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顾不上尴尬，忙拎起裙摆转身走进了会场。
会场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前排的人看不见后面，更不知道后面都坐了哪些人。
李程云和董悦婷分别被提名了最佳男、女演员奖项，与凌野泽同坐在第三排，但中间隔了几个空位。
小也在凌野泽的右手边坐了下来，随意地看着四周，“都在看你呢，你努力撑着点，别倒在颁奖典礼现场就行。”
凌野泽毫不客气道：“那还不是拜你这只恶鬼所赐。”
小也嬉皮笑脸道：“这难道不是你当初向我求来的吗？怎么这会儿又后悔了呢？”
“滚。”凌野泽压低了嗓门。
“别呀，我要是滚了，你的获奖感言要说给谁听呢？”小也认真道，“还有，我是只野鬼，不是什么恶鬼。”
“……”
“算了，等你见着真的恶鬼就明白了。”
“说得好像我还有命见恶鬼似的。”凌野泽咕哝道，“话说回来，你什么时候和董悦婷熟到可以送她Birkin了。”他不太了解包，但在圈子里混，真真假假平日里总能见到。
“我什么时候送她Birkin了？”
“她刚才不是说多亏了你吗？”
“哦——”
小也想了半天，才想起来。
“你还记得有一部电影，小清新文艺片，女主角是董悦婷，五、六年前拍的，当时也找了你去试镜，但后来被你拒了的那部。”小也想不起来那电影的名字，只好继续道：“后来说是投资商出了事，电影搁置到现在都没上映。”
凌野泽点头。那部电影他有印象，那脑满肠肥的投资人根本不想好好拍电影，只打算捧自家儿子出道。打着让凌野泽去试镜男主角的幌子，最后却只让他当二世祖的跟班小弟。凌野泽自然是想也没想就婉拒了。
“你是那时候认识董悦婷的？”
“对。”
说是认识，不如说也就那一次说过几句话。
那投资人的情人和董悦婷是大学同学，当了有钱人的小三之后，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在老同学面前显摆。彼时董悦婷不过是主演了两部仙侠剧刚走红没几天的演员，心里虽看不起那小三同学，面上却得时刻陪着笑。
“说来也巧，你推了那部戏没几天，我恰好在商场里碰见了董悦婷和那个投资人的小三。”小也打了个哈欠，继续道，“那小三认出了我，嘴巴不干不净的。”
“你就顺水推舟给董悦婷买了个包？”凌野泽答。
“差不多吧。”小也如今也记不住其中细节了，“董悦婷最后还是坚持要给我钱，所以也不能算我送的。”
小也不知道的是，自那以后，她的存在成了圈子里公认的未解之谜。
人们都说，凌野泽之所以能快速走红，和他身边的神秘女人脱不开干系。有人猜小也是圈中某大佬的私生女，手握多家影视公司的股权，苦恋凌野泽多年未果，索性亲自上阵力捧凌野泽。还有人说她是国外某富豪的小三，本与凌野泽两小无猜，却被现实拆散，如今富豪已对她失去了兴趣，她便回国纠缠凌野泽。
正说着，凌野泽忽感一阵晕眩，脸色因为剧烈的疼痛而变得煞白。
小也伸手按在了他后颈，念叨了几句。她看着他，神色复杂。或许对于凌野泽来说，她与那些恶鬼并无区别。
真要说起来，凌野泽如今这般模样与她脱不开干系，这一切的源头还要从十年前她初遇凌野泽那夜说起——
只见公寓顶楼的边缘上坐着一个少女，她无所事事，一边晃着脚丫子，一边仰头望着天上的星星。
当她数到第五十一颗星星的时候，郁郁寡欢的凌野泽拎着半打啤酒推开了那道破烂不堪的铁门。
铁门发出了吱吱呀呀的惨叫声，凌野泽错将小也当作是来天台寻短见的年轻人，随即便扔开了手上的啤酒，朝小也快步走去。
“不要跳——”他话刚说出口，想要抱住小也的手臂却扑了个空，半个身子悬在了空中，然后压断了本就不大牢固的围栏。
“……”小也一边叹气，一边将凌野泽扯了上来。
“你是什么人？”凌野泽问。
“我不是人，是孤魂野鬼。”小也诚实道。
说完，二人之间一片宁谧，谁都没再说话，直到凌野泽把一听啤酒递到小也面前。小也看着啤酒摇了摇头，凌野泽也不强求，拉开了罐子，自顾自喝了起来。
半响，他叹道：“我也是孤魂野鬼。”
小也嗤笑着否认道：“你不是。”
人类总是这样，总会习惯性地去寻找相似性，再给自己贴上一个与他人类似的标签，成为某个群体中的一员，仿佛这样做了就可以减少他们的不幸和痛苦。
看到了凌野泽眼底的困惑，小也跳到了围栏边缘上，仰面朝天向后倒去。还没等凌野泽反应过来，她早已重新站在了他的身后。
“我不是人。”小也重申着，“是鬼。”
“你真的是——鬼？”凌野泽仍不确定。
“嗯。”小也一脸诚恳。
二人又聊了许多，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时，凌野泽才起身准备离开。四个小时后，他有一个试镜要去参加，要先回家洗漱准备一番。
小也出于好奇，嘴上说着有缘再见，但还是跟在了凌野泽的身后，看到了凌野泽试镜时悲催的模样。
他先是被同样前来面试的女演员嫌弃，后又因为身高过高被男主演当众奚落。
倚在墙角的小也瞥了那男主演一眼，心中忍不住发笑，人丑就算了，竟还是怕被人抢风头的矮子。
最后，用尽全力的凌野泽只得悻悻而归。
他没有回家，而是去了一家便利店。那是他打工的地方，毕竟给五流杂志当平面模特以及偶尔在三流偶像剧中当绿叶这样的工作并不能维持他的日常开销。
小也在街角站了十来分钟后，忽然没了踪影。
后来的小也想过，如果她没有再次回到那个天台，或许凌野泽也不会变成现在这般惨样。可小也又怎么可能不回那个天台呢？
说到底，还是他命该如此，小也如此以为。
会场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前排的人看不见后面，更不知道后面都坐了哪些人。
李程云和董悦婷分别被提名了最佳男、女演员奖项，与凌野泽同坐在第三排，但中间隔了几个空位。
小也在凌野泽的右手边坐了下来，随意地看着四周，“都在看你呢，你努力撑着点，别倒在颁奖典礼现场就行。”
凌野泽毫不客气道：“那还不是拜你这只恶鬼所赐。”
小也嬉皮笑脸道：“这难道不是你当初向我求来的吗？怎么这会儿又后悔了呢？”
“滚。”凌野泽压低了嗓门。
“别呀，我要是滚了，你的获奖感言要说给谁听呢？”小也认真道，“还有，我是只野鬼，不是什么恶鬼。”
“……”
“算了，等你见着真的恶鬼就明白了。”
“说得好像我还有命见恶鬼似的。”凌野泽咕哝道，“话说回来，你什么时候和董悦婷熟到可以送她Birkin了。”他不太了解包，但在圈子里混，真真假假平日里总能见到。
“我什么时候送她Birkin了？”
“她刚才不是说多亏了你吗？”
“哦——”
小也想了半天，才想起来。
“你还记得有一部电影，小清新文艺片，女主角是董悦婷，五、六年前拍的，当时也找了你去试镜，但后来被你拒了的那部。”小也想不起来那电影的名字，只好继续道：“后来说是投资商出了事，电影搁置到现在都没上映。”
凌野泽点头。那部电影他有印象，那脑满肠肥的投资人根本不想好好拍电影，只打算捧自家儿子出道。打着让凌野泽去试镜男主角的幌子，最后却只让他当二世祖的跟班小弟。凌野泽自然是想也没想就婉拒了。
“你是那时候认识董悦婷的？”
“对。”
说是认识，不如说也就那一次说过几句话。
那投资人的情人和董悦婷是大学同学，当了有钱人的小三之后，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在老同学面前显摆。彼时董悦婷不过是主演了两部仙侠剧刚走红没几天的演员，心里虽看不起那小三同学，面上却得时刻陪着笑。
“说来也巧，你推了那部戏没几天，我恰好在商场里碰见了董悦婷和那个投资人的小三。”小也打了个哈欠，继续道，“那小三认出了我，嘴巴不干不净的。”
“你就顺水推舟给董悦婷买了个包？”凌野泽答。
“差不多吧。”小也如今也记不住其中细节了，“董悦婷最后还是坚持要给我钱，所以也不能算我送的。”
小也不知道的是，自那以后，她的存在成了圈子里公认的未解之谜。
人们都说，凌野泽之所以能快速走红，和他身边的神秘女人脱不开干系。有人猜小也是圈中某大佬的私生女，手握多家影视公司的股权，苦恋凌野泽多年未果，索性亲自上阵力捧凌野泽。还有人说她是国外某富豪的小三，本与凌野泽两小无猜，却被现实拆散，如今富豪已对她失去了兴趣，她便回国纠缠凌野泽。
正说着，凌野泽忽感一阵晕眩，脸色因为剧烈的疼痛而变得煞白。
小也伸手按在了他后颈，念叨了几句。她看着他，神色复杂。或许对于凌野泽来说，她与那些恶鬼并无区别。
真要说起来，凌野泽如今这般模样与她脱不开干系，这一切的源头还要从十年前她初遇凌野泽那夜说起——
只见公寓顶楼的边缘上坐着一个少女，她无所事事，一边晃着脚丫子，一边仰头望着天上的星星。
当她数到第五十一颗星星的时候，郁郁寡欢的凌野泽拎着半打啤酒推开了那道破烂不堪的铁门。
铁门发出了吱吱呀呀的惨叫声，凌野泽错将小也当作是来天台寻短见的年轻人，随即便扔开了手上的啤酒，朝小也快步走去。
“不要跳——”他话刚说出口，想要抱住小也的手臂却扑了个空，半个身子悬在了空中，然后压断了本就不大牢固的围栏。
“……”小也一边叹气，一边将凌野泽扯了上来。
“你是什么人？”凌野泽问。
“我不是人，是孤魂野鬼。”小也诚实道。
说完，二人之间一片宁谧，谁都没再说话，直到凌野泽把一听啤酒递到小也面前。小也看着啤酒摇了摇头，凌野泽也不强求，拉开了罐子，自顾自喝了起来。
半响，他叹道：“我也是孤魂野鬼。”
小也嗤笑着否认道：“你不是。”
人类总是这样，总会习惯性地去寻找相似性，再给自己贴上一个与他人类似的标签，成为某个群体中的一员，仿佛这样做了就可以减少他们的不幸和痛苦。
看到了凌野泽眼底的困惑，小也跳到了围栏边缘上，仰面朝天向后倒去。还没等凌野泽反应过来，她早已重新站在了他的身后。
“我不是人。”小也重申着，“是鬼。”
“你真的是——鬼？”凌野泽仍不确定。
“嗯。”小也一脸诚恳。
二人又聊了许多，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时，凌野泽才起身准备离开。四个小时后，他有一个试镜要去参加，要先回家洗漱准备一番。
小也出于好奇，嘴上说着有缘再见，但还是跟在了凌野泽的身后，看到了凌野泽试镜时悲催的模样。
他先是被同样前来面试的女演员嫌弃，后又因为身高过高被男主演当众奚落。
倚在墙角的小也瞥了那男主演一眼，心中忍不住发笑，人丑就算了，竟还是怕被人抢风头的矮子。
最后，用尽全力的凌野泽只得悻悻而归。
他没有回家，而是去了一家便利店。那是他打工的地方，毕竟给五流杂志当平面模特以及偶尔在三流偶像剧中当绿叶这样的工作并不能维持他的日常开销。
小也在街角站了十来分钟后，忽然没了踪影。
后来的小也想过，如果她没有再次回到那个天台，或许凌野泽也不会变成现在这般惨样。可小也又怎么可能不回那个天台呢？
说到底，还是他命该如此，小也如此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