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大家多等了十几天,我也过意不去,接下去我这还有一批活,大家想继续干的可以找兰香婶,另外我还会在村子里再找十人,同样是干十天,请大家放心,我们沈家绝不是坑害乡亲的人,因此若是十天后我未能及时过来,也请乡亲们等一等,别为难兰香婶,她也不是我肚里的蛔虫,真不知我何时会来。”

    沈馥最后的话让大家笑出声来,都点头应好,有了这回拿到钱的例子,他们再不急了,也对沈馥多了一份信任。

    等大家散开,沈馥又交代李兰香,“还是跟上次一样的条件,人勤快、性子好。”

    李兰香表示她知晓,“艾草那丫头怎么样?没给你惹麻烦吧?”

    沈馥一拍脑袋,“婶不提我都把这事忘了,她在县里干得好着呢,喏,这是她给你的钱,她说剩余的她要自己存起来。”

    石艾草的鼻子灵,除了帮着一起做香丸,做好后沈馥还会让她做质检,挑出显著不合格的,作为铺子里的技术型员工,沈馥当场给她加了每日多十文钱的工钱,可把她乐得不行。

    “这死丫头……保准吃吃喝喝地花完才罢休。”

    李兰香笑骂,却也没叫沈馥把工钱直接发给她,不留给石艾草,可见是个慈母。

    交代完李兰香,沈馥又马不停蹄地去了山里,找到剩余三味忘忧香的原料。

    三味原料需要先晒干,一时急不来,沈馥决定先去二叔家看看木盒的进展。

    沈馥驾驶着马车,突然想到这马车还是钱立德借给她的,到如今也没来讨要过,等这批木盒运到县城,她就把马车还了,总用着别人的东西也不舒坦。

    乔家院子里,乔多地和沈二华还在忙着做木盒,忽听门边有异响,不一会儿,就见到沈馥推门进来。

    沈二华日后去县城干活,乔多地不知道有多高兴,他的绝技没了,木匠活迟早养不活家里人,哪有去县里做活那月银来得安稳又轻松。

    因此他几乎是怀着感恩的心去迎接沈馥,“沈姑娘驾马车来的?这一路没少吃苦吧!”

    沈馥苍白着脸点头,到乔家的路虽勉强能驾马车,却是极为不平稳,颠得不行,她初学驾车都没狼狈成这样过。

    乔多地见她连话都说不出了,连忙扶人进去,“二华,赶紧去倒杯水给沈姑娘。”

    沈二华看到侄女来了,哎了一声,赶忙端过来一杯凉白开,“下回别赶来了,有什么事托人叫我过去。”

    沈馥摆摆手,表示无碍,一杯水灌下肚,疲惫的身体好了些,“我这次来就是想看看木盒的进展,若是够多我就带些回去。”

    “做了约摸有五百个了,现在去看看?”

    沈馥放下水杯,二人往库房里走,说是库房,也就是乔家平时堆放做好的家具的地方,里头清理得干干净净,几百个整齐地码放,只肥皂盒本身就是个小玩意儿,没有占多少地方。

    “按你的要求普通的盒子多。”

    沈馥随手拿起几个摸了摸盒子的边缘,打磨得很光滑,没有小木刺,她满意地点头,“明日这些都装上去吧,工钱现结。”

    “吃饭啦。”库房外,沈二华的妻子乔婉儿叫道。

    沈馥退出来,一行人前往堂屋,乔婉儿看起来是典型的古代贤惠妻子,引沈馥入座后面带歉意,“家里没备什么好菜,阿馥你见谅。”

    “二婶,咱们之间还客气什么,都是自家人,况且这菜色已足够好了。”

    沈馥夹起一筷子春笋吃进嘴里,鲜味就在舌尖迸发出来,她露出肯定的神色,“二婶的厨艺真好。”

    她不是客套话,在没有耗油味精等调味料的情况下,能把普通的饭菜做出如此丰富的口味,厨艺已然算了得。

    “你喜欢就多吃点。”乔婉儿见沈馥确实不介意,悬着的心放回肚里。

    农家人没什么食不言的规矩,沈二华趁此机会说了妹妹夫家的事。

    “果然如你所料,罗家那两母子‘不小心’听到五福生病的消息,对此深信不疑,我瞧着那罗家大朗甚至神色有些高兴。”

    提到罗家,一向沉稳的沈二华也不禁面露嫌恶,他与罗家接触不多,这次一见,两母子脸上明晃晃的算计,听到沈五福没有叫他带什么东西,赶人的心思都摆在了脸上。

    姓罗的高兴?若是厌了大姑母,许是一件好事,到时要和离也更容易。

    饭吃的差不多,几人又聊了会儿天,便各自睡下。

    沈馥第二天携带上了所有做好的木盒,又驾着马车,朝沈四叔家驶去,好在通往他家的路平坦不少,再没有昨日的心惊胆战。

    沈馥到时,正好过午时,沈四贵吃过饭砸吧砸吧嘴准备去睡个午觉,就见远远地有个黑影朝他们家而来。

    待黑影靠近,他露出一个惊喜的笑,“阿馥怎的来了,铺子又有开工了吗?”

    “我这次来,是想要你去收猪。”

    沈四贵的笑僵在脸上,好好的一个香铺怎的和臭乎乎的猪扯上关系了?

    屋里,沈馥详细说明了要沈四贵做的事,“不是收一整头猪,而是要猪身上的猪油、猪蹄、猪下水、猪尾巴等物。”

    木盒已有,是时候开始做肥皂了,沈馥要沈四贵做的就是购买肥皂原料之一的猪油。

    而后者那些东西完全是为了掩盖收猪油的事,肥皂的配方无比简单,一个铺子日日收猪油总会让有心人注意,进而发现肥皂的配方。

    而肥皂的另一个原料草木灰更是能以洗猪下水等物完美隐身,只要做肥皂的人不说出去,配方至少能保密很长一段时间。

    这些话沈馥没有完全透露,等回了铺子再详谈。

    至于猪下水那些东西怎么办,沈馥其实已有了主意,“四叔,四婶可愿意与你一同去县里?”

    沈四贵面色犹豫。

    “我愿意!”一道女声突然大声答道。

    她说完哒哒地跑到沈馥面前,圆脸、大眼睛,瞧着还不到三十岁,看着很是讨喜,“你就是阿馥吧,我是你四婶余甜,欢迎来做客。”

    性格大方爽利,沈馥喜欢这样的人,说起来这也算她和余甜第一次真正的见面,因为第一次他们的婚宴上,原身只能看到一个盖着红盖头的姑娘。

    两人一见如故,聊的兴起。

    “四婶 ,卖猪下水的活我还想叫上二婶和三婶,你介意吗?”

    余甜完全无所谓,她应下这份差事也不是为了做生意,而是想和自家丈夫和孩子一起。

    他们家子嗣单薄,爹娘早逝,她和沈四贵成婚八年也不过得了一个女儿,如珠似宝地看着,女儿成天说想爹,她哪舍得让女儿难受。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四叔你去收猪之前,先去趟二叔三叔家,问问他们愿不愿意让婶子们去县城,若是愿意,就让他们三天后出发,不过你可得早些,最好是后天就到。”

    现在天气渐热,肉放不住,收来就得卤起来才不会坏的快。

    沈四贵点头应下,沈馥忙着回村做忘忧丸,也不多停留,驾着马车回去了。

    四月的太阳已显毒烈,三味香料暴晒了一整天干得掉叶,沈馥摸了摸叶子,把它们收进屋内,开始连夜制作忘忧丸。

    做之前沈馥先涂了些大蒜水在手上,大蒜水可预防忘忧丸的过敏,她不确定原身是否对此物过敏,只能小心些。

    一连做到半夜,沈馥打着哈欠把最后一粒放置在案板上,这次材料有盈余,她拢共做了七粒,就是对付赖三也足够了。

    许久没有熬夜,沈馥一觉醒来已是中午,门外有人敲门,她快速洗漱过后打开门。

    外头是个眼生的妇人,一见到她眼里展露笑意,“你是沈家丫头吧?村长托我带个话,他在小河坡等你,好像是谈谈关于香料的事。”

    “好,我收拾好就去。”

    沈馥挽好头发,目光掠过案几上的忘忧丸,心里突然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她不能去。

    若真是村长叫她,她没去赴约事后道个歉就罢了,万一是些小人,她这小胳膊小腿的,打不过也跑不过。

    沈馥想了想,跑了一趟村长家。

    梁继业正在里头和儿子说话,见到她眼里闪过一丝讶异,“你怎的来了,有事吗?”

    沈馥缓缓展露笑意,“只是今日要走了,香料的事还望村长多照看。”

    “你放心,有我看着赖三不敢闹事。”梁继业一下就明白了沈馥的来意。

    可惜他错估了赖三的无耻。

    沈馥没把赖三冒充他的事说出来,告别村长后悄悄去了赖三的房屋后头,透过半开的木窗可以看到屋内。

    乱糟糟的床上空无一人,沈馥瞄准地上的一盆水,把忘忧丸扔了进去。

    丸药溶于水,不多时,便隐入水中,看不见一丝踪迹。

    她原本还对要不要下药的事有犹豫,今日之事倒是让她明白,对付赖三这种人,放过他们就是害了自己。

    放下药丸后她转身就走,这药不致命,即使没有吃下解药,疹子发十天也能好。

    赖三这种人将她一个姑娘骗到山上,不用说也知道他打什么主意,沈馥只恨不得能废了他。

    小河坡上,赖三百无聊赖地叼着草蹲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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