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铛……”
每天下午六点，崇州男高的那座钟楼都会准时响起古朴的钟声。崇州大学的音乐台刚好与之遥相呼应，响彻云际的钟声震的一群鸽子扑棱棱地从音乐台上飞起，掠过窄窄的崇川河。
崇川河从南至北，贯穿整个崇州市，而崇州男高和崇州大学仅一桥之隔。
江淮和江燃常常一起坐公车回家，一路向南，一共16站。
江燃大一那年，江淮正准备中考。
某天放学回家，江淮刚好在路上看到江燃从公车上下来往家走，身后还跟着一个鬼祟的男人。
江燃握紧了拳头，闷着头，神色紧张，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快到家门口时，江燃鼓足勇气朝后望了眼，确保没人后，一个箭步冲进了家门。
“妈！刚刚吓死我了，有个人从公交车上就一直盯着我，结果刚才跟着我一起下了站，我发誓我在这片呆了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他！”江燃说完话，一口气吨了一大杯水。
“受伤没有？看清楚长相了吗？下次再遇到，就报警。”汪洋绕着江燃转了一圈，反复确认她有没有受伤。
“老婆，拿下药箱！”
门口传来江景春慌张的声音，汪洋连忙从柜子上取下药箱往门厅走。江燃也一起跟了去。
“小淮？你这是怎么了？”汪洋仔细地端起江淮的脸，额头上破了点皮，嘴角有血丝溢出，不免心疼起来。
“没怎么。”江淮放下书包，偷偷瞥了眼江燃。
“景春你说，怎么回事？”汪洋拆了一支碘酒棉棒，轻轻点涂在江淮伤口上。
“我到的时候，那人已经跑了，那个人穿着一身黑，看起来不像这里人。”江景春疼惜的望向江淮，“还好人没事，咱儿子从来都不是惹是生非的人，他这么做肯定理由。”
整理完伤口后，汪洋叹了口气：“等你想说的时候再告诉我们，好不好？”
江淮点点头，拎着书包往二楼卧室走。
江淮刚在书桌前坐下，房门就被打开了。
江燃走了进来，顺道关上了房门。
“你都看到了？”
“什么？”江淮装傻。
“看到那个黑衣人尾随我。”
江淮：“嗯。”
“所以你就冲上去揍了他？”江燃不免有些自责。
“我没想打架，只是想确认一下他手机相册。”江淮假装轻松的整理书包，“抢手机的时候不小心磕了一下，绝对不是被他打的，另外我确认过了，他没拍到。”
江燃刚欲开口，江淮又说道：“你别自作多情，我可不是为了你，我只是伸张正义。”
江燃浅笑一声，自己的弟弟有多爱面子她不是不知道，只好顺着人家的台阶打趣道：“好好好，我们家小淮长大了，能保护姐姐了呢！”
说罢揉了揉江淮脑袋。
“去去去，我很忙的，别烦我。”江淮红着脸，不耐烦地躲开江燃的手。
“你说我要不要去学防身术呢？其实我已经不止一次遇到这种人了……”江燃话未说完，江淮震惊的转过身来。
“你说什么？”
“哎呀你别紧张，第一次在校门口的公交站遇到的，那次我同学看到了，那人就没能得逞，后来我每次出门都只敢穿长袖长裤，但还是防不胜防。”江燃长叹一口气，“所以你说，我不然去报个什么巴西柔术这种学学？”
江燃垂着头，喃喃自语，江淮听着，目光落在姐姐右手小臂处，那里有一枚褐色的疤痕。
在江淮上小学的时候，隔壁院子里的人家养了一只斑点狗，起初那只小狗活泼可爱，江淮常常带着火腿肠去找他玩。
没过多久，小狗长成了大狗，那日江淮像往常一样去隔壁院子找小狗玩，只见它咬着一只小鸡疯狂甩头，小鸡被撕的支离破碎。江淮害怕极了，后退着往家里跑，那狗听到脚步声突然朝着江淮狂奔起来。
江燃在家听到江淮的喊叫声，连忙冲出去看，只见隔壁养的斑点狗满嘴血渍，眼睛煞红，边吠边朝江淮跑。江淮脚一绊，摔倒在地，眼看大狗就要扑上来，江燃随手拾起一把扫帚呼喊着连忙上去阻拦，那狗不依不饶，朝着江淮的脸朴，江燃伸手去挡，瞬间鲜血淋漓。
年幼的江淮受到了惊吓，一时间嚎啕大哭，狗主人闻声赶来，拿着棍子将狗赶回了自己院子里，又赶紧打了电话叫人来。
好在汪洋所处医院就在自家小区附近，及时赶到处理了伤口。缝针的时候，江淮躲在帘子后面偷偷看，江燃瞥见了，缝了五针一声不吭。
“汪主任，您女儿可真勇敢，一滴眼泪都没流，我看了都心疼。”护士在一旁整理药瓶，感叹小姑娘的坚强。
汪洋笑着回应，拿起毛巾擦去江燃脑门上细密的汗珠：“我们燃燃长大了，能保护弟弟了，妈妈很欣慰。”又转头轻轻牵起江淮的手，把他从帘子后面拉到床边，道：“我们小淮也很勇敢，妈妈还有点事情没处理完，你在这照顾姐姐，让她休息一会儿好不好？”
江淮乖巧地点头，轻轻坐到床沿上。
“小淮不怕，姐姐不疼。”江燃强忍着痛意，对着江淮挤出一个甜甜的笑。
“对不起。”江淮低着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又不是你咬的我，你为什么道歉？但凡是你咬的，今天躺在这里缝针的肯定是你！我才不会让着你。”江燃扬着拳头，威风凛凛。
“下次，我保护你。”
“好，一言为定。”
儿时的事情历历在目，那时的约定江淮也一直记得。
江淮：“我跟你一起去学。”
江燃：“什么？”
江淮：“巴西柔术。”
自那后的周末，姐弟俩长结伴一起去学巴西柔术，只是没过多久江燃就放弃了，只有江淮还在坚持。
“不行了我弟，以后全靠你了。”江燃喘着粗气躺在垫子上，整个人呈“大”字状。
江淮从旁边拧开一瓶水递给她：“你能学会过肩摔，也够了。”
江燃挣扎坐起来，接过水瓶猛喝了一口：“说真的，有你真好。”
江淮皱了皱眉：“恶心。”
见江淮一脸嫌弃，江燃忍不住哈哈大笑。
“怎么？你忘了我可是为了你……”
“被咬了块肉，缝了五针，怕我难过，一滴眼泪都没流。”江淮抢在江燃前边把话说尽。
江燃颇为满意的点头道：“我从不后悔替你挡这一下，姐姐说了会保护你就一定做到。”
江淮一愣，耳朵微微发红：“我说过下次换我保护你，我也一定说到做到。”
江燃：“嗯！走吧，回家看看妈妈做了什么好吃的。”
江淮：“糖醋排骨吧，你爱吃的。”
江燃：“你不是也喜欢吃吗？”
话音落，江淮提着包一溜烟跑开了，冲着江燃做了个鬼脸。
“好啊，臭小子，等等我！”
每天下午六点，崇州男高的那座钟楼都会准时响起古朴的钟声。崇州大学的音乐台刚好与之遥相呼应，响彻云际的钟声震的一群鸽子扑棱棱地从音乐台上飞起，掠过窄窄的崇川河。
崇川河从南至北，贯穿整个崇州市，而崇州男高和崇州大学仅一桥之隔。
江淮和江燃常常一起坐公车回家，一路向南，一共16站。
江燃大一那年，江淮正准备中考。
某天放学回家，江淮刚好在路上看到江燃从公车上下来往家走，身后还跟着一个鬼祟的男人。
江燃握紧了拳头，闷着头，神色紧张，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快到家门口时，江燃鼓足勇气朝后望了眼，确保没人后，一个箭步冲进了家门。
“妈！刚刚吓死我了，有个人从公交车上就一直盯着我，结果刚才跟着我一起下了站，我发誓我在这片呆了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他！”江燃说完话，一口气吨了一大杯水。
“受伤没有？看清楚长相了吗？下次再遇到，就报警。”汪洋绕着江燃转了一圈，反复确认她有没有受伤。
“老婆，拿下药箱！”
门口传来江景春慌张的声音，汪洋连忙从柜子上取下药箱往门厅走。江燃也一起跟了去。
“小淮？你这是怎么了？”汪洋仔细地端起江淮的脸，额头上破了点皮，嘴角有血丝溢出，不免心疼起来。
“没怎么。”江淮放下书包，偷偷瞥了眼江燃。
“景春你说，怎么回事？”汪洋拆了一支碘酒棉棒，轻轻点涂在江淮伤口上。
“我到的时候，那人已经跑了，那个人穿着一身黑，看起来不像这里人。”江景春疼惜的望向江淮，“还好人没事，咱儿子从来都不是惹是生非的人，他这么做肯定理由。”
整理完伤口后，汪洋叹了口气：“等你想说的时候再告诉我们，好不好？”
江淮点点头，拎着书包往二楼卧室走。
江淮刚在书桌前坐下，房门就被打开了。
江燃走了进来，顺道关上了房门。
“你都看到了？”
“什么？”江淮装傻。
“看到那个黑衣人尾随我。”
江淮：“嗯。”
“所以你就冲上去揍了他？”江燃不免有些自责。
“我没想打架，只是想确认一下他手机相册。”江淮假装轻松的整理书包，“抢手机的时候不小心磕了一下，绝对不是被他打的，另外我确认过了，他没拍到。”
江燃刚欲开口，江淮又说道：“你别自作多情，我可不是为了你，我只是伸张正义。”
江燃浅笑一声，自己的弟弟有多爱面子她不是不知道，只好顺着人家的台阶打趣道：“好好好，我们家小淮长大了，能保护姐姐了呢！”
说罢揉了揉江淮脑袋。
“去去去，我很忙的，别烦我。”江淮红着脸，不耐烦地躲开江燃的手。
“你说我要不要去学防身术呢？其实我已经不止一次遇到这种人了……”江燃话未说完，江淮震惊的转过身来。
“你说什么？”
“哎呀你别紧张，第一次在校门口的公交站遇到的，那次我同学看到了，那人就没能得逞，后来我每次出门都只敢穿长袖长裤，但还是防不胜防。”江燃长叹一口气，“所以你说，我不然去报个什么巴西柔术这种学学？”
江燃垂着头，喃喃自语，江淮听着，目光落在姐姐右手小臂处，那里有一枚褐色的疤痕。
在江淮上小学的时候，隔壁院子里的人家养了一只斑点狗，起初那只小狗活泼可爱，江淮常常带着火腿肠去找他玩。
没过多久，小狗长成了大狗，那日江淮像往常一样去隔壁院子找小狗玩，只见它咬着一只小鸡疯狂甩头，小鸡被撕的支离破碎。江淮害怕极了，后退着往家里跑，那狗听到脚步声突然朝着江淮狂奔起来。
江燃在家听到江淮的喊叫声，连忙冲出去看，只见隔壁养的斑点狗满嘴血渍，眼睛煞红，边吠边朝江淮跑。江淮脚一绊，摔倒在地，眼看大狗就要扑上来，江燃随手拾起一把扫帚呼喊着连忙上去阻拦，那狗不依不饶，朝着江淮的脸朴，江燃伸手去挡，瞬间鲜血淋漓。
年幼的江淮受到了惊吓，一时间嚎啕大哭，狗主人闻声赶来，拿着棍子将狗赶回了自己院子里，又赶紧打了电话叫人来。
好在汪洋所处医院就在自家小区附近，及时赶到处理了伤口。缝针的时候，江淮躲在帘子后面偷偷看，江燃瞥见了，缝了五针一声不吭。
“汪主任，您女儿可真勇敢，一滴眼泪都没流，我看了都心疼。”护士在一旁整理药瓶，感叹小姑娘的坚强。
汪洋笑着回应，拿起毛巾擦去江燃脑门上细密的汗珠：“我们燃燃长大了，能保护弟弟了，妈妈很欣慰。”又转头轻轻牵起江淮的手，把他从帘子后面拉到床边，道：“我们小淮也很勇敢，妈妈还有点事情没处理完，你在这照顾姐姐，让她休息一会儿好不好？”
江淮乖巧地点头，轻轻坐到床沿上。
“小淮不怕，姐姐不疼。”江燃强忍着痛意，对着江淮挤出一个甜甜的笑。
“对不起。”江淮低着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又不是你咬的我，你为什么道歉？但凡是你咬的，今天躺在这里缝针的肯定是你！我才不会让着你。”江燃扬着拳头，威风凛凛。
“下次，我保护你。”
“好，一言为定。”
儿时的事情历历在目，那时的约定江淮也一直记得。
江淮：“我跟你一起去学。”
江燃：“什么？”
江淮：“巴西柔术。”
自那后的周末，姐弟俩长结伴一起去学巴西柔术，只是没过多久江燃就放弃了，只有江淮还在坚持。
“不行了我弟，以后全靠你了。”江燃喘着粗气躺在垫子上，整个人呈“大”字状。
江淮从旁边拧开一瓶水递给她：“你能学会过肩摔，也够了。”
江燃挣扎坐起来，接过水瓶猛喝了一口：“说真的，有你真好。”
江淮皱了皱眉：“恶心。”
见江淮一脸嫌弃，江燃忍不住哈哈大笑。
“怎么？你忘了我可是为了你……”
“被咬了块肉，缝了五针，怕我难过，一滴眼泪都没流。”江淮抢在江燃前边把话说尽。
江燃颇为满意的点头道：“我从不后悔替你挡这一下，姐姐说了会保护你就一定做到。”
江淮一愣，耳朵微微发红：“我说过下次换我保护你，我也一定说到做到。”
江燃：“嗯！走吧，回家看看妈妈做了什么好吃的。”
江淮：“糖醋排骨吧，你爱吃的。”
江燃：“你不是也喜欢吃吗？”
话音落，江淮提着包一溜烟跑开了，冲着江燃做了个鬼脸。
“好啊，臭小子，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