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情况实在令人不知所措。

    睁开眼睛的瞬间,我听到严肃的男声在四周回荡:

    "本庭宣判被告JOYLNE??空条,进州立格林多芬重警备刑务所一一服刑15年!退庭!"

    来不及反应JOYLNE是谁、格林多芬在哪里,我就被两个警务人员拷上手铐,架了出去。我浑浑噩噩的,做梦一样,任由人推攘着到了拘留所的会客室,仿佛置身于犯罪电影中的情节。经历了女警一番粗鲁的问候之后,我终于回过神儿来,意识到自己穿越成了JOJO的主角空条徐伦,并且错过了改变命运的关键情节,毫无转圜余地地被投入监狱了。

    “FE40536!听不懂话吗?”身旁的女警大吼着,“我让你脱衣服——脱个精光、别做多余的动作,然后趴到地上把屁股抬起来!”

    看着她不耐烦的神色,我照做了,但是羞耻感让我的动作显得磕磕绊绊的。

    “抬高一点——再抬高一点——不用那么高——你是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吗?”后方传来她和同伴调笑的声音,“好了。你可以放低屁股站起来了。”

    我站起身来,血液挟着耻辱感上涌,让我头脑发胀。看着我屈辱的神色,她们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去做下一项检查吧。”

    我打定主意不能再让这些人渣看笑话,于是板着脸做完剩下的检查。路过一排排赤身裸体的男女时,余光看到铁窗外一个长着精灵耳朵的西装革履的人走过——等等,这不是法庭上我的辩护律师吗?

    他一边向外走一边跟前来迎接的警官交谈,我扒住栏杆,努力想听清他们的谈话——

    “她可是把伤患丢进沼泽的杀人犯啊,判15年已经算轻了,足见您是一位多么优秀的律师。而且,这诉讼不赶快结束的话,您也拿不到钱吧?”

    “钱?我可不是为了钱才当律师的!”

    “抱歉,我失言了。您的正气凛然令人钦佩。”

    ……

    原来徐伦是这样入狱的。我努力回忆,对这部古早的漫画仅剩零星的印象,只记得主角徐伦是承太郎的女儿,在监狱跟伙伴们对抗反派神父,最终全员牺牲了,剩下的细节一概不知。这具身体里并没有任何的残留信息,或许是因为我的到来,原来的灵魂就此被抹杀了。意识到这点,我的心里更沉重了。

    走在监狱的走廊里,我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一方面对自己穿越到漫画中这件事仍然感到不真实,另一方面又对这灰暗的未来感到绝望。接下来的过程乏善可陈,出于一种莫名的自尊,我用30美元贿赂检查人员保住了自己的头发。经历了一系列充满了人格侮辱的入狱仪式后,我们被押送穿过广袤的农场,抵达牢房。

    终于到了目的地,我已经身心俱疲。站在新宿舍门口朝内打量,这里的空气潮湿且腐朽,墙上布满了斑驳的痕迹,仿佛述说着无数被关押者的悲惨故事。在监狱阴沉压抑的灰白色背景中,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就像一枝盛放的月季一样鲜明夺目。感受到我的视线,她微微侧目,露出微笑,形状饱满的蓝色嘴唇像月季花瓣般的弹润:“你好,我叫盖丝,请多指教。”

    “你好。”我同样示以微笑,心底暗松一口气,走进屋内,“我是空条徐伦。”

    她拿起一盒饼干向我示意,我以没有胃口为由婉拒了,准备简单收拾一下就休息。

    “请问你是睡在下铺吗?”

    “是呢。”

    “那我就睡上铺了。”

    看着堆满了物品的上铺,我感到更加无力:“请问这些东西是你的吗?我帮你把它们收拾一下吧。”说着,我便开始动手清理。

    疲惫让我完全忽视了周围的动静,只听到耳边传来“砰”的一声巨响,伴随着脑部被重物击打的钝痛感,我眼前一黑,跌倒在地。

    罪魁祸首盖丝放下她的凶器——一把椅子,一屁股到我的腰上,恶意地来回碾动,神色狰狞:“你这头母猪!你妈妈没教过你别动别人的东西吗?”

    为什么刚刚还和蔼的人瞬间换了一副面孔?我惊恐又疑惑,却没法思考更多。头痛的要裂开,混合着内脏被挤压的感受,让人只想呕吐。我勉强开口辩解道:“如果不想别人动你的东西,你就该把它们收好,而不是放到别人的床上。”

    盖丝的脸上闪过一丝暴怒,她加重了在我腰上的力道,恶狠狠地说道:“你在教训我吗,母猪?”

    身上传来的痛苦让我几乎无法呼吸,更别说还有那份难以忍受的耻辱感。我眼眶发热,还是强忍着泪水,告诉自己不能示弱,“我只是说,如果我们要共处一室,彼此尊重是最基本的。”话音未落,身上传来的再次加剧的疼痛让我不由发出一声闷哼。

    我的回答却招致了更严酷的暴力。她啐我一脸口水,暴躁地回以一连串劈头盖脸的脏话和殴打。被血水和口水糊了满脸,不用看我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多狼狈可笑。我虚弱的半睁着眼,甚至失去了挣扎的力气,只能从喉咙里逸出几声可耻的呻/吟。

    她俯视着我,露出满意的微笑,然后直起身,神色又恢复了温柔,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其实,我是个很喜欢交朋友的人,从进门的那一刻起我就认定你是我的朋友了。”她摩挲着我的脸庞,轻声道,“作为朋友,你不该在我说话的时候回嘴,这违背了我们的友谊——这次就是个小小的教训。以后要小心一点,做一个好朋友,知道了吗?”

    她的手指冰冷,带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温柔,与我脸颊上火辣的痛感形成鲜明的对比。她的声音柔和,像甘甜的清泉,有着洗涤人心的力量。

    但是有了刚才的经验,我没有再说话了,只是心中的愤怒和荒谬感始终无法平息。我看着这个疯子,一言不发。她以为自己在玩什么把戏?

    “为什么沉默,你是不想跟我做朋友吗?”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变得尖利刺耳,疯狂的神色再次涌现,“你那眼神是什么意思?”

    眼看着她又要故技重施,我实在是受够了,头向后仰,双眼紧闭。绝望和愤怒让我已经无法再忍受这无尽的折磨,干脆就让她弄死我,说不定还能穿越回去。不如赌上一把,看看是否能逃离这个噩梦。就算真到了地狱,也比这个鬼地方好过。

    我不合作的样子果然更激怒了她。这次她直接掐住了我的脖子——这样倒能更快解脱。随着她的双手越发收紧,窒息的痛苦愈发强烈,与此同时身体却逐渐感到一种诡异的轻松……然而就在意识即将脱离躯壳的那一刻,脖子上的压力骤然消失了。

    身体本能的大口呼吸,空气疯狂涌入口鼻,我剧烈的咳嗽,肺部和大脑像被刀刮过一样刺痛。

    我睁开眼,视线逐渐清晰。虽然刚才一心求死,劫后余生却还是有些庆幸。到底发生了什么?身上的疼痛提醒着我刚才发生的一切并非幻觉。我看向盖丝,却发现这个刚刚还不可一世的混蛋现在却瘫软在地,像一只无辜的羔羊,已经不省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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