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小楼（七）
另一边，
柏彦意外发现，自己扮演的这个作家角色，居然还蛮有人气。在接连遇到第4个上来要签名的NPC后，他痛定思痛，叫上一旁看热闹的柳奕，以“为新作品采风”的理由，旁敲侧击地询问仆人小楼内发生过的怪事，尤其是，是否有人在李家小楼失踪。
“我探了好几个人的口风，发现这些年失踪过的人还不少，特别是李家的仆人，几乎每年都会消失一两个，除去正常离开的，剩下的不是对外宣称“病死”，就是以‘手脚不干净’‘脑子糊涂’等名义赶走了。”柳奕神色沉重，哪怕理智告诉他，这些失踪的人大多都是副本系统虚拟出来的，但谁能保证，里面不会有一两个玩家或者玩家同化而成的NPC呢？
柏彦能够理解柳奕的心情，如果不是怀抱着“救人救世”的心态，想必对方也不会选择加入行动组。
很多觉醒者在获得了特殊能力后，不免会生出高人一等的优越感，认为自己比普通人厉害，理应享受不一样的待遇，或者不知天高地厚，以为可以凭着超能力自立为王，肆意扰乱社会秩序……然而现实是，每个怀抱这样想法的人，最终都会尝到“社会主义铁拳”的滋味儿。
天管局便是在这种情况下应运而生，由觉醒了特殊天赋的能力者成立调查组，负责分析天灾形成的原因、调查天灾副本运行规律、天赋能力排序及提升觉醒者天赋水平等；
而觉醒战斗类天赋的能力者集中在行动组，承担保护调查员进入副本进行调研，或解救无辜被卷入的群众等一线任务；
最后，觉醒了辅助类天赋的能力者支撑起后勤组，为调查组和行动组提供各类后勤保障。
虽然担当的角色不同，但不论是调查组、行动组还是后勤组，每位组员都不缺深入一线的能力。
这是柳奕第三次进入天灾，相比之下，可以用“身经百战”来形容的柏彦，表现则更为冷静：“时间对不上。”
这些人员失踪的时间大多集中在近五年，时间最长的一个也不过七年，和李家“起死回生”的时间对不上。也就是说，他们和十年前那场变故并无直接联系。
柳奕突然想到了一个好点子：“老大，也许我们可以换个思路。”
*
“哎？你们想知道在李家工作最久的仆人是谁……”被拉住的女仆NPC想了想：“那只能是劳拉奶奶了，听说夫人父亲还健在时，她就是负责老太爷起居生活的……”
旁边的同伴忽然一把拉住了她，压低声音，语速极快道：“快别说了，夫人不喜欢别人提到老太爷的。你们没事问这些是做什么？”
面对女仆的警惕和戒备，柳奕憨笑道：“你们还不认识这位大作家吧，他可是时下最火的小说作家，就那个什么小妇人、茶花女，都是他呕心沥血的巨作。夫人好不容易才把他请来呐。你说这么有名的人物，现在想了解了解李家的历史，汲取写作灵感，身为李家的仆人，当然要支持啊，说不定最后还能把你们也写进书里呢！”
柳奕天花乱坠的吹嘘，在知情人眼中是恨不得尬出一座城堡，但女仆听来明显有些意动。她抿了抿唇，左右查看了一番，才低声道：“如果你们要找劳拉，记得夜里两点到走廊末端的那间仆人房。”
话音刚落，她便慌慌张张地拉着同伴一起跑了。
直到看不见柏彦和柳奕的身影后，其中一个女仆才疑惑道：“劳拉奶奶昨天不是身体不适去医院了吗，要后天才会回来。你跟他们说的那间房不是已经闲置很久……”
“嘘！”同伴竖起食指放在嘴边，继而诡异一笑：“他们不是想知道呆在李家最久的人是谁吗，我可没骗他。”
与此同时，
听完女仆话后的柳奕，挠了挠头：“夜里两点，听起来很奇怪啊，这会不会是陷阱啊？”
柏彦直起身，语气沉着：“做好准备，我们去。”
如果是陷阱，总要有足够的诱饵才能吸引人跳进去，那就更值得他们去看一看了。
柳奕点了点头，他无条件服从柏彦的决定：“对了，老大，要不要通知大小姐一起去。”
在知道了柏彦和大小姐的“书房探险”后，柳奕便对大小姐充满了好奇，对方竟然能和柏大佬搭配得如此默契，既没被柏彦“生人勿近”的冷脸吓退，也没为柏彦的少言寡语抓狂，堪称奇女子也。
柏彦不禁回想起许蓁蓁的话，末了，摇头道：“她不去。”难得的是，他接着又解释了一句：“昨天她就说了。”
柳奕满头问号，我们不是刚刚才决定好接下来的行动，难道大小姐还能未卜先知嘛？
实际上，许蓁蓁说的原话是——“今后如果有夜晚的活动，我一概不参加。抱歉，刚说好要合作就这么自作主张，但我这么做，确实有我自己的理由。”
不知道柏彦他们什么时候才会发现，属于李家小姐的秘密……许蓁蓁托着腮漫不经心地想，她翻着手中的笔记本，如果李尔在这里的话，想必会认出这就是那本右下角写着“Li”的笔记本。
但更确切的说，这其实是一本日记本——
“1946年1月1日
又做噩梦了，如果不是多多一直在叫，我恐怕还醒不过来……看着从小陪伴我长大的多多，我就忍不住想起她，我们曾经形影不离，我们是共生的（泪迹）。
1947年2月1日
最近楼里的陌生人变多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多多也变得有些暴躁。奇怪的是，以前从未怕过多多的仆人们，开始有些怕多多，尤其是新来的管家，总是绕着多多走。
也或许是我连累了多多……为了不让多多被送走，只好先把它放养在花园里了。
1948年2月29日
自那个血月之后，我总会精神恍惚，但这一年来似乎更加严重了，有时醒来我会莫名的失去一段记忆，周围人的眼神也变得更加奇怪。
我听到仆人们在背后窃窃私语，“（污迹）小姐得了一种怪病”、“不都说（污迹）小姐文静贤淑，可我那天见她神态癫狂，举止粗鄙”、“嘘，管家说了（污迹）小姐早年受了点刺激，有时会性情大变，还警告所有人不许在背后议论，你们小心哪天祸从口出，跟妮娜一样消失”……
妮娜……
怪不得管家越发看我不顺眼，她们，都是我的罪（泪迹）
1949年3月11日
或许，不是惩罚。是她回来了。”
第一天醒来的时候，许蓁蓁便在枕头底下发现了这个本子，也是多亏了它，许蓁蓁才能在管家面前完美演绎了“大小姐”这个角色，也是因为看到了它上面的记载，许蓁蓁大胆放飞自我也不怕翻车，毕竟“大小姐”就是这么一个奇奇怪怪的人。
不过……许蓁蓁忍不住伸了一个懒腰，再结合最近新得到的消息，之前那些她看不太明白的地方，现在或许有了新的解释——
“1950年3月25日
我不只是我（字迹扭曲），有人和我同在……
1954年4月4日
今天是她的祭日，那个女人躲起来了，每年这个时候她都装作视而不见，我还在期盼什么，那个女人恐怕是没有心的。
1954年5月6日
最近做梦的次数越来越多，见到她的次数也越来越多，她好像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其实女（字迹扭曲）也想（污迹）尔。
1954年6月18日
这么多年过去了，原来她一直守在我身边。我恨自己的软弱和屈服，更恨这个李家。如果能够让她回来，我愿意付出一切。
1954年6月29日
七天……还有七天，一切都该了结了。
在此之前，我要先安顿好多多，不过我想，多多是有本事的狗狗，它一定可以好好活下去。
……”
尽管日记本上的关键信息被有意污染了，但许蓁蓁的直觉告诉她，那个无处不在的“她”——就是剪报里“十年前坠楼而死”的李家小姐。
更准确地说，李家不止一个小姐，李曼丽其实还有一个妹妹！
这一点，其实副本在很早之前已经给了玩家暗示，三楼走廊上挂着的画像，除了李夫人和大小姐外，还站着两个面目模糊的人，一位男性，即突发疾病去世的李·赘婿·家主；一个小姑娘，也就是早早死去的二小姐。
至此，李家的一家四口就齐乎了。
并且……
已知，李夫人在搞邪/教，召唤邪神需要祭品，而她在十年前就已经举行过一次仪式；那么，谁成为了这次仪式的祭品？
答：一家四口，最早死的那个无疑就是祭品。
再已知，大小姐的爸爸因为偷听到李夫人准备再一次献祭而翘辫子，那么，剩下还有谁可以当祭品呢？
答：一家四口，无疑只有还活着的那个有资格当祭品啦。
许蓁蓁抬头望着虚空，仿佛看到了当年历史的重演，十年前被献祭的祭品，坠楼而死的李家小姐，李曼丽夜夜惊梦的对象，以及大小姐所谓的“第二人格”……
她抬起手指，在空中轻轻比划着“共生”二字，又好像是在描摹某个人的脸，事情好像越来越有意思了，许蓁蓁唇角勾勒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究竟是不是我猜的那样，抓出来看看就知道了。
不过在此之前，她还得找个帮手才行。
*
“油漆？大小姐，你要这个做什么？”李尔一头雾水。她没想到大小姐神神秘秘的把自己叫来，一见面提出的会是这么一个奇怪的要求。
许蓁蓁鼓起脸颊，刻意瞪圆了眼睛，卖萌道：“有一个词怎么说来着，有备无患。拜托了，小女仆，帮帮我吧。”
李尔被大小姐的可爱冲晕了头脑，当即答应下来。许蓁蓁欢呼一声，拉着李尔的手一起转圈圈：“谢谢你，接下来我要去找第二个帮手啦。”
李尔：“啊？”
*
“汪、汪、汪”
才刚刚走到花园门口，许蓁蓁便听到了一阵狗叫声，心里莫名生出一缕暖意，就好像是身体原主人的本能。
看来，多多对原身的意义很不一般，她心里暗暗道，好歹是上了别人的身，这几天就由我替你好好照顾多多吧。
打开铁门，远远的，一条雪白的拉布拉多犬正兴奋地摇着尾巴，随时准备冲出来。
“多多——”许蓁蓁张开手臂，热情地回应：“走，姐姐带你去遛弯儿。”
奇怪的是，多多并没有第一时间扑上来，反而试探性地嗅了嗅空中的味道，然后略显迟疑地踱步到了许蓁蓁身边。几分钟过后，在许蓁蓁的安抚下，它很快适应了“主人”新的味道，围着她不停撒欢。
真是一条敏感的狗狗，许蓁蓁温柔的抚摸着多多的头，“我”降临在这里，你的主人又去了哪里呢？
又或者说，这个游戏到底是什么，它为什么可以神通广大到创造出这样一个世界，又可以任意操纵角色的命运呢……
越是深入，许蓁蓁越是会产生这样的疑问，但她并不感到急切，莫名的，她觉得自己迟早会找到这些问题的答案。
柏彦意外发现，自己扮演的这个作家角色，居然还蛮有人气。在接连遇到第4个上来要签名的NPC后，他痛定思痛，叫上一旁看热闹的柳奕，以“为新作品采风”的理由，旁敲侧击地询问仆人小楼内发生过的怪事，尤其是，是否有人在李家小楼失踪。
“我探了好几个人的口风，发现这些年失踪过的人还不少，特别是李家的仆人，几乎每年都会消失一两个，除去正常离开的，剩下的不是对外宣称“病死”，就是以‘手脚不干净’‘脑子糊涂’等名义赶走了。”柳奕神色沉重，哪怕理智告诉他，这些失踪的人大多都是副本系统虚拟出来的，但谁能保证，里面不会有一两个玩家或者玩家同化而成的NPC呢？
柏彦能够理解柳奕的心情，如果不是怀抱着“救人救世”的心态，想必对方也不会选择加入行动组。
很多觉醒者在获得了特殊能力后，不免会生出高人一等的优越感，认为自己比普通人厉害，理应享受不一样的待遇，或者不知天高地厚，以为可以凭着超能力自立为王，肆意扰乱社会秩序……然而现实是，每个怀抱这样想法的人，最终都会尝到“社会主义铁拳”的滋味儿。
天管局便是在这种情况下应运而生，由觉醒了特殊天赋的能力者成立调查组，负责分析天灾形成的原因、调查天灾副本运行规律、天赋能力排序及提升觉醒者天赋水平等；
而觉醒战斗类天赋的能力者集中在行动组，承担保护调查员进入副本进行调研，或解救无辜被卷入的群众等一线任务；
最后，觉醒了辅助类天赋的能力者支撑起后勤组，为调查组和行动组提供各类后勤保障。
虽然担当的角色不同，但不论是调查组、行动组还是后勤组，每位组员都不缺深入一线的能力。
这是柳奕第三次进入天灾，相比之下，可以用“身经百战”来形容的柏彦，表现则更为冷静：“时间对不上。”
这些人员失踪的时间大多集中在近五年，时间最长的一个也不过七年，和李家“起死回生”的时间对不上。也就是说，他们和十年前那场变故并无直接联系。
柳奕突然想到了一个好点子：“老大，也许我们可以换个思路。”
*
“哎？你们想知道在李家工作最久的仆人是谁……”被拉住的女仆NPC想了想：“那只能是劳拉奶奶了，听说夫人父亲还健在时，她就是负责老太爷起居生活的……”
旁边的同伴忽然一把拉住了她，压低声音，语速极快道：“快别说了，夫人不喜欢别人提到老太爷的。你们没事问这些是做什么？”
面对女仆的警惕和戒备，柳奕憨笑道：“你们还不认识这位大作家吧，他可是时下最火的小说作家，就那个什么小妇人、茶花女，都是他呕心沥血的巨作。夫人好不容易才把他请来呐。你说这么有名的人物，现在想了解了解李家的历史，汲取写作灵感，身为李家的仆人，当然要支持啊，说不定最后还能把你们也写进书里呢！”
柳奕天花乱坠的吹嘘，在知情人眼中是恨不得尬出一座城堡，但女仆听来明显有些意动。她抿了抿唇，左右查看了一番，才低声道：“如果你们要找劳拉，记得夜里两点到走廊末端的那间仆人房。”
话音刚落，她便慌慌张张地拉着同伴一起跑了。
直到看不见柏彦和柳奕的身影后，其中一个女仆才疑惑道：“劳拉奶奶昨天不是身体不适去医院了吗，要后天才会回来。你跟他们说的那间房不是已经闲置很久……”
“嘘！”同伴竖起食指放在嘴边，继而诡异一笑：“他们不是想知道呆在李家最久的人是谁吗，我可没骗他。”
与此同时，
听完女仆话后的柳奕，挠了挠头：“夜里两点，听起来很奇怪啊，这会不会是陷阱啊？”
柏彦直起身，语气沉着：“做好准备，我们去。”
如果是陷阱，总要有足够的诱饵才能吸引人跳进去，那就更值得他们去看一看了。
柳奕点了点头，他无条件服从柏彦的决定：“对了，老大，要不要通知大小姐一起去。”
在知道了柏彦和大小姐的“书房探险”后，柳奕便对大小姐充满了好奇，对方竟然能和柏大佬搭配得如此默契，既没被柏彦“生人勿近”的冷脸吓退，也没为柏彦的少言寡语抓狂，堪称奇女子也。
柏彦不禁回想起许蓁蓁的话，末了，摇头道：“她不去。”难得的是，他接着又解释了一句：“昨天她就说了。”
柳奕满头问号，我们不是刚刚才决定好接下来的行动，难道大小姐还能未卜先知嘛？
实际上，许蓁蓁说的原话是——“今后如果有夜晚的活动，我一概不参加。抱歉，刚说好要合作就这么自作主张，但我这么做，确实有我自己的理由。”
不知道柏彦他们什么时候才会发现，属于李家小姐的秘密……许蓁蓁托着腮漫不经心地想，她翻着手中的笔记本，如果李尔在这里的话，想必会认出这就是那本右下角写着“Li”的笔记本。
但更确切的说，这其实是一本日记本——
“1946年1月1日
又做噩梦了，如果不是多多一直在叫，我恐怕还醒不过来……看着从小陪伴我长大的多多，我就忍不住想起她，我们曾经形影不离，我们是共生的（泪迹）。
1947年2月1日
最近楼里的陌生人变多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多多也变得有些暴躁。奇怪的是，以前从未怕过多多的仆人们，开始有些怕多多，尤其是新来的管家，总是绕着多多走。
也或许是我连累了多多……为了不让多多被送走，只好先把它放养在花园里了。
1948年2月29日
自那个血月之后，我总会精神恍惚，但这一年来似乎更加严重了，有时醒来我会莫名的失去一段记忆，周围人的眼神也变得更加奇怪。
我听到仆人们在背后窃窃私语，“（污迹）小姐得了一种怪病”、“不都说（污迹）小姐文静贤淑，可我那天见她神态癫狂，举止粗鄙”、“嘘，管家说了（污迹）小姐早年受了点刺激，有时会性情大变，还警告所有人不许在背后议论，你们小心哪天祸从口出，跟妮娜一样消失”……
妮娜……
怪不得管家越发看我不顺眼，她们，都是我的罪（泪迹）
1949年3月11日
或许，不是惩罚。是她回来了。”
第一天醒来的时候，许蓁蓁便在枕头底下发现了这个本子，也是多亏了它，许蓁蓁才能在管家面前完美演绎了“大小姐”这个角色，也是因为看到了它上面的记载，许蓁蓁大胆放飞自我也不怕翻车，毕竟“大小姐”就是这么一个奇奇怪怪的人。
不过……许蓁蓁忍不住伸了一个懒腰，再结合最近新得到的消息，之前那些她看不太明白的地方，现在或许有了新的解释——
“1950年3月25日
我不只是我（字迹扭曲），有人和我同在……
1954年4月4日
今天是她的祭日，那个女人躲起来了，每年这个时候她都装作视而不见，我还在期盼什么，那个女人恐怕是没有心的。
1954年5月6日
最近做梦的次数越来越多，见到她的次数也越来越多，她好像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其实女（字迹扭曲）也想（污迹）尔。
1954年6月18日
这么多年过去了，原来她一直守在我身边。我恨自己的软弱和屈服，更恨这个李家。如果能够让她回来，我愿意付出一切。
1954年6月29日
七天……还有七天，一切都该了结了。
在此之前，我要先安顿好多多，不过我想，多多是有本事的狗狗，它一定可以好好活下去。
……”
尽管日记本上的关键信息被有意污染了，但许蓁蓁的直觉告诉她，那个无处不在的“她”——就是剪报里“十年前坠楼而死”的李家小姐。
更准确地说，李家不止一个小姐，李曼丽其实还有一个妹妹！
这一点，其实副本在很早之前已经给了玩家暗示，三楼走廊上挂着的画像，除了李夫人和大小姐外，还站着两个面目模糊的人，一位男性，即突发疾病去世的李·赘婿·家主；一个小姑娘，也就是早早死去的二小姐。
至此，李家的一家四口就齐乎了。
并且……
已知，李夫人在搞邪/教，召唤邪神需要祭品，而她在十年前就已经举行过一次仪式；那么，谁成为了这次仪式的祭品？
答：一家四口，最早死的那个无疑就是祭品。
再已知，大小姐的爸爸因为偷听到李夫人准备再一次献祭而翘辫子，那么，剩下还有谁可以当祭品呢？
答：一家四口，无疑只有还活着的那个有资格当祭品啦。
许蓁蓁抬头望着虚空，仿佛看到了当年历史的重演，十年前被献祭的祭品，坠楼而死的李家小姐，李曼丽夜夜惊梦的对象，以及大小姐所谓的“第二人格”……
她抬起手指，在空中轻轻比划着“共生”二字，又好像是在描摹某个人的脸，事情好像越来越有意思了，许蓁蓁唇角勾勒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究竟是不是我猜的那样，抓出来看看就知道了。
不过在此之前，她还得找个帮手才行。
*
“油漆？大小姐，你要这个做什么？”李尔一头雾水。她没想到大小姐神神秘秘的把自己叫来，一见面提出的会是这么一个奇怪的要求。
许蓁蓁鼓起脸颊，刻意瞪圆了眼睛，卖萌道：“有一个词怎么说来着，有备无患。拜托了，小女仆，帮帮我吧。”
李尔被大小姐的可爱冲晕了头脑，当即答应下来。许蓁蓁欢呼一声，拉着李尔的手一起转圈圈：“谢谢你，接下来我要去找第二个帮手啦。”
李尔：“啊？”
*
“汪、汪、汪”
才刚刚走到花园门口，许蓁蓁便听到了一阵狗叫声，心里莫名生出一缕暖意，就好像是身体原主人的本能。
看来，多多对原身的意义很不一般，她心里暗暗道，好歹是上了别人的身，这几天就由我替你好好照顾多多吧。
打开铁门，远远的，一条雪白的拉布拉多犬正兴奋地摇着尾巴，随时准备冲出来。
“多多——”许蓁蓁张开手臂，热情地回应：“走，姐姐带你去遛弯儿。”
奇怪的是，多多并没有第一时间扑上来，反而试探性地嗅了嗅空中的味道，然后略显迟疑地踱步到了许蓁蓁身边。几分钟过后，在许蓁蓁的安抚下，它很快适应了“主人”新的味道，围着她不停撒欢。
真是一条敏感的狗狗，许蓁蓁温柔的抚摸着多多的头，“我”降临在这里，你的主人又去了哪里呢？
又或者说，这个游戏到底是什么，它为什么可以神通广大到创造出这样一个世界，又可以任意操纵角色的命运呢……
越是深入，许蓁蓁越是会产生这样的疑问，但她并不感到急切，莫名的，她觉得自己迟早会找到这些问题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