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伊丽莎面前,脸上带着不悦的表情,我们面向前方,等待着里奥走回前面,我希望他能感觉到我向他背影投射的怨恨目光,当他停下来转身时,他扫视了整个群体。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找个位置站好,”他嘟哝道。

    我最后一次眯起眼睛,打消了恶毒的念头,转身去找伊丽莎,她已经走开了,我哼了一声,跟在她后面,庆幸她选了一个在群体中心的位置,这意味着我们会更隐蔽,而且,希望我不会那么强烈地感觉到阿尔法在注视着我。

    “比赛规则。”里奥的声音传遍人群,“不准偷袭,第一个被压制五秒的人就算输,听我的命令开始。”

    我理解了规则后低下了头,转向伊丽莎,我深吸了一口气,做好了准备,虽然我不擅长这种打斗,但在成长过程中,我还是学会了一些自卫技巧,以防万一,对于外人来说,这种想法可能很可笑,但我确实曾感到深深的恐惧,不过,这些技巧有时候确实能派上用场,然而,大部分时候恐惧会占据上风,让我无法抵挡他那肮脏的触碰或猛烈的攻击,他比我强壮太多。

    大流士不介意我去健身房,事实上,他鼓励我去,甚至在家里后面为我建了一个,我知道他喜欢我瘦一点,但我天生就有较宽的胸腔和臀部,所以没办法。不过,在健身房和标准的自卫书籍的帮助下,我学会了一些动作,也锻炼了一些耐力,主要是为了减掉那些烦人的体重。大多数晚上,当我睡不着的时候,我都会在健身房里忙碌,我承认,我并不是最出色的,我在跑步机上跑不到三十分钟就会累得不行,也举不起超过十五公斤的重量……我相信伊丽莎可能比我要好,她在这里住了比我久得多,她一定接受过更多的个人训练。

    我站直肩膀,感觉肾上腺素在体内激荡,伊丽莎微微向一侧蹲下,立刻告诉我她打算先用腿攻击,她用眼睛打量着我的身体,想以此震慑我,但我根本不在乎这种虚张声势的战术,我一开始就不想待在这里!

    里奥的命令刚一出口,伊丽莎就向我发起了攻击,她假装用左臂出拳,希望转移我的注意力,同时抬起腿踢我的胸部,我看到它来了,抓住了她的脚踝,把它推了出去,她哼了一声,踉跄了一下才稳住身体,她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她原本以为我会立刻倒下。

    我保持防御模式,躲过了她的大部分攻击,我让我的身体自己控制,根据它自己的节奏移动,以躲避她猛烈的攻击,她打中了我几拳,四肢协调配合,我的第一条规则是:保护自己,找到对方的弱点。

    当我开始感到焦躁不安时,我们已经气喘吁吁了。我们互相绕着圈,我稍微降低了姿势,我让她稍微喘口气,她比我还要疲惫,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今天的风真是小得可怜。

    伊丽莎背后的一丝动静让我短暂地分了神,阿斯拉正在绕着人群走,双手背在身后,仔细打量着他们,就是这短短的一瞬间失去眼神接触,让伊丽莎有机会向我踢了一脚,她的脚踢中了我的下巴,我的肺中一阵闷痛,牙齿划破了嘴唇上娇嫩的肌肤。

    我□□着倒在地上,头痛欲裂,耳边充斥着嗡嗡的声音,突然,一双手按住了我,想把我按倒在地上。伊丽莎的香水味扑鼻而来,但我心中那股强烈的获胜欲望占据了上风,当她用双手抓住我的肩膀,想要把我推倒在地时,我迅速伸出双臂环住她的腰,用力向后一仰,她的脸狠狠地撞在了泥土上,身体蜷缩成一团,并发出了疼痛尖叫声。

    我趁她不注意抓住了她。

    在她翻滚着想要站起来的短短几秒内,我已经迅速爬了起来,她的身体翻滚着,一落地,我就——我立即骑到了她的身上,将她的脖子按向地面,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右手试图抓向我的手指。我用膝盖压住了她的身体,另一只手臂紧紧缠住她那条有力的腿,我另一只手紧紧握住她的二头肌,当她还在试图挣脱我时,我加大了压在她喉咙上的力度。

    鲜血顺着我的下巴滴落,我气喘吁吁地低声倒数着。

    “五……四……”

    她再次扭动着臀部,但我只是咧嘴一笑,胸膛因兴奋和用力而起伏不定。

    “三……”

    她□□着,掐着我的皮肤,力道之大几乎要见血。

    我皱了皱眉,但继续倒数。“二……”

    她喘着粗气,放弃了挣扎,等着我低声说出最后一个数字。

    “一。”

    我又稳住她片刻,然后松开手,滑到一边。一屁股坐在地上,我把双臂搭在弯曲的膝盖上,试图平复呼吸,伊丽莎还躺在那里,她的上半身快速地起伏着,正在恢复体力,直到她试图从那个姿势坐起来时,我才抬起头,我用T恤擦去脸上聚积的鲜血,吸了吸从鼻子里流出的血。

    我伸出手,拉她坐起来,“你没事吧?”

    她重重地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我没想到会这样。”

    我轻轻地笑了,伤口的疼痛以一种熟悉的方式拉扯着我的皮肤。

    “你表现得很好,我几乎没击中你几次。”她嘟哝道。

    我刚要开口回答,一个巨大的阴影笼罩了我,我抿紧嘴唇,抬起头寻找这个不速之客,事实上,是两个人,里奥和阿斯拉都站在我们上方,当我的目光短暂地扫过阿斯拉时,他的下巴紧绷了起来,如果我仔细观察的话,他看起来并不生气,更像是担心——。

    他是个难以捉摸的人。

    “赢得漂亮,”里奥评论道。

    “谢谢,”我喘着气说。

    “谁教你的?”他好奇地歪着头问,“我以为人类已经不再学这种东西了。”

    是啊,只因为你们这种人不想让我们反抗,我很幸运,我父亲有一本训练手册。

    “我想……我是自学的。”

    他的眉毛一挑,正要再问些什么,伊丽莎却坐直了起来。

    “在我屁股被烧焦之前,谁能把我扶起来?”

    里奥立刻把注意力转向她,检查了一下她的伤势,然后伸出了一只手,她把手指绕在他的手掌上,他轻而易举地帮她站了起来,她摇晃了一下,我伸出手以防她再次摔倒。

    “你应该去坐一会儿,喝点什么,准备下一场。”里奥评论道。

    “还有下一场?”她抱怨道。

    她转身走开时,一只手出现在我面前,我注意到他食指上的黑色戒指,然后视线沿着他紧绷的肌肉——我是说,手臂——向上移动,该死,他的血管怎么看起来如此……艾莉亚,不要这样,不要这样想。

    我摇了摇头,拒绝了阿尔法伸出的手,挣扎着站了起来,当我站起来时,头晕目眩,头部受伤的地方剧烈地疼痛起来,我眼前一片模糊,里奥像刚才扶伊丽莎那样伸手想抓我,但我后退了一步,摇了摇头。

    “你应该去清洗一下,血一直流。”里奥指着我的脸说。

    “那是因为我是人类。”我讽刺地回应道,掀起上衣再次擦拭血迹。

    我没有错过阿斯拉眯起眼睛的样子,因为他看到了我裸露的肚子上的新痕迹,我放下衬衫,看着满身的血迹,皱了皱眉。

    “妈的,她踢得真好。”我喃喃自语。

    “你真的是自学的?”我转身走开时,里奥问。

    “是的。”

    “为什么?你们村子看起来挺和平的。”

    我感觉到我的心沉了下去,心里涌上一股不安,“你显然没有看过紧闭的门后发生了什么。”

    他困惑地皱起眉头,手不自觉地摸了摸鼻子,趁着他还没问更多私人问题之前,我转过身,蹒跚着走开了。

    走到饮料桌旁,我感激地接过伊丽莎递给我的杯子,我含了一口水在嘴里,还好它不太冷,我漱了漱口,吐出一口血到草地上,然后才再次漱口并喝下它,我血的味道让水变得都有些金属味。

    “你真的是自学的?”十分钟后,伊丽莎问我。

    我抬起头看着她,耸了耸肩,我手里拿着一块满是血的布,无聊地摆弄着上面松散的线头,面前又在进行着几场决斗。

    伊丽莎站在桌子旁,双手靠在桌边,又喝了一杯水。

    “在我的区域,我们不被允许学习那样的东西。”她评论道。

    “我们也是。”我同意道。

    “那你是怎么学的?”

    我自嘲地笑了笑,想起了家里那本破旧的书。

    “我找到了一本我父亲的书,他多年前就去世了,但他留下了一个盒子,里面装着他所谓的非法物品。”我哼了一声。“那只是一些现在不再被允许的禁忌物品,我奶奶是在兽人出现之前的世界里长大的,她非常喜欢读书,她去世后,我爸爸搜查了她的家,找到了那本书,由于它严格来说是非法的,所以他把它藏在了地板下,他去世后,我妈妈把他所有已知的东西都锁了起来,但我知道她藏哪了。”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我的手臂上起了鸡皮疙瘩,一种新的意识攫住了我,我的背僵了,但我还是讲完了我的故事。

    “简而言之,我当时陷入了困境,所以我想学会保护自己。”

    “为什么?”

    我犹豫了一下,有点指责的看着她,“你为什么问我这些问题?”

    她叹了口气,“我只是想更了解你,艾莉亚,我们是同一棵树上的两颗葡萄。”

    我对她的比喻感到有些惊讶,但还是没有深究,“好吧。”

    “人类区域是没有犯罪的,这谁都知道,我们生活得很和平。”

    我咬紧牙关,“不过,伊丽莎,你似乎忘记了,我并不是在区域里长大的,我出生在一个村庄,那里的领导者建立了一个等级制度,而我恰巧发现自己身在其中,我是个异类,而在那样的地方,异类总会惹上麻烦。”

    “怎么说呢?”

    “首先,我是一个有工作但没有受过教育的女人。”

    “你工作过?”

    “我是个服务员。”我点了点头,微微一笑,“我喜欢工作。”

    “后来呢?”

    看着各种狼在打斗,我意识到我现在不再那么害怕它们了,它们太忙于相互撕咬,以至于无暇顾及我,我过去的生活如此落后,但此刻我对周围的环境感到相当满意。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到下巴一阵紧绷,一种令人沮丧的感觉又涌上心头,“我订婚了……”

    她瞪大了眼睛,表示理解,我感激她后来没有再问什么。

    我摇摇头,试图驱散心中的迷雾,伊丽莎好奇地看着我,我给了她一个小小的微笑,随后将注意力转向了那群打斗的狼。我能感觉到下巴在隐隐作痛,甚至可能开始肿胀了,我小心翼翼地用手指触碰耳朵和脸颊相交的地方,皮肤过于敏感,一触即痛,让我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好了,就到这吧,去,绕着外围跑五英里。”

    我转过头,一个新声音传入耳中,声音如微风拂过,让我不禁打了个寒战。

    “里奥,你来领头。”阿斯拉吩咐道。

    “好的,老大。”里奥点点头,然后拔腿跑了起来。

    “你要一起来吗?”伊丽莎问道,准备跟上去。

    “见鬼,不去。”我摇摇头,“我需要一些冰块。”

    她给了我一个歉意的微笑,然后转身跑开了,米娅也在消失前向我挥手,我看着人群慢慢消失在远处的树线之后。现在感觉我越是想避开他的目光,就越能感受到他凝视的视线。

    最后一个人被树木吞没的是伊丽莎,她一走,我叹了口气,知道最终我还是要面对他。

    清了清嗓子,我转身去拿另一杯饮料,我一会儿得回厨房去找些冰块。

    “你做得很好。”

    他说话时,我身体一紧,杯子举到嘴边又停了下来,这声音听起来离我很近,太近了。

    我扭头向后看,看到他就在我身后时,心里不禁暗骂一声,这么个大块头怎么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他就像是风中的一片草叶,飘着走。

    “谢谢。”我咕哝了一句,然后大口喝了一口水。

    嘴里有东西就不能说话了。

    “你说你是自学的?”

    我边喝边看着他,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有意思。”他皱着眉头,思考着。

    我咽了口口水,忍不住露出了微笑,眉毛一挑,“有意思?老大?”

    他下巴紧绷了一下,但还是点了点头,双臂交叉,“我恐怕低估了你。”

    “嗯,可能吧。”我耸了耸肩,然后完全转向他,“头儿,你经常这样做吗?”

    他眼睛一眯,“什么?”

    “在瞬间做出判断吗?”我挑衅道,“还是这只是针对人类的?”

    他眼中闪过一丝恼火,“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哼了一声,耸了耸肩,身体向后靠向桌子,“你以为你可以通过外表了解每个人的一切吗?”

    “你……真让人恼火。”他瞪着我。

    “你就这点本事?之前威胁我,说我过几天就会逃走……现在那些话都哪儿去了?你不是不想让我待在这里吗?”我挑起了眉毛。

    他突然张开嘴,舌头沿着牙齿舔过,我情不自禁地跟着他的动作,注意着他的犬齿那锋利的边缘。它们现在看起来可能像正常人的牙齿,但我知道它们会变成什么样子,我抑制住一个颤抖,咬紧牙关再次对上他的眼睛。

    他现在微笑着,双臂交叉着审视我,“你似乎也没什么不同,小花。”

    我翻了个白眼,模仿他的姿势,“这些小昵称是怎么回事?”

    他没有回答,只是专注地看着我在原地不安地扭动,他那双冰冷的蓝眼睛会经常这样盯着我,空洞而放松,我常常能捕捉到他这样的表情,但我很难解读出他在想什么。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完全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他若有所思地说。

    我咬紧牙关,双手叉腰,“那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有个巨大的自我?”

    他嘴角勾起一个难得的笑容,眼中闪烁着戏谑,“有趣。”

    紧张感是显而易见的,我真的很想用更激动的评论回击他,但我的下巴还在疼,我的衬衫上全是血,我用手梳理着凌乱的头发,重重地叹了口气。我知道他在看着我,试图平息我愤怒的情绪,但我没有再注意他,转身走开了,我刚刚才被人踢了脸,我才不会在这里待太久呢。

    “你要去哪里?受不了了吗?”他在我身后喊道。

    “我不知道你的眼睛是不是和你的蠢脑子一样好用,老大,我现在状态不好,我可能不太擅长表达情绪,但我处理痛苦的能力更好,所以把你的自负放到一边,别来烦我。”

    一声低沉的口哨声引起了我的注意,我迅速将视线转向左边,只见里奥走了过来,他们离开才多久?五分钟?他就回来了?难道狼人也有某种传送魔法吗?

    里奥稳步走来,一边走一边打量着我,当我往回走时,他问道:“你没事吧?”

    我停下脚步,仔细地看着他的眼睛寻找情绪,他看起来有些好奇,所以我给了他一个痛苦的耸肩作为回应,他抿了抿嘴唇,然后我又给了他一个紧绷的微笑,再次转身离开了这片田野。

    最好这所房子里容易找到冰块,也许还有一些止痛药,除了剧烈的头痛和流血的下巴,我想我的大脑烦躁水平已经达到了峰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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