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动静，许多人陆陆续续赶来。不一会儿，麦歆窄小的院里便挤满了人。
眼前是乌泱泱的一片，头顶又被铺天盖地奔来的黑云压着，苏烟感觉更胸闷了。
麦歆正蹲在不远处捣药，发现异样，起身过来问：“怎么了这是？”
“怎么了？你们都自己看！”
为首那壮汉，满脸黒胡。他怒气冲冲地从怀里掏出样东西，狠摔在地上。
那是块木条，大半部分已被烧去，残余之处，墨迹围成了个嘴巴，满口尖牙。
离得近的瞧见，“嘶”出一口凉气。
这是虎帮惯用的标记！
他们不会陌生！
过去一年，寨里的人只要是遭了虎帮毒手的，被发现时，身上都会刻着这样一只张牙舞爪的老虎。
众人紧张，而苏烟却在偷偷松气。
这图案，她也认得，她之前在虎帮的旌旗上见过。方才大胡子指着她那样笃定，她还以为自己真漏了马脚。如今看来，是另有其人。
只不过，据腿子所说，这图案虎帮早已不用，如今为何又会重新出现在这里？
正要细想，有人脑筋转得快，大嚷着给出结论。
“有奸细！我们寨里有虎帮的奸细！”
此声一落，众人视线不约而同地移向苏烟，左右议论。
“我当初就说不该把她留下！说是雷伊拐人，谁知是不是她故意作饵，你看被我说中了吧，她就是虎帮那边来的！”
“真是白瞎了她那张好脸，没想心思竟如此歹毒，也不知虎帮给了她什么好处！”
“你也是！”一位女子不满地看向麦歆：“她不过就是断了只腿，你竟心软到帮着雷伊在总杆头跟前说好话。你要再不改了这性子，迟早要吃大亏！”
大胡子怒问：“雷伊人呢？”
有人答：“跟总杆头去了另一座山，还没回来。”
“让人去叫！他惹来的人，让他亲自处理！”
如何处理？
自然是杀头。
寨里规矩，凡是发现叛徒和奸细，一律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可这要等多久？”有人不满：“若是雷伊那拎不清的，被这狐狸精给迷了窍，不愿杀咋办？”
“且这天瞧着马上就要落雨，咱们就这样干等着？”
你一句，我一句，眼见着大伙儿又要议论起来。
“好了！”一位长者敲了敲手里旱烟，出声制止：“闹哄哄的，吵得人心烦！这不还有定山在呢，他会看着处理。”
刹那间，大家目光又全聚向定山。
他沉着脸，面色阴暗似墨，周身绕着低压气息，像是座即将震动的峻岭
是呢，定山在这。他向来铁面无私，定不会如雷伊那般，被这妖女所惑！
“既如此，定山你还是趁早将这女子砍了，免得夜长梦多。”
提议的是位褐色卷发男子，模样偏秀气。他一直跟在大胡子后面，是第二个进门的人。
定山没动，两名壮汉却被说动，拉着绳子就要上前先将苏烟给绑了。
千钧一发，苏烟却忽然展笑。
她声音清脆如铛，沁人心脾。
然而没人想赞赏她音色，全在恼怒：“你笑什么？”
“笑你们蠢！”
她冷声，撑着门柱站起。
因在阶上，苏烟垂眸凝视众人，娇-媚的脸庞浮起一层冰霜，竟溢出几分威严之色。
大伙儿一下子静了。
苏烟扫了他们一眼，问：“为何认定是我？”
“怎么不是你！”大胡子大骂：“你一来就出问题，这情况之前寨里可从未有过！别以为你生了副好脸皮，靠美-色-诱住了雷伊，就有人罩着你了。我告诉你，就你这种娼家下-贱-货色，我见一个砍一个，见两个斩一双！”
他一张脸，紧紧拧着，射向苏烟的视线，仿佛要将她钉穿。
苏烟面色更冷了。
且不说勾栏女子是否就该死。就奸细一事，虽说她入寨的目的是不纯，若是下毒被抓，要杀要刮，她悉听尊便，可这没做过的事，她也决不替人背锅。
她说：“要是我做的，我不会赖……”
大胡子瞪目：“嘴硬！”
刚起的话头被打断，见着众人又要喧闹起来，定山厉声，浑如洪钟。
“让她继续说。”
苏烟瞥了他一眼，知道这是在给她机会，没犹豫，她抓紧解释。
“这木条的来源只有两种。其一，寨里的某人想给虎帮递消息，在寨子里偷偷做的。其二，由虎帮传出，从外面来。而不管是哪种情况，我都没有机会。”
你们看这木条——”，她顿了顿，单脚跳着去拾。
麦歆见了，过来帮她扶着。
苏烟道谢后扬声：“这木条明显不是新木，不会是我来的这几日才做的。其二，我进寨时的衣服是麦歆帮我换的，我有没有带东西进寨，她最清楚。”
麦歆很配合地摇头。
“那也有可能是麦歆疏忽了，没查出。”有人说。
“好，那你们看他！”苏烟拉扯过大胡子的右臂，展示给大家。
“他手上的血都还未洗净，刚刚又神色匆匆赶来质问。听说你们今日去了后山打猎，想来这东西应是在寨外发现的。这几日我一直都未出过此地，就算我带了木条进来，又如何能跑去山里销毁？”
“而且最说不通的是，我既从寨外来，直接在外面烧毁不是更方便，为何还要多此一举跑到寨里来烧？”
寨里的人也不是傻子，起先因大胡子煽动，才乱了心绪，如今经苏烟梳理，大家都回过味来，这么一想便不觉得是她了。
大胡子也愣住，觉得苏烟说的有几分道理，粗脸一红，僵站着。
“这解释倒能说通。”清秀男子点着头，不一会却又问出个疑惑：“可若寨里的奸细不止一个，她还有同伙呢？”
此话一出，惊涛骇浪。
在场众人皆如惊鸟般散开，脸上现出慌乱和防备。他们七嘴八舌，全在自证清白，已无人在意苏烟是否真是奸细。
场面极度混乱。
骤然，天边闪过一道光亮，紧接着“轰隆”雷鸣，震得地动山摇。
大家抬眸去望，再回过头时，却听那清秀男子发出一串低呜，尔后，他飞趴在地上，粗糙的脸被一只健硕的右腿踩住，融进黄土里。
怎么回事？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是何情况。
一位年迈老媪怒喊：“定山！你失心疯了不成，揍我孙儿作甚！”
她举着手里的实心拐棍，狠狠往他身上砸去。
定山隔空抓住，老媪力不及，踉跄着往前扑倒。怕她跌下，定山又改手去扶，没想就被抓住机会，身上挨了几下闷棍。
不给解释，不罢休。
定山无奈，只能冲外喝声：“还不进来！”
“来了来了。”一声应答越过茫茫人群。
穆干强挤进来：“头儿，你料的没错，果真就是胥平这小子在作怪！”
“你胡说什么！”老媪容不得自己孙子受一点诋毁，她又抡起拐杖砸向穆干，然而却在落棍之时，生生停下。
只因穆干拿出了证据。
他手高举，握着五根木条，每一枚上面都绘了老虎纹样，与先前大胡子掏出的，如出一辙。
老媪懵了，大家也震惊。
“这，这是怎么回事？”大胡子不解：“胥平，不是你与我说奸细是新来的妮子？这……”这怎么成了你是叛徒？
最后那一句，他不忍说出，在嘴边绕了几圈，终是咽了下去。
有人抢下穆干手里的木条，看完内容后，怒意直蹿头顶，“好你个胥平！去年寨里死的那些兄弟，竟都是被你害的！”
“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枉我们对你这般好！”
“对我好？”胥平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哈哈”出声。
他挣扎拱开定山的钳制。定山想再抓，却被老媪连手带脚地拦着。
胥平对着众人嗤笑：“难道你们不是在赎罪？”
“我阿姐被你们害死，你们敢说对我好不是为了减轻心里愧疚？”
他声音凌冽，撕破天上乌云。雨点降下，稀稀落落拍在大家脸上，像在扇众人耳光。
“快跑！小平快跑……”
胥平仿佛又回到了去年的雨夜。
他和阿姐被野猪追着，怎么跑也逃不掉。
夜，很黑；雨，很凉。
而他们的心，很冷。
他和阿姐被寨里人忘在了山里，阿姐为救他，活生生被野猪拱碎……
胥平僵着，雨珠顺着他脸庞不断地流，像在淌泪。
“平儿啊……”老媪颤巍巍地上前，“灵儿那是意外，我们都没想到会这样，你又何必……”
她扔开拐，想去抱抱她可怜的孙儿。懊悔着没能早些发现他被恨意折磨。
然而还未碰及，下一瞬，她便软了腿，直直地栽在地上。
老媪的脖间，喇了道大口，汨汨鲜血喷出，腥味乱窜。
她被人抹了脖子。
而拿刀的是胥平，他拔了大胡子腰间的砍刀。
因动作太快，好些人都没反应过来。待恍神后，却见胥平已杀红了眼，脚边躺着四五具尸体。
定山被穆干拉去讲话，听见众人惊叫，他回眸，苏烟已被胥平抓到了胸前。
其实苏烟早已察觉到了胥平情况不对，她也比大家更早躲离。
奈何她腿残着，行动不快。
只觉一阵冷风吹过，她便如小鸡崽一般，被胥平拎了过去。
他动作粗鲁，苏烟的双脚在地上拖出两道深辙。动到伤口，脚脖子处钻心的疼。
苏烟没忍住，溢出一声痛吟，霎那间，胥平手里的横刀，便抵到了她的项前。
锋锐的利刃在雨里闪着寒光。
只需稍稍往里一寸，苏烟便能如那老媪一样，鲜血直流……
眼前是乌泱泱的一片，头顶又被铺天盖地奔来的黑云压着，苏烟感觉更胸闷了。
麦歆正蹲在不远处捣药，发现异样，起身过来问：“怎么了这是？”
“怎么了？你们都自己看！”
为首那壮汉，满脸黒胡。他怒气冲冲地从怀里掏出样东西，狠摔在地上。
那是块木条，大半部分已被烧去，残余之处，墨迹围成了个嘴巴，满口尖牙。
离得近的瞧见，“嘶”出一口凉气。
这是虎帮惯用的标记！
他们不会陌生！
过去一年，寨里的人只要是遭了虎帮毒手的，被发现时，身上都会刻着这样一只张牙舞爪的老虎。
众人紧张，而苏烟却在偷偷松气。
这图案，她也认得，她之前在虎帮的旌旗上见过。方才大胡子指着她那样笃定，她还以为自己真漏了马脚。如今看来，是另有其人。
只不过，据腿子所说，这图案虎帮早已不用，如今为何又会重新出现在这里？
正要细想，有人脑筋转得快，大嚷着给出结论。
“有奸细！我们寨里有虎帮的奸细！”
此声一落，众人视线不约而同地移向苏烟，左右议论。
“我当初就说不该把她留下！说是雷伊拐人，谁知是不是她故意作饵，你看被我说中了吧，她就是虎帮那边来的！”
“真是白瞎了她那张好脸，没想心思竟如此歹毒，也不知虎帮给了她什么好处！”
“你也是！”一位女子不满地看向麦歆：“她不过就是断了只腿，你竟心软到帮着雷伊在总杆头跟前说好话。你要再不改了这性子，迟早要吃大亏！”
大胡子怒问：“雷伊人呢？”
有人答：“跟总杆头去了另一座山，还没回来。”
“让人去叫！他惹来的人，让他亲自处理！”
如何处理？
自然是杀头。
寨里规矩，凡是发现叛徒和奸细，一律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可这要等多久？”有人不满：“若是雷伊那拎不清的，被这狐狸精给迷了窍，不愿杀咋办？”
“且这天瞧着马上就要落雨，咱们就这样干等着？”
你一句，我一句，眼见着大伙儿又要议论起来。
“好了！”一位长者敲了敲手里旱烟，出声制止：“闹哄哄的，吵得人心烦！这不还有定山在呢，他会看着处理。”
刹那间，大家目光又全聚向定山。
他沉着脸，面色阴暗似墨，周身绕着低压气息，像是座即将震动的峻岭
是呢，定山在这。他向来铁面无私，定不会如雷伊那般，被这妖女所惑！
“既如此，定山你还是趁早将这女子砍了，免得夜长梦多。”
提议的是位褐色卷发男子，模样偏秀气。他一直跟在大胡子后面，是第二个进门的人。
定山没动，两名壮汉却被说动，拉着绳子就要上前先将苏烟给绑了。
千钧一发，苏烟却忽然展笑。
她声音清脆如铛，沁人心脾。
然而没人想赞赏她音色，全在恼怒：“你笑什么？”
“笑你们蠢！”
她冷声，撑着门柱站起。
因在阶上，苏烟垂眸凝视众人，娇-媚的脸庞浮起一层冰霜，竟溢出几分威严之色。
大伙儿一下子静了。
苏烟扫了他们一眼，问：“为何认定是我？”
“怎么不是你！”大胡子大骂：“你一来就出问题，这情况之前寨里可从未有过！别以为你生了副好脸皮，靠美-色-诱住了雷伊，就有人罩着你了。我告诉你，就你这种娼家下-贱-货色，我见一个砍一个，见两个斩一双！”
他一张脸，紧紧拧着，射向苏烟的视线，仿佛要将她钉穿。
苏烟面色更冷了。
且不说勾栏女子是否就该死。就奸细一事，虽说她入寨的目的是不纯，若是下毒被抓，要杀要刮，她悉听尊便，可这没做过的事，她也决不替人背锅。
她说：“要是我做的，我不会赖……”
大胡子瞪目：“嘴硬！”
刚起的话头被打断，见着众人又要喧闹起来，定山厉声，浑如洪钟。
“让她继续说。”
苏烟瞥了他一眼，知道这是在给她机会，没犹豫，她抓紧解释。
“这木条的来源只有两种。其一，寨里的某人想给虎帮递消息，在寨子里偷偷做的。其二，由虎帮传出，从外面来。而不管是哪种情况，我都没有机会。”
你们看这木条——”，她顿了顿，单脚跳着去拾。
麦歆见了，过来帮她扶着。
苏烟道谢后扬声：“这木条明显不是新木，不会是我来的这几日才做的。其二，我进寨时的衣服是麦歆帮我换的，我有没有带东西进寨，她最清楚。”
麦歆很配合地摇头。
“那也有可能是麦歆疏忽了，没查出。”有人说。
“好，那你们看他！”苏烟拉扯过大胡子的右臂，展示给大家。
“他手上的血都还未洗净，刚刚又神色匆匆赶来质问。听说你们今日去了后山打猎，想来这东西应是在寨外发现的。这几日我一直都未出过此地，就算我带了木条进来，又如何能跑去山里销毁？”
“而且最说不通的是，我既从寨外来，直接在外面烧毁不是更方便，为何还要多此一举跑到寨里来烧？”
寨里的人也不是傻子，起先因大胡子煽动，才乱了心绪，如今经苏烟梳理，大家都回过味来，这么一想便不觉得是她了。
大胡子也愣住，觉得苏烟说的有几分道理，粗脸一红，僵站着。
“这解释倒能说通。”清秀男子点着头，不一会却又问出个疑惑：“可若寨里的奸细不止一个，她还有同伙呢？”
此话一出，惊涛骇浪。
在场众人皆如惊鸟般散开，脸上现出慌乱和防备。他们七嘴八舌，全在自证清白，已无人在意苏烟是否真是奸细。
场面极度混乱。
骤然，天边闪过一道光亮，紧接着“轰隆”雷鸣，震得地动山摇。
大家抬眸去望，再回过头时，却听那清秀男子发出一串低呜，尔后，他飞趴在地上，粗糙的脸被一只健硕的右腿踩住，融进黄土里。
怎么回事？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是何情况。
一位年迈老媪怒喊：“定山！你失心疯了不成，揍我孙儿作甚！”
她举着手里的实心拐棍，狠狠往他身上砸去。
定山隔空抓住，老媪力不及，踉跄着往前扑倒。怕她跌下，定山又改手去扶，没想就被抓住机会，身上挨了几下闷棍。
不给解释，不罢休。
定山无奈，只能冲外喝声：“还不进来！”
“来了来了。”一声应答越过茫茫人群。
穆干强挤进来：“头儿，你料的没错，果真就是胥平这小子在作怪！”
“你胡说什么！”老媪容不得自己孙子受一点诋毁，她又抡起拐杖砸向穆干，然而却在落棍之时，生生停下。
只因穆干拿出了证据。
他手高举，握着五根木条，每一枚上面都绘了老虎纹样，与先前大胡子掏出的，如出一辙。
老媪懵了，大家也震惊。
“这，这是怎么回事？”大胡子不解：“胥平，不是你与我说奸细是新来的妮子？这……”这怎么成了你是叛徒？
最后那一句，他不忍说出，在嘴边绕了几圈，终是咽了下去。
有人抢下穆干手里的木条，看完内容后，怒意直蹿头顶，“好你个胥平！去年寨里死的那些兄弟，竟都是被你害的！”
“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枉我们对你这般好！”
“对我好？”胥平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哈哈”出声。
他挣扎拱开定山的钳制。定山想再抓，却被老媪连手带脚地拦着。
胥平对着众人嗤笑：“难道你们不是在赎罪？”
“我阿姐被你们害死，你们敢说对我好不是为了减轻心里愧疚？”
他声音凌冽，撕破天上乌云。雨点降下，稀稀落落拍在大家脸上，像在扇众人耳光。
“快跑！小平快跑……”
胥平仿佛又回到了去年的雨夜。
他和阿姐被野猪追着，怎么跑也逃不掉。
夜，很黑；雨，很凉。
而他们的心，很冷。
他和阿姐被寨里人忘在了山里，阿姐为救他，活生生被野猪拱碎……
胥平僵着，雨珠顺着他脸庞不断地流，像在淌泪。
“平儿啊……”老媪颤巍巍地上前，“灵儿那是意外，我们都没想到会这样，你又何必……”
她扔开拐，想去抱抱她可怜的孙儿。懊悔着没能早些发现他被恨意折磨。
然而还未碰及，下一瞬，她便软了腿，直直地栽在地上。
老媪的脖间，喇了道大口，汨汨鲜血喷出，腥味乱窜。
她被人抹了脖子。
而拿刀的是胥平，他拔了大胡子腰间的砍刀。
因动作太快，好些人都没反应过来。待恍神后，却见胥平已杀红了眼，脚边躺着四五具尸体。
定山被穆干拉去讲话，听见众人惊叫，他回眸，苏烟已被胥平抓到了胸前。
其实苏烟早已察觉到了胥平情况不对，她也比大家更早躲离。
奈何她腿残着，行动不快。
只觉一阵冷风吹过，她便如小鸡崽一般，被胥平拎了过去。
他动作粗鲁，苏烟的双脚在地上拖出两道深辙。动到伤口，脚脖子处钻心的疼。
苏烟没忍住，溢出一声痛吟，霎那间，胥平手里的横刀，便抵到了她的项前。
锋锐的利刃在雨里闪着寒光。
只需稍稍往里一寸，苏烟便能如那老媪一样，鲜血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