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惊尘,你不夸夸我吗?”

    弈惊尘略带无奈地看了她一眼:“你刚才可是差点要缺一条胳膊。”

    她没心没肺道:“放心,还有你这个神医。”

    “这鬼地方根本没办法处理伤口,很可能会感染。”弈惊尘双手环抱于胸前,作势嗔怪道:“到时候,你就只能让阎王夸你了。”

    风倾遥却是不以为然,咧开嘴咯咯笑道:“不怕,我相信你。”

    那弯起的眉眼落在这寂静的夜中,仿佛是闪耀的北斗。

    弈惊尘含笑垂眸看她,半遮半掩的眼眸一点一点缠上暗色阴影,让那抹笑意染上了撩人的意味。

    “阿遥这般相信我,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二人出门后,将拿到的第一块玉石钥匙放入大厅中央的凹槽里,只是看着,还缺两块。

    都云谏这时言:“如若我猜的没错,剩下的钥匙就在另外两个房间里。”

    风倾遥听着,眉头不自觉地微蹙,明知有危险,却不得不往前走的感觉真是不妙。

    一只手忽然伸到面前,抚平了她的眉头。

    “不怕,有我。”奕惊尘向前走了一步:“跟在我身后就行。”

    也不知是不是开始习惯他这些轻浮又暧昧的语气,风倾遥竟未觉得不妥。

    她跟着他来到一另间房内,哪知刚踏进去,铁门就突然关上了。

    “这是……?”

    “落回散。”

    墙面管道中开始冒出烟雾,弈惊尘第一时间用衣袖掩住口鼻,并示意风倾遥照做。遂走到了紧闭的铁门前,使了六成内力一掌拍出,它却纹丝不动。

    眉间一蹙,走近了瞧,这才发现这铁门乃是上好玄铁制成。

    “弈惊尘,怎么办……”

    毒烟已经弥散开来,这里没有水,干燥的衣物根本挡不住烟雾,风倾遥已经有些使不上力。

    弈惊尘从怀里拿出一颗汤圆大小的药丸,浑圆晶莹,不知是用何物制成。

    “含在嘴里,这是御鸩丹,能解此毒。”

    风倾遥刚准备伸手,却陡然停住:“那你呢?”

    弈惊尘满不在乎地笑着耸耸肩:“不巧,就这一颗。”

    她忽然就想到那具活死人可怖的面容:“这毒,会要人命吗?”

    弈惊尘一眼便知她心中所想:“不会,只是小毒,而且奈何不得我。”

    风倾遥却倔强地看着他,就是不肯接过那颗御鸩丹。

    好一会儿,弈惊尘终于轻轻叹了口气。

    “那就只好一人一半了。”

    没等风倾遥反应过来,他将丹药轻轻抵在她唇边——直到二人之间的距离消失。

    风倾遥这才明白“一人一半”的意思,她怔愣在原地,扑通直跳的心似在被一根洁白的鹅毛轻挠,柔软飘忽。

    而弈惊尘那双近在咫尺的眼里,还带着狡黠的嬉笑。

    “唔……?!”

    这个天杀的妖精!他疯了吗他!!!

    耳朵猛地发烫,她被他禁锢在怀中,想躲却躲不开。抬起手想用力把他推开,弈惊尘却一把抱紧了她的手,又吻得更深了些。

    直到将那颗御鸩丹整个推进她口中。

    在他亮若星辰的眸子里,风倾遥看到了自己脸上烧得像暮时的晚霞。

    “忘了告诉阿遥,一人一半没效果。”

    “不许吐出来,不然我就一直深呼吸。”

    这句威胁比什么都有用,风倾遥说不出话,只能不停点着头。

    弈惊尘又伸手抚平了她的眉,笑得还是那般不羁,她心里却第一次泛起了酸涩的疼。

    不行,得想办法出去,这不知道是什么毒,弈惊尘会不会死,她不能让他死。

    少倾,她死死抿着唇,逼自己将全部注意力放在机关上,终于在角落看见一突兀的盒子。

    跑过去想要打开,却挪动不得,她试着转了转,机关终于被解开,门那边传来沉重的声响,眼前的盒子也弹开了,第二块玉石就在里面。

    她一把将第二块“钥匙”收起,拉着弈惊尘离开了这满是毒烟的房间。

    回到通道中央,确认四周已不再有毒雾,她赶紧吐出了口中的珠子,却发现珠子似乎化了一半。

    “呼……弈惊尘,你、你怎么样?这半块,有用吗?不管了,你先张嘴。”

    弈惊尘向后一跳,作势嫌弃地摆手:“我可不要吃阿遥的口水!”

    见他还有贫嘴的精神,风倾遥这才仔细观察起他,气息平稳,脸上也血色如常,难不成真没事?

    回到大厅,虽还是冷清,好在人员并没有少。角落里昏迷不醒的书生,神色恍惚阴沉的护院,还有眼中投来关切的都云谏。

    “倾遥,可有事?”

    “我没事。”风倾遥还是有些不放心弈惊尘:“倒是……”

    “赶紧出去便是,都说了我是神医。”

    书生烧得迷迷糊糊的,虽然会含混地叫唤,但恐怕是站不起来了。

    屠夫这时慌忙地跑了过来:“这大厅安全,那就放他在这一小会儿,我守着他,三位大侠不如一起去找找最后一块钥匙。”

    三人一道打开了最后的房门,这次弈惊尘还谨慎地在门外留了一会儿,确认没有其他的机关后才走了进来。

    这里像是一个展厅,四面都是通天的博古架,有很多铁链自屋顶垂下,而每一条铁链末端都拴着大小不同的盒子。

    正中间的那条铁链格外的粗,箱子也与其他的不同,其中一面是透明的,而第三块玉石钥匙就在其中。

    “等等!”

    风倾遥及时拉住了都云谏准备伸进箱子的手,刚才那房间的发生的一切还历历在目,所以这次她格外小心。

    “前面的钥匙都设有阴狠的机关,这最后一块却这么堂而皇之地放在眼皮下,肯定有问题。”

    她靠近观察,那开口的小洞能容纳一只手伸进去,但若不仔细看,很难发现那个入口是一圈锋利的刀刃。

    “这机关也太歹毒了,入口刀片摆放诡异,胳膊虽然能自如伸进去,但要想抽出来就会被刀刃扎穿。”

    弈惊尘也凑近瞧了瞧:“这箱子颜色绛红近黑,上面还有一些细微的白色点状,这是百年铁桦树打造的,刀斧难伤。”

    三人几人轮番尝试破解机关,却发现别无他法。

    风倾遥绞尽脑汁,仍旧束手无策:“这就是个断臂求生的死局。”

    “对付寻常人士是死局。”弈惊尘走时过来,似笑非笑地看向都云谏:“不知对付十成功力的都大门主如何?”

    都云谏深深地看了一眼他,伸手抚上了这个盒子,半晌,心中有了定数。

    “你们出去吧。”

    弈惊尘眸中畅然,一把拉上还在犹豫的风倾遥,头也不回的跨出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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