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P放下还在冒烟的枪口，硬挤出一抹微笑，苍白的脸色令这笑容分外惨淡，她的声音听起来十分虚浮，“陛下……你怎么会在这？”
帝皇黑着脸，像憋着一口气，恼怒地盯着P。
“小P？”赫拉从帝皇身后探头。
帝皇被击中那一刻，整间客房——整座宫殿红光四射，警铃声大响。
“警告——帝皇遇袭！警告——帝皇遇袭！警告——帝皇遇袭！警告……”
帝皇佩戴的腕带更是大声地警告道：“警告！你已违反帝国法律！请马上放下武器投降！警告！你已违反帝国法律！请马上放下武器投降！——”
“正在识别违法者——！”
P咬着下唇，畏惧地退后一步，她看了门外一眼，空旷的长廊依旧空无一人。
她应该趁机逃跑，但往日的教养和危机意识让她寸步难行。帝皇看见了她的脸，家族显赫的地位和身份让P无处可逃。
帝国的法律确实非常保护Omega。但与帝皇相比，Omega明显就不够看了。
“快跑！”赫拉没都没想就打算跟P落跑。
可她还没蹦两步，就被帝皇扯住小臂。
帝皇眯了赫拉一眼，轻哼一声，“你留下来。”
帝皇把赫拉扯回自己身边，冲P扬了扬下巴，“她跑。”
闻言，P撩起裙摆，一双光滑白嫩的大长腿在两人眼前晃了一瞬，随着裙摆落下，P重新把枪塞回枪带上，撒腿就跑。
还在冒烟的枪身温度高得吓人。
剧烈的痛觉从大腿内侧传来，P已经闻到了自己的肉被烤焦的味道。
P回头深深地看了帝皇一眼，一瘸一瘸地往外飞赶。
一出客房，警铃声变得更加刺耳，危险的红光不断从P身上滑过，她扶着墙壁，不断惊疑地回头，视线飞快从长廊扫过。
没过多久，P的速度慢慢降了下来。
P才缓了两秒，混乱的脚步声立刻接替了警铃声，混夹着警卫充满威胁的高喝：“快！对方有激光武器！发现可疑人物直接击毙！”
P心头一震，一咬牙直接闯进了最近的一间客房。
她飞快地将客房打量完毕，确认只有自己一个人时，立刻将门反锁，背靠门扉缓缓滑下。
P掀开裙子，滚烫的枪械早已烫融了一部分皮肤，焦红的血肉黏着碎布料，她的手指抽动一下，浑身上下浸出一身汗水，对这种危急的情况无所适从。
P很少受伤，父亲在训练她时常常点到即止，最多在身上留下一层浅浅的淤伤。而身为名门望族的Omega，更是没人敢故意伤害P。
对于紧急处理伤势，她只学了皮毛。
P颤抖着解开绑带，几乎硬生生撕下内侧一块皮肉。白嫩的指尖沾上鲜血，她咬紧牙关，用力一扯，终于把枪械扯了下来。
大腿的烧灼感只增不减，却总比伤上加伤好。P浑身一震，长松一口气。她用力把枪械扔远了，扔到长椅的缝间。
P喘着粗气，脖间铺了一层密集的汗液。她垂着头，看着自己湿润黏滑的手指，往礼服上一抹。
昂贵的礼服顿时多了几个难看的手指印。她又摘下两只耳坠，继续扔到长椅下。
P扶着门把站了起来，往客桌扑去，伸手捞起一杯密封的水，扑通一声又倒在桌边。她靠着椅子腿，脖子不断起伏。
“撕啦——！”
P咬住手背，一下将杯子里的水倾倒在伤口上。几缕青烟升起，P看着自己的皮肉沸腾融化，不一会儿就变成了黑色难看的伤疤。
火辣辣的刺痛挥之不去。
P垂着头，粉色的头发耷拉在脸侧，被汗水黏成一簇簇。她累极了，连爬上后背的椅子上坐着的力气都没有。
P瘫坐在椅子腿边，只有脑袋微微晃动的幅度，不至于让人误以为是一具没了呼吸的尸体。
突然，几道急促微小的敲门声隔着房门传来，同时伴随着撞门的声响，吆喝声传遍了整个楼道，“开门！”
P惊愕地抬头。她再一次慌乱地撑起上身，却再次被剧痛支配，狼狈地跌下。
P打开腕带的通讯器，只看到了：该区域的通讯已被封锁。
应该还有办法。
应该还有办法。
帝皇不会指控她的，她的父亲是上一任元帅，她的母亲是洛西林家族的实际控制人，她的哥哥是元帅挥下第一副官。
P安慰自己想，她不会有事的。
父亲，母亲，鲁斯不会让她出事的。
可慌乱的表情无不在表现她的无助和绝望。
对了，到时候……到时候就说她被人挟持了，被伤害帝皇的同一个杀手挟持了。那个杀手是一个赏金猎人。
她不能被指认为杀手……她的未来……她的前途……是那么光明。P是一个光鲜靓丽的人。她是那么体面，那么要强，不能因为一个帝皇毁了！
要是……
P的表情闪过一丝阴狠。
忽地，客房阳台上传来哐当一声异响，P收回自己凶狠的表情，飞快转目。白色的纱帘外，多了一道模糊高大的身影。
“开门。”沉闷无趣的声音直接通过门禁识别。
P心头一震。
这是要人赃并获了。
下一秒，一张仅仅见过几次的脸便出现在眼前。P的眼瞳微微张大。一道狰狞的划痕额头划到内眼角，仔细刮去胡茬的下颌晕染着淡淡的阴影，墨眉下是一双平静到极点的眼睛。
他没来得及换衣服，依旧穿着今天游行的礼服，黑色的军装裹着健硕修长身躯，胸前佩戴的金色绶带轻轻晃动，白色的手套按上门边，同为黑色的长靴一迈入客室，此处就像一个冰冷的监狱。
无情的军官正在准备审讯犯人。
是元帅。
为什么是你？
为什么在这？
为什么是现在？
P与元帅对视了一眼，她张了张嘴巴想说些什么，却在元帅将目光顺着地面上血迹挪到长椅底下时，P瞬间闭嘴。
只需两眼，元帅就将客室里发生了什么事猜得七七八八。
平稳规律的脚步声响起，元帅径直朝她走来。P一惊，立刻咬着嘴唇，眼里盈满泪水，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元帅……”P哑着声音。
元帅刚好停在P跟前，高大的阴影笼罩在P身上，P赶紧用裙摆遮住自己的伤口，仰着头，只露出一秒委屈吃力的表情，元帅便蹲了下来。
“嗯。”元帅淡淡应了一声，将P的裙摆重新拨开。
“我……”P被元帅这么直白地掀开裙子，不免面露窘迫。
元帅面不改色，打量了烧融的伤口两眼，脱下白色手套，由此P才看见了元帅传说中那双机械义肢。
由蔚蓝透明的材质打造，所有线路都埋在晶莹蓝光之下，掌心，手指，乃至指头，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勾起了无数精细零件的运转。
元帅曾在战场上失去双臂，他的养女陈博士打造了全宇宙最先进的机械义肢，几乎跟人的手臂一样灵活。
P一下子看呆了。
元帅轻轻托起P的左腿，冰冷的机械一下舒缓了P的刺痛。P脸色有所缓和。
P第一次近得连元帅脸上的毛孔都能看见。她打量着对方专注的侧脸，元帅半垂眼皮，鼻梁硬朗的曲线如沙丘上的轮廓，薄唇无趣地合上，抿成一条单薄的横线。下颌的阴影落在脖子上，跟黑色的礼服融为一体。
这样的人，连呼吸仿佛都是冰冷的。
元帅好像打算一直不说话。
就在P看元帅看得出神时，伤口忽然传来一股凉意，P回过神来，发现元帅的食指变成了小喷头，正沙沙地往伤口出喷出喷雾。
“这是？”P的声音还哑着。
这时，元帅倒是意外地抬头看了P一眼。P始料未及，几乎拱到一起的脑袋差点撞在一起，还好元帅反应快，往后一躲，这才让彼此幸免于难。
P让元帅来一下估计得晕死过去。
元帅让P来一下估计法律传票和星际头条都得爆炸。
元帅眉头抽动一下，P竟然从中看出元帅眼里似乎闪过一丝半点劫后余生的感慨。
他动了动唇线，依旧惜字如金：“伤药。”
当元帅给P上完伤药，小喷头变回食指，才发现P傻傻地看着自己。对方可能被吓到了。
于是P听到元帅补充一句，“介意吗？”
P往下一看，元帅两手捏着一角裙裾像是要撕下来一部分的样子，语气不太像在征求她的意见。
P摇头。
撕拉一声，元帅利落地撕下裙子还干净的部分，撕下一条长条，给布条消毒后熟练地替她包扎伤口。
鬼使神差的，在布条碰到伤口那一霎，P伸手抓住了元帅的肩膀，相比之前的剧痛，这已是她可以忍受的范围。
可她假装倒吸一口凉气，拽紧了元帅的衣肩，刻意揉皱了顺直的服饰。
元帅反应不大，手上的动作却更加轻柔，“忍忍。”
“唔……”P含糊不清地应道。
“开门！”嘭的一下撞门声把P吓得几乎跳起。相比之下，元帅似乎早有预料，不紧不慢地完成手上的事情后，又扫了客室一眼，似乎是在确定什么东西。
元帅包扎好伤口，将裙摆拨回来，撕去一半的裙子险险掩住P大腿上可疑的伤势，露出一双光洁小腿。
P突然发现元帅皱起了眉头，她顺着对方的视线一看，自己外露的膝盖沾上干涸的血迹，小腿内侧多了几道蜿蜒的血痕。
……还有几道可疑的手指印痕。
Alpha和Omega共处一室，确实容易让人误会。
P脸色一红。
元帅突然开口，说：“我的养女陈博士只比你大几岁。”
元帅边说，边脱下外套盖在P身上，“她喜欢玩机甲模拟实战系统。听鲁斯提过，你也玩，你跟她应该很聊得来。”
P愣住了。
“开门！”门外又是一轮冲撞声。
说完，元帅一把将P打横抱起，沉稳地说一句：“开门。”
门边的响应系统播报一句：“已识别对象：路易斯二十三，身份：元帅。执行开门操作。”
滴——
门外撞门的人刹不住脚步，一头扎了进来。路易斯二十三往左一步，与呆头呆脑的护卫擦肩而过。
“元帅？！”那人撞到桌上，摸着脑袋回头，惊讶地大喊。
“跑了。”元帅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解除限制，我要跟鲁斯通讯。”
客室的长廊一扫空旷，警报声早已停下。客室外堆满了星际时代中所谓的贵族、护卫、新闻记者。闪光灯不断拍打帝皇的脸。
直至路易斯二十三抱着P出现在长廊上。
马上有人高呼：“元帅！是元帅！”
唰的一下，密集的脚步如潮水般涌来，无数聚光灯瞬间对准了元帅和P，咔嚓咔嚓地大拍特拍。
“元帅，请问你对帝皇遇刺怎么看！”
“元帅，你抱着的人是你的伴侣吗？！”
“元帅，你为什么会出现这里？！”
“元帅，你标记了……呃，这位Omega吗？！”
“元帅，你是来营救帝皇的吗？！”
……
P怯怯地搂住了元帅的脖子，放远了目光。
人群外，帝皇牵住赫拉的手，只有可怜的两三个记者围在身边。显然就连那三两个记者也想到这边来，频频偷看路易斯二十三。
P低下头，像鸵鸟一样埋在路易斯二十三的肩窝，在所有人看不见的地方微微勾起了嘴角。
路易斯二十三眯着眼睛，偏过头去，躲了躲刺眼的闪光灯。
他简洁地澄清道：“不是伴侣，是受害者。”
帝皇黑着脸，像憋着一口气，恼怒地盯着P。
“小P？”赫拉从帝皇身后探头。
帝皇被击中那一刻，整间客房——整座宫殿红光四射，警铃声大响。
“警告——帝皇遇袭！警告——帝皇遇袭！警告——帝皇遇袭！警告……”
帝皇佩戴的腕带更是大声地警告道：“警告！你已违反帝国法律！请马上放下武器投降！警告！你已违反帝国法律！请马上放下武器投降！——”
“正在识别违法者——！”
P咬着下唇，畏惧地退后一步，她看了门外一眼，空旷的长廊依旧空无一人。
她应该趁机逃跑，但往日的教养和危机意识让她寸步难行。帝皇看见了她的脸，家族显赫的地位和身份让P无处可逃。
帝国的法律确实非常保护Omega。但与帝皇相比，Omega明显就不够看了。
“快跑！”赫拉没都没想就打算跟P落跑。
可她还没蹦两步，就被帝皇扯住小臂。
帝皇眯了赫拉一眼，轻哼一声，“你留下来。”
帝皇把赫拉扯回自己身边，冲P扬了扬下巴，“她跑。”
闻言，P撩起裙摆，一双光滑白嫩的大长腿在两人眼前晃了一瞬，随着裙摆落下，P重新把枪塞回枪带上，撒腿就跑。
还在冒烟的枪身温度高得吓人。
剧烈的痛觉从大腿内侧传来，P已经闻到了自己的肉被烤焦的味道。
P回头深深地看了帝皇一眼，一瘸一瘸地往外飞赶。
一出客房，警铃声变得更加刺耳，危险的红光不断从P身上滑过，她扶着墙壁，不断惊疑地回头，视线飞快从长廊扫过。
没过多久，P的速度慢慢降了下来。
P才缓了两秒，混乱的脚步声立刻接替了警铃声，混夹着警卫充满威胁的高喝：“快！对方有激光武器！发现可疑人物直接击毙！”
P心头一震，一咬牙直接闯进了最近的一间客房。
她飞快地将客房打量完毕，确认只有自己一个人时，立刻将门反锁，背靠门扉缓缓滑下。
P掀开裙子，滚烫的枪械早已烫融了一部分皮肤，焦红的血肉黏着碎布料，她的手指抽动一下，浑身上下浸出一身汗水，对这种危急的情况无所适从。
P很少受伤，父亲在训练她时常常点到即止，最多在身上留下一层浅浅的淤伤。而身为名门望族的Omega，更是没人敢故意伤害P。
对于紧急处理伤势，她只学了皮毛。
P颤抖着解开绑带，几乎硬生生撕下内侧一块皮肉。白嫩的指尖沾上鲜血，她咬紧牙关，用力一扯，终于把枪械扯了下来。
大腿的烧灼感只增不减，却总比伤上加伤好。P浑身一震，长松一口气。她用力把枪械扔远了，扔到长椅的缝间。
P喘着粗气，脖间铺了一层密集的汗液。她垂着头，看着自己湿润黏滑的手指，往礼服上一抹。
昂贵的礼服顿时多了几个难看的手指印。她又摘下两只耳坠，继续扔到长椅下。
P扶着门把站了起来，往客桌扑去，伸手捞起一杯密封的水，扑通一声又倒在桌边。她靠着椅子腿，脖子不断起伏。
“撕啦——！”
P咬住手背，一下将杯子里的水倾倒在伤口上。几缕青烟升起，P看着自己的皮肉沸腾融化，不一会儿就变成了黑色难看的伤疤。
火辣辣的刺痛挥之不去。
P垂着头，粉色的头发耷拉在脸侧，被汗水黏成一簇簇。她累极了，连爬上后背的椅子上坐着的力气都没有。
P瘫坐在椅子腿边，只有脑袋微微晃动的幅度，不至于让人误以为是一具没了呼吸的尸体。
突然，几道急促微小的敲门声隔着房门传来，同时伴随着撞门的声响，吆喝声传遍了整个楼道，“开门！”
P惊愕地抬头。她再一次慌乱地撑起上身，却再次被剧痛支配，狼狈地跌下。
P打开腕带的通讯器，只看到了：该区域的通讯已被封锁。
应该还有办法。
应该还有办法。
帝皇不会指控她的，她的父亲是上一任元帅，她的母亲是洛西林家族的实际控制人，她的哥哥是元帅挥下第一副官。
P安慰自己想，她不会有事的。
父亲，母亲，鲁斯不会让她出事的。
可慌乱的表情无不在表现她的无助和绝望。
对了，到时候……到时候就说她被人挟持了，被伤害帝皇的同一个杀手挟持了。那个杀手是一个赏金猎人。
她不能被指认为杀手……她的未来……她的前途……是那么光明。P是一个光鲜靓丽的人。她是那么体面，那么要强，不能因为一个帝皇毁了！
要是……
P的表情闪过一丝阴狠。
忽地，客房阳台上传来哐当一声异响，P收回自己凶狠的表情，飞快转目。白色的纱帘外，多了一道模糊高大的身影。
“开门。”沉闷无趣的声音直接通过门禁识别。
P心头一震。
这是要人赃并获了。
下一秒，一张仅仅见过几次的脸便出现在眼前。P的眼瞳微微张大。一道狰狞的划痕额头划到内眼角，仔细刮去胡茬的下颌晕染着淡淡的阴影，墨眉下是一双平静到极点的眼睛。
他没来得及换衣服，依旧穿着今天游行的礼服，黑色的军装裹着健硕修长身躯，胸前佩戴的金色绶带轻轻晃动，白色的手套按上门边，同为黑色的长靴一迈入客室，此处就像一个冰冷的监狱。
无情的军官正在准备审讯犯人。
是元帅。
为什么是你？
为什么在这？
为什么是现在？
P与元帅对视了一眼，她张了张嘴巴想说些什么，却在元帅将目光顺着地面上血迹挪到长椅底下时，P瞬间闭嘴。
只需两眼，元帅就将客室里发生了什么事猜得七七八八。
平稳规律的脚步声响起，元帅径直朝她走来。P一惊，立刻咬着嘴唇，眼里盈满泪水，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元帅……”P哑着声音。
元帅刚好停在P跟前，高大的阴影笼罩在P身上，P赶紧用裙摆遮住自己的伤口，仰着头，只露出一秒委屈吃力的表情，元帅便蹲了下来。
“嗯。”元帅淡淡应了一声，将P的裙摆重新拨开。
“我……”P被元帅这么直白地掀开裙子，不免面露窘迫。
元帅面不改色，打量了烧融的伤口两眼，脱下白色手套，由此P才看见了元帅传说中那双机械义肢。
由蔚蓝透明的材质打造，所有线路都埋在晶莹蓝光之下，掌心，手指，乃至指头，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勾起了无数精细零件的运转。
元帅曾在战场上失去双臂，他的养女陈博士打造了全宇宙最先进的机械义肢，几乎跟人的手臂一样灵活。
P一下子看呆了。
元帅轻轻托起P的左腿，冰冷的机械一下舒缓了P的刺痛。P脸色有所缓和。
P第一次近得连元帅脸上的毛孔都能看见。她打量着对方专注的侧脸，元帅半垂眼皮，鼻梁硬朗的曲线如沙丘上的轮廓，薄唇无趣地合上，抿成一条单薄的横线。下颌的阴影落在脖子上，跟黑色的礼服融为一体。
这样的人，连呼吸仿佛都是冰冷的。
元帅好像打算一直不说话。
就在P看元帅看得出神时，伤口忽然传来一股凉意，P回过神来，发现元帅的食指变成了小喷头，正沙沙地往伤口出喷出喷雾。
“这是？”P的声音还哑着。
这时，元帅倒是意外地抬头看了P一眼。P始料未及，几乎拱到一起的脑袋差点撞在一起，还好元帅反应快，往后一躲，这才让彼此幸免于难。
P让元帅来一下估计得晕死过去。
元帅让P来一下估计法律传票和星际头条都得爆炸。
元帅眉头抽动一下，P竟然从中看出元帅眼里似乎闪过一丝半点劫后余生的感慨。
他动了动唇线，依旧惜字如金：“伤药。”
当元帅给P上完伤药，小喷头变回食指，才发现P傻傻地看着自己。对方可能被吓到了。
于是P听到元帅补充一句，“介意吗？”
P往下一看，元帅两手捏着一角裙裾像是要撕下来一部分的样子，语气不太像在征求她的意见。
P摇头。
撕拉一声，元帅利落地撕下裙子还干净的部分，撕下一条长条，给布条消毒后熟练地替她包扎伤口。
鬼使神差的，在布条碰到伤口那一霎，P伸手抓住了元帅的肩膀，相比之前的剧痛，这已是她可以忍受的范围。
可她假装倒吸一口凉气，拽紧了元帅的衣肩，刻意揉皱了顺直的服饰。
元帅反应不大，手上的动作却更加轻柔，“忍忍。”
“唔……”P含糊不清地应道。
“开门！”嘭的一下撞门声把P吓得几乎跳起。相比之下，元帅似乎早有预料，不紧不慢地完成手上的事情后，又扫了客室一眼，似乎是在确定什么东西。
元帅包扎好伤口，将裙摆拨回来，撕去一半的裙子险险掩住P大腿上可疑的伤势，露出一双光洁小腿。
P突然发现元帅皱起了眉头，她顺着对方的视线一看，自己外露的膝盖沾上干涸的血迹，小腿内侧多了几道蜿蜒的血痕。
……还有几道可疑的手指印痕。
Alpha和Omega共处一室，确实容易让人误会。
P脸色一红。
元帅突然开口，说：“我的养女陈博士只比你大几岁。”
元帅边说，边脱下外套盖在P身上，“她喜欢玩机甲模拟实战系统。听鲁斯提过，你也玩，你跟她应该很聊得来。”
P愣住了。
“开门！”门外又是一轮冲撞声。
说完，元帅一把将P打横抱起，沉稳地说一句：“开门。”
门边的响应系统播报一句：“已识别对象：路易斯二十三，身份：元帅。执行开门操作。”
滴——
门外撞门的人刹不住脚步，一头扎了进来。路易斯二十三往左一步，与呆头呆脑的护卫擦肩而过。
“元帅？！”那人撞到桌上，摸着脑袋回头，惊讶地大喊。
“跑了。”元帅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解除限制，我要跟鲁斯通讯。”
客室的长廊一扫空旷，警报声早已停下。客室外堆满了星际时代中所谓的贵族、护卫、新闻记者。闪光灯不断拍打帝皇的脸。
直至路易斯二十三抱着P出现在长廊上。
马上有人高呼：“元帅！是元帅！”
唰的一下，密集的脚步如潮水般涌来，无数聚光灯瞬间对准了元帅和P，咔嚓咔嚓地大拍特拍。
“元帅，请问你对帝皇遇刺怎么看！”
“元帅，你抱着的人是你的伴侣吗？！”
“元帅，你为什么会出现这里？！”
“元帅，你标记了……呃，这位Omega吗？！”
“元帅，你是来营救帝皇的吗？！”
……
P怯怯地搂住了元帅的脖子，放远了目光。
人群外，帝皇牵住赫拉的手，只有可怜的两三个记者围在身边。显然就连那三两个记者也想到这边来，频频偷看路易斯二十三。
P低下头，像鸵鸟一样埋在路易斯二十三的肩窝，在所有人看不见的地方微微勾起了嘴角。
路易斯二十三眯着眼睛，偏过头去，躲了躲刺眼的闪光灯。
他简洁地澄清道：“不是伴侣，是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