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的事情闹得人心惶惶,连班主也被惊动了,她阴沉着脸带着一身风霜而来,驱散了众人。

    “悦儿姐你说那湖是不是闹鬼啊,怎么接二连三的有人在那湖里出事啊……”

    天边挂上一轮弯月,兰心和沈容月坐在院内的石凳上,低声商议着今天的事情。

    “这事就别提了,班主不都说不许妄议。”沈容月不是很想和她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但是在人家眼里自己就是个女孩子,压根没有授受不亲一事。

    沈容月喝了杯茶,正准备和她坦白自己的男子身份,却突然感觉喉头一哽,说不出话来,同时耳边出现系统提示音:【金嗓子含片生效时间已到】

    兰心看着沈容月张嘴却没说出话来,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下文,好奇地开口问道:“怎么了悦儿姐?”

    沈容月摇摇头,没说什么,只是又喝了一口茶。

    兰心见她不说话,便也沉默不语了,许久之后才酸溜溜地说:“悦儿姐在为那个男人伤心吗?”

    沈容月刚喝进嘴里的茶差一点喷出来,她一脸震惊地看向兰心,想不明白她什么脑回路。

    自己脸上有一星半点的伤心不舍吗?不过是说不了话而已,她怎么就脑补出了这番情爱故事?

    “那个男人都死了,悦儿姐你还想着她干嘛!”兰心恨铁不成钢地站了起来,看着闭口不言的沈容月,气呼呼地跑走了。

    沈容月看着兰心的背影,叹了口气。

    脑补太多是病,得治。

    一个人待在院子里也没事儿干,沈容月也不想睡觉,索性琢磨起了那什么王公子的死因。

    她刚才在人群里仗着身高仔细看了会儿,那王公子周身都被泡皱了,明显是在水里泡了很久的,她身上却又有一处显著的伤口位于胸部,也不知是伤后溺亡还是杀后抛尸。

    沈容月想到自己系统空间里的那把沾血的匕首,觉得八成是被杀人抛尸了,只是杀人抛尸的话,为什么要丢在这湖里呢?

    就算要沉湖,好歹也在腰上系个石头什么的吧,怎么就让这尸体这样子明目张胆的浮了起来?

    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沈容月索性不再想了,刚起身准备进屋,院门就被人推开来。

    她回头,对上班主的眼睛。

    “我还以为你会为那个人的死而伤心难过呢,谁知道竟然……”班主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笑了笑道。

    “到底是咱们戏班子出去的,无情无义,够狠。”班主走过来,掐起她的下巴端详着她的脸,好一阵子才放开。

    “那男人反正也死了,好好给我做事,我不会亏待你。”班主坐在石凳上,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却没急着喝下去,而是用手蘸了点茶水,在干燥的石桌上写字。

    一个“宸”字,就这样出现在沈容月的眼前。

    沈容月正琢磨着这班主是什么意思,下一秒她就开口了:“下月初三是宸王的生辰宴,你必须把花鼓灯练好,成为领舞。”

    她丢下这么一句话就走了,留下沈容月一个人站在风中凌乱。

    啊?

    不是这闹命案呢,你就想着练舞呢?

    沈容月直觉原主和班主可能有什么py交易,但是她翻遍了继承的记忆,连一点不对劲也没察觉出来,她看着桌上的水迹,叹了口气把一整杯茶都倒了上去,覆盖了那字。

    她来这个世界的时间不长,却也知道那个宸王是怎样一号人物。

    她现在身处北域,北域有12国,她所在的国家就是北域十二国中最为富强的风国。

    而宸王宫奕,出身文人世家却文武双全,16岁科考就中了状元,得先皇赐婚,与华阳公主定下婚约,18岁时敌国与风国起了冲突,宫奕自请带兵出战,大胜而归,特封异姓王宸王。

    本是上京中的鲜衣怒马少年郎,可她20岁时性情大变,兵变谋反,将华阳公主软禁宫中,以雷霆手段镇压朝臣把持朝政,顺她者生,逆她者亡。

    【总之是暴虐嗜杀的摄政王一枚呀~】

    呀你妹。

    听了这句话,沈容月忍不住怼了一句,怼完之后才发现,这院子里除了她就没有别人了,难不成是闹鬼了?!

    沈容月想到刚死去的原主的情人,瞬间就寒毛倒竖,觉得身边的气温都降低了好几度。

    “冤有头,债有主,你不要来找我呀。”沈容月警惕的看向四周,一点风吹草动都没发现,这才觉察到不对劲——刚才那句话的声音怎么有些熟悉?

    “系……系统?”沈容月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听到一个冷淡的声音回她:【我在。】

    系统居然活了?!

    沈容月惊了一下,正想和她好好交流一番,却怎么叫也没人应声了,她叹口气,走进屋内,熄灯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就被敲锣声吵醒,沈容月揉着眼睛从床上爬起来,头脑发昏地从床尾把衣服捞过来,随意给自己套上后出了门。

    在正厅集合后,兰心见了她还是一副不想搭理的样子,沈容月向来皮厚,蹭过去站在她身边,给她塞了个包子。

    兰心本来不愿收了那包子,推来阻去的时候,有几个姑娘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身后跟着戏班子的管事。

    “再过几日,就是千岁大人的寿宴了。”一个穿红戴绿的貌美妇人站在众人前方训话,“咱们戏班子得沐天恩,能到生辰宴上去献艺,若是有人被达官贵人看上了,那可真是麻雀变凤凰了。”

    兰心手里捏着那包子,收下也不是,退还给沈容月也不是,只好瞪了她一眼,和她隔开了一臂的距离。

    “大家也知道,咱们花鼓灯本是练来给太后贺寿的,哪成想中间插了个摄政王的生辰宴,一个个的,都给我精神点练。”那个妇人说完这句甩袖而去,留下姑娘们面面相觑。

    “真是的,什么花鼓灯,又难练又没人看。”一个姑娘小声嘀咕了一句,从角落里堆成一摞的扇子堆里拿了把花扇子,沈容月打量着周围人的神情,发现大多都有些许不满,倒是兰心不一样,面色如常地走去拿起了扇子。

    “怎么站着不动?”兰心捡了把扇子丢给她,问道,“你想什么呢?”

    沈容月接过扇子,摇了摇头接过扇子,正准备找个由头开摆偷懒,就听见系统的声音:【主线任务更新:在生辰宴上一鸣惊人,夺得众人目光,名冠上京。】

    【成功奖励:居家旅行必备金钗x1,失败则抹杀】

    还是熟悉的配方,还是熟悉的抹杀。

    沈容月听到这句抹杀,居然感受到了一点诡异的安定感。

    难不成自己有抖m的属性?

    沈容月正惊恐地想着,就见刚才出去的那个貌美妇人身后跟着一帮男子走了进来,随意按照顺序给大家分了组,两两成对,一起进行花鼓灯的编排。

    沈容月和兰心站在角落里,分到她俩的时候,只剩下一个男子没搭档了。

    那男子长得就不是什么好面相,一双小眼眼角上吊,唇边长了一颗偌大的瘤子,虽说不该以貌取人,但是沈容月本能的不太想和她接触。

    她看了兰心一眼,觉得女孩子更不适合和她待在一起,正准备自告奋勇地和她组队,身边的兰心却上前了一步,说:“我和她一起吧。”

    组队的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沈容月作为一个没队友的倒霉蛋,坐在边上看着大家成双入对,故作忧愁地叹了一口气。

    ——摸鱼真是太爽啦!

    女子的罗裙在厅中旋转,像一朵朵盛开的花,没有舞伴她也不能去房间里休息,只能百无聊赖地看着大家练舞虚度光阴,这么一看,就看了一天。

    中途的时候那个妇人来找过她,说她的舞伴生病了,过几日就能和她一起练习,沈容月没怎么在意,只觉得摸鱼的日子多一天好一天。

    晚上洗漱之后,沈容月躺在床上,琢磨着自己接到的那个支线任务,又打开系统仓库看了看,发现那个装着匕首的格子依然是灰的,根本取不出来。

    戏班子里死人的事情好像没发生过一样,并没有在大家的生活里留下什么痕迹,大家练舞的练舞,吊嗓子的吊嗓子,再也没人讨论那个莫名其妙死去的王公子。

    按理来说这事和沈容月一点关系也没有,就算系统下了个支线任务,既然失败没有惩罚,她也不该去管这档子事情,可她总觉得这件事儿不对劲。

    戏班子班主和原主的神秘计划,月夜跳窗的神秘黑衣人,沾着血迹的匕首和死的不明不白的人。

    像一团子被猫弄乱的毛线球,看似无解,却又好像有根线把这一切都系在了一起。

    别的不说,她怕死,今天可以莫名其妙死一个王公子,明天就可以莫名其妙死一个沈容月。

    她对于找出凶手并没有什么太强的欲望,她只是惜命,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不想莫名其妙就死在奇怪的明争暗斗之中。

    沈容月叹口气翻了个身,想不出结果正欲睡觉,突然听到门外有人轻轻敲门,沈容月惊了一下,蹑手蹑脚地下床来到门边,寻思这大半夜的谁能来敲她的门。

    毕竟她现在的身份是个女儿家,谁会三更半夜不打招呼直接上门的?

    再一想想自己刚才所想的那些事情,什么夜半杀人抛尸投湖的戏码在沈容月脑子里上演,她伸长了手把旁边的一个木棍子拿在了手里,贴耳听着门外的动静。

    “悦儿姐,你开开门......”

    女子的啜泣声在门外出现,沈容月松了口气,把棍子丢到一边,打开了门栓。

    “悦儿姐!”

    随着门吱呀一声打开,兰心带着哭腔一把撞了上来,沈容月把她抱了个满怀,鼻间嗅到女子发间的栀子香。

    “怎么了?”沈容月把人推了开来,看见兰心一张脸上带着斑驳不清的泪痕,她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抽抽噎噎地说:“那个人......她,她轻薄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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