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打算开始和苏文远软磨硬泡了吧？”
骂完裴十一，冷月才转身算是正儿八经走了，但裴十一的话却似裹了胶，粘在脑袋里死活不肯下来。
原本是有这打算的，只是不知苏文远会不会接受。他到底是孙芳洲啊，看着自己的女人就这样将自己“忘”掉而去和另一个男人欢好，会不会伤心？会不会厌弃？冷月边走边漫无边际地想着，唇角不知不觉间翘起又放下，欢喜中掺杂些苦涩点滴淅沥。
“师父，我来帮你搬吧。”
“你刚从校场下来，歇着吧。——明日还要一大早就去训练吗？”
“要的，江营长说了，叛军今在相州被围困，难保不会行狗急跳墙之事，倘当真如此，洛阳很可能首当其冲，我们必须毫不懈怠才行。”
……
远远地，苏小山和苏文远的声音伴着风隐隐飘来，飘进冷月的耳朵里。
想来这师徒二人应是在院子里翻弄药材来着，苏文远经常会做这些事，而苏小山虽说早不同苏文远睡在一起，但只要军中无事，总会在休息前来一趟，帮苏文远做点什么。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还对孩子这么上心？冷月心中默念，轻笑一声。院中的谈话声随之渐渐停歇，不一会儿，就见二人一前一后从拱门后面走出来。
苏文远：“你来了。”
苏小山：“将军。”
冷月抬手揉了揉苏小山的脑袋，转头问苏文远道：“你知我会过来？”
苏文远摇头笑答：“猜的。”手里还端着一箩药草，正不自然地想搁到什么地方，好腾出手去接被冷月拎在手里的那几包糕点。
冷月并不打算给他客套的机会，以后也不会给，于是径直走进屋把糕点放在桌上，而后坐下朝苏文远拿了个腔儿道：“东西放下，过来。”
苏文远先是一怔，紧接着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弯眉笑起来。他笑什么，苏小山不知，冷月却知道，所以不打断他，只用手边拆糕点的外包边催促：“我刻意让伙房做的，凉了就不好吃了。”
自从知道苏文远就是孙芳洲后，冷月便时不时将之前的一些习惯在他面前刻意表现出来。苏文远以为这只是冷月接纳他的表现，却不知冷月的“别有用心”。
苏文远的容貌早已不是孙芳洲，心却一直是，这一点冷月岂能不懂？倘若接纳苏文远能让他放下自己变不回孙芳洲的执念，那她冷月甘愿当一个负心人……
吃完点心，三人漫聊了些闲话，苏小山便要赶回军中。苏文远和冷月送他出拱门，哪怕后来瞧不见了那身影，二人依然一左一右站在拱门处没有动。
如此沉吟有一段时间，苏文远的声音才淡淡响起：“他走了。”
冷月闻声，转头看向他：“他成长了。”
苏文远眨两下眼睛，抿住唇点了点头，突然又想起什么，颇有些诧异地望着冷月，又抬起头看了一眼浓如墨的夜色：“你……不回去吗？”
冷月凑近几步，微仰起头凝视住他，泛着水光的眸子一如荒原夜空里的星辰，将苏文远没有任何死角地笼罩。“不回……行吗？”熟稔的语气柔软又强硬，是询问更似胁迫。
大概这一问唐突且仓促，苏文远下意识攒动两下喉头，一时紧张得不知如何应对，脑子里一连绕了几绕也只能生硬磕绊地回道：“当……当然，整个将军府，你……说了算……”
“可这间屋子，苏文远说了算啊。”冷月打断苏文远干巴的话语，眸色不知何时已情不自禁地沉了下去，目光却始终没有从苏文远的脸上挪开，“我说过，你有权利拒绝任何人进入这间屋子，包括我。”
这是冷月将这间屋子送给苏文远当日一并赋予他的特权。但不知为何，今夜此时听到这话，苏文远心上蓦地泛起一阵连着一阵的绞痛，在冷月星辰般眸子的笼罩下，他的眼神更是不知不觉由慌乱变成了怜惜。
这时，冷月又启唇缓缓道：“苏文远，我若赌上全部的赤诚接纳你，你——敢接纳我吗？”
这个问题何其大，苏文远顿时感觉心底压抑已久的什么被冷不防揪了出来，在瞬间燎烧起的熊熊烈火企图吞噬他理智的同时，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欢喜正努力冲破枷锁即将破土而出。
苏文远突然就明白了，突然什么都不想了，今夜他只需要做一回自己。于是，在他喘着粗气说完“我敢”两个字后，便再也等不了一点，当即上前一步抱住冷月，并寻了她的唇径直吻了下去。
那是他渴慕已久的人，这一次，他定要全无半点退缩地将她要过来……
得知真相以前，冷月从未想到有一天会真的与苏文远如此翻云覆雨，而他今夜的索求和占有，在带给冷月疼痛与折磨的同时，更多的是唤回了她丢失许久的幸福。
乱世流离，人如草芥，若非珍惜眼前当下，十有八九抱憾终生。她已经失去过一次孙芳洲，不能再失去苏文远，故而那些所谓的仁义道德，就留给后世闲人评说吧。
骂完裴十一，冷月才转身算是正儿八经走了，但裴十一的话却似裹了胶，粘在脑袋里死活不肯下来。
原本是有这打算的，只是不知苏文远会不会接受。他到底是孙芳洲啊，看着自己的女人就这样将自己“忘”掉而去和另一个男人欢好，会不会伤心？会不会厌弃？冷月边走边漫无边际地想着，唇角不知不觉间翘起又放下，欢喜中掺杂些苦涩点滴淅沥。
“师父，我来帮你搬吧。”
“你刚从校场下来，歇着吧。——明日还要一大早就去训练吗？”
“要的，江营长说了，叛军今在相州被围困，难保不会行狗急跳墙之事，倘当真如此，洛阳很可能首当其冲，我们必须毫不懈怠才行。”
……
远远地，苏小山和苏文远的声音伴着风隐隐飘来，飘进冷月的耳朵里。
想来这师徒二人应是在院子里翻弄药材来着，苏文远经常会做这些事，而苏小山虽说早不同苏文远睡在一起，但只要军中无事，总会在休息前来一趟，帮苏文远做点什么。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还对孩子这么上心？冷月心中默念，轻笑一声。院中的谈话声随之渐渐停歇，不一会儿，就见二人一前一后从拱门后面走出来。
苏文远：“你来了。”
苏小山：“将军。”
冷月抬手揉了揉苏小山的脑袋，转头问苏文远道：“你知我会过来？”
苏文远摇头笑答：“猜的。”手里还端着一箩药草，正不自然地想搁到什么地方，好腾出手去接被冷月拎在手里的那几包糕点。
冷月并不打算给他客套的机会，以后也不会给，于是径直走进屋把糕点放在桌上，而后坐下朝苏文远拿了个腔儿道：“东西放下，过来。”
苏文远先是一怔，紧接着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弯眉笑起来。他笑什么，苏小山不知，冷月却知道，所以不打断他，只用手边拆糕点的外包边催促：“我刻意让伙房做的，凉了就不好吃了。”
自从知道苏文远就是孙芳洲后，冷月便时不时将之前的一些习惯在他面前刻意表现出来。苏文远以为这只是冷月接纳他的表现，却不知冷月的“别有用心”。
苏文远的容貌早已不是孙芳洲，心却一直是，这一点冷月岂能不懂？倘若接纳苏文远能让他放下自己变不回孙芳洲的执念，那她冷月甘愿当一个负心人……
吃完点心，三人漫聊了些闲话，苏小山便要赶回军中。苏文远和冷月送他出拱门，哪怕后来瞧不见了那身影，二人依然一左一右站在拱门处没有动。
如此沉吟有一段时间，苏文远的声音才淡淡响起：“他走了。”
冷月闻声，转头看向他：“他成长了。”
苏文远眨两下眼睛，抿住唇点了点头，突然又想起什么，颇有些诧异地望着冷月，又抬起头看了一眼浓如墨的夜色：“你……不回去吗？”
冷月凑近几步，微仰起头凝视住他，泛着水光的眸子一如荒原夜空里的星辰，将苏文远没有任何死角地笼罩。“不回……行吗？”熟稔的语气柔软又强硬，是询问更似胁迫。
大概这一问唐突且仓促，苏文远下意识攒动两下喉头，一时紧张得不知如何应对，脑子里一连绕了几绕也只能生硬磕绊地回道：“当……当然，整个将军府，你……说了算……”
“可这间屋子，苏文远说了算啊。”冷月打断苏文远干巴的话语，眸色不知何时已情不自禁地沉了下去，目光却始终没有从苏文远的脸上挪开，“我说过，你有权利拒绝任何人进入这间屋子，包括我。”
这是冷月将这间屋子送给苏文远当日一并赋予他的特权。但不知为何，今夜此时听到这话，苏文远心上蓦地泛起一阵连着一阵的绞痛，在冷月星辰般眸子的笼罩下，他的眼神更是不知不觉由慌乱变成了怜惜。
这时，冷月又启唇缓缓道：“苏文远，我若赌上全部的赤诚接纳你，你——敢接纳我吗？”
这个问题何其大，苏文远顿时感觉心底压抑已久的什么被冷不防揪了出来，在瞬间燎烧起的熊熊烈火企图吞噬他理智的同时，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欢喜正努力冲破枷锁即将破土而出。
苏文远突然就明白了，突然什么都不想了，今夜他只需要做一回自己。于是，在他喘着粗气说完“我敢”两个字后，便再也等不了一点，当即上前一步抱住冷月，并寻了她的唇径直吻了下去。
那是他渴慕已久的人，这一次，他定要全无半点退缩地将她要过来……
得知真相以前，冷月从未想到有一天会真的与苏文远如此翻云覆雨，而他今夜的索求和占有，在带给冷月疼痛与折磨的同时，更多的是唤回了她丢失许久的幸福。
乱世流离，人如草芥，若非珍惜眼前当下，十有八九抱憾终生。她已经失去过一次孙芳洲，不能再失去苏文远，故而那些所谓的仁义道德，就留给后世闲人评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