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倩儿给出自己的建议：
“秉持着我最后一丝良心，我可以把之前剩下的押金和房租退给你们，但是拿到房租后，你们必须立刻马上找地方搬。”
这话落下，有人答应：“退给我们也行啊，那我们就没损失啦。”
也有人犹豫：“这么短的时间，我们搬去哪里嘛。”
凌倩儿才不管她们到底要往哪里搬，她只说：“距离十九号收楼还有一段时间，你们现在开始找，收楼前一定能找到的。”
可能看她好说话，还有人想要赖上她。
凌倩儿却只吩咐赵继明：“阿明啊，过五分钟后带愿意的人到朝阳大楼门口。”
办事处外，挤挤挨挨站了十几个人。
老的，少的，男的，女的……
他们吵吵闹闹，交头接耳。
“早知道就不从朝阳大楼搬走啦，朝阳大楼多好啊，当时还便宜。”
“都怪凌广平啊，骗的我们好惨啊，诅咒他生儿子没□□啊。”
“喂，不知道你们刚才注意到没有啊，凌小姐管凌广平叫老爸诶，他们是父女诶。”
此话一出，办事处门口嘘声一片。
有人否认：“我看他们关系好差的啊。”
有人质疑：“我看他们父女两个是联起手来耍我们啊！”
还有人想要趁机占便宜：“不管怎么样，负债女偿咯~”
办事处内。
凌倩儿坐在办公椅上，赵继明站在她身后。
周茹梅帮不上忙，只能回家给周海生打电话，让去红磡钓鱼的周海生早点回家。
凌倩儿转动着手里的签字笔，问身后赵继明：“你老大呢，他到底在忙什么啊。”
赵继明的老大，当然是李谦许。
赵继明老实回答：“他今天一大早就去去工地了。”
今早？
凌倩儿想起来了。
今早六点不到，她在窗口刷牙的时候往下看，隐隐约约好像是看见李谦许搭着巴士离开。
那时她还没睡醒，看的不太真切，现在想来，真的是他。
“不是，他有病吧。”凌倩儿瞪赵继明：“他每天穿西装打领带，结果真的是去工地搬砖？？？”
赵继明不说话。
凌倩儿翻白眼：“真的是，没事的时候成天在眼前乱晃，有事的时候压根找不到人。”
赵继明没听清她的话，凑上前来问：“凌小姐，你在说什么？”
凌倩儿让赵继明把门外的人叫进来。
她强调：“别一窝蜂全进来啊，一户一户来。”
第一个进来的是刘伯。
他独居，死了老伴，有一双儿女。
女儿嫁了很远，难得回来一次，儿子还算孝顺，经常回来看老人，给个月会给三四千的生活费。
刘伯其实不缺钱，就是节省惯了，又有些爱占小便宜。
凌倩儿还记得，她请客吃饭那次，刘伯也送了他礼物。
“刘伯，坐啊。”
凌倩儿招呼他。
刘伯‘嘿嘿’干笑两声。
凌倩儿给他拿水，刘伯没有喝。
凌倩儿看了他两眼，分别从抽屉里拿出计算器，合同，收据等物件。
她问刘伯：“这些日子在隔壁住得舒服吗？”
刘伯低头不说话。
凌倩儿看得出，他对自己还是有些愧疚和不好意思的。
凌倩儿又问他：“打不打算换个地方住啊？”
这话可算问到刘伯心上了。
“哎呀，其实我老早想搬走了，一开始我贪便宜嘛，谁想到住过去后，那边的老板就不管我了，中间我儿子也来过一两回，他让我搬，可是，可是我想着我的补偿款……”
一开始，他们从凌倩儿这搬走，凌广平是答应补他们租金的。
刘伯在朝阳大楼的时候，是住的三楼，一个月三千块，押一付三，一共付了一万二。
他在朝阳大楼里住了不满两个月被凌广平挖走。
就按两个月算，凌广平至少要补偿他六千块。
可凌广平抠门啊，人都骗过去了，他哪里舍得出补偿款，就答应租客用房租抵补偿款。
凌倩儿为刘伯打抱不平：“他那边五百块一个月，六千块补偿款，足够你住一年了啊！你熬的下去啊？”
刘伯撇嘴，缩头缩脑：“住不下去也要住啊，谁让我当时贪便宜，不讲义气呢！算我的报应咯。”
凌倩儿笑了笑，又从抽屉里拿了钱。
她数出六千块递给刘伯：“呐，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当初你只住了两个月嘛，剩下的钱也不是不能退给你~”
刘伯瞬间坐直了身子：“凌小姐，你说真的啊？”
刘伯伸手要接过钱。
凌倩儿却把手又收了回来：“我的条件你是知道的啊。”
刘伯一愣：“什么条件！”
他想起来了：“要我搬走嘛，没问题的啊。”
他没问凌倩儿为什么要这么做，也不好意思问。
总之凌小姐不会害他们啦！
凌小姐是好人，是冤大……不是，凌小姐是活菩萨嘛！
签完字，给完钱，凌倩儿把合同放到一边。
刘伯转身要走。
凌倩儿揶揄他：“刘伯，不会和我耍赖不搬的，对吧！”
刘伯当然说是：“那个鬼地方，谁爱住谁住啊。”
他和凌倩儿保证：“凌小姐你放心啊，不管你为什么要我搬啊，总之你让我搬，我一定搬，我这就回去收拾东西，给我儿子打电话，让他来接我走。”
事情比想象中的顺利，刘伯走后，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人……
他们也都很爽快的选择拿钱。
三点的时候周海平从红磡回来，他放下渔具就来帮凌倩儿维持秩序，劝说那些租户离开。
他以前也是个商人，并且是一个特别合格的奸商，比凌倩儿还要能说会道。
有些人听他三言两语，就同意拿钱搬走，甚至先去隔壁楼收拾了东西，带着行李来和凌倩儿表决心。
在隔壁楼住了那么些日子，她们也真的是受够了。
大楼整体环境不好，她们就努力把自己屋子收拾干净。
电梯故障，她们大不了走楼梯。
但是这么热的天，不能用厕所，也不能用热水器，这让她们怎么忍受。
一开始还好咯。
楼下不能用厕所，就去楼上借。
楼上不能用热水去，就去楼下洗澡。
可慢慢的，楼上楼下，所有管道的都不通，所有人家也都停电。
下水道返上来的臭味熏的整栋楼都快臭了。
还有那比沙包还要大的老鼠，能顺着下水管道一楼爬到十楼。
甚至晚上睡觉的时候，还能听到老鼠嚣张的‘吱吱’叫。
连梦里，都是老鼠爬到床边啃自己脚指头的画面。
真是想一想都觉得害怕。
现在凌倩儿大方，愿意把租金退给她们，她们就识相点，拿了钱快跑咯。
不然万一过了今天，凌小姐想通了，不给她们钱了，她们找谁说理去。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这么想。
例如原先那群流浪汉。
凌倩儿是一开始就退了他们钱的，他们就算现在搬走也没好处拿。
而且不住这栋楼的话，他们也实在没地方去。
不如就先赖在这里咯，至少有瓦遮头。
他们甚至还煽动其他人不要走。
“凌老板和凌小姐是父女嘛~打断骨头连着经，而且看状况，明显是他们父女在斗法咯，没到底要我们买单的啊。”
……
大多数人是不相信这话的。
“凌老板和凌小姐吵成这样，明显是有矛盾的嘛，到时候她们斗起来，我可不想被祭天。”
可有人不信，自然也有人相信。
蔡婆婆就是相信的那个。
蔡婆婆儿子去上工了。
她带着儿媳妇，儿媳妇抱着孙子，三个人一起走进了办事处。
进来后她第一时间给自己拿了瓶水，又给儿媳妇拿了一瓶。
她把盖子打开，喝了一口，又把盖子盖上，将水瓶塞到包里。
接着她又去拿一瓶新的。
凌倩儿感到头疼。
她用签字笔敲了敲桌子：“蔡婆蔡婆，你进来不会是为了喝水的吧。”
蔡婆抱着矿泉水瓶斜眼看她：“我都喝过啦，你不会要回去吧。”
凌倩儿叹了口气，不和她计较。
她说：“你要是喜欢，等签完字，我送你一箱啊。”
蔡婆凑上前看了看桌上的合同和文件。
她老眼昏花，看不见，也看不懂。
她问凌倩儿：“呐，如果我不搬走，你能不能退给我房租啊。”
“哇，蔡婆你想什么呢？”
凌倩儿果断拒绝她：“那不行的啊，不搬走我是不会退钱的，并且我就退今天一天啊，过了今天再找我，我也不会退钱的。”
蔡婆急了。
她哆哆嗦嗦把矿泉水塞进破旧的布包里。
塞不进她还硬塞。
‘刺啦’一下，布包破了一个口子，钥匙，平安符，瓜子，线团，零零碎碎的东西往外落。
蔡婆也不管。
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问凌倩儿：“那是房租啊，是当初我给你的钱，那我不住了，你是不是理所应当退给我。”
凌倩儿深呼吸一口气，靠在椅背上。
她企图和蔡婆讲道理：“我们签过合同的，是你自己原因要搬嘛，我不欠你的啊！”
蔡婆可不管这些：“当初我要搬走，是因为对面便宜嘛！结果对面现在这个样子……你老实说啊凌小姐，你是不是和你老爸串通，来骗我们钱啊。”
凌倩儿丢下手里的文件，直视蔡婆：“我要是和他串通，今天就不会找你们来退钱咯。”
蔡婆被吓得往后缩了缩。
她一辈子都是这样，人家软，她就硬一点，人家硬，她就软一点。
今天凌广平那么凶，她就只敢哭，只敢耍无赖。
到了凌倩儿这，她就敢大小声。
现在凌倩儿对她凶，她又觉得有些害怕。
但是凌小姐嘛，好人咯。
蔡婆梗着脖子对凌倩儿说：“就算你没有和你老爸串通，那你和你老爸也是利用我们这些普通人来斗法。”
她想了想：“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鹬蚌相争，殃及池鱼。”
她哭起来：“我们这些可怜人啊，就是你和你老爸斗法的牺牲品，我们现在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啊。”
“秉持着我最后一丝良心，我可以把之前剩下的押金和房租退给你们，但是拿到房租后，你们必须立刻马上找地方搬。”
这话落下，有人答应：“退给我们也行啊，那我们就没损失啦。”
也有人犹豫：“这么短的时间，我们搬去哪里嘛。”
凌倩儿才不管她们到底要往哪里搬，她只说：“距离十九号收楼还有一段时间，你们现在开始找，收楼前一定能找到的。”
可能看她好说话，还有人想要赖上她。
凌倩儿却只吩咐赵继明：“阿明啊，过五分钟后带愿意的人到朝阳大楼门口。”
办事处外，挤挤挨挨站了十几个人。
老的，少的，男的，女的……
他们吵吵闹闹，交头接耳。
“早知道就不从朝阳大楼搬走啦，朝阳大楼多好啊，当时还便宜。”
“都怪凌广平啊，骗的我们好惨啊，诅咒他生儿子没□□啊。”
“喂，不知道你们刚才注意到没有啊，凌小姐管凌广平叫老爸诶，他们是父女诶。”
此话一出，办事处门口嘘声一片。
有人否认：“我看他们关系好差的啊。”
有人质疑：“我看他们父女两个是联起手来耍我们啊！”
还有人想要趁机占便宜：“不管怎么样，负债女偿咯~”
办事处内。
凌倩儿坐在办公椅上，赵继明站在她身后。
周茹梅帮不上忙，只能回家给周海生打电话，让去红磡钓鱼的周海生早点回家。
凌倩儿转动着手里的签字笔，问身后赵继明：“你老大呢，他到底在忙什么啊。”
赵继明的老大，当然是李谦许。
赵继明老实回答：“他今天一大早就去去工地了。”
今早？
凌倩儿想起来了。
今早六点不到，她在窗口刷牙的时候往下看，隐隐约约好像是看见李谦许搭着巴士离开。
那时她还没睡醒，看的不太真切，现在想来，真的是他。
“不是，他有病吧。”凌倩儿瞪赵继明：“他每天穿西装打领带，结果真的是去工地搬砖？？？”
赵继明不说话。
凌倩儿翻白眼：“真的是，没事的时候成天在眼前乱晃，有事的时候压根找不到人。”
赵继明没听清她的话，凑上前来问：“凌小姐，你在说什么？”
凌倩儿让赵继明把门外的人叫进来。
她强调：“别一窝蜂全进来啊，一户一户来。”
第一个进来的是刘伯。
他独居，死了老伴，有一双儿女。
女儿嫁了很远，难得回来一次，儿子还算孝顺，经常回来看老人，给个月会给三四千的生活费。
刘伯其实不缺钱，就是节省惯了，又有些爱占小便宜。
凌倩儿还记得，她请客吃饭那次，刘伯也送了他礼物。
“刘伯，坐啊。”
凌倩儿招呼他。
刘伯‘嘿嘿’干笑两声。
凌倩儿给他拿水，刘伯没有喝。
凌倩儿看了他两眼，分别从抽屉里拿出计算器，合同，收据等物件。
她问刘伯：“这些日子在隔壁住得舒服吗？”
刘伯低头不说话。
凌倩儿看得出，他对自己还是有些愧疚和不好意思的。
凌倩儿又问他：“打不打算换个地方住啊？”
这话可算问到刘伯心上了。
“哎呀，其实我老早想搬走了，一开始我贪便宜嘛，谁想到住过去后，那边的老板就不管我了，中间我儿子也来过一两回，他让我搬，可是，可是我想着我的补偿款……”
一开始，他们从凌倩儿这搬走，凌广平是答应补他们租金的。
刘伯在朝阳大楼的时候，是住的三楼，一个月三千块，押一付三，一共付了一万二。
他在朝阳大楼里住了不满两个月被凌广平挖走。
就按两个月算，凌广平至少要补偿他六千块。
可凌广平抠门啊，人都骗过去了，他哪里舍得出补偿款，就答应租客用房租抵补偿款。
凌倩儿为刘伯打抱不平：“他那边五百块一个月，六千块补偿款，足够你住一年了啊！你熬的下去啊？”
刘伯撇嘴，缩头缩脑：“住不下去也要住啊，谁让我当时贪便宜，不讲义气呢！算我的报应咯。”
凌倩儿笑了笑，又从抽屉里拿了钱。
她数出六千块递给刘伯：“呐，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当初你只住了两个月嘛，剩下的钱也不是不能退给你~”
刘伯瞬间坐直了身子：“凌小姐，你说真的啊？”
刘伯伸手要接过钱。
凌倩儿却把手又收了回来：“我的条件你是知道的啊。”
刘伯一愣：“什么条件！”
他想起来了：“要我搬走嘛，没问题的啊。”
他没问凌倩儿为什么要这么做，也不好意思问。
总之凌小姐不会害他们啦！
凌小姐是好人，是冤大……不是，凌小姐是活菩萨嘛！
签完字，给完钱，凌倩儿把合同放到一边。
刘伯转身要走。
凌倩儿揶揄他：“刘伯，不会和我耍赖不搬的，对吧！”
刘伯当然说是：“那个鬼地方，谁爱住谁住啊。”
他和凌倩儿保证：“凌小姐你放心啊，不管你为什么要我搬啊，总之你让我搬，我一定搬，我这就回去收拾东西，给我儿子打电话，让他来接我走。”
事情比想象中的顺利，刘伯走后，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人……
他们也都很爽快的选择拿钱。
三点的时候周海平从红磡回来，他放下渔具就来帮凌倩儿维持秩序，劝说那些租户离开。
他以前也是个商人，并且是一个特别合格的奸商，比凌倩儿还要能说会道。
有些人听他三言两语，就同意拿钱搬走，甚至先去隔壁楼收拾了东西，带着行李来和凌倩儿表决心。
在隔壁楼住了那么些日子，她们也真的是受够了。
大楼整体环境不好，她们就努力把自己屋子收拾干净。
电梯故障，她们大不了走楼梯。
但是这么热的天，不能用厕所，也不能用热水器，这让她们怎么忍受。
一开始还好咯。
楼下不能用厕所，就去楼上借。
楼上不能用热水去，就去楼下洗澡。
可慢慢的，楼上楼下，所有管道的都不通，所有人家也都停电。
下水道返上来的臭味熏的整栋楼都快臭了。
还有那比沙包还要大的老鼠，能顺着下水管道一楼爬到十楼。
甚至晚上睡觉的时候，还能听到老鼠嚣张的‘吱吱’叫。
连梦里，都是老鼠爬到床边啃自己脚指头的画面。
真是想一想都觉得害怕。
现在凌倩儿大方，愿意把租金退给她们，她们就识相点，拿了钱快跑咯。
不然万一过了今天，凌小姐想通了，不给她们钱了，她们找谁说理去。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这么想。
例如原先那群流浪汉。
凌倩儿是一开始就退了他们钱的，他们就算现在搬走也没好处拿。
而且不住这栋楼的话，他们也实在没地方去。
不如就先赖在这里咯，至少有瓦遮头。
他们甚至还煽动其他人不要走。
“凌老板和凌小姐是父女嘛~打断骨头连着经，而且看状况，明显是他们父女在斗法咯，没到底要我们买单的啊。”
……
大多数人是不相信这话的。
“凌老板和凌小姐吵成这样，明显是有矛盾的嘛，到时候她们斗起来，我可不想被祭天。”
可有人不信，自然也有人相信。
蔡婆婆就是相信的那个。
蔡婆婆儿子去上工了。
她带着儿媳妇，儿媳妇抱着孙子，三个人一起走进了办事处。
进来后她第一时间给自己拿了瓶水，又给儿媳妇拿了一瓶。
她把盖子打开，喝了一口，又把盖子盖上，将水瓶塞到包里。
接着她又去拿一瓶新的。
凌倩儿感到头疼。
她用签字笔敲了敲桌子：“蔡婆蔡婆，你进来不会是为了喝水的吧。”
蔡婆抱着矿泉水瓶斜眼看她：“我都喝过啦，你不会要回去吧。”
凌倩儿叹了口气，不和她计较。
她说：“你要是喜欢，等签完字，我送你一箱啊。”
蔡婆凑上前看了看桌上的合同和文件。
她老眼昏花，看不见，也看不懂。
她问凌倩儿：“呐，如果我不搬走，你能不能退给我房租啊。”
“哇，蔡婆你想什么呢？”
凌倩儿果断拒绝她：“那不行的啊，不搬走我是不会退钱的，并且我就退今天一天啊，过了今天再找我，我也不会退钱的。”
蔡婆急了。
她哆哆嗦嗦把矿泉水塞进破旧的布包里。
塞不进她还硬塞。
‘刺啦’一下，布包破了一个口子，钥匙，平安符，瓜子，线团，零零碎碎的东西往外落。
蔡婆也不管。
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问凌倩儿：“那是房租啊，是当初我给你的钱，那我不住了，你是不是理所应当退给我。”
凌倩儿深呼吸一口气，靠在椅背上。
她企图和蔡婆讲道理：“我们签过合同的，是你自己原因要搬嘛，我不欠你的啊！”
蔡婆可不管这些：“当初我要搬走，是因为对面便宜嘛！结果对面现在这个样子……你老实说啊凌小姐，你是不是和你老爸串通，来骗我们钱啊。”
凌倩儿丢下手里的文件，直视蔡婆：“我要是和他串通，今天就不会找你们来退钱咯。”
蔡婆被吓得往后缩了缩。
她一辈子都是这样，人家软，她就硬一点，人家硬，她就软一点。
今天凌广平那么凶，她就只敢哭，只敢耍无赖。
到了凌倩儿这，她就敢大小声。
现在凌倩儿对她凶，她又觉得有些害怕。
但是凌小姐嘛，好人咯。
蔡婆梗着脖子对凌倩儿说：“就算你没有和你老爸串通，那你和你老爸也是利用我们这些普通人来斗法。”
她想了想：“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鹬蚌相争，殃及池鱼。”
她哭起来：“我们这些可怜人啊，就是你和你老爸斗法的牺牲品，我们现在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