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新人
“有一点，你们想错了。”许蓁蓁伸出食指摇了摇：“主线任务并不是没有容错率。你们还记得，那个被管家在就餐时‘处决’的黄毛玩家吗？”
柳奕和李尔对视了一眼：“当时我和李尔分到的角色都是佣人，并不在现场，但我后来听了其他人的转述，那个玩家因为冒犯了大小姐，被管家识破身份，当场吞食了脑袋……”
许蓁蓁再次摇了摇食指：“不对哦，黄毛玩家可不是因为冒犯了我，才被识破身份的。这样问吧，黄毛玩家扮演的角色到底是什么，你们猜到了吗？”
李尔迟疑道：“我和他接触的不多，但从其他人的描述中，他应该扮演的是一个很轻浮的角色吧？”她的语气格外的不确定。
柳奕“唔”了一声：“首先，我能确定的是，黄毛玩家的角色是‘客人’，但他具体的身份角色，嗯，光从外表上看，感觉是一个比较随性的人。”
“他应该是一个贵族。”柏彦冷不丁开口。
李尔和柳奕异口同声：“贵族？！”
“嗯，尽管副本内没有明确的年代线索，”实际上，副本内的年代是完全错乱的，“但着装制式还是有一定参考价值的。”
“啊，这么一说，”李尔顿了顿：“那个玩家穿着的服饰是明显的巴洛克风格，他的领饰确实是贵族佩戴的。”
“真是贵族啊。”柳奕咂舌：“可他哪儿像是一个贵族……”
柳奕脱口而出的话提醒了众人，司南道：“所以这就是他角色扮演失败的原因？”
李尔皱了皱眉，总觉得还是有哪里不对。
“贵族是什么样的呢，柳奕说他轻浮，但谁又规定了贵族不能轻浮。”许蓁蓁耸了耸肩：“在我看来，这次副本的主线任务关键点有二，一是身份独特性，二是其阶级性。黄毛玩家是一个贵族，那么他和其他人最大的区别体现在哪儿？
“礼仪，不管他是什么性格，身为贵族，基本的礼仪都要有的。这是身份独特性。
“贵族的角色还意味着，除了主人家李夫人外，他的身份明显高于其他所有人。这是阶级性。”
看着众人若有所悟的表情，许蓁蓁继续道：“黄毛玩家在用餐时接连犯了好几个错误，错误地使用刀叉，以及身为贵族，却对管家产生了明显的畏惧。”
李尔喃喃：“所以那个时候，管家质疑他，他就应该盛气凌人地怼回去，因为他是贵族，管家是没有资格那样对他说话的，管家根本就是在诈他……”
这么一说，她突然想起来，自己在刚进入副本的时候，也因为失误引起NPC的怀疑，“其实这个任务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难，当玩家出现一次失误，NPC就会表现出异常，可只要玩家能立刻弥补错误，便不会被当场淘汰！”
许蓁蓁忍不住为李尔鼓掌：“是这样没错，但玩家却因为系统提示，先入为主地对NPC产生恐惧，便很难觉察到这一点。”她摸了摸下巴，“说不定副本就是故意在误导玩家的认知，如果大家把NPC的异常视作一种另类的报错提醒，想必就不会连挽救都不做一下便被淘汰了吧。”
柳奕被许蓁蓁说得恶寒：“照你这么说，系统根本不安好心啊。”
许蓁蓁怔了一下，反问道：“难道在你们心里，天灾副本中的系统还可能是向着玩家的吗？”
天灾是一种超自然现象，这是天管局内部的共识，至于它为何选择以“游戏副本”“系统”这样的特殊形态出现，科研人员提出了种种假设，但都没有找到确切的证据来支持自己的假设。不过，在综合了现有的条件，受到大多数人认可的一种理论假设，认为天灾其实是高维度世界在对低维度世界入侵时的空间投影，“游戏副本”则是低纬度世界，即本世界抵抗入侵的手段之一。
“把天灾强制包装成游戏，并加以系统引导，最低限度地延缓高维的入侵，降低高维对本世界的影响。”柏彦解释道：“如果以该假设为基准，系统不说向着玩家，至少也应该是中立的。”
听着柏彦的话，许蓁蓁脑子里不知为何闪过了几个模糊的画面，她甩了甩头：“你们也说了，这次的天灾副本和往常很不一样，既然现实条件变了，那么以前的假设恐怕也得变变。”
司南看了一眼柏彦，然后郑重点头道：“这一点，我记下来了。”
“那我接着说，在接到系统分配的主线任务之后，我第一时间、咳、搜索了整间屋子，并从枕头底下发现了一本日记。日记中提到了管家和女仆，再结合下我的穿着，我猜我要扮演的角色大概率是一位小姐了。”
柏彦若有所思：“看来这个副本给每位玩家都安排好了身份线索，不至于让玩家一进入游戏就触发‘开门杀’。”
“对哦，我也是看到了自己穿的女仆装，才迅速意识到自己要扮演的是什么。”李尔用自己的经历佐证道：“但是大小姐你又是怎么知道李家这位小姐是双重人格的呢？”
柳奕打岔道：“按照大小姐前面提到的要点，性格并非是角色扮演的要点，从阶级性讲，大小姐的地位肯定高于小楼中的管家和仆人；再从独特性讲，大小姐应该……琴棋书画兼备？”
李尔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你说的哪里是大小姐，是你自己心目中的大家闺秀吧。要我说，这个角色的独特性还是在双重人格上。”
“角色独特性这一点嘛……”许蓁蓁笑了一下：“虽然日记本中的记录有些神神叨叨，还存在很多含糊其辞的地方，可它确实是一个重要道具，隐藏了不少关键信息。对刚进入副本的我来说，它最大的作用是告诉了我——大小姐受了刺激，得了一种怪病，性情大变。
“这就给了我很大的自由度，如果我扮演的大小姐有哪里不对，我都可以用发病来搪塞NPC。”
“这样听起来，大小姐这个角色也不算难啊……”柳奕喃喃自语，话音刚落，就又被李尔瞪了，李尔为许蓁蓁打抱不平：“你认真的吗？大小姐这个角色还不难吗，我们只需要面对普通NPC，都焦头烂额了，大小姐可是直接对上BOSS级的关键NPC，管家、夫人有多不好打交道，你不会不了解吧！”
柳奕连连讨饶：“我就随口一说，没过脑子，大小姐当然不好演，是许蓁蓁演得太好了，我才误以为这个角色很好演。”
李尔嘟囔着“这还差不多”，许蓁蓁好笑地摸了摸她的头：“我也是后面才想明白的，和管家、李夫人的接触确实有难度，但只要两方掌握的信息差异不大，我的扮演就不会被拆穿。真正的难点在我和系统的博弈上。
“进入游戏后不久，我便触发了一条支线任务，系统要我找出自己扮演的角色身份，并实现角色的心愿。”
“这算什么任务？你扮演的不就是李家大小姐吗……”话一出口，李尔就意识到了哪里不对。
许蓁蓁耸了耸肩膀：“李家可是有着两位小姐，她们两个还是双胞胎，所以，要怎么证明我是李家大小姐，而不是二小姐呢？”
李尔莫名打了一个哆嗦，迟疑道：“日记本……”
“日记本上所有关于‘我’身份的信息都被刻意抹去了。用这种故弄玄虚的手段来误导和动摇玩家对自己身份的认可，系统不一向都这么狗的吗？”
柳奕忍不住被许蓁蓁的用词呛了一下。
柏彦似乎明白了什么：“林书俊那时候会突然怀疑起你的身份，是因为他触发了有关你身份的支线任务，系统不仅在用双胞胎误导你，也在误导其他玩家。”
许蓁蓁赞同的点了点头：“我猜这个副本里一定设置了很多支线任务，林书俊接到的支线里，系统应该是提示他了有关李家姐妹的事情。”
柏彦补充道：“我接到的支线是补全副本任务的背景，揭秘李家的过去。”
完美错过所有支线任务的李尔，忍不住问道：“支线任务如果完不成，也会有生命危险吗？”
“支线任务一般不会有强制要求，但在这个副本中，情况却不一样……”柳奕欲言又止。
在座的几人，稍微思考一下便明白了柳奕的潜台词，在“李家小楼”这种主线要求并不明确的副本中，玩家们如果想要获得更高的参与度，势必要尽可能地探索副本，而在这个过程中一旦触发支线任务，大家自然更倾向于完成任务，来获取更多线索。
想通这一点，李尔喃喃道：“真是阴险啊……”
系统完全拿捏住了玩家的心态，谁能想到系统提示、任务发布这些看起来普通的话语中，都可能存在误导。
柳奕迫不及待问道：“那大小姐你最后是怎么看穿系统的险恶用心，成功完成支线任务的？”
哪知许蓁蓁歪了歪头，语出惊人：“我没有看穿啊。我都说了，我是回过头来才慢慢想明白的。”她望着众人诧异的表情，眨了眨眼：“我不需要看穿系统的任务，只要把两个人的心愿都完成，不就好了嘛。”
“啊这……”
柳奕先是不可置信，但认真一想：“也不是不可以。”唯一要考虑的就是操作上会很有难度，但大小姐她吧，完全是有这个魄力完成的人。
他又忍不住看向柏彦：“如果大小姐的思路一直如此清奇，那么最后的邪神召唤仪式，她真的只是修改了仪式，献祭了李家的财运吗？”
面对柳奕的诚心求问，柏彦眼中含笑：“这个问题，你现在可以问当事人了。”
“当然不是真的啦。载有十年前那场仪式的书页，确实被李夫人毁掉了，就算它还在，我也不知道该怎么修改啊。”许蓁蓁理直气壮：“之所以那么说，只是为了气气李夫人啦，毕竟李家的财运是她的执念，一听说我把它献祭掉，她可不就方寸大乱了嘛！”
“不过，那页纸毁了，我还可以看其它仪式啊，那本叫《论许愿仪式的一百种打开方式》的书里记了不少有趣的东西，我挑挑拣拣，最后决定在李夫人的仪式下方，新建一个仪式，献祭邪神A的力量来召唤邪神B。“
“咚！”
“扑通——”
“咳咳咳，不是，大小姐，你怎么会选这个仪式的。”柳奕大叫起来：“这算什么，以毒攻毒，还是出得龙潭又入虎穴？”
许蓁蓁无辜脸：“可只有这个仪式最简单啊，所需要的材料是现成的，又不讲究什么特殊时间和方式，怎么想都觉得只有这个仪式合适了。”她敲了下手心，“你是不是担心会真的召来邪神B？放心，书上写了，此仪式的召唤会有滞后性，嗯，也许是因为，邪神B要先和邪神A打赢了才能降临。就算邪神B打架特别厉害，等他赶到时，游戏副本也早就关闭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狠人，才能笑眯眯地说出这番话，她甚至还“贴心”地给邪神分了A、B号……柳奕颤巍巍地看着扶额无声大笑的柏彦，老大，你快管管大小姐吧！
柳奕和李尔对视了一眼：“当时我和李尔分到的角色都是佣人，并不在现场，但我后来听了其他人的转述，那个玩家因为冒犯了大小姐，被管家识破身份，当场吞食了脑袋……”
许蓁蓁再次摇了摇食指：“不对哦，黄毛玩家可不是因为冒犯了我，才被识破身份的。这样问吧，黄毛玩家扮演的角色到底是什么，你们猜到了吗？”
李尔迟疑道：“我和他接触的不多，但从其他人的描述中，他应该扮演的是一个很轻浮的角色吧？”她的语气格外的不确定。
柳奕“唔”了一声：“首先，我能确定的是，黄毛玩家的角色是‘客人’，但他具体的身份角色，嗯，光从外表上看，感觉是一个比较随性的人。”
“他应该是一个贵族。”柏彦冷不丁开口。
李尔和柳奕异口同声：“贵族？！”
“嗯，尽管副本内没有明确的年代线索，”实际上，副本内的年代是完全错乱的，“但着装制式还是有一定参考价值的。”
“啊，这么一说，”李尔顿了顿：“那个玩家穿着的服饰是明显的巴洛克风格，他的领饰确实是贵族佩戴的。”
“真是贵族啊。”柳奕咂舌：“可他哪儿像是一个贵族……”
柳奕脱口而出的话提醒了众人，司南道：“所以这就是他角色扮演失败的原因？”
李尔皱了皱眉，总觉得还是有哪里不对。
“贵族是什么样的呢，柳奕说他轻浮，但谁又规定了贵族不能轻浮。”许蓁蓁耸了耸肩：“在我看来，这次副本的主线任务关键点有二，一是身份独特性，二是其阶级性。黄毛玩家是一个贵族，那么他和其他人最大的区别体现在哪儿？
“礼仪，不管他是什么性格，身为贵族，基本的礼仪都要有的。这是身份独特性。
“贵族的角色还意味着，除了主人家李夫人外，他的身份明显高于其他所有人。这是阶级性。”
看着众人若有所悟的表情，许蓁蓁继续道：“黄毛玩家在用餐时接连犯了好几个错误，错误地使用刀叉，以及身为贵族，却对管家产生了明显的畏惧。”
李尔喃喃：“所以那个时候，管家质疑他，他就应该盛气凌人地怼回去，因为他是贵族，管家是没有资格那样对他说话的，管家根本就是在诈他……”
这么一说，她突然想起来，自己在刚进入副本的时候，也因为失误引起NPC的怀疑，“其实这个任务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难，当玩家出现一次失误，NPC就会表现出异常，可只要玩家能立刻弥补错误，便不会被当场淘汰！”
许蓁蓁忍不住为李尔鼓掌：“是这样没错，但玩家却因为系统提示，先入为主地对NPC产生恐惧，便很难觉察到这一点。”她摸了摸下巴，“说不定副本就是故意在误导玩家的认知，如果大家把NPC的异常视作一种另类的报错提醒，想必就不会连挽救都不做一下便被淘汰了吧。”
柳奕被许蓁蓁说得恶寒：“照你这么说，系统根本不安好心啊。”
许蓁蓁怔了一下，反问道：“难道在你们心里，天灾副本中的系统还可能是向着玩家的吗？”
天灾是一种超自然现象，这是天管局内部的共识，至于它为何选择以“游戏副本”“系统”这样的特殊形态出现，科研人员提出了种种假设，但都没有找到确切的证据来支持自己的假设。不过，在综合了现有的条件，受到大多数人认可的一种理论假设，认为天灾其实是高维度世界在对低维度世界入侵时的空间投影，“游戏副本”则是低纬度世界，即本世界抵抗入侵的手段之一。
“把天灾强制包装成游戏，并加以系统引导，最低限度地延缓高维的入侵，降低高维对本世界的影响。”柏彦解释道：“如果以该假设为基准，系统不说向着玩家，至少也应该是中立的。”
听着柏彦的话，许蓁蓁脑子里不知为何闪过了几个模糊的画面，她甩了甩头：“你们也说了，这次的天灾副本和往常很不一样，既然现实条件变了，那么以前的假设恐怕也得变变。”
司南看了一眼柏彦，然后郑重点头道：“这一点，我记下来了。”
“那我接着说，在接到系统分配的主线任务之后，我第一时间、咳、搜索了整间屋子，并从枕头底下发现了一本日记。日记中提到了管家和女仆，再结合下我的穿着，我猜我要扮演的角色大概率是一位小姐了。”
柏彦若有所思：“看来这个副本给每位玩家都安排好了身份线索，不至于让玩家一进入游戏就触发‘开门杀’。”
“对哦，我也是看到了自己穿的女仆装，才迅速意识到自己要扮演的是什么。”李尔用自己的经历佐证道：“但是大小姐你又是怎么知道李家这位小姐是双重人格的呢？”
柳奕打岔道：“按照大小姐前面提到的要点，性格并非是角色扮演的要点，从阶级性讲，大小姐的地位肯定高于小楼中的管家和仆人；再从独特性讲，大小姐应该……琴棋书画兼备？”
李尔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你说的哪里是大小姐，是你自己心目中的大家闺秀吧。要我说，这个角色的独特性还是在双重人格上。”
“角色独特性这一点嘛……”许蓁蓁笑了一下：“虽然日记本中的记录有些神神叨叨，还存在很多含糊其辞的地方，可它确实是一个重要道具，隐藏了不少关键信息。对刚进入副本的我来说，它最大的作用是告诉了我——大小姐受了刺激，得了一种怪病，性情大变。
“这就给了我很大的自由度，如果我扮演的大小姐有哪里不对，我都可以用发病来搪塞NPC。”
“这样听起来，大小姐这个角色也不算难啊……”柳奕喃喃自语，话音刚落，就又被李尔瞪了，李尔为许蓁蓁打抱不平：“你认真的吗？大小姐这个角色还不难吗，我们只需要面对普通NPC，都焦头烂额了，大小姐可是直接对上BOSS级的关键NPC，管家、夫人有多不好打交道，你不会不了解吧！”
柳奕连连讨饶：“我就随口一说，没过脑子，大小姐当然不好演，是许蓁蓁演得太好了，我才误以为这个角色很好演。”
李尔嘟囔着“这还差不多”，许蓁蓁好笑地摸了摸她的头：“我也是后面才想明白的，和管家、李夫人的接触确实有难度，但只要两方掌握的信息差异不大，我的扮演就不会被拆穿。真正的难点在我和系统的博弈上。
“进入游戏后不久，我便触发了一条支线任务，系统要我找出自己扮演的角色身份，并实现角色的心愿。”
“这算什么任务？你扮演的不就是李家大小姐吗……”话一出口，李尔就意识到了哪里不对。
许蓁蓁耸了耸肩膀：“李家可是有着两位小姐，她们两个还是双胞胎，所以，要怎么证明我是李家大小姐，而不是二小姐呢？”
李尔莫名打了一个哆嗦，迟疑道：“日记本……”
“日记本上所有关于‘我’身份的信息都被刻意抹去了。用这种故弄玄虚的手段来误导和动摇玩家对自己身份的认可，系统不一向都这么狗的吗？”
柳奕忍不住被许蓁蓁的用词呛了一下。
柏彦似乎明白了什么：“林书俊那时候会突然怀疑起你的身份，是因为他触发了有关你身份的支线任务，系统不仅在用双胞胎误导你，也在误导其他玩家。”
许蓁蓁赞同的点了点头：“我猜这个副本里一定设置了很多支线任务，林书俊接到的支线里，系统应该是提示他了有关李家姐妹的事情。”
柏彦补充道：“我接到的支线是补全副本任务的背景，揭秘李家的过去。”
完美错过所有支线任务的李尔，忍不住问道：“支线任务如果完不成，也会有生命危险吗？”
“支线任务一般不会有强制要求，但在这个副本中，情况却不一样……”柳奕欲言又止。
在座的几人，稍微思考一下便明白了柳奕的潜台词，在“李家小楼”这种主线要求并不明确的副本中，玩家们如果想要获得更高的参与度，势必要尽可能地探索副本，而在这个过程中一旦触发支线任务，大家自然更倾向于完成任务，来获取更多线索。
想通这一点，李尔喃喃道：“真是阴险啊……”
系统完全拿捏住了玩家的心态，谁能想到系统提示、任务发布这些看起来普通的话语中，都可能存在误导。
柳奕迫不及待问道：“那大小姐你最后是怎么看穿系统的险恶用心，成功完成支线任务的？”
哪知许蓁蓁歪了歪头，语出惊人：“我没有看穿啊。我都说了，我是回过头来才慢慢想明白的。”她望着众人诧异的表情，眨了眨眼：“我不需要看穿系统的任务，只要把两个人的心愿都完成，不就好了嘛。”
“啊这……”
柳奕先是不可置信，但认真一想：“也不是不可以。”唯一要考虑的就是操作上会很有难度，但大小姐她吧，完全是有这个魄力完成的人。
他又忍不住看向柏彦：“如果大小姐的思路一直如此清奇，那么最后的邪神召唤仪式，她真的只是修改了仪式，献祭了李家的财运吗？”
面对柳奕的诚心求问，柏彦眼中含笑：“这个问题，你现在可以问当事人了。”
“当然不是真的啦。载有十年前那场仪式的书页，确实被李夫人毁掉了，就算它还在，我也不知道该怎么修改啊。”许蓁蓁理直气壮：“之所以那么说，只是为了气气李夫人啦，毕竟李家的财运是她的执念，一听说我把它献祭掉，她可不就方寸大乱了嘛！”
“不过，那页纸毁了，我还可以看其它仪式啊，那本叫《论许愿仪式的一百种打开方式》的书里记了不少有趣的东西，我挑挑拣拣，最后决定在李夫人的仪式下方，新建一个仪式，献祭邪神A的力量来召唤邪神B。“
“咚！”
“扑通——”
“咳咳咳，不是，大小姐，你怎么会选这个仪式的。”柳奕大叫起来：“这算什么，以毒攻毒，还是出得龙潭又入虎穴？”
许蓁蓁无辜脸：“可只有这个仪式最简单啊，所需要的材料是现成的，又不讲究什么特殊时间和方式，怎么想都觉得只有这个仪式合适了。”她敲了下手心，“你是不是担心会真的召来邪神B？放心，书上写了，此仪式的召唤会有滞后性，嗯，也许是因为，邪神B要先和邪神A打赢了才能降临。就算邪神B打架特别厉害，等他赶到时，游戏副本也早就关闭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狠人，才能笑眯眯地说出这番话，她甚至还“贴心”地给邪神分了A、B号……柳奕颤巍巍地看着扶额无声大笑的柏彦，老大，你快管管大小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