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子木鱼
孟天都返程途中一直回想艾伦的话，赛博菩萨指的应该就是突然出现在她脑海中的那尊观音像。
她的情况并非特例，赛博菩萨会帮犯人摆脱牢狱之灾。
-100000究竟是什么？钱吗？
孟天都回家途中遇到自动取款机，刷过手背嵌入的芯片后确认账户余额没有任何变化。
看来不是钱，真要是钱，自己账户上的余额也不够。
她转身进入右侧的饰品店，从收银台对面的模特脸上摘下墨镜戴在自己脸上直接推门离开。
脑海中有数值闪过，这次是-1。店员后知后觉追出来，门口张望片刻又返回店中，没有再采取任何行动。
今早上交通卡余额为0却能照常乘坐巴士应该也是同样的情况，功德值抵消了她的小小“失误”。
能扣分就意味着有积分余额，孟天都试图呼出余额界面。
脑海中没有任何反应。
孟天都朝自己公寓的方向走去，始终琢磨不透扣的到底是什么。
【功德值：203521】
她想要弄清的东西就这样不经意地出现在脑海中，而且数值每秒都在增加。
2G网？延迟这么厉害。孟天都对于它迟缓的出场颇感不满，同时又陷入沉思，她哪儿积了大德，功德值这么高。
楼道里弥漫饭菜香气，孟天都加快脚步冲回公寓，果然是自己家传出来的味道。
“好香啊！”孟天都大声赞叹。
“马上就好。”厨房里传来室友的声音。
十分钟过后，孟天都坐在餐桌旁舀了一勺香气四溢的炖菜，边狼吞虎咽边问道：“这是什么菜？”
“风干蜥蜴炖菜，我老家特产。”室友随口道，“咱都吃过好几次了，你明明每次都抢着吃肉，怎么还记不住名。”
啊？风干蜥蜴？！孟天都浑身僵硬，嘴里的肉瞬间味同嚼蜡，半天才艰难咽下去。
“我让你带啤酒回来，你一点也没带。”室友端着水杯抱怨道。
“手机丢了没看到消息，不好意思。”孟天都夹起碗里的素菜，朝室友解释道。
“你竟然把命根子都丢了，我记得你把客户信息都在手机里存着。”
“拜访客户的路上遇到小偷，半天才发现手机没见了，小偷早跑得没影。”孟天都没敢把今天的事全部说出来。
“两个手机全丢了？”室友放下筷子皱眉问道。
孟天都心头一跳，自己从头到尾只见过一部手机，第二部手机是谁拿走的。很快她反应过来回答道：“对，都丢了。”
“你知道自己手机里的东西足够坐穿牢底吧，如果以后还想离开坎德拉，最好把自己的东西看紧点。我那儿有个旧手机，这两天你拿着用。”室友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多谢，我会尽快找回手机。”孟天都点头回应。这位室友对原身的职业很清楚，却丝毫不在意其违法性。
莫非她也在为*黑*帮*卖违禁药物？
“你最近工作怎么样？”孟天都装作不经意地问。
“前几天把车送去维修了，没法接大件货物的单，只能用摩托送点小东西。”室友答道。
类似快递员的职业，运输的货物是否合法还有待评估，孟天都心中总结。
“我觉得现在才是你最应该服用睡眠抑制剂的时候，不睡觉也要把手机找回来！”室友还是没忘记上个话题。
孟天都低头盯着盘子中的菜回答：“我大概知道是谁拿走了手机，你还记得我上次长期服用睡眠抑制剂的后果吗？”
“睡眠抑制剂的副作用总比坐牢好。”
“之前一直没说，实际上次副作用过于严重，严重到几乎令我丧命。我想不起来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机械心脏超负荷运转，momo甚至建议我更换新款心脏。”孟天都神情沉重，添油加醋地说道。
“……抱歉。”室友语气缓和下来。
“没事。最近一个月我有异常行为吗？记不太清了。”孟天都极力装作镇定，打探记忆空白那段时间的情况。
室友耸耸肩回答：“你经常几天不回公寓也不回消息，就算有事我也不清楚。”
两人沉默地吃饭，楼下酒客的喧闹声此起彼伏。
“你最近有一次提到不想再替*黑*帮*干活，发生什么事了吗？”室友忽然说道。
“没什么。”孟天都意识到她在回答刚才的提问。难道卷入*黑*帮*火拼是个谎言，实际上自己受伤是*黑*帮*在清除叛徒。
不对，清除叛徒的话就没必要又把自己送到诊所医治，而且公文包有十支药剂，意味着上次自己与*黑*帮*接触的目的是进货，事情还没闹僵。
事情进行到现在疑点越来越多，孟天都脑海中的树状图一节一节点亮，可还不够拼出完整的脉络。
饭后孟天都去室友李轻舟房间取手机，临走说道：“谢谢，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这点小事算什么，上次我妈重病是你出的钱，否则我们哪还有机会吃特产。”李轻舟说道。
半年前的那笔大额支出，孟天都记起巴士上看到的支出流水。
孟天都笑着退出她的房间，末了回头说道：“风干蜥蜴炖菜很好吃。”说完两人相视而笑。
从事非法营生同时又慷慨仗义，孟天都心中勾勒出原身伊芙·兰德尔的性格轮廓。
真是复杂的人性。
孟天都回到房间打开电脑搜索“赛博菩萨”，按照艾伦·古思所说，赛博菩萨帮助脱罪的不止她一个，必定有人会在网上谈论。
她快速浏览搜索结果，翻过十几页后终于看到自己寻找的东西，一个名叫“仿生人会信仰赛博菩萨吗”的网站。
点进去之后首页充斥着各种讲述自己在赛博菩萨的帮助下脱罪的帖子，没有一个人能说清楚功德值的获取方式。
孟天都不厌其烦地向后翻，标题为“日行一善，积累功德”的帖子引起了她的注意。根据帖子的内容，功德值的确是按照行善多寡来计算。
所以我积了什么大德？就这职业，缺德事应该做得比善事多得多。孟天都满头问号，实在不懂。
“注意：功德值为0时，犯罪会得到加倍惩罚。”帖中的留言如是说道。
杀人卖药两项罪名也只耗费10w功德值，按照这个算法，只要她不天天杀人越货，功德值足够永远逍遥法外。即使偷走手机的人想利用手机里的证据送自己入狱，赛博菩萨也能为自己脱罪。
可功德值究竟从何而来？又为什么一直在增长？
孟天都试图找出增长规律，记录每分钟功德值增加的数值，结果大概在80-89范围波动。
总感觉这个数值很眼熟，孟天都陷入沉思。
电子管家momo突然跳出来：“主人，检测到您心脏型号变更，已自动为您更新系统资料。”
？！
孟天都激动得站起来喊道：“momo，有我过去十分钟的心跳数据吗？”
momo调出她的心跳监测记录，果然与功德值增加的数字完全吻合。
心脏就是她的电子木鱼。
孟天都重新坐回去，左手按住右手背，那块皮肤下嵌入芯片。当前社会每个人都有芯片，存储所有个人信息并及时更迭。
如果真有赛博神仙显灵，那肯定也是利用芯片系统的漏洞篡改信息来达成目的。
电子木鱼带来的无限功德就是当前社会的万能*钥匙，能够前往任何网络覆盖的地方。
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权力上方总悬挂着达摩克利斯之剑。
孟天都默念这句话，决定明天去拜访诊所医生，弄清楚这颗机械心脏的来历。
第二天清早孟天都乘坐巴士，拜访为她做改造手术的地下诊所。
诊所空空荡荡，没有护士，没有医生，甚至她躺过的病床都消失了。
孟天都翻遍整个诊所都没找出遗留的线索，询问过附近店铺，所有老板都说这间店面已经空了很长一段时间。
她不禁开始怀疑过去三天的经历都是幻觉，万一全部都是睡眠抑制剂的副作用……
手机的确丢了，交通卡账户中也的确多出一张百元代金券，肯定有什么事情发生。
孟天都平复心情，来到街角便利店，这是她昨天停留时间较长的地点。便利店很小，当时店里只有她一个客人，她站在门口充电，正好面对收银台后的老板。
当她向老板求证是否还记得她时，老板打量她两眼懒洋洋回答“没有”。孟天都正想要继续旁敲侧击，忽然老板敲击键盘的动作停顿，双手悬在半空一秒，随即弯腰从桌下取出一个包裹放在柜台上推过来。
“这是什么？”孟天都问。
“手机。”老板回答的语调变得温和，接着说道，“离开吧，他的确不记得你。”
这语气像是第三者借着老板的身体讲话，话音落下老板又恢复懒散的模样继续玩游戏，她知道那个第三者已经离开。
孟天都没有继续和老板搭话，也没有去深究刚才说话的人是谁。当未知的事情太多时，不如从手边已有的线索开始入手。
她回到空荡荡的诊所打开包裹，里面是她的另一部手机，面部识别解锁之后她看到这部手机仅安装两个软件，邮箱、备忘录，邮箱中此刻正躺着一封点开过的邮件。
“监视你的客户乔治·勒迈特，随时汇报他的动态。酬金$3000。”
这是一个任务，发件人为“工蜂Y”。
她的情况并非特例，赛博菩萨会帮犯人摆脱牢狱之灾。
-100000究竟是什么？钱吗？
孟天都回家途中遇到自动取款机，刷过手背嵌入的芯片后确认账户余额没有任何变化。
看来不是钱，真要是钱，自己账户上的余额也不够。
她转身进入右侧的饰品店，从收银台对面的模特脸上摘下墨镜戴在自己脸上直接推门离开。
脑海中有数值闪过，这次是-1。店员后知后觉追出来，门口张望片刻又返回店中，没有再采取任何行动。
今早上交通卡余额为0却能照常乘坐巴士应该也是同样的情况，功德值抵消了她的小小“失误”。
能扣分就意味着有积分余额，孟天都试图呼出余额界面。
脑海中没有任何反应。
孟天都朝自己公寓的方向走去，始终琢磨不透扣的到底是什么。
【功德值：203521】
她想要弄清的东西就这样不经意地出现在脑海中，而且数值每秒都在增加。
2G网？延迟这么厉害。孟天都对于它迟缓的出场颇感不满，同时又陷入沉思，她哪儿积了大德，功德值这么高。
楼道里弥漫饭菜香气，孟天都加快脚步冲回公寓，果然是自己家传出来的味道。
“好香啊！”孟天都大声赞叹。
“马上就好。”厨房里传来室友的声音。
十分钟过后，孟天都坐在餐桌旁舀了一勺香气四溢的炖菜，边狼吞虎咽边问道：“这是什么菜？”
“风干蜥蜴炖菜，我老家特产。”室友随口道，“咱都吃过好几次了，你明明每次都抢着吃肉，怎么还记不住名。”
啊？风干蜥蜴？！孟天都浑身僵硬，嘴里的肉瞬间味同嚼蜡，半天才艰难咽下去。
“我让你带啤酒回来，你一点也没带。”室友端着水杯抱怨道。
“手机丢了没看到消息，不好意思。”孟天都夹起碗里的素菜，朝室友解释道。
“你竟然把命根子都丢了，我记得你把客户信息都在手机里存着。”
“拜访客户的路上遇到小偷，半天才发现手机没见了，小偷早跑得没影。”孟天都没敢把今天的事全部说出来。
“两个手机全丢了？”室友放下筷子皱眉问道。
孟天都心头一跳，自己从头到尾只见过一部手机，第二部手机是谁拿走的。很快她反应过来回答道：“对，都丢了。”
“你知道自己手机里的东西足够坐穿牢底吧，如果以后还想离开坎德拉，最好把自己的东西看紧点。我那儿有个旧手机，这两天你拿着用。”室友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多谢，我会尽快找回手机。”孟天都点头回应。这位室友对原身的职业很清楚，却丝毫不在意其违法性。
莫非她也在为*黑*帮*卖违禁药物？
“你最近工作怎么样？”孟天都装作不经意地问。
“前几天把车送去维修了，没法接大件货物的单，只能用摩托送点小东西。”室友答道。
类似快递员的职业，运输的货物是否合法还有待评估，孟天都心中总结。
“我觉得现在才是你最应该服用睡眠抑制剂的时候，不睡觉也要把手机找回来！”室友还是没忘记上个话题。
孟天都低头盯着盘子中的菜回答：“我大概知道是谁拿走了手机，你还记得我上次长期服用睡眠抑制剂的后果吗？”
“睡眠抑制剂的副作用总比坐牢好。”
“之前一直没说，实际上次副作用过于严重，严重到几乎令我丧命。我想不起来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机械心脏超负荷运转，momo甚至建议我更换新款心脏。”孟天都神情沉重，添油加醋地说道。
“……抱歉。”室友语气缓和下来。
“没事。最近一个月我有异常行为吗？记不太清了。”孟天都极力装作镇定，打探记忆空白那段时间的情况。
室友耸耸肩回答：“你经常几天不回公寓也不回消息，就算有事我也不清楚。”
两人沉默地吃饭，楼下酒客的喧闹声此起彼伏。
“你最近有一次提到不想再替*黑*帮*干活，发生什么事了吗？”室友忽然说道。
“没什么。”孟天都意识到她在回答刚才的提问。难道卷入*黑*帮*火拼是个谎言，实际上自己受伤是*黑*帮*在清除叛徒。
不对，清除叛徒的话就没必要又把自己送到诊所医治，而且公文包有十支药剂，意味着上次自己与*黑*帮*接触的目的是进货，事情还没闹僵。
事情进行到现在疑点越来越多，孟天都脑海中的树状图一节一节点亮，可还不够拼出完整的脉络。
饭后孟天都去室友李轻舟房间取手机，临走说道：“谢谢，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这点小事算什么，上次我妈重病是你出的钱，否则我们哪还有机会吃特产。”李轻舟说道。
半年前的那笔大额支出，孟天都记起巴士上看到的支出流水。
孟天都笑着退出她的房间，末了回头说道：“风干蜥蜴炖菜很好吃。”说完两人相视而笑。
从事非法营生同时又慷慨仗义，孟天都心中勾勒出原身伊芙·兰德尔的性格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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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天都回到房间打开电脑搜索“赛博菩萨”，按照艾伦·古思所说，赛博菩萨帮助脱罪的不止她一个，必定有人会在网上谈论。
她快速浏览搜索结果，翻过十几页后终于看到自己寻找的东西，一个名叫“仿生人会信仰赛博菩萨吗”的网站。
点进去之后首页充斥着各种讲述自己在赛博菩萨的帮助下脱罪的帖子，没有一个人能说清楚功德值的获取方式。
孟天都不厌其烦地向后翻，标题为“日行一善，积累功德”的帖子引起了她的注意。根据帖子的内容，功德值的确是按照行善多寡来计算。
所以我积了什么大德？就这职业，缺德事应该做得比善事多得多。孟天都满头问号，实在不懂。
“注意：功德值为0时，犯罪会得到加倍惩罚。”帖中的留言如是说道。
杀人卖药两项罪名也只耗费10w功德值，按照这个算法，只要她不天天杀人越货，功德值足够永远逍遥法外。即使偷走手机的人想利用手机里的证据送自己入狱，赛博菩萨也能为自己脱罪。
可功德值究竟从何而来？又为什么一直在增长？
孟天都试图找出增长规律，记录每分钟功德值增加的数值，结果大概在80-89范围波动。
总感觉这个数值很眼熟，孟天都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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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天都重新坐回去，左手按住右手背，那块皮肤下嵌入芯片。当前社会每个人都有芯片，存储所有个人信息并及时更迭。
如果真有赛博神仙显灵，那肯定也是利用芯片系统的漏洞篡改信息来达成目的。
电子木鱼带来的无限功德就是当前社会的万能*钥匙，能够前往任何网络覆盖的地方。
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权力上方总悬挂着达摩克利斯之剑。
孟天都默念这句话，决定明天去拜访诊所医生，弄清楚这颗机械心脏的来历。
第二天清早孟天都乘坐巴士，拜访为她做改造手术的地下诊所。
诊所空空荡荡，没有护士，没有医生，甚至她躺过的病床都消失了。
孟天都翻遍整个诊所都没找出遗留的线索，询问过附近店铺，所有老板都说这间店面已经空了很长一段时间。
她不禁开始怀疑过去三天的经历都是幻觉，万一全部都是睡眠抑制剂的副作用……
手机的确丢了，交通卡账户中也的确多出一张百元代金券，肯定有什么事情发生。
孟天都平复心情，来到街角便利店，这是她昨天停留时间较长的地点。便利店很小，当时店里只有她一个客人，她站在门口充电，正好面对收银台后的老板。
当她向老板求证是否还记得她时，老板打量她两眼懒洋洋回答“没有”。孟天都正想要继续旁敲侧击，忽然老板敲击键盘的动作停顿，双手悬在半空一秒，随即弯腰从桌下取出一个包裹放在柜台上推过来。
“这是什么？”孟天都问。
“手机。”老板回答的语调变得温和，接着说道，“离开吧，他的确不记得你。”
这语气像是第三者借着老板的身体讲话，话音落下老板又恢复懒散的模样继续玩游戏，她知道那个第三者已经离开。
孟天都没有继续和老板搭话，也没有去深究刚才说话的人是谁。当未知的事情太多时，不如从手边已有的线索开始入手。
她回到空荡荡的诊所打开包裹，里面是她的另一部手机，面部识别解锁之后她看到这部手机仅安装两个软件，邮箱、备忘录，邮箱中此刻正躺着一封点开过的邮件。
“监视你的客户乔治·勒迈特，随时汇报他的动态。酬金$3000。”
这是一个任务，发件人为“工蜂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