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一天,张太夫人将阿彩唤入她的房中。

    见阿彩进屋后,张太夫人摒退周围的仆从婢女,拉着阿彩的手仔细地端详了许久,直将阿彩看的心慌意乱。

    好一会,张太夫人方才笑盈盈地感慨道:“好俊的一张脸,真象你的主母,”

    阿彩不知太夫人意欲何为,不敢做声。

    太夫人接着说道:“我记得你来我家时,我们还在雒阳。那时候,你还是个小不点,可如今已出落成个大姑娘了。已过了十五岁了吧?”

    阿彩回道:“奴婢今年十七岁了。”

    “都十七了?”显然,阿彩的实际年龄还是让太夫人吃了一惊,她喃喃地自语道:“也难怪亦青要我来过问一下你的事,着实不小了。”

    “你知道,按大汉律,女子十五及笄,二十岁前就当出嫁,你已经到了应该出嫁的年龄了。” 太夫人又说道。

    (注:“汉律”中规定:女子二十岁前出嫁,如果过了二十还未出嫁,就将加重税赋。)

    原来是谈论自己的婚嫁之事,阿彩不由得紧张起来。

    就在阿彩心中一揪之时,就听张太夫人说道:“张宗和我说过几次了,他想要我作主将你许配给他的儿子阿利。我看阿利也还是个敦厚小子,你看如何?”

    张太夫人话音刚落,阿彩便脸色惨白。

    阿彩明白,按照常理来说,做为一个奴婢,太夫人完全没有必要来和自己商量此事,只要定下来了,自己只有服从。可是现在太夫人竟然还问及自己的看法,这让阿彩既感到受宠若惊,又心有不甘。她不敢违逆太夫人,可是也不愿屈从太夫人。阿彩只能慢慢地将双手从太夫人的手中抽出,跪倒在地,说道:“太夫人!太夫人对奴婢的恩泽比天都高,就请太夫人允许奴婢伺候太夫人和夫人一辈子吧。”

    张太夫人笑道:“我话还未说完,你就表态伺候我们一辈子?你的主母让我先不要答应张宗家的事,说你另有心仪之人,想让我出面来撮合。我今天想听听你的意思,正想问问这人是谁,成全你们。如今看你如此敬重我们,看来,也不需我再来操这个心了!”

    听到这里,阿彩抬头看着太夫人,眼中满是疑惑。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了,忙将头埋下,跪着不再着声。

    就在这时,亦青推门进来,她笑道:“母亲,不要再作弄阿彩了,就和她说了吧。”接着,亦青将阿彩从地上拉了起来:“阿彩,你的心事,我都知道,这一次想请太夫人出面来撮合你和郑先生的事。太夫人昨天和我说了,在她出面前一定要亲耳听听你的意见,你可要想好了回答太夫人。郑先生的年龄可是不小了,而且体弱多病。”

    阿彩低着头,双手无措地揉着衣袖,低低地回答道:“奴婢是什么身份的人?在这件事情上哪里还敢嫌弃别人,只是希望终身有个依靠。”

    张太夫人和亦青听到这里,相互会心地交换了一下眼神,亦青问道:“主意定了?”

    阿彩扭捏地回道:“全凭太夫人、夫人做主。”

    听了阿彩的话后,太夫人和亦青哈哈大笑。太夫人边笑边说道:“刚才还说要伺候我们一辈子,现在却又全凭我们做主了?”

    阿彩被她们戏弄地满脸羞红。

    稍后,张太夫人收敛了笑容,她转而对亦青说道:“这件事才开了个头,还要看看郑先生的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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