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我真是没见过这样的，我提什么他都答应，总制作费百分之二十到二十五对你们这个级别的导演已经很顶格待遇了，我一张口百分之三十他还真敢应。”
苏虹今年三十三，一头长卷发，淡妆，身着西服长裤。此时正靠在柏林的沙发上，冲着衣帽间里的柏林说话。
两人关系不错。
在美国那几年，柏林偶尔会她喝饮料苏虹喝酒的，听苏虹吐槽她的前夫是怎么在和她“和平分手”三个月后有个一岁大的孩子，或者是上周露水情缘的小鲜肉人高马大实际体验不佳。
合同柏林还没看，听着苏虹说自己的薪酬有六千万，她拎着礼服从衣帽间里伸出头，讶异道：“这么多吗？”
虽说电影拿奖对她的薪资有加成，但是一般也就在常规比例上超格百分之五左右。
现在两亿制作费百分之三十，那直接就给她多了一千多万了。
电影重要的可并不只是导演，场地器材演员，那都缺一不可，这样将预算倾斜在导演身上，其他方面只怕会受影响。
柏林有些忧心。
在王我那和赵具交锋那会儿她说的不是俏皮话，《亡命之徒》她是真的有计划拿去报四大，任何影响影片质量的事，她都不想看到，负面影响是因为自己那更不行。
“是不是太多了。”柏林思度，“百分之三十在我身上，电影其他方面的精良度都得削减。这部电影我还计划请傅广逸，《赤雪》那边他是因为想演才自降片酬，这边预算充足的情况下，怎么也得给他支付五六千万。”
“还有方夫人的角色，我觉得拿了牡丹电视最佳女配的陆舟很合适，她还没演过电影，但欢欢打听到她报价，大概要两三千万左右。”
“哦对还有那个毒老大的角色，我觉得徐朗宁适配度很高，上次电影他也为了赔礼降薪，这次估计不行……”
“另外若城不太合适拍摄，这次拍摄地点要去云城，还要出国拍摄，这又是……”
柏林说着算起了账，越说越觉得预算不够，讲到最后，她猛地抬起头来。
“虹姐，要不这合同重新谈一下吧，反正还有票房分成，我这边劳务可以降到百分之二十，砍掉的百分之十我们就用到电影上去。”
这上头的劲儿。
苏虹无奈地微笑。
当时在美国的时候，她其实不支持《巴黎眼》的项目，一来是因为陈迟对柏林明显不同，她怕陈迟感情昏头，项目失败的风险影响2C口碑。
二来，也是因为柏林太年轻，哪怕她在校、在剧组帮忙时表现优异，柏林当时只是一个二十一岁的年轻人。
她不相信二十一岁的孩子能整出什么好事，会上就对陈迟投资《巴黎眼》提出了反对意见。
而当晚，她的门就被柏林敲响了。
小姑娘带着自己做的计划书找到了她，随带着的还有她给剧组帮忙时也没落下的校内绩点报告，认认真真的给她说明了《巴黎眼》是一次多么值得尝试的投资。
那个时候，柏林就跟现在一样，提到电影，双眼亮晶晶。
“砍什么，不用你砍。”苏虹欣慰地拖长了音调，“那天合同定好的时候，齐万斐说了，你那个叔叔交代过，制片预算是制片预算，导演的薪资邺时会另外支付。”
“而且是税后六千万，如果你真的想砍，那还不如商量一下你能不能一半薪资换电影占额。”
柏林还惊在那句税后六千万里，一听苏虹提议，赶紧摆手：“不了不了，感觉便宜占尽了……”
沈谒逼着她接下《亡命之徒》，还给出这么优厚的待遇，她要觉得她的小叔叔没一点儿私情在，那路边的狗都要张口骂她脑瘫了。
想到沈谒，柏林忍不住又叹了一声。
她本来就不想靠家里。沈谒前面让她执导电影，她还能说公事公办。
但现在这一股子保驾护航的味，沾得她想散都散不去……
“我废了，彻底废了……”
柏林蹲了下来，搂着礼服头埋在里边，细碎幽怨地发出一声长长的呜咽。
“行了，少呜呜叽叽的。”苏虹看她这样就想笑，走过去把她捞起来，就把沙发上另一件礼服塞进她手里，“没两天时装周了，礼服还定不下来的话，那天就得乱套一件了，你现在可红得很，别到时候衣服不合适你，招外媒笑话。”
“说得好像合适他们就放过我了。”柏林拿着裙子回衣帽间，“老师这次不也去么，每次只要我和老师同台，那些人就好像冲KPI一样乱写。”
良陈的时装周邀请函是2C那边分过来的。
陈迟这个人手长腿长，三十二了还一张俊脸，是各大奢侈品需要维护的VIC客户不说品味还好，偶尔INS上放一张身着奢侈品的随手拍，都能让VIC们跟着订货到空。
所以各个高奢品牌每逢活动或者时装周，都愿意从数量不多的邀请函里多分几张给他。
不过陈迟对这事没什么兴致，也就在知道她喜欢这些东西之后才多留了点儿心。
柏林记得，拍巴黎眼那阵子陈迟就问了她两回去不去，但她忙就回绝了。这次他倒没问她，邀请函给过来就微信上发了一声，说自己也会到场。
她回国后也很久没跟他见了，能见一面聊聊也不错，就是一想到那些无良营销号，她就牙疼。
“……”
柏林捂了捂左腮帮子，不知道是心里作用还是怎么的，她怎么好像真的在牙疼？
错觉吧。
疑惑地皱了皱眉，柏林继续试裙子。
*
合同没问题，邺时和良陈就约在了次日一早见面签约。
柏林本来以为牙疼是心理作用，可没想到晚上和冯露吃完饭之后，就开始疼得一发不可收拾。
时间太晚，陆欢只能给她约了个牙医诊所挂号，结果是阻生智齿发炎，炎症期不能拔，医生开了点止疼消炎的药，就让她回去了。
开车到家洗漱上床睡觉，一晃儿就到了三点，因为还有合同要签，陆欢心疼她也没让她多瘫两下，强行把她从床上薅了起来。
柏林忙了一天又被牙疼折磨，睡不太好，整个人恹恹的，踏进会议室的时候，边等边点脑袋，就听到沈谒的声音响在了耳边。
“昨晚没睡？”
柏林倏地清醒了几分，抬起头，沈谒站在会议室门口，身后是齐万婓和苏虹。
都是熟人，没必要装正经。柏林道：“睡了，牙疼没睡好。”
她坐直了一点，问道：“小叔叔怎么在这儿？”
“你们安排今天签约，我过来看一下。”沈谒一边示意苏虹可以入座，一边坐在柏林身边：“看过医生了么，不舒服的话，签约可以另外安排时间。”
柏林看了一眼他坐的位置，又看了眼他身后想坐过来的苏虹：”……呃。看过了，智齿发炎，不影响签约，没事的。”
苏虹倒没介意，绕到对面和齐万婓坐在了同一侧。
沈谒依然不关心这些形式，问道：“约了什么时候拔牙么？”
他不在乎，但柏林却没法忽略苏虹投来的揶揄目光。
她的事在苏虹那儿不是秘密，加上陆欢那个八卦精，苏虹对她归国后的动向简直了如指掌，有几次甚至还在微信里戏称她和沈谒在一起的话，会是强强联姻。
柏林被苏虹看得有些耳廓发红，强迫自己忽视友人的调侃视线，她回道：“没约。我这几天得去时装周，拔智齿消肿慢，回来再处理。”
沈谒颔首：“可以去徐医生那里拔，沈一折给他送过锦旗。”
徐医生是老牙医了，几乎整个沈家孩子的牙都是他看，柏林对牙齿护理还行，从没在他那儿拔过牙，沈一折既然觉得不错，那一定好。
应承下来，柏林开始走签约流程。
这个过程没花太多时间，半个小时后，柏林就签署完成了，临了的还有委托协议，主要委托邺时与良陈进行班底组建的事。
把这事交给邺时和良陈，她自己就会省下不少精力，可以专注在电影拍摄上。
处理完了，苏虹和齐万婓上去进行后续工作商谈，正聊着，苏虹回过头叫住柏林，“等会儿柏林，有东西给你。”
柏林愣了愣：“什么东西？”
彩头么？
她听说国内导演签约一般都会有些彩头给导演，祝愿之后开机顺利，但良陈是陈迟的，他是美国导演，一贯不讲究这些东西。
正懵着，苏虹的秘书就抱着个大大的礼服盒下来了，盒标是鎏金手写体的“Monique Lhuillier（莫尼克·鲁里耶）”。
苏虹让秘书把盒子放在桌上，伸手打开，里面是一条水粉色的长裙。
挂肩披风设计，裙摆曳地，半身钉着闪钻，动一动就像是夏日早六点的天色，将白挂绯，星子隐烁。
是今年春夏的新款。
里面还放着张卡片，柏林拿起来，是陈迟的字。
【那天在圣迭戈的海上看日落，海风很好，船身浮晃，突然想多留一会儿。醒睡之间，微信响起，我收获你的来信，还有一场日出。】
翻过卡片，竟是一张照片。
船停海中，远处海无尽头，而日出破晓，与星共明。
那一刻，天的颜色和裙子一样。
而不知道陈迟是有什么样的神通，她这边刚收到他的礼，他的微信叮咚一声跳到了最前。
陈迟：我的眼睛收获了一场日出，它希望把这场日出分享给你，但我定制不了日出，只能定制礼裙。
陈迟：希望柏林喜欢。
柏林失笑。
柏林：柏林喜欢。
陈迟很快回：喜欢的话，务必要穿着出席参加时装周。
陈迟知道她的尺码。
之前《巴黎眼》在美国首映那会儿，她怕去定制礼裙,被沈家认识的设计师举报行踪，就拜托陈迟去了相熟的设计师那儿帮她定礼裙。
现在这条裙子是陈迟定的，就绝对符合她的尺寸。
刚想答应下来，边上沈谒突兀地咳了一声。
很轻的咳嗽声，闷闷地掩在遮掩里。
柏林抬起头看向他，齐万婓就关心道：“沈总病还没好吗，需不需要去医院？”
“我真是没见过这样的，我提什么他都答应，总制作费百分之二十到二十五对你们这个级别的导演已经很顶格待遇了，我一张口百分之三十他还真敢应。”
苏虹今年三十三，一头长卷发，淡妆，身着西服长裤。此时正靠在柏林的沙发上，冲着衣帽间里的柏林说话。
两人关系不错。
在美国那几年，柏林偶尔会她喝饮料苏虹喝酒的，听苏虹吐槽她的前夫是怎么在和她“和平分手”三个月后有个一岁大的孩子，或者是上周露水情缘的小鲜肉人高马大实际体验不佳。
合同柏林还没看，听着苏虹说自己的薪酬有六千万，她拎着礼服从衣帽间里伸出头，讶异道：“这么多吗？”
虽说电影拿奖对她的薪资有加成，但是一般也就在常规比例上超格百分之五左右。
现在两亿制作费百分之三十，那直接就给她多了一千多万了。
电影重要的可并不只是导演，场地器材演员，那都缺一不可，这样将预算倾斜在导演身上，其他方面只怕会受影响。
柏林有些忧心。
在王我那和赵具交锋那会儿她说的不是俏皮话，《亡命之徒》她是真的有计划拿去报四大，任何影响影片质量的事，她都不想看到，负面影响是因为自己那更不行。
“是不是太多了。”柏林思度，“百分之三十在我身上，电影其他方面的精良度都得削减。这部电影我还计划请傅广逸，《赤雪》那边他是因为想演才自降片酬，这边预算充足的情况下，怎么也得给他支付五六千万。”
“还有方夫人的角色，我觉得拿了牡丹电视最佳女配的陆舟很合适，她还没演过电影，但欢欢打听到她报价，大概要两三千万左右。”
“哦对还有那个毒老大的角色，我觉得徐朗宁适配度很高，上次电影他也为了赔礼降薪，这次估计不行……”
“另外若城不太合适拍摄，这次拍摄地点要去云城，还要出国拍摄，这又是……”
柏林说着算起了账，越说越觉得预算不够，讲到最后，她猛地抬起头来。
“虹姐，要不这合同重新谈一下吧，反正还有票房分成，我这边劳务可以降到百分之二十，砍掉的百分之十我们就用到电影上去。”
这上头的劲儿。
苏虹无奈地微笑。
当时在美国的时候，她其实不支持《巴黎眼》的项目，一来是因为陈迟对柏林明显不同，她怕陈迟感情昏头，项目失败的风险影响2C口碑。
二来，也是因为柏林太年轻，哪怕她在校、在剧组帮忙时表现优异，柏林当时只是一个二十一岁的年轻人。
她不相信二十一岁的孩子能整出什么好事，会上就对陈迟投资《巴黎眼》提出了反对意见。
而当晚，她的门就被柏林敲响了。
小姑娘带着自己做的计划书找到了她，随带着的还有她给剧组帮忙时也没落下的校内绩点报告，认认真真的给她说明了《巴黎眼》是一次多么值得尝试的投资。
那个时候，柏林就跟现在一样，提到电影，双眼亮晶晶。
“砍什么，不用你砍。”苏虹欣慰地拖长了音调，“那天合同定好的时候，齐万斐说了，你那个叔叔交代过，制片预算是制片预算，导演的薪资邺时会另外支付。”
“而且是税后六千万，如果你真的想砍，那还不如商量一下你能不能一半薪资换电影占额。”
柏林还惊在那句税后六千万里，一听苏虹提议，赶紧摆手：“不了不了，感觉便宜占尽了……”
沈谒逼着她接下《亡命之徒》，还给出这么优厚的待遇，她要觉得她的小叔叔没一点儿私情在，那路边的狗都要张口骂她脑瘫了。
想到沈谒，柏林忍不住又叹了一声。
她本来就不想靠家里。沈谒前面让她执导电影，她还能说公事公办。
但现在这一股子保驾护航的味，沾得她想散都散不去……
“我废了，彻底废了……”
柏林蹲了下来，搂着礼服头埋在里边，细碎幽怨地发出一声长长的呜咽。
“行了，少呜呜叽叽的。”苏虹看她这样就想笑，走过去把她捞起来，就把沙发上另一件礼服塞进她手里，“没两天时装周了，礼服还定不下来的话，那天就得乱套一件了，你现在可红得很，别到时候衣服不合适你，招外媒笑话。”
“说得好像合适他们就放过我了。”柏林拿着裙子回衣帽间，“老师这次不也去么，每次只要我和老师同台，那些人就好像冲KPI一样乱写。”
良陈的时装周邀请函是2C那边分过来的。
陈迟这个人手长腿长，三十二了还一张俊脸，是各大奢侈品需要维护的VIC客户不说品味还好，偶尔INS上放一张身着奢侈品的随手拍，都能让VIC们跟着订货到空。
所以各个高奢品牌每逢活动或者时装周，都愿意从数量不多的邀请函里多分几张给他。
不过陈迟对这事没什么兴致，也就在知道她喜欢这些东西之后才多留了点儿心。
柏林记得，拍巴黎眼那阵子陈迟就问了她两回去不去，但她忙就回绝了。这次他倒没问她，邀请函给过来就微信上发了一声，说自己也会到场。
她回国后也很久没跟他见了，能见一面聊聊也不错，就是一想到那些无良营销号，她就牙疼。
“……”
柏林捂了捂左腮帮子，不知道是心里作用还是怎么的，她怎么好像真的在牙疼？
错觉吧。
疑惑地皱了皱眉，柏林继续试裙子。
*
合同没问题，邺时和良陈就约在了次日一早见面签约。
柏林本来以为牙疼是心理作用，可没想到晚上和冯露吃完饭之后，就开始疼得一发不可收拾。
时间太晚，陆欢只能给她约了个牙医诊所挂号，结果是阻生智齿发炎，炎症期不能拔，医生开了点止疼消炎的药，就让她回去了。
开车到家洗漱上床睡觉，一晃儿就到了三点，因为还有合同要签，陆欢心疼她也没让她多瘫两下，强行把她从床上薅了起来。
柏林忙了一天又被牙疼折磨，睡不太好，整个人恹恹的，踏进会议室的时候，边等边点脑袋，就听到沈谒的声音响在了耳边。
“昨晚没睡？”
柏林倏地清醒了几分，抬起头，沈谒站在会议室门口，身后是齐万婓和苏虹。
都是熟人，没必要装正经。柏林道：“睡了，牙疼没睡好。”
她坐直了一点，问道：“小叔叔怎么在这儿？”
“你们安排今天签约，我过来看一下。”沈谒一边示意苏虹可以入座，一边坐在柏林身边：“看过医生了么，不舒服的话，签约可以另外安排时间。”
柏林看了一眼他坐的位置，又看了眼他身后想坐过来的苏虹：”……呃。看过了，智齿发炎，不影响签约，没事的。”
苏虹倒没介意，绕到对面和齐万婓坐在了同一侧。
沈谒依然不关心这些形式，问道：“约了什么时候拔牙么？”
他不在乎，但柏林却没法忽略苏虹投来的揶揄目光。
她的事在苏虹那儿不是秘密，加上陆欢那个八卦精，苏虹对她归国后的动向简直了如指掌，有几次甚至还在微信里戏称她和沈谒在一起的话，会是强强联姻。
柏林被苏虹看得有些耳廓发红，强迫自己忽视友人的调侃视线，她回道：“没约。我这几天得去时装周，拔智齿消肿慢，回来再处理。”
沈谒颔首：“可以去徐医生那里拔，沈一折给他送过锦旗。”
徐医生是老牙医了，几乎整个沈家孩子的牙都是他看，柏林对牙齿护理还行，从没在他那儿拔过牙，沈一折既然觉得不错，那一定好。
应承下来，柏林开始走签约流程。
这个过程没花太多时间，半个小时后，柏林就签署完成了，临了的还有委托协议，主要委托邺时与良陈进行班底组建的事。
把这事交给邺时和良陈，她自己就会省下不少精力，可以专注在电影拍摄上。
处理完了，苏虹和齐万婓上去进行后续工作商谈，正聊着，苏虹回过头叫住柏林，“等会儿柏林，有东西给你。”
柏林愣了愣：“什么东西？”
彩头么？
她听说国内导演签约一般都会有些彩头给导演，祝愿之后开机顺利，但良陈是陈迟的，他是美国导演，一贯不讲究这些东西。
正懵着，苏虹的秘书就抱着个大大的礼服盒下来了，盒标是鎏金手写体的“Monique Lhuillier（莫尼克·鲁里耶）”。
苏虹让秘书把盒子放在桌上，伸手打开，里面是一条水粉色的长裙。
挂肩披风设计，裙摆曳地，半身钉着闪钻，动一动就像是夏日早六点的天色，将白挂绯，星子隐烁。
是今年春夏的新款。
里面还放着张卡片，柏林拿起来，是陈迟的字。
【那天在圣迭戈的海上看日落，海风很好，船身浮晃，突然想多留一会儿。醒睡之间，微信响起，我收获你的来信，还有一场日出。】
翻过卡片，竟是一张照片。
船停海中，远处海无尽头，而日出破晓，与星共明。
那一刻，天的颜色和裙子一样。
而不知道陈迟是有什么样的神通，她这边刚收到他的礼，他的微信叮咚一声跳到了最前。
陈迟：我的眼睛收获了一场日出，它希望把这场日出分享给你，但我定制不了日出，只能定制礼裙。
陈迟：希望柏林喜欢。
柏林失笑。
柏林：柏林喜欢。
陈迟很快回：喜欢的话，务必要穿着出席参加时装周。
陈迟知道她的尺码。
之前《巴黎眼》在美国首映那会儿，她怕去定制礼裙,被沈家认识的设计师举报行踪，就拜托陈迟去了相熟的设计师那儿帮她定礼裙。
现在这条裙子是陈迟定的，就绝对符合她的尺寸。
刚想答应下来，边上沈谒突兀地咳了一声。
很轻的咳嗽声，闷闷地掩在遮掩里。
柏林抬起头看向他，齐万婓就关心道：“沈总病还没好吗，需不需要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