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开车带着齐修去药店,买消毒药水,再送他回家。

    齐修想要她上家里喝杯茶,作为感谢送他回来。

    苏言用明天要上班,为由拒绝了。

    回到与秦深同居小区的停车场,熄火后,苏言打开扶手箱储物盒,从里面拿出一瓶消毒水,拼命对着副驾驶喷消毒水。

    苏言下车,走向副驾驶,打开车门,对着车门把手位,一顿喷消毒水。

    等消毒水散了差不多,她才回家。

    刚打开门,就见到秦深站在玄关处,眼角湿润望着苏言。

    苏言有种她欺骗良家妇女的错觉,换上拖鞋,越过他,走向客厅,“我有话要和你说。”

    脱掉外套,搁在沙发上,苏言转身迈向厨房,打开冰箱,拿出一瓶果汁,探出头望向站在厨房门口的秦深,“你要喝吗?”

    秦深没有出声,眼眸直勾勾定格在苏言的脸庞,不敢眨一下眼睫,怕眼前的苏言是他的幻觉,瞬间消失。

    他宛如一根木头立在那里,苏言没有再问,多拿一瓶果汁出去。

    苏言坐在沙发边处,秦深坐在茶几上,正对着苏言,目光在她脸上固定住。

    被他看得发毛,苏言开口道:“秦深你能正常点吗?”

    秦深依旧一动不动,仿佛一脚踹向棉花,不痛不痒。

    没有办法,苏言自己拧开杯盖,让冰凉的果汁给自己降降火。

    苏言举高瓶底,不计后果地灌果汁,大半瓶果汁瞬间消失不见。

    把瓶子放在茶几上,“秦深,已经两个月了,你该搬出去。”

    “哒——哒——”果汁瓶摔倒在地上,没有拧紧瓶盖的果汁,顺着瓶口流出,地毯被果汁浸湿一大片。

    秦深双腿跪在苏言双腿两侧的沙发上,双手撑在苏言脸庞的两侧,完完全全把她包围住,倒在他身下。

    被他突如其来动作吓到,苏言的手抵在他的胸膛,对上他那双异域风情且深邃的眼眸,不禁紧张道:“秦深你这是干吗?”

    话音刚落,秦深整个人坐在她的双腿上,双手怀抱着她,头搁在她的颈勃处,气息拂过她的娇嫩敏感的耳垂。

    苏言咽了一下口水,耳垂痒感,通过神经传遍身体每个角落,痒得钻心,让人忍不住想用力抓挠,语气沙哑道:“秦深起来。”

    他全身趴在苏言身上,苏言承受他的所有重力,男女力量上悬殊。

    她的身体被固定,无法动弹,推不开他。

    秦深语调低沉,声音糯糯带着几分讨好,道:“苏言,我跟齐修,谁更重要?”

    从回到家,秦深想了很多,最后得出是,即使他做小,能待在苏言身旁,一切都不是问题。

    日后,他可以将齐修踢出去,让苏言厌烦齐修,最终留下苏言身边的人,只有他一人,秦深。

    这些对于秦深,易如反掌。

    此时,他要确认,齐修在她心里占据几分。

    “......”苏言垂下眸,不解地望着他,“秦深你到底有没有听我在说话?”

    “有,但不重要。”

    苏言心中五味茶陈,秦深这很重要,沈英哲找到这里来了,她再次不想看到,全身沾满鲜血的秦深,她很后悔让秦深住进来。

    原本以为他住进来,苏言能第一时间知道他是否安全,这样不用她每天求苏母,去问他有没有安全到家。

    以为越危险的地方,是越安全。

    是她天真了。

    危险,始终是危险。

    苏言闭上双眼道:“齐修。”

    说完,身体的压迫感没有了,耳垂痒感同时没有了。

    她再次睁开眼,秦深满脸泪水,眼角泛着粉红色,犹如一头无家可归破碎的大狗狗,乞求主人不要抛弃他。

    泪珠一颗颗滑过他脸颊,掉落在苏言手背上,心跟着他抽搐痛苦。

    秦深磁性的嗓音里蕴藏着害怕,摇着头道:“不可能,你是在骗我,你知不知道齐修是垃圾!是人渣......”

    “我不喜欢你。”苏言微微眯着眼眸,直视望着秦深,声音平缓打断了他。

    短短四个字,让秦深所有的辩词和质疑,一个一个卡在喉咙,透不过气。

    霎时间,秦深宛如掉进深海中,无限恐惧感缠绕着他所有感官,耳边不断重复“我不喜欢你,我不喜欢你......”

    苏言用尽全身气力,把秦深放倒在沙发,双腿得以获救,站起来,与秦深拉开两米远,道:“明天你给我搬出去。”

    “我不会搬出去。”秦深靠着沙发起来,双手搭在沙发背上,紧盯着苏言,语气一沉,“这么急着赶我走,想让齐修住进来?”

    静默须臾。

    苏言半晌开口:“你不想搬,明天一早我会请人帮你搬,我只是通知你,不是和你相量。”

    话毕,苏言没有停留,换了鞋子,摔门离开。

    “嘣——”

    翌日,苏言没有去上班,一早前往警察局,站在警察局门口,拨打电话。

    对方很快接通,“小言啊,怎么早打电话来有事吗?”

    苏言听到川流不息的车声,“张队,沈英哲明天会出现。”

    张队急促道:“他找你了?”

    “我现在在警察局门口。”苏言说。

    “好,我叫人带你进来。”张队说完,挂断电话。

    一会儿,苏言在门卫处登记完毕后,跟着一名警察身后,走进张队的办公室。

    张队曾经是秦父的队员,两人一起负责为拐卖儿童案件。

    而秦父是队长,长达时十个月埋伏,将相关犯罪人员一网打尽,成功救出所有在生的儿童们。

    但他们没有把这次行动视为成功。

    在十一个孩子之中,有个小孩比其他小孩要大两岁,他为了不让其他小朋友受伤,每次歹徒想殴打他们时,他很勇敢站了出来。

    可是,他只有六岁,小小瘦弱的身躯承受所有痛苦,承受不应承受的痛苦。

    在偏僻的小村庄山头,查到他们隐藏的窝点,秦父抓住时机收网,成功全部抓获歹徒,救出孩子们。

    孩子们当场在父母陪伴下,去医院检查身体时。

    沈英哲和妻子找了一圈,没有看到自己孩子的身影。

    他们找到秦父,询问他们孩子在哪里时,得知所有孩子已经被送往医院检查。

    秦父也察觉到救出的孩子只有十个,他重返现场,找了许久,在一个无人在意的角落找到了沈英哲的孩子。

    他被生活垃圾和木材覆盖住,伴随着一股恶臭味,秦父触碰他时,他的身体已经冰冷僵硬。

    小小的身体上布满不同程度的伤痕,秦父见到时,触目惊心。

    那一刻,秦父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行动,他不会如此离开人世。

    秦父抱着孩子走出来,沈英哲和妻子见到是自己的孩子时,迅速跑向前。

    当触碰到孩子的肌肤时,是冰的。

    沈英哲抓住秦父衣领,绝望仇视着道:“为什么?为什么?明明大家都没有事,偏偏死的人是我的儿子,你还儿子!”

    “是你,你害死了我孩子,如果你早几天,可能他就不会死,是你秦义,害死了他。”

    “我不会放过有你,你秦义要为我孩子陪葬。”

    秦义除了不停说着对不起和节哀,不知道该说什么。

    任由沈英哲殴打他。

    沈英哲的妻子当场尖叫晕倒,苏醒后,无法承受丧子之痛,在安葬好孩子后,在家里自我结束生命。

    从此,沈英哲憎恨死秦义,他在同一时段,失去两个他人生最重要的人,家破人亡,连同他的灵魂也跟着死.去,存活只是他的躯壳。

    所有拐卖儿童相关人士,在秦义日夜奔跑收集证据,让他们通通得到应得的死.刑。

    秦义知道沈英哲在背后虎视眈眈望着自己,但这不是重点,重点他要确认每个歹徒能受到他应得的惩罚。

    秦义他做到了,当沈英哲想要他的命时,秦义没有还手。

    身为父亲,他理解沈英哲的心情,也许这是他的命,他从不怕死,就怕后悔,后悔当初没有听张队,先救出孩子们,再抓人。

    那时他们从窗口能确认,里面所有孩子没有生命危险,没有被受伤的痕迹,除了有点脏以外。

    这只拐卖儿童团队已经不是一次作案,这次是一网打尽的好机会,秦义怕如果逃跑了几个人,更难抓到他们。

    任何线索会全部消失,虽然抓到同伙,以往他们被抓到后,第一个晚上会咬舌自尽。

    担惊受怕的日子依旧见不到头,孩子们的安全无法得到保障。

    秦义离世后,沈英哲准备追随着妻子和孩子去时,他打听到,秦义还有一个儿子时,知道为什么他不反抗。

    原来他想将他劣质基因留在这个世界上。

    第一个不答应的人,是沈英哲。

    那时,沈英哲只有关联到秦义的人或事,在他的世界是错的,还是大错特错这一类。

    即使再对,他会认为,那个人是在包庇秦义。

    ——

    苏言将内存卡交给了张队。

    视频借结束后,张队看了看日历,“明天就是7号,现在秦深在你家?”

    “是,今天我会赶他出去,到时候我留下,迎接他。”苏言双手紧握成拳。

    张队:“真的不让秦深知道?”

    “不需要。”苏言想起他后背的触目惊心的疤痕。

    “也是,高一时,经过三天三夜,才从阎罗王手里抢他回来,不然我有一天下去,不知道怎么面对秦义。”张队轻声叹了一口气,“还是不说为好。”

    苏言眨了眨眼睫,“明天你们几点到?”

    张队:“凌晨0点,全天待命,具体细节,等我们开会后,我再和你说。”

    “谢谢。”

    “有什么好谢谢,这些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张队无力靠在椅背上,惆怅望着办公桌面上,他与秦义在警校毕业所拍的合照。

    精神抖擞,神采奕奕,笑容灿烂。

    “是我没有坚持,不然不会有如今这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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