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李清秋跟着褚玉埋伏在高处,等了好一会,一伙鬼鬼祟祟的人才姗姗来迟。

    “三哥,今天怎么来这么晚啊?”一道男声传来。

    “咱们今天多弄点出去,让哥几个兜里多点银子好过年!”李清秋一下子就听出了是张老三的声音。

    又一道中年男人的声音响起,“别墨迹了,动作快点吧!”

    李清秋微微皱眉,这声音她好像听过。

    张老三一行人折腾到一半,衙门的人也将整个码头包围了。褚玉一声令下,举着火把的官兵立刻冲上去把张老三等人抓了个现行。李清秋跟着褚玉下来,一眼就看到了地上的一个中年男人,指着人在褚玉耳边道:“那个人是姜府的一个管事。”

    被按在地上的中年男人赫然是在姜府见过的张管事,怪不得她觉得声音耳熟。

    张管事被官兵按在地上心里慌张,但也不是特别惧怕。上次张老三他们被抓,没过几天就被赎出来了,就算是他进了大狱,老爷爷会把他赎出来的,老爷时不会放心他在牢里的。

    李清秋上前几步蹲在张管事面前,伸手在张管事身上摸索起来。张管事一定就是他们这群人的头了,货单很大概率就在张管事身上。

    张管事见一双白皙的手伸了过来,顺着手臂看去,惊讶道:“怎么是你?”许久不见,叶琳变了好多,要说原来在姜府做厨娘的时候,就是个受气包。现在看起来像大户人家养出来的娇小姐。他知道叶琳带着朱婶子在东街开了家铺子,他都眼热,姜夫人还总是提起她。

    摸到他胸口,拿出几张纸,借着火把的光亮打开一瞧,不仅有着大半年走私的货单,还有很多银票。随便翻翻就递给身后的褚玉,“你看这些有没有用。”

    本来有些吃味的褚玉接过纸张打开一看,有好几个名字他都熟悉不已,均是朝中官员。褚玉太阳穴跳了跳,把纸张收进怀里,还好他早就写了行信皇上,要不然以后此事爆出来,没准还要牵扯到他。

    毕竟他根本解释不清为什么无缘无故的非要来到一个无足轻重小镇。这件事办好了,国公府没准能落个安稳,面上也止不住染上几分笑意,看着叶琳的眼神温柔,“琳娘真是我的福星。”

    李大人跟在几人身后善后,忍不住多瞧了李清秋几眼,他第一次知道叶琳还是从自家女儿嘴里,是个点心铺子的东家,颇有些手艺。第二次是她告发有人毒害她大哥,把一家子送了进去。第三次就是今晚,看那国公世子的模样,没准着叶琳要一步登天了。还好着叶琳告知褚玉这事,不然在他管辖地界有人倒卖私盐,他非要掉脑袋不可。

    褚玉把人送回家,急忙回去写信送去皇宫。全程跟着他们的齐亮陷入沉思,半晌后也写了一封信,送回了国公府。之前是他狭隘了,这叶姑娘没准真是宝藏,世子一找到她,国公府的情况就有好转了,这不是宝藏是什么?

    剩下的事有李大人和褚玉负责,李清秋也没有插手,她前几日便选好了新的铺子,在主街上,铺子很大,还在装修。已经有很多人来找她合作,想要做好事,银子怎么也是不够用的,李清秋打算开个点心工坊,扩大生意规模。

    天气越来越冷,来铺子里的客人少了许多。李清秋在铺子里绣屏风,过几日就是朱婶子的生辰了,李清秋打算绣个佛像给她。自从圆圆找回来,本来就爱求神拜佛的朱婶子更加相信有神佛保佑圆圆,日日虔诚跪拜。送她佛像正正好。

    褚玉没事会过来给她说案子的进展,张老三等人又下了大狱,以防再有人动手脚,被李大人秘密关押了起来。叶强也被转移了,他参与了第一次碰面,留着指认。

    李清秋不知道张母这回还能怎么办,但总归会来闹她的吧。没等到张母,先等到了姜夫人。姜夫人来的时候李清秋正在练字,她发现她的字体太过张扬,害怕以后会遇到不想投胎的大家闺秀,她找了本簪花小楷练习。上午绣花,下午练字,好不充实。

    姜夫人绷着一张脸,李清秋扫了一眼,放下毛笔,看着字迹靠在椅背上问道:“姜夫人怎么来了?”

    “听说你和国公世子有些关系?”姜夫人问道。

    不喜欢她颐指气使的语气,李清秋淡淡道:“认识。”

    “帮我引荐一下。”姜夫人见她不咸不淡的,意识到叶琳已经不是姜家的下人了,语气缓和了一些。

    见她用了‘帮’字,李清秋也没改变态度,“我只是个小老百姓,怎么能和世子搭上话?”

    姜夫人捏紧了手上的帕子,她找人盯了褚玉好几天,出了在衙门泡着,就是来找叶琳。衙门被一群带刀侍卫包围,任何人都不能靠近,进出都需要排查,所以她才把注意打到了叶琳这儿,没想到叶琳还敢拿桥。威胁道:“你说我要是把你的过往呵世子讲讲,他还会要你吗?”

    李清秋讶异于她的不要脸,面色不变,摊了摊手,“你随便说啊,嘴长在你身上,问我做甚?”

    “你不害怕?”姜夫人疑惑道。

    “我为什么要害怕?我又没做亏心事。”李清秋淡然道。

    见她面色平静,姜夫人视线在屋里环绕一圈,“你不怕你这铺子开不下去?”

    闻言李清秋才看向姜夫人,“姜夫人的麻烦还不够多吗?我是不想给夫人添麻烦的。”

    “好。我看你能硬气到什么时候。”姜夫人咬牙切齿说完转身出去了。

    燕子一直躲在帘子后面,见姜夫人出去了,走到门口探出脑袋悄悄观察,回头担忧道:“大姐,马车没走。”

    “不用管她,她爱冻着就由她去吧。”姜夫人估计要在门口等褚玉,中午褚玉就说了不能陪她用晚饭,今天不会再过来了。不过姜夫人没问,她也不会好心的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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