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还在未全亮,芳汀便轻手轻脚起来打开门先去洗漱一番完毕,又吩咐竹青,梅儿她们几个小丫鬟去打一盆温水,找好毛巾来备着,一会儿给莺儿梳洗用。她们走了没一会儿,芳汀便听到了几下敲门声,芳汀心想到:“怎地这么快便回来了?”,这般想着就去开了门。打开门看到是芝玉,轻声问道:“怎么今日这么早来到这边?”“老太太叫我将这个钥匙交与小姐,说是开那百宝柜的,小姐醒了没。”芝玉问到,“小姐怕是老晚才睡着,如今还没醒呢。”芳汀说到。芝玉见状,便将钥匙从衣袖的内袋里拿出给芳汀又嘱咐到:“老太太说等小姐醒了,叫她到乐茵室那,去一块用早膳。”芝玉说完便回去伺候老太太了。

    芝玉走了没一会儿,莺儿也行醒了,芳汀将钥匙交给了莺儿,莺儿接过钥匙打开了百宝柜。莺儿与芳汀低下头看柜子里,里面真是别有一番洞天,有许多的小格子,每个小格子里都放有各种的钗,簪,手镯,耳饰,项链,戒指,除了这些小格子,还有一些暗藏的格子,这些格子里的首饰叫主仆二人看花了眼。

    片刻后,芳汀便伺候着莺儿打扮梳洗。芳汀打开柜子,问莺儿想穿什么样式的衣物,莺儿过来看了下,那柜子里各种衣料的衣服都有,看着都是符合莺儿年龄的样式。莺儿面露疑惑,芳汀看出了莺儿的疑惑,说到:“小姐,自从你跟随少爷和少夫人去到岭关之后,老夫人每年都会吩咐人,根据您每年增长的年龄给您制新衣,叫人放到这柜里,放不下了便叫人收起来放到偏房柜子里,年年如此,即便是后来出了事也从未变过。”莺儿听罢,心中暖意不止。

    莺儿看着这些衣服,不知该如何搭配,便让芳汀帮自己挑选搭配。芳汀给莺儿挑了淡粉色落花流水纹锦长褙子配湘妃色抹胸搭上同色褶裙,一双乳白色圆头珠花翘头云履。又给莺儿额上点了木兰花钿,眉毛画了柳叶眉样式,脸颊两边涂了一层浅浅的胭脂,唇上抹上檀口唇脂。又梳了个朝天髻,髻的两侧插了一对金竹节钗,髻上插一对金宝相花镶红宝石花簪,别一支镶米珠玳瑁梳蓖,系着一条粉色花卉纹头繻,又吩咐竹青去院子里采一粉白樱花,将樱花别在头繻两侧,又莺儿耳朵上戴一对珍珠耳坠,脖子上是一根的珍珠项链。手脖子上戴着一串碧玺十八子手串,芳汀又为莺儿染上杏色寇丹,又在那百宝柜里找了一只白玉戒指给莺儿戴上,按着莺儿衣服的颜色,又在莺儿的腰上系了一块乳白色丝带穿过的青玉兽纹佩。

    莺儿收拾完又去拿了那个布袋子带在身上,芳汀去嘱托丫鬟好好看着福宝轩后扶着莺儿往着老太太的乐茵室去了。

    莺儿出了房门才看了看福宝轩的布置是如何的。在正房的右侧有一间偏房,偏房的旁边是书房,书房和偏房之间有一颗木兰树,在正房的对面有一间厢房厢房旁种了些花卉。走到福宝轩的门口处有一个水塘,里面的锦鲤正在互相嬉戏。出了大门,芳汀便带着莺儿从葆光堂的后面巷子里走,走了一段又穿过一道月洞门,月洞门后是一片荷花池,经过荷花池又走了一段巷子路便到了乐茵室。

    芳汀看到芝玉与一众小丫鬟在门口站着,看到莺儿与芳汀主仆二人,便赶忙去迎接。芝玉笑着说到:“小姐,您来了,老太太与夫人在里面等着您一起用早膳呢。”莺儿点了点头,便跟着芝玉走进了乐茵室。过了大门,沿着路往右侧里走去,路的两侧有两间厢房,两厢房的正中央是正房,房门的两侧栽有细竹,“老太她就在屋里等您呢,小姐”芝玉温言说到。乐茵室的丫鬟婢子们听到了声音便去禀报老太太,禀报完了又出来向莺儿行礼,行完礼跟着莺儿她们进了老太太屋。

    莺儿一进入屋内,映入眼睑的便是一座群芳竞艳苏绣屏风,屏风前是一套檀木朱漆仙鹤祥云纹方桌和椅子,靠门右侧设有一张书架,书架上除了有书还放了玫瑰水晶、青玉灵芝蝙蝠纹如意、青釉长颈瓶这些摆件。北面挂着四张描金字画挂屏。往里走到屏风后面,莺儿踩着饕餮纹地毯走到内屋,到老太太身穿金线绣制的墨蓝地仙鹤松树纹缎对襟褙子,银灰色对交短衫和同色褶裙,正阖眼靠坐在正堂中央的檀木雕蟠龙纹宝座上,几个丫鬟正在给老太太捏肩的捏肩,捶腿的捶腿,另一个小丫鬟正在给宝座两侧的仙鹤香炉点上熏香,点完香薰便去收拾了下宝座两侧的桌椅,收拾完去老太太的卧室,将卧室的粉彩蝠桃纹长颈瓶拿出,将里面水倒出,木兰花换掉,重新加了水插了一支新采的迎春花。

    “老太太,小姐到了。”芝玉走到徐老太太身旁说到,老太太听到芝玉的话,睁开眼看到如此漂亮鲜活的嫡孙女,马上笑开了颜,让身旁的丫鬟都退下,将莺儿拉到自己身边一起坐下,笑着问昨夜睡的好不好,可有什么不适应的,莺儿都一一做了答复。祖孙二人说了一会儿话,早膳便传了上来,徐老太太拉着莺儿到屏风前的方桌上坐上,正欲用膳,老太太开口问到芝玉:“玉瑶那边怎么说啊?”芝玉说到:“今儿一早夫人便差人来说,今早不来这边用早膳了,要去杏林那边将霈少爷和音音小姐接来,到晌午时再带着他们过来这边用饭,与青安小姐认认。”徐老太太点了点头,与莺儿一同用早膳。

    用完了早膳,莺儿又被老太太拉着进入卧室里屋。莺儿进入徐老太太卧室便看到一对大红酸枝木雕蝙蝠花卉纹柜子立在那屋里的东面,在柜子的右方是一张紫檀雕缠枝纹床和一金丝楠木梳妆柜,地上铺着柿蒂纹地毯,床的南面是一炕座,上面是蚕丝软垫,炕上的的小桌上放着刚刚丫鬟换过花的花瓶。老太太拉着莺儿坐到炕座上,与莺儿讲了好多话,讲了莺儿小时候是如何调皮,如何将自己的父亲气得要将自己腿打断,又讲自己的父母是如何在一起的,又讲起自己的儿子徐士彠和他的原配夫人,原配夫人又是因着徐霖的死而伤心去了的,又徐士彠过了好几年才娶了现在的这位夫人,讲起徐霈和徐谈音,又讲起徐青安小时候跟着徐士彠在军营里生活多少年,跟着一个比自己年纪大的男孩子身旁,养成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就这样讲了许多。之后又让莺儿讲了讲自己的事,莺儿讲了自己的养父母只有自己一个孩子,总是舍不得让莺儿做事,有好吃好玩的都会想办法给自己弄来,旁人有的她也一定不会少,有人说自己父母不好时,莺儿是最受不了的,定要抄起家伙,将那人往死里打,叫他知错下次再也不敢说了才好……祖孙二人就这么说了许久,直到徐夫人带着徐霈和徐谈音来了二人都还在说,仿佛希望从言语之间进入到对方缺失的这十年。

    再说徐夫人这边,起来便去榆林杏院那边跟讲学的夫子给徐霈徐谈音告假一日,告了假便将二人领回来锡景轩,用了早膳,给他们换了衣物便领着往老太太这边走。走到老太太屋里,徐夫人便听到莺儿说自己抄家伙往死里打人家,觉着这丫头是个有气性的,心下多了些赞许。徐霈和徐谈音也听到了,徐霈只觉得这个比自己年龄大的侄女真是野蛮无比,要是哪天不高兴了拿着自己打该如何是好,想着以后少招惹她一些为好。他想着嘱托自己的妹妹少与这个侄女起争议,转过头便看见自己的妹妹双眼发光的看着徐青安,徐霈知道徐谈音这是崇拜上徐青安,心下对自己的妹妹鄙夷十分。

    三人坐到祖孙二人身旁,徐老太太和莺儿才停下来了。莺儿从他们进来便在看到徐夫人和两个孩子了,那两个孩子,男孩子看着六七岁模样,女孩子看着五六岁模样。大的身穿一身月白麒麟纹缎小圆领袍,一双祥云纹履,梳着两个髻在两耳侧,圆脸,杏眼,鼻头圆圆的,眉头微皱,嘴唇紧抿,脖颈上还戴了一块用红丝线串起的青玉鱼纹佩,活脱脱一副小先生的模样。那小的也是圆脸,一双丹凤眼,鼻头尖尖的,眉毛细细长长的,嘴巴是樱桃小嘴,小女孩身穿天水碧绣桃花纹锦缎交领襦裙,一双花色滚边鞋,梳着一个小双丫髻,用镶珍珠粉色发带绑起,项上戴了一块与那男孩子一模一样的玉佩,这小女孩倒是不似小男孩严肃,很是爱笑,还一直都对着莺儿笑。徐老太太告诉莺儿说到:“这便是徐霈与徐谈音,是你父亲的弟弟与妹妹。”莺儿想自己还有比自己小的的长辈,心下有些不好意思,还是向他们行了礼,叫了一声小叔叔和小姑姑,徐霈开口道:“嗯好,日后便是一家人了。”看着自己的小叔叔和小姑姑听到自己叫他们,倒是很受用呢。几人寒暄完,老太太便吩咐芝玉叫人上菜,五人坐到桌上用过饭,又说了会儿话,便出房门,走到荷花池的亭子中坐了一会儿,徐夫人便带着徐霈与徐谈音回到了锡景轩,徐谈音临走前拉着莺儿的手,对莺儿说道:“小侄女儿,你能不能多来几次奶奶这,那样我就不用日日都去学堂,见着夫子那老古板模样了啊。”莺儿还没回答,徐霈疾步走来对着莺儿说到:“小侄女儿,不要理她,她胡闹惯了。”说完话便拎着徐谈音的耳朵将她揪着走了边走还在边训徐谈音。莺儿看着自己的小叔与小姑姑也是哭笑不得。

    他们走了一会儿,莺儿也与老夫人回到了乐茵室。到屋后,莺儿将布袋子从衣内拿出给老太太,说到:“祖母,这是我养父母死前给我的,说是关乎我父母之事,我之前也曾打开过,可奈何我不识字,不知其中内容,如今交与祖母。”

    徐老太太接过,打开布袋子,里面是一块布帛,徐老太太拿出将布帛在桌子上展开。莺儿看到上面尽是用血写的字,老太太看了一遍晃神了一会儿,又看了一遍之后又看了一遍,就这样看了好多遍,之后眼眶红了起来,留着流对莺儿说到:“青安,你父亲是被冤枉的,你父母从未对不起任何人,我徐家之人不愧于天,也不愧于地,青安啊!”说着徐老太太便抱着莺儿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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