瘆人的指甲抓挠声在这漆黑空旷的山洞中回荡,沈容月的双眼还未适应这种黑暗,看不清眼前状况,也不敢引灵火照明。

    如萤火虫一样的光点依然漂浮在身前,时上时下的,像是在催促着她。

    这东西出现得太刻意,摆明了要将人往里头引。

    任风瑶只不过比她早下来那么一会儿,如今居然半点踪迹没留下,实在古怪。

    可不管再怎么样古怪,她既然下来了,就不会再回头。

    打定主意,沈容月深呼一口气,握紧手中剑跟着那点萤火而去,奇怪的抓挠声忽远忽近地环绕着她,她走在狭窄的小道上,忍不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那萤火在前面闪烁两下,突兀的灭掉了。

    在视野彻底暗下来的瞬间,那指甲抓挠声猛地凑近,简直就像在她耳边抓挠一般,还带着呼呼风声。

    沈容月抬手一挡,坚硬的剑鞘帮她挡住了黑暗中的袭击,她右手将长剑抽出,剑身上泛着的红光照亮了对方的样子。

    脸上的皮肉全烂了,眼眶里吊着一个小小的结,像是萎缩脱水的眼球,腥臭气息直直往鼻孔里钻,手上尖锐的指甲被剑鞘死死抵住,不得前进一寸。

    沈容月提剑自上往下一砍,把那枯尸的半个脑袋砍了下来,一股比刚才还要浓烈的臭味弥漫在空气中,沈容月皱着眉,一把把这枯尸推开。

    枯尸撞到石壁,歪歪扭扭地倒在地上,不动了。

    山洞里空气不流通,这枯尸倒下去之时带起一阵灰,混着那股腥味组成了一种很难形容的味道。

    沈容月捂着鼻子,连看剑的眼神都带上了嫌弃。

    她扯下一块布捂住口鼻,又用裙摆把剑擦了擦,最后割掉了那片裙摆,处理完这些,她才提着剑走上前去,仔细观察着那具尸体。

    那枯尸脑子早就没了,被削去半个也没什么太过恶心的场面,脚上抓了只手,指甲恰好能蹭到地上,想来刚才那断断续续的抓挠声,就和这只手有关。

    没看出什么特别的东西,沈容月捂着鼻子后退,却在那枯尸空空的半个脑腔中,发现了半截还在扭动的虫子。

    那虫子在脑腔里扭动着,似乎连着枯尸干枯的眼球部分,引得那垂掉在空中的眼球一晃一晃的。

    沈容月头皮都炸开了。

    她后退两步,仔细盯着那虫子,见那虫子很快没了动静,这才放下心来。

    “系统,系统?”

    系统并没有搭理她,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不乐意,沈容月也没指望这坑货系统能帮上她什么忙,叫了两声也就不叫了。

    她隔着两步远,用剑尖挑起那脑腔里的虫子,记下虫子样貌后点燃灵火一把烧了。

    山洞里空气流动慢,烧焦的虫子气息钻入鼻腔,恶心得她差点吐出来。

    她匆匆忙忙离开了这片地方,走出数十步,才把鼻端那股混合的怪味甩掉。

    前方燃着一团灵火照亮,沈容月跟在灵火后面,顺着山洞的通道走。

    说来也奇怪,这个山洞又无水流经过,两旁的石壁上居然长了青苔,脚下也湿湿滑滑的,稍不注意就会滑倒。

    她凝神走着,一路上风平浪静,什么也没遇上。

    远处传来打斗声,沈容月怀疑是任风瑶他们,加快了脚步往前走,又行了一小段路,眼前豁然开朗。

    前方是一道打开的四方门,精致细腻的雕刻印在石门扇上,宽阔规整的通道两旁都燃着蜡烛,透出温暖的黄色光晕。

    有风向门内流动,沈容月站在门外,灭了灵火,皱起了眉。

    这个山洞,居然连接着一个地宫。

    这是玄云真人修建的地宫吗?

    可这地宫为什么会主动把谢婉绑进来?

    一连串的意味像爆竹一样在她脑中炸开,她定了定神,从地上捡了一颗石子丢入门内。

    无事发生。

    事出反常必有妖,若是这石子落地时便射出无数飞箭暗器,她反而心安一些。

    如今什么都没发生,未知才是最可怕的。

    刚才引她过来的隐约打斗声也全然消失不见,周围安静得只能听见风声和蜡烛燃烧的啪啦声响,着实是个……明晃晃的阳谋。

    有人在故意引她过来。

    沈容月靠着石壁,盯着宽敞通明的通道,微微笑了笑。

    那就看看那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她把剑收入剑鞘,将谢衍改造过的机关鸟拿出来,借助灵植的灵气维持着灵力运转,大步踏上了地宫的通道。

    通道中并没有发生什么,她在摇晃的烛光之中,发现两侧的墙壁上刻着一幅幅的壁画,她行走的速度慢了下来,一张张仔细看着。

    走到通道拐弯处,这些壁画的内容也到了末端,沈容月在原地停了片刻,整理了一下壁画的内容。

    这些壁画,讲的大概是这样一个故事。

    从前有一位少年天才,年少成名天赋异禀,有着一副狭义心肠,经常帮助他人。

    最后,却死在了众人的围剿之中,他帮助过的每一个人,最终成为了刺向他的每一把剑。

    大概是修真界的暗□□。

    沈容月没有想明白这个地宫和壁画的联系,索性便不想,她将剑从剑鞘中抽出,把剑鞘往前方路段一丢。

    剑鞘刚落地,那本来平整安全的地板瞬间裂开,一排尖刺从地下升起,将剑鞘顶到了另一块砖上。

    另一块砖并没有什么异动,依然是安静沉稳的石板,沈容月站在原地,觉得并不靠谱。

    剑鞘太轻,如果这机关是以承重多少来设计的,等她踩上去,非得被扎成个刺猬。

    她本想从乾坤袋里扒拉出缠绕藤,却一眼瞥到了被她收拢堆在角落的美人蛇鳞片。

    蛇鳞坚硬,连那沼泽池中的毒水都无法腐蚀,更何况这些寻常的机关尖刺。

    催动缠绕藤送她走过这段路到底还是太耗费灵力,她灵力储存本就不够全靠灵植供给,如今还要维持机关鸟的运行,灵力能省一分是一分。

    她把那堆蛇鳞拿出来,随意催生了几段缠绕藤藤蔓,将蛇鳞绑在了脚底。

    绑好之后,她试探着走了走,除了有藤蔓的地方有些硌脚之外,整体还是蛮方便的。

    做好准备,她这才抬脚走上那段石板路,这些石板下面有些地方有机关,有些又没有,踩中机关的时候尖刺全被蛇鳞给挡了回去,她就这样散步似的,毫发无损地走过了这段路。

    前方是向上的阶梯,沈容月没急着上前,而是往后看了一段,研究了一番冒尖刺的规律。

    这段路和她刚才走过的带有壁画那条路长度差不多,冒尖刺的石板……也刚好是壁画所在的位置。

    沈容月收回目光,看向前方的阶梯。

    “第一幅壁画,在进门之后的第三格石砖。”

    她把剑鞘丢到第三层阶梯上,剑鞘安安稳稳地躺在阶梯上,毫无动静。

    她又拿着手中剑刺向第一级阶梯,暗箭声响,一支淬了毒的羽箭从左边墙壁上的烛台里射出,高度正好是她的脑袋位置。

    沈容月往边上一避,那箭就这么深深嵌入右边墙壁之中,可见杀伤性之大。

    这个位置设置得巧妙,若是个比她高些的男人,那箭就能直接射穿他的脖子。

    “第二幅壁画……在第五块石砖。”

    沈容月站到第三级阶梯之上,捡起剑鞘往第五级丢。

    鎏金烛台上燃着一晃一晃的烛火,并没有暗箭射出。

    沈容月缓缓勾唇,抬脚跨上那级阶梯。

    既然找到了机关和壁画的联系,此后度过这些五花八门的机关,自是游刃有余快速得很,沈容月走完最后一级阶梯跨上平地之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一座宏伟的宫殿坐落于她面前,数不清的夜明珠镶嵌在宫檐下,照得这个空间恍若白日,琉璃瓦铺在金块造成的宫殿之上,反射出七彩的光芒。

    就连她脚下踩的地板,好像都突然升级,从破旧普通的石板,变成了剔透温润的白玉。

    真是……富贵迷人眼。

    沈容月只眼花缭乱了一瞬,就开始理智地思考自己的债务。

    2000万上品灵石,减去谢婉的200万,还剩下1800万。

    如果这个宫殿能被她带走……

    沈容月甩甩脑袋,把脑子里的无稽想法甩开,她重新看向这富贵得恨不得把人眼睛闪瞎的宫殿,再次感慨了。

    这玄云真人,得多富啊。

    脚下踩着白玉地板,沈容月行走间都忍不住放轻了步子,就怕给地板踩裂了再给自己招来一笔债务,这处亮晃晃的,也没什么危险出现,她就这样沿着白玉地板,走到了宫殿的金门前面。

    金灿灿的大门闭着,她轻轻推了推,没上锁,沈容月使劲在这扇门上一掐,留下了一个浅浅的指甲印。

    真黄金啊!

    沈容月看着金门的眼神如看情人,目光恋恋不舍了半天,忍了又忍才压抑住把门拆了放进乾坤袋里的想法,推开门走了进去。

    宫殿里面并未点灯。

    突然袭来的黑暗把沈容月从纸醉金迷中拖了出来,她握紧了手中剑,小心翼翼地往前进了一步。

    “啊!”

    脚下踩着什么软硬适中的东西,伴随着一声惨叫,一张白色的大网从宫殿里面飞了出来,劈头盖脸地罩了下来。

    这网粘性很大,刚一沾地就和地板黏在了一起,沈容月被这东西黏住,根本动弹不得。

    “哒哒——”

    硬物敲击地板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沈容月猛地抬头,骤然对上几双血红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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