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帽——

    我躺在棺椁里,

    等待着随尸焚烧。

    我躺在血泊中,

    等待着主人捡回。

    我躺在头颅上,

    等待着大掌抚摸。

    我如今在哪里?

    在那精美的展柜中。

    我如今在哪里?

    在那狂欢的拍卖会。

    我如今在哪里?

    在那噙笑的旅鼠处。

    横滨——

    我诞生之地。

    横滨——

    我怀念之地。

    横滨——

    我所在之地。

    我沉默地看着一切:

    看着主人把我遗忘,

    看着小人把我偷窃,

    看着旅鼠把我买下,

    看着故乡把我迎回。

    我回到了故乡,

    我回到了横滨。

    我回归了主人,

    我回归了衣柜。

    在那海风蓝天下,

    在那青山绿水上,

    我迎着风,

    在领空翱翔。

    敬我的主人——中也。

    谢我的恩人——淳一。

    还有我的造物主,

    是你用巧手缝纫,

    赋予我格子花纹,

    让经历铸成传奇。

    ■穿越——

    殡仪馆的员工为他喜爱纪念物的顾客们拿到了帽子。

    经由小型拍卖会,沾染血液的格纹礼帽被人拍下,经历物流丢失等一系列事故后,这顶可怜的帽子得到拯救。在一群西装警察的追查下,我带着帽子四处旅行,直到——

    我来到了横滨,

    异世界的横滨!

    你们不会知道我看到了什么。那不一般的风情刺激着我的神经,街上随便一人都带着令我毛骨悚然的危险感。

    到了晚上,那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更加明显,我甚至听到了一些不该存在的声音。

    “砰——!”

    我听到了这样的声音。

    最不得了的是——为什么纸币上的人物像都没了?

    感谢贩卖机下的硬币。

    现在我得弄点钱了。

    一朝穿越,真钞变成小孩过家家的□□,身上的品牌货成了杂牌货,唯一值钱的就是配饰上的珠宝。我像是被关在了孤岛,明明我身处人群。

    但没关系,在这里无人认得我,不用再顾忌人际。虽然没了公民身份,甚至被狗撵着到处跑,但我能活的很好。

    变卖了家底,换来了还算丰厚的流动资金,我前往了黄泉侦探社,那里有着异世界最厉害的侦探——江户川!真是巧合啊,他和惊魂夜后声名鹊起的侦探有着相同姓氏。

    那是一座古宅,门口守着穿和服的武士,牌匾是尖利如刀的“黄泉侦探社”。有个不修边幅的老头在门口溜达,眯瞪着眼的模样似是没有睡醒,虽袒胸露乳,但胸肌鼓胀且皮肤紧绷,除了白发和八字胡以及废柴大叔的气质,他睁眼时的精光让我不敢小觑:他仿若活在现实的白夜叉,他身后的侦探社就是另类的万事屋。

    我与老者交谈,得知了他的苦恼:“我家小孩失踪了。”

    “所以来拜托侦探吗?”

    “是啊,这里有着最强大的侦探,为了保护他我煞费苦心,结果他失踪了,除非我能找到第二个他,不然我的侦探社就要关门大吉了。”

    “啊?!”

    “实不相瞒,老夫就是侦探社的社长,而作为侦探社支柱的侦探失踪两周。如今横滨风声鹤唳,凭老夫的面子也找不到第二颗智脑,好在老夫运气不差,遇到了报平安者。”

    我悚然一惊!

    但——

    我被数把刀指着。

    唯有老人岿然不动。

    他笑声爽朗,没穿袖子的胳膊兜在衣襟里,像个废柴大叔一般挠着肚皮,可他的气势绝没有那样无害,我的身体在无形威势下瑟瑟发抖。

    好强!这种气魄!比我遇见的阳太还要强!一个是朝气蓬勃的成长阶段,一个是热烈盛放后沉淀下来的厚重。

    我有些喘不过气了。

    在我大脑清醒后,我看到老人放下了格纹帽。所以这是我暴露的理由吗?因为这顶帽子?他认识真实的阳太?

    我的疑问很多。

    但无人解惑。甚至在老人放下帽子后,我就和帽子一起被送出了侦探社。我什么都没付出,也什么都没得到;我得到了满腹疑惑,我付出了我不知道的情报。不过我明白了一点——横滨绝不简单!我也不该鲁莽过来,成为别人的替罪羊,准确来说是“探路者”。

    显然,侦探失踪后,前来拜访者都会成为嫌疑人。

    我有些苦恼,作为黑户的我感受到了无形压力。

    然而,沉重的压力抵不过我雀跃的心情。怀着对新世界的善意和对新环境的期待,利用两个世界的发展差异投资产业,凭借不知名人士对我的关注,在有限的安全期内积累财富。然后我开了家电子产品维修店,在我看着横滨海洋塔想念铃木塔时,一位顾客拜访了我的店铺。那是个身披沉重黑大衣的绷带男,绷带间露出的棕眸色泽宛如干涸的鲜血,他就像是棺椁里的木乃伊,静静地注视着棺椁外的生者。

    我打了个冷颤。

    “我从不相信巧合,巧合只是各种干涉下的必然。听闻你想让人制作周边,因为那是你日思夜想的梦中情人?”

    果然有啊!我喜爱的阳太原来是异世之人。人果然要隔着次元才能相爱,谁不想和完美的次元人结婚呢?作死说画像是梦中情人、如今被关系人找上门的我虚弱一笑。

    完了,这次会死吧。

    顾客身后的黑衣大汉似乎要掏枪了——没死??

    我还活着!!!

    就是店铺被查封了,我自己也被抓了,被限定在固定活动区内,以包吃住和临时户口为酬劳,为行事算是正派的不知名人士做商业策划。

    有点诡异。尤其是门口非常童趣的泡泡机。横滨的公共场所、交通要道、官方机构和便民设施都会摆上泡泡机,就像分割神之居所的鸟居。

    “你想回去吗?”第二次与那位顾客见面,他开门见山地问了我这个问题。此时临时户口濒临到期,我上交的商业企划皆被采纳,获得大笔奖金的我只需要去登个记,就能获得正式户口;又或者回到我的世界,做我无需奋进就能继承财产的继承人。但——我呼吸着蕴含血腥和硝烟的空气,注视着白灿灿的“阳光”少年,沸腾的热血令我口干舌燥。

    “不,我不想,我喜欢这座城市,我喜欢这个世界。”

    他走了,十分干脆。

    而后某天,被迫白灿灿的我稳定着横滨的经济线,极力确保其在战争下的稳定。

    多么美妙,成为热血守护的一员,可比那永不停歇的复仇剧场有趣。这个世界精彩纷呈,我如何甘心归于平凡?望着老家来的侦探,身穿白色军式制服的我抱着文件路过。

    ■世良真纯——

    渡边淳一失踪了。

    我追着线索来到横滨,遇见了旅行的兰和铃子,还有必不可少的魔法师,以及为酒厂出差的安室透——他被派来寻找森御子的下落——显然这是一件无法达成的任务。

    我和柯南都很担忧。

    身为当事人的安室先生坦然:“那可是拥有鬼神级别智慧的侦探,就连琴酒也抓不到他的痕迹。走吧,难得遇见,一起去吃个午饭。我请客。”这是死前的断头饭吗?安室先生的卧底任务会就此终结吗?

    他带我们去最昂贵的餐厅吃最昂贵的料理,在看到琴酒来电后,他还让餐厅执行最昂贵的附加服务。就像是死前最后的狂欢,满脸笑意的他在离开前让大家尽情消费:“我最讨厌的人为了让我办事,承诺包下我在横滨的一切开销。请大家帮帮我吧,他做了很让我讨厌的事,而这是我唯一能报复的合法手段了。”

    他诚恳地弯腰。

    兰:“这太郑重了!”

    安室:“这对我很重要。如果不能就此化解心中怨气,我的未来必将踏上修罗之路。”

    这是遗言吗?可我做不了什么,只能看着他去。

    铃子:“我答应了,别再用你水汪汪的眼睛哀求了!”

    兰:“我也一样,安室先生请起身吧,我会帮你的。”

    柯南沉重道:“我也是!”

    如此,他轻盈离去。

    优美的小提琴乐在包厢响起。坐不住的魔法师离席。

    随着时间越久,我心中不安增生。借口去卫生间的我行走在寂静的走廊上,不见任何人影。咔哒——我随着开门声看去,对上印象深刻的赭发蓝瞳——柏村中也?!为什么!他不是回自己的世界了吗?

    那双蓝瞳里也是同样的震惊,随后穿着黑西装黑礼帽黑大衣的他漠然道:“走了,谈判失败,没我们的事了。”

    虽然震惊混乱,但我还是跟上了气场十足的中也,此时的他颇具成熟男人的魅力,没了不久前的活力和青春,像极了行走在黑暗中的凶徒。

    咔哒——因整齐划一而叠加在一起的上膛声。

    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中也巍然不动。

    并不恐惧的我也不动。

    身后的中年人走到面前。

    “不过是港口黑手党的小屁孩,就没人教过你尊卑之分吗?今天我就作为道上的前辈来帮你补上这一课!”

    中也咋舌:“啰嗦,谁需要你这种两面三刀人教。”

    更多的人拥挤在走廊上。

    “束手就擒吧!”中年人眼中露出毒辣神色,“乖乖地把这笔生意谈好,叔叔我就让你们两个小鬼囫囵地回去!”

    中也回头看我,眼中思考着什么,然后他问中年人:“真的只要谈好生意就行?你不会趁机狮子大开口吧?”

    中年人吞云吐雾,眼神戏谑。摆明了不怀好意。

    扶着帽檐的中也纠结,一只脚不自觉地跺着。

    压抑感油然而生。

    我生出了热汗。

    “呼——”我听到了中也纠结后的妥协,“没办法了。”

    是束手就擒吗?

    我脚下一空,随着粉碎的地板往下层坠去。背脊发毛的我被一只手抓住胳膊,不自觉睁大的眼睛看到了中也。

    他拉着我的胳膊,脸上是张扬的笑意,悬空的枪砸碎落地窗,我如风筝般被他扯着从落地窗飞去天台。这里停着一辆改装轿车,穿着毛领皮衣的金发男人探出头来,黑色的墨镜上映出我和中也的身影。

    “呀,中也,你这是抢了个大小姐来私奔吗?”

    “闭上你的嘴,”我被他塞进车厢,然后是他进来,期间他和那个男人说着话,“快点回去,有严重的事需要禀报!”

    双手放在方向盘的金发男人比了个ok,然后车子像是离弦之箭一般射了出去。

    “我们这是在空中吗?”除了最开始的推背感,车子像是在名为天空的海域畅行。

    中也手指敲着膝盖,下颌紧绷。听到问题,他那双在昏暗光线下变得沉郁的蓝眸注视着我。

    “怎么了?”我被他如刀的目光盯得发慌。

    “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除了心律不齐,我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他又不说话了。

    我也没有多问,前面可还有个“司机”竖着耳朵呢。我拿出随身的纸笔,写下问题交给中也:“兰和铃子。”

    中也沉默,然后摊手。

    我把笔放到他手上。

    他写:“人数,位置。”

    我写:“四人,横滨。”

    他将纸笔收入口袋,对我比了个“嘘”,我照做。

    轿车驶入隧道。停车场里停着许多豪车,看使用痕迹各有主人,不是私人收藏。

    乘坐电梯,我和中也来到彩窗走廊。因阳光不足,走廊显得沉闷阴暗。我跟在中也身后,与他换成古典电梯,一路上升,来到暖色走廊:这里铺着色彩浓艳的地毯,一路延伸至法式大门,门前站着两名荷枪实弹的守卫。在中也靠近时他们沉默推门:门后不是更加阴沉黑暗的世界,而是绿茵箱庭组成的影壁;呼吸的也不是浓郁刺鼻的硝烟,而是自然界中的植物清香;地上铺着的也不是昂贵地毯,而是会在儿童活动区常见的海绵垫。

    我有片刻呆滞。

    “跟上。”

    我跟着中也绕过影壁,看到了更多绿植。在这宛如公园的迷宫中,我看到过躺椅和图书角,也看到过健身器材,甚至还有倒塌半数的积木:这里必然生活着一个小孩子!

    森御子从我脑子闪过。

    “首领。”

    我回神,看到了摘帽半跪的中也,以及坐在蘑菇凳上的森御子,阳光把她的蓝眸映的清澈透亮:“你的眼睛……”自觉失言的我闭紧嘴巴。

    “原来是你啊。”森御子弯起眼眸,“起来吧,中也。”

    中也起身,站在森御子身旁。我瞄了眼严肃如雕像的中也,又看向穿着吊带长裙和雪纺外套的森御子:“森小姐,我为调查渡边淳一来到横滨。如今遇到不得了的情况,希望能从您这里获得回家的办法。”

    森御子移开视线,注视着落地窗外的天空。

    我平稳心态,仔细地观察两人:他们在等待什么。

    “叮咚——”

    门铃声响,如雕像的两人看向绿墙。我听到了大步走来的动静,看到的是江户川和另一个不认识的青少年。青少年是黑发自然卷,缠满绷带的脸只能看到他的棕眸,他和中也一样披着黑大衣。江户川径直走向森御子,森御子将树桩桌上粉色大福拿给江户川。绷带青少年的也缠着绷带,只有指尖露着,他捧起我的手,热情地向我介绍横滨的风景,并遗憾躁动的混乱破坏风光。

    在我狐疑时,森御子开口了:“世良小姐,你的困难我已经明晓,鉴于你卷入了我们的交易,为了你的安全,在你回去之前,由中也招待你。”

    回到地下停车场,中也抛给我一串钥匙:“那辆粉色的改装摩托给你用。”他跨上了红色的摩托,“跟我走,去你今晚的落脚地,我也住那儿。”

    引擎轰鸣间,我想起了金发司机和轿车:“纸笔被你交给他了?你现在相信我了吗?”

    引擎声盖住了我的声音。

    郁气在飙车中溶解。

    我与他跨过大桥,穿过街道,来到幽静的别墅区。

    ■琴酒——

    “江户川。”一切的乱象都是由他开启的。从那个雨夜深巷的相遇,到射出的匕首被对方用来割掉大衣的衣扣。他展示了他的实力,便从灭口的对象转变为可以吸纳的同伙。虽然代号考核的动静有点大,支给他的外围都成了烟花,美国的基地被端走大半,我也被派去那边扫尾——结果一天都不到就被调回日本,去寻找“被时间宠爱or摒弃之人”。

    而后双子失踪,不论是声名鹤起的“侦探”,还是被波本监管的“竹叶青”,所谓的皮下定位跟不存在一般,似乎所有线索都断了。但翻看江户川出场后的行踪与案件,似乎有什么无形大手搅动着“漩涡”,漩涡的中心是几位无名者:制造惊魂夜的江户川,被旅鼠挟持的人质森御子,救下森御子的咖啡厅保安泽田阳太,以及被拍卖会贩卖过的、最后偷了组织药物样本的西格玛;他们绝对是一伙的,恰好在证词和监控中他们都有一套浴衣。

    “波本、贝尔摩德!”

    [波本,找回森御子!]

    [贝尔摩德,监视波本。]

    而后,世界天翻地覆,以热武器为主旋律的黑夜多出了异能的光彩,那密密麻麻似有文字耸动的亮色光带,那枪火中绚丽夺目的异能色彩,成为了无名者的我暗中窥伺,记住了那炫目摄人的强悍光辉。

    就这样,混迹在横滨的小势力中,偶尔翻翻无法使用的手机,最后一通被强制断掉的播出通话还在通讯录中。在我尝试着重播前,我在一场火拼中看到了波本的身影——港口黑手党的后勤部队吗?警惕的我换了个组织。在这混乱时期的横滨,改换门庭是非常常见的事,因为随时都会有组织覆灭。但——看着那张扬踏碎基地大楼的“保安”,以及周围人惊呼的“重力使”,我了然了直播中康复中心的地震来源。

    当他向我看来,那势在必得的目光诉明了我的未来:要么加入,要么死!我加入了港口黑手党,得到了重力使的帽子作为加入组织的象征,被太宰干部要去做了直属部下。

    四年后,晋升准干部的我有了觐见首领的资格。

    在被太阳晒得暖烘烘的空旷又拥挤的首领办公室,我见到了时光的宠儿——在满地七彩史莱姆上玩跳格子的首领森御子——泽田团团(我是港口黑手党二代首领泽田团团,黑泽阵,我听说过你。),和同样没什么变化地躺在史莱姆上睡得暖烘烘的黑西装江户川(又见面啦~我是港口黑手党的御用军师江户川蓝峰。本来这次见面会更早的,结果你成了太宰的直属部下,哼哼哼~真倒霉啊你~~)。回想起黑衣组织那待在昏暗房间中满是药水味和老人臭的看不清面容的渴求长生不老的神秘首领,再看看眼前笑得阳光明媚的、与视频中没有多少差异的小首领,时空的错乱感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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