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第三章
“不是，所以我们去的意义是？”
酒馆的吧台，损友麻木地喝着老板赔礼的特调。而狐人老板认真思考，得出结论，
“起到了一个丰富情节的作用？”
“什么啊！这也太让人心寒了！”
吧台前八百年难得齐聚一堂的巡海游侠们齐声唏嘘，没人发现混入其中的卡莲却笑得有些微妙。
“见好就收哈小崽子们，老板我可是包场亲自给你们调酒，别不识好歹！”
又是一阵乱七八糟地叫唤，趁着酒局混乱的间隙，卡莲朝老板眨眨眼，
“没想到老板还能请出洛蕾塔，小龙崽子可没说有这么一茬。”
慢慢擦拭着酒杯，狐人老板破有深意地瞟了眼楼上，
“洛蕾塔是今晚有事不来，至于上面那龙崽子，她也没说自己和火药子弹桶的事呢。”
老板的酒馆一共三层，装潢极具复古风味，阳台摆放着仙舟的奇特绿植，橡木皮座软椅，失真的唱片机，
他们就靠在阳台的雕花围栏上，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偶尔喝上两口，
“……他宝贝的，喷火龙我是真没想到。”
牛仔懒洋洋背靠栏杆，偏头朝红发女人吐槽，后者砸吧砸吧嘴，咽下葡萄口味的酒液，
老板今天给她调的是【绮丽幽会】，甜口的椒椒博士萦绕不断，苏乐达和安神气泡水清爽过头让人飘飘然忘乎所以。
“我飞得不错吧？全宇宙仅此仅此一条迪亚马特的炎龙，超限量哦。”
牛仔爽快地点头，对她的飞行技术给予肯定评价，顺道往嘴里扔了颗鲨鱼子弹。
“咦惹——子弹配烈酒，你往嘴里打仗呢。”
“你就说这也够不够烈吧，不试试？”
他朝红龙举杯，微微偏首，后者举起自己的高脚杯，
酒杯轻轻碰撞，清脆作响，
“我只喝甜口的。”
但牛仔却陷入了沉默，
阳台静谧，夜色流动，斑斓的灯光映照在缓慢转动的唱片机上，
“那可不一定，你分明喝过麦芽汁。”
红龙愣住了，偏头对上了这个牛仔瞳孔中的一点红，夜风浮动未能吹散酒水带来的热意，
“我也试着喝过【再见吾爱】。”
机械体不会心跳过载，子弹出膛绝无回退的可能，
她不知道要做什么。
“直说吧，你送我鳞片是什么意思。”
“就，就是鳞片，纪念品。我当时蜕鳞期，就和蛇蜕皮一样，感觉可能挺不过了，就把提前准备的遗物寄出去了。”
他的目光没有丝毫偏移，
“我虽然没和学士他们一样特意进修过生物科学，但常识还是有的。”
鸟会啄取身上最华美的羽毛求偶，仙舟人还有结发一说呢。
给老板的火种，给损友的搞怪版海洋之心，还有一堆杂七杂八送给酒友的物件——唯独他收到的是没有一字一句托付的鳞片。
红龙自欺欺人地闭上眼睛，认命似的朝他点头，
“对，就是那样。”
然后就什么也不肯说了，这让牛仔觉得格外新奇，毫不留情的在她身旁笑个不停，
“对！我就是没忍住！我就是鬼使神差觉得死前得把护心鳞送出去，我就是没出息，就是心动了！”
牛仔的笑声戛然而止，
让她怀疑这家伙是不是被人捏住了脖子。
气恼之下，红龙“嘭”的给了他胳膊一拳，
“别装死，给个准……”
挨了她一拳，这人重新看过来，弯腰向她靠近，一身张扬的金属饰物晃动着，
“波提欧，你脸红的时候是眼睛下面这块红诶……”
“我爱你。”
“我怎么得罪你了，骂这么脏！”
“喵！爱死他宝贝的，我是说我爱你！”
“你还说你没骂人！”
牛仔气急败坏，带着眼下无法遮掩的浅红，贴上了红龙的嘴唇，
他的吻也是一通乱来，破罐子破摔似的看似来势汹汹，结果又轻轻放下，
这算是什么？“铁人”柔情？
想到这里，红龙没忍住发笑，仓促结束了这个吻，
“他喵的，小可爱，这时候你笑什么！”
金瞳的红龙笑得直不起腰，一把抱住波提欧的腰背，
发烫的脸颊贴上冰冷的机械义体，心如擂鼓，
“我高兴不行吗？，怎么，你不高兴？”
被她倒打一耙，牛仔故作恶狠狠的模样，取下帽子，扣在她头上，
“高兴，他呜呜伯的太高兴了！”
……
巡猎，复仇，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帝弓的飞矢，他打出的子弹，红龙吐息的火焰，
没有太大区别。
如果已经失去来路，如果第二次人生道路已然界定，如果仇恨无法终结，如果悲剧仍在寰宇上演，
他们能做什么？
“要是只剩下复仇，子弹也会磨损的吧？不管是有机生命还是无机生命，总得有支撑生命的能源、染料。”
红龙趴在他胸前，慢悠悠给他编着辫子，随口答道。
这颗宜居的生态行星气候宜人，难得从枪林弹雨的生活中抽空出来，两人赖在床上没有动弹。
“我反正是打算清算完公司市场开拓部当年屠戮迪亚马特的家伙，就开始星际旅行，等等，你不会什么都没想过吧！别告诉我，你这家伙看着潇洒实际上还有不得了的自毁侵向！”
天知道，收到那枚护心鳞后，他居然开始考虑子弹击中目标后的计划，
“宝贝的，想哪去了。星际旅行这想法不错，就按你说的了。”
“你最好是！”
后日谈
（一）
对未来的畅想很美好，但现实很残酷。
“这里是星舰的价格，你慢慢还，我死前还完就行。”
接过老板递来的天价账单，颤抖着数着那上面的零，红龙深呼吸一口气，
“不行我还是把波提欧和自己送公司去，赚点赏金垫个底吧！”
“啊？”
牛仔一脸懵，
“姐们，你正常点！”
“…我是你新晋女友……”
“……抱歉，还没适应过来。”
（二）
干了几票大的，宰了一群社会败类和罪大恶极的通缉犯，手头再次充裕起来。照旧给老板和卡莲打完钱，红龙最后看了眼诱人的信用点，就挥着手催促波提欧把钱转走，
“去去去，别让我看第二眼，你知不知道什么叫恶龙本性啊！”
迁徙者慈善基金会的接待员眼神诚挚，满是感激，
“非常感谢二位对基金会的捐款，请在证书此处签名。”
两个银河通缉犯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半响，牛仔磕磕巴巴道，
“我，我不识字。”
接待员只好困惑地转头看向一旁装作神游天外的红发女人，
“她也一样！”
“呃，对，我也一样。”
这一定是接待员这辈子听过的最笨拙的借口。
（三）
在半路从本星球傻宝狗官家“借”来的车辆里，红龙畅饮冰点苏乐达，超速无证驾驶，
牛仔坐在副驾驶，随手拆着一封接一封的信件，
“谁知道他们怎么寄过来的，他宝贝的，朋克洛德的家伙有手段啊。”
“信上说什么？”
“什么以我的事迹制作一款冒险游戏，游戏主角是我？嚯！还有你的戏份，角色【波提欧】终结技能可以召唤队友【红龙】进行高空制裁。”
无证驾驶的女人吹了个口哨，打趣似的，
“芜湖——！波波鲨申请红龙出击！”
牛仔挑衅地露出鲨鱼牙，轻轻咬了一口龙的颈脖，
“能给个正常点的称呼吗？”
车辆驶向没有尽头的日落地平线，威士忌与美梦糖浆静静躺在后座的冰桶中，
“看我心情。”
（四）
一封折叠整齐的情诗，但写下它的人似乎压根没指望寄出，
【去冰麦芽汁
再见，吾爱
你曾从星舰坠落
通缉令作废
我只记得你狙击的眼神
子弹，金属，枪口，尖牙
让我想把最美的鳞片送给你
就在我死之前
酒馆，在夜色以后
糖量超标的酒水
也变得难以下咽
所以我想说
请和我一起移民
本琥珀纪最宜居的生态星球
红巨星爆炸的一瞬
没人知道万万光年以外
谁的心脏也在膨胀
你要知道
我的爱并不比谁的差
银河因克里珀的重锤震颤
而我躺在耶佩拉的街头
想着本琥珀纪
最后一首
无法寄出的情诗
——写于2157琥珀纪星历8084年】
“你脸红了？真的假的？害羞了？”
红龙格外兴奋，金瞳亮闪闪，像是蜂蜜一样，一个劲往他面前凑，
“宝了个贝的，喵！”
牛仔羞恼地取下帽子，一手扣在往他面前凑的脑袋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发明这款联觉信标的人可真是个天才！”
晚间新闻播报着2157琥珀纪即将结束，伟大的2158纪就要开始了。宝贝的，这确实是本琥珀纪最后一首情诗，
只是，这次还真送到了正主手里。
（五）
【亲爱的喷火小红龙
展信佳
许久没听见你的消息，正打算找你聊天，结果一下子就在星网上刷到了你俩的帖子，说是看见你俩在塔利亚和废土客一起。
塔利亚辐射和沙尘暴是家常便饭，土匪更是一群一群的扎堆，相比这个盗贼公国会成为你们的完美旅游地。
前段时间洛蕾塔来看了我，顺便告诉了一条你俩会感兴趣的信息，
匹诺康尼盛会在即，公司不日将派遣使节前往盛会之星，去的似乎是市场开拓部的高管。
总之话我是传到了，要做什么你们随意，注意安全就行。
不说了，老板催我出门吃晚饭了，你还别说，仙舟的美食确实不错！下次不妨和你那火药桶子一起来试试？
——立志暴打泯灭帮的卡莲】
红龙收起终端邮件，取下碍事的护目镜，让眼睛也出来呼吸呼吸废土的新鲜辐射与沙尘暴，她身后波提欧还在和新入手的【荒漠终端】较劲。
帝弓司命啊，这该死的荒漠终端已经坚持不懈地骂了他们三天三夜了。
塔利亚在成为盗贼公国之前，就以【繁星的垃圾场】之名远近闻名，不同世界的科技废品在这里找到第二次春天。
钉壳镇建立之后，塔利亚最离谱的废土工程专家们终于找到一处安全的场所大展拳脚，他们创造了独属于塔利亚的【凭感觉科技】。
绝尘计数器和会讲脏话的手部智能终端桥接在一起，就能诞生废土特有的多功能垃圾【荒漠终端】。
所谓“凭感觉科技”的核心就在于：不要询问原理，也不要询问目的，在塔利亚，没人在乎的。
不过现在显然是有人在意的了。
牛仔气笑了，咧着牙恨不得把枪口抵在荒漠终端的充能口，
“导航，哈！要你给指条离开钉壳镇的最短路线，宝了个贝的，你他可爱的把我俩当傻宝遛狗呢！”
倒霉蛋二人已经绕着钉壳镇远远近近绕了好几圈了，再这样下去，淳朴善良的本地匪徒都会把他们当入侵分子“请”进去镇子了。
“哦！我的老天呀，看看是谁在沙尘暴里让人导航啊？
原来是两个臭外地要饭的蠢货呀——小子，想活命就按我说的走，别墨迹，沙尘暴里飙车，你俩不要命，我还想多舒舒服服充几次能呢！”
红龙探手捏扯牛仔的脸颊，顺道和他说了公司使节去匹诺康尼的事，格外怜爱的安慰这个输给片【荒漠终端】的家伙，
“可怜的波波鲨因为联觉信标，一句话也骂不过，又气又恼，太可怜了。”
说完不顾后者火气冲天的表情，高高兴兴猛亲了一口，
“走呗，钉壳镇，还没见过全员刁民的宝贝地方呢，真不去瞧瞧？”
牛仔搂住她的脖子一把将护目镜和呼吸罩给她安回去，
“去去去，希望现在不是钉壳镇保卫战期间，进去找个酒馆喝两杯，万一有□□烤肉蘸双氧水味的麦芽汁呢。”
“没品的外地佬，喝点好的吧！”
忍无可忍的二人扭头朝【荒漠终端】齐声骂道，
“闭嘴吧你！”
“不是，所以我们去的意义是？”
酒馆的吧台，损友麻木地喝着老板赔礼的特调。而狐人老板认真思考，得出结论，
“起到了一个丰富情节的作用？”
“什么啊！这也太让人心寒了！”
吧台前八百年难得齐聚一堂的巡海游侠们齐声唏嘘，没人发现混入其中的卡莲却笑得有些微妙。
“见好就收哈小崽子们，老板我可是包场亲自给你们调酒，别不识好歹！”
又是一阵乱七八糟地叫唤，趁着酒局混乱的间隙，卡莲朝老板眨眨眼，
“没想到老板还能请出洛蕾塔，小龙崽子可没说有这么一茬。”
慢慢擦拭着酒杯，狐人老板破有深意地瞟了眼楼上，
“洛蕾塔是今晚有事不来，至于上面那龙崽子，她也没说自己和火药子弹桶的事呢。”
老板的酒馆一共三层，装潢极具复古风味，阳台摆放着仙舟的奇特绿植，橡木皮座软椅，失真的唱片机，
他们就靠在阳台的雕花围栏上，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偶尔喝上两口，
“……他宝贝的，喷火龙我是真没想到。”
牛仔懒洋洋背靠栏杆，偏头朝红发女人吐槽，后者砸吧砸吧嘴，咽下葡萄口味的酒液，
老板今天给她调的是【绮丽幽会】，甜口的椒椒博士萦绕不断，苏乐达和安神气泡水清爽过头让人飘飘然忘乎所以。
“我飞得不错吧？全宇宙仅此仅此一条迪亚马特的炎龙，超限量哦。”
牛仔爽快地点头，对她的飞行技术给予肯定评价，顺道往嘴里扔了颗鲨鱼子弹。
“咦惹——子弹配烈酒，你往嘴里打仗呢。”
“你就说这也够不够烈吧，不试试？”
他朝红龙举杯，微微偏首，后者举起自己的高脚杯，
酒杯轻轻碰撞，清脆作响，
“我只喝甜口的。”
但牛仔却陷入了沉默，
阳台静谧，夜色流动，斑斓的灯光映照在缓慢转动的唱片机上，
“那可不一定，你分明喝过麦芽汁。”
红龙愣住了，偏头对上了这个牛仔瞳孔中的一点红，夜风浮动未能吹散酒水带来的热意，
“我也试着喝过【再见吾爱】。”
机械体不会心跳过载，子弹出膛绝无回退的可能，
她不知道要做什么。
“直说吧，你送我鳞片是什么意思。”
“就，就是鳞片，纪念品。我当时蜕鳞期，就和蛇蜕皮一样，感觉可能挺不过了，就把提前准备的遗物寄出去了。”
他的目光没有丝毫偏移，
“我虽然没和学士他们一样特意进修过生物科学，但常识还是有的。”
鸟会啄取身上最华美的羽毛求偶，仙舟人还有结发一说呢。
给老板的火种，给损友的搞怪版海洋之心，还有一堆杂七杂八送给酒友的物件——唯独他收到的是没有一字一句托付的鳞片。
红龙自欺欺人地闭上眼睛，认命似的朝他点头，
“对，就是那样。”
然后就什么也不肯说了，这让牛仔觉得格外新奇，毫不留情的在她身旁笑个不停，
“对！我就是没忍住！我就是鬼使神差觉得死前得把护心鳞送出去，我就是没出息，就是心动了！”
牛仔的笑声戛然而止，
让她怀疑这家伙是不是被人捏住了脖子。
气恼之下，红龙“嘭”的给了他胳膊一拳，
“别装死，给个准……”
挨了她一拳，这人重新看过来，弯腰向她靠近，一身张扬的金属饰物晃动着，
“波提欧，你脸红的时候是眼睛下面这块红诶……”
“我爱你。”
“我怎么得罪你了，骂这么脏！”
“喵！爱死他宝贝的，我是说我爱你！”
“你还说你没骂人！”
牛仔气急败坏，带着眼下无法遮掩的浅红，贴上了红龙的嘴唇，
他的吻也是一通乱来，破罐子破摔似的看似来势汹汹，结果又轻轻放下，
这算是什么？“铁人”柔情？
想到这里，红龙没忍住发笑，仓促结束了这个吻，
“他喵的，小可爱，这时候你笑什么！”
金瞳的红龙笑得直不起腰，一把抱住波提欧的腰背，
发烫的脸颊贴上冰冷的机械义体，心如擂鼓，
“我高兴不行吗？，怎么，你不高兴？”
被她倒打一耙，牛仔故作恶狠狠的模样，取下帽子，扣在她头上，
“高兴，他呜呜伯的太高兴了！”
……
巡猎，复仇，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帝弓的飞矢，他打出的子弹，红龙吐息的火焰，
没有太大区别。
如果已经失去来路，如果第二次人生道路已然界定，如果仇恨无法终结，如果悲剧仍在寰宇上演，
他们能做什么？
“要是只剩下复仇，子弹也会磨损的吧？不管是有机生命还是无机生命，总得有支撑生命的能源、染料。”
红龙趴在他胸前，慢悠悠给他编着辫子，随口答道。
这颗宜居的生态行星气候宜人，难得从枪林弹雨的生活中抽空出来，两人赖在床上没有动弹。
“我反正是打算清算完公司市场开拓部当年屠戮迪亚马特的家伙，就开始星际旅行，等等，你不会什么都没想过吧！别告诉我，你这家伙看着潇洒实际上还有不得了的自毁侵向！”
天知道，收到那枚护心鳞后，他居然开始考虑子弹击中目标后的计划，
“宝贝的，想哪去了。星际旅行这想法不错，就按你说的了。”
“你最好是！”
后日谈
（一）
对未来的畅想很美好，但现实很残酷。
“这里是星舰的价格，你慢慢还，我死前还完就行。”
接过老板递来的天价账单，颤抖着数着那上面的零，红龙深呼吸一口气，
“不行我还是把波提欧和自己送公司去，赚点赏金垫个底吧！”
“啊？”
牛仔一脸懵，
“姐们，你正常点！”
“…我是你新晋女友……”
“……抱歉，还没适应过来。”
（二）
干了几票大的，宰了一群社会败类和罪大恶极的通缉犯，手头再次充裕起来。照旧给老板和卡莲打完钱，红龙最后看了眼诱人的信用点，就挥着手催促波提欧把钱转走，
“去去去，别让我看第二眼，你知不知道什么叫恶龙本性啊！”
迁徙者慈善基金会的接待员眼神诚挚，满是感激，
“非常感谢二位对基金会的捐款，请在证书此处签名。”
两个银河通缉犯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半响，牛仔磕磕巴巴道，
“我，我不识字。”
接待员只好困惑地转头看向一旁装作神游天外的红发女人，
“她也一样！”
“呃，对，我也一样。”
这一定是接待员这辈子听过的最笨拙的借口。
（三）
在半路从本星球傻宝狗官家“借”来的车辆里，红龙畅饮冰点苏乐达，超速无证驾驶，
牛仔坐在副驾驶，随手拆着一封接一封的信件，
“谁知道他们怎么寄过来的，他宝贝的，朋克洛德的家伙有手段啊。”
“信上说什么？”
“什么以我的事迹制作一款冒险游戏，游戏主角是我？嚯！还有你的戏份，角色【波提欧】终结技能可以召唤队友【红龙】进行高空制裁。”
无证驾驶的女人吹了个口哨，打趣似的，
“芜湖——！波波鲨申请红龙出击！”
牛仔挑衅地露出鲨鱼牙，轻轻咬了一口龙的颈脖，
“能给个正常点的称呼吗？”
车辆驶向没有尽头的日落地平线，威士忌与美梦糖浆静静躺在后座的冰桶中，
“看我心情。”
（四）
一封折叠整齐的情诗，但写下它的人似乎压根没指望寄出，
【去冰麦芽汁
再见，吾爱
你曾从星舰坠落
通缉令作废
我只记得你狙击的眼神
子弹，金属，枪口，尖牙
让我想把最美的鳞片送给你
就在我死之前
酒馆，在夜色以后
糖量超标的酒水
也变得难以下咽
所以我想说
请和我一起移民
本琥珀纪最宜居的生态星球
红巨星爆炸的一瞬
没人知道万万光年以外
谁的心脏也在膨胀
你要知道
我的爱并不比谁的差
银河因克里珀的重锤震颤
而我躺在耶佩拉的街头
想着本琥珀纪
最后一首
无法寄出的情诗
——写于2157琥珀纪星历8084年】
“你脸红了？真的假的？害羞了？”
红龙格外兴奋，金瞳亮闪闪，像是蜂蜜一样，一个劲往他面前凑，
“宝了个贝的，喵！”
牛仔羞恼地取下帽子，一手扣在往他面前凑的脑袋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发明这款联觉信标的人可真是个天才！”
晚间新闻播报着2157琥珀纪即将结束，伟大的2158纪就要开始了。宝贝的，这确实是本琥珀纪最后一首情诗，
只是，这次还真送到了正主手里。
（五）
【亲爱的喷火小红龙
展信佳
许久没听见你的消息，正打算找你聊天，结果一下子就在星网上刷到了你俩的帖子，说是看见你俩在塔利亚和废土客一起。
塔利亚辐射和沙尘暴是家常便饭，土匪更是一群一群的扎堆，相比这个盗贼公国会成为你们的完美旅游地。
前段时间洛蕾塔来看了我，顺便告诉了一条你俩会感兴趣的信息，
匹诺康尼盛会在即，公司不日将派遣使节前往盛会之星，去的似乎是市场开拓部的高管。
总之话我是传到了，要做什么你们随意，注意安全就行。
不说了，老板催我出门吃晚饭了，你还别说，仙舟的美食确实不错！下次不妨和你那火药桶子一起来试试？
——立志暴打泯灭帮的卡莲】
红龙收起终端邮件，取下碍事的护目镜，让眼睛也出来呼吸呼吸废土的新鲜辐射与沙尘暴，她身后波提欧还在和新入手的【荒漠终端】较劲。
帝弓司命啊，这该死的荒漠终端已经坚持不懈地骂了他们三天三夜了。
塔利亚在成为盗贼公国之前，就以【繁星的垃圾场】之名远近闻名，不同世界的科技废品在这里找到第二次春天。
钉壳镇建立之后，塔利亚最离谱的废土工程专家们终于找到一处安全的场所大展拳脚，他们创造了独属于塔利亚的【凭感觉科技】。
绝尘计数器和会讲脏话的手部智能终端桥接在一起，就能诞生废土特有的多功能垃圾【荒漠终端】。
所谓“凭感觉科技”的核心就在于：不要询问原理，也不要询问目的，在塔利亚，没人在乎的。
不过现在显然是有人在意的了。
牛仔气笑了，咧着牙恨不得把枪口抵在荒漠终端的充能口，
“导航，哈！要你给指条离开钉壳镇的最短路线，宝了个贝的，你他可爱的把我俩当傻宝遛狗呢！”
倒霉蛋二人已经绕着钉壳镇远远近近绕了好几圈了，再这样下去，淳朴善良的本地匪徒都会把他们当入侵分子“请”进去镇子了。
“哦！我的老天呀，看看是谁在沙尘暴里让人导航啊？
原来是两个臭外地要饭的蠢货呀——小子，想活命就按我说的走，别墨迹，沙尘暴里飙车，你俩不要命，我还想多舒舒服服充几次能呢！”
红龙探手捏扯牛仔的脸颊，顺道和他说了公司使节去匹诺康尼的事，格外怜爱的安慰这个输给片【荒漠终端】的家伙，
“可怜的波波鲨因为联觉信标，一句话也骂不过，又气又恼，太可怜了。”
说完不顾后者火气冲天的表情，高高兴兴猛亲了一口，
“走呗，钉壳镇，还没见过全员刁民的宝贝地方呢，真不去瞧瞧？”
牛仔搂住她的脖子一把将护目镜和呼吸罩给她安回去，
“去去去，希望现在不是钉壳镇保卫战期间，进去找个酒馆喝两杯，万一有□□烤肉蘸双氧水味的麦芽汁呢。”
“没品的外地佬，喝点好的吧！”
忍无可忍的二人扭头朝【荒漠终端】齐声骂道，
“闭嘴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