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情绪?我认为是许多断裂的线纠缠成的球。

    《狂风日记》

    和亲爱的弟弟沟通了半个月感情后,虽然没有做到让他叫我哥哥,但那种僵硬的相处模式软化不少。我不得不见好就收,赶在房东的底线迫近前放弟弟去认真工作。

    不过在这段时间里,有些传言还是入了我的耳中。对于弟弟有个稚嫩的追求者一事我满是骄傲:不愧是我可爱的弟弟,魅力不弱于我。

    然后重归地下室,在摸鱼了半个月工用来回味和弟弟之前的温情后,我见到了那位传言里的稚嫩追求者——竟然是这么稚嫩的追求者吗?

    尤其在询问后,我得知了她的年龄:五岁半。

    嘛,略过小朋友的直白喜欢不说,就以房东拜托的锻炼小朋友一事,我对她还是有些了解的,比如那份该严格保管的体检报告,还有任务中她的完成方式。除此外房东还告诉了我一些她的隐私,比如融合了魔神什么的,身边还有需要多加注意的精灵什么的。

    尤其是——

    前来报道的小朋友首先就送给我一颗手鞠球。

    “拜师礼。”在小朋友手中显得很大的橙底蓝纹的手鞠球在我手中就看着小多了。

    虽然还记得一个月前这小家伙在楼上的骚扰,但看在礼物的份上可以押后再算。

    《见习日志》

    入职第二月,开启职业培训中——

    第一天:赠送师父自己制作的蓝色石蒜花手鞠。

    当天,师父便用这个手鞠给我进行了一场摸底训练。

    我像被逗弄的猫一样,追着气流里的球左扑右抓。

    而披着外套的师父本人就坐在椅子里看书吃茶点。

    虽然尝不出味道,但我能闻到茶香。饿得快的我只能在被球溜着的中途,抽空从小包包里掏出营养剂加餐。

    第二天:师父下场,把逗猫棒换成自己的外套。

    或者说小鱼干更合适。

    因为今天的活动很有促进双方感情的意味。那披在师父身上的外套就像是勾引我这只猫的小鱼干一样,在师父的左挪右移下,像一条真正的鱼一般,从我指尖屡屡溜走。

    最后我还是抓住了,只是我本人因为太全神贯注,没注意给自己加餐的缘故。结束后完全贴在了师父身上,全身软绵绵的,挤不出丁点力气。

    师父把茶点推给了我,这让我有了抢食的力气,狼吞虎咽的干掉一盘,又掏出几管子粘稠营养剂灌了下去。

    师父:“明天想玩什么?”

    我当即肌肉酸痛。

    师父:“噗。就算是面无表情也能感受到你的抗拒。”

    累极的我琢磨着自己还能不能再喝一管营养剂。

    师父:“明天的训练里,你可以使用超常力量辅助。”

    哦,懂了,明天还是要玩逗猫棒。那明天要抢什么?

    师父:“明天的话……就抢你的饭碗吧~力量的使用会加速体力消耗,你应该会饿的更快,我会让人准备足量的营养剂的,不用担心饿死。”

    不如我现在撑死吧?

    《狂风日记》

    新来的小朋友很有趣,虽然不太爱说话,脸上也没有多少表情,却有一种让人心平气和的魔力。而那双和弟弟一样明亮的蓝眸,又充斥与平和相悖的激烈与炽热。就像一根正被拉扯的橡皮筋,说不好偏向哪边,又或者维持中立。

    看着她与手球较劲、与我的衣摆较量——我沉闷的心不由舒缓,由此感受到了吃着茶点的她传来的“烦躁”情绪。

    这并不是错觉。

    在我下意识追寻并让自己凝神静气后,我明确的感受到了从她那儿传来的情绪。

    是资料上的“读心”吗?对情绪的敏锐解读所造成的类似读心效果的能力?

    随着思考,不再平心静气的我便与那感知失联。

    我不再尝试连接,而是观察起拿出营养液的她。

    随着试探,我约莫明白了她的好懂。那双眼睛会展示她的情绪,而她本人也可以在其他人同频后转播情绪。

    应当还有什么。

    我的本能在警告我。

    不过我还是与她定下了明日的训练模式,并特意清空杂念与她同频,由此感受到了强烈的“厌恶”情绪。尤其是在我说准备的足量的食物时,她的情绪波动至高峰,但很快又被什么拽了下来。那双眸子里也只剩一些纠结,只盯着新拿出来的营养剂,随后又陷入一种舒缓的状态,整个人窝在椅子里,像是惬意打盹的猫。

    之后的她很平静,至少同频中的我没感觉到什么。而她眺望远处的蓝眸里,也像是白云飘飘的蓝天,恬静悠闲。似乎是表里如一了,可我的经验和本能却觉得不是。

    ……生物伪装吗?

    在残酷的自然界中,为生存,动植物会进化出各种各样的伪装来保护自身。那她这样的情况是否也是一种伪装?

    总得来说,很有趣。

    那就在完成房东的委托的同时,也为自己找些乐趣吧。

    《流浪日记1》

    听到师父要抢我饭碗的宣言,忧心忡忡的我现在就想把手里的营养剂全喝了。但很可惜,已经七分饱的我,处于一种很舒服的倦怠状态,并不想因为暴食而打破舒适圈。

    休息的差不多了,我连忙离开师父所在的地下室。赶在中也哥下班前堵在停车场,眼泪汪汪地拦住想跑的他。

    就差一点就能碰到机车的中也哥咋舌,最后揉着头发在我的注视下无奈开口:“你这是怎么了?”

    我带着哭腔回答:“首领让我进行系统训练,但训练我的师父不让我明天吃饭。”

    “哈?魏尔伦也不至于这么做吧?……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让他生气的事呀?要是那样我可以帮你说说情。”

    为了躲我,中也哥也是对我有着基础了解的,至少每天四小时的进食时间,这已经是公司传播最广的奇闻了。

    “那到不是。”虽然把中也哥带过去师父会高兴,但我又不是真的被禁食,“只是师父说,明天我的饭只能从他的手里抢,抢不到也就吃不到了。”

    “啊,是训练啊。那这就没办法了。”中也哥摸摸我的头给我安慰,“训练能让你更娴熟的掌握自身力量,你还小,更要趁着发育期健康成长。”

    “好的。”获得安慰的我也不再纠结那点饭了。

    当然,我不是生下来就这么大饭量的。而是在融合了魔神之后,为了汲取和消化他带有污染性的力量,我自身的火焰就如净化器一般燃烧,虽然后续有净化过的力量支援,但也入不敷出,需要进食来补充消耗,饭量由此暴涨。

    这也是我会因为“区区最后一碗饭被抢走”就离家出走的原因。每天要吃那么多就很烦了,却还要被一而再再而三的故意打扰进食,谁都会觉得这样很难忍受吧?

    当然,营养剂这东西我在老家时也不是没吃过,只是那种营养剂是蕴含火焰的。而火焰本质是意志与生命能量的共鸣所产生的奇迹,想也知道这种营养剂会多么昂贵。

    更别提那其中还是能促进细胞增殖增强体质的火焰。家里每月会拿出三支,其中两支给身体亏损的我,另一支给我身娇体弱的双胞胎哥哥。

    至于这边,异能力看着五花八门,但正儿八经的异能道具的却没怎么见过。

    可能是时间太短,我还没来及的发现什么吧。

    “中也哥现在是要去做任务吧?”蹭上车的我在要被提下去前开口,“我也想看看具体的流程,带上我吧。”

    “行,到地方后你跟着太宰那家伙。当然了,不要学他一起冲到敌人包围里。学会寻找观测点就是你的任务。”

    “好的!”

    这是我亲眼目睹的一次火拼现场,哪怕在那庞大记忆里见过类似的场景,但都不如亲自体会。热武器交锋带起的响声规律急促,好似瓢泼大雨砸出的奏响,但这灼热的橙色的横向雨滴却能在坠落后、带出朵朵红色的滚烫血花。

    还没等我看多久,身边的太宰就有了动作。因为答应了要跟在他身边,被声音震得脑袋发晕的我踉跄跟上。

    我像是他的小尾巴,坚决的跟在他身后,被他的影子完全笼罩。懵懵懂懂的跟他上了车,鸭子坐在他旁边。

    车开了,我被带得一晃。

    稳住身体的我这才有些清醒,连忙系好安全带。

    车停在了公司楼下,窗外还可以看到红叶姐的身影。

    “大姐头,人我完好无损给你带回来了哦~哈切,累死了,今晚我也睡公司好了。”

    “中也!”我忽然想到,“中也哥呢?他不回来复命吗?”

    “哈?蛞蝓当然是去慢吞吞的执行其他任务啦!小蘑菇就快回去睡觉吧,不然会被觅食的蛞蝓给一口吃掉的。”

    “……”为什么会突然冒出一瞬间的恶意,并且是明晃晃的冲着我来的?唔……难道说他是在吓唬我吗?像是给小孩讲恐怖故事的大人?

    “怎么还盯着我?”

    “蘑菇……是说我吗?”

    “没错哟~小蘑菇,这是我给你取得外号~怎么样~很讨厌对不对~但就算你讨厌我也是不会改的~哼哼哼哼~”

    看着得意洋洋的太宰,我心里只有迷惑。我不太能理解他这个逻辑是怎么盘的,不过问题还是可以回答的。

    “不讨厌。不管叫我什么都没关系,”只要那不是满怀恶意的,“名字无所谓,”因为我谁都可以是,也谁都不是,“只要知道那是在叫我就行。”

    我是精灵口中的言默,亲人口中的团团,世界意识备案上的纲吉一,也可以是继承了精灵庞大记忆后、某种意义上的新白兰……所以再成为太宰口中的小蘑菇也可以。

    但在我回答后,从太宰那里传来的却是“不悦”。然而他只是转身走了,只给我留下衣摆翻飞的印象。为什么?为什么就忽然生气了呢?

    虽然没有太宰传来生气的情绪,但我的本能却知道他在生气。真奇怪啊,太宰。

    不过奇怪的地方很多,所以也不差这一点。没把这事放在心上的我,就这样和红叶姐手拉着手回去睡觉了。

    只是在梦里,那震耳欲聋的火拼声一直连绵不绝。

    《见习日志》

    培训第三天:没有任何意外,所以今天的训练模式就是师父昨晚说的那样。

    甚至我还看到了成框成框堆放的营养液,被锁在四方的笼子里。如果我再扁点倒是可以从栅栏钻进去,又或者我胳膊再长点就能直接够到。

    然而偏偏就是差一点的程度,这种精心让我恼火。

    好吧!我知道了!这一次是要打败师父对吧!

    ……呃!嗯?等等!为什么第三天的目标就是要打败师父了?不行不行,深呼吸!仔细想想怎么回事——

    哦,只是抢饭来着。

    啊……真是的。

    我拍拍脸,提示自己要冷静一点。然后目光在师父身上打转,几个来回下终于发现了裤腰上串着的红绳钥匙。

    还行,这个高度没怎么难为我。看来今天的训练也差不多,只要抢到钥匙就可以打开笼子,不是要我打败师父。

    话说……

    既然可以动用力量,我直接砸了笼子不行吗?

    不说变身,就说我自身拥有的死气之火,这玩意也是火焰啊!烧掉就可以了~

    事不宜迟,我直接心情愉快的点火、开烧~

    师父也没阻止我,只在我身后看着。这让我更加肯定了今天的训练课程、吃饭。

    我手里端着火,就这样贴着栏杆烧,期间小眼神在那成堆的框上游弋。却没想过为什么会这样准备的原因。

    等我开了笼,手中的火焰就像瀑布一般坠落。我跨过地上的流动物和笼框,跑到我隔着笼子够不到的框前。待我扒开一看,框子里的试管全都空空荡荡,连一点会被火焰烤干的残余物都没有……

    我心生不悦。

    果然是要打败他吗?

    这个想法一闪而过。

    清泉般的流水声响起,接着是噼里啪啦的碎裂声。

    那是试管爆炸的声音。

    试管里的水被高温蒸发。

    水雾将我笼罩。

    “果然……”还是该直接打败师父啊,“一支都不是。”

    我从水雾中走出,脚下不平坦的道路让我踉跄,但我只顾着看师父腰间的钥匙。

    “牢笼是陷阱。”

    就像那恰到好处的距离。

    “钥匙是诱饵。”

    有用,却未必是开锁用。

    “所以结论是……”

    掠夺之乐在我脑中沸腾。

    “碾碎你!”

    我的眼前只剩轮廓,锁定了目标的身体自发行动。忽略的背景板化作迷雾后撤,呼啸的风声似能吹破耳膜!

    之后发生了什么呢?

    我不太知道呢。

    只觉得心脏跳的很快,快乐的情感充斥身心。整个人轻飘飘的,恍若漂浮云端。

    总之——我太开心了!

    哈哈哈哈哈!

    滚烫,灼热,恍若岩浆!

    啊?你说那是炼狱?

    原来赛斯德你出生在这种地方啊?空气不太行啊~

    唔?什么?你说那只是你家楼上,你住在更深处。

    好啊好啊,我要……呕!肚子好痛,胃里反酸,喉咙发涩……呕,我这是吐了?

    肯定是赛斯德家里住的环境太差,让我恶心吐了。

    哦哦哦哦,知道了,还没到你家呢。随便吧。我现在好困,好想睡,好恶心……

    唔?怎么变冷了?眼前的血色也消失了,变成了冷冰冰的白炽灯照亮的空间……啊嘞嘞,是棉花糖,还有师父,师父是被猫挠了吗?怎么脸上多了几道疤痕。还有太宰,太宰怎么会在这里?呕!

    好恶心,什么东西在食管里爬动。好想吐。

    呕——

    我翻身大吐特吐,椭圆形的透明彩石被我吐出。泪眼朦胧间,我看到落地的石头长出几根细腿,嗖嗖跑出老远。

    我顿时僵硬。

    然后是棉花糖的声音:“没关系没关系,吐出来就好了。”

    我心绪乱成一团。

    棉花糖:“不吐出来的话也许会在你体内乱窜呢。”

    顿时呕意上涌,我也没特地压制,更多的石头吐出,然后都长脚跑了。

    我一边恶寒,一边目光追寻石头虫。它们都被中也哥给用透明罐子装了起来,我还能看到它们抽动的细腿。

    “呕!混、混蛋。”我艰难的在呕意中吐出话语,“到、到底怎么、么回似?”恶寒跟混乱让我颤抖,然后是死气之火的爆发。在超死气状态下被强行冷静的我做出判断,燃烧着澄澈火焰的小手放在胃部,让那调和的力量侵入身体,一边痛苦的呕吐,一边加强死气之火的输出,逐渐让身体的寒意散去,吐出的石头虫也越来越没有活力……但我还在吐。

    棉花糖:“继续吧,为了遏制恶魔破封,黑手党君一直和你保持着接触。想要用大空火给你支援,就只能用宝石的外壳作为屏障,因此给你喂了许多大空火焰的宝石。”

    我打了个哆嗦。不想吐石头的我决定效仿云雀,让石头无法承担火焰而粉碎。我坐稳身体,双手都放在胃部,额头和手掌的火焰在我的决心下越发澄澈明亮。为了不被凄惨的折腾,我拼死也要做到!

    “火焰很漂亮哦~”是棉花糖的声音,却没了轻浮感,“这种程度才算像样嘛,之前那样虽然能净化恶魔的污染,但也同时被污染侵蚀着。仔细想想吧,为什么清澈的火焰会在笼子烧开后变得黏糊糊的。”

    虽然这么说,可我却没什么印象啊,只记得和魔神去他老家玩了……这该不会就是污染的步骤吧?比如我真去了他家,主权就会置换之类?

    啧,果然是恶魔的错!

    我得承认这句话真的很解气,并且说着就很开心。

    《首领日记1》

    今天是萝莉小试牛刀的日子,为此我慷慨的支付了大量高额营养液,只为了把钻石培养的更加闪闪发亮。

    到了时间,我推开忙不完的工作,抱着香香软软的爱丽丝,一起蹲守在屏幕前。

    在萝莉还没到的时候,打量着屏幕中的场地。

    “太宰君会在哪呢?”说是想要研究萝莉的能力,“该不会是在笼子里吧?要是就这样死掉我可是会伤心的。”

    但让我没想到的是,之后的事情会那般精彩。不过最后的结果是好的就行。虽然消耗了大量宝石,却获得了变异生物宝石虫的样本。以及得知太宰君对污染无效的事。

    对了,还有那间泡了污染胶状物的训练室。虽然按照精灵的指导做了消毒,但还是会有些奇怪的事发生。因为只是不具备传播性的精神污染,这变成了磨炼意志的地方。

    Q被爱丽丝带进去后还玩的很开心,似乎看到了什么不一样的风景。而在Q的殷勤光顾下,训练室的精神污染迅速下降着,而他则更疯了。

    不过没关系,久作的异能有好好成长就很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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