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
云影停住脚步。
和他并肩的韩天光猛地一个急刹车，险些趔趄，好在他平衡性不错，在旁人视角来看
“？”云影转头看他一眼，又立即把眼光挪开。
很遗憾，韩天光的动态视力也很好，捕捉到了她眼里一闪而过的笑意。
她因为自己刚刚并不明显的趔趄而展露出屈指可数的笑，要是韩天光不是当事人的话，高低得腹诽这是笔合算的买卖。
同时他又矛盾地为他下意识猜中了云影的恶劣行径抱有一丝微妙的自得。
“怎么了？”
韩天光利用万能的问句试探她的停顿。
“没。”云影用短短的否定将全部都原路返还，她则抛出了更具体的问题，“你今天怎么在广场？”
又旷晚自习了？
“运动会彩排没我事。”韩天光淡淡地说，“我没去第一次跑操，我们班下去走过场我也没参与，所以方阵没我的份。”
云影：“......”
有的时候不怪她会产生一些谬妄的念头，能在晴天也不去跑操是一件多大的美事！
也只能怪云影的班主任是老高。
“那明天......”
“明天——”
几乎同时开口。
韩天光：“你先。”
云影组织了一下语言：“那你明天还去吗？”
“你去吗？”韩天光问。
脱口而出后，韩天光才意识到自己说了废话。
云影怎么说也是个好学生，能作为学生代表发言的，必然不可能会在运动会这样的场合缺席，至少也要出现在学校范围内。
是他以己度人了。
云影的答案和韩天光自己得出的结果一致，只不过落脚点更加实际：
“我的班主任是老高。”
言下之意就是，你说呢？
“......”韩天光秒懂。
“我下午再去。”韩天光说。
总之避开走方阵的时间就对了。
“轮到你了。”云影扬扬下巴，“你刚才要问什么？”
韩天光：“你明天中午有时间吗？”
中午？云影觉得有些好笑，“怎么，又要给我带饭啊？”
没有回答。
云影将脸偏过去打量他，韩天光倒好，这回直接别开脸去。
好家伙，说中了。
云影忍不住吐槽：“你对中午带饭这件事，到底有多执着啊？”
她只在初中沉迷漫画的那段时间看到过里面的主角自己带饭。
放到现实，尤其是在一个市直属寄宿制高中里出现这样的一幕，则多少带点清奇。
就算她喜欢看漫画也不代表自己的生活习惯也要跟着被带跑，自带的便当大多是早上上学之前准备的，到了中午就成了冷饭，有条件的话，她宁愿在教室泡面也必须吃一口热乎的。
韩天光找了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总是自己一个人吃饭，偶尔也要换换口味。”
他没有把话说满，他暂时无法将接近云影的目的性好好说出口。
逻辑很通顺，云影信了，并提出建议：“......你要换口味，为什么不去食堂换？”
她知道韩天光必然不可能像蒋怀秋一样，在食堂里面随机逮一个认识的幸运儿并坐到TA对面开始边吃边聊。
但只要在食堂坐久一点，就必然会出现座位不足、有人拼座位的情况。
到时候可就不是一两个人一起吃，而是三个四个无数个，多热闹！
“我没充校卡。”韩天光眨眼。
“那简单啊。”云影瞬间从口袋里摸出一张蓝色的卡，校卡在路灯下反光，“我充了。”
韩天光盯着卡的某一处白色方框欲言又止：“你......”
证件照露出来了。
云影顺着他的目光看到自己卡上，很显然云影也察觉到了这一点。
其实她无所谓。
但不止韩天光，还有很多人似乎也很在意证件照的问题，云影观察到很多人甚至会拿贴纸把自己校卡上的照片贴起来。
凭她为数不多为人处世得来的经验，此刻她应该演出很在意的样子。
“噢——”云影毫无感情地拉长语调，用自以为迅速的速度用手挡住了校卡证件照的部位，继而捂着它放回口袋里。
韩天光：“.......”
该说不说，其实他也不在意证件照。
只是他知道会有一部分人在意校卡上的照片会不会暴.露，出于这种想法，他善意地提醒。
从云影的反应来看，他的善意实属多余。
韩天光想说些什么，云影已然继续刚才的话茬：“要不你刷我的校卡吧。”
虽然食堂的饭菜不是什么人间至味，但在云影心里也比冷掉的饭要好些。
最后，韩天光点点头，算是应了下来。
“行，那你记得到...”云影想了个地方，“图书馆找我。”
虽然可以在教室自习，但图书馆离操场更远，外面的广播声没那么容易传进来，让人在自习的时候分神。
“嗯。”韩天光说，“老地方。”
在说“老地方”三个字的时候，他咬字格外清晰。
云影几乎是立刻反应过来所谓的“老地方”是在哪里，这三个字就像是两人之间的暗号，彼此间心照不宣。
云影并没有多言，无声接受了他的提议。
*
“......”
第二天中午，云影站在食堂门口。
秋风伴随着大门口的穿堂风，云影两手插在口袋，微微驼背，往宽大的班服里缩了缩，几缕乱发膨在领口，隐隐透着脖颈。
韩天光看着里面攒动的人头：“......进吗？”
“要不。”云影停顿半秒，她提议道，“还是泡面吧。”
韩天光：。
现在拒绝还来得及吗？
就在这时——
两个从小卖部方向出来的几个人在说话，言语之间都带着情绪化，聊天的内容自然也传到了云影和韩天光的耳朵里。
“小卖部也被洗劫一空咯！”
“怎么购买力都这么高啊，零食饮料也就算了，连盒泡面也不留！”
“失策！明年运动会我就进货一堆零食饮料，然后支个小推车卖。”
“嘿，商业鬼才！”
云影：得，看来泡不成面了。
韩天光则偷偷松了一口气。
一行人走到食堂门口，抱怨仍未平息。
“见鬼了，怎么食堂也这么多人？！”
“今天三个年级的人同时往食堂挤，你说人多不多？”
三个年级分时段用餐，高三中午下课最早，高一最晚，每个年级吃饭时间间隔十分钟，人流形成错峰。
云影看了韩天光一眼。
发现韩天光同时也在看着她。
视线短暂交错了一秒。
韩天光指着食堂大门，轻声询问：“......还进去吗？”
再不进去，就彻底挤不进了。
“......进吧。”云影有些无奈，一脚迈入大门。
一进门，嘈杂声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食堂满是端着金属菜盘寻找座位的人。
食堂阿姨素质过硬，排队看着长，实际不到五分钟，两人就打好了饭菜。
云影站在窗口前扫视座位区，落单的座位好找，两个连在一起的座位难度则指数倍增长。
“哎！”一声洪亮的大嗓门穿透了食堂闹哄哄的人群，“云影！”
中气十足，云影的盘子差点没端稳。
不少人转过身去打量蒋怀秋。
蒋怀秋伸直了手臂，朝云影招手。
林桔桔坐在他对面，拼命指着她身旁的空位。
而蒋怀秋的身边，也有一个空位。
正是云影要找的两人座。
就在这时韩天光刚打完饭，出现在云影身后，由于周边嘈杂，他微微压低身子，俯首对云影讲话：“找到位置了吗？”
在旁人看来，这是很亲昵的姿势。
在老高看来，这是不到半米的姿势——幸好他不在。
“找到了。”云影点头，丝毫没觉得有任何异常。
只是饭菜的味道太大，盖住了很好闻的橙花草莓味，有点遗憾。
蒋怀秋此刻注意到云影身后的韩天光，和两个人亲密的姿势，招呼的手臂都不由得了僵。
林桔桔则一脸“磕到了”的表情，眼睛里都泛着光。
最后韩天光坐在蒋怀秋边上，云影坐在林桔桔边上。蒋怀秋见两个人都坐下，那点僵硬也消失不见，此刻刻在DNA里的社牛属性还是占了上风。
他边大口炫饭，边跟刚坐下的两人搭话：“你们一起来吃饭啊？”
云影点头默认。
随后，云影问：“那你们......？”
如果这两个人也是提前约好的，那事情就变得有意思了起来，林桔桔应该会很高兴。
林桔桔连忙解释：“就是碰巧见到了！拼个桌，拼个桌，哈哈......”
她心虚讪笑着，脸颊微微泛着红。
“怎么了？”蒋怀秋见状一脸关切，“你脸怎么突然红了，我就说这班服穿久了很热吧，尤其是你看食堂，人这么多，活脱脱一个大温室。热就把班服脱了，秋天中暑，离奇不说，自己也遭罪啊！”
林桔桔已经把cosplay的衣服换成了方便行动班服，而蒋怀秋还穿着老高的海〇之家。
云影托腮观察着两个人。
而韩天光琥珀色的眸子也斜斜睨着他们，他无言打量着包括云影在内的三人。
他向来对人的感知敏感，此刻两人的关系他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那个同在音乐社的短发女生喜欢云影那个有点吵的同桌，而那个有点吵的同桌表里如一的神经大条，还没察觉到短发女生对他的心意。
理清楚这件事，韩天光微妙地松了一口气。
一开始他觉得云影那个同桌有些碍眼，现在竟觉得还好。
无论是他在情感方面的粗神经，还是喜欢他的另有其人这件事，都变得顺眼了起来。
——如果云影必须有同桌的话，那最好一直是这个人。
张牙舞爪的念头一旦生出，就只能任其蔓延。
韩天光默默观察的功夫，两个话痨已经把话题转换了一个又一个，云影虽然一直挺直着脊背默默吃饭，但一直竖起耳朵在听他们的谈话，偶尔也会回应两句。
而现在这个话题，正好是韩天光和云影为数不多能够参与进去的话题。
林桔桔已经迫不及待把两个人都拉下水了。
“话说回来。”蒋怀秋一拍脑袋，他组织好措辞，“韩...哥！”
蒋怀秋一把揽住韩天光的肩膀：“咱们那个曲子写好了吗，老柴一天到晚念叨着。”
周末那个时候，不止云影，蒋怀秋柴闻一众人也刷到了韩天光发布的新曲试听。
“曲子写完了。”韩天光拧开来之前买的冰露矿泉水瓶，抿了一口。
“我去，这么快啊！”蒋怀秋很上头，恢复了话痨，“怎么不早说。”
“也没人来问。”韩天光淡淡道，“而且那不算写完，还没填词。”
“填词急什么啊，先给我们听听呗，听了大家一起想。”蒋怀秋说，“实在不行让云影给你填啊。”
突然被cue的云影：？
林桔桔点头如捣蒜：“就是就是。”
云影：？？？
不远处，金帆和几个别班的好友刚打完饭，也在食堂找空位。
金帆的好友拍拍他：“哎你看，那不是你班内个蒋怀秋吗？”
“靠，这不是扮成老高的勇士吗？”
金帆定睛一看，还真是。
他想看看蒋怀秋周围还有没有空位......咦？
金帆以为自己眼花了，他闭上眼睛又睁开，这才确定云影那边还坐着云影，虽然是个背影，但头发太有记忆点，想认错都难。
“张望啥呢，去打个招呼啊！”
“就是，让咱们也认识认识这位‘天选老高’。”
“嘘——”金帆急急忙忙跟上去拦住准备打招呼的朋友，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有情况。”
“什么情况啊？对面内个短头发的、还挺可爱的女生不会是他女朋友吧。”
金帆再确认了一遍坐着的人，他摇摇头，表示否认。
只有这个他敢确定，就是林桔桔和蒋怀秋绝对没有在谈。
同行的人一头雾水：“那怎么了？在这鬼鬼祟祟的，打个招呼不行？”
金帆用讲悄悄话讲：“你看蒋怀秋对面左边那个女生，是不是有点眼熟？”
那人顺着金帆所指的方向看过去：“......靠。”
那不是表彰大会的常客、高三学生代表的固定人选吗？
那她对面那个男的......
——也很眼熟！
就这么说吧：
高三的风云人物，几乎全在这一桌了！
云影停住脚步。
和他并肩的韩天光猛地一个急刹车，险些趔趄，好在他平衡性不错，在旁人视角来看
“？”云影转头看他一眼，又立即把眼光挪开。
很遗憾，韩天光的动态视力也很好，捕捉到了她眼里一闪而过的笑意。
她因为自己刚刚并不明显的趔趄而展露出屈指可数的笑，要是韩天光不是当事人的话，高低得腹诽这是笔合算的买卖。
同时他又矛盾地为他下意识猜中了云影的恶劣行径抱有一丝微妙的自得。
“怎么了？”
韩天光利用万能的问句试探她的停顿。
“没。”云影用短短的否定将全部都原路返还，她则抛出了更具体的问题，“你今天怎么在广场？”
又旷晚自习了？
“运动会彩排没我事。”韩天光淡淡地说，“我没去第一次跑操，我们班下去走过场我也没参与，所以方阵没我的份。”
云影：“......”
有的时候不怪她会产生一些谬妄的念头，能在晴天也不去跑操是一件多大的美事！
也只能怪云影的班主任是老高。
“那明天......”
“明天——”
几乎同时开口。
韩天光：“你先。”
云影组织了一下语言：“那你明天还去吗？”
“你去吗？”韩天光问。
脱口而出后，韩天光才意识到自己说了废话。
云影怎么说也是个好学生，能作为学生代表发言的，必然不可能会在运动会这样的场合缺席，至少也要出现在学校范围内。
是他以己度人了。
云影的答案和韩天光自己得出的结果一致，只不过落脚点更加实际：
“我的班主任是老高。”
言下之意就是，你说呢？
“......”韩天光秒懂。
“我下午再去。”韩天光说。
总之避开走方阵的时间就对了。
“轮到你了。”云影扬扬下巴，“你刚才要问什么？”
韩天光：“你明天中午有时间吗？”
中午？云影觉得有些好笑，“怎么，又要给我带饭啊？”
没有回答。
云影将脸偏过去打量他，韩天光倒好，这回直接别开脸去。
好家伙，说中了。
云影忍不住吐槽：“你对中午带饭这件事，到底有多执着啊？”
她只在初中沉迷漫画的那段时间看到过里面的主角自己带饭。
放到现实，尤其是在一个市直属寄宿制高中里出现这样的一幕，则多少带点清奇。
就算她喜欢看漫画也不代表自己的生活习惯也要跟着被带跑，自带的便当大多是早上上学之前准备的，到了中午就成了冷饭，有条件的话，她宁愿在教室泡面也必须吃一口热乎的。
韩天光找了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总是自己一个人吃饭，偶尔也要换换口味。”
他没有把话说满，他暂时无法将接近云影的目的性好好说出口。
逻辑很通顺，云影信了，并提出建议：“......你要换口味，为什么不去食堂换？”
她知道韩天光必然不可能像蒋怀秋一样，在食堂里面随机逮一个认识的幸运儿并坐到TA对面开始边吃边聊。
但只要在食堂坐久一点，就必然会出现座位不足、有人拼座位的情况。
到时候可就不是一两个人一起吃，而是三个四个无数个，多热闹！
“我没充校卡。”韩天光眨眼。
“那简单啊。”云影瞬间从口袋里摸出一张蓝色的卡，校卡在路灯下反光，“我充了。”
韩天光盯着卡的某一处白色方框欲言又止：“你......”
证件照露出来了。
云影顺着他的目光看到自己卡上，很显然云影也察觉到了这一点。
其实她无所谓。
但不止韩天光，还有很多人似乎也很在意证件照的问题，云影观察到很多人甚至会拿贴纸把自己校卡上的照片贴起来。
凭她为数不多为人处世得来的经验，此刻她应该演出很在意的样子。
“噢——”云影毫无感情地拉长语调，用自以为迅速的速度用手挡住了校卡证件照的部位，继而捂着它放回口袋里。
韩天光：“.......”
该说不说，其实他也不在意证件照。
只是他知道会有一部分人在意校卡上的照片会不会暴.露，出于这种想法，他善意地提醒。
从云影的反应来看，他的善意实属多余。
韩天光想说些什么，云影已然继续刚才的话茬：“要不你刷我的校卡吧。”
虽然食堂的饭菜不是什么人间至味，但在云影心里也比冷掉的饭要好些。
最后，韩天光点点头，算是应了下来。
“行，那你记得到...”云影想了个地方，“图书馆找我。”
虽然可以在教室自习，但图书馆离操场更远，外面的广播声没那么容易传进来，让人在自习的时候分神。
“嗯。”韩天光说，“老地方。”
在说“老地方”三个字的时候，他咬字格外清晰。
云影几乎是立刻反应过来所谓的“老地方”是在哪里，这三个字就像是两人之间的暗号，彼此间心照不宣。
云影并没有多言，无声接受了他的提议。
*
“......”
第二天中午，云影站在食堂门口。
秋风伴随着大门口的穿堂风，云影两手插在口袋，微微驼背，往宽大的班服里缩了缩，几缕乱发膨在领口，隐隐透着脖颈。
韩天光看着里面攒动的人头：“......进吗？”
“要不。”云影停顿半秒，她提议道，“还是泡面吧。”
韩天光：。
现在拒绝还来得及吗？
就在这时——
两个从小卖部方向出来的几个人在说话，言语之间都带着情绪化，聊天的内容自然也传到了云影和韩天光的耳朵里。
“小卖部也被洗劫一空咯！”
“怎么购买力都这么高啊，零食饮料也就算了，连盒泡面也不留！”
“失策！明年运动会我就进货一堆零食饮料，然后支个小推车卖。”
“嘿，商业鬼才！”
云影：得，看来泡不成面了。
韩天光则偷偷松了一口气。
一行人走到食堂门口，抱怨仍未平息。
“见鬼了，怎么食堂也这么多人？！”
“今天三个年级的人同时往食堂挤，你说人多不多？”
三个年级分时段用餐，高三中午下课最早，高一最晚，每个年级吃饭时间间隔十分钟，人流形成错峰。
云影看了韩天光一眼。
发现韩天光同时也在看着她。
视线短暂交错了一秒。
韩天光指着食堂大门，轻声询问：“......还进去吗？”
再不进去，就彻底挤不进了。
“......进吧。”云影有些无奈，一脚迈入大门。
一进门，嘈杂声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食堂满是端着金属菜盘寻找座位的人。
食堂阿姨素质过硬，排队看着长，实际不到五分钟，两人就打好了饭菜。
云影站在窗口前扫视座位区，落单的座位好找，两个连在一起的座位难度则指数倍增长。
“哎！”一声洪亮的大嗓门穿透了食堂闹哄哄的人群，“云影！”
中气十足，云影的盘子差点没端稳。
不少人转过身去打量蒋怀秋。
蒋怀秋伸直了手臂，朝云影招手。
林桔桔坐在他对面，拼命指着她身旁的空位。
而蒋怀秋的身边，也有一个空位。
正是云影要找的两人座。
就在这时韩天光刚打完饭，出现在云影身后，由于周边嘈杂，他微微压低身子，俯首对云影讲话：“找到位置了吗？”
在旁人看来，这是很亲昵的姿势。
在老高看来，这是不到半米的姿势——幸好他不在。
“找到了。”云影点头，丝毫没觉得有任何异常。
只是饭菜的味道太大，盖住了很好闻的橙花草莓味，有点遗憾。
蒋怀秋此刻注意到云影身后的韩天光，和两个人亲密的姿势，招呼的手臂都不由得了僵。
林桔桔则一脸“磕到了”的表情，眼睛里都泛着光。
最后韩天光坐在蒋怀秋边上，云影坐在林桔桔边上。蒋怀秋见两个人都坐下，那点僵硬也消失不见，此刻刻在DNA里的社牛属性还是占了上风。
他边大口炫饭，边跟刚坐下的两人搭话：“你们一起来吃饭啊？”
云影点头默认。
随后，云影问：“那你们......？”
如果这两个人也是提前约好的，那事情就变得有意思了起来，林桔桔应该会很高兴。
林桔桔连忙解释：“就是碰巧见到了！拼个桌，拼个桌，哈哈......”
她心虚讪笑着，脸颊微微泛着红。
“怎么了？”蒋怀秋见状一脸关切，“你脸怎么突然红了，我就说这班服穿久了很热吧，尤其是你看食堂，人这么多，活脱脱一个大温室。热就把班服脱了，秋天中暑，离奇不说，自己也遭罪啊！”
林桔桔已经把cosplay的衣服换成了方便行动班服，而蒋怀秋还穿着老高的海〇之家。
云影托腮观察着两个人。
而韩天光琥珀色的眸子也斜斜睨着他们，他无言打量着包括云影在内的三人。
他向来对人的感知敏感，此刻两人的关系他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那个同在音乐社的短发女生喜欢云影那个有点吵的同桌，而那个有点吵的同桌表里如一的神经大条，还没察觉到短发女生对他的心意。
理清楚这件事，韩天光微妙地松了一口气。
一开始他觉得云影那个同桌有些碍眼，现在竟觉得还好。
无论是他在情感方面的粗神经，还是喜欢他的另有其人这件事，都变得顺眼了起来。
——如果云影必须有同桌的话，那最好一直是这个人。
张牙舞爪的念头一旦生出，就只能任其蔓延。
韩天光默默观察的功夫，两个话痨已经把话题转换了一个又一个，云影虽然一直挺直着脊背默默吃饭，但一直竖起耳朵在听他们的谈话，偶尔也会回应两句。
而现在这个话题，正好是韩天光和云影为数不多能够参与进去的话题。
林桔桔已经迫不及待把两个人都拉下水了。
“话说回来。”蒋怀秋一拍脑袋，他组织好措辞，“韩...哥！”
蒋怀秋一把揽住韩天光的肩膀：“咱们那个曲子写好了吗，老柴一天到晚念叨着。”
周末那个时候，不止云影，蒋怀秋柴闻一众人也刷到了韩天光发布的新曲试听。
“曲子写完了。”韩天光拧开来之前买的冰露矿泉水瓶，抿了一口。
“我去，这么快啊！”蒋怀秋很上头，恢复了话痨，“怎么不早说。”
“也没人来问。”韩天光淡淡道，“而且那不算写完，还没填词。”
“填词急什么啊，先给我们听听呗，听了大家一起想。”蒋怀秋说，“实在不行让云影给你填啊。”
突然被cue的云影：？
林桔桔点头如捣蒜：“就是就是。”
云影：？？？
不远处，金帆和几个别班的好友刚打完饭，也在食堂找空位。
金帆的好友拍拍他：“哎你看，那不是你班内个蒋怀秋吗？”
“靠，这不是扮成老高的勇士吗？”
金帆定睛一看，还真是。
他想看看蒋怀秋周围还有没有空位......咦？
金帆以为自己眼花了，他闭上眼睛又睁开，这才确定云影那边还坐着云影，虽然是个背影，但头发太有记忆点，想认错都难。
“张望啥呢，去打个招呼啊！”
“就是，让咱们也认识认识这位‘天选老高’。”
“嘘——”金帆急急忙忙跟上去拦住准备打招呼的朋友，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有情况。”
“什么情况啊？对面内个短头发的、还挺可爱的女生不会是他女朋友吧。”
金帆再确认了一遍坐着的人，他摇摇头，表示否认。
只有这个他敢确定，就是林桔桔和蒋怀秋绝对没有在谈。
同行的人一头雾水：“那怎么了？在这鬼鬼祟祟的，打个招呼不行？”
金帆用讲悄悄话讲：“你看蒋怀秋对面左边那个女生，是不是有点眼熟？”
那人顺着金帆所指的方向看过去：“......靠。”
那不是表彰大会的常客、高三学生代表的固定人选吗？
那她对面那个男的......
——也很眼熟！
就这么说吧：
高三的风云人物，几乎全在这一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