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听到这话，柏林已然明白沈谒和沈承瑜说了什么。
她就知道很多事情瞒不过沈承瑜。
但她不能说。
这件事在她的了解里，所有人都没有告诉沈谒真相。
沈谒只知方憧要和他父亲离婚，知道他的妈妈出轨，却不知道这件事和她爸爸有关系。
是她的父亲……
导致了他妈妈在泰国过世。
小姑娘又咬住了下唇，垂着睫毛一语不发，身侧在矮石灯照耀下泛着一层橘色的绒光。
一动不动地，太明显地抵触这个话题。
所有的反应都应验了沈承瑜的说法。
在书房的时候，沈承瑜其实已经告诉了他柏林在和谁通话。
沈承瑜耳朵尖听力好，没听全也认出了柏林电话里的声音是莫雷。
莫家老爷子是沈恍过命的兄弟，无论以往或者现今，所有人都认为，他的感情关系，莫雷有发言权也可以随意插手。
包括不知底细，对邺时了解只依靠听闻的柏林。
想到柏林有可能是因为听闻而抗拒直面他。
沈谒有些烦躁地抿了抿唇。
但他到底没有逼问，只沉声对她道：“去和伯母说一声，我送你回家。”
柏林闷声闷气地点头，转身去了厅里。
沈谒在身后看着她，拿出手机，给莫立辙发了条微信。
不直接问柏林清楚，是因为沈承瑜隐晦地提点了他一句。
有些东西，他不怕，柏林未必。
感情上的事，他可以动摇渗透柏林，是他清楚这只兔子咬谁都不会真的对他下口。
但其他的事逼急了，这只兔子也会毫无预兆地彻底消失。
看着聊天框里，莫立辙上次发来的INS截图里陈迟两字，沈谒眼底一深。
*
电影的拍摄工作结束了，柏林就又住回了自己家里，原本沈老夫人是想让她住回沈宅，奈何工作路程不便又恐惹出事端，就作罢了。
随沈谒上了车，柏林记着今天莫雷的话，自觉和他拉开了距离坐得离他远远的，沈谒递水给她，她也是摇头，很客气道：“谢谢小叔叔。”
虽然还是像之前那样软和的嗓音，但显然有什么不太一样。
宛如回到了他再见到她的那一天。
疏离客气的“小叔叔”。
沈谒眼角冷了冷，车到了禧府小区南门。
小姑娘发着呆，也没注意到了，还是司机提醒了，才如梦方醒的回神。
扫了眼路灯下的小区门口，柏林拉开车门，刚想回头道别，沈谒下了车。
柏林眨了眨眼，沈谒启唇：“从这儿开回别墅太远，我想借用浴室半个小时，直接回邺时，可以么？”
现在时间是午夜十二点整，沈谒如果回别墅再洗漱休息，睡下大概也得两点。
按他总是七八点就去公司的习惯，还有莫立辙说他睡不着的事，柏林心里左右摇摆。
侄女借叔叔用一下浴室，应该没什么……？
毕竟叔侄又不是一定得说什么话都不说没有交集。
柏林迟疑：“浴室可能有点乱，小叔叔大概要等我收拾一下。”
沈谒颔首，跟柏林进了小区。
禧府小区是个新小区，柏林住在六栋七楼，搭电梯上去，出门一片漆黑。
柏林早上出发的时候灯还好好的，看见灯黑了，柏林站在电梯里摁着开门键打开业主群，找到了原因。
中午电工上来修电路，还没弄完。
这么黑，沈谒肯定看不见路。
柏林犹豫了一下，她听到有脚步声走过来。
六栋一层两户，开门声一听就不是她住所的方向，柏林一愣，正准备打开手机灯的手指收了回去，抓起他揽在手里的外套盖在他头上，伸手握住他的右手，往外走。
她才回国没多久，在小区住了没几天就去了片场，还没见过几次邻居。
乍然一照面，对面手机亮光扫过来，浓妆金头发的小姑娘怔了下，眼睛在她身上绕了一圈，又在被蒙着外套的沈谒身上顿了一顿，点了个头，下去了。
没出什么岔子，只柏林还是有点拧着眉，直到输了密码开了锁见到房间里的陆欢，才啊地一声恍悟。
“那个小姑娘不是明家那个小朋友吗？”
沈谒：“明家？”
“对啊，刚刚楼道里那个小姑娘，就是明家的明琅。”柏林给他拿了杯水，“我以前见她的时候她还好小一只，算算现在该有十七八岁了，变化好大啊。”
沈谒倒不太记得人，明家和沈家关系近，但和邺时没什么交集。
看他不知道，柏林也没继续说，扎了头发和沈谒道：“我先进去收拾一下，一会儿好了我再叫小叔叔进来。”
陆欢捧着水壶，脑袋上的问号气球随着这一句话嘭一声爆了。
等柏林进了浴室，陆欢拉住她，不明所以：“沈总在这儿住？”
今天去了一趟沈家，陆欢已经把所有事都搞明白了。
本来她还为沈一折打抱不平的，结果知道这两人不来电，一个对医生周宴一往情深，一个和沈谒看着狼狈为奸其实早几年就暗通款曲，一腔忿忿才彻底偃旗息鼓。
不过还是被柏林带人回来吓到了。
柏林最近绯闻多得热搜宛如包年，如果不是知道良陈其实也在压热搜但没压下去，她也差点怀疑是良陈炒作。
这么个情况下她还敢带沈谒回家里，陆欢头疼：“你现在天天被狗仔盯着，要是曝光你和沈谒是什么情况，老板，别说是你，我肯定也得死。”
沈太太肯定会攻陷整个良陈。
从上到下一个不剩。
柏林摇头：“没有，借一下浴室而已，小叔叔住郊区，一来一回不太方便，他一会儿就会公司了。”
陆欢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们是要共浴然后发生些……”
柏林的视线从满浴缸的幼儿塑料球里抬起来：“什么？”
陆欢也不说话了，眼神暧昧地盯着柏林，片刻的安静里和柏林各自脑补了一出带色大戏。
柏林耳朵赫然一红，瞪她：“你能不能矜持一点？”
陆欢撇撇嘴嘟哝：“三公子说你以前常跟沈总住一块的，该看的该做的应该早就看完做完了，还叫我矜持，你不矜持我怎么矜持，上梁不正下梁歪懂不懂老板？”
话落，陆欢愕然反应过来自己要遭训了，可却只有一片沉静。
柏林撑着浴缸边，耳根手指通红通红，看起来纯情得不得了。
陆欢震惊了：“等等……老板你不会还……”
鹿眼扫过来，羞愤地剜了她一眼。
陆欢不可置信：“你追了沈总三年，沈总现在还追你呢！”
“我知道！”
“没做过？”
“没有！”
“没看过？”
“没有！”
陆欢嗬一声：“那总得亲过吧？你就没偷偷亲过，你俩就盖着棉被纯聊天？”
柏林：“……”
其实还是有的。
她偷偷亲过沈谒。
每次雷雨天睡在一块，她都会盯着他的脸到脖子的线条看。
某一次神使鬼差，就亲了一下喉结。
还有一次她还咬了他，喝醉酒的时候，不过没什么印象。
最近的一次，就是那次沈谒突然来到酒店——
柏林眼里的波光颤啊颤，明明白白的有那么点秘密，陆欢也想了起来，当时沈谒嘴唇破了，还上了热搜。
傅现菱的事被莫立辙辟了谣，那个伤口是谁咬的就成了谜，据说现在沈太太们还在深挖，想要找出始作俑者。
陆欢当时心里想着柏林“劈腿”可怜的沈一折，没细细去打听这事，现在解开误会了，八卦心起，靠在柏林耳边问：“感觉怎么样？”
呼吸喷在耳边，柏林吓了一跳，伸手捡了个球就砸她：“再八卦扣你工资！”
一脚踩到了七寸，陆欢噤了声。
玩具球不好收拾，柏林出去找盒子，陆欢回了家。
临走前，说明天良陈会送赞助方的礼服册过来。
柏林颔首，回去找沈谒。
刚刚出浴室的时候沈谒就不在客厅里了，现在她书房里灯在亮，大概他是进去了。
开门，人果然在房间里，正在看她空空的柜子里的两个奖杯。
一个金熊奖最佳影片，一个银熊奖最佳导演。
看见她，沈谒问：“柜子很空，还没想好装什么？”
柏林摇了摇头，“这个柜子就是拿来装奖杯的。”
玻璃柜占满了房间的一整面墙，一个奖杯位置占用不到五十份之一的位置。
柏林摸着柜子，轻笑：“我想拍电影，拍到我再也不能出现在片场的那一天，想得很多很多的奖，这样，我才能……”
和你比肩。
余光瞥了他一眼，柏林转头，“总之现在是没什么可以看的，走吧。”
沈谒敛了敛眸，跟出去，柏林从杂物房里拖出一个箱子。
拧了拧眉，柏林已经带着箱子进浴室，开始把浴缸里那堆玩具球往箱子里堆。
沈谒：“……你喜欢这个？”
柏林摇摇头，解释：“是陈迟买的，我之前在美国拍电影，凌晨回家洗澡睡在浴缸里差点出了事。后来装修的时候照例装了浴缸，他们怕我不谨慎又出岔子，就送了这个东西，放满了，我洗澡就只能选淋浴了。”
她说得很轻快，却很明显没那么简单。
酒店业内每年都有很多客人不慎溺亡在浴缸里。
沈谒唇线一紧，发问：“什么时候的事？”
柏林回想：“去年四月份吧，不是大事，那个时候陈迟给我打电话，十几分钟没接，就发现了。”
玩具球一个个滚进箱子里，浴室里静悄悄的。
柏林有点不安，抬头，沈谒靠在洗手池边，脸色微白，呼吸都沉了很多。
懊恼自己不该提。柏林伸手，刚叫了一声“小叔叔”，手腕骤然被擒在温凉的掌心，然后被带进了他怀里。
听着耳边胸膛里沉重跳动的心跳声，柏林感觉沈谒环着自己的手臂用了力。
半晌，他埋头在她颈窝，一字未言。
柏林不是没想过挣扎，可动起来，她就能察觉到他结实手臂下几不可感的颤抖。
许久，沈谒道：“孟柏林。”
柏林转首，镜中，沈谒直起身，缓缓道：“我本来很嫉妒陈迟。”
柏林怔忪，掀眼看着他：“那现在……？”
红润的唇微微扯了扯，释出一声冷笑：“更嫉妒。”
因为他毫无优势。
和陈迟相比，他就是个混蛋。
听到这话，柏林已然明白沈谒和沈承瑜说了什么。
她就知道很多事情瞒不过沈承瑜。
但她不能说。
这件事在她的了解里，所有人都没有告诉沈谒真相。
沈谒只知方憧要和他父亲离婚，知道他的妈妈出轨，却不知道这件事和她爸爸有关系。
是她的父亲……
导致了他妈妈在泰国过世。
小姑娘又咬住了下唇，垂着睫毛一语不发，身侧在矮石灯照耀下泛着一层橘色的绒光。
一动不动地，太明显地抵触这个话题。
所有的反应都应验了沈承瑜的说法。
在书房的时候，沈承瑜其实已经告诉了他柏林在和谁通话。
沈承瑜耳朵尖听力好，没听全也认出了柏林电话里的声音是莫雷。
莫家老爷子是沈恍过命的兄弟，无论以往或者现今，所有人都认为，他的感情关系，莫雷有发言权也可以随意插手。
包括不知底细，对邺时了解只依靠听闻的柏林。
想到柏林有可能是因为听闻而抗拒直面他。
沈谒有些烦躁地抿了抿唇。
但他到底没有逼问，只沉声对她道：“去和伯母说一声，我送你回家。”
柏林闷声闷气地点头，转身去了厅里。
沈谒在身后看着她，拿出手机，给莫立辙发了条微信。
不直接问柏林清楚，是因为沈承瑜隐晦地提点了他一句。
有些东西，他不怕，柏林未必。
感情上的事，他可以动摇渗透柏林，是他清楚这只兔子咬谁都不会真的对他下口。
但其他的事逼急了，这只兔子也会毫无预兆地彻底消失。
看着聊天框里，莫立辙上次发来的INS截图里陈迟两字，沈谒眼底一深。
*
电影的拍摄工作结束了，柏林就又住回了自己家里，原本沈老夫人是想让她住回沈宅，奈何工作路程不便又恐惹出事端，就作罢了。
随沈谒上了车，柏林记着今天莫雷的话，自觉和他拉开了距离坐得离他远远的，沈谒递水给她，她也是摇头，很客气道：“谢谢小叔叔。”
虽然还是像之前那样软和的嗓音，但显然有什么不太一样。
宛如回到了他再见到她的那一天。
疏离客气的“小叔叔”。
沈谒眼角冷了冷，车到了禧府小区南门。
小姑娘发着呆，也没注意到了，还是司机提醒了，才如梦方醒的回神。
扫了眼路灯下的小区门口，柏林拉开车门，刚想回头道别，沈谒下了车。
柏林眨了眨眼，沈谒启唇：“从这儿开回别墅太远，我想借用浴室半个小时，直接回邺时，可以么？”
现在时间是午夜十二点整，沈谒如果回别墅再洗漱休息，睡下大概也得两点。
按他总是七八点就去公司的习惯，还有莫立辙说他睡不着的事，柏林心里左右摇摆。
侄女借叔叔用一下浴室，应该没什么……？
毕竟叔侄又不是一定得说什么话都不说没有交集。
柏林迟疑：“浴室可能有点乱，小叔叔大概要等我收拾一下。”
沈谒颔首，跟柏林进了小区。
禧府小区是个新小区，柏林住在六栋七楼，搭电梯上去，出门一片漆黑。
柏林早上出发的时候灯还好好的，看见灯黑了，柏林站在电梯里摁着开门键打开业主群，找到了原因。
中午电工上来修电路，还没弄完。
这么黑，沈谒肯定看不见路。
柏林犹豫了一下，她听到有脚步声走过来。
六栋一层两户，开门声一听就不是她住所的方向，柏林一愣，正准备打开手机灯的手指收了回去，抓起他揽在手里的外套盖在他头上，伸手握住他的右手，往外走。
她才回国没多久，在小区住了没几天就去了片场，还没见过几次邻居。
乍然一照面，对面手机亮光扫过来，浓妆金头发的小姑娘怔了下，眼睛在她身上绕了一圈，又在被蒙着外套的沈谒身上顿了一顿，点了个头，下去了。
没出什么岔子，只柏林还是有点拧着眉，直到输了密码开了锁见到房间里的陆欢，才啊地一声恍悟。
“那个小姑娘不是明家那个小朋友吗？”
沈谒：“明家？”
“对啊，刚刚楼道里那个小姑娘，就是明家的明琅。”柏林给他拿了杯水，“我以前见她的时候她还好小一只，算算现在该有十七八岁了，变化好大啊。”
沈谒倒不太记得人，明家和沈家关系近，但和邺时没什么交集。
看他不知道，柏林也没继续说，扎了头发和沈谒道：“我先进去收拾一下，一会儿好了我再叫小叔叔进来。”
陆欢捧着水壶，脑袋上的问号气球随着这一句话嘭一声爆了。
等柏林进了浴室，陆欢拉住她，不明所以：“沈总在这儿住？”
今天去了一趟沈家，陆欢已经把所有事都搞明白了。
本来她还为沈一折打抱不平的，结果知道这两人不来电，一个对医生周宴一往情深，一个和沈谒看着狼狈为奸其实早几年就暗通款曲，一腔忿忿才彻底偃旗息鼓。
不过还是被柏林带人回来吓到了。
柏林最近绯闻多得热搜宛如包年，如果不是知道良陈其实也在压热搜但没压下去，她也差点怀疑是良陈炒作。
这么个情况下她还敢带沈谒回家里，陆欢头疼：“你现在天天被狗仔盯着，要是曝光你和沈谒是什么情况，老板，别说是你，我肯定也得死。”
沈太太肯定会攻陷整个良陈。
从上到下一个不剩。
柏林摇头：“没有，借一下浴室而已，小叔叔住郊区，一来一回不太方便，他一会儿就会公司了。”
陆欢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们是要共浴然后发生些……”
柏林的视线从满浴缸的幼儿塑料球里抬起来：“什么？”
陆欢也不说话了，眼神暧昧地盯着柏林，片刻的安静里和柏林各自脑补了一出带色大戏。
柏林耳朵赫然一红，瞪她：“你能不能矜持一点？”
陆欢撇撇嘴嘟哝：“三公子说你以前常跟沈总住一块的，该看的该做的应该早就看完做完了，还叫我矜持，你不矜持我怎么矜持，上梁不正下梁歪懂不懂老板？”
话落，陆欢愕然反应过来自己要遭训了，可却只有一片沉静。
柏林撑着浴缸边，耳根手指通红通红，看起来纯情得不得了。
陆欢震惊了：“等等……老板你不会还……”
鹿眼扫过来，羞愤地剜了她一眼。
陆欢不可置信：“你追了沈总三年，沈总现在还追你呢！”
“我知道！”
“没做过？”
“没有！”
“没看过？”
“没有！”
陆欢嗬一声：“那总得亲过吧？你就没偷偷亲过，你俩就盖着棉被纯聊天？”
柏林：“……”
其实还是有的。
她偷偷亲过沈谒。
每次雷雨天睡在一块，她都会盯着他的脸到脖子的线条看。
某一次神使鬼差，就亲了一下喉结。
还有一次她还咬了他，喝醉酒的时候，不过没什么印象。
最近的一次，就是那次沈谒突然来到酒店——
柏林眼里的波光颤啊颤，明明白白的有那么点秘密，陆欢也想了起来，当时沈谒嘴唇破了，还上了热搜。
傅现菱的事被莫立辙辟了谣，那个伤口是谁咬的就成了谜，据说现在沈太太们还在深挖，想要找出始作俑者。
陆欢当时心里想着柏林“劈腿”可怜的沈一折，没细细去打听这事，现在解开误会了，八卦心起，靠在柏林耳边问：“感觉怎么样？”
呼吸喷在耳边，柏林吓了一跳，伸手捡了个球就砸她：“再八卦扣你工资！”
一脚踩到了七寸，陆欢噤了声。
玩具球不好收拾，柏林出去找盒子，陆欢回了家。
临走前，说明天良陈会送赞助方的礼服册过来。
柏林颔首，回去找沈谒。
刚刚出浴室的时候沈谒就不在客厅里了，现在她书房里灯在亮，大概他是进去了。
开门，人果然在房间里，正在看她空空的柜子里的两个奖杯。
一个金熊奖最佳影片，一个银熊奖最佳导演。
看见她，沈谒问：“柜子很空，还没想好装什么？”
柏林摇了摇头，“这个柜子就是拿来装奖杯的。”
玻璃柜占满了房间的一整面墙，一个奖杯位置占用不到五十份之一的位置。
柏林摸着柜子，轻笑：“我想拍电影，拍到我再也不能出现在片场的那一天，想得很多很多的奖，这样，我才能……”
和你比肩。
余光瞥了他一眼，柏林转头，“总之现在是没什么可以看的，走吧。”
沈谒敛了敛眸，跟出去，柏林从杂物房里拖出一个箱子。
拧了拧眉，柏林已经带着箱子进浴室，开始把浴缸里那堆玩具球往箱子里堆。
沈谒：“……你喜欢这个？”
柏林摇摇头，解释：“是陈迟买的，我之前在美国拍电影，凌晨回家洗澡睡在浴缸里差点出了事。后来装修的时候照例装了浴缸，他们怕我不谨慎又出岔子，就送了这个东西，放满了，我洗澡就只能选淋浴了。”
她说得很轻快，却很明显没那么简单。
酒店业内每年都有很多客人不慎溺亡在浴缸里。
沈谒唇线一紧，发问：“什么时候的事？”
柏林回想：“去年四月份吧，不是大事，那个时候陈迟给我打电话，十几分钟没接，就发现了。”
玩具球一个个滚进箱子里，浴室里静悄悄的。
柏林有点不安，抬头，沈谒靠在洗手池边，脸色微白，呼吸都沉了很多。
懊恼自己不该提。柏林伸手，刚叫了一声“小叔叔”，手腕骤然被擒在温凉的掌心，然后被带进了他怀里。
听着耳边胸膛里沉重跳动的心跳声，柏林感觉沈谒环着自己的手臂用了力。
半晌，他埋头在她颈窝，一字未言。
柏林不是没想过挣扎，可动起来，她就能察觉到他结实手臂下几不可感的颤抖。
许久，沈谒道：“孟柏林。”
柏林转首，镜中，沈谒直起身，缓缓道：“我本来很嫉妒陈迟。”
柏林怔忪，掀眼看着他：“那现在……？”
红润的唇微微扯了扯，释出一声冷笑：“更嫉妒。”
因为他毫无优势。
和陈迟相比，他就是个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