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璃月成枝安排的还是很合理周到的，细节也没什么缺憾；但只要一想到这小孩入学的时候还一句自己的话都不敢说，狗卷棘就觉得非常别扭。
“因为是不合规的地方，表现得太官方的话就不好。”她扒着副驾的头枕往前探，还好路上没交警，“之后麻烦您把车停在附近隐蔽的地方吧？我们买的东西也要暂时放在车上。”
这回的辅助监督他们不熟，应该是路过随便被抓的，交谈起来也很疏离陌生。但陌生也只是对两个学生来说的，实际上开车的也是有相当工作经验的陈年社畜，的确有被认出的可能性；司机本人也认同这一点，很客气地答应了下来。“还请二位注意安全，要是非任务期间发生暴力冲突，我们是不太好及时申请到支援的。”
禅院真希大部分武器来自于高专的武器库，但出于爱好，她也会私下订购一些；私下订购又不能用自己的身份，有时候会被老家插手，只能去不太要求这些的黑市。不讲究身份的地方奇怪的人就多了，这地方据说里面不让动手，但出门再打就没人干涉，总归是比官方渠道危险一点。“我们尽量嘛。”璃月成枝坐回去，“但有人要找麻烦的话就没办法了。”
理确实是这个理。狗卷棘也附和了一声：“海带。”
但还是好不适应啊，这么独立自主的成枝看起来怪不熟的。[自己出来做任务还挺锻炼人啊。]
他发这条消息的时候真的敢发誓整句话动机非常友好，绝对饱含对学妹有所成长的欣喜与赞叹之情，结果璃月成枝收到消息一看，僵了一下，再一转头就是那种非常紧张、很不安很勉强的笑容了。“是我太自作主张了吗……？”她声线都变细了一些，听起来有点抖，“对不起，如果前辈有什么计划……”
味虽然对了，但怎么搞得像他欺负人一样啊！“鲣鱼干！！大芥！！”
主要是如果就两个人也还算了，但司机也在听着……狗卷棘敢打赌这个辅助监督搞不好有个女儿，从后视镜看过来的眼神那可太不赞同的目光了。“狗卷同学虽然少年英才，但也不要对后辈这么严苛啊。”
这辅助监督居然还认识他！！这不是要命吗！！急得狗卷棘都快会说话了，奈何没法说话，只能大喊一句鲣鱼干然后狂飙手速。[没有这么觉得！！不是指责的意思！！只是单纯觉得小成枝明明考虑得很周全但刚开学的时候完全不敢自己拿主意所以有点不太适应而已！！成枝你很厉害的啊！！]
璃月成枝缓缓收住眼泪：“真、真的吗？”
咒言师努力憋了一句至少五个感叹号的鲑鱼出来。小孩勉强安定了一点。“……因为之前自己做什么都很容易挨骂。”她虽然还在偶尔抽噎一下，但姿态放松了一些，“但是前辈很照顾我，也没有觉得我会很差劲，所以敢稍微自己做一点决定了。……真的没关系吧？”
不如说能自己做一点决定的话搭档会更轻松吧。狗卷棘叹了口气，倒了两粒自己库存里最像零食的桃子味润喉糖给璃月成枝，希望这小孩可以别想那么多，闭嘴乖乖吃糖：“大芥。”
这方面来看小孩儿还是挺听话的，让吃糖就吃糖，说没关系就没关系，狗卷棘说没事儿，五分钟前还在哭五分钟之后就又活蹦乱跳了，还夸这款润喉糖好吃。“前辈只喜欢这个口味吗，之后要不要给前辈买一点这个牌子别的味道的？”
“鲣鱼干。”那倒不用。不过她怎么突然想到要买这个，相处是不是有点随意了啊。
“和前辈相处就是会很放松啊。像真希姐就要求好高，每次她看我都很紧张。”璃月成枝嘟囔了两句。她现在已经很适应这种语音文字双线并行的沟通方式了，能够很好的结合狗卷棘的饭团馅和打字发的消息进行针对性的回复；但因为减少了理解的时间，再加上不知道哪来的信任，咒言师也能听得出来她有时候会有点不太过脑子。但有些事还是不要太追究背后的细节了……
唉。等会儿先把真希的武器买了，之后还要给一年级的野蔷薇买钉子呢。和成枝的相处越追究就会显得越奇怪，还是普通的顺其自然吧。真是好想叹气啊，三年级的绮罗罗前辈虽然也很娇美可爱，但毕竟是个男的，实在没有和这类女生相处过。咦，辅助监督的视线怎么变得慈祥了起来……
这辅助监督可能真有孩子，俩学生一开始安宁祥和地闲聊，他就偶尔对后视镜投以非常慈祥的肯定目光，说实话有点瘆人。璃月成枝之前说是家里环境不太好，对这种长辈的迷之肯定非常不适应，车一停就马上逃跑了；辅助监督还有点遗憾，狗卷棘一边往下挪他一边苦口婆心：“要善待后辈啊，狗卷同学。你们可都是咒术界的未来，要互相扶持啊！”
这都哪跟哪啊！他二年级都准一级了，璃月成枝刚入学几个月也快二级了，互相扶持，能让他们非得互相扶持的咒灵得多难搞，日本咒术界不会沦陷了吧……算了起码不用跟忧太互相扶持。遂很无语但礼貌地鲑鱼了一声，把前面买的杂物放好，转身去追学妹。这地方就是很刻板印象的黑市应该在的地方，小女孩一个人是不太好走的；倒也不是歧视，主要是小女孩很多时候也会被诅咒师视作猎物和商品，加上个大男孩会有很多不一样。
何况这离正地方还有一段路呢。
辅助监督停车的地方是个不算宽阔的马路，离目的地隔了几条巷子；走完这几条巷子，从一个烂尾楼里摸进去，到地下停车场，再从地下通道到达目的地。这地方他们都不熟，只知道上上下下几次、应该不在原来的建筑里了，具体在哪就不太清楚。“感觉有点阴森。”璃月成枝觉得有点冷，可能是因为地下室，也可能是因为这地方做了什么布置，“在这边觉得毛毛的……这里会有很多诅咒师吗？”
“鲣鱼干。”这次的鲣鱼干是不知道的意思，毕竟这地方只能说容易有不好的人进来，但和那些诅咒师扎堆的拍卖会啊之类还是不太一样，这边的人大小还是要个面子的，人家有固定的铺面。“大芥，大芥——”
璃月成枝低低地应了一声，紧紧贴着狗卷棘的袖子，像是有点怕，但又东张西望的，好像对这里很好奇。这地方布局没有什么顺序，商家主营业务非常随机，商品品质也不太稳定；但相应的，商品的种类也五花八门。咒具如果是大多数人都能上手的常规款式，要是等级高，那多半留不了多久；所以摆在外面的一般都是四级的低级咒具，也有一些三级的，偶见稀有二级，款式都不太常规。
“……砖能拿来做固定的武器吗？”这语气简直是叹为观止了，毕竟璃月成枝是真没见过这场面，“还有撬棍……这是他们的术式吗？”
咒言师也没见过这种级别的武器，但他不好说话，总之显得镇定一些。他算是知道真希的订单怎么要等那么久了，这品控确实不好买现货，真把这地方封起来让你挑都不一定能挑出几把能用的。物理学圣剑起码体术好的都能上手，那些纸啊绸带啊之类的真是送都送不出去，刚路过的一卷标了二级的钓鱼线都落灰了。“鲣鱼干……”他分辨了一下位置，想先把真希的订单取了，却突然感觉袖子紧了一下，“……海带？”
璃月成枝正拽着他的袖子，头微低着，眼神有点闪躲地往后看。“好像有人在看我。”
虽然用了好像，但语气并不飘忽，应该是确定被盯了但还没找到人。狗卷棘皱了皱眉，他没觉得有什么危险，对手的隐蔽能力大概比一般咒术师强。“大芥？”
“没有到杀意的程度，普通的恶意吧，也可能像是以此取乐的类型。”虽然被判断为“没有杀意”，但小姑娘还是表现得很不安，她没有很多对人的战斗经验，“这里禁止战斗，对方应该不会出手，但我不知道他在哪。前辈，要从别的出口绕路离开吗？”
她飞快扫了一眼这个很混乱的小摊贩聚集区，很委婉地做出评价：“我们对这里很不了解，咒术师和咒具的气息也很杂乱。想把人甩掉的话，也许需要一点努力。”
这个女孩子看上去不安、胆怯，但并没有想全力逃跑或者反抗的意图，反而有点“打不过就算了”的意思。这让狗卷棘想到他们出的第一个任务，以暴力取乐的确和某些场所的霸凌者共通；但对于诅咒师而言，有时候还有另一种可能。[先去拿真希的武器，]他勉强用左手把手机摸出来，很艰难地打字，[然后试着把人甩掉，不管成不成功都要做好战斗准备。以此取乐的话，有的诅咒师杀人不需要杀意。]
璃月成枝睁大了眼睛。
她没有见过很多诅咒师，狗卷棘是见过的。你很难说这种屈从于负面情绪带来的力量的人还有没有理智或者正常的道德观念，有人可能并不认为杀人和伤人有什么区别，也有人并不认为攻击行为需要善意或者恶意，她这种判断方式对诅咒师这一群体不太适用。唯一不会出错的应对方式是提高警惕——
“他在跟着我们，”小孩压低了声音，但咬字很清楚地强调了一遍，“上次走这边的时候就在了。他的实力应该不差，但也没有强到那种程度，外面没有同伙的话打起来不会输。”
狗卷棘点了点头。说实话对方的信息完全来自于璃月成枝，情报多少转了一手，他判断起来有点不太适应……而且他座学只有6啊现在纯粹是一些学长的自尊。[只感觉到了一个人吗？]
小孩儿闭了会儿嘴，这么着又过了五个铺面。“不知道。”她的语调有点低落，仔细听又有点儿不太服气，“不管几个人，反正加起来大概是这个强度……这里有很多人在看我啊。我不知道盯上我的是哪几个。”
……确实强求了，双马尾萝莉到诅咒师堆里那真是送菜了，就算真实力高强是个带毒的这儿人也得先塞一口再死，随便看两眼已经算是友好了。咒言师非常惆怅地叹了口气，觉得今天怎么这么倒霉；和学妹一起遇到这种事，赢了那是应该的，但凡赢得不怎么漂亮，回去真希绝对要骂他丢二年级的人。但问题是咒言是好用，有无关路人的地方用咒言……
打游戏都知道不能在玩家堆里用群攻啊，一招下去满屏幕红名啊！真希订的武器他又用不惯，这什么东西，匕首上怎么还有链子。他可八百年没用武器近战了，成枝也不太会打架……
这不死定了吗。
但没办法，还得往外走。准备作战就最好得找人比较少的出口，不然没办法用咒言；但人比较少就容易被盯着，甩不开。其实从刚出这个市集开始狗卷棘也觉得不对了，那种感觉很怪，跟去年万圣节还不太一样，和对上那谁的咒灵的时候也不太一样，但确实能感觉到有人在盯着他们；仔细一品，这种视线有点像是有谁想搞他……
这不知道几个哥们不会是变态吧？
说实话这种，呃，不太认真的恶意，确实也让人没法那么全神贯注如临大敌。如此寻思一路，正经出巷子了没有黑市的人管了，狗卷棘被璃月成枝一脚踹出三米远的时候竟然还心情打量敌人长啥样；金发侧马尾，单肩小吊带，一个脸上有纹样的精致秀气的……
……男的。手里拿着一把刀柄是人手的刀，正和自己的武器你侬我侬。
狗卷棘瞳孔地震了。
“因为是不合规的地方，表现得太官方的话就不好。”她扒着副驾的头枕往前探，还好路上没交警，“之后麻烦您把车停在附近隐蔽的地方吧？我们买的东西也要暂时放在车上。”
这回的辅助监督他们不熟，应该是路过随便被抓的，交谈起来也很疏离陌生。但陌生也只是对两个学生来说的，实际上开车的也是有相当工作经验的陈年社畜，的确有被认出的可能性；司机本人也认同这一点，很客气地答应了下来。“还请二位注意安全，要是非任务期间发生暴力冲突，我们是不太好及时申请到支援的。”
禅院真希大部分武器来自于高专的武器库，但出于爱好，她也会私下订购一些；私下订购又不能用自己的身份，有时候会被老家插手，只能去不太要求这些的黑市。不讲究身份的地方奇怪的人就多了，这地方据说里面不让动手，但出门再打就没人干涉，总归是比官方渠道危险一点。“我们尽量嘛。”璃月成枝坐回去，“但有人要找麻烦的话就没办法了。”
理确实是这个理。狗卷棘也附和了一声：“海带。”
但还是好不适应啊，这么独立自主的成枝看起来怪不熟的。[自己出来做任务还挺锻炼人啊。]
他发这条消息的时候真的敢发誓整句话动机非常友好，绝对饱含对学妹有所成长的欣喜与赞叹之情，结果璃月成枝收到消息一看，僵了一下，再一转头就是那种非常紧张、很不安很勉强的笑容了。“是我太自作主张了吗……？”她声线都变细了一些，听起来有点抖，“对不起，如果前辈有什么计划……”
味虽然对了，但怎么搞得像他欺负人一样啊！“鲣鱼干！！大芥！！”
主要是如果就两个人也还算了，但司机也在听着……狗卷棘敢打赌这个辅助监督搞不好有个女儿，从后视镜看过来的眼神那可太不赞同的目光了。“狗卷同学虽然少年英才，但也不要对后辈这么严苛啊。”
这辅助监督居然还认识他！！这不是要命吗！！急得狗卷棘都快会说话了，奈何没法说话，只能大喊一句鲣鱼干然后狂飙手速。[没有这么觉得！！不是指责的意思！！只是单纯觉得小成枝明明考虑得很周全但刚开学的时候完全不敢自己拿主意所以有点不太适应而已！！成枝你很厉害的啊！！]
璃月成枝缓缓收住眼泪：“真、真的吗？”
咒言师努力憋了一句至少五个感叹号的鲑鱼出来。小孩勉强安定了一点。“……因为之前自己做什么都很容易挨骂。”她虽然还在偶尔抽噎一下，但姿态放松了一些，“但是前辈很照顾我，也没有觉得我会很差劲，所以敢稍微自己做一点决定了。……真的没关系吧？”
不如说能自己做一点决定的话搭档会更轻松吧。狗卷棘叹了口气，倒了两粒自己库存里最像零食的桃子味润喉糖给璃月成枝，希望这小孩可以别想那么多，闭嘴乖乖吃糖：“大芥。”
这方面来看小孩儿还是挺听话的，让吃糖就吃糖，说没关系就没关系，狗卷棘说没事儿，五分钟前还在哭五分钟之后就又活蹦乱跳了，还夸这款润喉糖好吃。“前辈只喜欢这个口味吗，之后要不要给前辈买一点这个牌子别的味道的？”
“鲣鱼干。”那倒不用。不过她怎么突然想到要买这个，相处是不是有点随意了啊。
“和前辈相处就是会很放松啊。像真希姐就要求好高，每次她看我都很紧张。”璃月成枝嘟囔了两句。她现在已经很适应这种语音文字双线并行的沟通方式了，能够很好的结合狗卷棘的饭团馅和打字发的消息进行针对性的回复；但因为减少了理解的时间，再加上不知道哪来的信任，咒言师也能听得出来她有时候会有点不太过脑子。但有些事还是不要太追究背后的细节了……
唉。等会儿先把真希的武器买了，之后还要给一年级的野蔷薇买钉子呢。和成枝的相处越追究就会显得越奇怪，还是普通的顺其自然吧。真是好想叹气啊，三年级的绮罗罗前辈虽然也很娇美可爱，但毕竟是个男的，实在没有和这类女生相处过。咦，辅助监督的视线怎么变得慈祥了起来……
这辅助监督可能真有孩子，俩学生一开始安宁祥和地闲聊，他就偶尔对后视镜投以非常慈祥的肯定目光，说实话有点瘆人。璃月成枝之前说是家里环境不太好，对这种长辈的迷之肯定非常不适应，车一停就马上逃跑了；辅助监督还有点遗憾，狗卷棘一边往下挪他一边苦口婆心：“要善待后辈啊，狗卷同学。你们可都是咒术界的未来，要互相扶持啊！”
这都哪跟哪啊！他二年级都准一级了，璃月成枝刚入学几个月也快二级了，互相扶持，能让他们非得互相扶持的咒灵得多难搞，日本咒术界不会沦陷了吧……算了起码不用跟忧太互相扶持。遂很无语但礼貌地鲑鱼了一声，把前面买的杂物放好，转身去追学妹。这地方就是很刻板印象的黑市应该在的地方，小女孩一个人是不太好走的；倒也不是歧视，主要是小女孩很多时候也会被诅咒师视作猎物和商品，加上个大男孩会有很多不一样。
何况这离正地方还有一段路呢。
辅助监督停车的地方是个不算宽阔的马路，离目的地隔了几条巷子；走完这几条巷子，从一个烂尾楼里摸进去，到地下停车场，再从地下通道到达目的地。这地方他们都不熟，只知道上上下下几次、应该不在原来的建筑里了，具体在哪就不太清楚。“感觉有点阴森。”璃月成枝觉得有点冷，可能是因为地下室，也可能是因为这地方做了什么布置，“在这边觉得毛毛的……这里会有很多诅咒师吗？”
“鲣鱼干。”这次的鲣鱼干是不知道的意思，毕竟这地方只能说容易有不好的人进来，但和那些诅咒师扎堆的拍卖会啊之类还是不太一样，这边的人大小还是要个面子的，人家有固定的铺面。“大芥，大芥——”
璃月成枝低低地应了一声，紧紧贴着狗卷棘的袖子，像是有点怕，但又东张西望的，好像对这里很好奇。这地方布局没有什么顺序，商家主营业务非常随机，商品品质也不太稳定；但相应的，商品的种类也五花八门。咒具如果是大多数人都能上手的常规款式，要是等级高，那多半留不了多久；所以摆在外面的一般都是四级的低级咒具，也有一些三级的，偶见稀有二级，款式都不太常规。
“……砖能拿来做固定的武器吗？”这语气简直是叹为观止了，毕竟璃月成枝是真没见过这场面，“还有撬棍……这是他们的术式吗？”
咒言师也没见过这种级别的武器，但他不好说话，总之显得镇定一些。他算是知道真希的订单怎么要等那么久了，这品控确实不好买现货，真把这地方封起来让你挑都不一定能挑出几把能用的。物理学圣剑起码体术好的都能上手，那些纸啊绸带啊之类的真是送都送不出去，刚路过的一卷标了二级的钓鱼线都落灰了。“鲣鱼干……”他分辨了一下位置，想先把真希的订单取了，却突然感觉袖子紧了一下，“……海带？”
璃月成枝正拽着他的袖子，头微低着，眼神有点闪躲地往后看。“好像有人在看我。”
虽然用了好像，但语气并不飘忽，应该是确定被盯了但还没找到人。狗卷棘皱了皱眉，他没觉得有什么危险，对手的隐蔽能力大概比一般咒术师强。“大芥？”
“没有到杀意的程度，普通的恶意吧，也可能像是以此取乐的类型。”虽然被判断为“没有杀意”，但小姑娘还是表现得很不安，她没有很多对人的战斗经验，“这里禁止战斗，对方应该不会出手，但我不知道他在哪。前辈，要从别的出口绕路离开吗？”
她飞快扫了一眼这个很混乱的小摊贩聚集区，很委婉地做出评价：“我们对这里很不了解，咒术师和咒具的气息也很杂乱。想把人甩掉的话，也许需要一点努力。”
这个女孩子看上去不安、胆怯，但并没有想全力逃跑或者反抗的意图，反而有点“打不过就算了”的意思。这让狗卷棘想到他们出的第一个任务，以暴力取乐的确和某些场所的霸凌者共通；但对于诅咒师而言，有时候还有另一种可能。[先去拿真希的武器，]他勉强用左手把手机摸出来，很艰难地打字，[然后试着把人甩掉，不管成不成功都要做好战斗准备。以此取乐的话，有的诅咒师杀人不需要杀意。]
璃月成枝睁大了眼睛。
她没有见过很多诅咒师，狗卷棘是见过的。你很难说这种屈从于负面情绪带来的力量的人还有没有理智或者正常的道德观念，有人可能并不认为杀人和伤人有什么区别，也有人并不认为攻击行为需要善意或者恶意，她这种判断方式对诅咒师这一群体不太适用。唯一不会出错的应对方式是提高警惕——
“他在跟着我们，”小孩压低了声音，但咬字很清楚地强调了一遍，“上次走这边的时候就在了。他的实力应该不差，但也没有强到那种程度，外面没有同伙的话打起来不会输。”
狗卷棘点了点头。说实话对方的信息完全来自于璃月成枝，情报多少转了一手，他判断起来有点不太适应……而且他座学只有6啊现在纯粹是一些学长的自尊。[只感觉到了一个人吗？]
小孩儿闭了会儿嘴，这么着又过了五个铺面。“不知道。”她的语调有点低落，仔细听又有点儿不太服气，“不管几个人，反正加起来大概是这个强度……这里有很多人在看我啊。我不知道盯上我的是哪几个。”
……确实强求了，双马尾萝莉到诅咒师堆里那真是送菜了，就算真实力高强是个带毒的这儿人也得先塞一口再死，随便看两眼已经算是友好了。咒言师非常惆怅地叹了口气，觉得今天怎么这么倒霉；和学妹一起遇到这种事，赢了那是应该的，但凡赢得不怎么漂亮，回去真希绝对要骂他丢二年级的人。但问题是咒言是好用，有无关路人的地方用咒言……
打游戏都知道不能在玩家堆里用群攻啊，一招下去满屏幕红名啊！真希订的武器他又用不惯，这什么东西，匕首上怎么还有链子。他可八百年没用武器近战了，成枝也不太会打架……
这不死定了吗。
但没办法，还得往外走。准备作战就最好得找人比较少的出口，不然没办法用咒言；但人比较少就容易被盯着，甩不开。其实从刚出这个市集开始狗卷棘也觉得不对了，那种感觉很怪，跟去年万圣节还不太一样，和对上那谁的咒灵的时候也不太一样，但确实能感觉到有人在盯着他们；仔细一品，这种视线有点像是有谁想搞他……
这不知道几个哥们不会是变态吧？
说实话这种，呃，不太认真的恶意，确实也让人没法那么全神贯注如临大敌。如此寻思一路，正经出巷子了没有黑市的人管了，狗卷棘被璃月成枝一脚踹出三米远的时候竟然还心情打量敌人长啥样；金发侧马尾，单肩小吊带，一个脸上有纹样的精致秀气的……
……男的。手里拿着一把刀柄是人手的刀，正和自己的武器你侬我侬。
狗卷棘瞳孔地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