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37 反对
回到学校后已经是晚上了，大家在校门口草草告别，各回寝室休息。
男生宿舍和女生宿舍分别在学校的南北两侧，贺子睿和唐哲需要绕过操场外侧回宿舍。
回去路上，唐哲问贺子睿宿舍的值日表。
之前他忙着考试，带饭值日都贺子睿和章城代劳，现在试考完了，于情于理应当补回来。
“那都是小事。”贺子睿倒不怎么介意，“对了，问你个事情，你对以前你部里的xx还有印象吗，他这人怎么样？”
xx是现在在国交部的一个小部员。
“记得，当时入部选拔我面试的他。”唐哲回忆着，“但我退部时间早，只和他共事过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后续和他没怎么接触了。为什么问起他？”
贺子睿说：“他前几天来和我商量转部门的事情。”
“转部？”
“听说是和袁刚闹了些矛盾，不想在国交部待下去了，所以商量转到外联部来。我就来找你做个背调。”贺子睿耸肩。
唐哲停住脚步：“你说有个部员告诉你策划书的事情……”
“对，就是他。”贺子睿说，“袁刚有个策划一直没写好，学弟说你在的时候做了一个模板，可以照那个写。然后袁刚莫名发火了，骂了他一顿，还举报了他志愿者实习造假。”
燕外课程里有两个学分是志愿者实习，学生必须在大三开始之前攒够60个小时的志愿者时长。
但这个志愿者的项目卡的非常宽松，只要有带公章的证明信就可以。
不少学生由于时间不够，干脆写一个证明让家长或者老师盖上公章，并不真的参加志愿者活动。
贺子睿问唐哲：“你究竟怎么惹了这个家伙？听起来他非常恨你。”
“……”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
“又是这样，什么都不和我们讲。”贺子睿看起来有点不太高兴，“反正，小心点那家伙吧。”
男生宿舍楼是黑的，从楼下往上看，所有窗户都没有一丝光亮。他们一进一楼大厅，就听见宿管大妈抓着手电筒吆喝着什么。
宿舍跳闸了？贺子睿惊讶地和唐哲对视。
他俩上了楼梯，遇到的人都开着手机照明，摸着黑去洗漱和晾衣服。
还没进209，就听见里面叮铃哐啷一阵响，章城语气激动，似乎在气头上。
章城推开门，手机上的电筒晃了他们一下。
章城看到贺唐二人，用戏剧性的夸张语调说：“哈，来的正好！这宿舍我待不下去了，你们来吧！”
唐哲往屋里看去，刘一鸣穿着大裤衩，吊儿郎当坐在桌前，眼睛瞄着电脑屏幕。
笔记本电脑电量还没耗尽，但没有网络，所以一直卡在一个界面上。
刘一鸣死死地盯着那个固定不动的游戏界面，不敢看其他人，一副心虚又抗拒的样子。
“或许你下次也该长长记性。”刘一鸣说，但底气不是很足。
章城冷笑回身：“你深夜打游戏不关灯影响我们休息，敲键盘噼里啪啦，垃圾攒成堆了才扔……我们已经够容忍你了。现在连给你带饭都成我理所应当的了？我没有自己的事情忙了，天天围着你转？”
刘一鸣被说得哑口无言，嘴唇动了动，底气不足地说：“我晚上关了大灯的……”
“然后就拿个亮瞎人眼的台灯对着我晃？”章城翻了个白眼，指着贺子睿对刘一鸣说，“你自己跟他讲说！”
刘一鸣没有动，他当然不敢动。
于是章城把贺子睿拉了进来，用手机上的电筒照着他桌子。
贺子睿眼睛瞪大：“发生什么事情了？！”
他的床位和刘一鸣是挨着的，他精心把桌位布置成二次元风格：挡板上贴着贴纸和挂着亚克力件，台灯旁摆了几个黏土小人。架子上还有某些知名动漫的人物手办和bjd娃娃。
但此时他的桌上一片狼藉，桌板上的贴纸起了一层燎泡，上面的图案颜色都糊成一团，插线板侧面变成了焦黑的颜色。亚克力谷子和粘土小人都飞溅了一层又软又黏的糊状物体，凝固在一起，显得非常恶心。
空气里浮着大量的水蒸气，温热温热的，带点焦味。
贺子睿眯起眼睛。
“你在我桌上煮东西？”
章城恼火地说：“不仅煮了，还冒了，差点把宿舍烧着。”
原来，章城今天忘了带饭，刘一鸣打游戏打了一天游戏饿得不行，给舍友发微信没一个人回。他实在受不了，就用章城的小锅煮了点粥，锅放在旁边的贺子睿桌上。
锅煮开时他游戏正到关键时刻，分不出神，结果米糊溢出来，渗进插线板的孔里，发出噼啪几声爆响。
于是，整个宿舍楼都跳闸了。
章城气坏了，这锅是他买来热牛奶的，用了两回觉得质量不行，有安全风险，就一直搁在快递盒里没再动过。
“谁让你动我东西的？”章城语气急躁，“你想没想过万一真出事故了怎么办？”
刘一鸣心虚，但嘴上还忍不住犟道：“你早扔了不就完事了？我看你之前用得好好的。”
“所以还是我的错了？”章城说，“行，我认错受罚，锅我不要了，我去和宿管自首。”
“那宿管阿姨喜欢子睿，你让他去说说好话，兴许她能放我们一马。”
刘一鸣看了眼沉默不语的三个舍友，想像平时一样和贺子睿插科打诨两句，这事就揭过了。
但贺子睿没有接话，他垂眼看着桌上的狼藉，面沉如水。
贺子睿喜欢二次元，奉行的是自己过得差不要紧，我推的纸片人必须待遇好。
以前刘一鸣熬夜打游戏，键盘敲得噼里啪啦响，贺子睿都不在乎，带个耳塞照样睡觉。
但唯独这点他忍不了，那些谷子是他花了很多精力收集来的，有的谷子不再印刷了，市面上根本买不到，没了就是没了。
贺子睿的反应让刘一鸣不安了，贺子睿是公认的好说话，什么事都不往心里搁，刘一鸣和章城不对付已久，早已皮实。但贺子睿站到章城那边让他受不了。
他知道自己这次闯祸了，心里的不安和愧疚逐渐扩大。但他下意识想逃避，仿佛甚至要抵赖，仿佛是一旦认错，那一切板上钉钉是他的责任，心底的那些愧疚就会彻底摆到台面上，再也无法逃脱。
良久，贺子睿说：“别什么事都来找我，我管不了你的闲事。”
刘一鸣眯起眼睛来，像刺猬一样变得尖锐：“现在你们站到一条阵线上了，开始联手对付我了？”
“也许你没注意到，我们差点被你烧死。”
“得了，这不是没死吗？”刘一鸣被他们车轱辘一样的话术惹烦了。
“那烧坏的东西怎么办？你赔我吗？”贺子睿也被刺激到了，他知道刘一鸣家境不太好，若是平时他不会说这种话。
刘一鸣偷偷瞥了眼桌上的那些小玩意，咽了口唾沫。他以前听过熊孩子弄坏手办家长一打听价钱吓了一跳的新闻，他肯定赔不起。
“多大了还沉迷动漫，”他有点慌了，开始贬低那些东西的价值，“这些都是做出来割韭菜的，成本低得很，印个图案就能引诱你们嗷嗷买。哈，死宅的钱真好赚。我还看到你给那个、那个什么小人上供红茶。”
“什么小人？”贺子睿回头看了一眼，“那是杨威利！”*
“一堆破塑料！”
“是树脂！”
“反正是过时动漫！”刘一鸣不耐烦挥手，“好好的男人还学小孩玩玩具，怪不得别人背地里都说你神经！”
贺子睿生气了，警告道：
“说话注意点，别以为我不会……”
“会什么，举报我吗？你去啊，去吧！”刘一鸣更加暴躁了，胡乱冲每个舍友发脾气，“你们早看我不顺眼了，你们去啊，让学校开除我就是了！反正这学我早就不想上了！！”
电来了，寝室顿时亮如白昼，趁得四个人脸色都惨白惨白的。
“你有病吧？”贺子睿像看怪物一样看他，然后，猛地转身跑了。
唐哲想拦他，但被撞开了。
章城嫌恶地瞥了眼，也抱起脸盆，去洗漱间了。
刘一鸣脸上肌肉动了动，似乎想要挽留他们似的。但他只是慢慢回过头，继续像没事人一样打游戏，故意用更大的力气敲打键盘。
唐哲敲了敲身侧的门，提醒他自己还在。
“谈一谈行吗？”
刘一鸣不理。
唐哲又敲了敲门。
“等着吧，我打爽了再说咯。”刘一鸣用吊儿郎当的语气说。
于是唐哲真的等着，刘一鸣故意拖着进度，击杀完一个敌人，又去找下一个。
他以为唐哲会等不下去而放弃，但唐哲靠着门，开始用手机看CPA网课，如同雕塑一样定在门口。
双方似乎能一直耗到天亮。
刘一鸣骂了句脏话，直接摘了耳机。
“说吧，你又操什么闲心？！”
唐哲说：“他们两个只是想提醒你注意安全。”
刘一鸣冷笑：“你想说我不领情？可去他们的吧，我才不需要，他们只想教训我！”
“一般人不会这么想。”
“你想说我不太正常？”刘一鸣猛地转身，仿佛被踩中痛点，“是，我当然不正常！不用你来告诉我，我难道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得性吗？”
他语气激动：“我没有前途，没有未来，每天连床都起不来，除了打游戏不想做任何事。甚至连游戏我都不想打了，但就是停不住！让我烂掉算了，我早就知道自己一无是处的垃圾，我这种人没救了的。”
唐哲注视着他，谨慎地说：“你有没有，去跟医生聊聊？”
“我去过啊，一小时五百，p用没有，我立马原地康复了。”
“学校也有心理咨询项目。”
“然后呢，被辅导员知道了叫你们都注意着我点？”
“不至于。”
“她之前就这么干过！”刘一鸣几乎尖叫起来，“行了，别劝了，我就是不想去！”
回到学校后已经是晚上了，大家在校门口草草告别，各回寝室休息。
男生宿舍和女生宿舍分别在学校的南北两侧，贺子睿和唐哲需要绕过操场外侧回宿舍。
回去路上，唐哲问贺子睿宿舍的值日表。
之前他忙着考试，带饭值日都贺子睿和章城代劳，现在试考完了，于情于理应当补回来。
“那都是小事。”贺子睿倒不怎么介意，“对了，问你个事情，你对以前你部里的xx还有印象吗，他这人怎么样？”
xx是现在在国交部的一个小部员。
“记得，当时入部选拔我面试的他。”唐哲回忆着，“但我退部时间早，只和他共事过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后续和他没怎么接触了。为什么问起他？”
贺子睿说：“他前几天来和我商量转部门的事情。”
“转部？”
“听说是和袁刚闹了些矛盾，不想在国交部待下去了，所以商量转到外联部来。我就来找你做个背调。”贺子睿耸肩。
唐哲停住脚步：“你说有个部员告诉你策划书的事情……”
“对，就是他。”贺子睿说，“袁刚有个策划一直没写好，学弟说你在的时候做了一个模板，可以照那个写。然后袁刚莫名发火了，骂了他一顿，还举报了他志愿者实习造假。”
燕外课程里有两个学分是志愿者实习，学生必须在大三开始之前攒够60个小时的志愿者时长。
但这个志愿者的项目卡的非常宽松，只要有带公章的证明信就可以。
不少学生由于时间不够，干脆写一个证明让家长或者老师盖上公章，并不真的参加志愿者活动。
贺子睿问唐哲：“你究竟怎么惹了这个家伙？听起来他非常恨你。”
“……”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
“又是这样，什么都不和我们讲。”贺子睿看起来有点不太高兴，“反正，小心点那家伙吧。”
男生宿舍楼是黑的，从楼下往上看，所有窗户都没有一丝光亮。他们一进一楼大厅，就听见宿管大妈抓着手电筒吆喝着什么。
宿舍跳闸了？贺子睿惊讶地和唐哲对视。
他俩上了楼梯，遇到的人都开着手机照明，摸着黑去洗漱和晾衣服。
还没进209，就听见里面叮铃哐啷一阵响，章城语气激动，似乎在气头上。
章城推开门，手机上的电筒晃了他们一下。
章城看到贺唐二人，用戏剧性的夸张语调说：“哈，来的正好！这宿舍我待不下去了，你们来吧！”
唐哲往屋里看去，刘一鸣穿着大裤衩，吊儿郎当坐在桌前，眼睛瞄着电脑屏幕。
笔记本电脑电量还没耗尽，但没有网络，所以一直卡在一个界面上。
刘一鸣死死地盯着那个固定不动的游戏界面，不敢看其他人，一副心虚又抗拒的样子。
“或许你下次也该长长记性。”刘一鸣说，但底气不是很足。
章城冷笑回身：“你深夜打游戏不关灯影响我们休息，敲键盘噼里啪啦，垃圾攒成堆了才扔……我们已经够容忍你了。现在连给你带饭都成我理所应当的了？我没有自己的事情忙了，天天围着你转？”
刘一鸣被说得哑口无言，嘴唇动了动，底气不足地说：“我晚上关了大灯的……”
“然后就拿个亮瞎人眼的台灯对着我晃？”章城翻了个白眼，指着贺子睿对刘一鸣说，“你自己跟他讲说！”
刘一鸣没有动，他当然不敢动。
于是章城把贺子睿拉了进来，用手机上的电筒照着他桌子。
贺子睿眼睛瞪大：“发生什么事情了？！”
他的床位和刘一鸣是挨着的，他精心把桌位布置成二次元风格：挡板上贴着贴纸和挂着亚克力件，台灯旁摆了几个黏土小人。架子上还有某些知名动漫的人物手办和bjd娃娃。
但此时他的桌上一片狼藉，桌板上的贴纸起了一层燎泡，上面的图案颜色都糊成一团，插线板侧面变成了焦黑的颜色。亚克力谷子和粘土小人都飞溅了一层又软又黏的糊状物体，凝固在一起，显得非常恶心。
空气里浮着大量的水蒸气，温热温热的，带点焦味。
贺子睿眯起眼睛。
“你在我桌上煮东西？”
章城恼火地说：“不仅煮了，还冒了，差点把宿舍烧着。”
原来，章城今天忘了带饭，刘一鸣打游戏打了一天游戏饿得不行，给舍友发微信没一个人回。他实在受不了，就用章城的小锅煮了点粥，锅放在旁边的贺子睿桌上。
锅煮开时他游戏正到关键时刻，分不出神，结果米糊溢出来，渗进插线板的孔里，发出噼啪几声爆响。
于是，整个宿舍楼都跳闸了。
章城气坏了，这锅是他买来热牛奶的，用了两回觉得质量不行，有安全风险，就一直搁在快递盒里没再动过。
“谁让你动我东西的？”章城语气急躁，“你想没想过万一真出事故了怎么办？”
刘一鸣心虚，但嘴上还忍不住犟道：“你早扔了不就完事了？我看你之前用得好好的。”
“所以还是我的错了？”章城说，“行，我认错受罚，锅我不要了，我去和宿管自首。”
“那宿管阿姨喜欢子睿，你让他去说说好话，兴许她能放我们一马。”
刘一鸣看了眼沉默不语的三个舍友，想像平时一样和贺子睿插科打诨两句，这事就揭过了。
但贺子睿没有接话，他垂眼看着桌上的狼藉，面沉如水。
贺子睿喜欢二次元，奉行的是自己过得差不要紧，我推的纸片人必须待遇好。
以前刘一鸣熬夜打游戏，键盘敲得噼里啪啦响，贺子睿都不在乎，带个耳塞照样睡觉。
但唯独这点他忍不了，那些谷子是他花了很多精力收集来的，有的谷子不再印刷了，市面上根本买不到，没了就是没了。
贺子睿的反应让刘一鸣不安了，贺子睿是公认的好说话，什么事都不往心里搁，刘一鸣和章城不对付已久，早已皮实。但贺子睿站到章城那边让他受不了。
他知道自己这次闯祸了，心里的不安和愧疚逐渐扩大。但他下意识想逃避，仿佛甚至要抵赖，仿佛是一旦认错，那一切板上钉钉是他的责任，心底的那些愧疚就会彻底摆到台面上，再也无法逃脱。
良久，贺子睿说：“别什么事都来找我，我管不了你的闲事。”
刘一鸣眯起眼睛来，像刺猬一样变得尖锐：“现在你们站到一条阵线上了，开始联手对付我了？”
“也许你没注意到，我们差点被你烧死。”
“得了，这不是没死吗？”刘一鸣被他们车轱辘一样的话术惹烦了。
“那烧坏的东西怎么办？你赔我吗？”贺子睿也被刺激到了，他知道刘一鸣家境不太好，若是平时他不会说这种话。
刘一鸣偷偷瞥了眼桌上的那些小玩意，咽了口唾沫。他以前听过熊孩子弄坏手办家长一打听价钱吓了一跳的新闻，他肯定赔不起。
“多大了还沉迷动漫，”他有点慌了，开始贬低那些东西的价值，“这些都是做出来割韭菜的，成本低得很，印个图案就能引诱你们嗷嗷买。哈，死宅的钱真好赚。我还看到你给那个、那个什么小人上供红茶。”
“什么小人？”贺子睿回头看了一眼，“那是杨威利！”*
“一堆破塑料！”
“是树脂！”
“反正是过时动漫！”刘一鸣不耐烦挥手，“好好的男人还学小孩玩玩具，怪不得别人背地里都说你神经！”
贺子睿生气了，警告道：
“说话注意点，别以为我不会……”
“会什么，举报我吗？你去啊，去吧！”刘一鸣更加暴躁了，胡乱冲每个舍友发脾气，“你们早看我不顺眼了，你们去啊，让学校开除我就是了！反正这学我早就不想上了！！”
电来了，寝室顿时亮如白昼，趁得四个人脸色都惨白惨白的。
“你有病吧？”贺子睿像看怪物一样看他，然后，猛地转身跑了。
唐哲想拦他，但被撞开了。
章城嫌恶地瞥了眼，也抱起脸盆，去洗漱间了。
刘一鸣脸上肌肉动了动，似乎想要挽留他们似的。但他只是慢慢回过头，继续像没事人一样打游戏，故意用更大的力气敲打键盘。
唐哲敲了敲身侧的门，提醒他自己还在。
“谈一谈行吗？”
刘一鸣不理。
唐哲又敲了敲门。
“等着吧，我打爽了再说咯。”刘一鸣用吊儿郎当的语气说。
于是唐哲真的等着，刘一鸣故意拖着进度，击杀完一个敌人，又去找下一个。
他以为唐哲会等不下去而放弃，但唐哲靠着门，开始用手机看CPA网课，如同雕塑一样定在门口。
双方似乎能一直耗到天亮。
刘一鸣骂了句脏话，直接摘了耳机。
“说吧，你又操什么闲心？！”
唐哲说：“他们两个只是想提醒你注意安全。”
刘一鸣冷笑：“你想说我不领情？可去他们的吧，我才不需要，他们只想教训我！”
“一般人不会这么想。”
“你想说我不太正常？”刘一鸣猛地转身，仿佛被踩中痛点，“是，我当然不正常！不用你来告诉我，我难道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得性吗？”
他语气激动：“我没有前途，没有未来，每天连床都起不来，除了打游戏不想做任何事。甚至连游戏我都不想打了，但就是停不住！让我烂掉算了，我早就知道自己一无是处的垃圾，我这种人没救了的。”
唐哲注视着他，谨慎地说：“你有没有，去跟医生聊聊？”
“我去过啊，一小时五百，p用没有，我立马原地康复了。”
“学校也有心理咨询项目。”
“然后呢，被辅导员知道了叫你们都注意着我点？”
“不至于。”
“她之前就这么干过！”刘一鸣几乎尖叫起来，“行了，别劝了，我就是不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