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窃贼像是知道沈府有陷阱正等着他们,连着三天都没过来。

    沈馥准备再让镖局的人待七天,若是十天都没人来的话,或许他们放弃了这个目标。

    然而就在第二五个晚上,沈奶奶房内传来些许动静,府里巡逻的人连忙上去追赶,但一阵打斗过后,还是让那人逃脱。

    “好在那人身上抢走的袋子让我们夺了下来,东家看看有没有少什么东西?”

    沈馥接过袋子,让他们先去休息。

    然后沉沉叹了口气,这个袋子不用打开她都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他们要你外公留下的遗物做什么?”

    沈馥打开袋子,里面赫然是一颗并不圆润的木珠。

    “所以他们第一回瞄准的就是娘的房间,却发现什么也没找到,这一回就调转目标?”

    “这是我之前和娘一块住时放在那里的,许是忘了拿回来,可是,就这么个珠子值得他们三番两次过来冒险吗?”

    钱荷花左看右看都没发现这珠子有什么奇特之处,若真有她娘当时说什么也不可能会还给她。

    沈馥突然想起钱荷花当初说的话。

    这珠子虽说是外公的遗物,却不是他自个的,而是他救的人为感谢他送与他的。

    那这珠子会否真的有何神奇之处,甚至她爹的失踪或许也与它相关?

    由不得沈馥这般大胆猜想,毕竟他爹失踪的事未免太巧。

    “咦?这木珠上有些划痕。”

    钱荷花拿过一看,“你外婆之前随意乱放,这划痕应当是那时就有的。”

    虽说是她爹的遗物,但毕竟只是个珠子,她并未仔细观察过珠子的全貌,只在她娘还给她后,她才仔细看过,确认划痕是她娘给她时就有的。

    “这看起来不像普通的划痕,深浅都一样。”

    沈莹爱逛首饰店,她有钱却舍不得买,总觉得买来也带不了一回,放着也是浪费。

    但她极爱逛这种金银铺子,一些首饰上头的雕刻就与木珠上的相似。

    只是首饰上雕刻的通常有型,譬如是一朵花或者一株草,而木珠上的看起来就像杂乱无章的划痕。

    “该不会是什么藏宝图吧?”沈馥开玩笑地说道。

    说完却不见两人笑,而是直勾勾地望着她。

    “怎、怎么了?你们还真当这是藏宝图?”她们就是普通人,哪有这际遇。

    然而第二天,几人还是直奔卖西洋玩意儿的铺子里,买了一个放大镜。

    琼县位于边境,往来商人繁多,放大镜也就是个新奇的东西,若真说用处,好似也没什么用处,因此价格并不贵。

    沈馥把珠子放到放大镜下一条条划痕看去,仍是长短不一的几条线,她把线的布局分布一一按照比例复刻到纸上,一幅不规则形状的由线条组成的图就展示在她们眼前。

    “你们看出了什么吗?”

    沈莹摇摇头,钱荷花更是无奈地撇撇嘴,做饭去了。

    这要真是藏宝图,那也不是她们能看得出来的,更何况这看起来根本不像是藏宝图。

    沈馥苦思无果,甚至在考虑要不要把袋子大喇喇地放在院子里,送给寻找的那个人,只希望他们不要再来了。

    但转念一想,若她爹的失踪真是与他们有关,那似乎也不能轻易就给他们。

    就在她犹豫间,贺家兄妹回来了。

    这不可谓不是个好消息,她正猜测这伙人与贺家有什么关系,而贺家兄妹也正好姓贺。

    沈馥摆了场宴席招待他们,席间,贺源很是开心地把他们此去的事说了一遍。

    他们本意是要去江南,但谁知还在行船上,货物就被瓜分了个一干二净,那些人很喜欢他带去的东西,还给他介绍了江南那块的老板,只等他们下次再去。

    “所以,沈老板,我这不就先回来再向你拿一批货嘛,我们准备后日就出发,麻烦沈老板尽早准备。”

    “货不是问题,”沈馥含笑道:“但我这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们,你们与京城贺家是什么关系?”

    贺源微笑的嘴角突然僵住,贺窈夹菜的筷子突然一落,场面一时寂静无声。

    看到他们如此大的反应,沈馥就知道自己没猜错。

    “我不是要责怪你们什么,这几日,我们家里遭了贼,我们怀疑就是贺家的人,所以才想问问你们是否了解贺家,知不知道他们为何来我们这个普通人家。”

    沈馥语气诚恳,贺源忍不住叹气:“实在对不住沈老板,我俩的确是贺家的人,隐瞒也不是为了欺骗,我们与贺家发生了些矛盾,于是就想出来自立门户,也就不便提及贺家。”

    “不过你说的家里被盗一事,我还真不清楚内情,贺家人口繁多,做的许多事我们兄妹二人都并不知情。”

    据贺源介绍,他们贺家是他爹当家,而他是嫡子,理当让他继承贺家,可惜几年前他娘过世,他爹的妾室被扶正,于是他的庶长兄成了嫡兄,他爹又是个老糊涂,竟然被那个妾室迷的真想要把家业交给那对母子。

    贺源气坏了,贺家是他母家和外家扶持起来的,如今却要把他贺源踢出去,哪有这样的道理,但他知道嘴皮子说也没用,他与其在里头挣那点家业,等着老头子施舍给他,不如自己去闯闯。

    “非独生子的富二代也不好过啊。”沈馥感叹了一句。

    而后把他爹留下的一双靴子给他们俩看,确认了上头的花纹就是他们贺家的。

    “你们再看看这珠子,可是出自你们贺家之手?”

    贺源拿起细细端详,片刻后摇摇头,“我不确定,就凭这些线,我实在辨认不出是不是贺家的东西,但是我知道贺家有一个传言。”

    他盯着沈馥的眼睛,倏然一笑,“传言贺家老爷子把藏宝图刻在了某个地方,找到藏宝图的地点相当于拥有了整个贺家,他们在我爷爷死后翻遍了所有遗物都没发现,原来是在你们家?哈哈哈哈。”

    沈馥:“……”

    这么看来,事情似乎明了了,沈馥外祖父当初或是无意间救下了贺家老爷子,于是为表感谢他把这颗珠子留给了外祖父,当然不是让他去找什么宝藏,而是让贺家看到这个珠子后报答他然后收回珠子。

    可惜贺家老爷子交代不久之后就死了,贺家人一心只想得到宝藏,于是找到她爹,让她爹带路去找,中途发生了某种意外,她爹不知所踪,而如今贺家打听到东西在她娘那里,于是三番两次过来寻找。

    “但是这其中有个问题,贺家当初想要那个珠子,直接说是来报恩的,然后说要带走贺老爷子的遗物不就行了,爹肯定会把他们带去外祖父家,何必再如此大费周章呢?”

    沈莹觉得这里头似是说不通。

    “哈哈,你这是常人的想法,但你不了解贺家,一群眼睛长到天上的家伙,你想让他们承认一群他们眼里的连给他们提鞋都不配的泥腿子对他们有恩,简直比登天还难。贺家若如你说的那样,再延续百年也不难,可惜眼看就撑不过这代了。”

    贺源冷笑道,显然对贺家内部极其不满。

    “那贺家到底有何宝藏?”沈馥好奇问道,她不是对宝藏本身感兴趣,而是对贺家如此想要宝藏这件事感兴趣,若是她能提前找到,给贺家添添堵,也不错。

    “我也不知,传言只说非贺家莫属,至于具体是什么没人知道,我想那群拼命找宝藏的人也不清楚。”

    非贺家莫属?

    贺家是做香料生意的,莫非是一批香料?但这对于贺家来说也到不了宝藏的程度吧。

    “贺家老爷子当初为何会来琼县?”沈馥直觉这与他来的目的相关。

    贺窈积极道:“这我知道!爷爷以前就爱出海巡游,钓钓鱼什么的,来琼县应该也是出海玩儿。”

    出海?

    沈馥的目光不自觉集中到珠子上,那这个珠子会不会是老爷子出海回来的航海图?

    沈馥被自己的想法惊了一瞬,越想越有可能,他们看不懂,找个船手来或许就能看懂。

    若是真的,那这件事要不要告诉贺家兄妹?

    他们说起来也算对手,她若真找到了宝藏,难保他们不会和贺家联手来夺。

    但若不说,沈馥又觉不合适,思考良久,她还是把她的猜测说了出来。

    贺源怔怔地望着她:“你就不怕我们兄妹转头和贺家说,换取成为贺家家主的机会?”

    “那就当我有眼无珠。”沈馥开玩笑似的说道。

    没成想却换来贺源的郑重起誓,“你放心,我绝不会和贺家透露一个字!”

    “行了,先去找个船手过来看看,提前说好了,要是真有什么无主的咱们能留下来的宝藏,咱们对半分?”

    若是什么金银,上头都刻了贺家的印戳了,她当然不可能,那不就成明抢了,要是金矿就更不可能留下来了。

    因为这个或许是航海图,既然是航海图,那就说明宝藏在岛上,沈馥认为是某种香料的可能性更大,而能让贺老爷子这等见多识广的人都称为宝藏,应是特别名贵的香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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