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吗
韩寅回忆起与娄胧月第一次“交锋”时，他说她是“沉静的狼狈”，娇俏而不低级的衣服与娄胧月失意的状态格格不入，娄胧月就那样坐着，很冷漠地在喝酒。他不知道娄胧月的酒量，但应该不差。
实在是县城太小，找个没熟人的喝酒的位置太难，不然，娄胧月不会在碰到这栋楼的人之后还来第二次，这一次他们又碰见了。这一次他们仍然没有说话。只是临走时，有人主动踏出第一步。娄胧月被他喊住，他说，一起吗？娄胧月敛起眼里的冷漠，尊敬而疏离喊了他一声，然后又说我来这儿接朋友。
你朋友呢？
哦，她先走了。娄胧月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又不是一个单位的，管你是谁呢。
那我送你。
不用了……
这么晚，还是我送你，车子就在路边，一起走吧。
娄胧月上了车，车上很干净也很安静。在静默之中，娄胧月能知道他什么意思。娄胧月有些放纵地想，这感觉还不错。
后来，偶尔他会约娄胧月喝酒，偶尔会约娄胧月吃饭，他们默契地不问这种关系算什么，因为在成年人的时间里算不得什么。关系改变在一个傍晚，娄胧月心情不太畅快，第一次主动约韩寅。罕见的，他说有点忙，明天陪你可以吗？
娄胧月又开始用冰凉的语气回复：“那算了。”我自己去。
韩寅到的时候，娄胧月其实喝得慢悠悠，毕竟自己一人，还是要心里有点数，她原本打算坐一会儿就走了，瞟了来的人一眼后开始放心的喝了。
韩寅带娄胧月回去的时候，娄胧月有些意识，娄胧月知道他算是君子。所以她坦然地睡了。
第二天醒了，打开手机就看到韩寅的留言，说是早饭已经做好了，房间有浴室，他去加班了。娄胧月对于这样的敬业者没啥特别感触。等娄胧月出了房间看到一个阿姨在厨房时差点尖叫，娄胧月躲进房间，着急之间直接给韩寅拨了电话。
他们一般不会用电话联系，大多都是微信留言，看到电话的时候韩寅走出办公室接听：“醒了？你碰到阿姨了？阿姨一会儿就走的。”
“哦”
娄胧月的呼吸声回荡在手机听筒，声波似乎有些把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韩寅又说：“吃完早饭休息一会儿，我大概还有一小时。”
“嗯嗯，我先挂了”娄胧月权当没听见。她是没打算等他一小时的，昨晚就已经是酒精上头，就已经是例外了。她在等阿姨离开，等待的间隙在房间的浴室简单洗漱了，又差不多过了半小时，正准备出去看看动静，就听见门的开合声。娄胧月已然呆住，她担心还有另外的第四人。
韩寅打开房门时看到娄胧月规矩坐在桌前，翻看着一本大部头书，可这书应该也是她的掩饰，因为这人在专心的用手机。他一个人住，卧室也当书房用，书都垒在书桌旁的小茶几上，比起书架这样对他来说似乎更方便。
“胧月。”韩寅出声。
娄胧月回头，那栋楼里认识的人大都这样称呼她，条件反射的她回了头。娄胧月假装坦然地问：“加班完了？”
“还没，回来看看你。”这是实话，他想，如果她就这样一个人走了，大概会错过很多。
“那我现在先……”
“还没吃早饭……”
十点钟的晨风很舒适，带走一些不适与奇怪，他们一起坐到餐桌前吃饭了。
韩寅是吃过了的，但陪着她继续吃也是一种下意识。是她喜欢的汤汤水水类，有阿姨的人吃得果然健康又营养。
“我吃完了。”
“今天有什么打算吗？”他像一个朋友一样问道。
“没有啊，就打算在家休息。”娄胧月实话实说。
于是她听到他说：如果你没什么事情，可以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大概中午能够回来，一起吃个午饭，这么久还没有一起好好吃一顿，他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其实除了吃饭……
不巧，韩寅电话响起来了，是单位的电话，说是有什么接待。
韩寅挂了电话，鲜见地有些懊恼，他笑了笑说，得先回去了，说完又把电视机打开，把阿姨准备好的水果、零嘴都放在电视机前，他说，你等一下我可以吗？他带着没出声的娄胧月坐到沙发，又进进出出拿出来平板、充电器。
娄胧月看着他，仍然没有说话，在两人短暂沉默中，韩寅看到她微微笑着点头。
韩寅感谢般地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发，他说，我出门了。
韩寅出门后重新赶到调研地点，快速投入工作。
韩寅没有让娄胧月等太久，不到十一点半人就回来了。她其实知道今天是什么活动，省里的领导调研来了，他能这么快结束还是有些让人诧异的。
她不知道的是，男人在门外思考敲门还是用钥匙开门的思虑。窗帘被拉上了，娄胧月在看剧，幽蓝的光线将她照得迷人，韩寅坐到她身边，就感到身边的人受惊似的，她说：“你吓死我了！”，两人相视而笑。
他说：“带你出去转转。”
娄胧月了然。没反对。但车越开越颠簸，人才醒过酒似的，她问：“我们去哪儿？”
“去河堤上。”
娄胧月有点难以置信，一时不知该不该生气，没理开车的韩寅。
她也不想泼冷水，她还没感受到快乐。
韩寅在间隙看了看驾驶座上的人，说：“上次下乡的时候这边环境还可以。”如果不喜欢我们可以再回去。
事实是，河堤很美。是最近一段时间她见过的难以忘记的大自然景色。
她说：“如果有野餐垫就好了，这里好美”
他看着眼里满是河堤两岸景色的人，说，你等我一下。说完，人就爬上了河堤。
娄胧月拿出手机拍下葱绿的两岸，迎面吹来是可以让人沉醉的风，尽管是午后了，浓厚的树荫仍然让人感到凉爽。
她回头时等来了两手拎满东西的韩寅，上午他穿了正装，大概闲不方便外套脱了，干净的衬衫甚至让她觉得有些少年感。
等他走近，娄胧月问他：“韩主任，你哪一年的啊？”看着怪年轻的。
韩寅说了年份，就听见对方夸张的说：“哎呀，看不出来看不出来……”奉承话还没说完，就被韩寅塞了一瓶水，居然是那种家里做的果茶，应该是微微冰镇过的。
“你是哪里打劫来的？”娄胧月开始被韩寅带来的东西充满好奇，但这男人只会插科打诨回话：“去下面村子里搜刮的。”
娄胧月坐在他外套上，有些想躺下，大自然怎么能这么好呢。于是她拍了拍她身边的空位（他的外套）说：“一起啊。”
随后她就不顾旁边的人躺了下来。
春风抚过，情愫不肖明说便已弥漫。接触了这么久，她明白他这样的行动派，在吹风拂面的温柔里，她听到他说了些什么，却没怎么记住，那句“我们在一起试试”却明显了起来。
她一直觉得体制内的男女对待感情十分现实，遑论像韩寅这样奔仕途的人，大都是经过多番选择，并且一般会走向婚姻。那些喜欢也成为结婚的一种借口，像是为了完成某种使命。
她在这栋楼，大多遇到的都是目的明确的表达，可以当我对象吗，可以给我个机会吗，你喜欢我吗？其实本就没有多熟，有些人同她说话不过两句，她明白，他们不是有多么喜欢，只不过这样一些新鲜而好看的面孔，尝试一下说不定有机会呢。
她听到自己说：好啊。
这天，她在网络上发了新春的第一条动态：当我们在大自然，就应该好好呼吸。
韩寅回忆起与娄胧月第一次“交锋”时，他说她是“沉静的狼狈”，娇俏而不低级的衣服与娄胧月失意的状态格格不入，娄胧月就那样坐着，很冷漠地在喝酒。他不知道娄胧月的酒量，但应该不差。
实在是县城太小，找个没熟人的喝酒的位置太难，不然，娄胧月不会在碰到这栋楼的人之后还来第二次，这一次他们又碰见了。这一次他们仍然没有说话。只是临走时，有人主动踏出第一步。娄胧月被他喊住，他说，一起吗？娄胧月敛起眼里的冷漠，尊敬而疏离喊了他一声，然后又说我来这儿接朋友。
你朋友呢？
哦，她先走了。娄胧月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又不是一个单位的，管你是谁呢。
那我送你。
不用了……
这么晚，还是我送你，车子就在路边，一起走吧。
娄胧月上了车，车上很干净也很安静。在静默之中，娄胧月能知道他什么意思。娄胧月有些放纵地想，这感觉还不错。
后来，偶尔他会约娄胧月喝酒，偶尔会约娄胧月吃饭，他们默契地不问这种关系算什么，因为在成年人的时间里算不得什么。关系改变在一个傍晚，娄胧月心情不太畅快，第一次主动约韩寅。罕见的，他说有点忙，明天陪你可以吗？
娄胧月又开始用冰凉的语气回复：“那算了。”我自己去。
韩寅到的时候，娄胧月其实喝得慢悠悠，毕竟自己一人，还是要心里有点数，她原本打算坐一会儿就走了，瞟了来的人一眼后开始放心的喝了。
韩寅带娄胧月回去的时候，娄胧月有些意识，娄胧月知道他算是君子。所以她坦然地睡了。
第二天醒了，打开手机就看到韩寅的留言，说是早饭已经做好了，房间有浴室，他去加班了。娄胧月对于这样的敬业者没啥特别感触。等娄胧月出了房间看到一个阿姨在厨房时差点尖叫，娄胧月躲进房间，着急之间直接给韩寅拨了电话。
他们一般不会用电话联系，大多都是微信留言，看到电话的时候韩寅走出办公室接听：“醒了？你碰到阿姨了？阿姨一会儿就走的。”
“哦”
娄胧月的呼吸声回荡在手机听筒，声波似乎有些把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韩寅又说：“吃完早饭休息一会儿，我大概还有一小时。”
“嗯嗯，我先挂了”娄胧月权当没听见。她是没打算等他一小时的，昨晚就已经是酒精上头，就已经是例外了。她在等阿姨离开，等待的间隙在房间的浴室简单洗漱了，又差不多过了半小时，正准备出去看看动静，就听见门的开合声。娄胧月已然呆住，她担心还有另外的第四人。
韩寅打开房门时看到娄胧月规矩坐在桌前，翻看着一本大部头书，可这书应该也是她的掩饰，因为这人在专心的用手机。他一个人住，卧室也当书房用，书都垒在书桌旁的小茶几上，比起书架这样对他来说似乎更方便。
“胧月。”韩寅出声。
娄胧月回头，那栋楼里认识的人大都这样称呼她，条件反射的她回了头。娄胧月假装坦然地问：“加班完了？”
“还没，回来看看你。”这是实话，他想，如果她就这样一个人走了，大概会错过很多。
“那我现在先……”
“还没吃早饭……”
十点钟的晨风很舒适，带走一些不适与奇怪，他们一起坐到餐桌前吃饭了。
韩寅是吃过了的，但陪着她继续吃也是一种下意识。是她喜欢的汤汤水水类，有阿姨的人吃得果然健康又营养。
“我吃完了。”
“今天有什么打算吗？”他像一个朋友一样问道。
“没有啊，就打算在家休息。”娄胧月实话实说。
于是她听到他说：如果你没什么事情，可以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大概中午能够回来，一起吃个午饭，这么久还没有一起好好吃一顿，他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其实除了吃饭……
不巧，韩寅电话响起来了，是单位的电话，说是有什么接待。
韩寅挂了电话，鲜见地有些懊恼，他笑了笑说，得先回去了，说完又把电视机打开，把阿姨准备好的水果、零嘴都放在电视机前，他说，你等一下我可以吗？他带着没出声的娄胧月坐到沙发，又进进出出拿出来平板、充电器。
娄胧月看着他，仍然没有说话，在两人短暂沉默中，韩寅看到她微微笑着点头。
韩寅感谢般地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发，他说，我出门了。
韩寅出门后重新赶到调研地点，快速投入工作。
韩寅没有让娄胧月等太久，不到十一点半人就回来了。她其实知道今天是什么活动，省里的领导调研来了，他能这么快结束还是有些让人诧异的。
她不知道的是，男人在门外思考敲门还是用钥匙开门的思虑。窗帘被拉上了，娄胧月在看剧，幽蓝的光线将她照得迷人，韩寅坐到她身边，就感到身边的人受惊似的，她说：“你吓死我了！”，两人相视而笑。
他说：“带你出去转转。”
娄胧月了然。没反对。但车越开越颠簸，人才醒过酒似的，她问：“我们去哪儿？”
“去河堤上。”
娄胧月有点难以置信，一时不知该不该生气，没理开车的韩寅。
她也不想泼冷水，她还没感受到快乐。
韩寅在间隙看了看驾驶座上的人，说：“上次下乡的时候这边环境还可以。”如果不喜欢我们可以再回去。
事实是，河堤很美。是最近一段时间她见过的难以忘记的大自然景色。
她说：“如果有野餐垫就好了，这里好美”
他看着眼里满是河堤两岸景色的人，说，你等我一下。说完，人就爬上了河堤。
娄胧月拿出手机拍下葱绿的两岸，迎面吹来是可以让人沉醉的风，尽管是午后了，浓厚的树荫仍然让人感到凉爽。
她回头时等来了两手拎满东西的韩寅，上午他穿了正装，大概闲不方便外套脱了，干净的衬衫甚至让她觉得有些少年感。
等他走近，娄胧月问他：“韩主任，你哪一年的啊？”看着怪年轻的。
韩寅说了年份，就听见对方夸张的说：“哎呀，看不出来看不出来……”奉承话还没说完，就被韩寅塞了一瓶水，居然是那种家里做的果茶，应该是微微冰镇过的。
“你是哪里打劫来的？”娄胧月开始被韩寅带来的东西充满好奇，但这男人只会插科打诨回话：“去下面村子里搜刮的。”
娄胧月坐在他外套上，有些想躺下，大自然怎么能这么好呢。于是她拍了拍她身边的空位（他的外套）说：“一起啊。”
随后她就不顾旁边的人躺了下来。
春风抚过，情愫不肖明说便已弥漫。接触了这么久，她明白他这样的行动派，在吹风拂面的温柔里，她听到他说了些什么，却没怎么记住，那句“我们在一起试试”却明显了起来。
她一直觉得体制内的男女对待感情十分现实，遑论像韩寅这样奔仕途的人，大都是经过多番选择，并且一般会走向婚姻。那些喜欢也成为结婚的一种借口，像是为了完成某种使命。
她在这栋楼，大多遇到的都是目的明确的表达，可以当我对象吗，可以给我个机会吗，你喜欢我吗？其实本就没有多熟，有些人同她说话不过两句，她明白，他们不是有多么喜欢，只不过这样一些新鲜而好看的面孔，尝试一下说不定有机会呢。
她听到自己说：好啊。
这天，她在网络上发了新春的第一条动态：当我们在大自然，就应该好好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