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团扇不慎滑落,虽说无咎并非她的亲生子,但她对他始终视如己出,疼爱有加,如同珍宝般呵护,从小抚养至今。

    青雉的心如同被利刃割过,她无法相信无咎会遭遇不测,论起功力,这世间又有几人是他的对手。

    “快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的声音中带着怒气和急切。

    “你说呀,哭什么哭?”

    “再哭我就把你的嘴给缝上。”

    雷霆般的话语在无涯耳边炸响,令无涯身体一震。

    他强忍着悲痛,声音颤抖地回答:“昨天,我将二哥诱骗至寒冰潭,原本只打算让他受些轻伤,然后将他击晕,丢弃在洛水边......但......”

    “之后发生了什么事?你二哥现在身在何处?”无涯的话音未落,青雉的心中已经涌起了无数的猜测和担忧。

    无涯沉默了片刻,似乎在鼓起勇气,他知道自己的行为导致了严重的后果。

    他深吸了一口气,准备坦白一切。

    “寒冰潭中的怨气异常强烈,二哥为了护我周全,不幸被怨气所伤,伤及了经脉,非常严重的伤势。我本意是想将他安全带回来,但洛水少主当时正在后山采花,情急之下,我只好将二哥暂时安置在树上。”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最终几不可闻,无涯不敢抬头直视自己母妃的眼睛。

    若二哥真的因此遭遇不测,母妃恐怕绝不会轻饶了他。

    青雉怒不可遏,厉声斥责,“你这简直是胡闹!”

    青雉的怒火中燃烧着对无咎的担忧,她无法容忍无涯如此鲁莽的行为,尤其是在关系到无咎生命安全的事情上。

    无涯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青雉狠狠地打了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房间,无涯的脸上立刻浮现出红色的指印,他没有躲避,也没有哭泣,只是默默地承受着,这是他应得的惩罚。

    平日里他是最怕疼的,此刻却忘记了痛楚,趴在地上紧紧抱住母妃的腿,痛哭流涕,“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二哥,我不该带他去,也不该将他丢下不管,母妃你杀了我吧。”

    无涯的泪水滴落在地,心中充满了悔恨。

    青雉的脸色变得苍白,即便她知晓无涯的用意,仍旧气得身体微微颤抖,“若你二哥真的遭遇不测,你就算死千百次也难以弥补!”

    她一脚踢开无涯,“你在这里待着,我去洛水。”

    临行前,她忍不住责备道:“我怎会生下你这等不孝之子。”

    无涯在丢下无咎后,便逃也似的躲进了东海,他不敢见任何人,只是蜷缩在角落里,哭泣了整整两天。

    他曾尝试着站起来,却发现双腿无力,不停颤抖,不敢跟随母妃的脚步,更害怕面对可能已经失去的二哥。

    由于过于焦急,青雉并未注意到一旁隐蔽处的女子,那女子见青雉匆匆离去,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青雉匆忙地赶路,一路上甚至撞到了几只仙鹤,但她并未停下脚步,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尽快抵达洛水。

    仙鹤的惊鸣声渐渐远去,她的眼前只有通往洛水的道路。

    然而,当她到达洛水时,眼前的景象让她大吃一惊。

    青雉原本紧绷的神经在看到无咎安然无恙的那一刻稍微放松了一些,但她心中的疑惑却更深了。

    这就是无涯所说的经脉俱损、身受重伤?

    青雉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解,她仔细观察无咎的状态,发现他虽然略显疲惫,但并无大碍。

    难道我的儿子真的傻了?

    她开始担心无涯因为这次的事件受到了太大的打击,以至于神智不清。

    若是无涯不学无术,那也罢了,可若真的变成了傻子,她该如何面对众人?

    东海里那群小贱人,怕不是要将她嘲笑至死,青雉的心中涌起一股怒火,她能想象到那些喜欢搬弄是非的人会如何利用这件事来攻击她。

    这才过了一日,便已情投意合,暗生情愫。

    青雉看到洛汐颜和无咎之间的互动,心中有些惊讶,但也不免感到一丝安慰。

    或许,这正是无咎想要的,而无涯虽有几分莽撞,但也达到了目的。

    她刚到达时,便见到洛汐颜在为无咎轻轻擦拭额头上的汗,无咎这孩子平日总是冷漠寡情,今日的温情一幕,真是让她大开眼界。

    那情景,宛如一对恩爱的情侣,无咎此刻的模样,竟像个娇羞的小女子一般。

    青雉的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了一抹微笑,也许,这并不是一件坏事。

    无咎的气色似乎还不错,甚至比之前更加容光焕发。

    青雉的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心中的担忧终于放下了,她决定暂时不打扰两人,心中默念“非礼勿视”,面不改色地返回了东海,焦急等待的无涯见母妃神态自若,不禁感到困惑。

    她的镇定让无涯感到意外,他本以为母妃会因为无咎的事情而忧心忡忡,但现在看来,似乎事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

    一经询问,无涯方知自己的小伎俩竟奏了效,他立刻擦去眼角的泪水,恢复了往日的顽皮模样。

    “成了!”他欢呼一声,随即又恢复了那副不羁的神情,举止中透露出一种轻松和得意,显然对于自己的计划能够成功感到非常满意。

    无涯的眼泪来得快去得也快,脸上重新挂上了那副无忧无虑的笑容,仿佛之前的悲伤从未存在过。

    经过这一连串的波折,青雉感到身心俱疲,于是回到房间准备休息,刚躺下,尚未闭眼,水君便派人来请她过去。

    青雉轻轻叹息,水君找她定有要事,只得强打精神,起身前往水君的宫殿。

    还未走近,青雉便听到司命星君的笑声从殿内传出,她停下脚步,在殿外静静地聆听起两人的对话。

    九重天上的那位贵公子与洛水少主解除了婚约,天帝担心洛水会与魔族结盟,于是急忙在天族各部中寻找适龄且相貌出众的男子,计划在公主的生日宴上举办一场‘相亲会’。

    天帝的这一决定在天界引起了不小的波澜,许多仙人对此议论纷纷,各自打起如意算盘。

    天帝打算在自己妹妹的寿宴上为洛水少主举办一场“相亲会”。

    这一举动无疑是对洛水少主的一种补偿,也是天帝试图修复双方关系的一种手段。

    更何况,天族公主不久前才守寡,此时举办相亲会到底是有几分妥当?

    更令人意外的是。

    连她那傻儿子无涯也被天帝列入了考虑范围,这让青雉感到天帝的决定实在荒谬。

    司命问起无咎的婚事,水君犹豫着和南海的联姻,刚欲开口,青雉已带着满脸笑意匆匆进入大殿,说道:“无咎还年轻,还没考虑婚事。”

    殿内的两人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水君和司命显然没有预料到青雉会如此直接地介入这个话题,他们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意外,但随后,水君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了然,对青雉的态度有所理解。

    司命倒是仍沉浸在惊讶之中,对三万岁尚未考虑婚事的无咎露出几分同情。

    青雉主张婚姻自由,否则早就为无咎安排好了婚事。

    无咎就这一件心事。

    她深知无咎的心事,自然想让他心想事成。

    司命对青雉表现得极为恭敬,由于东海水君未曾立后,因此在众人眼中,侧妃青雉的地位就如同君后一般。

    遗憾的是,这位娘娘所出的五殿下无涯,尽管已两万七千岁,却依旧显得力不从心,柔弱异常。

    无涯的名声在天界并不佳,他的无能成为了许多人背后的谈资,但对于这些,青雉总是选择一笑置之。

    司命的眼中闪过一丝同情,即便二殿下和五殿下均出席,洛水少主心仪的对象恐怕非二殿下莫属。

    司命心中明白,这场相亲会对于五殿下无涯而言,或许只是一场无望的陪衬。

    五殿下似乎注定只是这场相亲会上的配角。

    然而,青雉娘娘似乎并不介意二殿下可能夺走五殿下的风头。

    司命不愿再多想,他的责任只是传递信息,至于后续如何发展,已非他所能左右。

    司命传达完消息便告辞离开,青雉这才得知,洛水的主子,也就是相亲会的主角,尚未接到通知。

    她心中无奈地叹了口气,但表面上依旧保持着礼貌,亲自送司命离开。

    司命离开后,水君忽然一拍额头,似乎想起了什么,他带着一丝疑惑问道:“那个,那个谁...”

    水君的神情显得有些迷茫,似乎在努力回忆着某个人的名字或者某件事情,但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来。

    青雉见状,微微一笑,提醒道:“水君可是忘了什么重要之事?”

    “叫什么名字来着?”

    水君皱眉思索,却怎么也想不起那个螃蟹精的确切名字,这让他感到有些尴尬,只好压低声音询问道,“那只螃蟹精说,你和无涯‘解决’了无咎,这究竟是何意?”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探究和不确定,目光紧紧地锁定在青雉的脸上,试图从她的表情中寻找答案。

    青雉并未立刻回应,而是坐在水君的宝座上,反问道,“怎么?你是打算兴师问罪吗?”

    青雉的声音中流露出一丝不悦,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洞穿水君的内心。

    “我怎敢有此意。”他连忙否认。

    水君的脸上染上一丝苦笑,他知道自己的问法可能引起了青雉的误会,于是连忙解释。

    青雉面色不悦,直言道,“你何不直说,是蛇精及其子将你那宝贝儿子给解决了?”

    “我怎会如此称呼你,青儿。”他解释道,自己的记忆力确实不佳,那些复杂的名字总是难以记住,相比之下,章鱼精、螃蟹精等名字容易记些。

    水君靠近了一些,温和地说,“青儿,你和小涯的为人我再清楚不过,若是我真的信了她们的话,又怎会等到司命星君到访后才来询问你呢?”

    他试图缓解青雉的怒气,语气中带着一丝安抚,同时也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和对她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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