米娅一眼,活像个被抛弃的小寡夫。

    塞德里克也到了,围着他们在野餐垫上坐下来。

    他的手里还拿着几本从图书馆借来的魔药学参考资料。

    塞德里克在上周的魔药课上只拿到了一个A。虽然赫奇帕奇能在斯内普教授的课上拿到高分难如登天,但他想尽可能的学到更多的知识拿到更高的分数,以便后期的考试。

    维恩是和茜妮一起来的——这是这对小情侣第一次成双成对的出现在大家面前。

    虽然茜妮是斯莱特林的前击球手,但赫奇帕奇的大家显然并不在意,而是十分友好的拉着茜妮加入他们。

    “我听说第一场比赛后,安娜和鲍勃就分手了。”珍妮弗聊起了最新的八卦,对两位当事人表示同情。

    “是的,他们还在走廊外面吵了一架。”卡洛琳的八卦天线迅速被激活,她伸出了寻找同类的触角。

    “而斯内普教授正好经过。”珍妮弗火速接话。

    “格兰芬多扣五分。”她们异口同声,互视一眼然后咯咯笑成一片。

    “为什么格兰芬多扣五分?”派珀不解。

    “斯内普教授觉得他们在走廊外大吵大闹扰乱校园秩序。当然我觉得只是因为他想给格兰芬多扣分。”卡洛琳一把揽过派珀的脑袋,揉了揉他微微卷曲的长发。派珀顺势躺倒在卡洛琳的腿上。

    “梅林!你真该看看他们!”

    雷蒙德一脸无法忍受狗粮吃撑的表情,迅速从野餐垫上站起身,一溜烟跑到大树下的米娅身边靠着树坐下来。

    面对着米娅模特半途跑路的怒视,他十分狗腿的帮米娅换上一个更柔软的垫子,给水桶换上了干净的清水。

    他是有女朋友的人!他要做狗粮的创造者!

    “迪伦居然还没来?我一直以为他会是最积极的。”珍妮弗后知后觉地发现似乎少了点什么。

    “哦梅林,真让我难过。我们可爱的加西亚小姐居然这么久了才想起来我不在这里。”头上的树冠里猛地传来一道清亮的声音。

    珍妮弗受了一惊,循声抬头望过去。树叶传来一阵“沙沙”的抖动声,露出一张小麦色的脸来。斑驳的光影洒在他的脸上,少年澄澈的蓝眼睛像明亮的玻璃珠子,一眼就能望到底。微风拂过他的短发,卷起斗篷的衣角,脖子上的望远镜压住他的衣服,大概也怕他会顺着风吹走。在咧开的大大的笑容里,迪伦了露出八颗整齐的牙齿。

    珍妮弗突然发现,他好像有一颗小虎牙。

    树上的少年姿势潇洒地一跃而下,是青春岁月里令人见之心动的光影。

    ……

    如果——

    他不要估计错落脚地点的话。

    他大概是不希望自己沾了泥巴的鞋子踩在野餐垫上,下意识地双腿往后一蹬,然后一个重心不稳,五体投地得面朝下栽了下来,重重把脸栽进了珍妮弗带来的野餐篮里。

    赫斯提亚看着珍妮弗的眼神从恍惚、茫然、吃惊到担忧,最后定格在了愤怒上,默默地往旁边挪了挪,试图在炸弹爆炸前远离战场。

    同时在心里默数。

    3,2,1……

    珍妮弗一跃而起。

    “安!德!森!”珍妮弗怒吼。

    迪伦凭借多年打魁地奇的经验,在听到珍妮弗怒吼的一瞬间翻身而起,拔腿就跑。

    珍妮弗也决不罢休,从口袋里抽出魔棒起身就追。

    “校园里不能使用魔法打架!”迪伦惊呼。

    “是的,但是校规只说了不能用魔法,没说不能用魔杖。”珍妮弗眯着眼睛露出一个“仁慈”的笑容。

    迪伦猛地打了个哆嗦。

    珍妮弗抡起了魔杖。

    “哎呦!”赫斯提亚仿佛听到了魔杖头敲到脑袋上的声音。

    维恩无奈地看着远方打成一团的人,突然觉得自己像带小朋友出来春游的麻瓜幼稚园老师。他无奈地抽出魔杖,施了一个清洁咒整理了打弄脏的野餐垫,顺便给刚刚被摔断的望远镜施了一个修复咒。

    他拍了拍塞德里克的肩膀,小声在茜妮耳边说了些什么,放心地把茜妮交给卡洛琳和珍妮弗,翻身越上了迪伦跳下来的那颗大树。

    赫斯提亚捧着一杯幸存的薄荷加柠檬,安安静静地坐在大树的阴影下,感受微风拂过发丝,带着点点新鲜的青草香。

    大树上缠绕着一些草本植物,茎叶缓慢的生长着,光亮翠绿的叶片互相缠绕、纠缠、攀爬,然后在重量的影响下坠落垂下,它们感受着空气的流动,微微晃着“触手”。根尖的细胞不断分裂,气根不断延长,向更深处探去,寻找更多的水源与营养。

    “赫斯提亚。”塞德里克温柔的声音传过来。“我可以请教你一个问题吗。”

    暮夏的阳光穿过树叶,在他的脸上洒下点点金色的光斑。塞德里克似乎有些紧张,脸颊微微泛红。

    赫斯提亚坐正身子。“嗯?”

    “你还记得上节魔药课上学过的返青剂吗?我上节课后尝试着做了好几次,一直没办法做出完全翠绿的魔药。”塞德里克的把眉毛打成结,看起来很是困惑。

    赫斯提亚不太确定,塞德里克是因为随机挑选误打误撞的询问她,还是确实觉得她有能力制出这瓶魔药的能力,但她现在真真切切地犯了难,拧着眉毛接过塞德里克手里的参考书。

    她很擅长学习和模仿,但她的输出能力却一塌糊涂。

    正当她盯着书本一筹莫展,思考怎么样礼貌而不尴尬地组织一些胡言乱语的时候,救星珍妮弗从天而降。

    “你这样问她是没用的。”珍妮弗似乎是跑累了,气喘吁吁地坐回垫子上,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迪伦也跟在她后面回来了,躺倒在树下。

    “不过你可以做给她看,她可以把问题指给你。”珍妮弗眨巴这眼睛露出一个讨好的微笑看着赫斯提亚,赫斯提亚十分上道地用复制咒复制了一杯饮料给她。

    珍妮弗大大地闷了一口,感受着清凉的薄荷和微酸的柠檬顺着喉管留下,短暂得缓解了她干涩的喉咙。但及时的水源补充显然并不能让珍妮弗完全恢复力气,她一把靠在赫斯提亚身上,平复着急促的呼吸。

    迪伦十分羡慕的看了珍妮弗手里的饮料一眼,但思考半晌,也想不到有谁能给他一杯可以被复制的饮料。

    他切实地有些想捶刚刚打翻了一地食物的自己。

    四个人围坐在一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一时兴起。

    珍妮弗提议:“要不我们去温室问问斯普劳特教授?我想她会愿意借给我们一个角落来练习作业。”珍妮弗摸着下巴。“而且她那里也许会有死掉的植物不介意我们用它来做实验。”珍妮弗声音弱了下去,有点愧疚地吐了吐舌头,为自己对这些小植物的折磨有些愧疚。

    赫斯提亚没什么意见。

    剩下的大家在草坪上玩的很开心,应该也不会介意他们四个人小小的缺席。

    塞德里克拧了拧眉毛。“会不会太麻烦你了,我没想过这么麻烦。今天本来应该是大家休息的时间。”他的语气十分愧疚。

    赫斯提亚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必介意,嘴角抿起,她又带上了温和的赫奇帕奇式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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