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猜到什么,时漪漪难以置信地盯着他,“她要怎么样,才有可能醒过来?”

    “很简单,只是孟峙林帮个小忙。”殷净笑得更加邪肆,“你应该知道吧,他是这世上珍奇……只需要他帮一个小忙,她就会醒过来了。”

    时漪漪砰砰跳跃的心脏仿佛瞬间沉入谷底。

    只需帮个小忙?需要绑架她?

    昏暗阴冷的房间陷入死寂。

    殷净缓缓地走到冰柜前,弯身,伸手抚了抚蓝轻的脸庞,“轻轻,马上你就可以睁开眼睛了。我们再等等,等那只首乌精来,他们一族都是这天地间难得的灵物,只要让他放点血,很快你就会苏醒。”

    “放血”两个字,一下触碰到时漪漪的脑神经。

    她吼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吗?”

    “嘘”殷净将一指头抵在唇边,殷净凶恶恶地瞪了时漪漪一眼,“不要吵到她了。”

    “你他妈的……”时漪漪猩红着眼,着急吼道,“到底想干什么?”

    蹙蹙眉头,殷净撑直身体,拿起一侧木桌上的一条绷带,走到漪漪跟前,贴上她的嘴。

    他冷着声音继续说,“就是要一点他的血啊,你在我的手上,我想他应该愿意的,不是吗?”

    “……”时漪漪沉默住了。

    她开始沉思着,能否在他赶来之前,自救。

    -

    蓉城郊外的野山里。

    孟峙林森然地站立在山间的灌木从里,冷厉地目视远处的奇异屋院。

    殷净还不知道,孟峙林已经寻着乌灵片珠的感应找过来了。

    在他给他发短信之前。

    孟峙林静默地远视着方存信带着手下的人,悄无声息地入侵屋院四周,分别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将殷净屋外的四个守卫暗暗擒拿。

    -

    也正在此时。

    昏暗冰冷的屋子里,时漪漪的手机再次响起。

    殷净接起来,里面传出孟峙林冷厉而压抑的声音,“你是谁?”

    殷净冷邪一笑,回应,“你不认识我,我抓她是需要取你的一些东西。所以,按照我给发的地址,一个人过来。”

    躺在地上的时漪漪听见这话,立即慌张地挣扎起来。

    殷净见状,把手机递到时漪漪跟前,让孟峙林听了听她闷闷的挣扎声。

    殷净随即收了电话,笑悠悠地说,“听见了就快点来,我没有那个耐心了。你知道的,我们蛊师一族,要是想让人痛苦,有一万种方法。”

    “蛊师一族”四个字也刺到了孟峙林的神经。

    他苟活于世千年,蛊师一族的名讳到底略有耳闻。

    一族蛊师,亦正亦邪,不受任何人掌控,擅长本领就是运用各种邪毒之术,让人痛不欲生。

    所以自他们存世以来,是让普通人忌惮的存在,也正是因为他们善用各种邪毒之术,他们会被某些知晓他们存在的人,花重金请做处理麻烦的暗器。

    然而,事必两面,也因如此,他们的仇家往往遍地。

    孟峙林不记得他与蛊师一族的人有任何纠葛。

    那么只有一个原因,他单纯想要得到他身上的某些东西。

    按断电话,孟峙林远远地看着他手下的人,悄无声息地将四只看门狗拖到一边的草地上。

    汇聚全身气量,透过层层树影,他看着前方的屋院。

    一口气内敛,他从山林间的土壤进入,遁到了殷净的木屋前土壤下,浮身而起。

    “砰”地一声巨响,孟峙林破门而入。

    剧烈的声音响彻阴暗的屋子。

    殷净惊慌回头,“你……怎么找过来?难道,你感应到了……”

    孟峙林一脸冷漠,一眼扫到被绑着手脚的时漪漪。

    此时,时漪漪也看见突如其来闪现在屋子里的男人。

    她目光切切地看着他,躺在地上闷闷出声。

    殷净见状,手中晃出一把随手携带的刀子,迅速转身就拟在时漪漪的脖颈上。

    差那么一点,她的脖子就能显出一道湿漉红印。

    “你不愧是千年首乌精啊。看来我多此一举了,我养得四个人真是废物啊。”殷净很快镇定下来,悠悠说,“如今这个世道上,还能够见到像你这样的千年何首乌,也是一件罕事,我也算大开眼界了。”

    “别碰她。”孟峙林森然地注视着殷净右手上的刀子,那把刀已经贴到她的白皙脖颈。

    “呵呵,我当然可以满足你的要求。但是,你看见了吗?”殷净朝孟峙林意示身后的冰棺,忽然深情说,“我的妻子已经这样沉睡了三年,我总该让她醒过来。你们何首乌一族是公认的灵圣之物,有“化血换新”之称,我查过众多邪书典籍,只要你能放点血,作为她的药引,她应该可以重新苏醒的,是吗?”

    时漪漪愣愣听着,惊慌地望着孟峙林,在地上挣扎着,继续恐躁而不安地闷闷出声。

    这种人,口中的一点血,又怎么会是一点?

    “……”孟峙林默不作声。

    一时整个阴暗冷冰的屋子仿佛凝住。

    殷净和孟峙林对峙着,等待着他的回应。

    而下一秒,孟峙林陡然消失,不及眨眼间,他从地上出来,以凌厉之势闪到蓝轻的水晶柜前。

    殷净一脸惊愕,他知道孟峙林可以遁土,但仅仅是土,普通的土壤。

    可他这地板,是专门铺了加强的特殊材质的钢丝水泥。

    孟峙林居然冲破了。

    当然,孟峙林也不好受,为了这冲破特殊材质的钢筋水泥,他的额头上已经沁出点点血迹。

    再下一秒,孟峙林凌厉地掐住蓝轻的脖子,把她从冰棺里拖出来,清冷地说,“一起放人。”

    “……啊,我放,我放。”见状,殷净突地变了声音,慢慢收了刀。

    他惊慌地看着蓝轻被掐出青筋的脖子,似感受到蓝轻的窒息感。

    不再犹豫,殷净一把将时漪漪拖起来,推给孟峙林。同样,孟峙林迅速将蓝轻扔给他,伸手去抱漪漪。

    瞬间功夫,屋子的形势陡然转换。

    时漪漪被孟峙林拥在怀里了,她松了一口气,汲汲地望着他额头上的血迹,闷闷出声。

    孟峙林见状,扯掉她嘴上的绷带,漪漪眼带点朦胧泪光,柔声,“你的额头在流血?”

    “没事。”

    “峙林!”

    正在此时,方存信带人闯进屋子,将殷净包围了起来。

    孟峙林淡然地扫了一眼被围住的殷净,抱起时漪漪,将她横抱在怀里。

    他走到方存信跟前,淡声交代,“这里交给你,让他们小心点,他会用毒。”

    “嗯。”

    “哈哈哈哈……”殷净搂着蓝轻,忽然疯狂地笑出声,“孟峙林,你也知道我会毒,没错,我是低估了你。但,我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你就确定,你在找来之前,我没有对她施毒吗?”

    “没有……”时漪漪惊慌地瞪着孟峙林,摇摇头,“我没有不适的,峙林,你别听他的……”

    还没说完,时漪漪眼前忽地一暗,昏在孟峙林的怀里。

    清冷的眼眸沁出烈火。

    孟峙林猛然转身,怒视着殷净。

    “我可以给她解毒。”形势再度翻转,殷净勾勾唇,邪声笑道,“但是我要一些你的血,给蓝轻做药引。我保证,我只要拿到你的血,我马上给她解毒。”

    殷净知道,他会照做的。

    “峙林。”方存信站在一边,紧张地喊道,“小心有诈。”

    孟峙林愣了下,放下漪漪,将她安然地放置在屋里的一把椅子上。

    殷净见状,知道他得逞了,也将蓝轻放回冰棺里,迅速将自己备好的冰桶拿出来,呈到孟峙林的跟前。

    孟峙林扫了眼,取出一把小刀,对准自己的手腕处桡动脉,狠狠一刀。

    鲜红的血液倾流而出,尽数往那带着寒气的冰桶里面,奔腾而去。

    很久之后,半桶血放满。

    殷净兴奋地端着那桶红色液体,放到冰馆内一侧。

    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些鲜红血液,放入事先准备好的一碗黑色药液里。

    望着冰棺里依然安详的蓝轻,他眸露喜色和憧憬,“轻轻,以后我每日给你喂带着灵血的药液,很快,你就能苏醒了。”

    说着,殷净把混合血液的药液,一勺一勺地给蓝轻喂下。

    见状,方存信怒声问道,“现在你该给她解毒了吧!”

    殷净扫了眼身后的孟峙林,见他的脸色一片苍白,他邪魅一笑,“她没有中毒,只是我抓到她的时候,用了迷香,那种迷香会导致人头脑昏沉两次。”

    “你妈的!”方存信骂道。

    “废了他的右手。”孟峙林淡声交代完,清冷转身,艰难地横抱着漪漪离开。

    “哈哈哈哈……”殷净轻快地笑着,反正他的蓝轻就要苏醒了。

    就算他变少了一只手,也没有关系。

    他微笑地看着躺在水晶柜的蓝轻,他知道她很快就能站起来,朝着他说话了。

    而忽然,他惊讶地发现,蓝轻的脸部正在缓缓地发生变化。

    “啊!啊……”下一秒,他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尖叫。

    -

    当时漪漪醒来的时候,她正睡在一辆车里,一个陌生女人在驾驶座上开着车。

    女人见她醒来,立马说,“时小姐,你醒来了,我是孟老板手下的人。你放心,你并没有中毒。”

    时漪漪听懂她说了什么,摇了摇昏沉的脑袋,担忧地问,“他人那?他怎么样了?我怎么会在这辆车里。”

    女人顿了下,平静回复:“你的问题我不太清楚,我只是听孟先生吩咐,送你回家休息。”

    什么?时漪漪一脸迷惑。

    女人见状,继续说,“老板也没事,他让你不要担心他,你可以再睡一会儿,二十分钟后到你家。”

    闻声,时漪漪愣了愣,生硬出声,“我要下车,我要去见他。”

    女人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后座的漪漪,仍旧平静说,“不好意思,不能满足你的要求。另外,老板还说了,你今晚回家好好休息,明天可以在家休息一天,后天去上班。到了绿意,你就可以见到他……”

    面对女人强硬的态度,时漪漪只得无奈地坐在了后座上。

    她实在不知道今天她昏倒后,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为什么她醒来后,就见不到孟峙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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