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鸟悠把蓬松的头发绑起来,慢吞吞地在体育课偷懒,大家已经跑到第三圈时她便想浑水摸鱼跟进大部队。

    “喂朝鸟!你又偷懒!”体育老师大喝道。

    被识破的朝鸟悠别过脸,轻轻地切了一声,然后被体育老师单独拎出来罚跑。

    狭山在不远处指着她哈哈大笑,朝鸟悠心理上早就过了少女时代自然不感觉丢脸,现下的她把这些初中生都看做是一群小屁孩。

    “真是丢人啊,朝鸟,偷懒被大家围观了吧。”她跑完以后江川岳和狭山旬走了过来,毫不掩饰自己的嘲笑。

    朝鸟悠背靠座椅,没有理会,看着透彻得没有一丝杂质的天空,阳光打在操场上,草地的草都像在发着光,真是青春的操场。

    她懒得社交维持友谊,因此身边的好友只有狭山和江川两个。而江川岳是她的邻居,这才能相熟起来。

    “喂喂朝鸟,你看到了吗?那个章鱼和纺撞在一起了,所以说海里的家伙都是一群土帽…”江川岳像告状一样,还模仿着先岛同学那句“小猪崽”的话。

    看着江川岳寻求认同的样子,朝鸟悠视线都没有挪动一下,盯着草坪敷衍道:“哇很有道理。”

    然后就听到了水瓶掉落的声音,朝鸟悠看到了那位新同学泪眼婆娑的模样,新同学来自汐鹿生,名字好像是什么花。

    现下花同学显然把他们的话听了一干二净,手里还保持着拿东西的动作。

    朝鸟悠凝滞片刻,自己无意间伤害了一位少女的心,没等她说出什么话,花同学便头也不回地跑了。

    她的良心呐喊着回来啊花同学,我给你解释。最后只是叹了口气,向罪魁祸首江川岳挥了挥手,把他叫过来揍了一顿。

    江川岳揉着被敲过的脑袋,与狭山旬瑟瑟发抖地窝在一旁吐槽:“明明比我们还小一岁,怎么这股压力这么像老妈…”

    喂喂,她可是都听得到的。

    “总之先去找花同学,然后我们一起道歉。”她说道。

    江川岳狠狠摇头,死也不肯给海之村的人们道歉。

    朝鸟悠啧了一声,正当她准备有所动作时,海之村的另一个男生径直走到她面前。江川和狭山则以为他是来给同伴找场子的,纷纷挡到她面前,这阵仗被他们弄得像二十世纪末的□□聚会一样。

    “我会去跟爱花解释的。”那位海村的同学说道。

    话说他叫什么名字,朝鸟悠至今都不太能记熟日本的名字。不过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她在心里称呼同学为海里人B君就好了。

    想不到B君是如此的善解人意,朝鸟悠点了点头致谢。

    最后那位B君沉默了一会才说:“朝鸟同学,我叫伊佐木要。”

    朝鸟悠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谢谢你,佐佐木要君。

    佐佐木要的步子踉跄了一下,回头看了她一眼才离开。

    “这家伙来套什么近乎,难不成是看上你了!”狭山睁大了眼睛,对着江川说:“不行,悠酱可是我们大家的妹妹!”

    悠酱是什么啊,恶心死了…

    朝鸟悠内心吐槽道。这个称呼是狭山他们的调侃,她当初比同龄人提前了一年上学,镇子上入学年龄这方面管得比较松散,身为穿越者的她自然想快点把学上完然后挣大钱。

    另一方面,爱花自回来以后眼眶就红红的,千咲询问她也是支支吾吾地回复。

    先岛光直觉爱花是被人欺负了,罪魁祸首显然是大摇大摆地坐在不远处的三人组。

    那个金发女生看到他望过去以后,还慢慢抬起手,面无表情地打了个招呼,像在挑衅一样,先岛光咬牙切齿,就要走过去。

    要却按住了他。

    伊佐木要捡起爱花刚刚掉落的水瓶,走到爱花面前:“爱花刚刚是想把水递给罚跑的朝鸟同学吧。”

    “我觉得朝鸟同学刚刚是太累了,所以没有注意狭山君和江川君的话。”

    伊佐木要笑着把水递给爱花,爱花的低落像是被驱散了一样,握着水瓶期待地问:“那、那我们没有被讨厌对吗?”

    伊佐木要思索片刻,点头。

    也没有被在意就是了,朝鸟同学连他们的名字都没记住。

    “如果爱花想跟朝鸟同学当朋友,至少应该跟她面对面交流上啊。”说完伊佐木要移开身子,让爱花看到不远处的朝鸟悠和狭山旬他们。

    朝鸟悠这时候已经移开了视线,仰着头望着天空,最后好像不耐烦一样打了江川岳一拳。

    这才安静下来,不过下课铃也敲响了,朝鸟悠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慢吞吞地走向更衣室。

    爱花随即重重地点头,跟伊佐木要说自己一定会和大家成为朋友的。

    然后又被先岛光骂了。

    临下课,朝鸟悠坐在桌子上奋笔疾书,日本的中学下午三点便放学了,因此她只要赶一下把作业写完,回去就能激情打游戏了。

    在这陌生冰冷的世界,只有不变的游戏让人感到慰藉。

    周围不知道为什么吵闹起来了,但朝鸟悠内心只有新出的小游戏,没时间理会那些。

    在她快完成美术作业时,被旁边的人推搡了一下,直线横穿风车图,美术作业毁于一旦。

    朝鸟悠木然地看了眼美术作业,额头青筋直跳。她缓缓转回头,看到一些女生正抱着花同学企图做一些什么奇怪的事。

    女主角要哭不哭的,而她的朋友被挤在人群外,也有些无措。

    而朝鸟悠的变态陆地女同学们正在女主角手臂上看来看去的。

    “我说,停下来吧。”朝鸟悠说道,那些女生也望了过来。

    由于心理年龄的相差,朝鸟悠没有心思和一群小孩打好关系,这就导致了她和班级里的其他人不是很熟。于是透明人的话语,让女生们的焦点都转移过来了。

    “朝鸟…同学,怎么了吗?”为首的女生问道。

    “你们这些……”变态两个字朝鸟悠还是没能说出来,最后替换成“学生又在做什么。”

    “只是看看膜而已。”女生的声音低下来,好像被泼了一桶冷水一样,清醒过来,但还是硬着头皮反驳:“朝鸟同学对海里人的膜不感兴趣吗。”

    花同学也看了过来,泪光闪烁。

    所以她才不喜欢和小孩子相处,朝鸟悠叹了口气。

    “不感兴趣,也希望你们能放开新同学。”看着惨不忍睹的美术作业,她只觉得糟心,生气也忽然变得没什么意义了,于是便把废画扔进垃圾桶。

    做完一系列的事后,朝鸟悠想起家里的画纸好像也空了,得去补货,于是拿上书包离开教室。她走出门口还看到了木原纺,他对她点头致意了一下,朝鸟悠同样回礼。

    刚才出到走廊,就看到女主角哭着跑出来了,朝鸟悠灵活地侧过身子,完美避开了这个像小炮弹似的身影。

    然后她的朋友也跑了出来,看起来很焦急。

    “朝鸟同学,有看到爱花…”

    朝鸟悠才想起这是某个剧情,于是指了一下爱花跑出去的方向。朋友道了声谢就急匆匆地离开了。

    朝鸟悠在原地待了一会,看到木原纺慢悠悠地走出来,手里拿着本植物图鉴,她这才点了点头,妥了,女主角会没事。

    朝鸟悠买完纸以后,顺便打电话去询问了一下海协的大叔们,得知木原坊刚刚已经去那里报道,捡到了受伤的海村女学生。朝鸟悠这才挂断电话,迈着步子走回家。

    这个时间段母亲和爷爷还在忙碌,而另外一个小朋友这段时间刚结识了新朋友,也没有来找她。

    家里空荡荡的,朝鸟悠的父亲在早些年死于疾病。

    而她也没有仪式感,比如回家就参拜死去的父亲和大声喊什么:我回来了。

    她放好画纸以后走向庭院,庭院正对的是江川岳的家,还能看到他挂在楼顶的ufo召唤旗。

    他小时候常说什么地上走的水里游的人都有,那一定有天上飞的,那就是ET,于是挂了一个旗子在顶楼,旗子还是他缠着朝鸟悠做的。

    朝鸟悠收回视线,走向庭院,庭院中有很多木制品,还有工具。朝鸟悠喜欢制作东西,她享受那种安静制造某种东西,被过程难倒,随后解决困难的经历。

    而正中间还有一个箭靶,以及一把弓和一筐箭。

    木色的弓把因为长期使用而变得光滑,那是在朝鸟悠小学时,她的爷爷给她做的。一开始她射箭是为了分散注意力,后面发现自己蛮有天赋的,便坚持下来了。

    江川岳楼顶的旗帜随风飘扬,树木也发出沙沙声,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明明是九月份,天气却逐渐冷下来了。

    傍晚时朝鸟悠被自家老妈催促出来买酱油,经过一片礁石时,看到了浸泡在水里的佐佐木要君和比良千…千味同学?

    朝鸟悠依然没能记住他们的名字。

    “是伊佐木要和比良平千咲。”水里的男孩猜到了朝鸟在想什么似的,笑着说道。

    她点了点头,也介绍了一下自己:“我是朝鸟悠。”

    水里的千咲似乎想起了什么,忽然从水里站了起来,声音微微提高:“朝鸟同学,很感谢你在教室的帮助,你的画…”

    千咲在组织着语言,朝鸟悠则没反应过来,开口说道:“我画完了,怎么了。”

    千咲这才露出了一个安心的笑,轻声说:“太好了。”

    这有什么好的,朝鸟悠没怎么理解,挠了挠头留下一句:“你们也早点回家。”就走了。

    离开时她一头蓬松的长发微微晃动,在夕阳下,头发也仿佛被浸染成橙色一般,脚上趿拉着方便的鞋子,看起来很轻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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