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一名随军医生。
但是和其他医生不太相同的是,你的治疗对象都有点奇特。
有手臂被人砍了一只但是还剩三只的、有眼睛被人戳瞎了两只还有两只、有触角被炮轰了以后失灵的、还有比如天生没有双腿但是有尾巴的……
是的,你的患者都是虫族。
但你是人类,毋庸置疑。
被捆绑俘虏而来的医生的地位在憎恨人类的虫族中破天荒的高。大家看到你来了,都纷纷收敛了攻击性,将生性杀戮的欲望紧紧压制,然后再靠近你。
虽然也有一些不太友好的,但终究是没有伤害到你,所以你也渐渐放下了防备和他们平常相处。
除却刚开始几天的高度紧张,你的性格其实有些随遇而安,安到现在是距离你被绑架后的第101天,你也能够在虫族提供给你的小露营床安然入睡。
到了这个份上,联邦应该已经当你死了。
也不知道你的那位未婚夫有没有多看你的失踪消息一眼,还是从手下那里得知之后,淡淡回了一句“知道了”,然后继续像个工作机器一样投入斗争中?
你看着无名指上的婚戒,叹了口气,最终还是选择摘下扔掉了。
本来还想留着戒指,可以在战场上被一炮炸死后验证身份,给作为政客的未婚夫一个有效消息。
……现在你也觉得那似乎没那么重要了。
在虫族里呆着的这百天里,你对虫族改观了不少。之前在军校里学习的内容事实上和真正的虫族有出入,亲眼所见告诉你:
虫族其实不是那么一个不讲道理、憎恨人类的族群。
比如得到了你的治疗后恢复很好的虫族青年,会悄悄在你的窗台上放一朵刚采摘下还有露珠的花,因为他听说人类之间赠花也可以表示感谢。
再比如虫族的科学家在面对你的一些发问时,细心解答,还会体贴地问你是否需要改善居住环境,体现了足够的耐心和包容性,没有高等文明的傲慢感。
于是在你住着比一般士兵好很多的帐篷,有着抗辐射装置和供暖设备,以及军中最柔软的露营床和每天都被烘干后暖烘烘的被子,你觉得作为俘虏确实得到了很好的照顾。
要知道,人类对虫族俘虏丝毫没有优待,不是套完情报后就击毙就是拉进实验室进行非人的试验,无所不用不及。
但反之把你俘虏的虫族确实没有作出人类同等行径,甚至感觉虫族把你当成了豌豆公主(?)
你目前就见过自己一个人类俘虏,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导致的,如果是的话,第二个人类俘虏的来临将意味着你的地位不再特殊了。
不过你从来不居安思危,向来得过且过,也就没放在心上了。
随军的生活辛苦你在人类生活时就习以为常,换了个新环境,甚至没有像从前那样的冷眼对待,反而得到了更好的对待,确实让你有点难以置信。
虫族军官之前询问过你的想法,问你想不想去虫族学校上学。
你当时是拒绝了,但现在如果那位军官再来问你一次,你可能真的会答应。
你早就对虫族充满了好奇。
可惜自那之后你再也没有见到那位军官,不知道是分配到了其它啊地方,还是已经变为了星际间的一抔土。
虫族人将死于星空中作为莫大的殊荣。
你第一次听到这个想法时,觉得这个族群其实是一个生性浪漫的种族。
在这里,你很讽刺地能够用上在人类学校时学习的虫族解剖学——甚至这门学科你当时实操得到了满分和老师满意的评价。不过如果你的老师知道了你满分学习的东西用来治疗敌人,估计会气得立马剥夺你的博士学位。
你再想,要是我还用上了虫族病理学和虫族免疫学用于虫族护理呢?
你的老师大概会想把你摁回妈妈肚子里重新出生。
你还想,要是你回到人类社会了,就可以写一篇虫族护理学的论文,绝对创新、绝对前无古人。
你之前也去问过,虫族没有自己的医生吗?
当时还是被分配给你做助理的虫族告诉你的。
——虫族把战死作为最高荣誉,受伤当勋章,接受治疗会被认为是懦夫而被嘲笑。
所以虫族没有医生,或许以前有,但是无人问津后也就消失了。
后来他们的战士就简单学习了一些急救方法,用于临时治疗,但预后肯定不好,被古老观念而耽误的士兵们最后都选择了一种令人惋惜的方式结束生命。
你深觉人类和虫族的差别确实很大。
人类就生怕自己死了,一点小擦伤都要大叫医生过去,不给他个三五天的治疗方案就撒泼,神经的很。再者,再危险紧急的情况在权贵面前都得避让,即使你正在为一个胸部中弹的士兵做开放气道,也会被架去给一个腿部受伤的高级军官打止痛药。
人类社会没有轻重缓急,只有高低贵贱。
你曾经反抗过一次,不了了之,最终还是想得到的人得到了他想要的,该得到的人却得不到他需要的。
再后来,打了止痛药而立功的军官晋升为了军士长,而没有得到急救的士兵仍然是士兵,只是在一座座无名的墓碑里成为了无人演唱的歌。
虫族没有墓碑,也没有祭祀的习俗,但是有类似的习惯,子代会继承亲代的名字,类似于传承。
所以你知道了一名虫族的名字,你也知道了他的父母叫什么,他父母的父母又叫什么……
那如果双胞胎或者有兄弟姐妹怎么办?
不用担心这个问题……
虫族科学家告诉过你,虫族人在生产时虽然会同时产出很多枚卵,但是只有第一个破卵而出的能够成功长大……因为其他还未出生的卵都会成为养料而被吃光,以此提高新生儿的体质和质量。
这是他们基因当中就存在的东西。
你想,你应该不会想要看到这一幕。
但是很可惜的,你是一名医生,还是虫族里唯一一名医生。
除了救死扶伤,你还得承包妇产科医生的活儿。
还好你在人类社会工作时是去的普外科,后来被征用随军后成了急诊科医生,常规的操作对你来说还算在舒适区,包括给孕妇接生。
只是在人类的场合,你好像没什么机会给孕妇接生(。
说来也巧,你被俘虏的前一天,你刚好给了一名孕妇接生。
那位孕妇是一名虫族战士。
你和她相遇在战后的一处废墟里,倒霉的你没乘上军队离开的车,边缘化的你经常被遗忘,而你当时也正好在做什么别的事,于是当你回过神来,只剩你在这个星区了……也恰好看到了同样在在废墟下的她。
这位战士的状态看着不算太好,从裙子底下已经渗出了很多血,脸色苍白,但是在你靠近时有些虚焦的四只眼睛立刻恢复了凌厉,紧紧盯着你这个敌方人类。
即使女性虫族的外骨骼化没有男性来得多,你给另一个只在课本上学习过的物种接生还是让你有些紧张。
你用磕磕巴巴的虫族话和对方说明了你的意图,但这位战士并没有信任你,使劲直起身子,伸出手臂上的骨质化镰刀横在面前,呲牙咧嘴警告你不要再靠近。
你看着她越来越微弱的生命体征,内心焦急却不知所措。
然后你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你从随身携带的背包中翻出了你基本用不上的手枪,连蒙带猜地上了膛,枪口对准自己的腿开了一枪,一阵剧痛后,你将枪扔过去给了那名战士。
这位战士当然见过你们人类的热武器,她迟疑了一阵,最终还是捡起了手枪,紧握在手里。
你这下终于松了口气。
对于医生来说,一双手比一双腿重要的多了,你可以接受这辈子坐轮椅动手术,也不能接受自己变成独臂大侠用脚做手术。
你的患者如果看到你用脚给他们做手术,估计会立刻从麻醉状态中吓醒。
愣是抽神想象了一下那个场面,你不小心笑了一声。
万幸的是,虫族战士听到你的笑声之后,似乎真的感受到了你并未有恶意,气氛终于缓和了下来。
她用镰刀割开自己的盔甲,并将一把骨质化的小刀递给了你。
她朝你说了一句什么,你只能听懂其中的个别单词,比如“你”和“我”。
你只好微笑点头,一点一点帮助她完成生产。
按照课本上的知识,虫族卵生,一次生产2~6枚卵,并且在生产完成的五分钟内会有第一枚卵破壳,然后吞噬其他的兄弟姐妹。
但是眼前的景象颠覆了你的认知。
虫族新生儿几乎和人类新生儿一样,只是体格更大了点,发育也更成熟,看上去像是人类一岁时的状态,不过眼睛还有一层蓝膜,不太能视物,也不会啼哭,因为他们耳后的腮已经开始运作呼吸。
这位新生儿的四只蓝眼睛看着你,嘴一张一合,露出了四颗尖牙。
你还想找找有没有其他还未生产出来的卵,但很明显,这就是唯一的新生儿了。
它在你怀里打了个嗝,然后呕出了几枚不能消化的卵壳。
……看来课本上的知识已然不适用于这显然进化了的虫族。
在母亲肚子里完成了吞噬,变成胎生的生产方式,这显然提高了新生儿出生后的存活率,再加上虫族的生长周期于人类不同,成长期很短,不用多久就是成熟体的形态,这也是为什么虫族所占领的星球几乎遍布整个好几个星系。
虫族战士也正面了自己的命运,结束生产后,你和她对视了一眼。
她不会笑,但是朝你发出了一段让你有种想哭的频率,然后闭上了眼,欣然赴死。
你看着她渐渐没有了呼吸,怀抱着她的孩子,沉默地朝她鞠了一躬。
你艰难地站在血滩里,虫族战士的血和腿上不断涌出的鲜血早就混合在了一起,跟你比起来,虫族战士甚至面容还是干净的,而你的模样狼狈,血和汗早就模糊了你的眼睛。
还有点咸涩的味道。
虫族婴儿倒是不嫌弃,舔了舔你的眼皮,似乎在表示亲昵。
现在就剩下你和它了,在这个宇宙里。
“我暂时叫你蓝波,希望你能好好成长,将来告诉我你真正的名字。”
它的蓝眼睛让你想起了上学时家里养的狗,白色的毛但是眼睛蓝蓝的,很漂亮。
然后你用仅剩的小毛毯裹住了它的躯体,在它的脖子前放了几包压缩饼干,把它母亲唯一的遗物放在了它的襁褓里,将它放在了它母亲冰冷的怀抱中。
希望在这几包饼干吃完之前,虫族还能埋葬这位战士完整的尸体。
你做完这一切,再看了一眼蓝波,就离开了。
但是和其他医生不太相同的是,你的治疗对象都有点奇特。
有手臂被人砍了一只但是还剩三只的、有眼睛被人戳瞎了两只还有两只、有触角被炮轰了以后失灵的、还有比如天生没有双腿但是有尾巴的……
是的,你的患者都是虫族。
但你是人类,毋庸置疑。
被捆绑俘虏而来的医生的地位在憎恨人类的虫族中破天荒的高。大家看到你来了,都纷纷收敛了攻击性,将生性杀戮的欲望紧紧压制,然后再靠近你。
虽然也有一些不太友好的,但终究是没有伤害到你,所以你也渐渐放下了防备和他们平常相处。
除却刚开始几天的高度紧张,你的性格其实有些随遇而安,安到现在是距离你被绑架后的第101天,你也能够在虫族提供给你的小露营床安然入睡。
到了这个份上,联邦应该已经当你死了。
也不知道你的那位未婚夫有没有多看你的失踪消息一眼,还是从手下那里得知之后,淡淡回了一句“知道了”,然后继续像个工作机器一样投入斗争中?
你看着无名指上的婚戒,叹了口气,最终还是选择摘下扔掉了。
本来还想留着戒指,可以在战场上被一炮炸死后验证身份,给作为政客的未婚夫一个有效消息。
……现在你也觉得那似乎没那么重要了。
在虫族里呆着的这百天里,你对虫族改观了不少。之前在军校里学习的内容事实上和真正的虫族有出入,亲眼所见告诉你:
虫族其实不是那么一个不讲道理、憎恨人类的族群。
比如得到了你的治疗后恢复很好的虫族青年,会悄悄在你的窗台上放一朵刚采摘下还有露珠的花,因为他听说人类之间赠花也可以表示感谢。
再比如虫族的科学家在面对你的一些发问时,细心解答,还会体贴地问你是否需要改善居住环境,体现了足够的耐心和包容性,没有高等文明的傲慢感。
于是在你住着比一般士兵好很多的帐篷,有着抗辐射装置和供暖设备,以及军中最柔软的露营床和每天都被烘干后暖烘烘的被子,你觉得作为俘虏确实得到了很好的照顾。
要知道,人类对虫族俘虏丝毫没有优待,不是套完情报后就击毙就是拉进实验室进行非人的试验,无所不用不及。
但反之把你俘虏的虫族确实没有作出人类同等行径,甚至感觉虫族把你当成了豌豆公主(?)
你目前就见过自己一个人类俘虏,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导致的,如果是的话,第二个人类俘虏的来临将意味着你的地位不再特殊了。
不过你从来不居安思危,向来得过且过,也就没放在心上了。
随军的生活辛苦你在人类生活时就习以为常,换了个新环境,甚至没有像从前那样的冷眼对待,反而得到了更好的对待,确实让你有点难以置信。
虫族军官之前询问过你的想法,问你想不想去虫族学校上学。
你当时是拒绝了,但现在如果那位军官再来问你一次,你可能真的会答应。
你早就对虫族充满了好奇。
可惜自那之后你再也没有见到那位军官,不知道是分配到了其它啊地方,还是已经变为了星际间的一抔土。
虫族人将死于星空中作为莫大的殊荣。
你第一次听到这个想法时,觉得这个族群其实是一个生性浪漫的种族。
在这里,你很讽刺地能够用上在人类学校时学习的虫族解剖学——甚至这门学科你当时实操得到了满分和老师满意的评价。不过如果你的老师知道了你满分学习的东西用来治疗敌人,估计会气得立马剥夺你的博士学位。
你再想,要是我还用上了虫族病理学和虫族免疫学用于虫族护理呢?
你的老师大概会想把你摁回妈妈肚子里重新出生。
你还想,要是你回到人类社会了,就可以写一篇虫族护理学的论文,绝对创新、绝对前无古人。
你之前也去问过,虫族没有自己的医生吗?
当时还是被分配给你做助理的虫族告诉你的。
——虫族把战死作为最高荣誉,受伤当勋章,接受治疗会被认为是懦夫而被嘲笑。
所以虫族没有医生,或许以前有,但是无人问津后也就消失了。
后来他们的战士就简单学习了一些急救方法,用于临时治疗,但预后肯定不好,被古老观念而耽误的士兵们最后都选择了一种令人惋惜的方式结束生命。
你深觉人类和虫族的差别确实很大。
人类就生怕自己死了,一点小擦伤都要大叫医生过去,不给他个三五天的治疗方案就撒泼,神经的很。再者,再危险紧急的情况在权贵面前都得避让,即使你正在为一个胸部中弹的士兵做开放气道,也会被架去给一个腿部受伤的高级军官打止痛药。
人类社会没有轻重缓急,只有高低贵贱。
你曾经反抗过一次,不了了之,最终还是想得到的人得到了他想要的,该得到的人却得不到他需要的。
再后来,打了止痛药而立功的军官晋升为了军士长,而没有得到急救的士兵仍然是士兵,只是在一座座无名的墓碑里成为了无人演唱的歌。
虫族没有墓碑,也没有祭祀的习俗,但是有类似的习惯,子代会继承亲代的名字,类似于传承。
所以你知道了一名虫族的名字,你也知道了他的父母叫什么,他父母的父母又叫什么……
那如果双胞胎或者有兄弟姐妹怎么办?
不用担心这个问题……
虫族科学家告诉过你,虫族人在生产时虽然会同时产出很多枚卵,但是只有第一个破卵而出的能够成功长大……因为其他还未出生的卵都会成为养料而被吃光,以此提高新生儿的体质和质量。
这是他们基因当中就存在的东西。
你想,你应该不会想要看到这一幕。
但是很可惜的,你是一名医生,还是虫族里唯一一名医生。
除了救死扶伤,你还得承包妇产科医生的活儿。
还好你在人类社会工作时是去的普外科,后来被征用随军后成了急诊科医生,常规的操作对你来说还算在舒适区,包括给孕妇接生。
只是在人类的场合,你好像没什么机会给孕妇接生(。
说来也巧,你被俘虏的前一天,你刚好给了一名孕妇接生。
那位孕妇是一名虫族战士。
你和她相遇在战后的一处废墟里,倒霉的你没乘上军队离开的车,边缘化的你经常被遗忘,而你当时也正好在做什么别的事,于是当你回过神来,只剩你在这个星区了……也恰好看到了同样在在废墟下的她。
这位战士的状态看着不算太好,从裙子底下已经渗出了很多血,脸色苍白,但是在你靠近时有些虚焦的四只眼睛立刻恢复了凌厉,紧紧盯着你这个敌方人类。
即使女性虫族的外骨骼化没有男性来得多,你给另一个只在课本上学习过的物种接生还是让你有些紧张。
你用磕磕巴巴的虫族话和对方说明了你的意图,但这位战士并没有信任你,使劲直起身子,伸出手臂上的骨质化镰刀横在面前,呲牙咧嘴警告你不要再靠近。
你看着她越来越微弱的生命体征,内心焦急却不知所措。
然后你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你从随身携带的背包中翻出了你基本用不上的手枪,连蒙带猜地上了膛,枪口对准自己的腿开了一枪,一阵剧痛后,你将枪扔过去给了那名战士。
这位战士当然见过你们人类的热武器,她迟疑了一阵,最终还是捡起了手枪,紧握在手里。
你这下终于松了口气。
对于医生来说,一双手比一双腿重要的多了,你可以接受这辈子坐轮椅动手术,也不能接受自己变成独臂大侠用脚做手术。
你的患者如果看到你用脚给他们做手术,估计会立刻从麻醉状态中吓醒。
愣是抽神想象了一下那个场面,你不小心笑了一声。
万幸的是,虫族战士听到你的笑声之后,似乎真的感受到了你并未有恶意,气氛终于缓和了下来。
她用镰刀割开自己的盔甲,并将一把骨质化的小刀递给了你。
她朝你说了一句什么,你只能听懂其中的个别单词,比如“你”和“我”。
你只好微笑点头,一点一点帮助她完成生产。
按照课本上的知识,虫族卵生,一次生产2~6枚卵,并且在生产完成的五分钟内会有第一枚卵破壳,然后吞噬其他的兄弟姐妹。
但是眼前的景象颠覆了你的认知。
虫族新生儿几乎和人类新生儿一样,只是体格更大了点,发育也更成熟,看上去像是人类一岁时的状态,不过眼睛还有一层蓝膜,不太能视物,也不会啼哭,因为他们耳后的腮已经开始运作呼吸。
这位新生儿的四只蓝眼睛看着你,嘴一张一合,露出了四颗尖牙。
你还想找找有没有其他还未生产出来的卵,但很明显,这就是唯一的新生儿了。
它在你怀里打了个嗝,然后呕出了几枚不能消化的卵壳。
……看来课本上的知识已然不适用于这显然进化了的虫族。
在母亲肚子里完成了吞噬,变成胎生的生产方式,这显然提高了新生儿出生后的存活率,再加上虫族的生长周期于人类不同,成长期很短,不用多久就是成熟体的形态,这也是为什么虫族所占领的星球几乎遍布整个好几个星系。
虫族战士也正面了自己的命运,结束生产后,你和她对视了一眼。
她不会笑,但是朝你发出了一段让你有种想哭的频率,然后闭上了眼,欣然赴死。
你看着她渐渐没有了呼吸,怀抱着她的孩子,沉默地朝她鞠了一躬。
你艰难地站在血滩里,虫族战士的血和腿上不断涌出的鲜血早就混合在了一起,跟你比起来,虫族战士甚至面容还是干净的,而你的模样狼狈,血和汗早就模糊了你的眼睛。
还有点咸涩的味道。
虫族婴儿倒是不嫌弃,舔了舔你的眼皮,似乎在表示亲昵。
现在就剩下你和它了,在这个宇宙里。
“我暂时叫你蓝波,希望你能好好成长,将来告诉我你真正的名字。”
它的蓝眼睛让你想起了上学时家里养的狗,白色的毛但是眼睛蓝蓝的,很漂亮。
然后你用仅剩的小毛毯裹住了它的躯体,在它的脖子前放了几包压缩饼干,把它母亲唯一的遗物放在了它的襁褓里,将它放在了它母亲冰冷的怀抱中。
希望在这几包饼干吃完之前,虫族还能埋葬这位战士完整的尸体。
你做完这一切,再看了一眼蓝波,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