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们要怎么去找他们呢?”

    阿宓将玉佩挂在腰封上,忧虑地叹了口气:“来到这里已经半个月了,我们三个人才好不容易相遇,如果玉昭你真的是裴文竹的话,那我们三个人的线索就形成了一个闭环,会不会其实穿越的就我们三个人,所以任务才会相互指引?”

    谢玉昭微微颔首:“也不排除这种可能。”

    “那也说不通…”伏流火弱弱举手道:“我和阿宓的第一条任务都是劝说众人回到昆仑山,这条任务隐晦地告诉了我们两个问题,第一个就是,这个“众人”指的到底是谁。我们目的一样,只有玉昭你的不同,如果穿越者只有我们三个,那任务为何不直接说“劝说谢玉昭回到昆仑山”,而是要用到“众人”这个词呢?”

    “有道理。”阿宓点了点头,难得恭维道:“想不到你说话逻辑还蛮清晰的,穿越之前干嘛的?”

    “…还好吧,以前在大学打过辩论赛。”伏流火摸了摸鼻尖,有些不好意思地继续道:“第二个就是,我们不久后应该会遇到什么事…类似小剧场那种,会让我们彼此对立…然后到了选择我们下一步去哪的时候,可能会因为彼此的任务有一些分歧,可以理解为我们正常玩本开始选阵营的时候。”

    谢玉昭言简意赅地总结了一下:“所以,依你所见,剩下的三个人大概率都是跟我们一样的穿越者?”

    “我是这么觉得的。”伏流火点点头,紧张的搓了搓手道:“但也有可能…就是纯粹的瞎猜。”

    “可我们现在除了在这一顿瞎猜还能干什么?起码你说的有理有据。”阿宓支着下巴,声音闷闷的:“没有dm,没有线索卡,甚至连六个角色都有谁都不知道…老天爷啊,这哪里是我玩剧本杀,简直是剧本杀玩我。”

    “我有一个办法。”

    就在阿宓唉声叹气的时候,谢玉昭突然出声。她对着阿宓和伏流火眨了眨眼睛,道:“你们说,如果我们在这支个算命的摊子,会怎么样?”

    “…大概,没人会信吧?修仙界应该对这种事应该很避讳,因为他们真的能掐算出未来会发生什么。”伏流火十分客观地分析道:“推衍卜卦的法术至少得化神才会,咱们这几具身体的修为都是金丹。而且这专业方向好像只有佛修会选,我们没有一个是修佛的,看起来就很不靠谱。”

    谢玉昭却意味深长道:“那如果,我们不用骨牌和铜钱呢?”

    阿宓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神色微动:“你是指…”

    “没错!”谢玉昭狡黠一笑:“塔罗牌。”

    -

    如果问还有什么比“宫庭玉液酒,一百八一杯”,“奇变偶不变,符号看象限”这种需要1v1对暗号更方便快捷找到穿越同胞的法子,塔罗牌无疑是一个十分优秀的选择。

    既然他们的角色来自五湖四海,有昆仑山的剑修,还有不知道什么山的音修,且他们三人是在这片区域相遇,那么谢玉昭完全有理由怀疑,哪怕剧本里的角色还有什么魔修妖修佛修邪修,现在估计也还在这祭山之中。届时,等他们的摊子一支开,一定会有同胞们闻风而来。

    说干就干,阿宓穿越前是名小有名气的画家,谢玉昭幼时也学过绘画,她们二人当下便找来一堆木片,凭借着记忆画了一套塔罗牌出来,看得伏流火啧啧称奇。

    伏流火:“两位太太,先前多有冒犯,失敬。”

    就在他们要更近一步地探讨作战方案时,却听见这店铺的伙计在外轻轻敲了两下门,扬声道:“各位道友,我家老板已经归来。不知哪位道友先来?”

    三人互相对视一眼,谢玉昭清清嗓子:“我先来吧。”

    伏流火来到这里是为了找到阿宓,而阿宓来到这里则是为了找到裴文竹。眼下他们的目标都算是完成了,唯有谢玉昭想找的人没有任何头绪。

    她站起身,向门外走去,道:“等我问完有关于上姜的问题之后,咱们就出门摆摊。”

    阿宓向外望了一眼,应道:“好,外面正好雨停了。”

    谢玉昭点头,推开静室的门,便看到伙计在门外依旧扬着标准的笑容候着她。见她出来,伙计侧身用胳膊做了个引位,道:“您这边请。”

    直到长廊尽头一个不起眼的静室前,那伙计才停下,微微躬身道:“我家老板就在里面,道友可以进去了,我会在门外等着您。”

    谢玉昭颔首谢过,推门而入。

    这是一间十分狭小逼仄的屋子,面积甚小,没什么多余的装潢,屋内被中央挂着的层层朦胧细纱所隔开,里外各有一个蒲团,除此之外并无别物。令人感到压抑的是整个屋子并无窗户,唯一的照明工具便是细纱后面立着的一盏油灯,暖黄微弱的光晕隐隐约约勾勒出一个端坐在蒲团之上的身影,十分神秘。

    谢玉昭甫一踏入,门口的伙计便将门给关上了,没有了外室的光源,黑暗所带来的压迫之感更甚。

    …简直像鬼屋一样。

    见她久久未动,细纱后端的那道影子轻声开口道:“坐。”

    出乎意料的,这竟然是一道沙哑的女声。

    谢玉昭收敛心神,上前两步,跪坐在身前的蒲团之上,开门见山地说出自己的来意:“前辈,我想向您打听一个人的行踪,我要找到他,他的名字叫上姜。”

    那道身影一顿,似乎是在透过细纱打量着谢玉昭,半晌,她低低笑了一声:“上姜?”

    这两个字像是被她拉的又慢又长,像是细细咀嚼过千百遍,若非谢玉昭听出了她语气中带着的几分戏谑,她几乎要以为上姜和眼前的女子有一段刻骨铭心的虐恋。

    遍地红颜,四处留情,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天命之人”吗?

    “我没听错吧?你说你要去找…”那女子的声音变得清亮了几分,不似方才那么沙哑,饶有兴趣地问道:“…上姜?”

    夭寿了,这种黏黏糊糊的语气,带了四分暧昧三分挑逗两分嘲讽还有一分若隐若现的不解,上姜不会真是她的情人吧?!

    “……”谢玉昭沉默片刻,只好诚恳地重申了一遍自己的诉求:“前辈,我是诚心来买消息的。”

    那女子闷闷一笑。

    隔着层叠细纱,谢玉昭突然闻到了一股茶香。她正疑惑这味道是从哪来的,便听到对面传来一阵衣料摩擦的窸窣声音,紧接着便看到那道模糊的身影抬手为自己斟了一杯茶,哑声道:“那还真是抱歉了,小道友。你身上笼了层因果,而我已步入大乘,意欲飞升…实在无暇沾染你身上的这些东西。”

    …大乘。

    修真界巅峰水准,距离破界成仙只有一步之遥,整个修真界的人、妖、魔加起来,当世大乘的数量都不超过两只手。这乌镇竟然这么卧虎藏龙的?怎么随便一间小破店的老板都能是个大乘…

    话又说回来…她不过就是个刚穿越过来的异世界灵魂,身上哪有什么因果?难不成是这具身体的主人曾经与上姜有过什么渊源?所以在剧本的任务栏里,阿宓和伏流火的任务都是用“天命之人”所指代,只有她清清楚楚的标出了“上姜”这个名字。

    谢玉昭蹙起了眉,短暂的沉默后,她有些不死心地问道:“您是不愿告诉我吗?”

    “并非不愿,而是不能。我倒是很想告诉你,但是…”她抬起一只手,遥遥指了指头顶的位置,轻笑道:“它不让呀,我没办法。”

    天道吗?

    难道,天命之人的天机,真的是不可泄漏的?如果真是这般,那他们这群穿越者到底要怎样才能完成所谓的“剧本任务”?纯生推吗?这难道不是个欢乐机制阵营本吗?怎么变成变格推理本了啊?!

    谢玉昭的思绪犹如一团乱麻,她抿着唇,没有作答。

    那名女子的声音又一次慢悠悠响起:“在我能看到的未来里,不久之后,你就会…嗯…”她微微一顿,声音中带了些意味深长的笑意:“找到你想找的人。如此,便是我能说的全部了。”

    “小道友,请回吧。”

    -

    “那位大乘女君真是这样说的?”

    阿宓有些绝望道:“这还要不要人活了?狗剧本,真是一张线索卡也不发。光说不久后可能会相遇,这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谢玉昭也有些头疼:“没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他们踏出店门,外面的雨果然已经停了。空气中充斥着一股雨后的淡淡清新气味,吸到肺中微有些寒凉。

    伏流火捧着一盒木片跟在她们二人的身后,低声抱怨着:“…我怎么像给你们拎包的保镖一样?”

    阿宓磕着方才在路边买的瓜子,睨了他一眼:“牌是我俩画的,你除了在旁边喊老铁双击666还干嘛了?”

    伏流火:“……”

    他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于是一脸被说服的模样,任劳任怨地跟在后面。

    作为分隔两界的著名5A级景点,祭山山脉绵延了数千万里,将魔域和仙界硬生生地分开。整条山脉脚下唯有乌镇一个城市,镇内设有一个传送阵,可通二界。

    祭山原本不属于仙魔任何一方,数万年前两届修士忙着飞升,虽然种族不同,却也还算和谐相处。直到万年前,上界通道似乎莫名其妙地关闭了,飞升成仙渐渐成为远古传说,无数登顶大乘的修士纷纷死在天雷之下,其中有修仙之人,也有修魔之人,此后万年,再无一人飞升,渐渐的,彼此都认为是对方抢夺了过多的天地元气,致使元气不足,难以飞升。于是原本一心向道的两方将矛头纷纷对准彼此,祭山横在其中,成为了竞争的首要目标。

    为了抢夺祭山,双方万年间爆发了无数次的战役,直到数千年前,一位散修出身的大乘剑君将前前任魔尊斩于祭山脚下,将祭山收入囊中,于此开设道场,建立城镇,并以他的道侣“阿乌”为名,唤作乌镇。

    彼时的祭山还被唤作“寂山”,因为此间山脉并无灵气也无魔气,十分不适合修士修炼,因此取一“寂”字。那位大乘剑君占领此山后,将前前任的魔尊尸骸葬于山脉之间,魔修的魔气和仙族的灵气本质上都是天地元气,于是这片山脉也渐渐有了适合修士修炼的元气。

    有了这位大乘剑君和其道侣在此坐镇,魔族的魔尊又被化作了祭山的养料,魔域在很长一顿时间抬不起头,直到那位大乘剑君及其道侣纷纷坐化,他们二人的独子——也就是下一任的寂山之主为求飞升,另辟蹊径,以寂山为筹与前任魔尊作为交换,拿到了魔修修炼的秘法,妄图以魔飞升后惨死在天雷下,祭山落到了魔族的手里。

    仙魔双方的地位一下来了个大反转,整个仙族都对那个献出祭山只为飞升的叛徒唾弃不已、恨之入骨,认为他根本不配成为那位大乘剑君的儿子;魔族那边则是欢天喜地高喊着“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魔域穷”的口号接过了统治权,同时,为了祭奠已经化作养料的前前任魔尊,将寂山改名为祭山。原本在那位大乘剑君建在寂山的宗门内修行的修士们迫不得已忍辱搬迁,将整座宗门搬到了仙界的蓬莱岛上,重新安家。

    然而剧情跌宕起伏,几十年前,魔族内乱,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女魔修公然杀入魔族建立在祭山的宫殿,以一己之身将前任魔尊和身边的十七位化神期的护法屠杀殆尽,成为了新任魔尊。

    据传这位新上任的女魔尊十分神秘,天下竟无一人识得。不同于祭山曾经的主人们彼此恶意甚大,她对仙魔两族都不冷不热的,令人惊诧的是,她还开设了两界互通的阵法,两族的关系由此得到了暖和。有传闻说,这位女魔尊乃是妖修入魔,于是仙魔两族的关系虽然没有往日那般剑拔弩张,人族和妖族的关系却日渐微妙起来。

    可惜好景还是不长,就在不久前,这位女魔尊突然失踪了,虽然无人敢明言她已身死道消,但暗地里两界修士都默认这位在位时间不足百年的女魔尊飞升失败,泯灭于天雷之下了。魔域那边还未推立出新的魔尊,仙界这边也蠢蠢欲动起来,意欲重新争夺祭山,因此眼下的乌镇格外热闹,快被各方的探子入侵成筛子了。

    以上是这些日子谢玉昭零零碎碎打听到的消息,在前去支摊的路上当故事背景随口讲给二人听的。

    “那你说那刚才那老板娘能不能就是失踪的女魔尊啊?”阿宓磕着瓜子,脑洞大开:“同样都在祭山,同样都是女性,还同样都是大乘…会有那么多的巧合吗?”

    “不确定。”谢玉昭想了想,觉得还真有可能,“但我从她身上没感觉到魔气,也可能是大乘修士法力深不可测,我看不出来。”

    “这里的设定不是魔气和灵气都来自于天地元气吗?说不准到了他们那个境界,魔气灵气都能互通呢。”阿宓缩了缩脖子:“所以现在这地方是个香饽饽咯?咱们不能遇上什么旷世的仙魔大战然后全部打包死翘翘吧?”

    伏流火捧着木牌,低声嘟囔着:“别乌鸦嘴了姑奶奶,我可想多活两年。”

    “放心吧。”谢玉昭安慰道:“你俩可是昆仑崛起的希望,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儿肯定会有宗门长老之类的飞过来救你们,不可能眼睁睁看着…”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渐收,脚步一顿,一个被忽视的念头倏然划过脑海。

    “…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谢玉昭面色难看道:“这世界是有魂灯这个设定的,之前不是还有一伙人在找魂灯灭了的裴文竹吗?你俩这地位在宗门里肯定有魂灯,而按照我们之前的推测,我们都是在原主死亡之后才穿越过来的,也就是说…”

    “对啊…”阿宓的脸上爬上一丝惊恐:“如果真是原身死后我们才穿越来的,那我俩在宗门里的魂灯早灭了半个月了!”

    届时如果有昆仑山的弟子循着魂灯线路寻来,撞上还活蹦乱跳的她和伏流火…无论如何都会被当成医学奇迹带回宗门的,而在众多长老的关爱之下也难保他们不露馅。以修真界目前的认知来看,性情大变判若两人的唯一解释就是被夺舍了,而夺舍这种逆天之术一向是被全修真界所禁止的歪门邪道,一旦被昆仑发现肯定没有什么好下场…

    想到这里,伏流火也不禁打了个哆嗦,他哭丧着脸:“…所以说姑奶奶,求求你别乌鸦嘴了啊…”

    谢玉昭的慌张不比他们少,按照之前得出的结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身上没有乐器,但是她大概率是那个魂灯灭了的裴师叔,万一接下来他们去摆摊的路上遇到了那一行人,而他们又恰巧认识原主这张脸…那可怎么办?!

    不行!塔罗牌是不能再摆下去了!

    就在三人心神不定还未想好对策之时,却听见前方突兀地传来一道欣喜的少年声音:“裴师叔!你竟还活着!!”

    谢玉昭心跳都停了。

    阿宓和伏流火也是身体一顿,下意识看向谢玉昭。

    谢玉昭僵着脸缓缓抬头向那声音的主人望去,心中已做好了必死的准备,却见到一个身着碧蓝色衣衫、腰间别着一管长笛的少年背对着他们,兴高采烈地对不远处蹲在地上的少女挥了挥手,语气是藏不住的兴奋与欣喜:“我终于找到你了!!”

    被吓成雕塑的三个人又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角落处,身着靛蓝色长裙的乌发少女一脸茫然地蹲在地上,她身上的衣衫与那少年身着的除却颜色不同,款式与花纹却是毫无二致。在她身前铺着张油布,一把泛着泠泠银辉的柳琴置于其上,旁边还竖了一个木牌,上有“卖琴葬父”四个字。

    那名少女柳眉杏眼,冰肌玉骨,眸却如小鹿般清澈纯真,此时懵懵地看向那名少年,十足惹人怜爱。果不其然,少年看到旁边立着的木牌,语气哽咽,不知说什么才好:“裴师叔…你…师叔有难大可来寻我,这把绿绮费了师叔这样多的心血,怎可当出?都怪我无能,才叫师叔如此这般…我、我马上就带师叔回宗门!伯父的事情我会解决的!”

    说罢,他便伸出手来,抽泣着想要拉起他心心念念的裴师叔。

    裴文竹微一侧身躲过了那只手,她生了张清丽绝尘的脸,即便是蹙起眉依旧清冷动人。此刻那双泛着碧色的眼眸正怯生生地看着那声泪俱下的少年,好不无辜。

    半晌,她缓缓开口:“滚,你谁?”

    少年一怔,眼泪颤巍巍地挂在脸上,悲痛欲绝:“…师叔不认识我了吗?我是阿时啊…怎么、怎么会这样?!不行,我要传讯给师尊!”

    谢玉昭回过神来,她心中警铃大作,眼看事情就要败露,一个箭步冲上去猛地抱住裴文竹,比那少年哭得更惨:“阿姐!原来你在这里!你为了救爹爹已经失去了记忆,我怎么舍得让你把你的琴也给卖掉?!”

    裴文竹已经怔在了原地,她伸出手下意识想要把扑过来的陌生少女推开,便听到脑海里传来那少女的声音:【这人是你原身同门,不能让他发现异样。】

    她精准的捕捉到了“原身”二字,心中一动,于是那双伸出的手硬生生地再伸长了点,反手还住谢玉昭,声音带了些怯意:“小妹!”

    阿宓、伏流火:“……”

    伏流火面无表情地与阿宓传音道:【看到了吗?她当初就是这么骗我的。】

    阿宓:“……”

    崔时本已擦干了眼泪,此刻听到了谢玉昭的一番话,眼眸又是水光盈莹:“什么?师叔你失忆了?”

    谢玉昭逼自己挤出两滴泪,扭过头柔弱地垂泪道:“…前些日子阿姐受了重伤,被我爹爹遇到带了回来,可天不遂人愿,爹爹的仇家此刻却打上门,阿姐为了救我爹,拖着病体与那贼人大战,贼人虽被打跑了,可爹爹却一口气没上来,连带着阿姐也…也不记得自己是谁了!”

    “什么…”崔时目光呆滞,失魂落魄地退后一步,口中喃喃着:“怎么会这样…”

    谢玉昭拿袖子擦了擦泪,伤怀道:“这位道友,阿姐重病未愈,还得静养,此刻不易与外人接触,我要把她带回去了,失礼了。”

    崔时魂不守舍的点点头,双眼无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谢玉昭趁机手忙脚乱地招呼一边看戏的两个人带着那把绿绮和裴文竹匆忙离去,直到四人的身影消失在一处小巷他才猛地反应过来:

    不对!他怎么能算外人?他与裴师叔同出一门,自是亲密无间的一家人!而且失忆这么大的事儿,再怎么说也是由他带回宗门医治才对!怎能任由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将师叔带走?

    他想要追上去找那陌生少女好好理论一番,可恍惚间连他们离开时走的哪个方向都不记得了。只好抽噎着原路返回,先告知师兄们“裴师叔还活着”这个好消息。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让裴师叔记住了自己的名字,可是她却失忆了…这些年的心血都白费了!都白费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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