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讲什么？”
她们这里又没有死人，怎么会突然有细菌感染呢？
“你哪里不舒服？要不用——”
指尖轻触中间开关，蓝色光芒闪耀两下。
姜星松挠头。
奇怪，治疗仓的次数怎么只剩下两次？
是小时妈妈的伤很难治疗吗？
想到这里，她靠近门口，贴心询问：“如果还需要治疗的话，等天亮后我们一起出去寻找？”
“不要！”刚才还在接二连三问话的小时，立刻往后退一步，慌乱转移话题，“松松姐，我要睡觉了，我就不送你了。”
说完，门砰的一声关上。
姜星松：？
什么情况？他好像很害怕外面？
难道，真是外面感染上的细菌？
那她怎么没有？
“你要不要洗个澡？”宝姨说过，温热水的冲洗下，起码能冲走大半部分细菌。
沉闷的声音从门锁里传出：“我知道了，谢谢你松松姐。”
“不-客-气。”姜星松耸肩，拿着次数不多的治疗仓转身离开。能说的都说了，剩下的她也没办法。
听着门外的脚步声走远，倚靠在门上的小时，狠狠的松口气滑坐在地上。
被黑暗笼罩的房间里，身形佝偻的女人，颤颤巍巍走出：“儿子，你身体刚好点怎么不休息，是谁来了？”
小时连忙摇头，包裹松散的手臂伸出，抱住女人同样裹紧的手腕。
“没有谁，妈妈你身体也刚好，快回去休息。”
至于手臂上的细菌，他决定先去洗个澡，实在解决不了，他再去找松松姐的帮助。
*
推开家门，早就等候的宝姨见姜星松没事，大大松口气。拍了下已经困得迷糊的小葡萄，道：“睁眼，你松松姐回来了。”
小葡萄眼皮微动，睁眼失败后，顺势倒在床上小憩。
宝姨瞪眼，还没来得及说话。
“让她睡吧。”姜星松露出藏在怀里的治疗仓，按照前日小时的步骤，放置在宝姨的脑袋上。
“宝姨自己来就好。”莫小宝自己就是学这个，接过治疗仓，快速在按钮上按压几次，随后放置在受伤位置。
带有镇定效果的蓝光瞬间亮起，围绕着伤处开始工作。
亮光刺眼，预防房间透光，姜星松打开房间的灯。
房间大亮，小葡萄打个哈气，睡眼惺忪，习以为常道：“松松姐，别看了，快来睡觉吧。”
顺势躺倒床上，姜星松还想勾着脖子观察莫小宝的情况。小葡萄翻身露出圆滚滚的肚子，一条腿直接搭在姜星松的腿上，手也顺便搁在姜星松圆滚滚的肚子上。她舒嘘一声，咂舌：“松松姐，你可真厉害。”
“有你在，妈妈的腿都好……”
说到后面，话语含糊不清，困觉的小孩到头就睡。
正是睡饱的姜星松望着安静的房间里，轻轻的舒口气。
她确实好厉害。
不仅和小时平安到家，还找到了治疗仓，让宝姨同样平安。
被小葡萄压住的脚好心情的晃动，乱在两边的头发散开。拨开挡在脸上头发，她想，等宝姨好了，一定要带着她们去找个更地下的住处。
正昏昏欲睡，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姜星松一下子惊醒。
“你快睡，宝姨还在呢。”
治愈完成的宝姨按住准备起身的小孩，被吵醒的小葡萄揉揉眼睛，含糊不清的再度抱住姜星松。
姜星松眨眨眼睛：“宝姨有事记得叫我。”
小机灵鬼。
莫小宝宠溺摸摸两个孩子的脑袋，家里的大人还在，哪能轮到小朋友出面。她收好治疗仓，装成重伤模样，一瘸一拐走到门后问：“谁啊？”
等在门外的张妈妈声音发虚：“莫妹子，你有没有治疗上火的药？”
莫小宝觉得莫名其妙，她将门拉开个小小缝隙，待看清来人的模样后，面露诧异。
一向注重整洁的张妈妈眼下脸色发白，额头冒着冷汗，一身灰色粗布衣裳被大汗浸湿，十分狼狈。
“这是怎么了？”莫小宝赶紧让出门，邀请她进来，“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不是我。”心脏咚咚直跳，想到自己儿子张郃的样子，面上本就苍白的脸色，更白了几分。张妈妈一把抓住莫小宝的手，眼睛里满是祈求：“莫妹子，你是我们这里唯一的医生，我帮我儿子看看是不是上火了？”
“如果是上火了，你给我们配点药吧，你要多少食物都是可以商量的！”
她的话语紧密，她的情绪激动。莫小宝见状，压低声音连连安慰：“我知道你先别急，我家里孩子还在睡觉呢，你要是吵醒她们我可就没办法跟你去了。”
听到这话，张妈妈咬紧牙关，抑制住自己的情绪。
看了眼睡得正香的两孩子，莫小宝毫不犹豫拿起放在另一张桌子上的医疗箱。
“张郃妈妈，我们边走边说。”
房间灯光随着房门关闭而熄灭，躺在床上的姜星松，立刻睁眼，拿开搭在身上的腿，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
两大人脚步匆匆，灵敏的耳朵只听到只言片语。
“上火的水泡？”她无意识附和，满脑袋疑问。
怎么又是水泡？难道小时也是因为是上火才长的水泡？
“这不是上火。”
张郃家里的灯亮的刺眼，在刺眼的灯光下，羸弱的小男生，拍在床上。密密麻麻的水泡，已经爬满张郃的后背。这种古怪的泡泡，已经促使孩子高烧不退，面颊泛红。
在灯光下，不规则的圆形里，随着孩童动作而涌动着发白的浆体，怎么看都不可能是上火的样子。
白色的防护手套，仔细检查后，莫小宝眉头紧皱得出结论：“不排除是细菌感染。”
一听这话，张叔先急了。他舞动光着的膀子：“莫小宝，你不能因为我说过你家侄女，你就这么说我家张郃！”
张郃妈一把拍在男人的背上：“你闭嘴，你当别人和你一样小心眼！”
张叔哑口无言。
“妹子，不是我们不信，是张郃除了好多天前跟着你家葡萄出去一趟，再也没有出去过啊。”张郃妈说到后面，急得眼睛通红。
她说这个也没别的意思，是实在想不明白这细菌是从哪里来的。
“具体原因现在无从得知，不排除是地底环境影响，也不排除是最近营养没跟上。”
“我能做的是先消炎后退烧，明天早上再看看有没有好转情况。”莫小宝嘴上说着话，手上动作有条不紊进行，“如果很痛的话，告诉宝姨。”
张郃趴在被子上，乖巧点头：“好，谢谢宝姨。”
盛满消炎药水的针管扎紧手臂血管，床上的小孩微微颤抖，随后抬起小脸冲着妈妈笑了一下。“妈妈，我一点都不痛。”
“郃宝。”张郃妈妈的眼泪一下子落了下来，随后连忙擦掉安慰他，“别怕，妈妈在呢，妈妈一定会治好你。”
莫小宝做完自己该做的，象征性接过张郃妈妈递过来的一瓶水，冲着他们摆手离开。
房间里没什么外人在，张郃妈妈盯着孩子背上的水泡许久。
她在默默祈求。
祈求莫小宝的药能够管用，祈求孩子身上的水泡，能够识趣的自动消失。
挂在墙壁上的个人电子腕表，一刻不停歇的走动。
直到天雾蒙蒙的亮，病床上的孩子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背后的水泡反而越变越大。
她的祈祷无用，莫小宝的药没有用。
她要怎么办？
莫小宝是他们唯一能接触的到的医生。
可最好的医生的药，对她的孩子来说没用。
昏昏沉沉痛了一夜的张郃似乎感觉到妈妈的难过，他睁开眼睛，费力抬手拉住妈妈的衣角：“妈妈，我不痛。”
张郃妈脸上的表情瞬间绷不住，青白的脸上，扯出一抹沉重难看的笑。
她的孩子不能死，起码不能死在这里。
一巴掌拍醒陷入睡眠的张叔，她轻声道：“张郃爸，你上去看看海滨市那些人有没有变了诺言。”
“是不是……”张郃妈的声音有些哽咽，“是不是现在把孩送过去，联盟真的可以帮忙养孩子，帮忙看病。
张叔看了眼难受的孩子和老婆，拍拍的她的肩膀：“一定可以。”
他现在就出发！
到底是他们先违背这里的规则在先，张叔背上食物，趁着大家还没有完全睡醒，转身出门。
坐在床上的张郃妈，轻轻的握住孩子的手，面露期待等待。
被她挡在身后的孩子挣扎拨动手指，却无法远离挡在面前的妈妈。暴露在视线里愈来愈多的水泡渐渐从后背蔓延到四肢，也蔓延到和他接触的那双粗糙的大手上。
*
地下堡垒的应急灯，闪着暗黄色的光芒，印在张叔的脸上，更显几分鬼祟。越是紧张越是容易出错，从未失手的铁板抬起，张叔费了吃奶的劲，都只抬起一线缝隙。
“张叔？怎么早出去啊？”身后忽然出现声音，张叔吓得手一松，那片刻缝隙立刻合上。
小熊见状，毫不费力抬起钢板。
张叔捂住身后的背包，张口指责：“冒冒失失，你想吓死谁？”
小熊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张叔，不是故意的。”
手腕用力，盖在入口的钢板掀开，刺眼的阳光撒进地堡。
“哎，奇怪，已经这个点了，大家怎么都没起来？”
两人的视线不约而同落在地堡里。
应急的灯尽职尽责亮着，明亮的阳光似乎没办法穿过这层阴暗。
好安静。
听不到半点声音，好像整个世界活着的只有自己。
站在光暗交界口的两人，听着心口的心跳声，久久无言。
张叔捂住心口，一脚踏入阳光里：“我出去有个事。”
“噢噢噢。”小熊结结巴巴，还没来得及回话，只听地堡“砰”一声，发出巨大的声响。
属于张叔的家的门，被狠狠甩飞出去。
张叔面带愠怒，抬脚还没走下去。
熟悉的身影从门口走出来，血肉撑开，无数白色泡泡挤在里面。这只丑陋的、诡谲的，由无数白色泡泡组成的生物，在地上慢慢蠕动。
这是什么？！
两人大惊失色，还没来得及大喊，小时家的房门也被撞开，一只更大的异变生物从门框中费力挤出。
接二连三的动静，陷入昏睡的人们被惊醒，个个面上带着怒气拉开房门，迎面撞上两只恶心诡异的生物。
“大早上的吵什么——！”
“啊啊啊啊啊啊啊！”
尖叫声此起彼伏，来不及有任何的反应，白色的泡泡在众人面前炸开，被迫沾染上黏液的人，在眨眼的瞬间，暴露在外面的皮肤长满同样的水泡。
“异变！是异变！”
“救命，谁来救救我！”
没被沾染上的人，慌乱逃窜。
一切来的是那样的猝不及防的快。
顷刻间，尖叫，哀嚎，整个地堡乱作一团。
同样拉开房门的莫小宝，瞪大眼睛，嘴唇颤抖。
“废土文明，是……真的。”
她们这里又没有死人，怎么会突然有细菌感染呢？
“你哪里不舒服？要不用——”
指尖轻触中间开关，蓝色光芒闪耀两下。
姜星松挠头。
奇怪，治疗仓的次数怎么只剩下两次？
是小时妈妈的伤很难治疗吗？
想到这里，她靠近门口，贴心询问：“如果还需要治疗的话，等天亮后我们一起出去寻找？”
“不要！”刚才还在接二连三问话的小时，立刻往后退一步，慌乱转移话题，“松松姐，我要睡觉了，我就不送你了。”
说完，门砰的一声关上。
姜星松：？
什么情况？他好像很害怕外面？
难道，真是外面感染上的细菌？
那她怎么没有？
“你要不要洗个澡？”宝姨说过，温热水的冲洗下，起码能冲走大半部分细菌。
沉闷的声音从门锁里传出：“我知道了，谢谢你松松姐。”
“不-客-气。”姜星松耸肩，拿着次数不多的治疗仓转身离开。能说的都说了，剩下的她也没办法。
听着门外的脚步声走远，倚靠在门上的小时，狠狠的松口气滑坐在地上。
被黑暗笼罩的房间里，身形佝偻的女人，颤颤巍巍走出：“儿子，你身体刚好点怎么不休息，是谁来了？”
小时连忙摇头，包裹松散的手臂伸出，抱住女人同样裹紧的手腕。
“没有谁，妈妈你身体也刚好，快回去休息。”
至于手臂上的细菌，他决定先去洗个澡，实在解决不了，他再去找松松姐的帮助。
*
推开家门，早就等候的宝姨见姜星松没事，大大松口气。拍了下已经困得迷糊的小葡萄，道：“睁眼，你松松姐回来了。”
小葡萄眼皮微动，睁眼失败后，顺势倒在床上小憩。
宝姨瞪眼，还没来得及说话。
“让她睡吧。”姜星松露出藏在怀里的治疗仓，按照前日小时的步骤，放置在宝姨的脑袋上。
“宝姨自己来就好。”莫小宝自己就是学这个，接过治疗仓，快速在按钮上按压几次，随后放置在受伤位置。
带有镇定效果的蓝光瞬间亮起，围绕着伤处开始工作。
亮光刺眼，预防房间透光，姜星松打开房间的灯。
房间大亮，小葡萄打个哈气，睡眼惺忪，习以为常道：“松松姐，别看了，快来睡觉吧。”
顺势躺倒床上，姜星松还想勾着脖子观察莫小宝的情况。小葡萄翻身露出圆滚滚的肚子，一条腿直接搭在姜星松的腿上，手也顺便搁在姜星松圆滚滚的肚子上。她舒嘘一声，咂舌：“松松姐，你可真厉害。”
“有你在，妈妈的腿都好……”
说到后面，话语含糊不清，困觉的小孩到头就睡。
正是睡饱的姜星松望着安静的房间里，轻轻的舒口气。
她确实好厉害。
不仅和小时平安到家，还找到了治疗仓，让宝姨同样平安。
被小葡萄压住的脚好心情的晃动，乱在两边的头发散开。拨开挡在脸上头发，她想，等宝姨好了，一定要带着她们去找个更地下的住处。
正昏昏欲睡，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姜星松一下子惊醒。
“你快睡，宝姨还在呢。”
治愈完成的宝姨按住准备起身的小孩，被吵醒的小葡萄揉揉眼睛，含糊不清的再度抱住姜星松。
姜星松眨眨眼睛：“宝姨有事记得叫我。”
小机灵鬼。
莫小宝宠溺摸摸两个孩子的脑袋，家里的大人还在，哪能轮到小朋友出面。她收好治疗仓，装成重伤模样，一瘸一拐走到门后问：“谁啊？”
等在门外的张妈妈声音发虚：“莫妹子，你有没有治疗上火的药？”
莫小宝觉得莫名其妙，她将门拉开个小小缝隙，待看清来人的模样后，面露诧异。
一向注重整洁的张妈妈眼下脸色发白，额头冒着冷汗，一身灰色粗布衣裳被大汗浸湿，十分狼狈。
“这是怎么了？”莫小宝赶紧让出门，邀请她进来，“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不是我。”心脏咚咚直跳，想到自己儿子张郃的样子，面上本就苍白的脸色，更白了几分。张妈妈一把抓住莫小宝的手，眼睛里满是祈求：“莫妹子，你是我们这里唯一的医生，我帮我儿子看看是不是上火了？”
“如果是上火了，你给我们配点药吧，你要多少食物都是可以商量的！”
她的话语紧密，她的情绪激动。莫小宝见状，压低声音连连安慰：“我知道你先别急，我家里孩子还在睡觉呢，你要是吵醒她们我可就没办法跟你去了。”
听到这话，张妈妈咬紧牙关，抑制住自己的情绪。
看了眼睡得正香的两孩子，莫小宝毫不犹豫拿起放在另一张桌子上的医疗箱。
“张郃妈妈，我们边走边说。”
房间灯光随着房门关闭而熄灭，躺在床上的姜星松，立刻睁眼，拿开搭在身上的腿，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
两大人脚步匆匆，灵敏的耳朵只听到只言片语。
“上火的水泡？”她无意识附和，满脑袋疑问。
怎么又是水泡？难道小时也是因为是上火才长的水泡？
“这不是上火。”
张郃家里的灯亮的刺眼，在刺眼的灯光下，羸弱的小男生，拍在床上。密密麻麻的水泡，已经爬满张郃的后背。这种古怪的泡泡，已经促使孩子高烧不退，面颊泛红。
在灯光下，不规则的圆形里，随着孩童动作而涌动着发白的浆体，怎么看都不可能是上火的样子。
白色的防护手套，仔细检查后，莫小宝眉头紧皱得出结论：“不排除是细菌感染。”
一听这话，张叔先急了。他舞动光着的膀子：“莫小宝，你不能因为我说过你家侄女，你就这么说我家张郃！”
张郃妈一把拍在男人的背上：“你闭嘴，你当别人和你一样小心眼！”
张叔哑口无言。
“妹子，不是我们不信，是张郃除了好多天前跟着你家葡萄出去一趟，再也没有出去过啊。”张郃妈说到后面，急得眼睛通红。
她说这个也没别的意思，是实在想不明白这细菌是从哪里来的。
“具体原因现在无从得知，不排除是地底环境影响，也不排除是最近营养没跟上。”
“我能做的是先消炎后退烧，明天早上再看看有没有好转情况。”莫小宝嘴上说着话，手上动作有条不紊进行，“如果很痛的话，告诉宝姨。”
张郃趴在被子上，乖巧点头：“好，谢谢宝姨。”
盛满消炎药水的针管扎紧手臂血管，床上的小孩微微颤抖，随后抬起小脸冲着妈妈笑了一下。“妈妈，我一点都不痛。”
“郃宝。”张郃妈妈的眼泪一下子落了下来，随后连忙擦掉安慰他，“别怕，妈妈在呢，妈妈一定会治好你。”
莫小宝做完自己该做的，象征性接过张郃妈妈递过来的一瓶水，冲着他们摆手离开。
房间里没什么外人在，张郃妈妈盯着孩子背上的水泡许久。
她在默默祈求。
祈求莫小宝的药能够管用，祈求孩子身上的水泡，能够识趣的自动消失。
挂在墙壁上的个人电子腕表，一刻不停歇的走动。
直到天雾蒙蒙的亮，病床上的孩子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背后的水泡反而越变越大。
她的祈祷无用，莫小宝的药没有用。
她要怎么办？
莫小宝是他们唯一能接触的到的医生。
可最好的医生的药，对她的孩子来说没用。
昏昏沉沉痛了一夜的张郃似乎感觉到妈妈的难过，他睁开眼睛，费力抬手拉住妈妈的衣角：“妈妈，我不痛。”
张郃妈脸上的表情瞬间绷不住，青白的脸上，扯出一抹沉重难看的笑。
她的孩子不能死，起码不能死在这里。
一巴掌拍醒陷入睡眠的张叔，她轻声道：“张郃爸，你上去看看海滨市那些人有没有变了诺言。”
“是不是……”张郃妈的声音有些哽咽，“是不是现在把孩送过去，联盟真的可以帮忙养孩子，帮忙看病。
张叔看了眼难受的孩子和老婆，拍拍的她的肩膀：“一定可以。”
他现在就出发！
到底是他们先违背这里的规则在先，张叔背上食物，趁着大家还没有完全睡醒，转身出门。
坐在床上的张郃妈，轻轻的握住孩子的手，面露期待等待。
被她挡在身后的孩子挣扎拨动手指，却无法远离挡在面前的妈妈。暴露在视线里愈来愈多的水泡渐渐从后背蔓延到四肢，也蔓延到和他接触的那双粗糙的大手上。
*
地下堡垒的应急灯，闪着暗黄色的光芒，印在张叔的脸上，更显几分鬼祟。越是紧张越是容易出错，从未失手的铁板抬起，张叔费了吃奶的劲，都只抬起一线缝隙。
“张叔？怎么早出去啊？”身后忽然出现声音，张叔吓得手一松，那片刻缝隙立刻合上。
小熊见状，毫不费力抬起钢板。
张叔捂住身后的背包，张口指责：“冒冒失失，你想吓死谁？”
小熊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张叔，不是故意的。”
手腕用力，盖在入口的钢板掀开，刺眼的阳光撒进地堡。
“哎，奇怪，已经这个点了，大家怎么都没起来？”
两人的视线不约而同落在地堡里。
应急的灯尽职尽责亮着，明亮的阳光似乎没办法穿过这层阴暗。
好安静。
听不到半点声音，好像整个世界活着的只有自己。
站在光暗交界口的两人，听着心口的心跳声，久久无言。
张叔捂住心口，一脚踏入阳光里：“我出去有个事。”
“噢噢噢。”小熊结结巴巴，还没来得及回话，只听地堡“砰”一声，发出巨大的声响。
属于张叔的家的门，被狠狠甩飞出去。
张叔面带愠怒，抬脚还没走下去。
熟悉的身影从门口走出来，血肉撑开，无数白色泡泡挤在里面。这只丑陋的、诡谲的，由无数白色泡泡组成的生物，在地上慢慢蠕动。
这是什么？！
两人大惊失色，还没来得及大喊，小时家的房门也被撞开，一只更大的异变生物从门框中费力挤出。
接二连三的动静，陷入昏睡的人们被惊醒，个个面上带着怒气拉开房门，迎面撞上两只恶心诡异的生物。
“大早上的吵什么——！”
“啊啊啊啊啊啊啊！”
尖叫声此起彼伏，来不及有任何的反应，白色的泡泡在众人面前炸开，被迫沾染上黏液的人，在眨眼的瞬间，暴露在外面的皮肤长满同样的水泡。
“异变！是异变！”
“救命，谁来救救我！”
没被沾染上的人，慌乱逃窜。
一切来的是那样的猝不及防的快。
顷刻间，尖叫，哀嚎，整个地堡乱作一团。
同样拉开房门的莫小宝，瞪大眼睛，嘴唇颤抖。
“废土文明，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