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行!”

    门外看戏的不嫌事儿大,纷纷起哄,他们也想看看云大这闺女到底是不是会劁猪。

    林晴气笑了,“你们当我傻子呢?”

    “是她要证明自己会劁猪,又不是我要证明!”

    “还有你们,起什么哄?有本事你们也出一份啊!”

    众人纷纷后退两步——

    “我们只是看热闹的,又不是非得知道人云大闺女是不是真会劁猪。”

    “就是!你非得知道,那赔偿当然得你自己出。”

    林晴咬牙切齿,回头瞪着云大,“呵!谁闺女会不会劁猪谁知道!”

    “这吹牛,早晚有一天牛皮会破!”

    “来日方长,我看她云照灼到底能不能立起来!”

    什么东西!

    有点家底就敢贬低她儿子,明明她儿子千好万好,是云照灼眼瞎!

    云大板着脸,“说完了?说完就请你离开,顺带把门关上。”

    “没花钱,不得看我们劁猪,只有要劁猪的人能看。”

    “我呸!”林晴啐了一口,眼中怨毒不减,“劁猪而已,多高贵的手艺啊,还不花钱不得看,我看你就是想掩饰你闺女根本不会劁猪的事实!”

    “这出来劁猪都是你带着,谁也没看见怎么劁的,出去后当然是随你怎么说都行了!”

    “那小树村李家的猪就是这么劁的吧?”

    “这疼爱闺女也不是这么个疼爱法啊,把不会的硬变成会,那以后等云大干不动了,不就全都露馅了?”所有人都觉得云大这事儿办的不行。

    云大心知其实眼下是最好打开女儿会劁猪消息的时候,但他又不甘心被赵家逼着自己出钱。

    要是有个傻子跳出来,主动自己给钱就好了。

    周木匠同儿子站在一边没说话,这事儿他们看看就好,不好掺和进去。

    十里八乡就云大的劁猪技术最好,没见那些起哄的都没怎么往前么,就是怕云大会记住他们,日后他不帮他们劁猪。

    林晴心下暗骂云大不受激将,这个时候云大不该是为了证明他闺女真会劁猪,掏银子揽下所有?

    “我看你们就是心虚,不敢!”

    “云大手里又不是没钱,就是他知道自己闺女不行,所以才不肯出钱。”她就不信话说这么明白,云大还受得了!

    “你!”云大是有些要上当,但他刚张嘴,身后的女儿就捅咕了他一下,愣是把他要说的话给捅咕没了。

    云照灼从她爹身后站出来,目光往人群中看去。

    “赵海,来都来了,你躲在人群中看你娘为你冲锋陷阵算什么男人?”

    “有本事站出来让大家伙瞧瞧,到底是我以自己能立起来为由拒绝你的提亲还是你配不上我?”

    赵海:“……”

    他周边的人瞬间离他几步远,以他为中心空出来一个圆圈。

    云照灼乐了,本来她只是猜猜,赵海他娘在这,没道理赵海不来。

    没想到赵海在阳西村的人缘不怎么样,居然都没一个人肯替他遮掩行踪。

    不管是人还是东西,一旦有了参照物,差的那一个瞬间就会被比得什么也不是。

    赵海身高不算高,脸上也有些麻子,而且头发看着还有点秃。

    如果非要将赵海和云照灼放在一起,他们会觉得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大家看赵海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甚至有人还忍不住笑出了声。

    之前赵海他娘说云大的闺女长得一般,配她儿子都有些配不上,合着这话是得反过来听啊!

    “云照灼!”赵海气得磨牙,此刻想杀了云照灼的冲动达到了顶峰。

    要不是她将他喊出来,大家现在就不会直观地发现他们两个对比惨烈。

    对,没错,在此之前赵海觉得自己谁都配得上,看不上他的人都是眼睛有问题。

    云照灼面色不变,“喊什么喊,你再喊也改变不了你配不上我的事实。”

    “呸!我儿子配谁都使得!”林晴上前将儿子护在身后,再度啐了一口。

    “谁像你,一个姑娘家,却跟亲爹学什么劁猪,成日里跟男人打交道,想找个夫婿难如登天?!”

    “你要是低头跟我儿子道歉,再跟我说说好话,我就既往不咎,让我儿子娶你。”

    云照灼忍了,实在是没忍住,直接嘲讽开大。

    “赵家就算镜子没有,尿总有吧?”

    “你们但凡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也没脸张口大放厥词!”

    林晴母子俩气得两脸发黑,却又说不过云照灼。

    毕竟大家都不是瞎子,谁长得好看谁不好看,一目了然,不是她辩称谁丑就是谁丑。

    “你!谁家好闺女抛头露面做劁猪这行当?”林晴没法子,只好又回到劁猪这事儿上。

    不管怎么说,女子劁猪总归是被人诟病的。

    云照灼不以此为耻,反而以此为荣,很是骄傲地问:“我有爹可以教我劁猪,你们有吗?”

    “劁猪日后赚钱的机会多着呢,到时候我想找什么夫婿不行?”

    “你!”林晴被反将一军,顿时气急败坏,“你根本就学不会,不过是你爹帮你,让你有个会劁猪的名头罢了!”

    “周叔,我出一两半,您让云照灼劁猪,我倒要看看她是不是真的会!”赵海扒开他娘,几步上前,掏出一两半塞进周木匠手里。

    哦豁,傻子来了!

    云大和闺女对视一眼,差点笑出声来。

    这瞌睡了有人送枕头,不枉她特意把赵海从人群中给揪出来。

    云照灼直勾勾看向周木匠,现在就只剩下一关了。

    周木匠没有犹豫多久,收了银子就点头应下。

    “成,我也想看看云大教出来的闺女,劁猪手艺如何。”反正云照灼要是不行,还有云大收尾,他的猪没事儿不说还白得一两半银子,何乐而不为呢?

    林晴阻拦不及,气得抬手狠狠拧了一把儿子的胳膊,这败家儿子!

    眼见云大父女俩就要进周家猪圈去抓猪,林晴赶忙提条件:“既然要看的是云照灼的劁猪手艺,那云大就得从头到尾不能帮一点儿忙!”

    她就不信云照灼真行!

    这小胳膊小腿的,怕不是刚进猪圈,就被猪给撅出来。

    云大要没看过自家闺女抓猪,这会儿还真会有点慌,可他看过啊!

    所以,他很平静地就停下了脚步。

    “阿灼,你自己去。”

    “好嘞!”云照灼半点不见慌不说,甚至浑身散发着自信。

    林晴不屑地翻了个白眼,“装腔作势!”

    她就等着云照灼一会儿被猪圈里的猪逼得哭爹喊娘!

    赵海也直勾勾盯着,搓手等看云照灼出丑,他好不容易攒下来的一两半银子不能白花。

    周家养了三只猪,在云照灼这个陌生人进去的瞬间,猪就蹿了起来。

    云照灼眼疾手快,抓住其中最壮实的一只,省得一会儿她成功了,赵海母子俩说她专挑长得不壮实的猪抓。

    从云照灼进入猪圈再到抓着猪走出猪圈,前前后后没超过半刻钟时间。

    林晴心下一咯噔,顿时有些不安。

    这臭丫头难道真会?

    小树村李家传出的不是假话而是货真价实的真话?!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云照灼扫了一眼众人,看到自己想看的惊诧情绪后满意地把猪摁在了地上。

    随后拿出劁猪刀,捏住猪铃铛,干脆利落下刀,猪铃铛被切下后立即给伤口抹上柴草灰。

    猪的惨叫声响在众人耳中,不一会儿就没声儿了。

    云照灼把劁好的猪放回了猪圈,那猪落地就钻到角落里自闭,也不叫了。

    “婶儿,您要不要进猪圈瞧瞧这只猪有没有劁好?”云照灼笑眯眯地问。

    林晴脸上挂不住,但也不想认输,当即就硬着头皮进周家猪圈。

    “看就看!”这云照灼劁猪肯定没劁干净!

    又半刻钟后,林晴脸色难看地从周家猪圈出来。

    见状,众人哪里还不明白?

    云照灼真的学会劁猪了!

    不仅学得会,还能自己抓猪,都不用云大帮忙!

    这意味着云大父女俩一旦分开去给人劁猪,他们赚的就是双份的钱!

    别问,问就是羡慕!

    云照灼怎么就不是他们家女儿呢?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赵海想看云照灼出丑没看到,反而衬得自己像个跳梁小丑。

    他还白花了一两半!

    “你!你明明就会劁猪了,为什么还要跟着你爹!”赵海原地表演一个大破防。

    云照灼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那是我爹,我跟着我爹有什么问题?”

    “再说了,我可从头到尾都没说自己不会,是你们自己不信我会,要怪就怪你们自己。”

    林晴气得心口疼,却偏偏无话可骂。

    在场的谁听了小树村李家传出来的消息不是当笑话听的?

    谁也没想到云照灼就是这么生猛,才放话要跟云大学劁猪没多久,她就已经把劁猪学会了啊!

    “以后大家有猪要劁的,都可以找我哦。”云照灼趁机推广自己,“在半年内收费比我爹少一半,半年后跟我爹收费一样。”

    前期总得有点优惠,才会有没亲眼看过她劁猪的人乐意找她劁猪。

    这世上永远不缺的就是贪小便宜的人。

    只要她有猪可劁,她的劁猪口碑慢慢地就会好起来,直到能跟她爹比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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